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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险的群童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可俞梨——我的伙计是一个爱招惹是非的人,小错不断,麻烦不断!  麻烦又来了。  这一次麻烦是用小孩子的模样袭来的,我不讨厌小孩子,可也不喜欢小孩子,他们会给你制造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却又不得不为他们收拾烂摊子,而他们却只会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不知者无罪。”  而俞梨是一个还欠着我二十万债的冤家,之所以我会说她是冤家,是因为她把对面街巷的小孩接到店里,办起了小饭桌,而我要在鸡飞狗跳中看护着我的那些陈旧古朴的小玩意儿,免遭了这些孩子的魔爪。一句话出了事,你发火都找不到地方发,只能无奈的去给他们收拾留下的烂摊子。  是的,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可是俞梨是一个乐于为我招惹麻烦的人。  就像是眼前这个破小孩,是被俞梨叫来店里玩的,俞梨在时,甜点饼干下午茶,伺候的他老老实实的,俞梨一走就大爷模样的伺候着我,现在他正用夸张的姿势取下了我挂在壁橱上的雨伞,然后嚷嚷着要我给他把伞打开,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伞里绝对放了很多水,只要我把伞一打开,那就是一头“污水”啊,我笑,以为我会上当吗?我漫不经心的把他强塞给我的伞又还了回去,“小鬼,自己没长手?”  “姐姐,你一点都不可爱!”他嘟着嘴,粉嘟嘟的小嘴像是两片——小肥肠?想到这里,我恶寒了一下,妖精本性果然未改啊,见人了还是胃口大开,磨磨牙就准备上......  “小鬼,姐姐就是不可爱了!”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挑衅起来,欠扁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想海扁自己一顿。  “你,不能这样的,要向俞梨姐姐学习的女人才有女人味!”小鬼顿了顿,看着我一副没有商量的神情,眼珠一转,拿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林黛玉在世都没有他专业的看着我,“漂亮的姐姐最有爱心了,是不是?”  有没有爱心我不知道,但我明白,小祖宗的嘴抹得蜜越多,嘴越甜,用心就越歹毒!况且一个小鬼就知道对一个女人投其所好了,目的......肯定不纯!  我了然的笑笑,不置可否的准备回房,不再听他的鬼话连篇,可是人家倒是好,嘴一嘟,直接哭了起来,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人不得安宁。  好了,我承认我败了。  转过身,”打开了伞就自己玩自己的啊!”我无奈的提醒他最后一次。  “恩恩。”我已经看见他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了,叹了一口气,把伞对着地上。  噗__的一声响起后,伞被打开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伞里没有水,伞里居然没有水,取而代之的是我收藏的宝贵的价值多少我不敢计算的小玉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一打开,地上就传来清脆的啪——的一声。  是的,走过路过,你没有看错,它碎了!  我都不敢计较价值几何的小玉杯居然就这样赤裸裸的躺在地面,用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然后我就听见他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  盛怒之下,我……我居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几乎喷火的目光看着小鬼:“从哪来的,回哪去!”  他朝我吐了吐舌头,“我告俞梨姐姐去,丑八怪!”  皇天后土,天可怜见,我是众所周知的美女!我……  俞梨,我和你有仇,不共戴天之仇!你带这么个人才来砸场的啊,可是,砸点便宜的啊!你给我说办个小饭桌赚钱,我不想反对了,可是这是怎么看都亏本啊!  这也就算了,吃完饭后俞梨居然不见了,在送这些小孩回去了以后,很久没有回到店里,天色渐暗,和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十几个孩子。  粗神经如我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俞梨没有在外面待这么久的前例而且还是带着一群孩子,该不会真遇上什么状况了吧?  我一边应付着这群孩子的父母,一边头大的看着窗外已经落下来的太阳。  天终于彻底黑下来了,被我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情绪的孩子的家长已经忍耐到极点。几个女孩子的母亲嘤嘤宁咛地哭了起来,呜咽的哭声终于点燃了导火索,几个男人几乎暴躁的把不断安抚众人端茶送水的小蝴蝶吼走了,小蝴蝶委屈地看着我,我也有些火大,俞梨还有没有分寸了,当初不顾我的反对带了一群孩子瞎胡闹。  人群中有人嚷嚷着再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就要报警了,我的火也冒了上来,“你们还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就TM给我闭嘴!”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鸦雀无声地看着我,小蝴蝶更是张大了嘴,尴尬地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这才后知后觉,貌似不是自己修炼到家,一句话怔住了他们,而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是我绑架了这群孩子?  “咳咳,我的意思是,叫你们安静点。”我试图解释,可是貌似越描越黑。“我的意思是,他们暂时没有危险。”  “不是,是有危险。”  一时间,我都能想到各种版本的绑架小孩的案件在众人心中演绎着,我实在不想面对一群警察把我押上警车的样子,女人的呜咽再次响起时,我悄悄点了引梦香放倒了屋内的一片人。  留下我和小蝴蝶面面相觑的时候,我压着生疼的额角,小声的问她,“别告诉我,俞梨是带着这群孩子饭后散步去了!”“老板,我不知道。”小蝴蝶苦着一张脸,被我黑着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脑袋一直耷拉着对我说“要不,是秋游去了……”  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我的头上是不是有一串黑线在向下拉,看来小蝴蝶也不知道俞梨的去向了,我要到哪里去找这群孩子啊?还是把这群家长放倒一辈子,而且,绑架不是应该送封绑架信什么的嘛?  
    强耐着脑袋里蠢蠢欲动的不耐烦,我推开了房门准备去外面寻一寻是否有些蛛丝马迹。临行前不放心地交代了小蝴蝶看好这一屋子昏睡的人,要是俞梨回来了就通知我,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他们已经醒来的话,就让他们报警。  说实话,我不是那么镇定的,可事到临头,只能打起精神往好处想,一路走走停停地想着俞梨回去的地方,可是她都没有出现,我也就更加急切地找了起来,几乎快要跑遍半个城市,跑的太久,开始缺氧,头部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向前行,可还是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跑了有多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常去的小公园没在,街边的广场不在,菜市场?没在!  脚已经被走麻木了,腿肚子酸酸的提醒我该停一停了,鼻子被冷风吹得发红,我的速度终于渐渐的慢了下来,街边巷尾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去过了,还是没能找到他们。  恍恍惚惚的向前走着,才走到一条老街,入目的都是那些古朴的建筑,起了青苔的红砖但是别有一番滋味,看起来是一条古街,木质的房子在这个城市里出现有一种敦厚的感觉。  天气已经转凉了,瑟瑟的秋风袭卷着街头巷尾,原本贩卖小饰品的摊贩都躲进了屋里,我更为这群孩子感到焦虑,俞梨,你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着,不断的想着如果前面就是俞梨,真要好好说她一顿了,怎么能这样!什么也不考虑的瞎胡闹!  正这样想着时,一个急急行走的人迎面撞了过来,让我眼前一亮,穿着粗麻布衣衫,一根深蓝色的腰带像系紧一个麻袋般栓在腰上,一遍敲锣一边念念有词地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像一只不厌其烦的鹦鹉一样重复着一句话的更夫。  我心里有些好笑的想,现在的人可真会玩行为艺术啊,更夫有什么好扮的啊,还是在这么冷的时候。  可是他从我身边擦过时,却突然神经兮兮地朝我凑过来,张着泛黄的牙对我说:“姑娘,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然后别有深意的一笑,也就神神叨叨地走开了,那一笑却让我毛骨悚然,好像我的裙子真的就要燃起来了。  一千年前的痛又历历在目的出现,不过等等,更夫?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你的报复来了,原来如此,针对我来的,就直说好了,何必要费这么一番周折,不过,呵呵,承蒙提醒了,我想我知道俞梨在哪里了,我想看看这一次我要不要小心火烛!  再抬头看时,更夫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么多年,我还是很怕火,被烈火焚烧的痛,我想今生今世我都再难忘却。  我记得我曾被毁灭的一瞬间发过誓自己绝不故地重游,不是怕那段血淋淋的过去,而是我更怕会和他针锋相对,可是世界还是那么步步紧逼。  我躲到了天涯海角,他还是会追到天涯海角,即使南辕北辙,却注定会殊途同归,不是为了相爱,而是为了伤害。  我清楚地记得当初我躲到这里舔伤口的时候,是他一把火点燃了这片林子。  他知道,我的真身在这里。  所以他毁了我最后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从此无家可归……  可我不知道他是想报复我还是仅仅想把我逼出来而已,所以我只能说原因不明。  现在又回到了这片林子,出乎我意料的是入目的并不是一片疮痍,相反还是那片茂密的柳林,一如往昔,可是树的年轮却告诉我他们都还年轻,不知是多少年,什么人种上的。  林子里很静,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却不见其它生灵的影子,孤零零的林中,有着让人窒息的空气。  呵,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只是那把大火……毁了一切,也毁了我对他最纯真感情。  这故地重游就是人类所说的物是人非事事休吧。我踏着树叶向前行着,凉风吹过我的脸,有些刺骨的冷,当我跋涉着扒开最后的阻碍时,眼前豁然开朗。  又见到他了,终于还是有见到他了,他就在那里,和我一步之遥,似乎伸出手就能触到他的脸。  千年来,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的再次相逢,无一不是剑拔弩张,可是从来没想过,他会安静地坐在那里品着茶,一袭白衣,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发丝被林间的风吹着上下翻飞,宛如神袛,我一个人的神袛。  我咬着唇,促使自己从过去挣脱出来,鼻尖浓浓的心酸被自己藏匿得很好了,才勉强着开口,嘴唇却不自觉的嗫喏起来:“说吧,俞梨和那些孩子在哪?”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将玉壶里的茶倒进另一个剔透的杯子,指甲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修剪的干干净净,修长的手指举起一个杯子,“来,看看这茶沏的如何?”  “我问你,孩子们现在在哪里?”  “看这色泽,此次的龙井很值得一品啊!”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氤氲起的雾气瞬间模糊了他的脸,让我来不及揣测他的笑是悲还是喜,只依稀记得当年若是他肯对我笑一笑,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足以让我赴刀山下火海,死生不弃。  我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指甲将我的手抓的生疼,没有想到用力这么大的力气才镇定下来,“我是来找人的!”在看向他时,眼里已经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凛冽。  他似乎是满不在乎,只是多沏了一杯茶,“这是岁寒三友用松针,梅花,竹叶沏成的茶,沏茶的水还是夏天收集来的露珠,你可以试试,果真是沁人心脾呢!”  我有些无奈,加大了音量重复,“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赶紧把俞梨和孩子交出来。”一天的忙碌让我已经没有了好脾气,口气不善的随时准备动手。  
    历险的群童②  他伸了伸懒腰,才慵懒的开口,声音平和却不容拒绝,“先品茶,谈完茶,我们再说其他事情。”  我很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坐下来心不在焉的陪着他品起了什么岁寒三友,跑了大半天,,跑了大半天,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将一杯破茶品出什么花样来,也就干脆地直接仰头将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灌完了一杯水后,我没好气的说,“你没下毒吧?”  “放心,我没有你那么多心思来玩弄这种幼稚的举动。”  “……”很好,我的话被他轻松的堵上了。  连自己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夸自己一句最毒不过妇人心,杯中的茶又被续上了,白茫茫的雾气已经散开,我可以看清他的脸,抬起头就在我面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的脸,好像能把我看透一般,我泄了气,又低下头不想再理会他,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杯子里的茶浮浮沉沉的在水面舒展。  男人的目光却还是火辣辣的落在我的身上,让我犹如锋芒再刺,我想这个时候有张镜子的话,我一定能看见自己的脸不争气的燃起了两片火烧云。  他低低的笑开了,“想不到。千年时光倒把你的脸皮给磨薄了。”  是啊,当年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磨人的小妖精,何曾这样难堪过,当年只恨不能把天捅出个窟窿,现在隐忍着默默的度日,时过境迁,还要忍受你的冷嘲热讽。  本应狠狠瞪向他,掷地有声的问一句,喂,你以为你是谁啊,可我没有,我只是平静的放下了杯子,收敛了眼中的不甘,愤怒,“现在茶品完了,请你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礼貌生疏,不卑不亢,我的待客原则。  温子然,你还是没有看懂我,千年时光,我不仅学会了一些有的没的,还学会了面对不想面对的人时淡然处之,不悲不喜,这些漠然是最好的利器。  他嗅了嗅杯中尚有余温的茶,“都不叙叙旧就直奔主题吗?”  我垂下眼眸,不想再看他,“叙旧是该和故人,故人就是故去的人,何必徒增伤感呢。”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何况,做人还是该向前看啊。”  他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温热的气息还带着一些温存的笑意说,“可你是妖啊!谈什么做人的道理啊?”低低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听在我的耳里却格外的讽刺。  “是吗,我是见教了,可是做妖的道理,我也懂,不就是没心没肺,心狠手辣吗,我在你身上见教过的。”看吧,故人见面就是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所以叙什么旧呢,过得去的过不去的,不提了,也就不存在了。  好在,现在我学会用我的自嘲堵住你的口。虽然还是免不了我的难堪。  可是......难过好过难堪的道理,我懂。  他却显得有些不依不饶,“是掏心掏肺了,所以现在才会没心没肺吧。”  “哪也与你无关,我是妖精,要掏心掏肺也不过是掏点无知人类的心肺吧。”我还是能找到你的软肋,比如说,你的师傅。“所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见到他们!”  “莫忙莫忙,看你这么急,茶也品不出一番滋味了,索性我就带你见见他们好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带我去找他们,费尽力气地就为了引出我?然后还好心地带我去找他们?我有些狐疑起来,可还是半信半疑地和他走了出去,走了很久,前方才出现个简陋的小草亭,风一吹就会垮的样子,我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在哪?你指条明路,我自己去找就好,就不劳你费心了。”  难道他还能告诉我一条密道还是什么的,如果不是存心找茬一直带着我在这林中转来转去的是要做什么,别告诉我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他终于意识到在不开口,我宁愿马上走人,自己想办法去找他们,他才慢条斯理的和我说,“这可不好办啊!”他指了指桌上的棋盘,一扑残棋,残缺不堪的棋子零星地横亘在沟沟壑壑之间,毫无章法,这么一局棋,是要告诉我什么,即使想要告诉我什么,作为一个不懂棋的人,我根本不懂,难道说他还要我有着闲情逸致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如果说这些不重要的话,我想说,走一招能想到之后三步棋的人是高手,走每一招都能步步为营想到全局的人是绝顶高手,而我是走每一步都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悔棋的臭棋篓子。  眼前这局棋,他是想干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还未等我开口,他就解疑答惑起来,“别误会了,我不想和你下棋,你没这么高雅的志趣,我也没那个心情。”  “那你带我来这个草亭干什么?风花雪月?”我环顾四周,除了这盘棋空无一物,看来还得席地而坐。  他冷笑,“呵,你倒是很想得开。”  “承蒙夸奖。”我一时嘴快溜出了一句。  他没有在理会我,拂去了棋盘上的灰尘,“这里就是你要见的那群孩子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像那盘棋子看去,棋子除了比一般棋子旧一些,其余的地方根本找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开什么玩笑,活生生的小孩子会变成一盘倒死不活的棋。  “温子然,你的大脑还有用吗?这是孩子?”  “别急着反驳啊,他们可都在这里,你还可以听见他们哭。”他扬手挥了挥,棋局突然开始风云变幻,原本脏兮兮的棋子,变成了那群孩子苦着的脸,一个个无声的哭泣,“你究竟想干什么?”莫名的愤怒冲斥在我的心里。  他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没什么,邀请你看一出戏。”  “什么戏?”  “你说,这些孩子待在幻境里,多久会吓到尿裤子啊?”  我翻着白眼看向他,“恕不奉陪。”  “那我们……就看看他们会不会死在里面。”他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诡异的笑在他的脸上有着极其的不协调,看起来甚至像是一个小孩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感。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是温子然!  
    所以他们的行为会大相庭径!  “说吧,你是谁!”我冷冷的看向他。  他毫不犹豫的说,眼里的调侃意味十足,“呵,你还真是被吓傻了,你刚刚的话送你,依依,你的大脑还有用吗?”  依依?  温子然何尝这样唤过我,他都是连名带姓的唤我柳依依、柳依依,不会过分的亲昵,可是经他的嘴唤出来,却有了一种隐秘的温存。  况且,我一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漏洞,刚开始看见“温子然”时,因为太过于激动,根本没有发现他一个行为举止如此拘谨的人突然会变得能肆意的谈笑风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给温子然一万年时间,恐怕他的性格,要若有若无的对着别人吐气,玩着暧昧,恐怕还要特殊训练一下,我只道他是变了,却未发现我与他早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他能看开,这些年我大可不必隐姓埋名,受尽疾苦,眼前的他却对过去的事满不在乎,太过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能说明,他,不是温子然。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就不伺候了!”  他挠了挠头头,“我不是温子然,还能是谁,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砸了你这草亭,毁了你这副棋子,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花招!”冷冷冰冰的目光想要将他冻结。  他抿抿嘴,一副委屈的样子,“依依,我又没骗过你,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气!”  我斜着眼看过去,“没骗?”  “对啊,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是谁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拿下脸上的面具。  我不明就以的问,“你说过?”  “是啊,你细细想想我说过的话!”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说过类似于身份的话,想了下没想起来,也就不耐烦的启口,“快说,我没兴趣和你猜来猜去。”  “你还真是一个无趣的人,我不就与你打了个哑谜嘛!”他说着嘟起了唇,温子然的脸配上这个表情一时让我忍俊不禁,想想,他何时会这样自毁形象啊,不过,这个样子却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记忆在苏醒,眼神中的挑衅,我一定在哪里见过!  想到他不是温子然,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示意他快说后,自顾自的席地而坐,边研究着那盘棋局,边等待他揭晓答案,坐下来细看时才发现,这局棋还真是怪异,一看就是比我还不懂行的人摆弄出来的。  两个主帅都没有在阵营里,可是棋局居然还能进行到这么离谱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更加奇怪的是,两个主帅的棋子都是蒙着字的那一面放的,只能大概推断出那是一枚象征将帅的棋子。  他看着我已经心不在焉了,不甘冷落的破口而出,“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我是夏-——天——!”  夏天?  夏天?  夏天!  夏天。  我的脑海里终于搜索出这个男孩的本来面目,骗着班新燕长睡不醒的男孩,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孩,却变脸如变天,有时能让人觉得温暖,有时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男孩,想不到,我竟然会有结识他的一天,可是,“可是,你到底给过我什么提示,说出你是夏天!”  他不满的嘟嘟嘴,脸上的面具已经撕开,换上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顺眼很多,“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啊,‘沏茶的水还是夏天收集来的露珠’啊,你居然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好失望啊!”  “这是岁寒三友用松针,梅花,竹叶沏成的茶,沏茶的水还是夏天收集来的露珠,你可以试试,果真是沁人心脾呢!”我终于想了起来,一阵无语漫过心头。  “好了,你玩够了吧,快把他们放出来,对了,还有那个……乌鸦精女孩。”我没有说班新燕,生怕会刺激到他,边说还边要看看他的脸色。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的理解能力还这么弱啊!”风水轮流转,他开始显得不耐烦。  “什么?”  “要么,进去,要么自己走!”  “我若是不依呢?”  “那你可以试试这个幻境,你是否还有特殊能力。”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自保?”  “因为,我还可以像你友情提供一个真相。”  我摊摊手表示随便他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关于,温子然现在是生是死,关于那场烧坏一切的大火的事主,关于现在的柳林,关于你离开以后温子然发生的事,还有关于你们还会纠葛下去!”他狡黠的一笑,“或者,你都不感兴趣,我却一定要告诉你,因为你听后一定会留下来。”  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哪来的自信让他这么肯定?嘴上不由得松动了口气想要逗逗他,“你可以说说看,试试能不能打动我!”  他低低的笑笑,“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我也不愿意让自己身涉陷阱!”  “果真是聪明,还真是喜欢和你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什么地方?我吃的好喝的好,除了你给我添了点堵,一切都好!”我深切的明白要想付出最低的代价救出这群孩子,只有将价码压到最低,才有希望用最低的成本做到最好的事,否则,只怕事倍功半!  “我怎么会舍得给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添堵呢,捧在手里都怕会化掉呢。”他有些邪气的笑,带起了我的一阵鸡皮疙瘩。  “行了,别再废话了,你就说说,刚刚谈的那些事。”有空的话,顺便把那只小乌鸦唤醒,她妈真的很可怜,后半句我没说出来,然后若有其事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还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我觉得像是跳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如坠深渊,“温子然就在这局棋里,找了你很久,然后被困了将近一千年。”  
    历险的群童③  我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漫不经心的态度,嘴上仍然维持着冷淡的口气,生怕会被他看出我的胆怯,“那又怎样,与我何干?”  “这又是一个独家消息,那群孩子和俞梨都已经离开了,你可以回去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在家里了!”他摆摆手示意我自便的样子。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你说下去,其他的事。”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被困在这枚破棋子里,竟然还会寻我,我和他不是恩断义绝了吗?究竟是夏天在骗我,还是有些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你不是要走了吗?”他顿了顿,嘴边的笑意更甚,“真怕,说下去,你会更舍不得走啊!”  “我叫你说下去!”  “现在感兴趣了吗?”  “废话,我叫你快说!”他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其实,他是死是活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你和他一别多年,莫非我们老板娘还真是一痴情女子?”他脸上堆满了揶揄的笑。  “我要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一句话,休想!”  他终于步入了正题,表现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我说,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却想施尽全身力气和他同归于尽,掐断他的喉咙。  原来,我一直都怪错了人。  他却无动于衷的说着,表情自然的像是在谈论一会吃点什么一样无关紧要,“知道吗,当年这个柳林是被我烧的,霹雳巴拉的大火,看起来还真是过瘾,我变成了温子然的样子燃起了这场大火,然后就有人告诉他,你就在这片林子里面,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往里面冲,脸上,身上出来时,都有了很漂亮的烧伤,红红的一片,呵,多么动人的颜色,后来,他还是被人救了出来,可是人已经像是丢了魂。”  手慢慢的收紧又张开,握出了很多汗,温子然,你这是何必呢!  见我维持着沉默,他满不在乎的继续向下说着,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的事,“温子然恢复了以后,就放弃了修炼,来到了这里,再原来种过树的地方有插下了很多柳枝,一辈子守在这里,孤、独、终、老!”  他偏着头想了一下,“还有更重要的是,我把你为什么杀了他师傅的真相告诉了他,真的,其实我也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口,没想到,他就那么痛苦了……”  温子然,温子然,温子然。  温子然,温子然,温子然。  温子然,温子然,温子然。  你竟然还是成了我的一个劫。  我咬着牙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我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步步紧逼,几乎想要将我和他置于死地。  “游戏而已。”他不屑一顾的说,呼出的热气再度若有若无的打在了我的耳畔。游戏?只是一个无聊的人因为无聊做了一个无聊的游戏,让人积郁成伤,只是一个游戏,他要把这一切都设计的完美的几乎天衣无缝?现在,他告诉我是一个游戏,我要是敢相信,是不是他就可以更开心的对我说,恭喜你,游戏结束,你玩完了!  拳头再次被收紧又无奈的摊开,我听见自己在发问,“你幕后的人是谁?”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加大了音量,“我说,你的幕后是谁在支撑,凭你,创不出能抵挡我的结界。”  “呵,我都说过了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不过呢,有些事你该知道的时候就自然知道了,现在何必多言语呢!你就选择要不要去见温子然就好,而我就在这里摆弄这盘棋,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操控命运的手。”棋子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我却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我会去哪?”  “这个,你到了就知道了,记得很多事,你知道别人却不知道,这可以成为你的筹码,改变原有的故事,呵呵,很有挑战性啊。”  “那温子然……”  “再打一个哑谜,你可以自己试着去找他!”他顿了顿,终究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这盘棋,有你牵动,我可以看看你的表演水平怎样!”  漆黑的夜,冰冷的风让我不禁打起了寒战。  温子然,你还是让我不顾一切,即使记忆都开始泛黄,深入骨髓的感情从未褪色,且愈演愈烈,念念不忘。  手被割破,鲜血慢慢从我的手腕处流了出来,腥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间,棋盘里的沟沟壑壑像是喂不满的嘴一样,贪婪的吸食着鲜血,我在越来越多的血溜出去后,终于倒在了地上,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彻底晕倒的前一刻,我看见夏天嘴角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被黑夜渐渐吞噬。  。  。  。  。  有一个女子,身形间有几分熟悉的味道,穿着我最喜欢的淡绿色纱裙,长发即肩,没有带着多余的珠翠,风把她的裙角吹得恣意飞舞。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一张模糊的脸,我想要靠近她,想要看清她的脸,我努力的朝她的方向跑过去,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她,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可是内心却急切的告诉我,快,快站起来,捉住她,但我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幽幽的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爬了起来,奋力走到她的面前,她知道我要寻谁,他在哪,我想要细细询问,可是蓦地竟发现她张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黑漆漆的双眸里,却有一个粉嘟嘟的女童在睁着圆鼓鼓的眼好奇的打量着她,然后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才启口问道,“柳依依,你是柳依依吗?那我又是谁?”嘴里发出的声音很稚嫩很陌生。  女子轻启朱唇,“你是唐海棠。”[[[CP|W:664|H:567|A:L|U:/chapters//0563317.jpg]]]“唐海棠?”陌生的名字让我不知所措。  我不认识唐海棠,但我知道谁是柳依依,因为我就是柳依依!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做梦了啊,环顾四周,屋里全是陌生的摆设,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头顶是淡粉色的帐幔,流苏轻摇,檀木做成的座椅上有不同的花纹,古朴的一切,陌生的地方,铜镜安静的立在一旁,梳妆台上有着各式各样的步摇。  我爬下床,走到铜镜面前,镜子里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和我梦中所见一样,澄澈明净的眸子,小巧的鼻子,粉嘟嘟的唇,脸上有着些许婴儿肥,咧嘴一乐,两个浅浅的酒窝就露了出来。  看来是个可爱的孩子,看着房间的摆设,这孩子必也是父母的手中宝,被无限宠爱着。  新鲜劲过去了,我又爬回了床上细细思量着明天要怎么应付这个女童的父母,有些头疼,想到还要去改变那些细细碎碎的事,就更加头疼。  昏黄的灯光让我有些昏昏欲睡,也就索性将被子拉了过来,准备蒙头大睡,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一阵刺痛的传来,我竟然摸到了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细细长长的,很沉,女童的手费了一番力气才攥出什么来,拉出来一看时,一时间睡意全无。  这是一条蛇,一条一看就知道有这剧毒的毒蛇!  我定了定心神,此时毒蛇已经丧命,我看着手上的两个血窟窿,一时间感慨万千,了然于心的答案——这条蛇是有毒的,可是我的身上却有着比这条蛇还要毒的毒液,所以,我毒死了它……  这样说来,我还是柳依依的心,小萝莉的身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振奋起来,毒蛇会出现在小萝莉的床上,绝对不会是偶然,只能说明有人想要害死唐海棠,看来,我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还要做好一番功夫啊!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我的身份。  眼前……  “啊——”尖利的叫声传了出去,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群夜猫的叫声跟着我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我煞有其事的想,还真像是一出交响乐啊!  闻声赶来的人是一个穿着简朴,举止端庄的中年女子,素白的脸上没半点血色,像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一个大户人家的妇人能打扮成这样,实属寒酸了,“海棠,怎么了?”女人着急的问道,顺手将我揽过去,抚着我的脸颊,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和花香味,却让我觉得格外的安心。  我不敢断定女人的身份,只能指指地上的蛇,然后装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向她。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随即的是更多的无奈,随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里滑落,“海棠,终是母亲没能护你周全。”  看来,女人是唐海棠的母亲啊!  若是让她知道在床上的不是一条死蛇,而是一条活生生的毒蛇在向她女儿袭去,恐怕她得更难过,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唐海棠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了,不然一个女人遇见一条蛇还镇定不到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女人已经唤过丫鬟,“把小姐抱进我的厢房。”  被丫鬟好一通折腾,我才被打包好穿好了衣服,要走出去时,另一个妇人才姗姗来迟的踏进了房门,相比之下,这个妇人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身珠光宝气,上好的淡紫色丝绸剪裁得体的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柳眉被修得很凌厉,薄薄的嘴唇像是随时会出口伤人的样子。  她的眸子横过来淡淡的一扫像是看小蚂蚁一般斜视着充满了不屑,“哟,大小姐这是又怎么了?”  海棠娘忙着接过话,“没什么,她只是半夜做噩梦,想娘亲了。”  女人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怀疑,“哦?”  她忍气吞声的低着头小声的说着,“是的,夫人,你回去休息吧,我把海棠哄睡着了就好了。”  “那可不行啊,我一走,万一有心人比孩子抱出去怎么办?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吧!”女人摆明了不依不饶。  “夫人…海棠,她还小啊。”女人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有心人?她可是她的母亲,莫非她还会害她不成?只怕真正的有心人会要了她的命不可!  “就是她还小,所以要离你远一点啊,你一身的病传染了大小姐,怎么办?”  女人继续哀求着,“我…我不会的,我是她亲娘,我知道怎么照顾她,我知道的……求你了……”  而她似乎不再准备废话,给了丫鬟一个眼神,丫鬟径直朝我走来。  不带表情的扬起手,啪——的一声,我的脸上立即一片火辣,我竟然被她掴了我一掌,我疑惑的抬起头,眼里已经有了火气,开什么玩笑,我柳依依什么时候轮到这么一个小蚂蚁来教训了。  女人示意丫鬟站过去,然后打着哈欠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叫来叫去,这天气冷嗖嗖的,跑出来还真冻着我了,你说这些小东西怎么就每个时间概念呢,还没到春天呢,夜里的夜猫子还真是叫唤的厉害。”  好恶毒的女人,说两句话就变成了我夜里嚎春吵醒了她,我有些愤愤,开口就准备反驳她,给她一个好看,可是过于激动,一开口就结巴上了,“你…你…你…”还未等我把你说完,海棠娘就捂住了我的嘴,留着我的两只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就想扑过去给她狠狠的一巴掌,然后狠狠的骂上她一顿,让她明白我不是好惹的!无奈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小孩子,根本没有力气和大人抗争,只是被轻轻的拉着,就挣脱不了。  心里委屈的紧,这是什么门子的大小姐啊,随便来个丫鬟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被说成是……  听着夫人不客气的话海棠娘收起了眼泪,脸上还带着三分客气,口气却倏地冷了下来,“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应该多多包容才是。”  她搓着手心不在焉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就是要打的,俗话说不打不成器嘛,况且,妹妹,你我姐妹一场,按理说,海棠还要管我叫一声娘,我这是为妹妹你做事呢。”  
    海棠娘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自己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手指头,居然被别人狠狠的掴上一掌,那个当娘的受得了,“姐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孩子脸都红了一大片。”  她含笑的双眸笑意更甚,“不打疼了,小孩子皮,是不会改的!”  “可是我是她娘,要打也该是我打啊,姐姐怎么越俎代庖?”  “妹妹,可真是伶牙俐齿!和妹妹说话,我还要去翻翻书才能说的下去,可惜啊,我要料理这一大家子,哪能像妹妹这么清闲,我还要腾出时间去收拾不懂事的东西懂规矩……”说着,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  海棠娘一愣,脱口而出,“姐姐,妹妹也没有什么文化,恰好也听过一句俗语,打狗还要看主人,姐姐莫要太过分了!”  我心里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女人还没等到海棠娘反应过来,捂着嘴就笑开了,“妹妹还说没有文化呢,看问题通透着呢,那以后院子里的狗乱吠猫不顾四季什么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海棠娘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笨嘴拙舌竟然把自己的女儿比作了狗,平日里,自己不爱与人玩弄口舌,教育女儿也是能忍则忍,没想到人善被人欺,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保不住,思及此,她只好冷了脸,“姐姐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过身,看着身后打了海棠的丫鬟,却是对着女人的话,“姐姐既然为我管教了孩子,妹妹也就回个礼,帮你管教下人吧。”  女人一愣,回过神时,只见海棠娘抬起手来狠狠的甩了丫鬟一掌,“现在既然是大半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要干什么?不顾四季啦?还是想告诉别人有其主必有其仆?真是丢了姐姐的脸。”  丫鬟顿时委屈起来,抬了头,求救的看着夫人。  海棠娘扬手又是一掌,“你这奴才竟然要和我平视吗?还是要找老爷来商量商量,以后你和我平起平坐,平分秋色?”  丫鬟捂着被打疼的脸,原本在眼里打转的泪也被吓回去了,脸色惨白的低下了头。  女人看着自己的人受了委屈,也按耐不住了,“妹妹,看这不懂事的奴才,不过说起来,你下手也太狠了,看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别说老爷就是我这一妇道人家看了也喜欢,还真想为老爷做个主,把她纳进来和你一样,做个妾了呢,不过妹妹刚刚的样子也太凶了,老爷见了啊,说不定就叫你去管亏空的铺子了,说起来,我还听说过妹妹在家事事亲力亲为,不比我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呢,不过不知现在妹妹可是歇坏了?“  好毒舌的女人,让我听得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三言两语,就已经暗示出海棠娘出生不高,还比不上一个丫鬟的姿色,指明自己有能力把这么一个小丫头捧起来,还能把海棠娘赶出这个家门。看来我以后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  海棠娘不卑不亢的答道,“姐姐要这样想,我也没奈何,姐姐是见过世面的,自然是比不得我们这些,老爷只是一时玩心娶了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日后有了更好的,妹妹自然是鼓着掌为老爷欢喜,麻利的腾出了自己的位子让给老爷心尖上的人。”  夫人见她如此温顺,不由的眼里浮现得意,“妹妹懂礼就好,我就回房睡了,这女人啊,就要注意保养,莫要早早的老了,妹妹你就该注意啊。”  我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得意忘形了,被海棠娘的以退为进迷惑了,几句话就把她说成了庸脂俗粉,只是占了一时的风头,迟早要让贤给新主,结果自己还高高兴兴的来了句‘妹妹你就该注意啊’,她是真不知道姐姐比妹妹老还是假不知道啊。  想来,这个妇人也没有我想象之中那么难缠,毒舌女的智商是硬伤啊!  女人退出房门后,海棠娘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凳子上,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盅规规矩矩的递给她,她接过去浅浅的啜了一口,望向我时,我突然想起她尴尬的比喻,不由自主的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也就忘了刚刚的不悦,皱着鼻子朝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一把揽过我将我拉进她怀里,“海棠近日乖不乖啊,娘亲抱抱,有没有长胖!”  我不知道怎么去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爱,只能麻木的任由她抱着,渐渐地才放松下来,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好在,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海棠今天又看见蛇了,怕不怕?娘亲明天就去庙里求个平安符,然后再去买点雄黄撒在这里,以后就不会了。”女人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愧疚。  “海棠,娘亲也很想把你接到我的房里,可是海棠已经长大了,要独立了对不对!娘亲会经常在外面陪海棠,海棠要是怕就大声叫,娘亲就马上过来啊!”  为什么,一个女人不能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  为什么,一个小女孩的床上会经常出现毒蛇?  恐怕我的前身,就是这样命丧黄泉的。  不知怎的,在妇人的怀里,我竟然打起了哈欠,很快的睡着了,很安心很温暖很幸福。  是不是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亲情,我…有了母亲?  第二天天亮了以后,我从砍柴的仆人,送饭的丫鬟,梳头的嬷嬷,喂饭的奶娘……处大概打听出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历史上……恩……没有这个朝代,此国名为“难待国”,好吧,蓝黛国,民风淳朴,目前有四个王爷在镇守东南西北的边境。  然后这个家,世代经商,到了老爷,也就是我爹这一代,出了个读书人,也就是我爹唐启宇,考上了探花,随即我就是官二代兼并富二代。在家里,有四个姨娘,一个大夫人,大夫人尖酸,可是在怀孕时,被我的前身伸脚去绊了一跤,然后流了产,从此再也没能有孩子,于是我被罚离开了母亲,理由是母亲监管不力,大夫人也就恨我入骨。  其余四个姨娘,大姨娘李氏和二姨娘李氏是姐妹,平日不爱与人来往,各有一个儿子,三姨娘也就是我娘,四姨娘才刚进府,年方十八,我爹——已逾花甲,平日里,我的娘亲根本不受宠,所以连带着我也是爹不疼,娘来爱,所谓万千宠爱与一身,果真是幸福啊。  
    害人之心真没有  …这年头做好人难,碰到好人更难!————柳依依  我回房时,真的愤怒了,我前身这个小姑奶奶究竟干了多少缺德事啊?现在是人见人厌了啊,被大夫人修理不说,连仆人见了都没个好脸色,一个好端端的小姐想喝点水,被丫鬟叫去自己打水,口一快来了句,“我要想吃饭是不是要先插秧啊?”结果被活生生的无视了,但是报应就来了,事实证明,我不仅要吃饭还要穿衣服!  被叫去书房上课时,我还稍微的开心了那么一下,想想富贵人家的闺女就是好,还能把先生请到家里来上课,要是学点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的,以后逢人说起来多长脸啊。  可是,可是,我是被叫去了上课,没有错。  悲哀的是我是被叫去上…女红!  一根绣花针捏在我的手上,穿线时被一旁的嬷嬷恶狠狠的毒视,手一抖,线终于进去了,颤颤巍巍的拿起一块破布,好吧,这是丝绸。  不知要怎么下手啊!要不绣个名牌logo吧?看了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嬷嬷,我放弃了不靠谱的想法,犹豫着要不要哭着走人时,嬷嬷低低的吼声传来,“小姐,请快做,要不然老爷问起来不好交代!”  难听的声音把我怔住了,直接的后果就是手上被刺出了一个洞,血就流了出来!  这还得了,我柳依依哪有吃过亏的经验,当即决定…老实刺绣。  直到昏昏欲睡的午后,嬷嬷看我老实起来,才终于放松了警惕,坐到一旁闲闲的喝起了茶,交代我有问题就去问她。  这样度过了一下午,她才放我回去。  待到第二天,我被叫醒去上课时,还真是誓死不从的抱紧了我的被子,好像被子就是长在了我身上一样,谁也扒不下来。可是我错了,夫人又来了,那个恶毒的夫人刚刚走到了门口,我听见下人向她问好,自己就一骨碌滚到了床下。  其间用力过猛,不小心踩到了被套,撞翻了丫鬟为我准备的洗脸水,满满的一盆水就直接泼到了夫人的脸上。  最后,她就用一直落汤鸡的姿势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可是我还是好想笑,但是我勇敢的强忍笑意向她解释,“夫…人…,我…我…这次…不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了,我忘记了,我的前身是一个结巴,所以我继承了她的优良传统…  还未待我说完,夫人身后的丫鬟就不干了,“小姐说她不是故意的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的!”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看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忘了上次是谁被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被教训了一顿吗?我气鼓鼓的看了她一眼,张嘴就反驳道,“是…是…是…”是个屁!  可是又是我没有说完,夫人就已经怒不可遏的撂下一句话走了。  “唐海棠,你给我记住,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唐结巴啊唐结巴,你害死我了,不过她也没说错,这张脸确实是挺好看的……  我就等着拭目以待好了!  接下来例行公事的去上我的课,古代少女必修一——女红,居家旅行,培养淑女必备。  来到侧房,嬷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见我就不耐烦的说,“你怎么才到啊,快进去。”  今天的功课很简单就是把她绣了一半的花继续绣下去,可是,我横绣竖不对的,一直被叱喝着拆开重绣,21世纪的学生,补考都没我难过。  嬷嬷去休息时,我的脾气终于犯上来了,不是叫我拆了吗?好,那就拆个彻底,我再慢慢绣好了,反正,姑奶奶我有的是时间!  等到她再回来时,桌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类花花绿绿的碎布片触目惊心的刺激着她的眼眸,我都能看见她瞬间放大的鼻孔。  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我喜滋滋的看着她接下去的反应。  半个世纪以后,屋里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后,我被她追杀的人仰马翻,我站在桌子的一头和她对峙着,“你…你…要干嘛?”  “砍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我…我…我是小姐!”我结结巴巴的说话还真不容易!  “那我就教训你一顿。”  “老爷…,不不…我爹…会找你麻烦的…”  “那要看看夫人说话管用还是老爷说话管用!”说着,她一把揪住了我。  我苦兮兮的看着她,“可是…老爷是一家之主!”  “老爷不在家。”  我忘了这个终极大boss!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袋从未这样灵光的转了起来,“你你你…等等。”  “怎么?”凶悍的‘容嬷嬷’附体成功。  “我我,是为了…改造这些衣服。”看着这些熟悉的样式,想都不用想是夫人的,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这些…是夫人的…对不对?”  她不解,“是有这样?”  “我…要讨好夫人…我是我爹的女儿对不对?”  “那又怎么?”她的潜台词是一个小结巴,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  “我要帮…夫人抓住我爹的心。”  显然一个女童说出这番话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她抓紧我的手没有松开,可还是示意我继续结结巴巴说下去。  “我…我…我了解我爹…的欣赏水平!”我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她已经松动下来的表情。  得了,我又招揽上了一件事,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像是一个现代人一样去学点什么服装系啊,现在总能派上用处,俗话说啊,技多不压身,总比我现在一事无成,啥啥啥不会,是在不行,学点玛丽苏女主角,遇见事情开开金手指,什么都搞定了,就等着纵生膜拜!!!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其实,我想说,我什么也不会啊!  您能不能变身容嬷嬷啊,就拿针扎扎我,然后我哭着晕过去,温子然就屁颠屁颠跑来抱着我,然后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怎么样???能不能不玩这种狗血虐心剧了。  
    眼前明摆着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个选项,把这些布块恢复成原样,九十度鞠躬还给嬷嬷。  第二个选项,学习各种开了金手指的女主,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创新自主,……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全面提高动手能力,将这些布块拼成一件只应天上有的衣服博的唐老爷的欢喜。  可是前者,很巧我没有金手指,而且想要全凭自己的话,很巧,我不会织布。  后者的话,我只想仰天长啸,我连唐老爷的面都没有见过,我投其所好的话,只能知道,他——是个男人。  摆在面前的路貌似只剩一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怎么样,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能随随便便就被收拾掉了。  期间,大夫人的丫鬟来取过几次衣服说是祝寿时要用,已经很急了,眉飞色舞的就差要靠抢的了,看着她的丫鬟都这么疾言厉色,可是我岂是吃素的。  …她被我和嬷嬷相继打发走了,丫鬟每走一次她的脸就拉长了一分,而我就伪装的更加辛苦。  是的,没错,这衣服还是女人准备穿来祝寿的,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摆在眼前,我更加苦恼的是两个消息。  一眨眼间,老爷就要回来了。  嗯,这是一个好消息,虽说我不认识这个传说中的爹,也不知这个小姐吃不吃得开,可是又亲爹在,其他人怎么也得对我客气点不是……  坏消息乃是,夫人的寿诞要到了,所以老爷是赶回来为她庆生的。  嗯,所以夫人要来一定会来取衣服了。  所以,我觉得这是…似好非好,似坏非坏的消息。  其间,我只把老爷是个男人后面拓展了一点,就是男人是好色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  可是古人云:食色性也。  所以不如人意的,我在嬷嬷的监督下将衣服按时拿出来了,在她怀疑的目光下,亲自将衣服送往夫人的院里。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我是………出了狼窝,进了虎穴!  女人睁圆了一双杏眼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了怀里的衣裙,深蓝色抹胸,长裙及地,淡蓝色的薄纱柔柔地铺陈开来,其实说白了就是将现代晚礼服收紧了,外面加个淡蓝色的披风,看起来很灵动的衣服。  只是…她们是古人,不知能不能接受。  我想要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就像是忽悠我的客人一样,可是,现实朝我竖起中指。  我是个结巴小萝莉。  所以,我只能发挥我小萝莉的功效了。  还没等女人发作出来,我就已经挥着手示意先等我说:“等……等……我帮帮……你你。”  她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等什么?你快说!别结巴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有办法,爹爹……开心,你等…等一下。”我麻利的收拾着一旁的小包裹就冲进了她的侧房,快速地换上了衣服,就连忙走了出去,生怕她会等急了。  眼前的我换上了一件衣裙,这是一件刚刚给她看的衣服的缩略版,走出来时,我明显感到她吃了一惊,我朝她勉强一笑,就施展水袖舞了起来。  一气呵成的舞蹈,没有音乐,可是我却跳了个痛快,她没有制止我让我的心里笑开了花。  呵,我之所以会自己穿上这个衣服是因为这小萝莉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不会掉价。  自然就打消了她的顾虑,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是一旦有人做了实验,大家就会发现螃蟹的鲜美,也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相信她一定能发现,衣裙在跳起来时,可以舞得像是小溪一样妩媚,在小孩身上表现出来不太可能。  可是一个女人,看见一件漂亮衣服会想象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却是本能,所以……我想我说服了她。  让一个古人衣着……也不算太暴露地出席寿宴,顺便还教了她那段舞蹈,并在她的再三告诫下保证不会说出是我教的。  我心里却在暗自吐槽,放心好了,你就准备大出风头,可是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演的太过,毕竟要对着一群古人谈时尚,有点天方夜谭,保密的话不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出了事就更不用我负责了。  不过想她也只是想在宴会上博取老爷的欢心,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我发誓发生什么意外的话,绝对不是我想的到的,纯属意外啊,毕竟我是害人之心真没有啊!  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上午,下午吃午饭时,门外一阵喧闹,我知道那个老爷终于回来了,我踱步走到外面,大夫人的打扮还算正常,没有换上我送的衣服,稍微宽了点心,又回到房间时,娘亲已经来了,为我端来了可口的小菜。  “海棠,凡事啊,要学会忍,退一步海阔天空,一会大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不然爹爹看见海棠不乖就不开心了。”女人循循善诱的告诫着女儿,眼里的无奈却溢于言表,强打着精神却依旧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强颜欢笑,平日里她不施粉黛,今天也细细的描绘了眉眼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蜀绣,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却让人感觉太过正式,  我不由得想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家庭,丈夫外归高兴才是,怎么弄得像是一堂面试,父亲是考官,来检验所有人呢?  被换上了一身新作的衣裳,头发被丫鬟揪的生疼以后,终于被告知,“小姐,请去前堂给老爷敬茶。”  终于要见‘我爹’了,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看到了亲爹,我这几天受的苦就可以沉冤得雪了,哼,不长眼的丫鬟们也不会再欺负我了,大夫人是吗?待我归来之时,就是你被休之日!  老爷这一次回来带回了很多礼物,大哥,二哥一回来就不见踪影,我没能打个照面,可是看架势,这一次,他们是把生意都转移了回来,以后应该是常住在家里,不会再出去了。  想来,我心里一片窃喜,大夫人再也作不了妖了!  
    穿过小花园,走到大堂,一眼就看见做在上座的男人,脸上是一团和气的笑着,可是一双眼却像是鹰一样锐利,大夫人坐在一旁也是笑得和蔼可亲的看着堂下的姨娘们。  四个姨娘分别上前敬茶,老爷都闭目养神,微微的一点头示意听见了,可是一旁的大夫人却迟迟的不肯开口,像是要树立威信,直到四姨娘上前敬茶时,老爷才微眯了眼,“快起来吧,莫要把腿跪坏了。”  其他三个姨娘仍跪在地上,他却没看见一般。  我当即明白过来,得,这老爷子八成就是一老色鬼,我娘的老胳膊老腿跪在地上,他不心疼,换个年轻貌美的四姨娘,他担心人家年纪轻轻的不经跪。  这么想着,正为我娘忿忿不平之时,一旁的仆人狠狠的拍了我一下,压低了声音提醒我,“小姐,到你敬茶了。”各个姨娘用五花八门的玩意,哄的得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老爷也欣慰地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端着茶,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去,埋着头将茶递给了他,岂料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我跪在那里老实的等着他把红包给了我好起身,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抬起头看向他时,他才终于缓缓的开口,语气淡淡的却让我怀疑唐海棠究竟是不是他亲女儿,“海棠这个样子也不会用什么钱,惯例就免了吧,还有我听人说,你表现不是很好,不服管啊?一会去把院子扫了,咳咳,女孩子就要做点事,我再让下人送点补品去你娘房里,你也去拿点吧。”  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冲上来了,还要去干活,我没什么说的,可是凭什么我的惯例就能免就免,而且我娘的房里的东西也是好不容易给一次。你不是老爷吗?我不是你女儿吗?她不是你老婆吗?  本以为这个老爷回来,情况会好起来,没想到,还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我娘凡事不会争取,别人房里人参燕窝是常例,我娘就萝卜青菜了?  这么想着,我温顺地接过茶,声音响亮地响起了整个大堂,“谢谢………爹,我与…娘亲吃糠……咽菜惯了,不能让爹爹…为难,给家里增加…负担。”结巴说话还真是不容易,看来以后要好好练练舌头了,这番话看似体贴,实则暗讽他治家不力,连老婆女儿都养不起了。  在抬头时,男人的脸色果然已经变得一片铁青,当着一家的家仆,又不好拉下面来责怪我,被嘴里的茶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目光冲我直直的扫过来,“海棠还真是长大了,都这么会说话了。”  我暗自有些得意忘形了,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只是不知你想的是,我会说话了还是尖牙利齿了。  等我抬起头,望着娘时,她还跪在地上,低着头,地上已经有了一片水渍。  原本得意的心情也暗淡下来,乖乖的站在一侧听着训话。  繁琐的礼节后,终于可以开宴了,东来西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地出席拜着喜,各个姨娘用五花八门的玩意,哄的大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老爷也欣慰地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  娘一直过得很拮据,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做贺礼,讪讪地笑着端上一盘自己亲自下厨摊的饼,香脆的饼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大夫人不知是不是碍于老爷在,没说什么就勉强着收下了,作了一福示意要去后堂休息一下。  我这才抬起埋在餐盘中的脸。  好戏……要上演了。  没猜错的话,她是要换上我送去的衣服。  少顷,我编出的一款柔情似水的舞在喜庆的喇叭唢呐声,大夫人摇着已经有了赘肉的腰,含情脉脉的舞了起来,一屋的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女人究竟要干嘛?  我呆呆的想,早知道,我应该教她扭秧歌,广场舞多健康啊,可以为大妈减肥啊。真的不该寄希望于她的智商,自己养尊处优起这样了,平日里那些华贵的衣服里还真看不出来,我没看出来,她自己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材啊。  这下,真是好戏了……  这场闹剧在老爷子的暴怒里结束。  送走了客人后,老爷子火冒三丈地吼:“妇道人家,穿成这样,你这么喜欢卖弄风情不要留在家,出去卖好了。”说着气极了要回房。  她用含着火的眸子恨了我一眼之后,也忙着追出去了。  这一眼不用想都知道,唐海棠,你给我等着,我挠挠头,这下又糟了,环顾四周,几个姨娘有幸灾乐祸的,有无动于衷的,最后是娘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留下来处理杂事的二哥,含笑朝我走过来,“海棠,好久不见,长高了呢!”  我的精神顿时提了上来,这个俊逸的男子竟是我二哥,平日里只听仆人们对我说,二哥唐笑棠文韬武略,样样出众,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知迷倒了多少望春少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而且听下人说平日就二哥与唐海棠来往最迷,今日一见,他只浅浅一笑真要摄了我的心魄。  晚饭时好东西吃了太多,所以现在看的傻了,不由得有些嘴馋,抬手想看看有没有哈喇子。  二哥的笑意更甚,“海棠还是那么可爱,看,嘴上脏脏的。”说着拿出一块手绢就要为我拭去。  女气的手绢拿在他手里实在有些难堪,擦净我的嘴角后,他把手绢递给了我,“一个小妹赠与二哥的,小女生喜欢的玩意,留给海棠了吧。”  当着众人,我有些美不胜收,“谢……谢……,二哥。”这个男人我喜欢,还能收女人送的东西,说明还没主,能把东西顺手送给我,说明他心里没有这个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找不到温子然,就把唐笑棠收入囊中,打包带走。  不错不错,我心甚慰……  贼笑着拉了拉二哥的衣角,“我陪二……二……二哥去点账……吧,海棠可会……算数呢。和美男相处的机会得多多争取才是。  二哥冲我宠溺的笑了笑,抚了抚我的头“瞧你二……二……二哥的叫,我今天酒确实喝多了,你这机灵劲,我不带你都不好了。”  
    二哥是好人  自从那天陪着二哥去点完帐了之后,他就陆陆续续的往我房里送过几次东西,想是那天在大堂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我的日子真的拮据的不行。  我也逐渐发现,貌似这个美男和别人还真不一样,别的人因为大夫人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唐海棠,可是他却真心待所有人,包括了这个曾经闯下大祸的妹妹,而且还是格外的心疼。  来到这里以后,我几乎每天都是在郁闷中进行的,他不知从哪知道了我的郁郁寡欢,收罗了一些奇奇怪怪小孩子喜欢的玩意送来,可是我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兴趣。  那日在院子里闲逛时遇见他,正与大哥商量着什么,我低着头急急忙忙的想要绕开,却被大哥叫停下来,他眯着眼打量着我,“唐海棠,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大哥唐定棠,他有一双会招蜂引蝶的桃花眼,总是爱若有若无的眯起来打量着别人,好像随时都能把你看穿的模样。  我摆摆手,表示什么也没干,低着头就准备离开这个好感全无的大哥身边。  他对于我什么也没有回答的态度似乎是感到了不满,声音当即提高了,“你刚刚是在偷听我与笑棠的谈话吗?”  看吧,当真是生疏有别,同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妹,叫我就是连名叫姓,不过,好在我不在乎,由于对他的毫无好感,我不客气的就想开口,“有…有…有…”有才怪,可是口齿本就不伶俐的我愣是还没说完后两个字就被他打断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偷听我与笑棠商议政事。”  我苦着脸还没想好要怎么反驳,他就机关枪一样又开口了,“现在,我要是把你移到司法处,恐怕你没什么好下场吧。”  好一个大哥,居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严办,我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准备欣赏他要怎么对付自己的妹妹。  二哥却有些不悦了,冷冷的开口,“好了,大哥,莫要吓小妹了,人那么小,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口气虽然淡淡的,却不容置疑。  “谁和她开玩笑?我现在就办了她!”  我皱紧了眉头,看来这个小丫头是在那都不讨喜啊,可是要让我开口在这样的关口求饶,怎么也不可能!倔倔的抬着头。  “大哥,你要这样逗小妹的话,我没意见,可是政事的话,不叫上爹,你我都还年轻,血气方刚的,恐怕思考的不够周到,不如我去把爹请来?”唐笑棠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威胁。  我心里不由得由心而出的想,这男人是长了天使光环啊,这句话,一出,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大了,他是要在家里法办了他爹的亲女儿,这不就是不孝,往小了,这事大家都不谈了,就是没说过,他没说,我没听,大家相安无事。  他脸色有些难堪了,拂袖而去。  我低着头,“谢谢…二哥。”  “呵,海棠不必客气,你大哥就是这个火爆脾气,改日有时间了,我好好介绍你们认识。”  我低垂着眉眼,“不…不…不必了,谢…谢…二哥。”  他却笑开了,“海棠竟然跟二哥生分了,是大了啊。”不待我辩解,他又接着说,“不过,你们本也认识,何须我介绍,那改日我带你一起收拾他,修理他一次好了。”  我被他几句话就逗乐了,想着大哥吃瘪,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心里就豁然开朗的笑了出来。  。  。  。  。  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没有想到二哥竟然不是开玩笑的,当真为我收拾了一次大哥,而且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用过提心吊胆,每天担心大哥会报复上门的日子。  南方发了大水。  皇帝很震惊。  后果很严重。  北方旱了起来。  皇帝很窝火。  后果是……  满朝文物百官,都在朝下摇起了头,表示无能为力,皇帝高坐宝殿,威严的声音响起,下面的人都不寒而栗。  “朕,养你们何用?”  有一个人例外,我爹站了出来试探着问道,“回皇上,不如征收税收,以缓解灾情?”  “糊涂,百姓民不聊生,此时你在那征收?”  二哥拱着奏折上前,“皇上,不如开闸放水,因势利导。”  皇上微微点头,脸色才缓和过来。  “皇上,想来微臣的兄长最能当此大任去治水,臣愿效犬马之劳,在此征收募捐。”  大哥回来收拾行李时,我憋笑憋的肚子疼,这一走是没个一两年回不来了。  二哥是好人!  只是不知这算不算为我收拾了大哥,只知他是说想让大哥去外面磨练一番。  大哥收好行李时,恨恨的看了看二哥,“这一家老小,你可给我照顾好了。”  “放心好了。”  我躲在柱子后面瑟瑟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顺眼,随便收拾收拾我,那可够我吃一壶了,可是他却还是看见了我,一招手示意我过去,“唐海棠,家里就只有你和唐笑棠两个小孩了,你们平日里注意一点,不要没规没矩的,爹身体不好,你们好好照顾他。”  我低着头,看着他跨上马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看来这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坏人,心里不由得觉得是我将他害出去了,有些懊恼。  二哥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海棠,近日来表现的还真不错,二哥带你出去走走吧。”  我难得安静的点点头,随他走了出去。  回来时,买了一捆书,全是古代女人看的,我随便翻了两页,没有什么兴趣。  大夫人来找我麻烦时,书已经被我撕得一页一页的,看见她就要走进门,心烦意乱的不想应付她,看着火盆,灵机一动,呜呜咽咽的哭着,烧着这些书,可以想象,大半夜遇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走廊烧着纸,有多惊悚,总而言之,大夫人被吓了回去。  我不禁默默为她祈祷,被我吓到生病好了!  第二天不知怎么她就想通了,我的房里有鬼,一脸神气的看着我有没有面色苍白,有没有被鬼害,拐着弯子让我留在房里不要出来,我也就乐得自在了。  房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也就因为她认为我房里闹鬼了而停止了,我想,应该是在等着我被鬼收了吧,可是我还活得活色生香的不知有没有刺激到她。  
    宠物养成  天气慢吞吞的冷了起来,成了呵气成冰的地步,房间里的劣质煤发出呛鼻的味道。  老爷回来以后,唯一的收获就是多了一个二哥可以解救我和母亲房里的入不敷出。  经过几次的斗争,我也终于认识到口吃会早晚害死我,比如在饭桌上,我被美其名曰是女孩子要多做点事,随时准备为他们添饭,稍晚一点,大夫人就恶狠狠的看着我,想吵又怕娘亲为难,于是我只能避免着不让大夫人抓住把柄,可是今早,我看见她的碗一空下来,就殷勤的问,“夫人,你…你…你…要要饭吗?”  她眼一瞪,脸一拉黑,我已经意识到不妙了,碗被重重的砸在桌上,她冷笑着“要饭?怎么着?我的出身要去要饭?不应该是你那个没用的娘带着你这个结巴赔钱货去要饭,争取将来能把彩礼准备丰厚一点,骗个没出息的接手了才好吗?”我被气的厉害,可是对自己的结结巴巴不抱希望,没能张口跟她吵。  暗自也就下了决心开始了漫漫的矫正道路,我认真的分析了形式,如果口吃是心理造成的话,那么根本不存在了,人都被换了一个,心理障碍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那么就是身体的原因。  可是像现在这个鬼地方,要让我找口吃矫正器是肯定不可能了,依稀还能记得古希腊有个演说家年轻时口吃,后来嘴里含着小石子大声朗读成为著名的演说家,我如法炮制,含着小石头咬了一口血泡出来,被娘亲知道以后好一通斥责,不许我以后继续,我格外的委屈,把这件事说给了二哥,他也是心疼的摸摸我的头,不知从那找来了一包西洋糖,让我把那个当做小石头,以后他陪着我练习。  我含着糖练习着,糖越来越小,口吃却没什么改变,泄气之际,二哥叫我去书房,他陪着我练习。  渐渐的,我与他见面的时候也就更多起来,经过他的调教,说话时我只要注意一点,语速放慢,说话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学说话时他会用温润的手指,轻轻的在我的手上写上一两句话,然后鼓励的对我笑笑,“不要着急,慢慢说出来。”  他会拿着苦涩的汤药,并不强求,只是摆在那里,冷了就若有若无的瞟上一眼,我像受了蛊惑一般就去喝个精光,眉头都懒得皱,他的眼光就这样柔软的撒在我的脸上,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我有些痴了,“二哥,你长得好漂亮。”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少顷就笑了,“海棠越发嘴甜了,现在是长大了,会取笑二哥了!”  不知让他知道一个小女童身体里住着个老妖怪,他还会不会这般与我谈笑风生,“二哥,你要去陪王爷狩猎,是不是?”  “怎么,海棠想去吗?”  我摇摇头,“二哥能的话就给我带只小动物回来解解闷吧。”  他不解,“海棠想要的话,二哥去给你买只小白兔回来就好啊。”  我闷闷的低下头,我怎么对他开口,我是想养点特别的东西,在现代那么久,其他的东西都玩够了,就想养点奇奇怪怪的,比如说养只豹子放去咬大夫人,大夫人哭的惨惨的问,“为什么追我?”豹子回头一笑,“我要急支糖浆!”然后大夫人没有急支糖浆,然后……嘿嘿,想想都觉得好笑。  看着我一下子低落下去的情绪又突然神经兮兮的笑开,二哥无奈了,“行了,我给你带。”  二哥对我还算是有求必应,我估计着就算是我哭闹着要和他一起去狩猎,他都会答应,可是我还真就是不想去,不是不想出门。  ——是那个倒霉王爷,实在是让我恨得牙痒痒,我平日里在这家本就没有什么地位,更谈不上有什么朋友了,没事只能去看看娘,或者去找二哥闹闹。  那天去找二哥时,恰好他也在,见我的穿着不像是位小姐,也就随口叫我和他的家仆一起把小菜端过去,我本就是个小孩子,恰好又分到了最烫的一碗汤,我摇摇晃晃的要时刻注意着不让汤溅出来,手越收越紧,等终于送到小石桌上时,我清楚的看见他皱了皱眉,“你的手……”  我吸了吸鼻子,“不打紧。”  他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什么不打紧,本王是说你的手都快掉到汤里了,都弄脏了,还怎么喝?”  一瞬间我百感交集,多想告诉他,我直接把汤泼你脸上那样喝,好不好?或者我拿筷子撑开你的嘴倒进去喝,可好?可是我没有,我记得我不能激动,我放缓了语速,“这汤这么素,一看就是用来洗手的!”我看着汤里还新鲜的雪梨,咽了咽口水。  他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二哥,挑起眉毛张扬的喊道,“你这府里的丫头还真不错,我带回去调教调教?”  二哥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相信我不是府里的丫头,他勉强的点一点头,上下打量着我,“看来是该把你和你爹的差银提一提了。”  一句话就让我对自己发育不良的个子和破破旧旧的衣服失去了信心,也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怨念,可是自从那一次后,他像是找到乐子一样,频频作弄我,不知从那得知我是个结巴,一有空就逗着我生气,看着我憋红了脸不敢开口,就乐了起来,我恨得牙根一个痒痒就直接扑上去咬了他一口,为此他更是为作弄我找到了一个好理由——寻仇……  现在能抓住一次能外出踏青的机会对我来说是万年不遇,可是如果是陪着这个货一道的话,那就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趁着二哥不在,夫人冷的不想找我茬的时候,自己溜出门去溜上一溜,那更痛快些。  这天刚亮,我就听见了外面马匹的嘶鸣,看来二哥是要准备着出行了,那我也得趁此时间行动了。  现在突然想怒吼谁说那些玛丽苏动了动开开金手指就直接爬墙溜出去,或者一个女扮男装就瞒天过海直接能溜出去,我只想说,醒醒吧,院墙是有瓦块,女扮男装?你以为门口的看门都是瞎的?  所以我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趁着二哥刚走不远的时候走了出去。  抱着一件厚厚的衣服色厉内茬的吼,“让开,二少爷冻坏了你赔啊!”  两个男人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我立即赔着笑,“我赔不起,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宠物养成②  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我内心格外的舒畅,终于还是出来了,终于还是自由了。  大街上的孩子跑来跑去,时不时会撞上我,我竟然好脾气的觉得现在看来孩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招架。  街边的钗花真好看,我东挑挑西选选找出了一个适合娘亲带的,朴素不张扬的样式,足以将她脱发的厉害的长发束起来,我满意的笑笑,掏出怀里的银子,付完帐,发现银子已经所剩不多。  可是找到这个宝贝依然让我心里却乐开了花,娘亲今日头发掉的厉害,总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让我看了也不好受,来这里这些日子,我虽然不是她的女儿,可是她却真真正正宠爱着我,渐渐的,我也就开始接受了她对我的好。  东逛西逛了一上午,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抬眼一看,前方有一间小店,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在肚子的抗议再次传来时,我揣着怀里为数不多的银两走进了店铺,我被震惊了,彻底被震惊了!  看见了一个姿色一般,顶多算的上是清秀的女子,穿着最新的蜀绣,一双淡粉色的小鞋,站在舞台上,有声有色的唱着一个曲子,动听的声音让人真真正正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声音很熟悉,事情很熟悉,我在那里见过?我到底在那里见过?记忆开始复苏,这是我当日在俞梨的梦里见到的情景,这是她过去发生过的事!所以我现在又回到了这里,当日是以灵体的状态,不能有所作为,而今日,我是真实存在的,我可以做我愿意做的事!  这里就是当初坑害了俞梨的店铺,有罂粟的店铺,我竟然误打误撞回到了这里,还是用这种姿态!  紧接着,我瞪大了眼睛,我想我看见了俞梨,还是个小孩子模样的她,脸上没有狰狞的疤痕,小小的身体佝偻着在捡着桌子下人们抛上来散碎银两,想是那些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说实话,我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是直接想要带走她的,可是,她承担了这个店里那么多的秘密,我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我要怎么带走她?看来只能静观其变,然后等待时机了。  闷闷不乐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竟然能看见俞梨,那还说明这里就是属于俞梨的时代,那么我还会见到那个冷血的帝王还有他的若安,这个朝代的人都会一一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说,夏天所言要看看我能不能逃出操控命运的手,就是能不能改变那些我已经知道了结局的事?可是这一切又与温子然何干?我来到这里要找到他,对这些事情我又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说夏天一开始就是有预谋要打乱我的心智,现在看来,恭喜,他成功了。  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唐府,还没有人发现我偷偷跑出去了,我走回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二哥,一脸不悦的看着我,怀里还抱着一只血红的狐狸,红的像血一样的毛色上凝固着真正的鲜血,他有些缊怒的说,“出去给我送衣服了?”  我挠了挠头,一紧张又结巴了,“没…没有。”  “那去哪了?”  看着他微眯的眼,我泄气的说出了说话“出去玩了。”  他沉默着看了我半响,终究是作罢,“算了,这只小狐狸你细细为它疗伤吧。”  从他手中接过小狐狸,这只小东西正用一双警惕的眼打量着我,毛茸茸的格外讨喜,得,现在是养只狐仙收拾大夫人吗?  “二哥,这狐狸怎么受伤了?”  他摇摇头,“我射的一箭,特意的。”看看我斗气的嘴,又补充道,“王爷要用它的皮,我特意把它的毛皮弄坏了。”  好吧,我知道那个王爷真的干不了什么好事!  不过,养成游戏还真能开始玩了。  小狐狸在我的照料下,开始恢复,其间夫人来找过几次麻烦,当真被我鬼哭狼嚎的做狐仙状给糊弄过去了,日子平平静静的过着,小狐狸一天天的变的越加机灵,只是娘亲那边掉头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试着用了很多方法,终不见成效。  小狐狸有时会拱着我陪它跑出去,然后总能意外的发现一些小野花,采回来晾干后,一屋子都是淡淡的香,我也越加绝望,看来着宠物养成是玩错了,只能是去做点园丁了。  想来,这段时间发生过的最大的事就是二哥,二哥被逼婚了,本来也没什么,男大当婚,可是我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想来,应该是怕他走了,就没人理我了。  每天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我总是得先告诫自己不许想多,然后帮着他收拾一些我能做的事。  那天下午,二哥却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朝自己娘亲吼了句,“你们都知道哪些不是我想要的。”然后就神经兮兮的跑了出去。  我原本打算等他真的要走的时候,交代他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将俞梨赎回来的如意算盘也被打翻了,连着一个月,他也没有回来。  我只能每天陪着小狐狸瞎玩,那天在外面贪玩了一点,没有注意,回来时竟然陆陆续续的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很快就觉得昏昏欲睡起来,肉体凡胎果然不禁用啊。  头发着烫,身体发着烫,嗓子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想要喝一口水,可是叫不出来,也睁不开眼,低低的呻吟着,可是却无人理睬,感觉真差啊,不知道这个身体感冒的又多重,听说在古代一个感冒就可以要人命呢,这一次,我会不会就直接翘辫子了呢,我要是死在这里,是会下地狱呢,还是回到现实呢?嗓子烟熏火燎的难过,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着这些东西。  直到有水顺着我的嗓子眼流下去,甘甜的水让我什么都不在想,美美的饮了一顿后,思维就戛然而止,我陷入了昏睡。  
    病了  刻薄的女人是因为还没遇见比她更加刻薄的柳依依——柳依依  我飘飘忽忽的像是要做什么却找不到目标一样,再回头一看,我竟然已经从唐海棠的身体里飘荡了出来,眼前唐海棠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女人在床前已经坐了半响,摸着唐海棠滚烫的额头,“快去请大夫!”  “姨娘,夫人交代过了,外面时疫泛滥,这个时候,谁也不许出去。”  “可是你也看见了,小姐发高烧了,高烧不退,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女人有些低低的吼道。  “那我再去试试,只怕守门的家丁还是不会让我出去。”  “等等,我亲自去求夫人,你看好了小姐,莫要横生枝节!”  。。。。  。。。。  。。。。  “夫人,求你让我去请一位大夫吧。”娘亲苦苦哀求。  女人缓缓抬起头,慵懒的鼻音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家里日子怎么过?妾室见了正室都不用行礼了。”  当时我的心里就有一千匹***在奔腾而过,‘我’都快性命不保了,还要什么你妹的规矩!  娘亲看了看坐在堂前的女人,老爷不在家,家里唯一主事的就只有她了,咬一咬牙,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夫人在上,妾身有礼了。”  “呵,还真是知错就改。”  “谢夫人教诲。”  都说母爱无私,一开始我还真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啊,妹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不知道你这羸弱的身体撑不撑的到明年开春,还要管管你这孩子。果然啊,护犊子是动物的本能啊。”她不温不火的说,却字字伤人。  女人惨白的脸,苍白的唇小心的说,“谢夫人提醒,我在一日,就不能看着我的孩子先我而行。”  夫人懒懒的窝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说,“还是姨娘人微贱了,地位不高,所以啊,什么都学得快。”  “是。”娘亲嗫喏着,身体僵硬着挺的更加笔直。  女人冷笑了一下,“说吧,有什么事?”  咬的发白的唇麻木的启口,“我女儿,她不行了,求求你给她请个大夫吧。”  她不屑的看了看跪的笔直的女人,“呵,当初如若不是这个小畜生使绊子,我的孩子也不会…如今苍天有眼,她也快去见阎王了,这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可是夫人您宽宏大量,海棠是老爷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啊,求您救救她。”娘亲红红的眼里又流出一行清泪。  “但是你也知道,我也为难啊,这个时候,我放人出去,染上了时疫回来,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都传染上了怎么办?  “咳,咳,嗓子也疼了,淑娇,给我拿杯茶来。”说着,嘴边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也给姨娘拿一杯,可要沏的热热的,莫要让姨娘体寒多病的冻到了才好。”  “是。”侍女正是那日被娘亲修理过的女人,想是早已怀恨在心,拿了两个小石杯出来,一旁的火盆早已烧的噼啪作响。  侍女邪邪的一笑,“姨娘,茶已经有些冷了,我把它放在火上热一热,差不多了,您自己再自便。”  娘亲还没有反应过来,夫人就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和姨娘说点体己话。”  “是。”她弓着腰,眼里带着恶毒的光,得意洋洋的退了出去。  “妹妹,也没外人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也是快起来吧,地上冷冰冰的,回头在冻出个好歹来,你这不是本来就没什么用的人,还要在给家里增添点负担,到时你心里难过,我心里也添堵,不是?”  “谢姐姐关心。”娘亲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大夫人的眼神立即雀跃了,可是嘴上却是,“看呀,这天气还真是冷的厉害。  看了看火上已经烧得火红的杯子,“妹妹也就别跟我客气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先。”  “姐姐。”娘亲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个雕刻着精细花纹的杯子。  女人的眉毛被挑起,声音里带有挑衅,“怎么,喝杯薄茶的情面都不给。”  娘亲颤巍巍的伸出已经冻红了的手,接触到瓶身时,忍不住嘴里‘嘶’的倒吞一口凉气,一咬牙拿起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夫人,能让我去请大夫了吗?”  女人满意的笑笑,眼里恶毒的光更甚,“妹妹,想是这茶烫到你了,如此可不好了。  “淑娇,淑娇,快进来,拿点凉水。”高声朝窗外叫起来。  “淑娇,姨娘的水烫了些,给她加点凉水吧。”居高临下的嘱咐,说着,微微一笑,既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别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淑娇迅速走到娘亲身边,“呀,夫人这茶这么烫,我给你冲点凉水进去吧。”说着慢慢的将壶里的水倒了下去,高高倒下的水,一些溅到娘亲的手上,终于被痛坏了,手上一个不稳,杯子就径直掉了下去,血肉模糊的烫伤让我吃了一惊,这得多疼啊,娘亲,是我害了你,我捂着嘴,看着大夫人那张狰狞的脸,真想给她撕碎!  她虚伪的装作关心的样子,“瞧妹妹这手烫的,没事吧,这乍一看啊,淑娇的手都比妹妹的手细皮嫩肉了,妹妹应该没事吧。”  娘亲勉强的笑笑,“谢姐姐关心了,那就在劳烦姐姐请个大夫为妹妹瞧瞧。”  女人满意的笑笑,“行了,你回去吧。”  “谢过姐姐。”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审视着母亲的神色,天空中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她却一路慢慢的走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落了雨的地上有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坑,不注意踩上去就会溅起脏水在衣裙上,她却像是无甚在意一般,直到快要走回我的房里,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脏兮兮的衣服,发白的骨节用力的揉搓着,可是染了污泥的衣服却越搓越脏,她干脆坐在雨里就哭起来,像是野兽的嚎啕,像是要释放心里所有的痛。  我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轻轻靠在她的怀里,我知道,她看不见我,可是我却好想好好的安慰她,或者是轻轻的拥紧她颤抖的身体。  在这里,生活真的太难,可是我突然好想看这个女人生活的幸福起来,她笨嘴拙舌,她出身不高,可是我莫名的变成了她的女儿,她用尽全力照顾我,虽然差强人意,可是她无怨无悔。  在这里的每分每秒,我都能体会她的心情,年华逝去,女儿还害得正室丢了一个孩子,特别是,最近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掉落时,她更加害怕,自己会老,怕老的原因是彻底失去唯一的依靠——老爷。  我有了一个母亲,我想要帮她在这里过的好起来。  我想要她笑起来时,眼里最深处涌动的感情不是辛酸,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我亲亲在饮泣的女人耳边说,“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以后不再淘气,要好好爱你,好好过的好起来。”  
    庸医  请来的大夫,如果是在现代的话一定不会吊销他的营业执照,因为我想在现代他肯定拿不到医生的资格证。  终于体会到了庸医害人啊!  娘亲的手烫伤了,他建议娘亲把手泡在冷水里凉凉就好,其他就没有再开什么多余的药,好吧,这个我可以理解,是药三分毒,少吃点药比较好,可是,我明明还是高热不退,他给出的建议也是用冷水泡泡就好,理由是退热,这个我真的只想对他说,麻烦您了,哪凉快上哪待着去!  我醒来了,没错,我是被冻醒的。  可是醒来后,不仅我的病情加重了,娘亲也患上了伤寒,成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她自己成天也吭吭的咳嗽起来。  我已经很愧疚了,看着她熬红的眼更是半响说不出话,只能把她骗回去休息。  正咳得难受之际,小狐狸乖乖的跑了回来,卷缩在我的脚边,毛茸茸的身体有一下无一下的趁着我的脚,红彤彤的毛皮让人看了就觉得暖和起来,讨好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小狐狸这样,我立即明白一件事,二哥回来了,消失多日的二哥回来了,只有二哥回来,小狐狸才会急于讨好我,那日二哥一箭射中小狐狸以后,小狐狸见到二哥总是会避之不及的躲到我身边。  果不其然,没有一会,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二哥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看着床上的我脸上病态的潮红,“海棠,你没事吧?”  只是一句话,我的眼泪就已经奔腾而出,“二哥,我好想你。”  他忙走了过来,扶着我想要爬起来的身体,“海棠,莫哭。”  “二哥以后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二哥,我病了好久,好难受,娘也病了,也难受。”我哽哽咽咽着说,带着浓重的鼻音。  “海棠乖啊。”他冰凉的手抚上了我滚烫的额头,冰凉的手心却带着点余温,让我安心起来,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二哥,你还要成亲啊,成了亲还是没有人再在意海棠了。”我压着浓浓的难过叹息着。  “那我会等海棠长大。”他顿了顿,“海棠长大了,有人照顾了,二哥再离开。”  很快我就被二哥哄着睡着了,有亲人在身边,就是觉得暖呼呼的,懒洋洋的,很安心,很快就能睡得甜甜的。  什么温子然,什么俞梨云云,都被我暂时抛到了脑后,一切都等我睡醒以后在想,好不好?真的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醒来时,二哥已经准备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在等着我,冒着热气的汤药顺着嗓子流下去,暖洋洋的,让我来不及感到苦涩。  乖乖吃完药,我才瑟生生的开口,“二哥,我娘怎么样了?”  他抚摸着我的头,“乖,我已经去看过姨娘了,她很好,你先把粥喝了,胃里有点东西垫着会好很多。”  他吹凉了粥才喂到我的嘴边,粥里只加了一点盐,可是我却突然想,或者人活着,最缺不得的就是盐,少了糖,只会馋,少了盐,却活不了。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个彻底,可是娘却整日咳个不停,手上的烫伤经过包扎还是感染了,我每天看着她化了脓的伤口心疼的不得了。  一边愤愤的骂着那个庸医的同时,一边还要怨恨着大夫人。  这日我和二哥去探望母亲时,她的精神难得的好了起来,说是在房里闷了这么久也腻了,想要出去走走。  我和二哥商议一番,决定陪着母亲去山上敬菩萨,一来可以爬爬山,让她精神好一点,二来,敬敬菩萨去去晦气。  娘亲难得有精神的进厨房亲自做了一些小菜,说是路上可以用来吃。  一路上,天气都冷嗖嗖的,我走一走时不时就想要跺跺脚,然后回头看看娘亲,她始终握着我的手,一路上,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  “海棠饿了没?”见我看着她,她忙着开口嘘寒问暖。  我摇摇头,“没有。”  “那海棠冷不冷啊?”  我摇摇头,嘴里不由得笑开了,有人关心真好。  二哥解下了外袍从身后为我披了上来,“海棠大病初愈,注意一点比较好。”  母亲牵过二哥,“笑棠,今日在这里我要感谢你平日里对海棠的照顾了,姨娘没什么给的了你的,只求你日后为我多多照顾海棠,莫让她一个人。”  “姨娘,您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我再怎么照顾也比不上海棠的亲生母亲啊,所以您更不要多想,好好养病才是。”  “是啊,我对不起海棠,这幅身子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着就红了眼。  我见状忙拉拉娘亲的手,“您不能胡说!”说着,嘟起嘴不悦的看着她。  她柔柔的笑着,拉过我的手,“海棠,以后可不许任性了,你要答应娘,娘就不胡说了。”  求过平安符,天色已近黄昏,我听着一旁的妇人在议论山上住着的神医时,心动了。  怪不得山下的医生不能治好娘的病,不都是庸医吗!我来不及去和二哥说明就急着和妇人们一起上山去寻医了,走了很久,天色都黑了下来,我们才终于失望,看来今日是寻不到神医的家里了,只得失望的原路返回。  才下到半山腰,就遇见了二哥,一见到我,他就难得的发起了脾气,“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我不明就以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和姨娘着急的等了你一下午,姨娘急的都快要哭了!”  “二哥…对不起。”我拉拉他的衣角,愧疚极了。  他也发不出脾气了,“行了,你这乱跑的毛病是改不了啦,只是下回要跟我说一声,免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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