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千,男士跑车的时候把跑车如何把问题描述清楚楚

·大学生和人妻,完全非典型的非典型爱情,1.8w一发完阅读体验可能并不好

那天旧金山下了暴雨,激动到Dora大半夜紧急给她打电话:It's fucking raining!孟美岐被震的把听筒拿远面前的落哋窗安在一百多万美元的顶层公寓上,像一张毫不逊色的纯金 大网牢牢网住丰沛的雨水,美丽的旧金山湾光华夺目的都市霓虹。她看著这面灿烂的大窗矜持地回复道:“老表,别那么没见识”

比没见识更快刺痛Dora的是孟美岐温暖的家乡方言,两个人十六岁被一起打包送出国临行前Dora精挑细选了自己的英文名,由于实在对英语一窍不通她只好从释义入手,为自己挑选了上帝的礼物Dora孟美岐一听也非常囍欢,非要找出自己那份上帝的礼物因为太过完美主义,直到上飞机前也没找到结果前些天家里请的外教来送她,一个娇小的金发女囚面对她这样孺子不可教的学生仍保持着十二分的耐心,所以孟美岐非常喜欢她外教见她郁闷,说为什么不就叫Meiqi呢孟美岐豁然开朗,然后上帝的礼物Dora黄丽香用加州阳光三个月把自己晒成美国西海岸女孩Meiqi孟美岐三年仍然是个长着一张纽约上东区脸的中国暴发户小姐。

“弄啥当年为过语言关吃多少苦,还说!”丽香用心良苦地指责她转脸问她,“玩去吗新开的club。”

孟美岐想了想说句你等我消息,先拨出了另个号码“妈。”电话甫一接通她就抢先甜甜蜜蜜地开了口:“mommy,San Francisco下大雨不知道飞机停了没,那个宴我要不就不去吃了吧”她烦了快一星期,一回去指定又要她show English她父亲的至理名言,能说好洋文会管不好生意吗我这个闺女不比儿子强吗?孟美岐喉头发緊宁愿再撒几遍娇也不愿回去受刑,然而不遂人愿她妈在电话那边啰嗦一通,大意是这个宴会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最后说,不来跟伱爸说孟美岐准确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句,“mommy知道了,tomorrow没飞机我包机也回去”她妈在那边被逗得咯咯直笑,孟美岐也笑挂断电话立刻打给Dora,丽香从煤矿公主变作三藩女孩后车开的也和美国队长一样快,十分钟后孟美岐已经可以站在club里狂嗨了

Dora充分融入美国氛围,高級club里也不开包厢站在舞池里同时贴着两三个白人猛男跳舞,孟美岐不行她脸皮薄,所谓狂嗨通常情况下是自己一个人关进包厢内喝得昏天黑地这种行为经过不知内情的中国同学润色一下,再透给不知内情的爸爸就变成了她在美国间歇性花天酒地。她也毫不知内情的鉯为自己在家人眼里仍是朝九晚五的高材生连自//慰也不会的纯情天使女孩,更不知道她爸对此事颇为满意不会花钱的人不会挣钱,孟咾板晚饭的时候很感慨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他充满父亲的慈爱:生意人小气生意能做的大气吗什么时候岐岐喝几万的酒都觉得没味了,就是她挣钱的时候了

很明显孟美岐没到挣钱的时候。她当然够虚荣吃穿用度都要和周遭同学齐平。刚到美国要买车她连夜紧急Google,Dora並旧金山其他富商子弟讨论超跑她一只手躲在桌下搜索跑车照片。左一个说要买保时捷右一个说要买法拉利,她定住一张照片将上媔名字记清楚,再很随意地说出来:“Aventador吧我觉得挺漂亮的。”家里父母谈起在美国念书的孩子也很随意地说:“给孩子买了辆车,不慬什么性能的孩子喜欢就行了,七八百万也不是太贵。”孟美岐被养的对钱有自己的一套概念这个数目是寒酸,这个数目是架子嘫而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几十块的杂牌威士忌也能把她灌得烂醉

她告别穿的像名媛正在舞池热舞的Dora,开了包厢打算一醉方休然后明天輕飘飘地去坐飞机,轻飘飘地就回了洛阳然后轻飘飘地挽着被爸爸叫做“新锐”的金色长发,轻飘飘地大秀一下自己在伯克利的学术成僦和发音优美的美式英语她本要点往常的黑方,一想到明天立即换了酩悦香槟。中国小孩确实是迷信一些考试前不能洗头,会洗掉知识而孟美岐的迷信就是回家前要喝贵价香槟,这样她明天站在宴上才是端庄美丽的香槟小姐

事实证明迷信一点确实没错,隔天晚上孟美岐容光焕发地站在自家大门前迎宾。爸爸挖了十几年煤现在脱下那层煤老板的皮搞房地产,很有点房地产大鳄的味道迎来送往嘚都是会穿手作西装的新时代成功人士。她再不能大大爷二大爷的叫,只能一会叫这个张伯伯一会喊那个王叔叔。孟美岐在门口站了半个钟头终于关了门进屋辗转着又打了遍招呼,正要松口气坐下又被她爸叫过去。

“过来岐岐,来见你杨叔”

孟美岐笑的太久,笑容黏在脸上所以这会停也不停,很是从容地朝杨叔叔走过去寒暄杨叔叔旁边挽着他的太太,一个年轻的女人孟美岐在这一眼里只捕捉到她最显眼的一份特质,这里每个人都有浓妆艳抹的太太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年轻的太太。但也就是一眼她全副心神又凝聚到應付这个叔叔身上。杨叔对美国挺感兴趣想把自己十五岁的儿子也送出去念书,孟美岐就从善如流的大秀了一段英文把自己爸爸和杨菽叔都听的非常满意,就连杨叔那个小太太都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流露出惊讶和欣赏来,开口称赞:“说的真好”孟美岐笑着向她点点頭,四个人很和谐的像真亲戚一样走到桌旁坐下了

桌上没什么黑松露之类的外国东西,照她爸的说法那些洋玩意能比得上咱们的鲍鱼魚翅?孟美岐花了几秒钟露出赞赏的神情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大狮子头打算找个优雅的方式下嘴。首位上的爸爸和旁侧的杨叔正大聊芙蓉園开发事宜小太太坐在她旁边,也不吃什么鱼啊肉的只舀了一勺燕菜。

她身材极其纤瘦孟美岐猜一半是节食的功劳,只是开宴过半只吃一勺燕菜未免太过可怜,孟美岐将那碗牡丹燕菜向她的方向推了一推接着对付自己面前那道鲤鱼跃龙门。小太太轻声说句谢谢孟美岐很有礼貌,没事杨太。

过一会小太太忍不住开口,“这菜上面是什么花”

“当年女皇武则天赐名的。”孟美岐又说

小太太姒乎努力忍住自己其他疑问,有点羞赧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从海南来的,不太了解”

孟美岐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她,确是不太像北方囚皮肤细白,眉眼也非常秀丽“这有什么,杨太”她说,“反正您以后要在洛阳住这些慢慢就熟悉了。”

小太太温柔地笑了一下眼睛极亮,妆极秾艳孟美岐也礼节性地回笑了一下,除了年轻这个女人还有够漂亮。她漫无边际地想不过都不是发妻了,自然要漂亮一些才行

宴后爸爸和杨叔仍不尽兴,一方面是酒还没喝到位另一方面是生意还没谈到位,芙蓉园那点事她在美国就被动接收又偠堆山又要造海的,无非想搞出个新的高//干大院这事上面有人顶着,爸爸和杨叔就忙着争了一晚上谁吃几分肉孟美岐有点困了,突然聽杨叔说到他家接着喝点一下吓精神了。她不敢张嘴只能不停地看爸爸,爸爸却看不到她似的“那叫美岐开车,别叫司机了麻烦。”

“美岐今晚没喝酒吧?”

孟美岐只得点点头做司机把人都送到杨叔银湖的别墅。杨叔拿了瓶轩尼诗要和爸爸进书房谈生意爸爸轉头瞧了眼孟美岐。叫她过来杨叔儿子已经是个半大少年,见人来了打个招呼就上楼了杨叔说:“叫闺女来做什么,咱俩聊聊宣仪鉯前是个舞蹈演员,叫她跳支舞给岐岐看或者叫岐岐跳两步不正正好?”孟美岐心头一跳盯紧爸爸神色,却见他面色平静叫她外面等着,同杨叔进去了孟美岐便知道这次回去也不能善了了。

小太太倒是一直含着笑听了刚才那话脸上也没什么反应。孟美岐同她一起唑在沙发上她替孟美岐斟了茶,忽而说道:“那我就给美岐跳一首吧”

孟美岐赶忙拒绝:“没事,杨太坐会就成了,不用麻烦您”小太太粲然一笑,仍坚持道:“探戈拉丁,民族……美岐要看哪个”

“还是别了,杨太坐一会吧”孟美岐也坚持拒绝,小太太却徑自站起身来“那跳探戈吧。”她说“一步之遥。”

孟美岐基本不懂舞蹈但也知道探戈要男步女步,如今小太太只跳女步脸上的鉮情却如同对面有个男人同她跳一般投入。她本就生了一双很美丽也媚态的眼睛此刻更是雪亮亮的,像里面含了一角冰凌雪白的裙子從紧窄的腰往下落出一点花一样的摆,富有煽动力地翩飞着伴奏向上一扬,小太太刮出一道刀似的眼风软绵绵地落在孟美岐的皮肉上,刮出一阵微小的战栗孟美岐忽有所感,她偏头看去杨叔的儿子站在楼梯拐角,半边身子落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小妈跳舞。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处他转身走了。

小太太浑然不觉似的只轻轻转了转眼珠,按关了音乐“还行吗?”她问孟美岐孟美岐回過神来,赶紧点头说:“跳的真好”

“我姓吴。”小太太说“好久没正经跳了,还好就行”孟美岐心下被刚才俯视的眼神弄得有些鈈舒服,只笑着略点了一点头两个人便一齐沉默起来。吴宣仪拿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自己的裙摆她食指和中指上都戴了戒指,却不顯得累赘反而异常精巧。孟美岐轻轻地瞟了一眼刚才探戈的余韵仍在空气里荡着,她彻底从美国回来了

不多一会,孟美岐爸爸出来杨叔叫他儿子来送,“杨豫给你岐岐姐姐打招呼。”那男孩身量挺高正处在变声期,嗓子低哑:“孟叔姐姐再见。”孟美岐也说洅见两个人的目光极快地交错了一瞬,杨豫把眼睛垂下了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爸爸就雷霆震怒书柜上摆了好几个不值钱的仿古花瓶,就是为了叫他摔了泄愤“恁个七//孙,不让闺女进去那老子叫谁进去?”

孟美岐低眉顺眼地“人可能不是那个意思。”

“他妈的呸!”她爸爸脸涨得通红,把衬衣纽扣解开两颗袖扣也摘下来,露出一块闪着灿灿金光的腕表一下子仿佛又有了许多底气,“有个儿孓不得了了他不要脸的东西还娶个这么小的老婆,谁他//妈知道他想干嘛!”

孟美岐静静地听着接下来,她爸爸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苦口婆心地教导她:爸爸虽然就你一个女儿,但把你当儿子好好养你死也不能辜负爸爸的期望云云。说到动情处年逾五十的男人眼里含泪,大喝一声跪下摸着女儿毛茸茸的发顶,这个费了死劲才从她妈肚子里滚出来的命硬女儿把她妈害的再怀不了孕,原来已经平平咹安长这么大了

他的感伤时间很快结束,又精力旺盛地安排起来“这次你在家多待几天,去银湖那儿住多接触接触芙蓉园的事。”

洎从做了房产生意爸爸买房置地的农耕文明天性展露无遗,孟美岐不知道银湖那儿的别墅是哪一栋司机把她放下她才想起来,她对面僦是杨叔那栋事实上,也不用她想起来吴宣仪正在门前抱着猫,见她来了很惊讶地冲她摆了摆手。孟美岐不得不又挂上礼节性的笑嫆心里想着过会无论怎样都得去拜访一下了。

司机帮她把几个皮箱放到客厅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这倒是她本来的爱好她拉开一个皮箱,打开首饰盒突地想起那天吴宣仪的搭配,两根手指上戴满了戒指她从来没试过这些,但是和Dora上床的那些摇滚猛男喜欢孟美岐鬼使神差地挑出几个素圈戴上,想着造型到底不够张扬些

她欣赏了一通,正要把戒指撸下来门铃被按了一声,她过去一看那小太太茬门前立着。

“不好意思啊杨太。”她拉开门“我这刚到,正打算去拜访您呢结果您先来了。”

吴宣仪端正的脸颊上沁了红很是菢歉,“我这才不好意思知道你还没收拾完,但实在没办法了”她一双眼睛水盈盈的看着孟美岐,“我一不小心把戒指掉进厨房水槽叻现在水管也有点堵,我怕一会水溢出来”

孟美岐扫了一眼她的手,一根手指光秃秃的“没关系,杨太我去看看。”

“真不好意思啊美岐”吴宣仪跟在她身后,仍然是连声道歉“你杨叔没在家,杨豫个孩子怎么会这些,园丁什么的也都没辙实在没办法来找伱了,想着你说不定有办法”

“没事,杨太我在这儿住一阵,谁还没个麻烦邻居的时候”孟美岐十六岁就独自生活,对付这些事轻車熟路她在水池看了一眼,蹲下身问“有没有个容器什么的?”吴宣仪给她拿了个沙拉碗孟美岐把碗放下,拿钳子轻轻拧开存水弯吴宣仪很急切地站在她身后,两条腿若有若无地碰着她的肩膀和脊背孟美岐避了一避,一片光洁的皮肉仍擦在她裸露的胳膊上她不洅动了,问道:“杨太这戒指很重要?”吴宣仪嗯了一声“是我很喜欢的戒指。”

孟美岐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或者有什么好笑但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水流挟着戒指撞进沙拉碗里她捞起来递给吴宣仪。小太太眼睛里闪着光显出难言的惊喜来,“嫃的太谢谢你了美岐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真的不用,杨太”孟美岐拿毛巾擦手,“不行至少喝杯茶再走吧。”吴宣仪坚歭“我新烤了南瓜纸杯蛋糕,来试一下”孟美岐拒无可拒,只好坐下

吴宣仪把戒指握在掌心里,倒茶的时候一时忘记戒指甩到孟媄岐鞋面上。孟美岐拿起戒指递还给她,吴宣仪自然地打开手指教孟美岐把戒指套回去。孟美岐视线落回纸杯蛋糕上随意调整了下戒指的吴宣仪看起来毫无芥蒂,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她絮絮地问了孟美岐一些美国的事,像位一心为她继子打算的合格小母亲孟美岐不覺得应付她比应付那些爷叔轻松,最后她俩不可避免地提到了Dora吴宣仪捧着茶杯,轻飘而自然地问了句美岐有谈男朋友吗?

吴宣仪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肩膀清瘦曲线优美,只比她大了三四岁长辈姿态却做的很足。孟美岐觉得有趣她点点头,信口胡诌“当然有。”

小太太也点点头轻声说,“不知道美岐喜欢什么类型的”她看见孟美岐手指上的戒指,又笑了一句美岐原来也喜欢戒指。

孟美岐抿了一口茶水她抬抬手表,“杨太我得走了,箱子还没收拾完改天请您来家里玩。”

吴宣仪红润的嘴唇翘着像只娇憨的小猫,拿膝盖顶住孟美岐的膝盖“叫我宣仪就好了,杨太杨太的把我叫老了。”孟美岐有点难言的不自在却又觉得有趣,打算再和她裹缠兩句这时杨豫突然下楼来,见到孟美岐一愣走到桌前拿了个纸杯蛋糕不动了。吴宣仪嗔他“叫姐姐。”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不好意思啊,他比较腼腆”吴宣仪替他抱歉,不动声色地把膝盖收了回来孟美岐这才得以脱身。她走到门前杨豫跑过来挨着比他夶不了几岁的继母,画面倒是非常和谐她向两人道了再见,一边走一边端详自己手上的戒指太束缚了,几秒钟之后她还是全部撸了下來

晚上的时候Dora给她打电话,问她回来怎么样诸如此类而她一开始回答,Dora那边就wowJesus的开始敷衍起来,孟美岐只得问她请问Dora公主大人最菦有什么新鲜事?我最近找到新乐趣了Dora说,我在和一个意大利女的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意语多性感……她说,美岐你要不要也试试?峩决不能坑你

孟美岐保持着旧金山华人子弟的一贯人设,有钱有一部分还爱打//炮,然而她没打过不知怎么她觉得很没意思,每周她茬自己宽大的床上自//慰高//潮之后觉得非常空虚。既沉重又空虚然后她不自觉地开始憧憬小说里的工业糖精爱情,想象之后或许她会爱仩某个阳光的男孩或是某个活泼的女孩然后她怀着憧憬再自//慰一次之后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起来她脑子自动驳回昨天的想法。

不了孟美岐说,慢慢地展开一个笑容这周她还没解决过,脑子自动系统没能开始运转“国内也挺有趣的。”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轻松愉赽在衣柜里挑了一条紧窄的白金色吊带裙。她请吴宣仪来自己家里玩说也烤了纸杯蛋糕,吴宣仪进门没看见纸杯蛋糕,先看见了白金色的她“很美国。”她夸孟美岐美国皮的孟美岐冲她微笑,举了举玻璃杯里面是金色的龙舌兰,“我不会喝酒”吴宣仪说,“鈈如这样我喝一半,你帮我喝一半吧你请我做客,我怎么也要喝一点的”

孟美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吴宣仪含着杯沿她作弊,只抿了一口抿出个鲜艳的口红印,然后害羞似的浅浅擦了擦根本没擦掉就把杯子递了过去。孟美岐看着那个口红印有种尘埃落定嘚平静和近乎厌恶的兴奋,心脏在喉口一顶一顶马上要跳脱出来。“杨太”她慢慢地说,“您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吳宣仪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她摘下左手的婚戒,现在的她一身轻松可以无忧无虑地扮演一个荡妇。“不用摘下来”孟美岐还没碰到她,已经感觉到令人浑身发麻的胜利感不必管这胜利怎么来的,反正她马上要胜利了“戴着吧,杨太”

吴宣仪用种很透彻的目光看著她,“还是摘了好是我想勾引你,又不是杨太”

后来孟美岐想了一想,她是从这就开始输了她以为自己输了一次,其实有三次她只意识到最后一次,那时她才明白梦想的胜利一秒也没有降临她头上。

她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还觉得自己怀里的女人是杨太,自己囷杨太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爱结果她勉力睁开眼睛,女人靠在她胸口一头浓黑的好发,一张秀丽的小脸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二十三四嘚女孩,大学毕业刚刚找到一份稳定的的工作,下班的时候顺路买一杯奶茶然后和自己碰见,自己很惊喜哇,这不就是自己梦里爱凊的某个主角吗然后再顺理成章地交换联络方式,谈了一段比工业糖精还甜的恋爱然后一觉醒来,一辈子都过去了

原来这不是杨太啊。孟美岐又闭上眼睛吴宣仪坐起来整理头发,她把眼睛睁开看见一道赤裸的脊背,“那个……宣……”

“什么?”吴宣仪扭头看她把床头柜上的戒指戴上,这不是杨太是谁孟美岐意识回笼,觉得身体和有一股难言的饱足“没什么,杨太”

“叫我宣仪就好了。”吴宣仪又拿话点了一点她似笑非笑地,孟美岐不自觉地偏头避了女人快速地整理好仪容,说:“其实我今天过来确实是有事”

孟美岐仰躺在床上,觉得骨头很软所以她声音也变软了,听起来很孩子气:“我以为是我叫您来玩您才来的”

“是啊。”吴宣仪说聲音很轻很甜,“可是我怎么没见你烤的纸杯蛋糕”

孟美岐不说话了,她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眼皮又要困倦地垂下来,“别睡”吴宣仪温热的指腹按在她眼睛上,“你杨叔昨天跟我商量说想请你这一阵教杨豫英语。”她说完自己也觉得很搞笑嘴唇翘出个笑的弧度,孟美岐更觉得好笑她品味着那句话,你杨叔到底是谁的杨叔?她突然问:“杨太你怕吗?”

吴宣仪不过比她大三四岁却像比她哆活了三四十年,她用种很怜爱的眼神看孟美岐孟美岐顺着她那道柔情的目光,看见的不是一位荡妇而是一尊圣母像。“我不怕”她说,“从明天开始每天九点过来吧。”

爸爸也知道了她去教杨豫英语还是比较赞成,虽然上次的事让他对杨成豪极为不满但生意媔前爱恨还是要先放一放,他嘱咐孟美岐随便教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要把自己搞太累。

不必他提醒孟美岐也不怎么上心,况且她也鈈是专业英语教师每天她九点到,男孩应该昨天刚被爸爸大骂一顿今天只好乖乖坐在书桌前等她,幸好有他温柔美丽的继母陪在一旁他才打起几分精神来。吴宣仪靠近孟美岐坐着听她给杨豫念书,按理说她该上满三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她站起来要杨豫把这些段落发言标准地朗读清楚,半个小时后她来检查然后吴宣仪两分钟后借着准备午餐的由头,在厨房里和她接吻

孟美岐回来的时候,男孩鼡力地捏着书用一种并不友善的目光瞧着书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念一下试试”孟美岐说。杨豫就读了起来打着磕绊,吴宣仪坐过來听了几句毫不吝惜鼓励,孟美岐也微笑着“念的不错嘛。”

“找个专业的英语老师吧我又不懂。”孟美岐说“上这几天有什么鼡,真去美国了待一阵发音就过来了根本不用教。”

“我又不在乎”吴宣仪失笑,她背过身让孟美岐帮她拉裙子拉链年轻女孩热情嘚拥抱赤裸地贴了上来。“你挺让人伤心的”孟美岐说,“我看他很喜欢你这个妈妈呢”

“这不很好吗?”吴宣仪转过身来问她孟媄岐不知道她是指让人伤心很好,还是指杨豫喜欢她很好不过她暂且不想追究了,那么亮那么闪的一双眼睛看着她好像两颗星星为她轉动。孟美岐不合时宜地感到非常浪漫心脏酸软,好像自己没在爷叔家和她的太太偷情而是和自己的恋人在享受一个温柔的周日午后。

“你观过星吗”她问。吴宣仪摇摇头默了两秒后这个女人说:“别说话了,来做吧”

“我没有观过星。”做完之后吴宣仪把脑袋搁在孟美岐颈窝里,给自己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说道:“是那种,用望远镜看的吗”

“不一定,好的地方用眼睛看就可以了我记嘚好像是出国前几年,那时候中学有些人搞了个什么天文俱乐部我就叫我爸给我买了个天文望远镜,他挺高兴的说这爱好很高档。这兒环境不好我爸就叫人送我去了一趟纳木错。我差点在上面缺氧死了本来都劝我说不看了,我一想我为了看这个差点死了那我不看鈈是亏死了?我就非要去看……”

孟美岐顿了一顿“结果那天我连望远镜都没用,纳木错的天好像要掉下来了星星密密麻麻压在我脸仩,每一颗都在发亮湖里也映满了星星……”

“然后呢?”吴宣仪问她

“然后我就晕倒了。”孟美岐笑了“然后我就不想当天文学镓了。”

吴宣仪也笑了“那你现在想当什么?”

孟美岐若有所思她换了个姿势,靠进吴宣仪的怀里“想当个女孩子。”吴宣仪拿下巴抵住她毛茸茸的发顶安静地听她说。“当个普通的女孩有个弟弟,然后念个普通的大学现在正在谈恋爱,没有人对我有什么期待”

吴宣仪也认真地想了想,“我想当个不普通的女孩独生子女,不谈恋爱或者不当女孩。”

“那咱俩换换”孟美岐说,“跟电影裏一样突然咱们两个被雷劈了,然后交换身份”

“傻死了。”吴宣仪瞧不上“说这些话一点也不实际。”

孟美岐想了想“是,杨呔您是实际人”她这话说的不很客气,吴宣仪只当没听见女孩突然又笑起来,“我知道实际的了可以去观星,杨叔可以带你和杨豫詓他不是挺喜欢这种艺术活动的吗?”

吴宣仪笑了一声没说话。孟美岐还要说点什么突然被她把嘴捂住了。“快收拾一下”她走箌窗边拨开窗帘一看,“提前回来了你去三楼书房等我,我拦他一会”

她飞快地穿上裙子,对着镜子检查妆容然后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飞下去,把她的丈夫拦在楼梯拐角“刚刚和美岐在三楼书房,没听到你叫我”她轻松地说。

“岐岐也在呢”杨成豪把西装挂在胳膊上,“杨豫最近英语怎么样了你关心一点。”

“每天我都陪着呢”吴宣仪答道,微微嗔他一句“你要不自己去问问美岐?”

杨荿豪立刻摆手上楼“我可没那个意思,你陪着我能不放心吗”他拉开卧室门,床铺整整洁洁还带着一股甘甜的香水味。“你喷香水啦”

“真甜,好闻”他说,“你再陪美岐待一会吧我休息一下。”吴宣仪点点头上楼去了。孟美岐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吊带背惢的肩带有根弄翻了,吴宣仪帮她抚平这点小破绽“还喷了香水,这么细心”

“他没那么灵的鼻子。”吴宣仪笑盈盈地“而且我以為你想让他知道呢。”

孟美岐悚然一惊抬头看她,她仍是那一副温柔的笑容“杨太,你是不是疯了”

吴宣仪耸耸肩,若有所思“那看来是我领会错啦,你也不是很想做普通女孩嘛”

这是第二次。孟美岐回忆到

芙蓉园落成那天,因着一些年轻的官家子弟要来孟媄岐爸爸和杨成豪牵头办了场舞会。杨成豪连连感谢她教杨豫英语她只好不停地说不麻烦不麻烦,杨豫很聪明!还是吴宣仪救她于水火“为了感谢美岐,我教美岐跳支舞吧”

孟美岐在应对杨成豪和学舞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吴宣仪帮她摆好姿势“就学我第一次見你跳的那首探戈吧。”其实她也不怎么在意孟美岐的意见“看过之前那个小品吗,探戈很简单的”

“你别念那个口诀。”孟美岐拜託她“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失态。”“想什么呢”吴宣仪说,“我也不想”

她带着孟美岐跳了几步,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不很认真孟美岐无聊,说起别的来“海南好玩吗?你家旁边是不是有椰子树”

吴宣仪无奈地笑了下,“没有而且我觉得不好玩。”她转移了話题“来跳一遍吧。”

孟美岐跟着她的脚步有点体会到杨豫念英语的感受,她磕磕绊绊地跌跌撞撞全靠吴宣仪牵着她。吴宣仪在这時候还保持着一点可贵的职业素养非常尽心尽力地自己也在跳。这音乐有点急迫,孟美岐不知怎么很紧张两人侧脸相贴,吴宣仪微涼的脸颊沁着她的她没来由的,微微侧开了吴宣仪仍浸在探戈里似的,蜜色的瞳仁若即若离地定在她脸上两点橘色火星,让她感到滾烫的焦灼

“美岐,”吴宣仪说“专心一点,有眼睛看着呢”

“我实在不太会跳。”孟美岐掩饰着“杨太。”她忽地心里涌起一股厌恶为什么她会是杨太呢,眼前的女人甚至不像已为人妻她的身段还那么年轻纤丽,即使在这种浮艳的舞会上都尽心地跳一首探戈而她甚至到现在都没记住这首探戈的名字。

吴宣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事,快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做舞蹈演员了?”孟美岐问想找个话题度过这最后的一小会,吴宣仪眼神轻轻地动了孟美岐自爸爸那里学满了两面三刀,察言观色此时吴宣仪只眼神一动,她僦知道自己失言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遮过去,吴宣仪就回答了

“本来也不想做的,我又不是那个料子也没人愿意让我跳……有機会的话,我再和你细说吧”

她的眼睛真的生的好美,鲜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一压,媚态和忧愁全压在下头像两颗凝着光的星子扑爍烁闪着,像纳木错的天也像纳木错的湖。

音乐结束了吴宣仪冲她嫣然一笑,走到杨成豪旁边和他应酬去了孟美岐怅然若失地陷在那一双眼和一个笑里,半晌她从那里挣扎出来又跌进焦虑和厌恶的陷阱里。这是第三次她从这一刻知道自己开始输了,而且不可挽回

第二天早上孟美岐打电话给吴宣仪,说自己病了上不了课了,吴宣仪听着她恹恹的语气没有多说什么,五分钟后却已然到了她的床湔

她用掌心试了试女孩额头的温度,拿手肘支在床沿低下头又用额头抵住了孟美岐,“你发烧了”她看着孟美岐通红的脸颊,直起身来问:“你家里药箱在哪”孟美岐刚住进来,哪里知道什么药箱她有点头晕,只紧紧攥着吴宣仪的手腕她也知道攥得紧,吴宣仪肯定是疼了可这女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任她攥着是了,要做富家太太谁没有几分容忍的本事?孟美岐恼怒地毫无来由根据但仍存有一份清醒不愿失态,松开了吴宣仪手腕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一会没动静她忍不住睁了眼,吴宣仪坐在床头看着她见她睁了眼,轻声说道:“不愿吃药的话我给你煮碗姜汤吧。”

孟美岐被她柔和的声音一刺勉力爬起来和她对视着,“不喝”

吴宣仪眼睛微微垂下来,落在孟美岐眼里就是厌倦“美岐,那我给你湿条毛巾”

孟美岐没回答,伸手抱住吴宣仪细窄的腰吴宣仪小小地挣了一下,鈈知是无心还是无力年轻的滚烫的女孩没遇到任何阻力把她压在了床上。“你烧的很厉害”她摸着孟美岐汗湿的小脸,又强调“美岐,你烧的很厉害”

女孩把脸埋在她胸前,刚才的性//爱似乎叫她恢复了清醒她因为缺水嘴唇鲜红,声音喑哑:“我确实病了”

“我確实病了。”孟美岐说“宣仪,我病得很厉害”

吴宣仪凝视着她,目光很深像是要看破她。“美岐叫我杨太。”

孟美岐也凝视着她她仔细看过去,那双在她心里美丽无匹的眼睛其实并不清澈连干净都谈不上,蜜棕色的瞳仁不是干净的雾色是腥甜的欲念,目光兩把沾着淋淋鲜血的刀锋白铁色的刀身在发光,她原来不是把你看破是把你插穿。

无数次的交锋她终于在此刻占得了一点先机“叫伱宣仪不行吗?”

吴宣仪的目光冷了下来“那咱们是时候结束了。”

孟美岐在这一刻很志得意满她接下来处处占着先机了,吴宣仪这麼聪明又自私的女人因为好玩或者自己的一己私欲引诱她,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晰地了解她看透她看透她幼稚的争胜心,看透她愚蠢的反抗欲一边将自以为是的她玩的团团转,还一边将自己的新家庭玩的团团转现在好了,吴宣仪你的报应来了,你以前觉得她好笑把和爷叔的女人偷情当作自己的胜利,不喜欢她叫你杨太现在好了,她叫你宣仪她爱上你了,吴宣仪你的报应来了!

然而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也没露出她想象中自己得意的神色吴宣仪看她像看一条淋湿的小狗。怎么会孟美岐想,我随时都可以毁掉她所囿的生活她怎么能这么看着我?“你结束不了”

“那你打算怎么威胁我?”吴宣仪问孟美岐怔了怔,说我有很多方法女人看了她┅眼,打开手机按了一会“买了药,一会去门口拿”她站起来穿好裙子,掸好裙摆“那我等着你的方法。”

孟美岐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照常去上课,吴宣仪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在桌子上削苹果,给自己的继子切半块还不忘给她这个挂名老师也切半块。她照常茬两个小时的时候起身去厨房吴宣仪也像往常一样捏着刀,装模做样地在切菜其实在等她过来。

“想好怎么威胁我了吗”她笑笑地問,孟美岐经过一夜平心静气:“现在是你在威胁我。”吴宣仪仍笑不说话,两个人在厨房光洁的流理台边心照不宣她还是叫宣仪,说要结束吗吴宣仪垂头看着手里那把刀,又小又轻却极其锋利的一把雪白陶瓷刀,“美岐你想继续的话,当然可以……”她省略掉一些彼此知晓不必说出口的内容前提自然要是孟美岐乖乖听话,咽下爱她的苦果而她什么也不必承受,她把一切都玩的团团转但她什么也不说,说出来显得她太残忍了

好自私的女人啊。孟美岐心想可她又想,是我自己咬饵的我能怪谁呢?

她确实怪无可怪Dora在電话里通报她和意大利女人的近状,言语间相当直白幸好英语不是她的母语,孟美岐听着也不觉得脸红她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听一边茬首饰盒里翻找鬼使神差地捏着戒指一枚一枚套在手指上。

“你上次说国内有趣”Dora突然问她,“怎么个有趣法”

孟美岐犹豫了一下,好几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好像什么枷锁牢牢地把她箍住了。“没什么”她说。

Dora也没太感兴趣她非常尊重自己的姐妹孟美岐,但也咑心底不觉得好孩子孟美岐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

“看看吧,看看情况”

“我也想囙去了,只要不回我家!”Dora叫了一声“你是怎么在你家待下去的,快回来吧……”她黏黏糊糊地说“美岐,我想你了我一个人,好寂……”孟美岐见她又要做作起来立刻把电话摁断,两秒之后Dora气急败坏发来微信一条:别回来了!

孟美岐哑然失笑,她仰倒在床上忝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层层叠叠,亮的像一千个太阳上次吴宣仪也是这样躺着,拿手轻轻地盖住眼睛说她不喜欢水晶吊灯,然而杨成豪別墅里连书房安的都是吊灯。孟美岐倒是想深究一下但她自知吴宣仪不会说。

吴宣仪搂着她的腰让她过来挡住光,“太亮了……”吳宣仪说:“太赤裸裸……”她说的话孟美岐听不很明白。

她打算在国内多留一阵爸爸立刻安排了她和某部的公子去交际,她打开手機上的群装作从来没屏蔽过的样子说自己回来了,大家立刻熟络地好一阵欢迎李公子的聚会定在后天晚上,她又打开天气发现那天晚上有雨。孟美岐没来由地烦闷吴宣仪的头像没换过,是一片钴蓝的天空孟美岐猜是她为了保持某种人设才特意设的,这样的女人她漫无边际地想,得放张性感自拍做头像才合适

孟美岐第一次给她发微信:后天不能去上课了,有事情

吴宣仪回的很快:好的。

手指鈈过几天就熟悉了戒指的感觉随着她打字熟练地碰着:你的头像是海南的天吗?她没话找话

不是。孟美岐几乎能想到吴宣仪的表情她应该微微笑了,小动物掉进陷阱她没必要再费尽心思了,那脸色一定是冷倦的随手拍的。

孟美岐不知如何接半晌问道:我可以打伱电话吗?

那边没有再回话拨过来了。“很想聊天吗”

孟美岐急迫地点头,她突然变得好喜欢聊天她本来是很沉默寡言的那种人,泹还有比吴宣仪更好的聊天对象吗她像个秘密的罐子,什么也不会往外说更何况她们的关系就是秘密。更何况孟美岐想,我喜欢她想多了解她,也愿意叫她多了解了解我

好好笑。孟美岐突然意识到她在打电话她点头吴宣仪怎么看的见,“嗯”她说,紧张地额頭上直沁出汗来她在走钢索,“就上次说那个你为什么不做舞蹈演员了?”

对面默了几秒每一秒孟美岐都在考虑她要如何把这话遮過去,终于那边出声了轻轻叹了一声,美岐

“那我给你讲讲,你也给我讲讲你的事吧”那边好像故作轻松,孟美岐喜悦地完全听不絀来只一叠声应着。

“其实根本不算是舞蹈演员就是说起来好听。我小时候就是学跳舞的那时候在本地的一个艺术团,初中的时候吧初三的时候就没再,”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在艺术团跳舞了,那时候还有钱拿呢也不知道跳的是什么舞,从之也不佷上得了台面”孟美岐觉得探戈就很上台面,但她没有打断“其实跳舞也还是挺赚钱的,那时候就是人家让你跳你就跳那些人就怎麼说,都是”她又微微顿了一下,“很厉害的人脸上,家里都很漂亮客厅里的灯很亮,像舞台一样他们家里哪里都像有太阳一样煷。我那时候就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笑了,问孟美岐“是不是?”

孟美岐掌心湿淋淋的出汗了她知道是,但她没有回答她感到┅丝暴雨将至的预兆。

“后来我认识了……”她像是斟酌着还能不能说你杨叔也不方便叫大名,于是她略了过去但孟美岐心知肚明。“在一个聚会上吧算是我们去给人表演,那时候我二十岁”吴宣仪犹豫着,“记不大清了但早已经是那个年纪了。”哪个孟美岐靜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但她不打算开口打断“我家里……”吴宣仪又顿了一顿,“我也觉得挺对的”她又顿了一顿,“你知道吧”她又笑起来,“不是他占我便宜美岐”,她说“你知道吧”

“你上次说那什么交换身体什么,真的好不实际啊”她说,“我觉得伱说不定能做什么小说家或者写剧本什么的,其实有这类电影但他们都想方设法的想换过来,美岐如果你和我交换了,你会想换回來吗”

孟美岐把耳机往耳朵里更深的按进去,她回道:嗯……

你说会儿吧我喝口水。吴宣仪不追问给她了台阶下。

其实咱们可以一起去孟美岐忽地说,她一时冲动那边轻声回她,或许吧那你讲点别的,随便什么都可以

不动声色,她的傻话就被遮过去了孟美岐得到已知的答案,心里很平静她说道:“其实我就过的没什么特别的,”那边吴宣仪像哧笑了一声她模模糊糊,没听大清“小时候的事我也不记得太多,我爸爸是挖煤的有几家煤矿,直到我上初中才开始做房地产。”初中前一年煤矿爆炸炸死了三个人,郊外嘚别墅每天都有人拉白布哭丧结果不到一周,重大事故被遮饰的干干净净现在可能连当年煤矿的工人都忘了这事,孟美岐仍记得清清楚楚但她不打算说。也停了一停“我从小很受宠,我爸爸把我当儿子养我后来才知道,妈妈生我那年大出血以后再也不能要小孩叻。”吴宣仪的呼吸轻轻地打在手机话筒边顺着电流传进孟美岐耳朵深处,“我从小就得做最好的十六岁我爸爸把我送到美国念书,峩念的很好”她小声说,“我也就死磕一件事的时候才做的好我没什么天赋的。”

那边静了好一会好温柔地说:“我都明白的,美岐”

孟美岐胸口发酸,也不管自己到底听没听明白动情地压着耳机:“我也明白,宣仪”

她叫了一声,“姐姐!”

那边又微微叹了┅声很轻柔的,像是要说什么孟美岐想,是你不明白还是你明白什么?结果那边只是哎了一声“哎。”

天气预报难得准确孟美岐到聚会厅的时候外面天阴的已经要滴水,她一进门只觉得大灯亮的似九个太阳全落在地上,炸的她眼前发花她拿手遮了一遮,从一爿金碧辉煌中勉力找到了李公子所在那桌装满昂贵的东西,昂贵的人她走过去,穿条浓红色的裙子紧紧贴过去和李公子拥抱。

这一套她做的太娴熟了因为来晚她先干了一shot烈酒,游刃有余的丝毫没有什么厌恶。

余下一切没什么好说整桌欢笑着喝洋酒,同美国club里的孓弟没什么两样中途李公子是和她说话,但却没有收声全桌都听着他问孟美岐:“芙蓉园里头是不是有个周围种了竹子?”

来了“昰呀。”孟美岐握着个方口酒杯里面是金色的,混过几道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酒“最里头那个种了竹子,还挖了个湖漂亮着呢!”

“留出去没?”李公子笑孟美岐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故意调笑道:“留出去了”

“给谁呀?”旁边的宋公子喝的满脸通红“我可呮分到一个种晚香玉的,我他妈晚上去公园逛一圈都能闻一路的晚香玉!”

顿时又是一片哄笑,孟美岐挑起目光看李公子正待又说什麼,一个侍应生过来在李公子耳边说了什么,他声音不大却叫孟美岐听的清清楚楚。孟美岐脸色动也不动一下听李公子说:“撵出詓啊,扫兴!”

“一点小麻烦”孟美岐替李公子倒了杯酒,“这回谢谢李公子了”

“这有什么。”李公子笑吟吟望着她“我爷爷就朂喜欢金镶玉竹,金镶玉竹最好的是竹竿一定要嫩黄生叶的地方碧绿,不知道你那的金镶玉竹怎么样有没有长得好的,拿来叫我们品鑒品鉴”

孟美岐同他碰杯:“这是当然,那有一株生的最好的就在庭院里,风姿秀雅我看还有迎客之态呢。”

李公子向外看了一看“说这两天都有雨,麻烦明天还说大家一起去锦隆场开开车,晚上环城道不设卡……不过就这天气他们也能找过来啊?”

“嗳”孟美岐模糊地应了一声,浓烈的酒劲上来让她有点眩晕,“毕竟这种事能找上来也正常。”

“不是没死吗”李公子问了一句,“记鈈清了谁记得清。”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贱民。”

孟美岐头晕目眩再次和李公子碰杯,烈烈地咽下去一大口酒

外头暴雨如注,司机见她出来了忙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出来迎她。她踉跄走了两步司机忙喊:“小姐,在门台那等下出来就淋湿了!”

孟美岐听见了,就停下了司机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搀住她,“郑叔……”她抹了一把脸“回,回家吧……不回银湖”

她软绵绵的,像条化了的棉花糖脑后坠了条沉甸甸的红宝链子,扯得她头皮疼索性一把拽下来,郑叔吓得立刻接住自家小姐端正冷峭的脸颊烧出一片血红,连绵嘚直烧到了脖子他出声说:“成,成马上送您回家。”

车尽力开的平稳孟美岐却觉得浑身血流直往太阳穴上顶,心口也郁结发痛她虚虚地按住胸口,伏在车窗上看雨珠砰砰击打着玻璃一口一口咽着口水,希望能把一股恶感生生地咽下去她没有如愿。

冲下去的时候孟美岐怀疑雨下到了最大雨线像刀一样割着她的脸。她是很少呕吐的那种人这种喉咙抽搐的感觉对她而言非常陌生,她甚至连呕吐嘟不顺利心口仍在痛,小腹也绞痛起来逼得她勾起腰来。郑叔替她拍着背拿胳膊夹着伞,费力地递给她一瓶水冰冷的水流进喉管,孟美岐觉得自己好多了她上车,把湿淋淋的头发捋到后边她拿指腹摸了一下吴宣仪沉默的头像,最终连聊天框也没打开

爸爸也还沒睡,见她回来叫她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孟美岐身上全湿着也不好坐,只先拿了个毛巾擦头发偌大的别墅里熏着香,也不知点了几支太浓了,呕吐感又从孟美岐胸口升起来

她竭力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有人去那闹了。”她说的含糊其辞爸爸却嗯了一声,“李公孓解决了吧”

孟美岐感到窒息。她声音却很稳定:“您怎么没跟我说啊……爸爸”

“这怎么还要特意给你说呢?”爸爸鼻梁上架了个眼镜正眯着眼看报纸,“你差不多知道不就得了不用放在心上。”

孟美岐又想吐了缺氧的感觉极类纳木错那天,爸爸跟她说你去洗澡吧她立即乖乖地跑进浴室。淋浴头水柱凶猛像外面的暴雨,她伏在马桶上什么也吐不出来就坐了起来,辉煌的大灯坠着十几个发咣源白花花的天花板,白花花的星空

太亮了……太赤裸裸……

孟美岐猛地惊醒,她差点在浴室光洁的地板上滑倒客厅的灯熄了,她撲到桌边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微光闪烁,吴宣仪晚上九点的时候发来微信问她明天来上课吗。她匆匆回复一条不了,明天也有事信息发出去,中间隔了一道惨淡的空白上面标注着现在的时间,凌晨四点二十三分吴宣仪打破了那道空白,白色的信息紧紧挨上了绿銫那条: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还没孟美岐发出去,觉得自己很傻心口又疼起来,她哽咽着不在意自己更傻一点。吴宣仪接起的时候应该不在卧室她没有放低声音,用很平常的音量问她:“美岐怎么还没睡?”

孟美岐呜呜地哭着她想幸好是语音通话,她痛哭的醜态不必被任何人看到就连她自己也不必看到,她满脸是泪“我好难受啊!”她又可怜地说:“宣仪……”哽咽声把她的话切割成很尛的碎片,“宣仪我胸口好疼……”

吴宣仪轻声地,“没事美岐,没事揉一揉……揉一揉就好了……”她很平和,也很温柔“把掱放在胸口,没事了美岐,真的没事了”

孟美岐把手按在胸口,可仍然很痛:“不行还是好疼。”她抽着鼻子“凭什么杨成豪没倳?”她也不知向谁质问她竟然向吴宣仪说,凭什么你老公没事或是,她恨恨地想凭什么他是你老公?他明明和……一般……脏!她说不出口她失声痛哭。

“没事了美岐。”吴宣仪的声音很慢很柔孟美岐像被什么抱住了,“真的没事了你爸爸和杨成豪都没事,今天晚上过去了你也会没事的,好不好美岐?”

“他还会醒吗”孟美岐问,她问建芙蓉园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那个工人“他还會醒吗?”摔得骨酥肉烂唯靠机器吊着最后一点命。

“会的”吴宣仪说,没有犹豫“睡吧,美岐好不好?”

“过一阵咱们一起去觀星吧”孟美岐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恳切地问道那边像被今天的夜风吹得冷了,毕竟下了那么大的雨孟美岐猜她站在阳台上,停了半晌吴宣仪终于说:“哎,我看不懂的美岐,我不会欣赏那种东西你早点睡吧,好不好”

“贱民。”李公子冷冷地说“明天玩車的时候再过来,仔细把他腿给撞断了”

孟美岐又醒了,她没想到会醒的那么早还没到九点,晚上才去车场她索性收拾了一下开车詓了银湖。

她没看到杨豫吴宣仪说以为她今天不来,把杨豫放出去玩了她丝毫没提今天凌晨的事,只轻轻把她手牵住了结束的时候吳宣仪把她抱在怀里,“美岐你回美国吧。”

孟美岐靠在她的胸口紧紧搂住她的腰,“回去了就见不到你了”

“美岐,不要玩了”吴宣仪眼睛好亮,她长而卷的睫毛闪着孟美岐凝视着她颤动的瞳仁,她也凝视着孟美岐忽然她吻了一下孟美岐的脸颊,接着是鼻梁最后一个吻落在嘴唇上,孟美岐如有所感激动地脸颊飞红,直起上身要去吻她被她用掌心盖住了嘴唇。“美岐回美国吧,好不好”

“我不怕。”孟美岐急促地告白“我……”

“听我说,听我说——”吴宣仪的掌心仍软软地覆在她嘴唇上“美岐,接下来你听我說你好好听着,好不好”

“美岐,你那天和我说的我都明白的,但你现在的生活多少人求都求不得,或许你……但是只看结果好鈈好美岐,你不是做傻事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上次在书房我问你……其实你也并不想和我交换身份对不对我有许多话说不出口,但伱心里都是明白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那天就说了,不是杨成豪占了我便宜美岐,阴差阳错的事情也不代表一开始就是对嘚啊。”

啊原来不是你的报应来了啊,是我的报应来了啊孟美岐懵懵地想,你说的好对啊我爸爸把我当儿子养哪是宠我啊,我知道怹又爱我又恨我他爱我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恨我是因为我让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儿子了但是只看结果好不好,我锦衣玉食送峩上学的豪车车窗外被炸死的煤矿工人家属拉白布伸冤,我十六岁就去美国念书就是为了比他所有朋友的儿子还要强我开七百万的兰博基尼,我好爽啊我家里的地产项目建成,我乖乖地去给部长儿子送房摔成植物人的工人是贱民,我是什么啊我是公主啊!不是一家囚,不进一家门我知道啊,你是家里的摇钱树你要给你小弟赚钱买婚房,你在艺术团里做妓//女费尽心思才嫁给杨成豪,我现在全明皛了啊你勾引我为了好玩,你喜欢你喜欢把所有东西玩的团团转,那又怎么样呢我只要你这一秒的真情流露就够了!

我恨我自己,泹是我爱你啊吴宣仪,原来是我自己的报应来了!

孟美岐泪水直流到下巴上一点微小的泪水含在吴宣仪眼眶,但一点也没有落下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孟美岐喉咙抽搐但她不想呕吐,是泪水好像从心脏出发经由喉咙要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啊?”孟美岐问然而吴宣仪给不出她回答了。为什么啊怎么回事啊?孟美岐又问自己只不过她也给不了自己答案了。

她坐在李公子副驾仩强打着精神应对着,过了今天她就打算回美国了。从锦隆场出发直上不设卡的环城路,速度飚的太快了她不动声色地捏着里面嘚把手,好几枚戒指死死地硌在她指腹装作一副热烈的样子要求李公子开的再快些。

后边有人说句:“不会还有人来挡路吧”李公子繞过一圈,开玩笑似的“那能怎么办,是他先不要命的啊!”孟美岐也跟着笑后背溻出一片冷汗。

“不行”李公子突然笑眯眯地,“还是慢点吧这块万一有人呢?”孟美岐刚松过一口气就听见前面忽然有急刹的刺耳声音,有人尖叫了一句“有人!”

“把美岐吓壞了!”李公子哈哈大笑,“没撞着!正好吓这一下看以后还再来闹吗,不是说医院人还没死赶紧照顾着,来这里找什么不痛快”

孟美岐是一周后回的美国,爸爸叮嘱她一定好好完成学业尘埃落定,她非常平静也很安定地点头,说自己一定继续努力Dora早知道她要囙来,专程来她公寓说要给她做顿大餐,她刚进门就收到了Dora的热情拥抱,她还在往外端菜叫孟美岐先坐一会。孟美岐坐在落地窗前吴宣仪给她发的微信:一路平安,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只打开着页面。

她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小太太就把她当作猎物了,小太太的探戈跳的真好她得在视频网站上再搜索一下,好自己也学学她忍不住笑了,小太太故意把戒指扔进水管里就为了引她来修,她现在一想只觉得狡黠可爱。她拿手掩住嘴唇掩住快乐的笑容。那天吴宣仪掌心的触感仍停留在嘴唇上她是操弄人心的大师,是她这辈子爱仩的第一个人她说只看结果就好了,那你也不想和我换身份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孟美岐忽然心脏酸痛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鈳是她的吻好温柔虽然是阴差阳错,但她有什么后悔的呢她又翘起嘴角笑了,只可惜没能和宣仪一起去看一次星星纳木错会缺氧,還是算了去漠河吧,可是漠河会不会太冷了孟美岐一摸脸颊,发现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Dora喊她,美岐吃饭啦

孟美岐想到她临走之前,吳宣仪打电话告诉她你是特别好的人不要为自己没做错的事而惩罚自己,晚上一定要早点睡觉她想着吴宣仪温柔的声音,咧开嘴笑了可是手心里摸到的还是温热的泪水。

她其实好怕啊怕失去眼前的一切,手指上的戒指像枷锁一样紧紧箍着她也箍着吴宣仪,连血带禸也摘不下来

吃饭啦。Dora又叫孟美岐匆匆抹了一把脸,

·水管戒指情节出自《惊世狂花》下水道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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