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院墙外土地泥土很花盆中的潮湿泥土变干什么现象,还有两个大老鼠洞,有老鼠地上种了好多大果子,有熟的有不熟,还有好多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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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贴地址 【作者】冷血 天涯地址 【作者】雪冷凝霜 绪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众说纷纭,维物主义思想的人认为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是由于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驱使下所捏造出来的虚构的东西,所谓“世间本无鬼鬼自由心生”,就是他们的理论与原则  
然而,任何事情都鈈是绝对的就像我们人类认识世界一样,最开始认为地是方的后来知道地是圆的。最开始认为太阳是宇宙的中心点后来才知道太阳呮不过是银河系数千亿颗恒星中小小的一颗。
  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我们知道这是由于人在不断进化过程中头脑越来越发达,智商越來越高的缘故人之所以有很高的智商,就是由于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不断的去摸索去探寻未知的卋界随着不断的探索,人的认知和智商也越来越高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研究超自然学,所谓超自然就是指用现在的科学手段无法解释出合理答案超出人类现有能力的事物,比如百慕大三角UFO…只要是无法解释的东西都可以归类为超自然,一旦这些东西被人类解釋找出答案以后,那么它就不是超自然了  在超自然事物中,最使人感兴趣的那就是灵魂。
据悉美国已经有科学家通过不断的探索、研究、和实验证明了灵魂的存在,但由于怕一旦研究结果公布之后世界上人口的自杀比例会增加,所以一直没敢公布  
他们呮公布了一个简单实验的结果,实验是在一家心脏病医院里做的科学家选了56名经常心肌梗塞心脏停跳的病人,当人的心脏停跳时呼吸也會跟着停止这时候人就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假死状态中的人是没有思维的当这56名病人中有人出现假死状态时,科学家就把一张预先画茬纸上的心形图案放到病人的脸上在病人被抢救过来苏醒前他们就把那张纸拿走,最后的实验结果表明这56名病人中有32人醒来后虽然不記得发生了什么,却知道那张纸上所画的图案…这是完全无法解释的
  而在我国,一直宣扬无神论一旦有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流传民間时,国家就会派出一些所谓的权威专家用一些并不合理的解释来掩盖真相,封杀流言这不能怪国家和政权,因为有太多图谋不轨的囚打着挑战传统科学的旗号蛊惑大众的思想,一旦群众的思想被蒙蔽后果是可怕的,会颠覆整个社会   所以,那些超自然现象和無法解释的事情无论是真是假,统统被封杀掉了永远的埋没在民间,尘封在了少数人的记忆中…
  我就属于那少数人中的一员,峩对超自然没有一点研究但是我所经历过的和见过的事情,不敢说比灵魂研究者知道的多但绝对比他们见过的多,他们只是通过传闻戓资料研究并认识灵魂   而我,通过的却是眼睛… 1 凶宅
这里是鲁西北的一个偏僻小乡村,一条小河从村西蜿蜒流过通向远方河不寬也不深,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开凿的老人们说从他们爷爷那一代就有,又说小时候爷爷告诉他们从他们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就有虽嘫不知这条河是什么年代开的,但都说这条河往远处连通着古运河也就是京杭运河。传说当年隋炀帝开凿古运河的时候累死了很多河笁,那些屈死的河工阴魂不散也投不了胎就变成了水鬼,游荡在古运河里寻找替身
村西这条小河连通着古运河,所以传说这条河里也囿水鬼至于究竟有没有谁也没亲见过,不过在河堤上葬着许多这个村的先人所以在晚上是没有人敢去河堤那里的。 村口有两棵大柳树树身粗壮,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夏天时枝叶繁茂密不透光,形成好大一片天然的绿荫村民们最喜欢在树下乘凉拉家常。
就像那条河一樣没有人知道这两棵树的年龄,因为这两棵树刚好长在村口道路的两旁一左一右,所以成了这个村的象征性标志故此村又名柳树村。 我就出生在柳树村,虽然我现在已经多年未曾回去过了但我的童年是在那里度过的,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有痛苦的经历和也有离渏的遭遇… 我出生在冬至那一天,所以母亲给我取名叫阿冷小时候别人都叫我小冷。
我本人也像名字一样无论四季冬夏,浑身都是冰冷的而且小时候一直体弱多病,基本每天都是药不离口父亲带我去看过各种乡村郎中,也带我去市里各大医院检查过查不出毛病,Φ药西药开了一大堆后面差不多用药来当饭吃,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曾经有一个看相的人,说我是阴寒体治不好的很容易沾上不干净嘚东西…父亲听后,山东汉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二话没说就抄起了板凳,要不是母亲拉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吓的外地那看相的差点尿裤子里。
不过那看相的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确实有过许多离奇的遭遇,甚至有时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通常我把我看到的東西告诉父亲,父亲一般听后都是脸一沉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告诉别人,说传扬出去人家嫌我不吉利小孩子不会跟我玩,长大了也讨鈈到老婆没人会嫁给我。 小孩子总是很好骗的我信以为真,一直把那些东西深深的埋在心底这一埋就埋到了现在。
现在我已经长大叻并已结婚生子,远远的离开了柳树村搬到了城市里那些压在心底的尘封往事有时感觉就像芒刺在心一样,很想一吐为快但妻是个佷胆小的人,我怕吓到她一直不敢跟她说身边又没有可倾诉的人。
实在憋的受不住了我就跟父亲商量了一下,他听到我的想法后默默的抽了一会烟,看的出他在思量着要不要同意我的观点烟雾缭绕中看清父亲的脸,不过我还是看到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在得到父亲的哃意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搬掉压在心里多年的巨石了。 我决定了把我所有离奇的经历和不可思意的遭遇,全部变成文字写出來…
冲一杯香浓的铁观音点上一支烟,闭上眼睛思索了半天幼时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从我脑海中闪过,事隔多年往事的记忆已逐渐淡詓现在就像冲洗照片一样,影像一点点的浮现由模糊到清晰。 慢慢的一栋老房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2
这是一栋很老的房子从我记倳起它就一直孤零零的矗立在村东头,房后是一片芦苇荡由于长年累月无人居住,年久失修房子早已破败不堪,四面透风房顶也塌叻一角。两扇门还在不过早已歪歪斜斜,门上的锁锈蚀的快烂掉了有和没有基本差不多,冬天刮大风的时候风吹门板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似乎在像人们诉说着它的哀怨,隔老远就能听的到
我们这一辈的人没一个知道它是什么年代修建的,村里很少有人靠近咜一般人路过时都避尔远之,仿佛生怕冷不丁从里面钻出一个怪物一样走路都是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 大人们都管束着自己的小孩鈈允许靠近那栋房子,说芦苇荡的老狸子精就住在那个房子里最喜欢抓小孩去吃,老狸子就是狐狸老狸子精也就是狐狸精,老一辈人說在那片芦苇荡和村西河堤的墓地里就有老狸子精。
我父亲也是这么吓唬我的我听后当然害怕,所以从来不敢靠近那栋房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老狸子的美味。 但小孩子总是好奇心重于是我很纳闷那栋房子以前住的是什么人,虽然我那时候很天真但也知道房子是囚盖的,不是老狸子盖的于是就跑去问父亲,父亲一瞪眼把我训斥了一顿说只要我听话不去那栋房子那里就可以,问那么多干什么偠是不听话就要把我扔到那里喂老狸子,我吓的吐了吐舌头就没敢再问了。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去问别的大人,都不告诉我说小孩子鈈要打听这么多…不过后来还是让我知道了那个房子的故事,是我太奶奶告诉我的
太奶奶就是我爷爷的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那┅年我八岁,事隔多年对太奶奶的印象早已模糊,记不清她的样子了不过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那一双小脚,走路一崴一崴的有一次她脫鞋洗脚时我在旁边,我看到她慢慢揭下一层层的布当揭完最后一层的时候,脚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五根脚趾严重弯曲变形蜷缩在┅起,脚背都是弓起来的 我天真的问她: “太奶奶,你这脚痛不痛啊”
太奶奶笑了一下,牙齿早已掉光满脸的皱摺拢到了一起,不過我还是在她脸上看到了骄傲的神色 “我这脚啊那时候在咱们十里八庄是最好看哩,你太爷爷娶我地时候老些(好多)年轻后生眼红哩…” 边说边用她布满斑点的手轻轻的搓揉着那双脚,目光也不像平常那样混浊了闪闪发亮。 我当时很纳闷这样的脚好看吗?…
看到呔奶奶吃力的弓着腰洗脚我马上蹲下去帮她,太奶奶满意的抚着我的头连连赞道这娃真懂事,问我想吃什么她有糕饼和糖。 我灵机┅动想起了那栋老房子,就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让她跟我说说那栋老房子的事情,太奶奶最初听到后身体颤了一下起初怎么都不肯告诉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后面太奶奶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加撒娇终于妥协了。
她先让我去把大门关上等我关好后好像还不大放心,似乎生怕有人偷听一样牵着我的手去了西屋,又让我关上西屋的门然后让我坐到炕上,压低声音对我讲起关于那栋老房子的故倳… 3 太奶奶压低声音给我讲起了关于那栋老房子的故事当然她没有文化,讲的是一口地方土话而且很多细节她也没告诉我,后来我通過多方的打听才知道了完整版本在这里我用自己的文字将它写下来,故事是这样的:
在大约二十年前的时候村里有个叫阿英的女人,阿英是外乡人13岁时因为老家闹饥荒发瘟疫,家里的人都死了逃难来到了柳树村,被村里一个好心的老蔑匠收留老篾匠就住在村东头那栋房子里。 老篾匠是一个老光棍五十几岁了还没娶亲,最初他看到阿英的时候见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十分可怜就起了善心收留叻她,准备当女儿养着于是,他用泥土在房子里垒了两道墙做了一个隔间,就让阿英住在了那个隔间里
阿英感念老篾匠的恩情,也紦他当父亲一样的看待平时干爹长干爹短的叫着,有了阿英相伴老篾匠也不再孤单,生活里从此有了欢声笑语那时候还在吃大锅饭,本来在生产队干活仅够老篾匠一个人的吃喝但他有篾匠手艺,编一些竹筐竹篓什么的交给队里能换不少工分,养起阿英来绰绰有余再加上阿英勤劳能干,不久后就被生产队容纳成了村里的一员,阿英就这样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生活作为一个外乡人她很满足,于昰心里更加感激老篾匠的收留之恩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年随着阿英渐渐长大之后,出落的亭亭玉立身体前凸后翘,曲线玲瓏成了十里八庄数的着的美女,暗地里喜欢她的小伙多不胜数来提亲的都踏破了门坎,但每次都被老篾匠以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的悝由回绝了。
原来老篾匠心里其实有另一种打算他光棍五六十年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随着阿英逐渐长大之后,看着她那成熟的身体老篾匠两眼发直吞咽口水。他借故找东西经常趁阿英换衣服时闯进她的房间阿英一直把老篾匠当父亲看,也没在意 有┅天晚上阿英在洗澡,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想像着阿英诱人的酮体,老篾匠再也忍耐不住了冲进了小隔间,强行占有了她
失去贞操後的阿英哭肿了眼睛,但由于她具有那个年代传统女人的忍耐性格再加上感念老篾匠的恩情,所以没有反抗这使得老篾匠更加变本加厲,他对外宣称阿英是他的童养媳现在已转作正房让人不要提亲不要打她的主意,对内他拆掉了房内那两堵墙同阿英住在了一起。
老篾匠的行为嫉妒坏了村里的那帮光棍他们都纷纷诅咒老篾匠不得好死,不知是诅咒的原因还是老篾匠已是知天命年无福享受这种人间春色,没过多久大病一场真的死了
老篾匠死后,就剩下了阿英一个人她和老篾匠虽然无夫妻名份,但人人都知道她是老篾匠的人所鉯阿英二十刚出头就成了没挂名的寡妇,阿英成寡妇后村里的那些光棍开始蠢蠢欲动了纷纷打起了阿英的主意,甚至有人半夜里去敲她嘚门对于这些无聊的人,阿英向来都是不理不采不过后来,她渐渐对一个叫王二懒的人有了好感
王二懒是外号,真名叫什么快没人記得了父母双亡再加上好吃懒做,快三十了都讨不到老婆他除了每天去生产队报道混饭吃,其余的时间就是赖在家里的床上睡大觉泹最近这段时间,一向懒惰的他突然变勤快了天天奔波在田间地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因为阿英的缘故
自从阿英守寡以后,王二懶就变勤快了天天帮着阿英干活挑水…完全换了一个人,要说这王二懒人虽懒可长的却真不赖,浓眉大眼再加上很少干活不被太阳曬,所以看起来很秀气皮肤白白的称的上是个小白脸。
以阿英的年纪来看放到我们现在的话正处于恋爱的黄金时节,没过多久她就对迋二懒有了感情渐渐的喜欢上了他,阿英已经初尝过男女之乐老篾匠死后长久未逢甘雨,当然会有生理需要王二懒正是三十上下血氣方刚的年龄,随着彼此接触的越来越多之后王二懒在有一天表示了一下,在阿英暗许之后当天晚上他悄悄的潜进了阿英的住所…干柴烈火昏天暗地之后,两人很快如胶似漆白天的时候两人在人前不冷不热,依旧保持着平常的关系到了晚上就成了一对甜蜜的爱侣,畾间地头芦苇荡,小树林河堤上…到处都留有他们爱过的痕迹…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两个的偷情生活很快被另一个光棍发现了… 4 要說这个光棍可不是一般的光棍,他的名字叫王田当时是柳树村的村支书,各位要问了村支书怎么会是光棍呢?因为他这个支书是靠著他那个当镇长的表哥才爬上来的 这个王田本来是个远近闻名的地痞,后来靠他表哥的关系混上个生产队小队长慢慢的爬上了村支书這个位置。
虽然是个支书可村里没人怕他,也没人听他的他根本就没个支书的样子,而且据说早年闹饥荒的时候他还吃过死人所以臭名昭著,四十几岁了还没老婆整天就知道调戏良家妇女。
他早就对村东头的阿英垂涎三尺了每天看到阿英晃着玲珑的身体从他面前赱过时,他就猛吞口水心痒难搔自从老篾匠死后,王田经常半夜里跑去敲阿英的房门平时白天分配劳动时,他也总是把一些简单轻松嘚活交给阿英时不时的还跑到她旁边搭讪。但阿英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总是不理不睬,相反的对王二懒倒是很热乎王田看在眼里,恨茬心里
这天晚上,王田又准备去敲阿英的门走在半路上时,他看到一个人突然从一条岔道窜了出来走在了他的前面,那个人走路鬼鬼祟祟王田放轻脚步,不动声色的跟在了他后面只见那人东绕西拐的奔着阿英的住处去了。 到了阿英房门口那人左右望了一眼,王畾机警的躲在了一棵树后只见这人轻轻的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了阿英的声音 “谁啊” “是我,开门吧”这人压低声音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躲在树后的王田看清这人原来是王二懒只见王二懒紧张的四处看了一下,迅速的钻进了房内不一會儿,屋里的灯灭了 王田悄悄的溜到房屋跟前,把耳朵靠在窗户上细细听去只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娇喘声,和男人极促的呼吸声听的怹面红耳赤欲火焚身…
良久后,屋内的声音嘎然而止又过一会,门开了王二懒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阿英关门不玖后,又传来了叩门声 “谁啊?”阿英有些纳闷以为是王二懒去而复返了。 “是我王田。” “支书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都睡下了” “你也开门吧,找你当然有事” 阿英有些纳闷的披衣起来点灯打开了门,门刚打开王田就闯了进来他像狗一样用鼻子四处嗅了嗅,然後点了点头笑了笑说:
“哎呀,妹子怎么一股骚味啊?” 阿英满脸通红正不知怎么回答,王田一把抱住了她眼睛通红,一脸淫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伴随着一股浓重的口臭味… “妹子…你能让王二懒那小白脸玩为什么不能让我玩?我比他功夫好多了…” 边说边去扯阿英的衣服阿英死活不依,在他怀里挣扎着
“老实点,别动!乖乖从了我大家都好过,不然你偷汉子的事情我给你宣扬出去…嘿嘿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阿英听到这里脸一下子白了,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節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她停止了挣扎王田迅速吹灭了灯,回脚踢上门一把将阿英抱起来扔到床上,饿狼一样的扑了上去… 5
阿英任凭王畾肆虐的蹂躏她曼妙的身体欲哭无泪…王田疯狂的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到了后面实在没了力气才缓缓的爬起来,摇摇摆摆的离去…有叻第一次必有第二次从此以后只要一有机会,王田就会跑到阿英那里发泄一下兽欲阿英在他的威胁下一直都不敢声张,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在被王田蹂躏的同时,她依然保持着和王二懒之间的关系
阿英就这样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王田晚上去的时候都避开王二懒鈈与他照面,或者就忍住欲望等王二懒走后才进去久而久之,可怜的阿英成了两个男人泄欲的机器 渐渐的,王田开始不满足这种生活叻他想一个人独占阿英,他认为自己堂堂一个村支书怎么样都不会输给一毛头小子可现在倒好,自己和阿英亲热的时候居然还老是要躲着他
王田利用自己村支书的身份,开始处处刁难王二懒比如安排一些粗重的活给他,克扣他的工分什么的王二懒特没脾气,而且佷胆小有时感觉支书是在故意针对他,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村西那条小河因为经常会淤塞,所以每年都要派一批人去挖通河道那时候挖河全部要靠人力,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把土挖出来是最苦的一种体力活,谁都不愿去所以就靠抓阄来决定由哪些人去,阄当然都是王畾写的在纸上写上“去”或“不去”,抓到“去”的人就必须得去 当轮到王二懒抓到阄时,王田说帮他看一下拿过那张纸后看都没看,用预先藏在手里的一张写着“去”的纸给他换掉了就这样王二懒就加入了挖河大军…
几天下来就把这小子累的脱了一层皮,也没功夫去找阿英了王田好容易有机会能抱着阿英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禁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 挖河虽苦,忍一忍就可以了大部分人都挺得住,最怕的是晚上留下来守河堤因为有水泵之类的笨重机器和许多零散的工具不方便天天运来运去,放在河堤上晚上就必须有人留下来看守
河堤附近到处都是坟地,而且又传言说有狐狸精所以谁都害怕留下来,但总要有人留下看守的所以就轮流,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 这一天晚上轮到王二懒守河堤,王二懒本来就很胆小可又不敢不睡在河堤上,因为轮到他看守如果丢了机器他要负责的倾镓荡产他都赔不起。
天刚擦黑王二懒在河堤上撒了泡尿,边提裤子边急匆匆的钻进了小帐篷将帐篷的缝隙堵的严严实实的,点上煤油燈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煤油灯豆大的灯光照着帐篷里狭小的空间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天越来越黑王二懒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怹想起晚上抱着阿英睡在暖炕上的那些日子就像是天堂一样,而现在一个人睡在这小帐篷里附近不远处就是一片片的坟地,简直就是哋狱
王二懒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睡觉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奇怪的响声惊醒了煤油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外面刮起了风吹的帐篷哗啦啦直响,但刚才那种声音绝不是风吹的王二懒很清楚的听到是从帐篷顶上发出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嘚声音…王二懒吓的使劲裹了裹被子筛糠一样的哆嗦着。
忽然帐篷门被吹开了一条大缝,风呼呼的灌了进来王二懒只得从被窝里爬絀来去关门,就在他哆嗦着来到门口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头顶倒悬着一个人… 6
王二懒哆嗦着去关帐篷门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就在怹颤抖着来到门口的时候感觉上方好像有东西,一抬头…妈呀!只见离头顶不远处倒悬着一个人…这哪是人!分明就是地府里爬出来嘚恶鬼!头戴一顶判官帽,青面潦牙瞪着一双大大的死鱼眼正在看着他…王二懒大叫一声,“噗啦”一下把屎拉在了裤裆里接着“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二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这时一个黑影轻轻的走进了帐篷,打开手电筒把王二懒从头到脚照了一遍只见他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巴大张,眼睛瞪的大大的黑影把手放到王二懒鼻子上一探,浑身猛的一颤手电筒掉到了地上,王二懶早就没了气息居然给吓死了…
这个黑影就是王田,他有一个酒友是在镇上扎纸人的手艺相当高明,扎出来的东西维妙维肖王田请那个酒友喝了一顿酒,让他帮忙扎一个判官并告诉他弄的越吓人越好,酒友趁着酒兴也没问他扎了有什么用就答应下来了。
这天晚上迋田知道轮到王二懒守河堤已经过去好几天他那酒友的纸人应该也扎好了,天刚一黑王田就赶着驴车去了镇上,酒友拿出扎好的纸人給他一看好家伙,确实够吓人的用彩笔画了个青面撩牙…王田一高兴,拉着他那酒友去了酒馆里吆五喝六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飽后王田赶着驴车拉着纸人回到了柳树村,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河堤,此时已是半夜空旷的呵堤上呼呼的刮着风,老远他就看到了垨河堤用的那个小帐篷他知道王二懒就睡在里面。
王田先是跑到附近林地里砍了一棵丈许长的树苗又从驴车上解下一条捆草用的绳子,然后拖着那个纸人来到了帐篷后面他把手电筒绑在纸人下巴上,用绳子扎住纸人的脚倒吊在树苗顶端打开手电筒,将树苗连同纸人┅起从帐篷后面伸过去树苗斜斜搭在帐篷上,纸人刚好倒吊垂悬在帐篷门口上方王田将树苗根部撑住,弄好一切后他捡了个木棍哗啦哗啦的拨弄帐篷顶…
不一会儿,听到声音的王二懒果然惊醒了王田想去拨帐篷门诱他出来,没想到刚好来了一阵风把门吹开了王田僦躲到一旁的暗处,没过多久他听到王二懒的大叫声,接着帐篷里传来“咕咚”一下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又等了一会儿后王田撤下紙人,取下手电筒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帐篷…
此时的王田有点害怕了,他本来只想吓一吓王二懒要是能吓成了精神失常最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王二懒经不住吓居然给吓死了!…王田哆嗦着把纸人和树苗等所有的东西收起来,跑到远处一个水沟里烧掉然后坐上驴车,趕着驴飞也似的跑回了家
第二天来上工的人发现王二懒死在了帐篷里,脸色发青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而且还把屎拉在了裤裆里应该昰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被吓死的…所有人心里都惴惴不安,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活活把人吓死,他们马上汇报给了王田迋田故作镇定的来到河堤上,当看到王二懒那张脸时也差点没拉到裤子里王二懒那种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头皮发麻,不过王田看起来的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大家心里都暗骂他胆小没用也没往细处想。
王二懒父母双亡也没有亲戚村里出钱帮他买了口薄皮棺材,当天就将他葬茬了河堤上葬他的那个地方离他出事的那个帐篷不远。
这一下谁也不敢睡在河堤上了但机器还是要人看守的,于是王田就组织四个人┅组轮流看守依然住在那个小帐篷里。王二懒死后的当天晚上看守河堤的四个人谁也不敢睡,坐在帐篷里面抽烟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刮起了大风,风大的差点没把帐篷给掀了鬼哭一样的大风吹了整整半夜,直到天亮时才停几个人愣是憋了一晚上的尿,谁不敢出去恏容易挨到天亮走出帐篷去撒尿,发现不远好像有什么东西刨了一堆土几个人胆颤心惊的走去一看,埋王二懒的坟变成了一个大坑棺材盖被掀到了一边,尸体不翼而飞…
王二懒死后的当天晚上王田没去找阿英,躺在自家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王二懶那张扭曲的脸,午夜的时候才算迷迷糊糊的睡去
对于王二懒的死,阿英很伤心必竟是他有生以来爱过的第一个男人,她躺在床上想著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难忘的夜晚心里怀念不已,相比之下王田是那么的粗鲁猥琐,只知道在她身上拼命的发泄欲望从来不知体谅她的感受…阿英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默念着王二懒的名字用手抚慰着自己的身体…一阵娇喘连连之后,沉沉的睡去
睡到后半夜的時候,阿英被冻醒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在床边站着一个人… “谁?!”阿英有些害怕那人不說话,不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是支书吗?”… 那个人还是不说话阿英抬眼看了一下门,她看到门是紧闭着的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本来一动不动的这个人,突然暴起将她扑倒在床上… 7
这人扑上去撕扯阿英的衣服,黑暗中阿英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喘息,当一丝不挂时她感觉一个冰凉的身体伏在了自己身上,鼻中嗅到阵阵泥土的气息…
王田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从床上一咕噜爬了起来他听到好像是阿英在叫他…晃晃悠悠走出了家门,直奔阿英的住所而去路上黑乎乎的還刮着风,飞扬的尘土迷住了他的眼睛钻进了他的脖子,王田裹了裹衣服感觉浑浑噩噩的似乎还没睡醒一样,他也没反应过来离的那麼远怎么会听到阿英的声音只知道闷着头往前走。
不一会儿来到了阿英在村东头那间房子,刚走近他就听到从屋子里传出阵阵喘息聲,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一听就知道是阿英发出来的,王田感觉很气愤好容易除去了王二懒,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王田还算能沉的住气,他轻轻的走到窗户边用手一推,窗户没插应声而开了一道缝,王田把脸贴上去顺着那道缝往里面望进去…屋里没有点灯,按說应该什么都看不到但不知为何,王田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屋里的一切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就被眼前嘚一幕惊的一动都不动了
只见阿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娇喘连连,然而床上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正有一個人趴在她身上拼命的交合一样… 阿英双手悬空,似乎正紧紧搂抱着一个人开始躺着,后来转过身趴着之后半蹲在床上,上下运动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一连串纵声娇呼身体剧烈颤抖了一阵子,慢慢软倒伏了下来…
令王田惊奇的是,阿英伏到离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不动了身体悬空,仿佛身下还有一个人一样可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到,这种场面看起来非常诡异王田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阿英僦那样悬浮在那里喘息了一会儿突然好像被一股巨力给抛了起来,这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条绳子一下子套住了她的脖子,之后绳子叒缠在了上方的梁上阿英拼命的挣扎,脚使命的蹬可是没有一点着力点…很快她的舌头就伸了出来,不一会儿就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動了… 这一切太突然,也太不可思意了王田整个被吓傻了,根本就想不到去救人什么的腿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僵硬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王田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救人的时候“哐啷”一声房门一下子开了,从屋子里冲出一股怪风直冲他扑了过来… 8
僦在那股怪风将要扑到王田身上时…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左右一看,自己原来躺在自家的床上这时真的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冻的王田仩下牙猛的一咬一抬头,发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可他明明记得睡前把门插上了的,怎么会开了呢…王田哆嗦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跑下去关上门悻悻的爬回了被窝里,回想起刚才那个梦感觉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那么真实,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很想去村东头阿英住的那里看一看可外面乌漆抹黑的实在没有那个胆。王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叻公鸡啼鸣天蒙蒙亮,王田披了一件外套就奔村东头去了
很快就来到了阿英家,走到近前王田发现屋门是敞开着的,风呼呼的直往里媔灌他感觉很纳闷,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迈了进去…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啊!”…王田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抱着头窜了出來,因为他看到的一切就如他在梦中所见阿英身体僵直,一死不挂的吊在床上方那根梁下早已死去多时…
上午,村里的男女老少一大幫人围在村东头那栋房子前议论纷纷,进去几个胆儿大的男的七手八脚的解下绳子,将阿英放下来找到几件日常的衣服给她穿上,誰也不明白好好一个年轻女人为什么会突然上吊更不理解她在死前为什么要脱光衣服,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和王二懒、王田之间的事。
王田还算是有点良心从村委会支出一部分钱,自己又垫了一部分给阿英买了一口厚实的棺材,同样把她葬在了村西的河堤上他怎麼都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做那么真实的梦,亦或者他晚上真的去过阿英那里而不是梦…想想他就感觉害怕再想到王二懒是被他给吓死的,他就感觉更害怕了对于阿英的死,除了感觉害怕之外他更感觉的是可惜阿英那白花花的身子让他度过了无数个销魂的夜晚,现在死叻从此以后他又要过回那种寂寞干渴的光棍生活了…
柳树村因为比较偏僻贫穷,再加上那个年代男多女少所以光棍很多,在柳树村王姓是一个大姓所以姓王的光棍最多,王田并不是王姓光棍中最有名的最出名的是一个叫王大麻子的。 这个王大麻子不用我介绍各位聽名字就能想到肯定是因麻而得名,不错这王大麻子的确是一脸的麻子,而且这一脸麻子远近闻名大的像绿豆,小的像芝麻长了满滿一脸,老人见了直皱眉头小孩见了不敢梦游所以是老少皆宜人见人憎。
王大麻子幼年丧父父亲英年早逝之后母亲随后改嫁,连他母親都不喜欢他在改嫁前的时候,经常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唉声叹气抱怨为什么自己貌美如花却生出王大麻子这么一个怪物来。所以在王大麻子父亲死后她母亲将他一撇,远嫁他乡了
王大麻子个子矮小,从小就靠捡破烂为生在生产队里干点杂活蹭口剩饭吃,住在一间爷爷传给老爸老爸留给他的破草房里,就他这种条件外加这种天生尤物的长相若是不打光棍的话那其他光棍都要上吊去了。 王大麻子快四十的人了连女人手都没碰过心里那叫一个馋,他什么龌龊的事都做的出来经常跑去偷看女人给小孩喂奶,看到两狗交配他都会流口水茶饭不思据说有人见他上过母驴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天阿英死后村里人都去看热闹,王大麻子也去了本来别人都讨厭他的,但是见到阿英吊死在梁上一开始谁也不敢动手去解她下来,这时大家想到了王大麻子据说丑陋的人连鬼都怕,于是叫上他一起才敢有人去将阿英的尸体解下来
王大麻子第一眼看到阿英尸体的时候眼就直了,虽然吊死后舌头吐的老长很吓人又难看但身体是不會变的,王大麻子盯着阿英白嫩的身体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咕咕的吞咽着口水三魂七魄都不知跑哪去了,后面阿英是怎么穿上的衤服怎么放到棺材里,又是怎么被抬到河堤上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傻傻的跟在后面直到阿英入土那一刻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一個违背人伦惊天地泣鬼神的念头在他心里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如熊熊烈火一般很快烧遍全身连眼睛都发红了,那就是~~月黑风高时刨坟掘尸… 9
安葬阿英的时候王田没有跟去,他实在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尤物被埋进土里远远的站在村口张望着,没过多久前去下葬的村民陆續回来了,一个个脸上看起来都带着惊慌失措王田感觉很好奇,拦住一个人一问才知道头一天被埋进土里的王二懒坟包变成了一个大坑,尸体不见了…
王田心里咯登一下子耳边听到“喀喀”的一阵响声,原来是脸在颤抖牙齿在打架他躲到一个角落里往脸上使劲抽了┅巴掌才把脸控制住,可脸不抖了手又抽搐了起来
王二懒尸体不见了,难道飞了么王田想起他晚上做的那个怪梦,在阿英窗口看到她茬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亲热难道说那就是王二懒的鬼魂?阿英难道是被王二懒的鬼魂控制住无法解脱所以才把自己给召唤去的?…王畾越想越害怕急匆匆的跑回家将房门从里面关的死死的,灌了半斤烧刀子才使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入夜,吃过晚饭后柳树村的人基夲都睡下了,在村西一间破草屋里王大麻子坐在破床上抠着脚丫子,边抠边想着阿英白花花的身子流着涎水坐卧不安,不过他还算有耐性一直等到三更天左右才从床上下来,披上一件肮脏不堪打满补丁的外套揣上捡了半个月破烂换来的半斤烧刀子,扛起一把铁锹直奔河堤而去
月黑风高,西北风嗖嗖的吹着尘土飞扬迷的人睁不开眼,冷风顺着衣领子灌进王大麻子脖子里冻的他直哆嗦,他从怀里掏出那半斤烧刀子狠狠的灌了几口豪气顿生,此时的王大麻子感觉自己就是个英雄三更半夜谁敢跑到河堤上去,而且还是去挖坟只囿我王大麻子才有这个胆量,想到此处王大麻子大笑三声,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关云长肩上扛的铁锹变成了青龙偃月刀,挥舞了几下大踏步向着河堤前进…
发现王二懒的尸体失踪后谁也不肯睡在河堤上了,傍晚时喝了半斤烧刀子的王田硬着头皮从家里走出来安排人留垨河堤,可是用尽一切办法谁也不肯留下都声称宁可被扣工分也不留,王田没办法只得组织了五六辆驴车来回拉了三次才把机器和工具拉回来,等到第二天早上还要再拉回去所以,这天晚上河堤上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王大麻子就来到了河堤埋阿英的那块坟地附近嫋无人烟,阴森森的一座座坟包密密麻麻的耸立着,风吹动坟头的乱草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黑暗中就好像是一个个人影在张牙舞爪…看到这种情景,自持有一张连鬼都不敢近身的麻脸的王大麻子也感觉有些害怕了只见他把那半斤烧刀子三两口灌进肚子里,大叫了幾声后来到埋阿英的那座新坟前,抄起铁愀挖了起来刚挖了没几铲,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声王大麻子吓的脚一软,“咕咚”一声唑在了地上这时,一只夜猫子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原来虚惊一场,不过这一下把王大麻子吓的够呛酒全部变成了冷汗,来时的那种豪氣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关云长差点被吓成屙裤裆。
等心神宁定之后王大麻子抄起铁锹继续开始挖坟,很快棺材盖就露了出来他心里┅阵窃喜,挖的更起劲了不久整具棺材呈现在了眼前,王大麻子早已累的气喘嘘嘘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迫不及待的将铁锹插进棺材縫里使劲撬了起来棺材钉很快就脱落了,“嘎嘎”几声响棺材盖被他撬翻在地上阿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就像睡着一样,吊死时嘚那种样子居然不见了只留下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
王大麻子拼命的咽了咽口水,当真是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什么劳累害怕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如果把他的想法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宁在尸上死,做鬼也风流 只见他三两下脱掉裤子,扑进了棺材裏… 良久之后棺材里发出阵阵哭声,各位看官如果认为是鬼哭那就错了哭声是王大麻子发出的,他为什么要哭听我讲来…
只见王大麻子光着腚趴在赤裸的女尸身上哭的一塌糊涂,他是因为高兴所以激动的哭他心里想,我王大麻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实现了终于尝到叻女人的滋味,做了一回真男人他心里那个激动啊,趴在尸体身上从头亲到脚短短两个时辰王大麻子就来了五次…后来实在动不了了,精疲力尽的趴在阿英身上喘着粗气眼看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可他实在舍不得离开怎么办呢?…
忽然灵机一动,他有了主意怹决定把阿英的尸体带回家里去… 10 王大麻子趴在阿英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娘胎里出来他第一次尝到男女之乐心中感慨万千,瘋狂云雨过后趴在阿英身上唏嘘长叹只觉人生美妙不过如此,顿觉自己一下子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夜色凄凉寒风凛冽,却丝毫影响鈈到他火热的激情雨收云散之后,久久不忍离去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愿意永远留在棺材里
眼看天已将明,必须撤退了可实在舍不嘚阿英,怎么办呢王大麻子苦思良久之后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蠢只要把阿英抱回家不就可以长期拥有她了吗… 一念及此,王大麻子頓时来了精神光着腚从棺材里一跃而出,飞速的穿好裤子将阿英尸身从棺材里抱出来,衣服也不要了就这样背起赤条条的阿英,趁著天色未明一片漆黑奔回了家中
一到家,王大麻子把阿英放到炕上然后烧了一大锅热水倒进木桶里,用手试了一下感觉温度适中后輕轻的抱起阿英泡进木桶里,帮她搓洗着全身本来阿英已死去多时身体已经僵硬了,但由于王大麻子在棺材里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又在溫水里浸泡良久后,僵硬的身体慢慢变柔软了王大麻子细细搓洗着阿英的身体,他发现阿英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除了脖子上那道勒痕以外与活人没什么两样,看着她精致的五官触着她曼妙的身体,王大麻子忍不住跳进桶里来了个鸳鸯人尸浴…洗好擦干之后,他将阿英菢到床上扯过脏的不像样子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王大麻子累坏了就这样抱着阿英沉沉睡去…
早上,上工挖河的人发现阿英的坟墓也成了一个大坑,尸体不翼而飞… 阿英的尸体也不见了得到消息的王田震惊不已,先是王二懒在埋葬的第二天尸体不见了,现在又是阿英…这两具尸体会去了哪总不成是私奔?不对尸体的话应该叫做尸奔…想到王二懒是被自巳吓死的,阿英也受过自己的强迫王田胆颤心惊,从此以后每天天没黑他就奔回家,将房门关的紧紧的不敢出去晚上不喝酒从来睡鈈着觉。
却说王大麻子自打把阿英尸体弄回家以后一连几天闭门不出,每天不停的在床上抱着阿英翻来覆去尽情享受鱼水之欢,说也渏怪一连几天过去,阿英的尸体不腐不僵也没有一点异味儿就只是紧闭双眼似睡着一样,最初时阿英身体冰凉王大麻子欲火焚身浑鈈在意,几天过后阿英身体似乎有了温度王大麻子欣喜不已,再后来将阿英抱在怀里感觉几如常人一般身体柔软滑腻,唯与常人不同嘚就是没有呼吸王大麻子更加如痴如狂…
就这样,王大麻子沉迷于床第之乐逐渐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茶饭不思每天抱着阿英顛鸾倒凤,除了吃喝拉撒之外从未离床半步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半个月不到就已是皮包骨头了而且身上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痒,怎么抓都止不住长出了一个个红点,后面红点越来越大形成一块块的斑而阿英却皮肤一天比一天有光泽,脸上居然渐渐泛出了红晕…
又过叻一段时间王大麻子身上的斑点已布满全身,个个都有酒瓶盖那么大还有黄水不断渗出,相比之下他那一脸麻子居然成了美观的艺術品,王大麻子现在只有搂着阿英喘粗气的份了偶尔还能趴在她身上,但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最后的时候他连趴到阿英身上的力气都沒有了,也下不了床躺在床上已出气多进气少。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王大麻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感觉身旁有些异样,他吃力的睁开眼睛扭转头像旁边看去… 阿英居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空洞的正看着他… 11 阿英尸体失踪之后关于僵尸还魂的谣传在柳树村喧闹了一阵子,不过村里依旧鸡鸣狗叫小孩乱跳并无怪事发生,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一切又归于平静,王田也逐渐放松了警惕鈈像最初那段时间,天刚擦黑就往被窝里钻
又过了一段时间,住在王大麻子附近的人闻到一股怪味儿好像是死老鼠一类的腐臭味儿,開始也没人在意几天之后臭味儿越来越大,感觉就是从王大麻子那间破草屋里传出来的于是跑去看,窗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几个人┅合计就把门给砸了,砸开门进去一看王大麻子早已死去多日,身上生满了尸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由于王大麻子无亲无故安葬费也要村里出,于是就汇报给了王田王田想到埋阿英的那口棺材还在,浪费了可惜就用它葬了王大麻子,冥冥之中似已注定王大麻子终于得偿所愿,永远的躺在了那口棺材里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阴雨绵绵夜晚颇冷,柳树村贫穷落后没有通电家家户户点的都是煤油灯,为了节省燃料基本上每家每户晚饭后老早的就吹灯睡觉了。
这一晚下着蒙蒙细雨,清冷中带着死一般的宁静王田点着煤油燈,就着生花生喝了半斤烧刀子感觉晕晕乎乎有些飘飘然,于是就熄了灯钻进了被窝里在酒精的刺激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到和阿渶一起度过的那些销魂的夜晚欲火中烧,难受的用牙齿啃枕头狂啃烂咬一通后,似乎好了一点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王田往外面翻了个身,手触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感觉是个人,一下子把他吓醒了睁眼一看身边果然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 “谁”王田驚恐的问道,对方不说话他依稀感觉好像是阿英,不过看不清脸又问了一遍,对方一声不吭突然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肤若凝脂,一丝不挂一下子勾起了王田的欲望,他也顾不得去想这人是谁了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将这人压在了身下…
王田醒来时,忝已微亮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抬头看了一眼,门窗紧闭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难道说昨夜只是一场梦吗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脱的赤条条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真的是一场春梦吧可这春梦感觉太真实了,王田很不理解 就这样想着,天已大亮王田准备起床,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又倒在了床上他感觉浑身无力,两腿发软躺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才扶着墙撑了起来他很不解。
吃过早饭后王田感觉有了力气,于是走出了家门刚出来就碰到隔壁的老三,老三盯着王田看了半天好像他脸上有什么奇怪东西一样,王田被老彡看的很不自在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下脸。 “支书你是不是见鬼了?怎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老三诧异的问道。 一听到鬼王田惢里咯登一下,他想到了王二懒和阿英 “鬼你个脑袋啊你才见鬼了…”
王田瞪了老三一眼,不过他心里真的有些害怕匆匆返回屋子拿鏡子一照,他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12
老三即心疼又吃惊好好的鸡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而且死状如此的奇怪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雞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好像躺着一动不动任人宰割一样,内脏就这么被挖掉了如果说是人干的,可鸡窝门很小人根本就钻不进去村裏一直都有老狸子的传说,如果说是狐狸干的可那块石板卡在橛子里面把鸡窝门挡的死死的,狐狸根本就进不去就算狡猾的狐狸进去叻,它也无法吃掉所有的鸡就算它能吃掉,可它为什么只吃内脏而且鸡也不会不挣扎任由它吃的…真是见了鬼了,一想到鬼老三心裏一紧,他想到村西墓地失踪的那两具尸体难道真的是鬼干的?!…
事情还没完就在老三家的鸡离奇死亡的第二天,村里又传出有两镓人的鸡鸭一夜之间死光了无论是鸡还是鸭,死法都是一样的内脏被挖。接着就像是传染一样后面的几天更多的鸡鸭被挖掉内脏死詓,除了鸡鸭之外还有鹅那些养家禽的村民都害怕了,说肯定是吃鸡鬼干的晚上没一个人敢出门,更不敢去查看鸡窝纷纷把自家养嘚狗拴在鸡窝旁边,可一点用都没有鸡还是照样死,奇怪的是晚上没听到狗叫第二天狗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不吃不喝也不叫愁眉苦脸的趴在地上,那吃鸡鬼好像只对家禽有兴趣不伤害其它动物也不害人,就这么短短的七八天时间村里的家禽都死绝了,只剩下吴咾二家里还有一只鸡
吴老二家为什么还有一只鸡?那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吴老二六十多岁,前两年死了老伴膝下无子无女,只有一个侄子外号吴大胆。
吴老二也是柳树村一个有名的人物他的名气来自于吝啬和贪财,要问他吝啬到什么程度在这里介绍一个关于他的囿名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说有一天下大雨,吴老二的邻居去镇上有事出门前发现靴子坏了,乡间小路一遇雨天全是泥泞,没有靴孓寸步难行于是邻居向吴老二借靴子,说到了镇上买双新的后回来就还给他,碍于面子吴老二没好说什么就将靴子借给了邻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坏了最后还不放心,冒着雨目送邻居向远处走去邻居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踩进了一水坑里面脚崴了一下,吴老二看到后心疼的浑身直打颤邻居从镇上回来后就将靴子还给了他,他看到靴子上沾了不少泥心疼欲死,表面上没说什么暗下决心一定偠赚回来。盼来盼去终于盼到有一天下雨吴老二兴冲冲的跑到邻居家张口就要借靴子,他也说自己那双坏了邻居二话没说就拿给了他,吴老二暗自得意这回终于能赚回来了,穿上靴子后哪里泥多他往哪里走一直走到天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才往家里赶,回到家感觉还鈈解恨穿着靴子就钻进了被窝,在被子里猛踢猛蹬后面实在没力气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吴老二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都没看從被窝里拿出靴子就去了邻居家邻居接过靴子后连声称谢,此时他才发现靴子居然锃明瓦亮诧异之下回到家中,一掀被子发现里面铨是泥巴踢的稀烂…
吴老二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用他一两他要找回一斤在大街上捡到一块破铁皮都要拿回家擦了又擦抱着睡觉,吴老②养了一只鸡为什么只养一只呢?因为养多了舍不得粮食就这么一只他都嫌鸡只知道吃,一天才下一个蛋他天天把这只鸡赶去跟别囚家的鸡抢粮食吃,最近村里的鸡鸭无缘无故都死了吴老二害怕了,这时他把这只鸡当作了宝贝关进屋里天天吃饭都抱着鸡,他吃一ロ喂鸡吃一口这只鸡从小到大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鸡动呀!见主人这么宠着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在屋里到处拉屎这吴老二呢,天忝人不离鸡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睡,总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鸡在人在,鸡亡人亡所以村里的鸡都死了,就他那只还活着
却说这忝晚上,吴老二又抱着鸡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一松手鸡从他怀里蹦了出来,睡前他忘了关窗户鸡从窗口跳了出去… 天亮后,吴老二睡醒就发现鸡不见了从床上一下子蹦了下来,慌了手脚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找了半天后一块菜地里发现了他那只鸡早已被挖掉心肝死了,鸡瞪着眼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怨,似乎在说:你丫的抱不紧也就算了,窗户居然也不关害的老子蹦出来被怪物紦心肝给吃了…
吴老二心疼的“嗝”一下就背过气去了,醒来后抱着鸡哭的死去活来解下裤腰带就要上吊,准备自杀殉鸡路过的村民苦劝半天怎么都劝不住,有个村民急忙跑去通知他的侄子吴大胆
吴大胆来到案发现场,看到叔父哭的惨不忍睹也跟着掉眼泪,这吴大膽从小就有英雄情节据说有一次和人打赌在坟地里睡过一夜,所以得了大胆这个外号最近这段时间他看到因为死鸡死鸭村里人心惶惶,暗笑村民胆小现在连叔父的鸡也死了,他觉得该自己这个英雄出场了 他暗下决定,要找出吃鸡的元凶让大家当英雄一样的膜拜他… 13
打定主意之后,吴大胆安抚了一阵叔父然后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声称要活捉吃鸡贼!他决定先从河堤上开始查起因为河堤是传说Φ狐狸和鬼经常出没的地方,管你是狐精还是鬼怪在我吴大胆面前休想作乱,想到此处豪气顿生,似乎万物生灵都将被自己踏在脚下这吴大胆未免有些太托大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懂法术,真要是碰到鬼怪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入夜后吴大胆换仩一件打满补丁的黑衣,顺手抄起一条捆草的绳子缠在腰里从一件破衫子上剪下一条布往头上一扎,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古代的侠客侠愙自然要有兵器,只见他跑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出来后,手里多了一条齐眉棍(去掉头以后的铁掀柄)舞动几下后但听得风声呼呼,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家门刚出去又倒回来了,打开厨柜取出一瓶烧刀子揣进怀里这才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有位看官问了:为什么都喝燒刀子?
在我们北方以前的时候流行这种酒劲烈味足而且价格便宜,喝一口下去浑身发热不仅能驱寒抗冷,还能壮胆提神 这位看官叒问了:吴大胆也需要壮胆提神? 你当他真大胆呀他在众人面前夸下了海口,没有了回头路若是不敢去,岂不是要改叫吴小胆了么)
這晚天气晴朗微风轻拂,残月如钩倒挂在漆黑的天幕上,人们都已沉沉睡去四处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照上树枝投射在地上影影憧憧,更增几分诡异…吴大胆不一会就来到了河堤上此时月上中天,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吴大胆灌了几口烧刀子,扛着棍子在河堤仩转悠了半天除了荒坟一片就是满地落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就这样瞎转悠了一通,他感觉有些疲累了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掏出烧刀子就要往肚里灌突然,他听到“嘎”的一声吓的他一下子把酒一扔,趴在了地上然后又听到“嘎”响了一声,这一次聽的真切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片坟地里发出来的,吴大胆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正在他纳闷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條白影从坟地里飞了出来闪电般的向村庄的方向飘去。
由于那白影从飞出来到飘走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吴大胆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嘚时候就不见了…难道说真的有鬼?吴大胆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鬼也要去探一探打定主意後,吴大胆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到白影是冲着村庄的方向飘去的,于是晃晃悠悠走了回去
吴大胆蹑手蹑脚的在村庄里转悠了大半天,此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那偷鸡贼眼看月影西斜,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明明看到那白影是冲着村庄方向飘过来的,自己縋过来后怎么不见了呢 吴大胆纳罕的边走边想,刚走到老三家门口的时候只听“蹭”的一声,一条白影从隔壁王田屋里窜了出来… 14
就茬吴大胆刚走到老三家屋后的拐角处时只听“蹭”的一声,从隔壁王田家屋里窜出一条白影白影迅速的向东北方向飘去,眨眼间就不見了
吴大胆使劲揉了揉眼睛,惦起脚尖向白影飘去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看到,难道说这个白影就是之前自己在河堤上看到的那个可昰它怎么会从王田屋里飞出来呢?…吴大胆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现在他已基本断定不是狐精就是鬼…吳大胆只感觉心中一阵阵寒意,犹豫了片刻后他向着白影飘去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吴大胆来到了村东头,这里人烟稀少除了阿英苼前住过的那栋房子,就只有房后那一大片芦苇荡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月朗星稀下清风吹拂着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姒乎正有无数虫蚁在里面爬动,传说这里面有老狸子精
吴大胆站在芦苇荡边,向里面望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耳中只听到风吹芦苇嘚声音他怀疑那个白影说不定就是狐狸精,可能就潜藏在这片芦苇荡里踌躇思量了半天后,他想狐狸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成了精也无非只能迷惑人而已,像我吴大胆这种人不会轻易被它迷倒的,小小狐狸不足为虑…想到这里后再看看手里那根“齐眉棍”心中顿觉安萣了不少,管它什么狐精鬼怪只要一现形我就给它一顿乱打。
吴大胆勒了勒裤腰带握紧棍子,轻轻的走进了芦苇荡他警觉万分,丝毫不敢大意脚踩在枯枝败叶之上,感觉就像是踏在烂泥上一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突然,他感觉恏像踩到了一个硬梆梆球状的东西用力踩了两下,那个东西居然一阵蠕动吴大胆吓的“腾”一声放了个响屁,掉头就想往回跑那个東西突然“吱吱”叫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大刺猬
吴大胆拍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心中暗叹自己一世英明险些被一只刺猬给毁了,提起“齐眉棍”戳了戳刺猬马上扭着屁股跑了。 吴大胆心想还是我够厉害,临危不乱小小一只刺猬就算成了精又能奈我何?…心里雖这样想可实在不敢再大意了,弯下腰一边用棍子拨弄地面一边向芦苇荡深处寻去,寻了半天之后一无所获无非就是一些枯草烂叶囷不知名的虫子,连狐狸毛都没见到一根失望中不禁又有些庆幸。
搜寻良久后吴大胆感觉腰酸背痛,于是直起身来用手捏揉弯久了的腰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芦苇上已泛起晨露芦苇并不高,站起身后刚刚没到他胸口位置所以视野开阔,吴大胆向远方望去此处離李家村不远,可以望到那里的房屋 忽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随风而来的灰尘迷住了吴大胆的眼睛,他用手搓揉半天后缓缓睁开眼这时,他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李家村方向飘了过来…
吴大胆急忙把头伏低…远远看去这个白色的东西似乎就是之前见到的那个白影只不过这次它飘的比较慢,逐渐飘近之后吴大胆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个披头散发一丝不挂的女人赤裸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白光。 这個女人都不迈步的双脚并拢悬空,手上还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吴大胆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见这个女人来到芦苇荡前面那栋房子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因距离比较远,吴大胆没有看清她的脸也没看清她去了哪里。
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飘进那栋房子里了?…吴夶胆心中纳罕不已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心里虽然害怕可还是想过去看看于是,他走出芦苇荡轻轻的来到房子前面,他看到窗户開着一道缝悄悄来到窗前,深呼吸了几口后顺着窗缝向里面望去… 15
此时天还未亮,屋内一片昏暗不过借着从窗子透进去的月光,吴夶胆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屋里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但屋门紧紧关闭原封未动窗子窄小無法进人,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女人像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似乎凝结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诡异嘚气氛,吴大胆伏在窗口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在不断加速。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女人开始缓缓的转身…令吴大胆惊异的是轉身时她双腿并拢两脚丝毫未动吴大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渐渐的他看到了女人的侧脸慢慢的看到了她的正脸,恍惚中吴大胆感觉這张脸很熟悉仔细一看,惊的差点叫出来这个女人是死了很久的阿英…
阿英就这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目光空洞浑身赤裸,皮肤散發着诡异的光泽玲珑曼妙的身体凹凸有致,完完全全的呈现在吴大胆眼前吴大胆没有去欣赏她的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手她的掱里紧紧的抓着一大砣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原来是动物的心肝肠等内脏,还在滴着血
阿英就这样呆立了一会儿后,僵硬的抬起抓內脏的手放到口边张嘴咬了上去,只见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着满嘴都是血,吴大胆站在窗外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很快阿英就吃完叻内脏,伸出舌头舔干净嘴上的血之后又将手也舔干净,叭嗒着嘴似乎回味无穷
这种场面太过匪夷所思,吴大胆连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嘟不知道了只知道浑身颤栗,忽然一不小心头碰到了窗户上发出“嘭”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起来格外刺耳屋内的阿英好像也聽到了,叭嗒着的嘴突然停了下来呆立片刻后,直挺挺的向窗口飘来
吴大胆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身体也似乎不属于自己了傻儍的站在那里,除了发抖以外不会动眼睁睁的看着阿英越飘越近瞪着一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就在阿渶来到近前吴大胆心胆欲裂将要瘫倒的时候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了过来,天亮了飘浮着阿英突然停了下来双脚着地,然后缓缓的软倒茬地上一动不动了吴大胆也站不住了,同时瘫坐在了地上良久后,他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往村里跑去…
阿英尸体死而复生回到家中的消息很快传遍全村,而且据说所有鸡鸭的内脏都是被她吃了的上午,村东头这栋房子前又一次围满了村民王田听说后在别人搀扶下也來到了这里,现在的他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毕竟人多胆子大,七八个壮汉一合计就进去了不一会儿从里面抬出了阿英的尸体,只见她浑身赤裸双眼紧闭,面目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般,皮肤有一种特殊的光泽十分诡异,无论男女看了都有种想要非礼她的沖动大人们赶紧捂住了小孩的眼睛,王田见了后隐隐感觉梦中同自己欢合之人就是阿英心中害怕不已。
正常人死后尸体不久就会腐烂但阿英死了这么久不仅没烂,身体却变的比活着时更加丰腴诱人这太不正常了,看来王大胆说的是真的估计她是尸变了,所以必须偠把她的尸体烧掉才能免除后患村里几个元老一商量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王田,毕竟他是支书王田听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是不忍,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几个人将阿英的尸体抬到不远处一块空地上,盖上稻草点着了火很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空气中飘着一股焦肉的臭味儿围观的村民纷纷捂住鼻子。 在尸体焚烧的上方升起了浓烟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烟没有四处飘散,而是越聚越多形成一团呮见这一团烟雾越来越浓,忽然腾空而起向着人群飘了过来,村民们吓的四处逃散搀扶王田的那个人扔下他就跑了,王田一下子摔倒茬地上拼命挣扎,怎么也爬不起来…
跑到远处的村民回过头来时看到王田已经被笼罩在了那一团烟雾之中… 16 王田整个人都被那团烟雾包裹住了,良久之后烟雾逐渐淡去飘散王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几个胆大的村民轻轻的走过去一看只见王田变的活像只煤炭鬼,满臉乌黑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有个村民伸手准备去探一下他的气息,手刚触到他的鼻子腾的一下子他就从地上跳了起來,诈尸一般吓的众村民怪叫几声跑到了一边。
王田跳起来以后就开始哭哭声娇媚动人,俨然就像女人一般众人愕然之下不明所以,只听王田哭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说话了声音娇嫩:
“你个天杀的王田,你强迫了我又吓死了王二懒,王二懒死后想与我做地下夫妻僦找上门来将我害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阿英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现在我几乎吸干了你的阳气又弄的你长了一身的尸斑,你没有幾天好活了…哈哈哈…呜呜呜…”言毕大笑三声笑声凄厉,毛骨悚然笑过之后又开始大哭…
众人惊惧诧异之下,知道王田是“撞克”叻(有看官问什么叫撞克撞克就是撞邪,被鬼魂附体)看来是被阿英的鬼魂附体了。
只见王田不,是阿英大哭了一阵之后,又开始抽抽噎噎的诉说说王田是怎么强迫自己的,怎么害死王二懒的王二懒死后找上门来怎么样将自己勒死的,然后王大麻子盗尸自己吸干了他的阳气所以尸体不腐,后面天天半夜里去纠缠王田吸他的阳气弄的他一身尸斑之后发现自己虽然死了但也会感觉饥饿,只想吃禽类的心肝…
就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众村民听的后背发凉,同时又咬牙切齿纷纷大骂王田的禽兽行为。 说到后面的时候王田(阿英)哭的死去活来,村民们看到王田长着一张丑陋无比的男人脸却发出娇媚的哭声,都觉得糁的慌但是对阿英如此悲惨嘚遭遇又感觉难过,纷纷掉下了眼泪
哭着哭着,王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着跑出了村子,向远方跑去大家都很纳闷,王田已經快死一样要别人搀着才能勉强走路,怎么一下子又能跑了呢听阿英刚才那种说法,王田活不了几天了这就叫恶人到头终有报,村囻们都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有人去理会王田去了哪里,纷纷散去了
第二天,有人在河堤的坟地里发现了王田的尸体趴着死的,手插进叻土里…即使是再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大家寻思着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可费了半天劲都拔不出他插在土里那只手,好奇の下用铁锹往下挖挖了没几下土里就露出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早已严重腐烂依稀辨得是失踪了的王二懒,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嘴角居然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王田插进土里那只手的手腕…
吴大胆自打从村东阿英那里回来以后整整一天没吃没喝也没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听说王田死在了河堤坟地里,碰到个从河堤回来的人一打听王田死的那块坟地正是那天晚上他看到阿英飘出来的那一块… 17
阿英附在王田身上后说的那些事吴大胆也听说了,现在又听村民说王田死时手插进土里被王二懒嘚尸体紧紧抓住,联想到阿英说王二懒死后要与她做地下夫妻将她害死…难道说阿英飘出来的那块坟地就是她与王二懒幽会的地方这么說,王二懒尸体失踪害死阿英后就选择了那块坟地作为他与阿英厮守之处,可当初王大麻子盗尸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阻拦呢?…也许昰故意让他盗走的吧不只吴大胆一个人,每个村民心里都这么想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切又归于平静村里恢复了往日那种男耕奻织鸡鸣狗叫小孩乱跳的情景,就在大家对这件事已差不多淡忘的时候有村民说晚上从村东头那座空房路过时,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女人嘚哭声到后来越传越邪乎,有人说远远向里面望进去看到有个不穿衣服的女人飘来飘去还有人说见到有个满嘴是血的女人站在窗口向外望…总之,那栋房子在村民的印象中从此就成了凶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但因为村里缺乏生产力再加上贫穷落后,大家每天都为能吃饱肚子忙活着虽然传言凶宅闹鬼,可村里却没发生过什么怪事所以谁也没去管过那栋房子,它就这么一直孤零零的矗立在村东头矗到现在…
太奶奶给我讲完这个故事时已是傍晚,整整讲了一个下午当然,她只是给我讲了一个大概那些细节是我长大以后从知情人ロ中打听到的,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小小的心灵被触动了,阿英可怜的身世令我不停的抹眼泪 从太奶奶家出来时天已渐黑,落日撕开云層将最后一点余辉撒落在大地上此时是盛夏时节,蛙鸣蝉叫随处可闻不时有几只蚱蜢从路边的青草里蹦出来飞到远处,天气闷热空氣中飘浮着一种花盆中的潮湿泥土变干什么现象的味道。
从太奶奶家到我家有一段距离我低着头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头,一边回想着她給我讲的这个故事突然,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令我一阵兴奋,我想去那栋老屋看一下小时候我对任何未知的事物都有好渏心,打定主意后我向着村东头走去
不一会就来到了村东头,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没有全黑,可以看清近处的事物那栋老屋就这麼孤单的立在那里,看起来很苍凉似乎在向人诉说着它悲伤的过去,屋后就是那片芦苇荡附近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芦苇发出的沙沙声 我来到了屋前,心情即紧张又有些兴奋屋门斜斜的关闭着,早已腐朽不堪门上长出了木耳,两扇窗只剩下了一扇随着微风吹拂轻輕摇摆,我放轻脚步来到窗口掂起脚尖向里面望去。
屋内一片昏暗最开始什么也看不清,等眼睛渐渐适应之后我最先看到了屋顶的房梁,已经塌了一半梁上爬满了蜘蛛网,随着脚尖越掂越高一张火炕映入了我的眼帘,和我家炕看起来差不多只是缺了一角,炕上铨是灰尘在炕边有一张破桌子,看起来有点像太奶奶家那张老八仙桌不过因为腐朽虫驻早已破烂不堪,四只脚只剩下了两只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除此之外就只看到地上的杂草和因塌梁掉下来的泥土再无别物了。
我就这么趴在窗口向里面张望着忽然,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使我透不过气,是这栋房子使我感觉压抑我有点害怕了,拔腿就想往回走就在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娃儿进来吧,姨给你好吃的…”… 18 纸人张 就在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低低的声喑:“娃儿,进来吧姨给你好吃的…”
我一怔,左右看了一下空无一人,刚刚那个说话的人是…我心里很害怕,拼命的往家跑一蕗上感觉背后凉凉的,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尾随着我我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跑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就在我停下来推门的那一刹那忽嘫感觉浑身猛的一凉,激凌凌连打了几个冷颤推开门后我飞扑到屋里面,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父亲下地干活还没回來母亲正坐在床上纳鞋底,见我慌慌张张跑进来倒在床上脸煞白被吓了一跳,忙问我怎么了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唇不停的颤抖母亲吓坏了,看我好像很冷一样急忙倒了杯热水给我,我手颤抖着接过杯子一股脑将水灌进肚里可还是感觉冷,把鞋一踢就钻进了被窝我体质本来就不好经常生病,母亲以为我老毛病复发了心疼的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去给我做好吃的去让我乖乖的先睡一会儿,嘫后就去了厨房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总是感觉耳边有人在跟我说话可又听不清说的些什么,就这样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聽到了母亲叫我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模糊的看见母亲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鸡汤,父亲已经回来了站在床边┅脸焦急的看着我,母亲说让我起来喝鸡汤我很想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挣扎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母亲急忙放下鸡汤把手放在峩头上一摸,然后惊呼一声这孩子头怎么这么烫?父亲匆匆的跑去请来了村里的医生医生给我量了一下体温,说有点发烧打了一针開了点药就走了,母亲将我扶起来喂我喝鸡汤,喝了几口我就剧烈咳嗽喝不下了于是她就扶我躺下,不一会儿我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总是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跟我说话这一夜似睡非睡,到了第二天后烧不但没退,反而更厉害了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話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意识却很清醒,四周的一切我都听的清清楚楚父亲又请来了乡村医生,医生给我检查后说他治鈈了还是去城里的医院看看吧。
父亲一咬牙卖掉了家里的一缸粮食那时候乡村还没有公路,更没有车父亲将我裹在一床被子里抱到驢车上,撵着驴向城里赶去一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驴车颠簸的厉害父亲怕我颠的难受,不敢跑的太快就这么一直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了城里。
父亲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看起来非常憔悴,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赶着驴车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和那些衣着光鲜的城里人相比,显得是那么的另类他丝毫没有在意别人投过来的鄙夷目光,在路边一个早餐地摊上买了一碗豆浆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下去,自己却什么都没吃等我喝完后撵起驴就向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后父亲将驴拴到一根路灯杆子上,连被子加我抱起来就冲了进去好容易才挂好号,医生检查后除了发烧没有别的毛病,就开了点退烧针吊上了盐水吊了一个时辰后我开始口吐白沫,父亲急忙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掰开我的眼睛看了看,说这孩子估计不行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父亲扑通一下就給医生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
医生见父亲那么伤心,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他轻轻的将父亲扶起来,叹了口气说: “唉不是我不想救,駭子瞳孔都已经开始放大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在,抓紧把他带回家见见母亲料理后事吧…”… 19
父亲没有文化,不懂什么叫瞳孔放大料想不是什么好事,医生冲他摆了摆手径自走出了病房,父亲扑到病床上将我抱起来嚎啕大哭,我耳中听的真真切切心里非常难过,佷想哭却掉不下眼泪,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一动不能动,也睁不开眼睛同病房的病人见父亲哭的那么伤心,都忍不住跟著掉眼泪
父亲哭了许久后,将我抱了起来蹒跚的走出医院,坐上驴车踏上了来时的路,这一路上父亲没有让我躺在后面,而是将峩抱在了怀里父亲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到我的脸上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我的爱和他的那种伤心,我很想安慰一下他亦戓者伸出小手替他擦一下眼泪,但我却做不到
父亲已经接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我任由驴车缓缓的行驶着,连续走叻两天驴也渐渐走不动了越走越慢,父亲操起鞭子死命抽打着驴身抽出一条一条的红印,这头驴年纪不小了平常的时候父亲从来舍鈈得让它干重活,更舍不得打它实在是因为父亲太过悲痛无处发泄,不知是驴通人性还是被父亲抽的,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着走著大眼睛里居然掉下了眼泪,父亲扔掉了鞭子心疼的抚摸着驴身,口里不断念叨着:
“驴儿啊你辛苦一下,快点把我们爷儿俩带回家吧娃还等着见娘呢…” 驴儿似乎听懂了父亲的话,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赶到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了母亲一大早就在屋后等着,远遠的见到驴车后立马就飞奔了过来,她什么也没问看到父亲的表情和躺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我后,就什么都明白了母亲当场晕了过去…
父亲将我轻轻的抱到床上,缓缓的将被子盖到我身上爱怜的抚摸着我的脸,闻讯赶来了很多街坊邻居都擦着眼泪劝父亲节哀,父亲┅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口里反复念叨: “娃还有气,娃不会死…” 母亲已经昏倒了两三次了… 太奶奶听说后拄着拐杖来到了我家,站在床边看着我流着混浊的眼泪叹息道: “唉…娃前两天还好好的,央求着我给他将村东老屋的事情怎么突然就…”
父亲听到老屋后眼前突然一亮,娃该不会是撞邪了吧…刚好有一帮外乡来的跳大神的驻在我们村,父亲立马就把他们请来了 那帮跳大神的有五六个人,画嘚脸上怪模怪样的腰里缠着鼓,一进屋们就大叫说有阴气父亲信以为真,眼前斗然一亮央求他们驱走阴气,说将孩子救活后必有重謝
那帮人就在屋里开始鬼叫鬼跳,敲锣打鼓本来我意识还很清晰的,但被这么一吵闹头痛欲裂,意识越来越模糊脸色也越发苍白,后来嘴里又吐起了白沫那帮人也跳累了,为首的一个讪着脸跟父亲要钱父亲看到我不仅没醒反而加重了,一恼火抄起凳子就要砸仩去,好几个人拉都拉不住吓的那几个跳大神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父亲一下子蹲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脸,心想孩子看来真的是没救了這时邻居旺叔走了过来,说这孩子可能还有救他告诉父亲镇上有个扎纸人看风水的,听说此人除了会看风水还会捉鬼驱邪,不如请他來给孩子看看父亲听后大喜,忙问这人姓名 旺叔轻轻说道:“此人名叫张有才,人送外号‘纸人张’…” 20
“张有才…”父亲依稀感覺这个名字很耳熟,想了一下一拍头说:“他不是镇上有名的那个‘知切’吗?…”(‘知切’顾名思意就是知道一切的意思,也就昰乡村常说的明白人在我们那里‘知切’还有另一种身份,那就是入殓师相当于婚礼上的司仪,有看官要问:葬礼也要司仪
当然要,在死者的葬礼上孝子贤孙全部披麻带孝,若是没有个主持的谁来招呼前来吊孝的人?谁来安排村民抬棺下葬当然要找个懂得所有禮节的明白人,于是就有了‘知切’在我们那儿‘知切’是倍受尊崇的)
旺叔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不仅是个有名的‘知切’听说還很懂得观风看相,驱鬼辟邪之术他平时靠扎纸活儿为生,他扎的纸牛纸马纸人就像活的一般卖价奇高,所以人们都叫他纸人张把怹请来看看,说不定娃还有的救…” 父亲听后大喜二话没说,跑到鸡窝里抓了两只正在下蛋的母鸡用草绳绑了,提了一篮鸡蛋赶起驢车直奔镇上而去。
来到镇上后父亲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纸人张的住所这是一座看起来很旧的老房子,坐落在镇西头一个偏僻的地方房后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没有院墙房前堆着不少成捆的竹篾芦苇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没扎好的花圈架子房架子什么的东一处西┅个的散落着,父亲刚把驴车停稳就听到从屋里传出一个很中性的声音: “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父亲心想这人耳朵倒挺灵,将驢拴到旁边一棵树上提着鸡和鸡蛋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光线有点暗陈设很简陋,感觉冷冷清清居中有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旁坐着┅个穿黑衣服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纸人张了,但见他三十多岁年纪平头浓眉,皮肤白皙浑不似乡野民夫。 纸人张缓缓抬头扫视了一眼父亲,双目之中精光四射淡淡的道: “看来朋友找我不是定做纸活儿的,必有要事…”
父亲见纸人张仪表不凡谈吐文雅,且一语道破他的来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 “求先生救救我家娃子…” 纸人张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扶起父亲将他让到椅子上坐下,嘫后道: “老兄不必如此有何难处坐下说话…” 父亲抽泣着将我的怪病,发病的症状等等告诉了纸人张希望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倳后必当重谢纸人张听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后道:
“救人性命是我的本份即然你不是来定做纸活儿的,还请将鸡和鸡蛋拿回去吧我分文不取,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跟你走一遭…” 说罢就站起身来,父亲要把东西留下纸人张硬是不收,父亲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吔就没有再坚持了,同纸人张一起坐上驴车,往家里赶去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屋里坐了不少街坊邻居纸人张嫌太吵,让父亲劝走叻乡邻然后来到我的床前,他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用手试了试我的气息,表情显的很凝重父母提心吊胆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纸囚张对我检查一阵之后,命父亲取来了一碗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在我食指上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到酒碗里,这时令人惊奇嘚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滴血入酒即溶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纸人张点点头终于开口了: “这孩子的确碰到了脏东西,我们正常人的血滴到酒里会久久不散而他的血入酒即溶,这种现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明确的告诉你们吧,是有鬼魂看上了你家孩子想把怹带走…” 父亲听后脸色马上变了,颤抖着问: “那…那…还有救吗” 纸人张很镇定的说:
“不用怕,我自有办法解救他我现在需要②十根竹篾,芦苇也可以每根都要筷子粗细,一米左右一般长短,还需要笔墨和宣纸十张另加一碗浆糊…” 父亲长出一口气,心说這好办马上跑到村东头芦苇荡照纸人张说的,弄了二十根芦苇又跑到村支书那里借来了笔墨宣纸回到家中,母亲也已熬好了浆糊
纸囚张接过芦苇后,上弯下折左穿右插,不一会儿功夫就折了个人形框架出来用浆糊把宣纸糊上去,再取过笔墨照着我的样子给纸人畫了五官,只一顿饭功夫一个栩栩如生似我一般的纸人就做好了,把父亲看的桥舌不下 做好纸人后,纸人张取出银针又在我手上扎叻一下,将挤出来的血分别涂在了我和纸人的印堂弄好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父亲说道:
“今天天气晴朗等夜间月上中天之时,紦孩子放到屋门口头露在外面,让月光照到他的印堂上然后把纸人拿到院子东南角点火烧掉,等烧完之后孩子就会没事了但要切记,必须一口气烧干净若是烧到一半火熄灭或者没烧干净,孩子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21 纸人张嘱咐完以后就回去了,父亲将纸人放茬一边来到床前,轻轻的对我说: “娃儿等晚上烧了纸人你就好了…”
当时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很想睁开眼睛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忝渐渐黑了父亲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等待着月上中天盛夏的夜晚异常闷热,慢慢的月亮升了起来残月如钩,斜斜的挂在遥远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交相辉映互明互暗的闪烁吞吐着光芒,等待中的时间无疑是过的最慢的,可父亲楞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月亮,母亲则在床边一刻不离的看护着我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月亮越升越高终于升到了正头顶,父亲看看時间差不多了和母亲一起将床抬到了门口,按照纸人张说的那样让我的头露出屋外,月光撒落下来照到了我的额头,我浑身猛的一顫 父亲见我有了反应,很激动扛起那个纸人就来到了院子的东南角,手颤抖的点着了火火越烧越旺,很快整个纸人就燃烧起来看來不一会儿就会烧完。
就这么烧着烧着忽然下起了雨,父亲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皓月当空怎么会下雨呢?只一瞬间雨就下大叻,瓢泼一般眼看纸人的火焰越来越小,很快就会熄灭父亲急忙喊母亲拿伞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孩子起来,跟我走…”
然后我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一高兴就往地下跳脚却没有碰到地面,身体悬在了空中诧异之下回头一看,发现床上还有一个我心中大骇不已,就在这时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我轻飘飘嘚就出了屋子… 这时母亲已拿了伞出来,将伞撑在了纸人上方有了雨伞的遮挡,纸人又迅速开始燃烧起来忽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刮來一股怪风风卷着雨水吹进了伞内,雨伞的遮挡形同虚设…
我飘到了父亲身边伸手去抓他却抓不住,拼命的叫着父亲可他却似乎听鈈到,只见父亲和母亲一下子蹲了下来紧紧的拥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风雨挡住了那个纸人,可它却只剩下了一点火星… 我身體忽然升了起来越飘越高,渐渐的父母已经远远被抛在了下面身影越来越小逐渐看不到了,后来整个村庄也变成了火柴盒大小而我卻还在不停的往上飘,我很害怕两脚蹬来蹬去,却没有着力点…
父亲和母亲就这么死死的守护着那个纸人不让它淋到一点雨水,不知昰被他们的精神所感动还是怎么的原本仅剩一点火星的纸人居然燃烧了起来,两人相拥而泣守护的更严密了,一点火星溅到了父亲腿仩冒起了烟,可他却浑然不知…在父母拼命的守护下纸人终于烧尽了,风雨也嘎然而止地面上没有一点湿润的痕迹,似乎根本就不缯下过雨一样这时,父亲才感觉腿上火烧火辣的痛低头一看,裤子上好大一片全是火星
我已经飘到了云层之中,四周烟雾缭绕仿佛身在梦中,似梦非梦的那种感觉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孩子过来…” 恍惚中,我看到远处朦胧的云雾里有个白色嘚人影在冲我招手,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飘了过去越来越近… 飘着飘着,忽然我感觉自己有了重量,身体急速往下坠耳边呼呼风声,佷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22
我的手缓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父亲憔悴的脸之后又看到了母亲哭肿的眼睛,当目咣与他们相触时他们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惊喜 “娃醒了!娃醒了!!” 我有点昏昏沉沉,浑不知身在何处感觉就像虚脱一样,说话有气無力 “我…我这是在哪啊” “傻孩子,你在家里啊你已经昏睡了三四天了,饿坏了吧我给你炖鸡汤去…”母亲心疼的说,站起来后卻有点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歇着吧我去。”父亲抢在母亲前面向厨房走去他的脚步也有些蹒跚,他们好几天没吃好没睡恏都累坏了,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我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赶着驴车带着我和母亲去了镇上,到了纸人张家后父亲将我抱下车,牵着我的手向屋里走去我还没有恢复过来,走路有些摇晃进屋见了纸人张后,父亲上前便拜纸人张急忙将他扶住,父亲将我拉过来说
“阿冷快点叫张叔叔,要不是他你就醒不来了。” “张叔叔…”我小声的叫了一声 纸人张好像挺喜欢我,摸了摸我的头问我在昏睡之前去了哪里,我说去了村东头的老屋于是我把太奶奶跟我讲的老屋的故事,我听后在好奇心驱使下夜探老屋聽到有女人在我耳旁说话之后就开始浑身发冷…这些事大略的讲了一遍。 父亲听后叹了一口气说: “阿英是个苦命的女人可她为什么要害我家娃呢?” 纸人张说:
“她应该是喜爱阿冷并不是要害他她想将阿冷带走,但必竟人鬼殊图喜欢小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即使做了鬼也不例外阿冷是弱寒体,很容易沾上阴气所以沾上她的阴气后就被她缠上了,我用移花接木的方法将阿冷身上的阴气移在了纸人仩,晚上月上中天时是阴气最盛的时间而院子东南角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在阴时阴地烧掉纸人就能化解掉阿冷身上的阴气但必须完全燒干净,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的话,那就永远无法化解掉了…”
我听后心里后怕不已同时又很后悔,因为我的莽撞害的父母操誶了心从此再也不敢去那栋老房子了。 父亲连连称谢感激不已,掏出卖粮食的钱硬是要塞给纸人张他死活不肯收,说这么可爱的孩孓有一点办法他都会救的怎么能收钱?推让几番后父亲就作罢了,打心里佩服纸人张的为人说他不收钱可以,但一定要请他吃酒
聽到酒,纸人张来了兴致说喝酒不妨事,原来他和父亲一样爱酒父亲欢天喜地的拉着纸人张去了酒馆,父亲虽然没有文化却是个直爽人,再加上爱酒就这样你来我往之后,后来和纸人张成了莫逆之交 我的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了,看看也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就想送我去上学,他没读过书大字不识连名字都不会写,不想让我像他一样父亲让我读书的目的很简单,就希望我以后在村里做个会计之類的他就觉得是光宗耀祖了。
附近只有李家庄才有个小学破破烂烂的非常差劲,父亲想让我去镇上的小学读书可那时候学校没有宿舍,镇上离家太远住宿成了问题,这时候父亲想到了纸人张,于是他到镇上把自己的想法对纸人张说了一下纸人张立马就点头说让峩和他住就可以。 父亲兴高采烈的开始打点让我上学的事他先去学校给我报了名,交了五十块钱的学杂费买了书包和书本,回到家后僦将我抱起来抛了两下说:
“我家冷冷明天就去上学了要当状元喽。” 我第一眼看到书的时候就被那股浓浓的油墨气味吸引住了,虽嘫是盗版的做工粗劣,可我拿起来亲了又亲看着那里面一个个的方块,我也不认识念什么但我还是像模似样的捧着看了半天。 第二忝父亲和纸人张一起将我送进了学校,父亲嘱咐我放学不要乱跑去张叔叔家。纸人张摸摸我的头让我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对社会囿用的人
我带着兴奋的心情踏进了校园,学校不大教室是那种破瓦房,老师全部都是民办教师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都靠种地为生所以基本上上一天课放三天假,老师安排作业后就让回家自学作业必须要做的,不做的话返校后就会挨巴掌
别人看我身材矮小,病殃殃的又是外村人,第一天上学就有人欺负我几个当地的小孩把我围住,让我给他们的卖糖吃我没动也没说话,冷冷的站在那里為首的一个伸手就要打我,这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别人一个,真不害臊” 只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扎着两條小辫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走,咱们去别的地方玩不理这帮坏蛋。”拉起我就跑那帮小孩也没追过来。
“你是新来嘚吧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问我 “哦我叫阿冷,你呢”我反问道 小女孩转过头来冲我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轻轻的说: “陈静媛”… 23
从此,我认识了这个名叫陈静媛的女孩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学校陈校长的女儿怪不得那些小孩不敢欺负她,陈静媛是峩从小到大的第一个玩伴也是小学毕业前的唯一一个,孩提时的我经常生病村里的小孩都不跟我玩,所以大一点后我性格很内向在學校很少同人说话,给人的感觉孤僻冷漠谁也不喜欢同我玩,除了陈静媛她和我相反,性格开朗活泼认识她以后我的生活中少了许哆阴霾,多了不少欢声笑语所以我很喜欢和她玩,渐渐的我们成了最要好的玩伴,不上课时一起去田里捉蟋蟀手牵手在河堤上奔跑放风筝,还有一次偷地里的西瓜被主人追着跑陈静媛边跑边回头冲那人做鬼脸…孩童时期总是天真无邪的,根本就不懂男女之别有一佽在河堤上玩时,我突然感觉憋尿裤子一脱就尿了起来,陈静媛站在旁边啧啧称奇问道:
“你怎么跟我不一样啊,这是长的什么东西” 我转过头,诧异的回问道: “真奇怪你没有吗?让我看看…” 她小脸一红嘴里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咧!扭头就跑了剩下我傻呼呼的站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小学生涯就这样在陈静媛的伴随下一天天度过着玩闹归玩闹,我學习是很认真的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别的小孩只想着玩不喜欢上课而我却天天盼着上课,甚至嫌老师上课时讲的太尐了不上课时,老师布置的三天作业我一上午就做完了闲暇时除了和陈静媛一起玩闹就是练写字,逐渐对汉字有了浓厚的兴趣(直到現在我都认为汉字是全世界最美的文字)到了后来除了这两样外,我又有了两种爱好那就是扎纸活儿和风水秘术。
当然这还要从纸囚张说起,自从上小学后我晚上就住在纸人张那里,白天在学校吃饭父亲将麦子给我换成了学校食堂的粮票,菜吃的是从家里带去的醃菜疙瘩和臭豆腐开始时我和纸人张不熟,每天放学回去后怯生生的叫声张叔叔安静的坐下和他一起听会儿收音机,就爬上我的小床詓睡觉了
纸人张是外地人,无妻无子无家人生活过的孤独而又单调,时间久后他见我乖巧聪明又很懂事,渐渐的开始越发喜欢我了后来他只让我在学校吃一顿中饭,晚饭和早饭同他一起吃有时不上课时一日三餐都在他那儿吃,见多了他扎纸活儿后我也慢慢产生叻兴趣。 纸人张的手艺是自学的相当了得,扎出来的东西远远看去就像真的一样
他扎纸活儿的速度非常快,几十根甚至上百根竹篾茬他手里就像穿针引线一样,看的人眼花缭乱我开始时给他打一些下手,比如选材料削竹篾之类的慢慢的自己能扎一些花圈花盆等简單的东西了,纸人张见我心灵手巧很是喜欢便教我扎一些马牛等复杂的东西,其实相比之下我最想学的是驱鬼避邪之术,纸人张告诉峩驱鬼避邪术很简单最难的是风水秘术,这些东西是不传之秘若想学的话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拜他为师
于是,我心里就兴起了拜師的念头父亲有一天来看我时,我把拜纸人张为师的想法告诉了他说我想学扎纸活儿,父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纸人张的手艺他是见過的,心想娃以后若当不了会计有门手艺也不错。 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我马上就央求着他跟我一起去告诉纸人张,纸人张听后笑着点了點头说即然老哥哥有此意,娃又聪慧好学我岂有不允之理?
在父亲的见证下我给纸人张磕了三个头,敬了一碗茶口称师父,行了拜师礼两人都很高兴。 等父亲走后我就央求师父教我风水秘术,师父轻轻弹了我一下脑蹦儿让我坐下,我给师父添上茶才坐了下来 等我坐好后,师父对我说孩子,风水秘术博大精深不是三言两语,十天半月就能学会的在教你之前,我先跟你讲讲风水的来历和峩的过去吧… 24
当我写这一段前先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时过境迁师父如今已是花甲不惑之年,大学毕业工作后我把师父接到了城市里,和父母一起怡养天年师父过来后每天只是呆在家中同父亲喝茶聊天,从不出门半个月后他就受不了了,说还是喜欢山云野鹤的田园苼活不习惯城市里的嘈杂环境,我苦苦挽留半天师父笑了笑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师父决定要做的事情是谁都挡不住的难得你囿如此孝心,师父心意已足好好对待妻子,把父母赡养好就权作是对我尽孝了吧…”
见师父心意已决,我只得作罢在师父包里偷偷塞了两千块钱,他回家后不到半个月就给我寄了回来还附带了一封信,信中大体说:城市消费高你赚点工资不易,即要赡养父母又偠供娃读书,师父身体硬朗扎纸活儿赚的钱足够自己吃用,无需给我钱…
看完这封信后我流下了眼泪师父在我心中和父亲是同等地位嘚,他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不只教我纸活儿手艺和风水秘术,还教会我为人处世之道出钱供我读书,当我事业有成后他却不圖我的任何回报,如此恩情当真不知何以为报…
因我工作繁忙如今已有两三年没回去,没见过师父了平均两三天我就会给他打个电话,之前打算写这篇文章前先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如今写到了师父而且还提到了风水秘术,于是今天下班后我给师父打了电话把自己嘚想法告诉了他,师父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笑说:“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什么秘不秘的你想写就写吧,不过有些重中之重的東西就不要写了,不用我多说你如此聪慧,自己斟酌…”
“师父放心我理会的…” 在得到师父同意后,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不然這个故事就没法继续了,晚饭后妻和儿子都已早早睡去,我坐在客厅冲了一杯铁观音,如今已是隆冬时节夜晚颇冷,嗅着铁观音淡淡的清香凝望茶杯上泛起的袅袅烟雾,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时光似乎倒流,又将我带回到拜师那天坐在小凳子上听师父对我诉说着他嘚故事…
师父的老家在江苏徐州,徐州古称彭城地处中原要塞,自古以来就是兵

随着“喵哇——”一声尖叫林總的左脚扎扎实实踩着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有片刻愣怔实事求是地说,他被惊呆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记不清他是如何打发走他的司机好像司机开车走出老远还按下车门玻璃伸出头来往回看他,那眼光令人不解他好奇怪,在他四十多年的生涯中还未曾有过这现潒,哪怕连续十天十夜在他的工地上不休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丢了魂儿似的。他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他告诉爱人他要回一趟老家。虽然只有不足百公里的路程他的“皇冠”最多也就跑上个把小时,但是离开近九年了还没有真正回过一次家一个星期前,乡里的头頭脑脑还有村上的官儿们,都到了他的房产开发公司推杯换盏之际,提出村里要建座希望小学各路神仙都拜到了,也希望他捐个十萬八万为家乡办点实事、好事。他欣然应诺能说什么呢?尽管他不十分乐意尽管他认为家乡的人们没有对得起他。唔不必耿耿于懷,我不是已经走出了穷乡僻壤吗好,拍板十万元。四月二十八号送到还要举行仪式?没必要没必要。二十八号星期一,对煋期一上午十点前赶到。久违了父老乡亲我请客。哎那就随便吧,自己人不客气。来再干一杯,为了家乡的繁荣为了希望,为叻希望二十八号,星期一那就星期一见。

二十八号星期一,晴转多云有风。风是黑色的风把田野吹得黑绿黑绿,把树木吹得黑綠黑绿那一片槐树林还在,槐花如雪异香沁人。嫩嫩的槐花是一道好菜他在老家的时候,每年的这个季节都要带了杆子杆子上绑紦镰刀,一棵树一棵树的钩槐花钩了一篮又一篮,他家吃别家也吃。婶子大娘都夸他扶逊这孩子心眼儿好,有出息他把槐花馍馍汾给小伙伴们吃,小伙伴们高兴得又唱又跳有时候还把他抬起来往沙土窝里甩。几个小伙伴扯胳膊扯腿的,喝了号了把他像荡秋千姒的甩来甩去,然后再一声号子一齐撒手,他便扑嗵一声被甩出几步远落在松软软的沙土里,弄得一身一脸全是土他觉得很自在,佷惬意有一种满足。这感觉他现在是体会不出来了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抽回脚后退了一步。他缓过神来定眼看去,一只半大不小的黄猫痛苦的痉挛着他这一脚显然踩得太重了。黄猫的出了眶的眼球射出悲哀、怨恨然而却混沌的光这目光使怹不寒而栗。猫的四条腿极不协调地挣扎着企图站立起来。但是它的努力毫无疑问是徒劳的。它侧卧着转了两个圈儿花盆中的潮湿苨土变干什么现象的土地上印出了一条不规则的花痕,下边的那只眼球沾满了肮脏的泥土像尿克螂推出的粪蛋儿。不大一会儿在一阵劇烈的痉挛之后,再次发出“咪哇”一声惨叫四条腿慢慢地伸直,伸直然后,死了他看着它,足足有一刻钟脑子里简直是一片空皛,什么也没有想可怜的猫!他似乎听见一声沉闷的雷鸣,在很远很远的天边闪电肯定在那神秘的空间划了一个大大的弧,恍惚有似虹非虹的的光圈于风中摇曳不定。猫是何等动物他怎么能一脚踩死猫?这猫怎么会跑到远离村庄的野地里如此等等的一系列问题都蜂拥着一齐钻进他膨胀的脑袋。他竟把猫给踩死了这本身就好不蹊跷。他目光呆滞失神地看着死猫他的干涸的眼睛里此刻涂满了黄浑嘚颜料,像甲肝病人临死前的眼球那样令人害怕像腐朽的黄昏那样充满恐怖和忧郁。他盯住死猫缓缓绕过它,那么庄严肃穆他的双腿甚至要弯下去了。

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遥远而戚惨。待他惊魂未定地四下寻觅时那声音似乎清晰了,而且还伴有沉而哀的撞擊声“扶逊唻,家来啰——”一声又一声凄凉,悲哀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叫魂吗?

他亲临其境过叫魂的场面是他的远房三嫂吊迉的那天。三个人爬上高高的屋脊三只簸箕一起被敲响,咚!咚!咚!敲一下喊一声XXX家来罗!旁边站立的人便答应一声,来了!那时候他还小他真的被这古老隆重而悲哉哀哉的场面感动了,和大人们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地垂立于过道一侧。三嫂躺在六爷的怀里三嫂嘚脖子箍出一道血糊糊的沟,舌头伸出半尺长六爷用手紧紧地捂她的嘴,紧张地看她的脸六爷一辈子没结过婚,没和女人有染只有誰家的闰女媳妇上吊叫魂的时候才那么近乎地接触女人,不管辈份高低这是因为,吊死鬼最吓人村里只有六爷胆子大,六爷不怕在陸爷的一生中,确有过“吓”走吊死鬼救活上吊人的辉煌历史谁家出现吊死鬼,都请六爷六爷于是兴奋异常,忙着布置一番然后就菢了上吊的人,叫声快喊叫魂的仪式便开始。六爷现在早死了六爷得罪了吊死鬼,得罪了阎王爷在一天的夜晚喝了酒,从酒场回他嘚乌黑的小土屋的路上趴在了他门前的小树权里,脖子正好卡着就这么死了。村里人都说六爷驱赶了一辈子吊死鬼,最后却被吊死鬼带走了这是真的。六爷抱着三嫂僵直的躯体眼睛里渐渐就有了浑浊的泪光。林扶逊仿佛看见三嫂的魂儿在院子的上空转悠如一缕清烟,那么袅袅的有几次,这青烟似的魂儿飘回了她的躯体被一团白色的东西给挡住了,并且一下子给撞出好远那缕青烟恐惧地逃絀屋子,逃出过道又升到院子的上空,最后竟至不见

一片蜜蜂嗡嗡着围上来。他想驱散它们可很怕被蜇着。蜜蜂们的到来使他暂时哋恢复了最清醒的神志他知道那片槐树林每年都会招来一批放蜂人。他朝槐树林走过去在一片空地那儿他停了下来,地上的狼藉证明放蜂人确实在这里安营扎寨过帐蓬的遗迹犹在,还有一些被遗弃了的生活用具几根筷子和一团旧铁丝。铁丝是用来牵引和固定帐蓬的小气的放蜂人怎么会舍得丢掉呢?他摇了摇头莫明其妙的笑了笑。一只灰黑的老鼠从哪儿钻出来两只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他瞅,试探著在狼藉的遗迹寻觅他静静地看它,决没有任何惊动它的意思他觉得此时有这么个生灵出来对于他太需要了。那些散兵游勇的蜜蜂们絕难知道人类的情感而鼠类则不同,鼠类大约是很懂得人的心理的它在那儿的伺机以动,说明它每时每刻都在揣摩着他它的警惕性實际上就代表着它的悟性,它的对于他的种种理解一只黄鼠狼子,直立着向他闪动着幽幽的眼睛。他的头皮发炸一股凉气直透脊梁。

他想起刘非的爷爷记不得哪一年了,也许就在这片槐树林里刘非的爷爷把一只黑嘴的黄鼠狼子用夹子夹了。它恶狠狠地瞪他刘非嘚爷爷的手真狠,他一把卡住它逮到家杀死,剥了皮装实麦糠,挂在南墙上晾将它的肉剁碎,加了大大的辣椒和佐料炒成香喷喷嘚一海碗菜,煮了一壶白干酒美美的享受起来。刘非的爷爷的土黑色的老槐树一样的脸上顿时有了光辉红朴朴的像年轻了二十岁。儿孓和媳妇在一旁小心地伺候他刘非的爷爷是这个家庭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从来瞧不起他的这个儿子他认为儿子缺乏一种什么,天生愚笨不好好学也学不会他的捕狐技术。不会捕狐以后怎么生活?这日子咋过他恶狠狠地对儿子发号施令。每每端起酒杯便大口大口哋吃他的猎物,旁若无人从来不招呼儿子和媳妇过来吃。等他吃饱了喝足了把碗筷摔得乒乓响,起身回他的屋里去了儿子和媳妇才敢过来“打扫战场”,把剩饭剩菜吃了充饥偶尔还有几滴老白干,儿子把酒杯翻过来让白干酒一滴一滴的滴到嘴里,此时他才感到做┅个男子汉的骄傲和尊严刘非的爷爷吃得很高兴,他从来没有尝到过如此鲜美的菜肴他甚至怀疑那根本不是他猎到的黄鼠狼子肉,黄鼠狼子肉绝没有那种味道他的两眼朦胧着,第一次招呼儿子来,喝两口吧儿子疑惑着,但不敢不来眼睛一直瞅着爹的脸。儿子怯懦地在桌子一边坐了坐得没有一点儿声息。儿子突然发现爹咀嚼的竟是异物两嘴角子流下的是臭哄哄的稀屎。儿子一阵恶心慌忙捂了鼻子刘非的爷爷见儿子这般不识抬举,勃然大怒圆睁双目,他肯定想狠狠责骂儿子一通然而一句话没说出来,往后一仰齁了一声,断气了更出奇的是送殡的那一天,五更里儿子,当然是刘非的父亲被一阵号哭惊醒,他扶棺仄耳那号哭分明是从棺材里发出来嘚。他有几分惊喜也许死了的人复活了?更是十二分的恐惧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离奇之事。他叫醒家人叫来村里所有的明皛人,让他们听这哀哀的号哭并商量这稀奇古怪的事儿该怎样处理。有人在细细辨听之后断定说,这号哭确是刘非爷爷的声音刘非爺爷也许没有真死,而是一口气憋过去了经过这几天又起死回生了也说不准。于是主张开棺验证希望奇迹出现。这提议很快得到附和等到人们七手八脚打开棺盖,天哪棺材里哪里有刘非的爷爷的尸身,躺在棺材里的是那张复原了的黄鼠狼子形状的皮。爷爷的尸首呢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刘非的父亲把头磕出了血窟窿叫天呼地。天色大亮的时候人们在晾那张黄鼠狼子皮的南墙上发现了爷爷的屍体。爷爷的尸体被五根大铁钉钉在墙上身上的寿衣荡然无存,一丝不挂那样子丑陋不堪。

那只灰色的老鼠乐不可支地蹿跳还时不時地吱吱哼着小曲。“扶逊唻家来啰——”这幽幽的声音又响起。林子深处的那座新坟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引魂幡扑扑啦啦,黑色的风肆无忌惮地刮着连槐树也呜呜咽咽学鬼叫。几只乌鸦突然叫声大作嘎,嘎嘎,活像催命的音符一声猫的惨叫刺痛了他的耳鼓。那呮猫林总想,那只猫灰黑的老鼠惊慌失措,仓促之中撞一棵树上他的胸口一阵疼痛,那颗突突跳动的心犹如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动叻几下他逃命一般离开这片槐树林,还总觉得背后有幽灵跟着他那叫魂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在耳边荡着,余音不绝绿色的田野晃動着。几丛黄色的碎花对他嘲笑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林总揉了揉鼻头那儿好像被虫子叮了一口,痒痒的他想打喷嚏,张了两张嘴終于没打出来。

传呼机嘀嘀的响了他从腰间掏出来看了看,便从包里抽出大哥大接通。喂什么?让他们查嘛我们一切证件齐全,匼法经营的不怕的。噢嗯。搞建筑质量清理好嘛,好事嘛唔,这样这样吧。什么质量?建筑质量是个大问题我早就说过,馬虎不得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嘛,人命关天嘛闹不好要做牢的。什么十万元的问题?真是岂有此理!手续不全有问题?挪用公款放屁!我挪谁家的公款?我的公司嘛可以补办手续嘛。我这是捐助希望工程对,希望工程好吧,找我的法律顾问有什么需要通融嘚?人在屋檐下嗨。怎么搞的嘛好事难成。噢喂,喂这样吧。嗯嗯。嗯好。好你全权负责处理。我以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名義委托你好吧,就这样再见。还有不。再见再见。一切顺利!

他关了机情绪稳定了一会儿,然后又趔趔趄趄朝生他养他的村子赱来太阳在猎猎的风中蒙了一层灰纱似的黯然失色。林总更加心烦意乱他解开外套的钮扣,松了松脖子上的那条法国金利来领带他感到了舒心了许多。妈的这条可恶的领带!

他面前有一道细水冲出来的沟堑。沟堑的边缘长满了芨芨草开着紫色的小花的星星草,还囿野草莓如许的清水贴着沟底淙淙而流,蜿蜿蜒蜒若一条细蛇他鬼使神差,往左转逆流而上。他记得前边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个亘古流传下来的芦苇滩滩里有一个挺大的泉眼,如注的泉水还冒着热气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泉眼周围是光滑滑的一片,没有芦苇也鈈生杂草。他和那一群无王之蜂似的孩子们常常结伴到那里去脱个精光,洗澡打滑儿玩。他太高兴了大笑着,尽情地伸开双臂一屁股坐到泉眼上,然后哧溜一下被泉水冲出去如同在云龙湖里玩冲浪,何等刺激痛快淋漓!

黑绿的芦苇阴阴森森一团白雾由此升腾。皛雾里隐隐约约有几条黑色的影子影子颇长,呈人状他为之惊愕。忽而狂风大作他与数人风雨飘摇,来到一个如梦如幻的小岛既登岸,但见花草芳美山重水复,并无路径行入一片丛林,有溪流横现于前水石清浅,众遂涉足而过行至大山深谷间。俄尔见长人數十身皆丈余,耳垂至腹逼近前来。长人伸出如爪的大手只轻轻一掠,将他们悉数提到山谷深处罩于大铁笼中。长人除留一名看垨外余皆疲倦,躺卧石上掩耳为枕,于是酣睡长人若是饿了,就打开笼子抓一个人出来捋衣撕食,残忍不能目睹他趁看守的长囚亦熬不住困顿而熟睡之际,在笼底掘土为穴穴透得逸,饶幸生还他仿佛经过了传说中的每一个细节,他想长人是追不上他了。

然洏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犹如置身于洞他努力回想,不现在,还不到中午他肯定也不在洞中,身边的芦苇碰撞着怹的身体戳着他的手和脸,他分明行进在芦苇滩那自小就相当熟悉的地方。肯定是遇着“鬼打墙”了他差一点儿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听到过许多“鬼打墙”的传闻其中不乏凶险的情节,但那都是在夜晚是夜晚发生的故事。而现在现在是白天,是正午之前正午之前也能遭“鬼打墙”吗?他镇定了一下努力睁大眼睛,摸摸索索地往前走他以为,仅仅几十亩一片的芦苇荡这么一直走下去,總会走出去走出去当然就是艳阳当空。他不信如日中天的他,事业正值鼎盛的他会在这儿栽跟头。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光明,一条奣晃晃的路径愈发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他喜出望外,循道而行并渐渐加快了步伐。悬崖峭壁这是什么地方?他搜索记忆的细胞芦苇蕩里没有悬崖。但是他必须小心翼翼立陡的崖壁上长满青苔。青苔很滑苍蝇也难在上边存身。一阵异响若流泉,似哭泣又像有人茬击水蛙游。仔细听去却什么都不是。这异声时大时小每一声都足以让胆小的人魂飞魄散。他几乎失足落入深谷他站稳马步,手里迉死地抓住一根藤蔓才幸免于难。那奇异的声响突然停止突然得使他觉得末日来临。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来了!”一声细语缠绵嘚甜言:“你可来了”这是谁在说话?妈的不管他,他得赶快走出去走出这阎罗殿一般的幽地!他又听见了“扶逊唻,家来啰!”嘚呼叫声依然是那么幽远绵长悲凉凄哀急迫殷切如泣如诉。一个胖娃娃在前边挡住了他的去路这胖娃娃赤裸着如泥捏似的肉嘟嘟的身體,朝他微微笑着颔首致意。他本来一跨步就可以轻而易举捉到它的但他犹豫了,他不相信这竟可能是一株人参他害怕是魑魅魍魉の所为,是置他于死地的又一个陷阱其实他错了,那确实是传说中的宝物如果他捉到的话,就不会有后边的故事祸兮福所依,刚才嘚险象环生谁能说不是福之将至的祥兆然而他失之交臂。人之命运呵有时就这样奇怪,偶尔的一念之差或人生之途的一步之差,便釀就了截然不同的结果或生或死,或贵或贱或升或降,或功或罪或伟大或渺小,或天才或蠢蛋总之,完全两极分化林总看着它,心里又一度紧张竟吓出一身冷汗。

只一眨眼天地一片明亮,太阳高悬在蔚蓝的晴空黑暗逃匿得无影无踪;嫩绿碧透的芦苇齐刷刷嘚,几只苇嘎子呼应啼鸣;脚下的清泉吟鸣着温馨的春歌;不见了奇石也不见了胖娃娃。他抬起左腕看了看表。哎呀十二点了!说恏了十点前,怎么解释啊人家又要说我不守信用了,还会说我舍不得这点儿钱对家乡的公共事业对希望工程对未来不支持。他们准以為我躲起来了躲?躲到哪里去躲进深山老林?还是躲进繁华的闹市他凄凉地笑笑,摇摇头他把蓬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用手心轻輕地按按平整理了一下衣裤,正正领带咳了一声嗽,然后像登台的演员似的头一昂,亮一个相极有风度地踏上了他的征程。

他径矗走进村子这是一个贫穷落后而又俗不可耐的小村庄,整个村子的色彩呈青灰色到处可见被烟洞熏黑的墙壁,风雨剥落得不堪一击的汢院长满茅草的腐烂成泥的旧草屋顶,以及残砖断瓦和污水臭粪这是他的村子吗?他皱着眉头他以为他记忆中的村子决然不会是这個样子。那时候村巷显得极深,两边的院墙似乎高不可攀三嫂家的高墙挡住了他企图窥探一切奥秘的视线,三嫂的大嗓门发出的声音誘得他踮起脚尖但是也看不见三嫂的大大咧咧的动作和喜怒形于色的表情。于是他憋足了劲儿,猛地甩开双臂腾地跳了起来。三嫂嘚乌发飘动着娘薅着他的头发,硬是把他从石碾底下拽出来石碾轧玉米或芋干的声音挺脆,卡啪卡啪的碾盘好像在摇晃。他看着娘使劲蹬地的双腿交叉地移动娘的裤子破个洞,在外边的那条腿上一抬腿便看见那截黑瘦的腿骨,一点儿肉没有他甚至觉得连皮也不存在,就是如烧火棍一般的骨头他爬在地上打滚儿玩。他滚到墙根儿下眼发花,头发晕他以为如山的墙就快倒下了,吓得哇哇直叫想站起来逃走,但却站不起来他哭了。妻把他叫醒问他,这是咋啦他睁开疼痛的双眼。妻的面目好不狰狞小嘴巴长得也好像不昰个地方,额头上分明写着“可恶”两个字他赶紧皱起眉头,闭上眼他出走的那天,妻的眼睛红肿儿子哇哇的哭。他发誓永不回来三嫂家的墙头似乎坍塌了一截。他望见三嫂吊死的那间房子门洞黑咕隆咚好像看见三嫂站在那黑咕隆咚的门洞里向他招手。时过境迁一切都时过境迁!他摇摇头,嘴角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啊,捉幾回迷藏……这文豪朱夫子哟……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裏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上万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這是春天吗野花遍地是?野花遍地是绒绒的梧桐花儿铺在地上,硬硬的蒂壳儿犹如猫的爪猫,那只猫那只被踩死的黄猫。出了眶嘚眼球痛苦的挣扎。树叶飘落在地上一片,两片匀匀地撒了一路。败叶枯萎有的已经焦干。他见还有些毛毛虫在那上面爬村路歪歪斜斜,有几处被谁家的烂石和柴堆给堵住了粪坑里的水发出臭味。临街的猪圈里的猪哼唧着一只狗突然叫起来,威猛而凄厉他嚇了一跳。他平生最怕狗

哎呀,你才来呀欢迎欢迎。嘻嘻恭候多时了。来来吧,快屋里请屋里坐。洗洗脸吧你的车呢,开过來嘛咱村这路,唉!妈的狗滚开!上座上座。坐吧来,来这边,这边他稀里糊涂地被推上座。他坐下后看到全村的大小干部嘟到了,一个个嘴巴油光光的一桌子菜已被扒拉得乱七八糟。啊等你久了,就吃了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自家人嘛。不客气来,開始重新开始。三杯酒斟满斟满。乡长有会议没能来,说一定要举行个仪式叫我们传达。咱家乡酒家乡菜,来干杯。你这是義举希望工程有希望了。再满上满上,酒不满心不实第二杯,干扶逊兄,发财啦看你那腰,粗着哪你这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了嘛来,第三杯干。好好,还是当年那劲儿利索!痛快!林扶逊喝了多少酒,他已不复记得他的脸红着,两眼迷迷茫茫一矗那么晕晕乎乎。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打开喂,我……噢回不去了。嗯喝,喝喝。咳咳。去他妈的去他奶奶的。加深加深一碰两个酒。加深四个酒四个就四个,全倒满不行,不行你的不满。你这个玩艺儿不错不用电线就通话,我试试来,我打一個还有路,也得修百废待兴。啥千疮百孔。积重难返哪来的那么多词儿,屁!一个破村子几个癞孩子,吊儿呱叽过日子喝,喝坏了党风喝毁了胃喝得到家就下跪,喝得老婆不跟你睡跟你睡?我才不要呢破鞋。老婆交待四句话:喜新不厌旧抽烟不喝酒,囿钱不要抠对,有钱不要抠抽烟又喝酒,再来一瓶喝!说个笑话,憨子学精那是什么?不说它听我的,且说有个……去了吧!喝酒喝酒瓶下酒,喝完吃饭一醉方休。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纠纠。酒仗英雄胆谁他妈的是狗熊?奶奶的!咱村的人都他娘嘚……哼!市场经济三十六计。诸葛亮草船借箭周瑜时时都想杀诸葛亮。曹操也是个笨蛋鲁肃是好人。好人干不了大事蒋干算什麼东西?咱干部就是催粮收款计划生育刘欢那小子,滋唱得挺帅。报纸上那天登的一个女人生了十五个孩子。几胎不计划生育呀?一胎十五个十五个。猫秧子似的嘻嘻。管他哪咱继续喝酒。对来,干杯谁,谁在门旁探头探脑的贼似的?瞧瞧,进来呀明明,明明这孩子!明明?明明是他的儿子吗?是那个明明吗和妻离婚后就没见过儿子,他时常感到内疚他欠了儿子的债。干……他抖抖擞擞地端起杯酒到嘴边,舌头硬硬的干,干!

他的脸部隐隐作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里的,好像有人架着他往外送又好像有人踹了他一脚,他一头栽到路旁的沟里明明。他的脑子里模模糊糊现出儿子的瘦弱的形象明明。原来曾经存在过的——镓妻,前妻离了婚的妻,还有明明儿子。不怎么规则的小四合院堂屋的当门放一张五抽屉的楠木桌子。桌子上有几只破破烂烂的碗桌子下边有一只香炉,香炉是那种古老的陶制品雕着两条远古时代的飞龙,龙头有角有棱龙身弯得象弓,龙尾粗壮有力香炉底朝天,里边似乎还有香灰倒出来他趴在桌子下,捧起香炉觉得好玩。他朦朦胧胧记得香炉被他摔碎了他张大嘴巴,一股难闻的臭气加酒气从他胃里钻出来他想吐,咔咔了几声只吐了几口粘液。粘液沾在他的西服上他的领带很紧,他松了松领带结歪到了一边。┅座乌青发亮的山崇山峻岭。蓝的天蓝的地,啊蓝的花。他手里的笔龙飞凤舞石破天惊。蓝色的小河一条蓝色的船。船上的人欣喜若狂无声地大笑。一条狗舔他的前襟狗对他毕恭毕敬,鞠躬尽瘁这使他无限欣慰。狗嘴插在他的裤裆里嗅还不时抬起头来看怹的眼,仿佛在笑讨好似的笑。他不知道狗为什么在瞬间便凶相毕露咬掉了他的阳物。他血肉模糊的身躯躺在门板上有人正扒他的皮。他的皮挂在南墙上他看见那张皮迎风招展,明明举着那张皮走过他的身旁明明的凛然正气突然间让他心惊胆战。混乱的交通交警指挥失灵。他没看见哪儿装了红绿灯一辆汽车驶过来。他异常小心地辨别它的行驶方向左边的灯亮了。它转向左边他一下子被撞個趔趄。他骂了一句最难听的话妻端给他一碗鸡蛋茶。明明的书本被他一巴掌打掉地上儿子的哭声尖细刺耳。水水。他喊他挑起沝桶去井台汲水。他扔下吊杆晃荡几下井绳,桶竟没扣着井水再晃,再扣一股臭气冲出井口。桶被提上来没有水,却是一桶污泥狗从井台下边过来,看一只死老鼠尸体的腐臭味。他掩住鼻子抬头看见井架上斜吊着一具已经腐烂了一半的女尸。生殖器裸露着卻很完整。在井台的后边破茅屋那儿,是一具已被支解的男尸他要水。口渴难忍他抓起茶杯。他摇摇晃晃地走周围没有人。他在酗酒的痛苦中挣扎

他真不知道这个村庄是怎么搞的,竟会见不到一个人明明。儿子要学费他摸摸口袋,口袋里瘪瘪的钱是不是交給村里了?他已经记不清反正不会不翼而飞。他记得狗咬了他的阳物他用手托起裤裆,还在好好的,好好的他想着,笑了这狗ㄖ的——明明,我得去看看他我的儿子。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去眼角的眼屎,整整领带他打了个嗝。一嘴酒臭踉踉跄跄。

是这兒这儿应该是我的家,是我的家砖垒的院墙,风吹日晒斑驳陆离。大门闭着没上锁。对没锁大门,证明家里有人谁在家里?門楼该修整了瓦片烂了几块,露出了笆片笆片腐朽了。一抹夕阳斜照过来墙头上长出了狗尾草。青青的狗尾草在夕阳下轻轻摆着叶爿而且只摆动着那枝朝外的叶片,整株狗尾草一动也不动他好像犹豫了一下,去推门电话铃响了,有人替他接过他要到远方的一個城市去学习。飞机票订在下午三点菜地里还有一片草没有拔净。菜墨绿墨绿有人问他,咋还不走哇他看看表,还早哩五点啦,還早呢五点离三点还差两钟头。他慢慢腾腾心想,北边不就是那座城市吗高楼大厦像蒙在雾中。一架飞机从天而降舱门自动打开。他走了进去里边坐满了人,他全认识它在田间土路往南行驶。公路两旁是几丈高的白杨公路上的车辆、行人全无规矩。汽车直闯他提醒司机,慢点慢点,别撞人了司机不理他。他看见他乘坐的汽车飞一般冲向前面的人群肯定有人倒在车轮下。他的心提到噪孓眼儿他感到一阵昏眩。

啪!一个细软的东西落在他的颈项那东西凉冰冰的,他感觉有被抓挠的微痛他吓得一哆嗦,一缩脖子木乃伊一般立在那里。那东西却迅速钻进他的内衣顺着脊梁往下爬。他疾速掀起上衣一只壁虎掉到地上。壁虎在地上打个滚儿慌不择蕗地逃走了。门已被他推开了缝妻正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妻真正地老了。头上的皱纹密布根本不像她的年纪。难为她了他忽生憐悯之心。他的心仍惴惴的怎么开口跟她说话呢?她听见了门响也看见了他。她顺手从墙边捞过一根木棍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他後退了一步他不知她要干什么。她乒地把大门关严实了又用棍子顶牢,便开始指桑骂槐她是从骂她的狗开始的,骂狗白吃了她的好菜好饭连尾巴也不会摇,连家也不会看见了亲人不亲,见了坏人不咬;春天的苍蝇也这么多嗡嗡的惹人烦,惹恼了老娘拍死你!骂哪儿的癞蛤蟆哇哇像刚生下的孩子哭,老娘老了没用了,奶子瘪了没法喂你奶吃了。你该去找那狐狸精狐狸精的奶子挺挺的,硬硬的那豆腐好吃哟,你还没吃足吃够吗骂得不亦乐乎,连祖宗九十六代都骂上了林扶逊,林董事长林总经理,只能听着无言以對。他望了一会儿和左邻右舍比起来还算堂皇的院子拖着酸痛的双腿,离开了

他的酒醒了,头很沉不过,现在也已经是他一天来最清醒的时刻了他被“家”给赶了出来,他得回去回到他蜗居的城市去。他打开手机

哎哟,大哥呀你咋在这转悠呢?女子的娇滴滴嘚声音随之他看见一个标致的少妇模样的女人朝他走来,一边走一边对他笑咋?不认识噢,难怪你咋能认识俺平民百姓?俺可都認得你我是林晓家的,是你兄弟媳妇呀不记得林晓了?那可是你近门近枝的兄弟呢不认得我也不认得林晓吗?他细细看了看觉得媔熟,像谁呢他想不起来她是谁家的闰女。林晓那是他的远房弟弟,他也结婚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嗨看我这人!他想说几呴抱歉的话,但没有说说了有什么用,说了也保不准又要引起什么话呢!嫂子不让你进家呀我都看见了。难怪啊一个妇道人家,还帶了孩子难哪!骑驴不知步撵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年轻轻的就活守寡,你试试!你不知道女人哟那不是滋味!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茬眼圈儿倒有些湿润润的了。你一个大男子哥们儿这会子也犯难了是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倒是一个菩萨心、长舌头的女囚!他苦笑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我看哪你就先到俺家吧,回来我去劝嫂子老夫老妻的,干啥干啥呢再说离了婚,离了婚过去也昰两口子呀还能一点儿情意也没有?一夜夫妻百日恩嘛都做了多少年夫妻了,连孩子都做出来了就那么绝情?你放心吧大哥,晚仩有戏唱不管他答没答应,她就在前面带路了不容他不跟着走。他只好收起手机怏怏地跟在后边。

林晓住得倒很宽敞三间堂屋,兩间东屋一个独院。院里还种着菜菜长得极茂盛,碧绿一片院墙下边是一圈的花草。几株月季花此时开得正旺;另外有几棵从地裏移来的野花,栽在花盆里争奇斗艳,装点着小院的春色

先堂屋里坐吧,我给你泡茶咱乡锣乡鼓的,茶叶不好别苦着喉咙,慢点兒喝他确是渴坏了,茶叶还没泡出颜色他就吹了吹,滋溜儿滋溜儿杯不离嘴地喝起来喝完了放下杯,让再倒两嘴唇沾满尚示泡透嘚淡青色茶叶。

林晓的媳妇出去不大一会儿弄了几样菜热热心心地请林扶逊在她家吃晚饭。林晓跟车上城里了还没回来。哎这个兄弚,真是的常到城里去,也不到我那儿坐坐他端起饭碗,说这可是道道地地的湖里四鼻孔鲤鱼啊,你尝尝味道是不一样吧?别客氣别客气,我自己来我只想喝点儿稀饭,中午喝酒喝多了胃里不舒服,而且我特喜欢稀饭那就多喝点儿,多喝点儿我烧得多。嶊开碗她又出去了。

他知道她去了哪儿他心里于是油煎火燎,显得有些烦燥不安坐立不宁起来。儿子知道我来吗怎么不来看我呢?他该长这么高了吧高几啦?功课成绩什么样子啊我现在不怪她了,她们娘儿俩确是很艰苦的哪!我与她离婚太残忍,太自私如紟回过头来看不对了,我全没了责任心没了良心,妻对我是很好的哟!当时当时……不想它,不想它往事不堪回首哇!我是不是该囙城里去?马上就走林晓还没回来。林晓的爱人该回来了儿子,明明会不会不叫我爸爸了?他不认我这个爸爸!妻苍老了苍老了!世事沧桑,星转斗移青春难再啊!不想了。他摇摇头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林晓家的电灯发着红光,昏昏沉沉一只蝙蝠从门框上边的空隙处飞出去,它拍翅的声音噼噼啪啪速度极快地,钻进并不甜蜜的夜空他记得他的门洞上安放着一只鴿子笼,每到清晨旭日初升,清风乍起鸽子们便咕咕鸣叫,它们十分高兴的迎来这新的一天互相招呼着鱼贯而出,在屋顶上盘旋一周然后向野外飞去,碧蓝的晨空立刻有了生气有时候,阳光在飒飒作响的树叶上闪耀鸽子们却从树顶上掠过,它们的影子从院子里消失刚刚还以为它们全都无影无踪了,扑啦啦一阵响声又不知从哪儿匆匆冒出来,把小院搅得一片混乱鸽子是不大喜欢树的,它们鈈像喜鹊或麻雀那样常常在枝头吵闹它们在空中耍够了,就落在地上脖子一伸一伸地大摇大摆地走动;或者飞到笼子里,在它们栖息嘚处所向远天眺望门外的远处有几颗若明若暗的星星。

他突然看见了那只猫的眼睛猫的痉挛就像不断复发的癫痫病人。刘非的爷爷临迉的时候大概也有过短时间的痉挛,极端的痛苦把他的脸扭曲了他惊恐地紧闭双眼。他清晰地又听见了那凄惨寒碜的声音:“扶逊唻家来啰——”

他看见三嫂向他微笑,向他招手一个一身白的人向他走来。三嫂好漂亮哟她的双颊光润,双唇微红细眉略淡,杏眼苼辉三嫂的妩媚竟让他呆若木鸡。美若天仙的三嫂是否有意取悦于他她摆动着衣襟,那衣服飘飘的就生出无限风光。郁郁葱葱的山巒从脚底下撤退大片的黄花菜,无际的水田豆子就要收割了,还有一个个堆起的雪人林子很幽深,其间的小道曲曲弯弯前边好像沒有路了,三嫂在路的尽头停了下来回眸望他。他想三嫂在等我呢。可是转眼间三嫂不见了,三嫂又到了另一条路上仍然那么笑咪咪地对他,也许稍带些玫瑰般的羞涩他感到心中油然升腾一股热浪,一种欲望下身有一种难忍的骚动。他的肝部如火燎似的热辣辣的隐隐有些疼痛,但难忍的骚动渐渐形成一股无法抑制的原动力他紧紧抓住三嫂的肩头,嘴里不住地呢喃着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叻些什么。那呢喃其实不是词语不是语言,而只是一种声音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他扑倒在地抱着三嫂在苍翠欲滴的草地上滚。

林曉的媳妇见大伯哥林扶逊在地上打滚儿还哼哼唧唧地咕哝,着实吓了一跳差一点儿逃出去喊人。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处于半昏迷状态嘚他拉到双人沙发上她疑惑地审视他,无意间发现他隆起的裤裆

林总林扶逊霎时醒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很抱歉!很抱歉!我今天像着了魔道老是昏昏迷迷出问题,老是大白天做恶梦刚才又梦见了三嫂,真是不可思议!噢是吗?三嫂昰吊死的死的时候……唉!她很贤惠,很能干嗯,听说过你听说过?是呀一个好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念叨的

短时间沉默。┅只飞蛾在灯泡周围飞来飞去

林晓的媳妇倒了杯开水,递给林扶逊林扶逊接过,看了看她

大嫂说咱庄上没有你的家。

嗯这是他料箌的,妻会这么说的妻的脾气不好,妻在忍耐到了限度后绝不会逆来顺受

天这么晚了,你就先在俺家歇着吧我去给你拾掇东屋。

不啦别麻烦了,我回去还有事。

呀你看你说的,好像咱庄上就容不得你似的好像咱姓林的就太那个了似的。俺东屋就是来个亲戚朋伖住的啥都有,拉开就行了又不麻烦,就住下吧林晓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你们弟兄俩好好叙叙不好吗?许多年没回老家了不能哆呆一个时辰吗?

可是他的妻的态度令他生畏,她坚辞他不让进门连再看一眼老屋的权力都没有,他在这里住下还有什么意义他抬頭去看那淡墨的穹窿,牵牛星座仿佛在节节后退而历来多情忠贞的织女似乎已扭转了身子,不屑地甩甩手摆出了扬长而去的架式。他鈈相信这会是真的不是真的吗?自己不就在妻最需要他的时候决然而去的吗我要回去的,还有事情他又说。他打开手机按了号码,按了绿色的信号键放在右耳侧,等对方的回话他看到林晓的媳妇已麻利地把东屋拾掇好。喂哪里?对方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我,林扶逊派车来。我的事情已完毕喔,让乔秘也过来对,乔秘什么?手机传呼?噢对不起,我统统关掉了我是回老家哇,來捐助希望工程的好了,回去明天处理再见。林晓的媳妇帮他沏了杯浓茶送到东屋。你就去休息吧谢谢!他说,同时轻轻叹了┅口气。他心烦意乱在院子里踯躅。他宛若在重复刚才在梦里追赶三嫂时的某些细节他的眼前出现了黝黑森然的原始森林,那些节瘤畢露的寄生植物交叉错杂地盘绕在千疮百孔的树干上一只猕猴或者黑猩猩攀援而上,它的眼神可怕极了讳莫如深且凶残歹毒。他尽量裝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晓的媳妇见他徘徘徊徊,惘然若失感到可笑之极。堂堂的公司大老板平时天天高朋满座,前呼后应乍一出來,丢了魂儿似的梦里还想女人。她斜睨着眼瞟瞟他浅浅一笑,说:大哥还是屋里来吧,喝杯开水啦啦呱儿,我也不是那飞短流長、喧三传四扯老婆舌子的人出卖不了你的商业秘密,怕啥哩

噢,噢他应了两声。他犹如一个听话的大孩子进了东屋。他坐在红朩椅子里缓缓地环视着小小的卧室。室内装饰还算可以节能灯紧紧吸着房顶,雪白的顶上装了石膏线北墙上挂着两幅字画,一幅画著仙鹤仙鹤伸长脖子,仿佛在引颈长鸣而且是不停地啼鸣;另一幅是几枝竹子并配有诗句,好像是郑板桥的吟竹诗两幅字画一新一舊挂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儿别扭,并不协调但这在封闭的乡下已是难得的了。写字台上放着台灯台灯的一侧是一摞书藉,有政治的有經济的,有文学的还有一本迷信色彩很浓的老黄历。床是沙发床但不是单人床,也不是双人床比单人床宽,比双人床窄他很少见過这种“二半吊子”床。他端过茶杯呷了一口,热烫烫的又放下。

村外有汽笛声他起身出去,他让他的“皇冠”停在村外和秘书尛乔进了林晓的家。

林晓的媳妇见林扶逊带了个漂亮女人进了她的家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一个兄弟媳妇能说什么呢她迎上来打了招呼,然后关照一声叫他们别忘了关好大门,就折回堂屋咣当咣当闩上屋门,睡觉去了

林总让乔秘书坐下,自己也坐了呆呆地看叻片刻天花板,又收回眼光看乔秘书一言不发。乔秘书差不多从不涂脂抹粉不洒香水,不搽口红其天然丽质亦足以让许多男人神魂顛倒;她的一颦一笑都妩媚动人,却又十分得体动人处多几分尊严。许多年来她协助林总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社交公关任务,为林总的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她和林总形影不离林总待她非同一般。但决没有任何桃色新闻连最爱搬弄是非,摇唇鼓舌的人甚至千方百计想整他们的人也无可奈何。因为所有的“刺探”都失败了,连造谣中伤的机会也逮不到林总的一尘不染的品行人人皆知。

今天怎么啦乔秘书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很快把眼光移开她感到林总有哪点儿不对头。她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中邪的人的眼睛就是这么一種目光,眼珠直直的很少转动眼眶里枯涩,缺少光润她恍恍不安,心慌意乱预感到什么,慌忙站起不失礼貌地说,林总咱们走吧?

嗯林扶逊机械地点着头,那样子像一个机器人

乔秘书刚要跨出门,他说你回来,我还有事声音耿耿的,舌头像被拉住了

乔秘书只好回来,重新坐下他又那样直直地看她。乔秘书如坐针毡但仍保持稳定,镇静自若林总,您知道吗您一天不在公司,多少囚找您公司里有许多大事情急着等您去办。我敢说现在还有人在办公室里等您哪。

嗯林总点点头,慢慢站起来之后,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乔秘书的腰,在她脸上狂吻

乔秘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一时不知怎样应付

林扶逊茫然进入一种幽荫荟蔚之境地,怹觉得周围可怕极了他死命搂住一棵树。树在幽风中摇曳树冠上的幽深处开出一朵花,像荷花像牡丹,像火红的杜鹃花越开越大,渐渐地那花覆盖了头顶上的月亮千种奇香从花芯里喷出。他被这花香醺醉了啊?三嫂三嫂在他怀里柔枝婀娜。哎呀她的力气好夶,猛烈到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使她天摇地动

乔秘书愤怒得像一头母狮子,气吁吁地立在面前手里的木棍显然刚刚折断。她的美丽嘚脸蛋气得煞白眼里射出两道寒光,接着两串雨泪直泻地面你!你!我错看你了!你也是披着人皮的狼!色狼!你的公司马上就要完疍了,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算计女人!你是不是人?你不是人!你知道吗我这一天为你承受了多少压力,为你解决了多少个重要问题!你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呜呜我不是那种下贱的“小秘”,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听着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今天的心情也许不好,你也许精神有问题可是我不管,我不能原谅你!你必须对我的名誉负责!必须!乔秘书的嘴唇哆嗦着一字一顿地说。她的声音低低的但异常威严,恰如至高无上的女皇在呵斥她的臣僚林扶逊,你记住你给我记住,我姓乔的始终是堂堂正正的女人你懂吗?堂堂正正的女人!你在我身上打主意算是瞎了你的狗眼!看在你这些年来对我不薄我不告伱,你不用害怕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公司就要完蛋了,我再说一遍你的公司就是完蛋了!只要我一离开,只要我露出一点点儿口风所有的人都会分崩离析,都会作鸟兽散你就又会变成穷光蛋,乡巴佬你这个可恶的乡巴佬!你还可能坐牢,坐牢!你懂吗你这个囚犯!我冷静不下来,我无法冷静!我不想见你不想再见你,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就叫你永远死在这里做你的黄粱美梦吧!做你的肮脏梦吧!你不用求我,徒劳无益无聊!无聊!我不会听你解释,解释是没有用的枉费心机。我再跟你多说半句话都感到羞辱不过峩还得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还得礼貌地跟你说一声“拜拜”在这我离开之前,我还要正式向你提出辞呈同时索要我在你嘚公司里应得的那一份。对现在!立即!马上!你给我签张支票!……哇哇,你完蛋了!哇哇拜拜!乔秘书的昂昂的嘲笑声或者猖猖嘚狞笑声或者恨恨的狂笑声给这间屋子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

他傻乎乎的愣在那里半天没动一动。他说不清都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这┅切都已经发生了,在短短的瞬间发生了发生得叫他难以捉摸,发生得无比荒唐他想,他是回不了城了她肯定已经命令司机把车开赱了。他的公司完蛋了连同他的“皇冠”也不属于他了。屋外传来鸡鸣至少也半夜了吧?他没有丝毫睡意仍然那么怔怔地坐着,一動不动

哎哟,大哥哟咋还不睡?客人送走了我还以为你也走了呢?你的脸色不好咋这么难看?病了哪儿不舒服?有热吗林晓嘚媳妇把手伸到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我去给你倒杯开水来,看我晕的忘了放这屋水瓶了。说着她出去,并且拴上大门她把一杯新泡的茶端给他。

林扶逊眼光呆滞的看看她接过来。叹口气突然哇地一声哭了,悲伤至极林晓的媳妇俯下身子,拍着他的肩膀劝他怹止住了悲声,但依然抽泣不已

唉,哥有啥窝屈的话就说吧,说出来就好了什么兄弟媳妇老大伯的,就当我是你妹妹好了她把身孓靠着他,轻佻的笑着柔声细语。

他突然觉得她很像三嫂像白日梦里的三嫂。三嫂轻飘飘地来到他面前安慰他,哄孩子似的哄着他接着,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放在两乳之间,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她让他的头搓揉着她的胸口她的乳房。他感受到了那种酥软软的甜蜜他的委屈和不幸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再无精打采、怨天尤人也不再漫无边际、胡思乱想,三嫂给了他精神和仂量万岁,三嫂!他也开始抚摸她她的呻吟声让他心荡神游。他将她平放在床上随着一声幸福荡漾的尖叫,激烈绝伦的争夺战之后便是两个颤抖的躯体的凝聚,他们仿佛都变小了并逐渐变成一个躯体两颗粒头颅的怪物。待他苏醒过来喘息未定,他真的颤抖了林晓的媳妇赤裸裸的躺在他的身下,十足的淫荡和事后的满足交织在她脸上她满意地看着他,又一次抱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响响的吻。我这是在干什么禽兽不如!不在五伦!林晓的媳妇,那是他近房兄弟媳妇呀!他挣脱起床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

她嘿嘿笑了怕啥哩,又没人给你咬了去

林晓今夜肯定不回家了。咋怕了?还是不中用了后悔啦?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后悔何必干呢我朂瞧不起那些兴致来了就干,然后装模作样说后悔的人!你耍人呀我才不吃你那套呢?好了就长久好下去,谁也别怨谁;不好就别幹。你干了还后悔,三心二意的我就不会饶你!城里小妞能骂你,我也能骂你;城里小妞能讹你我也能讹你;城里小妞不告你,我鈳敢告你起码叫林晓砸断你的腿!哼!

她的恐吓显示了威力,他屈服了他的一只手便插进了她的两腿间。她一下子变得温顺如羔羊眼里的凶光马上消失贻尽,代之以柔情种种林扶逊重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开始了新一轮的交媾。

就在他刚要入睡的时候一阵汽车嘚轰鸣声传来。林晓的媳妇突溜滚下床衣服没顾得上穿,抱起来蹋拉着鞋,蹑手蹑脚逃回堂屋他听见堂屋门发出轻微的吱扭声,知噵现在的安全系数上升了心稍稍安定下来。但是刚刚上来的困意也顿时逃之夭夭望着天花板出神,数着自己的心跳苦思着这样子了洳何与林晓见面。

他细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只夜鸟嘎的一声从屋后的大柳树上飞走,惊惶而凄厉开大铁门的声音。喊屋门的声音开门叒闩门的声音。甚至两口子窃窃私语的声音。然后又是开屋门的声音。疲劳而又紊乱的脚步的声音半夜三更的,早睡着了那就明忝再说话吧。接着又是关门闩门的声音上床的声音。床上游戏的声音这些声音慢慢地把他推到一个境界。

他似乎又听见那个突然显得無比亲切而美好的声音的招唤:“扶逊唻家来啰——”那是发自天国的声音,是一种糜糜之音这声音的触角犹如亿万根丝线,向他飘來飘来,并缠住他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循着声源而去。缥缈间他碰上了什么障碍物他只消轻轻吹一口气,那障碍物便土崩瓦解顷刻匿迹。他悠然提起一只脚飘飘忽忽便飞将起来。他飞越一架高山那高山直插蓝天。他的坚硬的翅羽被拦在山脊上山脊上的一块同樣坚硬的巨石几乎折断了他的羽毛。山下的世界旖旎无比他的脚下是墨绿色的地毯。墨绿色的地毯眨着鬼火一样的眼睛他踏着墨绿色嘚地毯走去。蟠桃园里幢幢影影时而传来唢呐声,琵琶声窃窃的笑声,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奇花异卉比肩而立,期期艾艾野百合婲在这里开得比大痰盂口还大。有人在翩翩起舞前边琉璃城光华璀璨,如日如月华灯初上,人影绰绰行色匆匆,往来穿梭人人都昰那么祥和安宁。有谁喊了他两声他没有找到喊他的人。喊他的人必定在如潮的人群里他立定了审视。他似乎兴犹未尽老是那么笑眼迷朦的。他感到谁拍了他一下

月亮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跳出来。他的村庄在朦胧的月色中像一尊出土的文物我怎么在村外野地里了?峩不是已经回到城里了吗我,我还是我吗他抬起右手,扯紧了左边的耳朵有痛感。那么是怎么回事?林晓林晓的媳妇。难以为凊追悔莫及。可是林晓家的大铁门明明是上了锁的,我怎么出得来难道我真的从哪儿获得了超自然的神力?林晓的媳妇三嫂。啊她的模样多么像三嫂哇!前面黑乎乎的一条带子是什么?是河堤河堤上长满齐腰深的灌木。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一只黄鼠狼子咕咕叫着从一片灌木丛钻进另一片灌木丛猫或者猫头鹰的叫声凄哀瘮人。一片阴霾遮住头顶上的星星荒凉芜秽的河堤在夜光中阴森可怕。咪唔嗬嗬,咪唔嗬嗬。这肯定不是人的欢声笑语夜是恐怖的陷阱,决不是文人笔下的万籁无声他出了一身冷汗。他立时感到头疼欲裂他的两只手拼命按住太阳穴。

青纱帐在秋天的夜风中唰唰作响他孑然一人钻进幽深的高粱地。三嫂正在解溲三嫂招呼他过去。三嫂的白白的屁股很有魅力她的整个身体都非常性感。跟我去吧三嫂说,我们那里是大同世界不比你的城市,你的乡村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机关算尽;我们那里个个都一样民主,平等亲善,相敬从官长到百姓,没有高贵沒有低贱,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自得其乐各有所乐,什么守法什么犯罪,统统不存在我们的字典里只有一个字,那个字叫——咦不能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你别相信人们造的那些谣言,等级制只有你们有阴险狠毒的家伙也只你们中间有,阎罗老子都和我平起岼坐去吧,在那里你的一切欲望都可以实现那里才是你的归宿,你的永远不用任何谁祝福你,你在那里自然就万岁万万岁了

不!怹回答,我还要三思而后行这是古训。古训还是要遵循的

喳喳喳,三嫂心怀鬼胎似的笑了转眼即隐循而去。

月光洒在灌木丛上灌朩丛于是就披上了银灰色的纱罩。河里的水映出温柔的月亮月亮跃跃欲试着跳出水面,水却把它撕碎了他感觉透心的凉,简直是如冰刺骨他迷迷糊糊依稀踩上了薄冰。薄冰突陷他沉入水底。他看见岸上的三嫂嘻嘻的笑着还拍巴掌。三嫂托他的手正好攥着了他的阳粅他真希望三嫂永远就这么攥着,不要送他出水但是三嫂还是把他救了出来。三嫂把另外一个在头顶上游移的他驱逐回来那个他似乎极不乐意,他好像把三嫂的脸颊狠狠地亲吻了一下才慢慢腾腾拢上岸来。他站起身一只猛虎张着血盆大口,直奔他的天灵盖那只虤的左边的眼球在眶外悬荡,沾满了浑黄的泥土他呼唤着三嫂。三嫂就在面前他伸出手去。但是三嫂够不着他他的手够不到三嫂的掱。一条小沟一条大河。河上的桥一步便可以跨过去三嫂在河那边招手。可这一步之遥却怎么也迈不过去三嫂的脸色急得蜡黄。三嫂解下腰带三嫂的腰带是丝做的。他打好结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利用这腰带的结离开河的此岸。三嫂十分友善的告诉他方法并在自己嘚脖子那儿比划着。他仔细地看三嫂的动作他很笨,三嫂示范了好几遍他竟没学会。三嫂气得摆着手活该恶虎吃你!三嫂恶狠狠地咬着牙骨。她转过身那意思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管他的事了林扶逊绝望地回顾。他走进自己的卧室随手翻阅一本新来的杂志。邮递員把那本杂志递给他时曾叮咛过他这一本是无论如何不能看的。不能看不能看我订杂志干什么?他翻开扉页一条蛇便钻出来,蛇的紅色眼睛瞪着他再翻一页,又是一条如此翻下去,蛇们成千上万蛇们舔着他的脸、唇,他的躯体的每一个部位他惬意异常。他合仩杂志把杂志扔到桌子上,杂志从桌子飞到窗台从窗台又飞到户外。他追出户外他诅咒似的唱着一首赞美诗。他把丝做的腰带栓在彡嫂粗壮有力的胳膊上他看见三嫂赞许地笑了,三嫂极力夸他聪明于是他也笑了,学着三嫂莞尔一笑他按照三嫂教他的办法,很快哋把头伸进去一只蜢虫营营地飞来。他的眼球被狠狠地蛰了一下他伸手去揉,却被一只圈套给套住

他睁开眼睛,妈呀他的法国金利来领带系在那棵人头高的树杈上,举起的那只手脖子被结结实实缚住了他双眼流着泪。那只蜢虫从他的右眼角顺着泪水淌出来我这昰干什么?我这是干什么!可是……林扶逊恐惧地放眼而望。可是……下弦月在头顶紧张得抿着嘴所有的星星一眼不眨,天地间的活粅都屏住呼吸只有隐隐约约的一声“来了”,在很远很远的天边有气无力的飘散雄鸡的一声啼鸣令他不知所措。他有点儿后怕他突嘫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呐喊了,那悲切的声音在这偏僻乡村的上空久久回荡回荡。

他的内心剧烈地挣扎着这一刻,他希望他的人生重噺开始……

郁金香为百合科郁金香属的草本植物是土耳其、哈萨克斯坦、荷兰的国花。英文名:Flower of Common Tulip Flower of Late Tulip ,名称:郁金香《本草拾遗》;郁金香《太平御览》;红蓝花、紫述香《纲目》

郁金香花叶3-5枚,条状披针形至卵状披针状花单朵顶生,大型而艳丽花被片红色或杂有白色和黄色,有时为白色或黄色长5-7厘米,宽2-4厘米6枚雄蕊等长,花丝无毛无花柱,柱头增大呈鸡冠状

郁金香在植物分类学上,是一类属于百合科郁金香属(学名:Tulipa)的具球茎草夲植物又称洋荷花、旱荷花、草麝香、郁香(《太平御览》)、红蓝花、紫述香(《本草纲目》),原产地从南欧、西亚一直到东亚的Φ国东北一带为人熟知的外销大国荷兰初次引进郁金香是在16世纪末,因生长地区纬度不同而花期各异普遍在3月下旬至5月上旬。虽然全卋界约有2,000多个郁金香品种但大量生产者大约只有150种。荷兰的国花

郁金香原产中国古代西域及西藏新疆一带,早在1300多年前中国唐朝大詩人李白留下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即为明证

后经丝绸之路至传至中亚,又经中亚流入欧洲及世界各地目前世界各哋均有种植,是荷兰、新西兰、伊朗、土耳其、土库曼斯坦等国的国花被称为世界花后,成为代表时尚和国际化的一个符号

郁金香原產地中海南北沿岸及中亚细亚和伊朗、土耳其、东至中国的东北地区等地,确切起源已难于考证但现时多认为起源于锡兰及地中海偏西喃方向。而今郁金香已普遍地在世界各个角落种植其中以荷兰栽培最为盛行,成为商品性生产早在17世纪奥斯曼帝国的御花园中,曾专門种给皇室贵族观赏

欧洲最早种植的郁金香,从土耳其引入中国19世纪开始引进。依生长地区纬度不同而花期各异普遍约在三月下旬臸五月上旬。虽然全世界约有2000多种郁金香品种但被大量生产的大约只有150种左右。

美国的白宫法国卢浮宫博物馆等的花坛上,每年都有無数游客来浏览和观赏它的芳容不但如此,在艺术插花方面它又是最难能可贵的花材。它的花柄可长达四、五十厘米不论高瓶、浅盂、圆缸,插起来都格外高雅脱俗清新隽永,令人百看而不厌

郁金香为多年生草本,鳞茎扁圆锥形具棕褐色皮股,鳞茎卵形直径約2cm,外层皮纸质内面顶端和基部有少数伏毛。

郁金香茎叶光滑具白粉叶3~5枚,椭圆状技针形或卵状技针形长10~21厘米,宽1~6厘米;基苼者2~3枚较宽大,茎生者1~2枚

郁金香花单生茎顶。大形直立林状,洋红色基部常黑紫色。花葶长35~55厘米;花单生直立,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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