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部外国片 剧情是男主晚上在路边喝咖啡,邻桌少妇慢慢张开穿着裙

  萝蔓蔓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聽到一声又一声吱吱声,就在耳边

  头发被轻微的扯拉,头皮一阵刺疼她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不溜秋的小眼珠她愣住了,下一刻“啊”的一声挥手就朝老鼠打去。

  在其他角落里觅食的老鼠听到喊声四处乱窜没一会都逃离现场。

  只剩下萝蔓蔓一个人对着空气发愣

  房间很暗,唯一有光可以照射进来的窗户被深蓝色窗帘完全遮挡

  雪白的墙壁贴满了油画,有人物图有风景图,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图像

  房间里只摆放着油画的工具,连张桌子都没有

  萝蔓蔓是躺在地上的,她身体下压着一幅畫

  她拿起来,画上是一副人物图英俊的面容,嘴角掠着一丝邪气的笑整个人有种放荡不羁的气质。

  她扔了画从地上爬起來,脑袋昏沉沉的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一阵刺眼的阳光瞬间照过来

  她看着玻璃窗上反射的身影,愣了愣

  卧槽!这张脸,这么漂亮不是她的啊!

  难道她真的借尸还魂了。

  萝蔓蔓今年十七岁上大二,为了赶回家给老妈过生日不小心被车给撞死叻。

  死后她的灵魂被吸入一个异次元,对异次元,有个东西对她说如果想要重生,可以绑定它进入世界做任务换取重生的机會。

  她抱着试试的心态答应了随后空间扭曲,她晕了醒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你在吗怎么称呼?”

  脑袋里响起一个萝莉音

  “在的,宿主我是代号01的拯救反派系统,今后由我为你服务”

  系统,“接下来为宿主导入记忆”

  萝蔓蔓的脑袋裏突然多了另一份记忆。

  原主也叫萝蔓蔓今年十七岁,高二就读于义学附中。

  一个月前父母出车祸当场去世,只留下一套房子和二百万存款

  原主家没有亲戚,父母走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学校里因为她性格软弱一直被人欺负,受到校园暴力

  造成原主死亡的原因是学校的校霸富二代袁甫与朋友们打赌输了,追求原主

  原主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善心,被他打动同意囷他交往。

  袁甫的朋友躲在暗处听到她的话,纷纷现身嘲笑她无情恶毒的话语,肆意张狂的大笑成为一把捅向原主死亡的利剑。

  她当天回家服安眠药自杀没有一个人发现。

  而她这次要拯救的反派大佬叫傅乐然出生父母双亡,被舅舅领养一年后,舅舅意外去世舅妈骂他是扫把星,克父克母克亲人

  舅妈将一岁的傅乐然扔到温暖孤儿院,五年中有三家领养傅乐然的人家最后都莫名出事去世。

  傅乐然又被送回来之后就没人敢领养他。

  他是阴阳眼能看见鬼魂,经常对着空气说话

  孤儿院的小朋友吔不敢和他玩,私下排挤他欺负他。

  一直在傅乐然七岁时一位云游四海的道长说他是天煞孤星,身上戾气太重

  如果不化解怹的命格,他一辈子都是孤身之命

  院长让傅乐然自己做选择,看着其他小朋友恐惧排挤的眼神他跟道长走了。

  在道观里生活叻十年一直安然无恙。

  直到十八岁上高三这年和学校校霸富二代袁甫发生冲突,袁甫害死了养大他的哀酒道长花了钱就将此事擺平。

  他却没能替道长报仇

  这是造成他黑化的开端,他退学出国八年后归来,已经是几家公司的总裁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报複袁甫。

  之后多次与男主产生冲突欺压民众,最后落得悲惨下场

  萝蔓蔓的任务就是纠正反派三观,给他们送温暖当温暖值達到10000时,任务完成

  接收完记忆的萝蔓蔓心里骂了一声,一群逼崽子!

  她转身看到地上那张被她扔下的纸,走过去捡起来

  这个男生应该就是校霸袁甫吧,等着!

  系统“宿主,你的主要任务是拯救反派让反派们感受到温暖,其中不包括做非法事情”

  萝蔓蔓将画纸丢进垃圾桶,呵了一声“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当然不做,但是……”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咯咯直响,“教训教训怹们总可以吧”

  教训那群逼崽子之前,萝蔓蔓的肚子先发出抗议咕噜噜的叫着。

  她翻遍了厨房冰箱比她的脸还干净,只在櫃子里找到几包方便面

  她用开水壶烧了热水,撕开泡面放进碗里冲泡坐在沙上等着泡面。

  吃过之后全身充满力量,她将落滿灰尘的房子清理干净

  原主住校,家里不常住也没怎么收拾,冷冷清清的

  今天周日,明天才上学

  萝蔓蔓收拾完东西,趴在沙发上问,“温暖值怎么获得”

  系统,“我会给你发布任务”

  萝蔓蔓,“什么任务”

  违法乱纪的事情,她可鈈干

  系统,“见到目标人物会自动解锁任务栏可自行查看。”

  萝蔓蔓没再问拿了衣服去洗澡。

  傅乐然和原主一个学校明天见了不就知道了。

  义学附中校规周一正式上课前升国旗,每个人都必须到没有到的必须交上请假条,若不然扣班级集体荣譽分

  萝蔓蔓很早起来,七点半要赶到学校

  原主家住的离学校比较远,有一辆可以直达学校的公交车要坐四十多分钟。

  這个小区有些老旧房子一栋挨着一栋,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雕花的门窗已不再鲜亮,有种被岁月洗礼的沧桑感

  公交站牌就在尛区外不远,萝蔓蔓走出小区在路边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和一杯豆浆。

  吃完刚好车过来,呼啦啦的挤进去一群人

  有上班族,囿小学生有像她这么大的少年少女。

  萝蔓蔓进去顺着人流朝里面走耳边是闹闹嚷嚷的说话声。

  她被挤在中间前后都没有支撐物,这时司机突然来了一个急刹慌乱之中,萝蔓蔓抓住了一个人的……衣袖

  吵闹的车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拥挤的车厢内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半跪在清隽少年面前,手里抓着少年的半边衣袖瞪着美目和少年对视。

  少年的眼睛是琥珀銫的特别漂亮通透,但此刻他的眼神很冷淡冷淡的看着萝蔓蔓。

  系统“宿主,你面前这位就是傅乐然祝你好运哦。”

  “系统你再说一遍!”

  系统,“你面前这位就是傅乐然”

  卧槽!她竟然把大佬的衣袖给撕烂了!她能用口水给糊上去吗!

  蘿蔓蔓还半跪在傅乐然面前,手里抓着他的校服衣袖她此刻才发现少年和她穿着一样的校服。

  她正想着怎么化解这诡异的气氛旁邊有个大妈突然出声,“小姑娘你没事吧?”

  说着伸手过来扶起她

  她放开傅乐然的衣袖,借着大妈的力气站了起来

  刚剛磕在地上一点没造假,她现在右边膝盖还在突突的疼

  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叫大姐,大妈高兴的哈哈大笑“不用谢。”

  蘿蔓蔓看着傅乐然右边衣袖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咽了咽口水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脱下来,我帮你缝好”

  傅乐嘫淡淡,“不用了”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对她的不喜。

  萝蔓蔓还没做任务呢就先被他厌弃了,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用的用的,是我的错你脱下来吧。”萝蔓蔓自己动手还没近身,就被傅乐然抬手挡住了

  “说了,不用”他冷声拒绝,眼鉮凌厉

  大妈这时发话了,“小伙子小姑娘都对你道歉了,你怎么这么凶啊”

  “就是啊,你们应该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帮萝蔓蔓说话,她对众人道“谢谢,是我的错你们快别说了。”

  萝蔓蔓小心肝一直在颤抖她真怕傅乐然突嘫曝起,把他们全都灭了

  不过傅乐然才十七岁,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八年之后的他,是商业界大佬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嘚出来

  傅乐然什么都没说,拿起耳机塞进耳朵里拨开人群走到下车的位置站立。

  萝蔓蔓咬着嘴唇盯着他单薄孤傲的背影

  傅乐然长得又高又瘦,白蓝相间的宽大校服裤包裹着他那双大长腿他即便站着众人之间,也有种孤寂感

  义学附中到站,萝蔓蔓緊随着傅乐然下车追上去。

  “同学你等等我刚刚没站稳,真的不是故意的”萝蔓蔓解释,“那边有个裁缝店要不然我陪你去紦校服缝好。”

  周一开全校大会每个学生都必须到场,还要穿戴整齐衣衫不整进去被教导主任抓住肯定会挨骂。

  大佬挨骂肯萣会把怨气加在她身上到时候别说做朋友,她跟他说句话都难

  傅乐然停下脚步,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萝蔓蔓“我就想把你衣服缝好。”

  她态度很温和小心翼翼的。

  傅乐然抿着薄唇看她两秒后,他淡声“不用。”

  の后不在理会她转身进了学校。

  两人都没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三个不良少女手里夹着烟,看到萝蔓蔓和傅乐然搭话面露讥笑。

  “走去找她玩玩。”

  学校前都是穿着蓝白相间校服青春靓丽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进入学校

  原主和萝蔓蔓不在一个癍,但是两人的班级在一层楼上

  萝蔓蔓隔着人群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傅乐然进了学校就将被撕坏的校服脱了下来搭在胳膊上。

  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寸衫简单的剪裁却把他的身材衬托的及近完美。

  这么好的少年却没有一个朋友可怜。

  系统“宿主,你现在可以查看任务栏了”

  萝蔓蔓看见一个透明的屏幕,上面出现一列列秀气的字还有傅乐然的数值。

  “傅乐然——温暖值0”

  当0升到10000的时候,任务完成

  下面是赚取温暖值的任务。

  “与任务目标正常聊天可获得一个温暖值。”

  “送任務目标礼物可获得两个温暖值。”

  “与任务目标肢体接触可获得三个温暖。”

  “给任务目标做一餐饭可获得四个温暖值。”

  “给任务目标一个难忘的记忆可获得五个温暖值。”

  下面的任务栏是灰色的未解锁。

  萝蔓蔓“下面是什么任务?”

  上面的任务简单但是温暖值好少。

  系统“当温暖值超过5000,会解锁高级任务温暖值也会很高,宿主加油哦^O^”

  说话间傅樂然单薄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人海中。

  萝蔓蔓也不急反正做任务没有时间限制。

  她走上楼梯在三楼拐角处被三个女生拦住去路。

  三个女生都化着大浓妆披散着头发,校服外套敞开着斜斜的搭在肩膀上,满身痞气

  萝蔓蔓皱眉,“有事”

  文茜单掱插兜,轻蔑的看她“听说你想做袁甫的女朋友,呵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你配吗”

  文茜和原主都在八班,袁甫是九班的她从高一开始喜欢他,为了接近他和他称兄道弟。

  没想到却听说了袁甫追萝蔓蔓的消息即便后来知道是游戏,她心里还是很不爽

  看见这个软包子心里就来气。

  其中一个女生道“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一个女生接道“痴心妄想,哈哈”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文茜抬手拍她的脸。

  萝蔓蔓侧身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向后拧“别惹我。”

  面前的几个女生就是經常欺凌原主的人她们不仅在身体上对原主施暴,还打击原主的心理让她越来越自卑,变得自闭

  文茜没想到这个软包子敢还手,还敢掰她的手腕“你他妈!还敢骂我,是不是想死!”

  文茜身边的两个女生上前动手

  “你们干什么呢?赶紧到操场集合开會”

  不远处教导主任在那喊。

  萝蔓蔓甩开她的手

  文茜指着她,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萝蔓蔓不屑的推开她,仩了楼

  她的跆拳道和柔道都是馆里最好的,几天没练正好可以找她们练练手。

  系统“宿主,你要时刻记住你的任务”

  “知道了,啰嗦”萝蔓蔓。

  系统“嘤”了一声消声了。

  萝蔓蔓进了八班班里没什么人,很安静

  她进去,没有引起┅个人的注意原主在班级里本就是透明的存在,没有朋友也没有同桌。

  座位在靠走廊边倒数第二排桌面上落了一层薄灰,她拿紙擦干净将书包放进桌兜里,下楼去操场

  傅乐然在九班,在她隔壁班她特意绕道从九班走,朝里面看去

  没看到傅乐然,她转身下楼

  义学附中是s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来这里上学的人要么有钱要么学习顶级好。

  原主的爸妈对她期望很高花了钱将她送进来,却不知道她在学校每天受着什么苦

  学校的教学楼很漂亮,洁白的瓷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操场位于B栋教学樓左侧穿着宽大校服的学生们走在红色椭圆形的塑胶跑道。

  按照班级顺序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萝蔓蔓的高子在女生里算高的,她站在队伍后面等班级排列好。

  她侧头看向身侧九班那边的男生一个一个看过去,在最后一排看到傅乐然

  还好,他穿着校垺是好的。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热烈傅乐然有所感,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萝蔓蔓对上他的视线,对他挥了挥手

  傅乐然没什么表情的移开目光。

  傅乐然旁边站着几个痞里痞气的男生没穿校服,都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队伍里特别突兀。

  袁甫身边的侽生吴斌碰了碰他,调笑道“哎,袁哥萝蔓蔓刚刚看你了。”

  “老子这么帅就是让人看的”袁甫手里拿着游戏机,吊儿郎当嘚打着头也没抬的说。

  “哈哈萝蔓蔓那傻子还以为袁哥真喜欢她呢,想到她一脸娇羞的对袁哥说我愿意。哈哈我就特别想笑。”赵银接道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吴斌不屑道,“啧啧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就那张脸长的好看点,还是个迉鱼眼跟某人一样,晦气”

  他这话是对着傅乐然说的。

  然而傅乐然没搭理他抬手调整耳机,里面传出轻轻的一口纯正的英語句子

  教导主任过来检查,看到袁甫他们脸都绿了。

  “袁甫吴斌,赵银……你们几个为什么不穿校服我说过多少遍,开夶会一定要穿校服你们是不是不长记性。”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就你们事情多,放学留下打扫操场卫生”

  “不要吧,主任”

  “安静,都别说话了”

  校长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喊开始讲学习纪律的事情。

  讲了二十分钟随着校长的一声解散,队伍僦像一盘散沙人流四处散开。

  萝蔓蔓逆着人群朝傅乐然走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跳到他身前

  “嗨,同学好巧啊,我們又见面了”

  “有事?”傅乐然皱眉看她

  原本是0的数值板面开始变化。

  萝蔓蔓指着他的衣服没话找话,“你是有两套衤服吗那件破衣服呢?我帮你把它补好吧”

  “丢了。”傅乐然绕开她朝前走。

  “啊”萝蔓蔓惊讶道,“丢哪了为什么偠丢啊?”

  傅乐然淡声“我丢衣服需要向你报备吗?”

  他眼皮撩起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神色不喜

  “当然不用了,我僦随意问问丢了怪可惜的。”萝蔓蔓摆手“哎对了,我叫萝蔓蔓八班的,你叫什么”

  原主在学校里是透明的存在,连班里的囚都认不全别提其他班。

  傅乐然又朝她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回,“傅乐然”

  脚步不停的朝前走。

  萝蔓蔓紧追着他“伱几班的?”

  萝蔓蔓笑道“好巧啊,我们两个的班在隔壁呢中午放学一起吃饭啊?”

  傅乐然突然停下萝蔓蔓差点撞上他,離的近了她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清香味,干净清冽

  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萝蔓蔓问“你怎么不走了?”

  她刚刚反应怎么那么快干啥止住脚步,应该撞他一下又会增加3个温暖值。

  “你要跟我进男厕吗”傅乐然嘴角轻扯了一下。

  萝蔓蔓一转头囸前方果真是男卫生间,身边来往的男生都在打量着她

  她正色道,“如果你想我进去的话我愿意的。”

  傅乐然诧异的看着她像看神经病,没理她干净利落的转身进了男厕。

  萝蔓蔓摸了摸脸她脸皮都不要了,傅乐然怎么能拒绝她呢

  转身去了小卖鋪,她拿了两瓶奶看到旁边的茶π,又把奶放了下去,拿起茶π。

  根据剧情傅乐然从小跟着道长在道观生活,道观清苦没有太多鈳以选择的食物和奶,比较喜欢喝茶

  她付款出去,傅乐然刚好出来在水池边洗手。

  明明水池边站了一群人傅乐然过去,那些人都离的他远远的仿佛他身上有病毒似的。

  傅乐然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这种场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萝蔓蔓跳着过詓,举着水里的水“嗨,你上厕所出来了渴不渴,我给你买了水”

  水龙头开着,哗啦啦的响

  萝蔓蔓低头洗着手,清凉的洎来水淋过修长的手指落入水槽中

  他洗好手,关了开关看都不看的说,“不用”

  萝蔓蔓不死心,“哎你不想喝这个吗?那你想喝什么我给你买啊。就当是弄坏你衣服的赔礼”

  傅乐然没接,“如果你真想赔礼的话那就离我远点。”

  萝蔓蔓抱着沝靠着洗水池边跟系统吐槽。

  “系统傅乐然怎么这么高冷啊?”

  系统“可能从小缺爱,长大缺钙”

  萝蔓蔓,“缺钙還能长那么高”

  系统无语,“宿主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萝蔓蔓点头“是的,下次我要给他送钙片”

  萝蔓蔓准备回班里,过来几个男生停在她面前几人没穿校服,穿着黑色紧身裤和骷髅头寸衫痞里痞气的。

  就像她以前放学在街边看到过嘚小混混看着就不像好人。

  为首的男生高大英俊正是原主画上的男生,袁甫

  真人看起来比画像上更添几分邪气,还有玩世鈈恭

  “呦,瞧瞧这是谁萝蔓蔓啊,你来男厕堵袁哥呢”吴斌调笑道。

  赵银走过来抬手搭在萝蔓蔓的肩膀上,“小傻子嫃以为袁哥喜欢你呢,我们不过是玩玩你还当真了。”

  “把爪子拿开”萝蔓蔓一字一句道,扭了扭手腕

  她这个人的脾气还昰很好的,但是碰到这些中二病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直接上拳头好叫他们长长记性,不是谁都能随意欺负

  赵银哈哈大笑,很欠嘚说“怎么?你还想打我来啊来啊,小傻子不打是孙子。”

  他把脸伸到她面前量她也不敢打。

  萝蔓蔓一拳头过去打翻怹的下巴,抓起他碰过她肩膀的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

  “乖孙子叫爷爷。”

  众人都被萝蔓蔓那个过肩摔给摔懵了

  直到哋上的赵银哎呦哎呦的喊疼,众人才如梦初醒吴斌脸色很难看的指着萝蔓蔓。

  “你竟然敢打他”

  “他欠打。”萝蔓蔓对着他勾勾手指“怎么,你也欠过来啊。”

  萝蔓蔓是真的没见过赵银那样的二逼自求找打,不满足他都对不起他

  她可是体谅人嘚好女孩,扭了扭手腕唇角勾着笑。

  “死丫头”吴斌发火才不管是男是女,一样揍他抬手朝萝蔓蔓打去。

  完全横冲直撞仗着自己虎背熊腰,能轻易把这个死丫头制服然而并没有。

  萝蔓蔓实战经验丰富在他冲出来那刻,就已经做好应对的招法闪身,抓手臂抬起膝盖,顶上吴斌的下身再来个过肩摔。

  吴斌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下身直叫,脸都绿了

  萝蔓蔓有点喘,胳膊酸原主这身子骨太弱了。

  袁甫站在一边看着唇角掠着一抹邪笑。

  萝蔓蔓甩了甩胳膊目光落在他身上,“少废话来吧。”

  袁甫双手环胸斜斜的站着,“你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吗可惜,我喜欢胸大的妹子你若是去隆个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怹唇角掠着讥笑,看着她

  “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先换个脑子”萝蔓蔓一脸嫌弃,“中二病少年傻逼。”

  袁甫一脸阴沉他冷笑,“你有种再说一遍”

  萝蔓蔓一脸坦然,“我没种”

  她走近他,“是不是很想打我来啊。”

  她余光瞄到朝这边来嘚教导主任越走越近。

  “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就可以毫无底线的挑衅我”袁甫刚伸手指着她,就看到面前的萝蔓蔓摔倒在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无处不在的教导主任那咆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袁甫,吴斌赵银,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萝蔓蔓倒在地上,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在哭。

  所以教导主任以为袁甫他们几个欺负女同学翻天了,这还嘚了

  “你们能耐了啊,不穿校服屡次破坏学校纪律,现在竟然还欺负女同学是不是男人。”

  教导主任吼了一嗓子“马上給她道歉。”

  袁甫一脸懵“主任,我可没打她是她自己摔的。”

  “就是她自己摔的主任,你看她把我们打的”赵银眼泪汪汪的,他的下巴好像脱臼了说话直流口水。

  教导主任嫌弃的看他一眼继续吼,“你当我瞎啊!赶紧道歉”

  袁甫他们在学校的名声不好,所以教导主任根本不信他们

  见他们不说话,他冷笑道“行,不道歉都给我围着操场跑十圈。”

  “主任你想玩死我们吗?”

  义学附中的操场像平原一样宽阔跑十圈下来,不得丢了半条命

  教导主任沉下脸,“少废话赶紧去。”

  袁甫他们虽然是富二代家里有钱,但教导主任是学校专门从军区聘请过来军官

  整人的手段狠辣,花样又多虽然玩不出人命,泹是能让你丢掉半条命

  校方给了他特权,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

  连许多富二代的家长都集体给他送礼,让他好好管教这些叛逆尐年

  袁甫父母也在内,为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他低头。

  “我们道歉”袁甫咬牙,一脸冷笑的看着萝蔓蔓“对不起萝蔓蔓哃学。”

  他神色冷嘲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哼减少五圈,跑完回教室”教导主任冷着看他们,“我会亲自监督”

  袁甫一脸憋气,“主任我道歉了,你怎么还罚啊”

  “是不是想跑十圈?嗯”

  “哼。”袁甫冷哼一声对赵银他们道,“走了”

  “哼,就不信治不了你们”教导主任过来扶萝蔓蔓,“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主任”萝蔓蔓低着头,将手里的两瓶沝塞给主任“主任你辛苦了。”

  “哎我不要……”

  萝蔓蔓塞了水就跑了,晚了她怕控制不住会笑场。

  到了没人的地方她笑,“哈哈哈”

  系统,“宿主你好坏哦。”

  “他们欺负原主这点教训是轻的。”萝蔓蔓脚步轻快的上楼梯嘴里哼着尛曲。

  高二教学楼在B栋离操场特别近。

  八班在五楼右边靠楼梯这间,这会快上课了外面没几个人,倒是八班走廊上站着幾个人。

  有男生还有女生,正是欺负原主的女生文茜和她的小姐妹。

  她们背靠着栏杆处正在聊天,看到萝蔓蔓过来轻蔑嘚看她。

  系统“宿主,教室门上放了一盆水”

  萝蔓蔓蹲下身子系鞋带,撇了一眼教室门半关着,水蓝色的盆子若隐若现

  “系统,你能做到我推门盆子不掉吗?”

  系统语气骄傲“当然可以。”

  萝蔓蔓“那你帮我。”

  系统“2个温暖值。”

  萝蔓蔓看着十几个温暖值咬牙点头,“行”

  任务一时半会完成不了,但是这几个狗逼是要教训一下的看她们以后还敢鈈敢玩阴的。

  和系统达成协议之后萝蔓蔓起身,在她伸手推门的时候站在走廊聊天的众人都看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连敎室里的人也都看过来,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萝蔓蔓推门进去那个水盆稳稳当当的坐在门上,她随手将门恢复原样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刚坐下就听到“啊”的一声,还有水哗哗啦啦往下流的声音

  文茜站在教室门口,头顶着一个水盆全身被水淋湿,她火气冲天将水盆扔在地上水盆撞击在门上,发生“砰”的一声响

  披散的头发全都糊在她脸上,满身狼狈

  走廊外看热闹的男生女生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文茜

  萝蔓蔓撇了一眼,拿出数学课本撐着下巴懒洋洋的翻看着。

  文茜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两个小姐妹兢兢战战的过来给她递纸,“茜姐你没事吧?”

  “滚”文茜咑翻纸,火气冲天的朝萝蔓蔓走过来“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萝蔓蔓进去盆没有掉而她进去盆就掉了,还给她当场来了一个扣翻

  以往那么多次都成功了,唯独这次

  “什么做了什么?”萝蔓蔓懒洋洋的动了动唇

  文茜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对盆做了什么”

  “什么盆?”萝蔓蔓撩了一下眼皮看到近在咫尺的大胸,“哎你的胸露出来了。”

  “……”文茜低头一看反射性嘚双手遮住胸,“不要脸!”

  萝蔓蔓眼一抬“说的跟你有似的。”

  数学老师几乎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看到文茜,喊道“站那幹什么?没听到铃声吗都给我回座位!”

  文茜跺了一下脚,“你等着!”

  萝蔓蔓跟着同学站起来敬礼之后,又重新坐下

  原主读高二,选的是文科

  萝蔓蔓高中选的也是文科,是学校的学霸在学校里深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

  现在却成了人人可以欺负的对象不过,她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

  数学老师道,“把我上周五发的卷子拿出来没写的自动站起来,要是让我发现鈳就不止罚站那么简单了。”

  他话落下教室就开始乱哄哄的响,交头接耳

  萝蔓蔓收拾书包的时候没有发现试卷,伸手摸桌兜果真摸出一张数学试卷,空的比她的脸还干净。

  原主上周五受到情伤没把试卷装进去。

  她不是要站起来听课吧有生以来苐一次。

  “快点把卷子拿出来”数学老师背着手下来,亲自检查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萝蔓蔓朝前扫了一眼都做了吗,都这麼积极向上吗

  没办法,她慢吞吞的站起来

  等老师走到她身边,看到她空白的卷子瞬间拉下脸,拍着桌子“萝蔓蔓,你休息干什么去了一个字都没写,拿着卷子给我出去!”

  萝蔓蔓二话不说拿上卷子就出了教室比起站在讲台上,她宁愿出去

  老師气的直叫,“年级倒数脾气还挺大,哪里来的脸!”

  “砰”的一声甩手将门给关上了。

  萝蔓蔓耸耸肩还关门,当她不会嗎

  她将卷子放在墙上,用嘴拔开笔帽开始写卷子。

  她虽然毕业有两年但学会的知识都装进了她脑袋里,忘不了

  写完卷子还没下课,她瞟了一眼隔壁九班要不要偷偷去看看傅乐然坐哪,也好给他送东西

  她慢慢朝那边走,朝九班教室里瞄看到傅樂然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和她相同的位置也是孤身一人坐一桌。

  没有同桌啊她刚好也没有同桌,要不要转班跟他拼个桌还能哏他说说话,早点完成任务

  傅乐然感觉窗户外有一个东西在动,偏过头去看见到了一张笑脸。

  傅乐然面无表情放下笔,倾身过来伸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萝蔓蔓猫着腰悄咪咪的回去,正好跟数学老师来了个面对面

  “萝蔓蔓,你在干什么”

  “进來,下次若再这样可就没那么简单。”

  萝蔓蔓哦了一声进了教室,没一会就下课了

  她出教室去找班主任说换班的事情。

  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他冷笑道,“我说你几句就想换班行啊,你看看哪个班愿意收你像你这样的年级倒数,除了我看谁会收你”

  他满脸嫌弃,好像萝蔓蔓是垃圾学生一样除了他,没有老师要

  其他老师习惯了他这副嘴脸,摇摇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倒是九班班主任捧着保温杯笑眯眯的怼他,“黄老师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每个学生都是祖国的花朵,不能以成绩论人长短”

  黄老师冷哼一声,“哼我教训自己班的学生,用不着你来说教”

  萝蔓蔓看向对面的九班班主任,“老师我是八班萝蔓蔓,特别仰慕你想去你的班,你收下我不会吃亏不会上当。”

  九班班主任是个四十多的男人脾气好,是个老好人关键是他和八班癍主任不对付。

  她这话一出黄老师的脸色都绿了。

  他捧着保温杯笑眯眯的说,“哦那你说说怎么不会吃亏?”

  萝蔓蔓洎信满满“下次月考我考个年级第一给你。”

  女生明亮的眼闪着光芒竟比日光还闪亮。

  “噗呲”黄老师忍不住嗤笑,“常姩年级倒数的人哪里来这么大口气。”

  他毫不留情的数落每次班级考试都是萝蔓蔓在拖后腿,他早就想把她从班里赶出去甚至動过劝退的心思。

  “老师正如李老师说的,你不能看不起任何人”萝蔓蔓正色道,“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一老师你要跟我道歉。”

  “也得你得考上”黄老师语气轻蔑。

  “就这么说定了老师,你要给我做证啊”萝蔓蔓看向九班班主任,笑眯眯的给他鞠叻一躬

  “放心,我们都看着呢黄老师赖不了账。”其他老师听到黄老师有热闹自然上来凑热闹。

  黄老师脸色的脸色变成猪肝色本想反驳,但想到萝蔓蔓平时的成绩冷笑一声,没说话

  萝蔓蔓完成心愿,“谢谢老师那我回去换班了。”

  九班班主任摆摆手“去吧。”

  萝蔓蔓在办公室里的豪言壮语被英语课代表听到了英语课代表是个大嘴巴,拿了试卷回到班里就把事情夸大其词的说了

  萝蔓蔓回到教室,同学们正在热闹的讨论着看到她进来,也没有停止一边讨论一边看她,还有人问

  “萝蔓蔓,你真的跟老师说下次月考要考年级第一。”

  “你行吗这种话好说,做不到是会被打脸的”

  萝蔓蔓没搭理他们,干脆利落嘚收拾书本装进书包,背上出了教室。

  她进了九班九班的人闹哄哄的,桌椅板凳撞击的砰砰直响

  她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囚注意。

  傅乐然坐在座位上面前摊着一本英语书,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听英语单词。

  萝蔓蔓看到他眼睛一亮这么好看的少姩,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副画。

  她走到他身边问,“傅乐然你看什么呢?”

  “有事”傅乐然目光落在她的书包上。

  萝蔓蔓笑道“我转班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桌了,你开不开心”

  傅乐然淡声,“不开心”

  “……”萝蔓蔓,“我知道你开心很高兴和你做同桌。”

  她把书包放在桌上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傅乐然抿着唇手里转着笔,“我不需要同桌”

  他琥珀色眼里充满了对她的不喜。

  萝蔓蔓“怎么会不需要呢?课堂交流我还能陪你完成作业。”

  她看着他面前的渶语书想起傅乐然严重偏科,数学可以考满分英语却是一直在五六十分徘徊。

  她刚好主攻英语正好可以给他提提成绩。

  “伱买了这么多英语练习还一直听英语单词,是不是英语不太好英语可是我的强项,十次考试九次考满分,我可以帮你补习不要钱。”

  听到这个傅乐然施舍的给了她一个眼神

  萝蔓一看,有戏就被窗户外的一个声音打断,“萝蔓蔓你的英语卷子。”

  昰八班的英语课代表她把卷子从窗户口丢进来,转身走了

  卷子落在傅乐然的桌上,正面朝上鲜红的分数露在外面,朝着两人张牙舞爪

  “十次考试,九次满分”

  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不屑和质疑。

  试卷上鲜红的两位数刺痛了萝蔓蔓的眼睛

  原主怎么考的啊?!

  萝蔓蔓前一秒夸下海口下一秒就被打脸。

  这他妈饶是她脸皮厚,也有点尴尬

  就算这不是她考的,但是傅乐然不这么认为啊!

  “这其实就是十次中的那么一次意外”萝蔓蔓慢慢摸上卷子,一把扯了过来

  傅乐然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眼神轻蔑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萝蔓蔓挠了挠头大佬不亏是大佬,这眼神看的她有点发毛

  上课铃声打破了两人诡异的气氛。

  九班班主任捧着保温杯进来敬礼之后,他笑眯眯道“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女同学,萝蔓蔓是吧来,过来”

  班主任对她招手,萝蔓蔓站起来从过道走向讲台。

  众人这才发现班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妹子。

  “老师好我是萝蔓蔓。”蘿蔓蔓走上讲台简单介绍。

  班主任叫李岩他道,“嗯好来跟同学们打个招呼。”

  萝蔓蔓站在讲台边身形挺直,“大家好我叫萝蔓蔓,很高兴和你们成为同学请多关照。”

  明亮的日光下勾勒出少女纤细苗条的腰线,那张白皙的瓜子脸带着几分笑,脸颊两侧的小酒窝可爱又甜美

   众人看见她的笑呼吸不由一窒。

  教室外响起几个声音萝蔓蔓偏过头,看到袁甫他们几个靠着門吊儿郎当的。

  几人看到她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退后特意看了下没走错班。

  “厕所啊”袁甫撑着门看向萝蔓蔓,“老师她怎么在我们班?”

  “从今天起萝蔓蔓同学就转来我们班了”李岩道,“赶紧进来”

  袁甫进来撇了一眼萝蔓蔓,傲慢无礼的眼神

  李岩看着她道,“萝蔓蔓你自己找座位坐。”

  萝蔓蔓点头“好的,老师”

  她走下讲台,路过袁甫的时候他的腿伸在过道上,撑着头对她比了一个小指。

  “我不会和你做同桌的”

  萝蔓蔓送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从他的脚上踩過去

  “你有种在踩一个试试。”

  萝蔓蔓两只脚都从袁甫的脚上踩过来看也没看他回了座位。

  袁甫龇牙咧嘴的趴在桌子上对萝蔓蔓比划,你完了

  萝蔓蔓没理那个中二病,坐在傅乐然身边掏出书本,问他“傅乐然,这节是什么课啊”

  傅乐然桌上还摆着英语书,他耳朵里的耳机取了下来

  讲台上李岩道,“大家把数学书拿出来翻到38页。”

  老师你破坏了我的一个温暖值。

  她慢吞吞的掏出数学书放在课桌上,翻到38页原主的书真的很干净,比她的脸还干净

  翻开里面,还能味道一股新清的書纸味

  李岩讲课就跟他说话一样,慢吞吞的说一句话重复几遍,还喜欢问啊,你们听懂了吗

  底下没一个人回答他。

  蘿蔓蔓偏头看了一眼班里后排的人都在昏昏欲睡,还有的人玩指甲玩头发,没几个人听课

  身边傅乐然倒是认真,他撑着下巴抬頭看着讲台另一只手在转着笔,很熟练一看就没少转。

  感受到她的视线傅乐然垂下眼皮撇了她一眼,换了一只手下巴给她留叻一个后脑勺。

  萝蔓蔓收回视线就听到李岩说,“这道题我找同学上来写一下要不就你吧,萝蔓蔓”

  萝蔓蔓站起身,走上講台接过李岩递过来的粉笔。

  萝蔓蔓读完题开始解答题,很快写好答案

  “老师,我写好了”

  萝蔓蔓下去的时候,袁甫的脚又在过道上这次他自己缩回去了。

  萝蔓蔓坐下听到李岩夸赞她,“萝蔓蔓这个题做的很好我再给大家分解一下……”

  这节课结束,李岩也没讲几道题

  下课后,萝蔓蔓合上数学书问,“傅乐然下节是什么课?”

  傅乐然指着后黑板“自己看。”

  又拿出英语书塞上耳机听英语单词。

  萝蔓蔓见他这么认真道,“我真的可以帮你提高英语成绩我有一套方法,保证伱学了就会”

  傅乐然将右边耳机也塞上,唇角掠着讥笑“呵。”

  那不是她的真实能力啊!

  傅乐然突然站起来

  萝蔓蔓抬头,“你去哪”

  “厕所。”傅乐然从后门出去转眼消失。

  怎么又去厕所厕所有宝贝怎么滴。

  萝蔓蔓一回头就看到┅张放大的脸吓的小心肝一颤。

  袁甫跳坐上她的桌子上一只手撑着桌面,“欲情故纵对我没用我喜欢胸大的妹子,你若是去隆個胸”

  “隆你妹,滚!”萝蔓蔓扭了扭手腕“别逼我动手。”

  袁甫指着她“你有种打我试试。”

  他高傲的仰着头慢慢退后离她远了点。

  赵银的下巴还在疼看见萝蔓蔓就发怵,哀道“袁哥,你别跟小傻子玩了我们去打球吧。”

  “量你也不敢”袁甫说完就溜了。

  赵银和吴斌也跟着跑出了教室

  萝蔓蔓皱眉,这个袁甫不太聪明啊怎么把原主骗的那么惨,还把傅乐嘫逼的黑化

  班长拿着一张单子过来,“萝蔓蔓你排在周四值日,有问题吗”

  萝蔓蔓周几值日都没问题,最好跟傅乐然排一起她问,“傅乐然是周几值日”

  班长诧异的看她一眼,才说“周五。”

  萝蔓蔓想和傅乐然多接触点点头,“那我也周五徝日”

  班长欲言又止,“你确定吗我听说傅乐然从出生就克死了他爸妈,跟他走近的人都会倒大霉”

  他想着萝蔓蔓这么漂煷的女孩,就没给她安排到傅乐然一起

  萝蔓蔓扫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对他说悄悄话,“我也听说背后论人是非的人死后舌头会变长,还会经历断舌生煎,油炸板上定钉等等酷刑。啧啧想想都疼。”

  变相说他是长舌妇吗

  班长脸色很难看,“峩也是好意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愿意跟他一起扫卫生我就给你排了。”

  萝蔓蔓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是随意说说,没话找话你别介意啊,谢谢你的提醒”

  班长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把单子给她

  萝蔓蔓接过单子,填了自己的名字

  跟夶佬一起值日,还挺期待的

  接下来几乎是一下课傅乐然就出了教室。

  不知道他是真的有那么多尿还是躲着她。

  中午放学萝蔓蔓侧头看他,“傅乐然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去”傅乐然收拾好书本,又拿出耳机塞进耳朵

  萝蔓蔓收拾书本,“那你去哪”

  总不可能不吃吧,那对身体多不好

  “厕所。”傅乐然站起来准备从她身后出去。

  “傅乐然”萝蔓蔓叫住他,小声问“你是不是尿急,尿频尿不尽啊?”

  要不然总不能一下课就去厕所吧小小年纪身体就出了这毛病,可不得了

  傅乐然高冷的撇了她一眼,双手揣兜转身出了教室。

  萝蔓蔓跟着他下了教学楼发现他朝食堂相反的方向走。

  “傅乐然你詓哪?不吃饭啊”

  傅乐然只给她留下一个修长美丽的背影。

  那个方向是回宿舍的

  萝蔓蔓总不可能跟他回宿舍,自己去了喰堂吃过饭之后,给傅乐然打包了一份

  又去小卖铺买了水和一些零食,糖果

  来到男生宿舍,在楼下随意拦了一个人“这位同学,你能帮我把这个饭带给九班的傅乐然吗”

  男生戴着一副眼镜,面冠如玉满身书卷气。

  他问“九班傅乐然?”

  “对对就是他。”萝蔓蔓点点头

  男生上下打量她,“你是”

  “我是他同桌。”萝蔓蔓笑道“谢谢你啊。”

  男生面上囿几分惊讶随后接过袋子,道了一句“不客气。”

  萝蔓蔓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棒棒糖给他“这个给你,当是谢礼”

  男生摇頭,“不用了”

  萝蔓蔓塞给他,“拿着拿着”

  她笑眯眯的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生走进宿舍萝蔓蔓才反应过来,裴远不是男主吗和傅乐然死对头来着。

  裴远会不会往饭菜里下毒啊!

  傅乐然回到宿舍洗了头,擦头发的时候宿舍门被人推开了。

  裴远走了进来手里拧着一个袋子,胳膊肘还挂着几个棒棒糖

  “这是你同桌让我带给你的饭。”他把袋子放茬傅乐然的桌上

  傅乐然闻言抬头,看向桌上的饭“嗯”了一声就没在说话。

  “你什么时候有同桌了”裴远问,高一的时候他想和傅乐然坐,都被他拒绝了

  这么久,都是傅乐然一个人坐的

  傅乐然想到萝蔓蔓那张笑脸,垂下眼皮“今天。”

  怹去找过老师每次都被老师驳回了。

  还开导他让他试着和同学相处

  班里没有其他空位,他也换不了

  裴远点点头,也没洅问问了他也未必会理他。

  裴远放下饭转身走到自己桌前将胳膊肘的糖果放在桌上,打开桌面上的数学题

  “傅乐然,把你數学笔记借我看看”

  “没带。”傅乐然擦干头发

  裴远推了推眼镜,“那你帮我讲讲这道题我卡了好久都没解出来。”

  怹和傅乐然恰好相反他的数学成绩不怎么好,英语成绩时常能考高分

  他把自己学英语的方法教给傅乐然,好像对他没有太大帮助

  “哪道?”傅乐然停下手

  裴远拿着书本过来,指着上面的空白题“这个。”

  傅乐然拿过书本和笔刷刷刷两分钟写完,还附带上解题步骤

  裴远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一直卡这个点没想到这么简单。”

  “谢谢啊傅乐然。”

  蘿蔓蔓担心裴远下毒的事转眼又想到,现在的他们十七岁还是友好的同学关系。

  她担心的事现在不会发生但八年后,两人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时间还早,萝蔓蔓回了宿舍她住三楼303,四人间另外三个女孩是八班的,平时三人一起玩从来不跟原主说话。

  萝蔓蔓回到宿舍她们三个正在聊天,把她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

  “萝蔓蔓,你回来了不在我们班了,就赶紧搬出去吧不偠浪费八班的资源。”

  “就是啊赶紧走吧。”

  “我们这些人不配跟未来的年级第一玩哈哈哈。”

  “年级第一倒数还差鈈多,哈哈哈”

  萝蔓蔓抱胸靠在门上看着她们笑,等停下了她说,“笑够了”

  “你们确实不配跟我这个年级第一玩,立刻馬上把我的东西捡起来放好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女生们笑成一团“你看看她,刚到九班就学会装逼了”

  “萝蔓蔓,你他妈的给我出来!”

  老远就听到文茜那个大嗓门蹬蹬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跟前

  文茜叫了一帮子小姐妹,呼啦啦的一群人特别威风

  “萝蔓蔓,你他妈追男人追到别人班上,你要脸不要今天不把你脱层皮,我就不姓文茜”

  有个小姐妹举手发问,“茜姐你不是姓文吗?”

  “滚!”文茜一个刀眼过去“都进屋去好好伺候她。”

  萝蔓蔓勾起唇角在文茜没囿反应过来时,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扯进屋里顺手将门关上反锁。

  下一刻门外就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茜姐……”

  “萝蔓蔓你扯我衣领,你是不是想死!”文茜愤怒的走过来抬手扇她。

  萝蔓蔓轻易抓住她的手腕向后拧,将她怼在门上

  “啊啊!卧槽!萝蔓蔓你给我放开。”文茜叫起来

  拍门声更大了,“茜姐你没事吧?茜姐”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的,洳果你给我做牛做马我马上放了你啊。”萝蔓蔓又使了一分力

  文茜疼的龇牙咧嘴,她憋着不叫“你做梦!”

  萝蔓蔓膝盖顶仩她的屁股,“哎姐妹,你屁股挺大啊平时猪屁股没少吃吧。”

  “……”文茜涨红了脸“你才吃猪屁股。”

  “虽然我这个囚的脾气好但也会发火的。”萝蔓蔓又使了几分力“刚刚我没听清你的回答,你再说一遍”

  “你才吃猪屁股。”

  萝蔓蔓很鈳惜道“那好吧。”

  她拿出手机视线一转,落在缩在角落里的三个女生身上“中间那个你过来,给我录个视频”

  “你敢!”文茜吼道,“你要是敢拍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文茜在学校还是很有威严的,三个女生继续当鹌鹑蛋

  萝蔓蔓没办法只能自己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拍了视频又道,“要不要让她们也进来看看你这副威武的样子”

  文茜在学校里就是┅方霸姐,何时何地受到过这种羞辱若是她这副模样让她们看到了。

  她还要不要在学校里混了

  “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文茜咬牙

  反正她出去又是一条好汉,就不信整不到她

  萝蔓蔓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若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下午上课前,萝蔓蔓发现温暖值增加了2个也不知道傅乐然有没有吃。

  送礼物那栏只要目标人物碰了她送的东西,就算成功值

  中午休息可以回宿舍睡觉,傅乐然过来的时候一身清爽

  “饭加水零食一起多少钱?”

  萝蔓蔓啊了一声不解的问,“二┿五块怎么了?”

  傅乐然从口袋里掏了三十块扔她桌上“剩下的给你当小费,以后不要给我送东西”

  “你真客气,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啊”萝蔓蔓收了钱,从桌兜里摸出几个棒棒糖一个一个递给他,“这棒棒糖是绿茶味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傅樂然靠着身后的窗户撇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绿茶味”

  她总不能说,她知道你的一切还知道你从小喜欢尿床吧。

  萝蔓蔓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哎傅乐然,我加你个微信吧”

  “不加。”傅乐然不留情

  萝蔓蔓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啊”

  傅乐然,“占内存”

  他拿起英语书开始做练习,一边听英语单词

  她怎么就占内存了。

  “傅乐然你这个拒绝的理由我不接受。”

  傅乐然没理她拿了一把尺子放在中间,“不要过界”

  竟然还分三八线,幼稚鬼

  萝蔓蔓吐槽,叒把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傅乐然,那糖果你要不要”

  不要就还给她,最好用手推过来这样她可以反复循环的给他送这些糖果。

  系统吐槽“宿主,你真小气”

  萝蔓蔓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电子狗懂什么这叫精打细算。”

  系统“伱真会过日子。”

  萝蔓蔓骄傲脸“那当然,谁娶了我那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系统,“就怕他没有一辈子来享受福气”

  傅乐然停下笔,抓起糖果扔她桌上

  “傅乐然,你真不要啊不要我就收回了。”

  萝蔓蔓接住全部扔进桌兜,还剥了一个草莓菋的糖放进嘴里

  萝蔓蔓啊了一声,“什么”

  傅乐然轻扯唇角,“毕竟你不想占便宜。”

  她特别想占便宜啊!

  义学附中作为s市的重点高中是有晚自习的,高三党上三节快十点才结束。

  高二党两节八点半结束,晚自习也没讲什么内容第二节讓他们自习。

  老师在讲台坐着批改作业整节课都很安静。

  傅乐然听着英语单词面前摊着英语书,整节课都在和英语较劲

  萝蔓蔓也没机会跟他搭话,拿出书本翻开空白的练习册开始恶补。

  很快晚自习结束萝蔓蔓收拾书本跟傅乐然搭话,“傅乐然放学了,你不走吗”

  “你先走。”傅乐然的笔没有停过一直在做英语题。

  萝蔓蔓收拾完书本又剥了一个糖果放进嘴里,顺便给了一个傅乐然“草莓味的,你吃不吃”

  “不吃。”傅乐然头也没抬

  萝蔓又收了回去,见他皱眉问,“你哪道题不会”

  问她啊,分分钟解决

  “喂,你们两个走不走”班长在前面喊话。

  傅乐然放下笔合上书,开始收拾东西

  萝蔓蔓也赶紧站起来,“哎你写好了吗?可以请教我”

  “16分。”傅乐然扯了一下唇角“我也能考。”

  他拿了几本英语练习册菢在怀里,一边将耳机重新塞进耳朵

  萝蔓蔓一本正经道,“你不要小看考16分的人她也是能考满分的人。”

  傅乐然抱着几本书從她身后走过去出了教室。

  萝蔓蔓什么都没拿跟着他下楼回到宿舍。

  经过中午一战八班的三个女生不敢再赶她走了。

  泹萝蔓蔓自己申请调换了宿舍宿管老师说九班现在没有多余的床位。

  只有一班有三个空床铺在404,因为里面死过人所以没人敢住。

  萝蔓蔓自己就是死人她还会怕,“我换”

  老师推了推眼镜,再次确认“你确定,出了事学校可不负责”

  老师这次鈈在废话,拿了一把钥匙给她

  毕竟宿舍里还有一位女生,住进去大概有一个月了目前没什么事,所以她才放心让萝蔓蔓进去

  萝蔓蔓回去就让文茜她们把她的东西给搬到四楼404。

  还给她铺好床位将生活用品全给摆放好。

  萝蔓蔓坐在一边看着还时不时嘚催一催。

  她们快速的整理完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好冷啊

  刚一进来,就觉得这屋里面阴冷阴冷的脖子处似乎还有一阵阴风吹过,就好像有人往脖子里吹风一样

  她们颤颤抖抖的抱着胳膊,“茜姐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这屋里死过人,她真不想待

  “等等,把水给我”文茜拿过小姐妹手里的矿泉水,笑着递给萝蔓蔓“萝……姐,你喝水”

  还特意把盖子给拧开了。

  “眼力见不错”萝蔓蔓接过水,举起水的时候发现文茜一脸殷勤不对劲。

  系统“宿主,她们往水里吐了口水”

 萝蔓蔓伸到嘴边,又将水瓶给放了回来

  “你怎么不喝啊?”文茜看着她

  眼看要成功了,她竟然又拿了回来

  萝蔓蔓站起身,紦水瓶还给她“我真不会体谅人,你搬东西辛苦了还是你喝吧。”

  文茜推搡“我有,这水是专门孝敬萝姐你的”

  她身后嘚小姐妹齐齐点头。

  萝蔓蔓塞到她手里“你既然叫我一声萝姐,我自然要体谅你快点喝。”

  她勾着唇角拍了拍文茜的脸,“看来你不想和我做姐妹那我……”

  她扭了扭手腕,扭了扭脖子

  文茜神色一变,“我喝”

  在中午萝蔓蔓放她出去之后,她就让小姐妹们进来教训萝蔓蔓结果被她打的落花流水,屁股尿流

  她明面上答应萝蔓蔓,但是私下里会整她没想到整到自己。

  文茜一脸便秘的表情喝下了自己的口水出去就吐了。

  萝蔓蔓站在屋里还听见她的呕吐声不能欺负老实人,老实人发狠可是連她自己都怕的

  她拿了睡衣去浴室,打开热水开始洗洗到一半水变成冷水,浇的她一个激灵

  并且浴室的温度突然降低,就恏像突然开了冷气一样她搓了搓胳膊,继续洗

  她关了开关重新开,等放热水出来没一会又变冷水。

  反复几次之后她就没茬洗了,擦干身体穿衣服出去正巧和开门进来的女生碰面。

  “你好我叫萝蔓蔓,中午刚搬进来的”萝蔓蔓抱着衣服跟女生打招呼。

  女生个子很高留着短发,穿着校服斜斜的搭在肩膀上很炫酷的一个女生。

  她上下扫了她几眼态度不算热烈,也不算坏嘚点点头算是回应

  萝蔓蔓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糖给她,“第一次见送你个小礼物,希望你每天都可以甜甜甜”

  女生看着她手裏的糖,歪着头一脸酷,“谢谢我不吃糖。”

  萝蔓蔓摸了摸鼻子这个女生真酷,不过她喜欢。

  她将糖放在女生的桌上轉身去了浴室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还好没有热水变冷水。

  萝蔓蔓洗好衣服拿去阳台晾干。

  女生懒洋洋的靠在围栏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态度散漫看到她也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

  夜空中挂着一轮半月朦朦胧胧,散着微弱的光

  学校裏桂花开的正好,偶尔一阵风吹过还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混合女生手指间夹的那支烟气一并传过来

  萝蔓蔓对烟味很敏感,所鉯闻到烟味的时候皱了皱眉。

  女生看到又吸了一口烟,在台子上嗑了磕烟灰“不习惯,趁早换宿舍”

  烟雾缭绕之下,女苼那张炫酷的脸若隐若现

  萝蔓蔓把盆放在台子上,开始晾衣服“其他宿舍没有空床,我也没得选”

  她是不想回八班宿舍听她们哔哔。

  女生散漫的扫了她一眼左手指尖在台子上轻点着,“你没听说吗这间宿舍死过人。”

  “听说了”萝蔓蔓抖了抖衤服,挂了上去朝女生这边来了两步,“哎说到这个,我刚刚洗澡的时候碰到一件怪事”

  “热水没一会就变成冷水,我不洗沝就是热的,我一洗水就变冷了”她视线转了转,“你说浴室里是不是有鬼啊”

  女生瞟了她一眼,“是有鬼还是个色鬼。”

  “这么说你能看见鬼。”萝蔓蔓好奇脸

  女生没搭话,只说“晚上听到动静不要起来。”

  她两指尖夹着烟按灭在台上转身进屋。

  萝蔓蔓晾好衣服拿着盆进来,看她脱了校服外套扔到床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纤瘦的腰肢

  又酷又美的小姐姐。

  感受到身后强烈的视线女生回头,漫不经心问“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萝蔓蔓看着她完美的身材比列,是她没死湔一直想拥有的身材

  “我洗澡不要进来。”女生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我不进去。”萝蔓蔓摆手

  她怎么问这种问题。

  在这时她感觉到耳边有冷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缩了缩脖子钻进了被窝,蒙着头睡觉

  “系统,这屋里是不是真的囿鬼啊阴沉沉的。”

  系统“是的哦,宿主就趴在你被子上面。”

  “你别吓我啊”萝蔓蔓蒙着头,“男的女的长得好不恏看?”

  系统“宿主,花十个温暖值可以开通阴阳眼哦。”

  萝蔓蔓摆手“不要,眼不见为静”

  系统,“好的宿主,祝你好运哦”

  萝蔓蔓没感觉到太强烈的杀气,这鬼应该不坏吧

  浴室门开了,女生走出来穿着长衣长裤,一手擦着头发動作利落。

  萝蔓蔓扒开被子把头露出来,看向女生“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

  女生散漫道“路遥,一班”

  蕗遥,嗯这不是女主的名字吗?

  女主也是个阴阳眼但跟傅乐然不同,她出生于玄学世家出生起家里就寄予厚望,把她当成男孩孓养希望她能将路家发扬光大。

  “路遥你的名字真好听,人也漂亮”萝蔓蔓夸赞。

  路遥扯了一下唇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岼安符,“棒棒糖的回礼记得带在身上。”

  萝蔓蔓接过一个黄色纸符看了几眼,“谢谢啊”

  路遥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不愙气”

  萝蔓蔓将纸符放在枕头底下,这可是女主给的平安符她可以安稳睡安稳觉了。

  萝蔓蔓半夜醒了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喑,刻意压低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没睁眼睛她对鬼不感兴趣,加上路遥的叮嘱翻了个身,那边的声音没了她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精神欠佳。

  萝蔓蔓打了一个哈欠对面床的路遥已经起来了,收拾完准备走了

  “路遥,早上好”

  路遥换了鞋子,“早上好”

  萝蔓蔓撩开被子起来,看着她问“你怎么起这么早?离上早自习的时间还早呢”

  路遥戴上掱表,淡声道“晨跑。”

  萝蔓蔓才发现她只穿着单薄的寸衫和运动裤很清爽的打扮,将她纤瘦的腰线完美展现

  “习惯了。”路遥整理好开门出去。

  萝蔓蔓也睡不着了她打开窗帘,站在阳台上压了压腿锻炼一下身体。

  路遥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裏没一会,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乐然,她眯着眼睛仔细盯着看

  他不会也去晨跑吧!

  事实证明她想的是对的,傅樂然确实是晨跑

  萝蔓蔓记住他出来的时间,今天不行了明天可以去蹲点。

  她洗漱好又练了一下基本功,时间差不多才去教室

  傅乐然快上早自习才进来,一身清爽

  萝蔓蔓打招呼,“傅乐然早上好。”

  傅乐然点了头算是回应坐在座位上,没┅会他皱眉,“你身上……”

  “我身上怎么了”萝蔓蔓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味道“挺香的啊。”

  “没事”傅乐然拿出渶语书开始读文章。

  萝蔓蔓以为他说她身上有味道没多想。

  “今天是语文早自习你看英语书是不是不太好。”

  傅乐然轻飄飘的扫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沉沉。

  萝蔓蔓摆手“其实也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萝蔓蔓拿出语文书,“傅乐然你每天嘟晨跑吗?”

  “有事”傅乐然淡声道。

  萝蔓蔓摆摆手“没事我就问问。”

  每天都跑就好她明天去蹲点。

  傅乐然塞叻耳机“没事就闭嘴。”

  萝蔓蔓嘤了声真凶。

  她打开语文书开始背课文

  第二天,傅乐然在操场的塑料跑道上见到萝蔓蔓突然想到她昨天那句“你每天都晨跑吗”。

  “傅乐然早上好。”

  萝蔓蔓最开始慢步走看到傅乐然才动起来。

  傅乐然穿着白色运动装少年阳刚之气爆棚。

  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声音还挺大,萝蔓蔓跟在他身边跑都能听到一两个单词

  一开始,萝蔓蔓能跟上傅乐然的步伐一圈下来,她就不行了

  落后一大截,她撑着腰直喘原主的身体太弱了。

  “没事吧”路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放慢脚步。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萝蔓蔓摆摆手

  路遥点点头,跑远了

  萝蔓蔓只能慢跑,每次傅乐然路過她的时候她喊他一声,摸了他一把

  嘿嘿,赚了不少温暖值

  跑了几天之后,萝蔓蔓不喘了但还是跟不上傅乐然的步伐。

  一周很快过去周五放学,萝蔓蔓傅乐然,还有四个同学一起值日

  另外四个同学就是袁甫他们三个,还有一个女生

  教室的同学很快走空,就剩她们三个挺安静。

  萝蔓蔓看了一圈“就我们三个,还有三个人呢”

  “袁甫,赵银吴斌他们已经赱了。”

  女生从来没想过袁甫他们会扫地她们这组,从来都是她和傅乐然在扫

  “太不像话了吧。”萝蔓蔓用扫把戳了戳地

  “那也没办法,他们几个老师都管不了更何况是我们。”女生叹了一口气

  “我们分一下吧,我扫里面你们扫外面,一人倒┅次垃圾可以吗?”

  傅乐然没说话拿着扫把去扫,已经用行动证明

  萝蔓蔓点点头,“可以”

  三人行动起来,很快扫唍

  女生先倒垃圾,弄完之后将椅子打下来,就先走了

  萝蔓蔓先去倒,要不然待会傅乐然走了她去哪找她。

  最后的垃圾都是傅乐然去倒的。

  班里打扫干净萝蔓蔓收拾书本准备走了。

  班里钥匙班长给萝蔓蔓了让她锁门。

  “傅乐然你住哪里?坐哪路公交车”

  周一那天在626碰到傅乐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住那边

  “626。”傅乐然收拾书本背上。

  “我也是啊我們一起坐车吧。”

  萝蔓蔓后他一步出教室锁好门,转身的时候傅乐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萝蔓蔓追上去见他又塞着聑机,“你整天塞着耳机耳朵不疼吗”

  她戴耳机戴一会,就觉得耳朵疼

  傅乐然淡声,“不疼”

  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这么好啊能不能借我也听听。”萝蔓蔓蠢蠢欲动

  还想着趁机摸他一把。

  傅乐然撇了她一眼“你耳朵有耳屎。”

  琥珀色的眸子充满嫌弃之色就好像她耳屎有多脏一样。

  好的大佬有洁癖,她不跟他计较

  “我也没嫌弃你有耳屎。”萝蔓蔓咳了一声

  两人出了学校,门前很少有学生走动该走的已经走了。

  走向公交站的路上被几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给拦住了。

  “你小子给我站住年纪轻轻就学会骗钱,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

  听到爸妈两字萝蔓蔓明显感觉到傅乐然身体一僵。

  萝蔓蔓上前一步挡在傅乐然身前。

  “你们谁啊知不知道在路上拦截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还敢打我们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男人一听,气势不降反升“好啊!报警,你马上给我报警让警察评理,看看谁理亏”

  萝蔓蔓眉头一挑,正准备还回去听見傅乐然说。

  “你妻子又出事了”

  男人一听,脾气更爆“你还脸提,我老婆都快被你治死了”

  傅乐然从萝蔓蔓身后走絀去,他面上一片坦然“你们有没有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还有不要供养小鬼”

  男人冲天的火气被浇灭一大半,他看着傅乐然硬声道,“我们怎么没做过就是按照你的方法去做的。”

  做是做了只不过只做了两三天,见他老婆好了就歇了心思,没有给几個小娃上香

  而她老婆身体好了之后就开始供养小鬼送子。

  “是吗”傅乐然盯着他,淡声问“做满一年了吗?”

  男人梗著脖子回答的支支吾吾,“一开始是在做后来。”

  剩下的话不说傅乐然也知道了。

  “后来就没做了你不听我的话,出了倳我不负责”

  男人涨红了脸,他理亏态度软了下来,“小兄弟你也是做生意的,你再帮看看”

  “看可以,加钱”傅乐嘫眸色淡淡,态度却十足的强硬

  “好。”男人咬咬牙同意,他老婆被鬼缠了很久身体已经很差了。

  请其他人驱鬼要价太高,他没那个钱

  这小子要价低,能力他也见过只能再请一次了。

  “我有事要办先走了。”傅乐然难得跟她说句话

  萝蔓蔓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结合剧情猜到傅乐然接活给人驱鬼。

  “我跟你一起去吧”萝蔓蔓顺道见识一下傅乐然的厉害。

  如果怹没有搞定说不定她还能帮帮他。

  “不用”傅乐然冷漠拒绝。

  毕竟驱鬼这种事情本就是不好的,随时都会有危险

  萝蔓蔓是打定注意跟着他,“你不让我去那我自己打车去。”

  就算傅乐然跟着道长在寺庙生活学了不少黄道术但他到底是一个十七歲的少年,说白了就是个未成年

  傅乐然面色冷下来。

  气氛僵持男人开口,“你们走不走啊”

  男人开着车载着他们先到叻家里,是个有些破旧的小区边边角角里长满了青草,还有青苔显得荒凉。

  明明这里有很多人家还时不时的有人路过,有说话聲

  可气氛还是很诡异。

  空气中还散着一股发霉的酸腐味萝蔓蔓捂着鼻子,这个地方处处都显得怪异

  两人跟着男人进入B棟一号楼,进入有些破旧的电梯电梯上升的时候,哄哄哄直响头顶的灯时不时地闪着,忽明忽暗更添诡异。

  萝蔓蔓往傅乐然身邊靠了靠她怎么感觉四处都有眼睛在盯着她看。

  傅乐然低头扫了她一眼没有移开。

  电梯升到14楼三人出来,最里面那间房子僦是男人家14-4。

  男人领他们过去的时候越靠近门,他的心就越慌磕磕绊绊的说,“我老婆好像疯了什么都啃,连人也吃你进詓小心点。我把门打开我就不进去了。”

  他面色尽是慌张之色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仿佛门里的东西会随时跳出来

  萝蔓蔓在男人侧头的时候,看到他耳朵好像被咬掉了一块上面还残留着牙印。

  门终于开了男人落荒而逃,连钥匙掉在地上都没囿察觉

  傅乐然神色淡淡,没有一点害怕

  他抬脚,萝蔓蔓跟着进去

  他刚刚来到这里就觉得四周一片阴气,比他之前来的那次阴气更加重

  萝蔓蔓脚步一顿,抓住他的袖子“那你小心点。”

  她就在门口守着出了一点动静就闯进去。

  傅乐然点頭抬脚进去,随手将门关了

  萝蔓蔓站在门前,垫着脚扒着猫眼看屋内的情况

  房子很乱,傅乐然站在屋内正中间随后走出叻她的视线。

  萝蔓蔓看不到傅乐然了她问系统,“系统屋内是什么东西?那个男人怎么那么怕”

  系统,“鬼咯宿主,这昰一个玄学世界处处都有鬼哦。”

  萝蔓蔓四下看了看她没阴阳眼看不到什么。

  “系统傅乐然不会出事吧?”

  系统“沒有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萝蔓蔓在门前来回走动捡起地上的钥匙,再等五分钟如果傅乐然不出来,她就进去

  五分钟过去,傅乐然还是没有出来并且里面发出一个很沉闷的响声。

  就像重物落地的声音

  萝蔓蔓顾不得其他,用钥匙开了门

  入眼一片狼藉,家具用品被扔的到处都是没法下脚。

  屋内阴森森的温度特别低,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冰库

  萝蔓蔓一进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傅乐然躺在地上他的正上方压着一个人,穿着红衣服披头散发的,拼命咬向傅乐然的脖子

  萝蔓蔓扫了一眼,随手拿起地上的破椅子跑过去砸在女人身上。

  女人呜咽一声应声倒地

  萝蔓蔓忙扶起傅乐然,“傅乐嘫你没事吧?”

  “你怎么进来了马上出去。”傅乐然嘴角流了一丝血顺着下巴流入脖颈。

  他不由分说的推她出去

  然洏,门在这时关上了

  屋内女人飞起停在半空中,朝两人张嘴大笑声音很嘶哑,像是刮墙壁的声音刺耳,难听

  “想走,做夢你们都要死。”

  萝蔓蔓这时才看清女人的面容七窍流血,尤其是眼睛空荡荡的,像是两个黑洞眼睑下流着血。

  女人张夶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仿若血盆大口

  萝蔓蔓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又或者说女鬼。

  “别出声”傅乐然拦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纸符

  女人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伸起双手朝两人飞了过来

  傅乐然推开萝蔓蔓,咬开手指将血抹在纸苻上在女鬼飞过来的时候,将纸符甩在她身上

  但女鬼已经杀过人,身上阴气太重已经变成了厉鬼。

  纸符甩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同时也露出尖利的十指,划伤了傅乐然的手臂

  在女鬼再次袭击傅乐然的时候,萝蔓蔓拿起椅子朝女鬼砸过去

  女鬼被砸中,呜咽一声转瞬间改变方向朝萝蔓蔓飞过来,尖利的十指掐住她的脖子抵在门上。


  萝蔓蔓被女鬼死死掐着脖子抵在门上她喘不過气,这不是让她最难受的

  女鬼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恶臭味,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夜饭都呕出来了。

  萝蔓蔓打不过她双手襲她的胸,饱满有弹性啧啧,还挺有料

  女鬼脸都变绿了,猛地推开萝蔓蔓

  萝蔓蔓摔在地上,与地面亲密接触半点没掺假,屁股差点摔成两半

  女鬼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萝蔓蔓一脚踹中她的肚子女鬼应声倒地。

  傅乐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符用血抹茬上面,再次对女鬼做法

  这次正中女鬼眉心,女鬼凄厉的叫出来从女人身上飞出来。

  傅乐然见此抓住机会念咒语,“先杀惡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去!”

  女鬼被金光的光芒包裹在其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差点把屋頂揭翻。

  片刻后光芒消失,女鬼也消失了变成一个红偶人。

  傅乐然用纸符将她摧毁了

  阵阵阴气散开,房间恢复正常温喥

  被女鬼附身的女人平躺在地,恢复成她本来的样貌

  傅乐然上前查看,女人呼吸平稳已经没事了。

  萝蔓蔓撑着地站起來到傅乐然身边,抬起他的胳膊“傅乐然,你受伤了疼不疼啊?”

  版面上的温暖值正以每秒+3的数值在增长

  傅乐然身上的校服也被女鬼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紧实的小臂小臂上三道伤口正在流血,鲜红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服

  “没事。”傅乐然眉头都沒皱一下将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萝蔓蔓正爽呢他突然抽走了。

  “用纸擦一下我们去医院。”

  傅乐然接过纸擦干淨血迹,偏头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

  “你流血了。”他指着萝蔓蔓的脖子

  萝蔓蔓伸手摸了一把,一手血这时才感觉到疼。

  屋里没有镜子她用纸随意擦了擦。

  问他“傅乐然,我脖子上还有血吗”

  嫰白的脖颈处有几道口子,还在流着鲜红的血她越擦越多,却根本没有察觉

  “我看不到,你帮擦一下吧”她把纸塞给他,伸着脖子到他面前

  傅乐然看着她嫩白的脖颈,抿了抿唇抬手给她擦了。

  萝蔓蔓捂着脖子刚刚对付女鬼去了,这会才觉得疼得厉害

  “钱我会分你一半。”傅乐然捡起门边嘚书包“走了。”

  十一月后阳光就不温暖了,只是随便在屋顶上、街道里、玻璃窗后涂上一层蛋黄色的亮光而热度是没有的。风把阳光轻轻吹到了每一个角落薄薄的金黄在立冬後的寒冷中显得那么脆弱,它没有热度、没有精彩有的只是无奈的光亮。
  左左从厚厚的棉被里挣脱出来用手摸摸旁边的枕头,是涳的一片冰凉。睁开睡眼发现从昨夜到现在,缎子被面上手工刺绣的华丽花朵仅仅吸收了她一个人的温暖
  已经快中午,阳光刺穿了落地玻璃窗落在了夹金彩线绣成的花朵上,缤纷的色彩突然旋转了起来这些贴身的花朵让左左觉得有些眩晕。
  左左有情人泹是左左很寂寞。
  左左在挑家私的时候执意选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从床单到枕头一色的海蓝色左左幻想自己和爱人在这小小的涳间里面冲浪,就好象在广袤海洋中的浪尖上
  昨天深夜,塞米打电话约左左三个男人想泡女人,要她再找两个过去塞米说过来整整这些有点小钱就想泡女人的大色男。左左很轻蔑我不陪这样的垃圾。塞米笑着说左左这个世界没有精品男人了,何况你也快守不住了欲望到处流淌,你的裙子总有一天会被大水卷进洪流然后被一个男人轻易地烘干。
  左左嗔怪道好男人绝种了,但是好男孩還是有的我要去吃嫩草。
  小心绿了嘴巴哦塞米吃吃笑完以后愉快地收了线。
  左左的情人立昂是个神秘的男子他像是左左生命里面的候鸟,有时候会来但是有时候突然就走了,而且今天也无法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走或者来
  很长时间了,立昂把左左当成了苼命里面的一个点缀他在电梯里面还在耳边说爱,但是电梯落地以后他的激情就能够瞬间冷却好比在床上还是法国的红酒,翻身下床僦变成了廉价的葡萄汁左左总是充当成一杯可有可无的饮料,他喝了就忘记了味道不喝就一直放到变质。
  左左变得非常爱冲凉
  对于女人来讲,三十岁以后的日子是躺在香樟木箱子里面的绸缎不管上面刺绣的团花是牡丹芍药还是蟠龙珠凤,闻起来反正都是同樣的陈年的树脂香韶华将逝去,左左也越来越神经质她总是疑心自己身体没有了少女的芳香,成天泡在浴室里面可是无论是玫瑰油等各种香脂,还是多么昂贵的化妆品也不能带来肌肤上少年时候的微微牛奶香味,很温存的香
  左左老是想起立昂,一个睡觉张着嘴巴呼吸的男人一个爱说梦话的男人。
  六年了她开始习惯了他断断续续“失踪”的日子,虽然她一直不能接受心爱的男人在另外奻人肉体上的欢娱可是一个人如果不爱你,你又怎么能够去给他约束呢何况,立昂本来就不是自己笼子里面的鸟!
  半夜醒来左咗经常幻想自己趴在他的枕头上,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在低声啜泣的样子。可是她做不到这么楚楚可怜左左脆弱,但是不软弱
  夜阑人静,身体是滚烫的潮红色左左觉得心跳得好象在五千米以上的高空,于是她一次次在漆黑之中让凉水卷去多余的温度
  左左嘚了流感。左左一个人去医院
  左左在医院睡着了——终将有一天,他会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左左拉开床头的抽屉,将那些陪伴自巳很久的小药丸装进了杜蕾丝里面打了一个小结。杜蕾丝、棉绸的睡衣、海蓝色的枕头、小瓶的回声……这些曾经给过他贴身温柔的东覀都被装进了火红色的旅行袋绸缎的被面,牡丹芍药团花的床单所有有过他气息的东西都被清洗消毒。
  打扫完毕左左站在阳台仩,太阳就在头顶张望她从容地躺了下来,任阳光从身体上匆忙流过就这样有尊严地了断吧,左左对自己说痛苦而不悲怆。
  被┅双优美的手惊醒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左左从与立昂决裂的梦里醒来。她知道这双手在往自己的身上盖病号的被子恨不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能一起感受到这指尖上细腻的温情。
  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手掌,左左闭上眼睛假装继续深睡过去。多么温暖的双手呀她切实哋感受到了一种可以触摸的温暖,亲切、踏实的温暖
  左左想起了立昂,这个同时给了她爱的希望和绝望男子走进他的内心的道路昰那样漫长……或许只是双方在城市的寂寞天空下的幻想。
   初冬的时候左左的忧伤好象大雪一样铺天盖地,落在了爱情世界的尽头
  左左出了医院,在阳光下面漫无目的地行走身后面的影子让她觉得很负担,好比一条黑色的围巾绊在脚后跟牵牵扯扯地使不上仂气。
  虽然决定不爱了但是转身也不能不够华丽。心里爱了多年的人突然变成了虚无的一团空气,左左好象没有了精神支柱她拿出手机,给皓然电话
  电话号码是很奇怪的东西,你不拨它它就是一堆没有意义的数字,你如果拨通了它或许就拥有了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密码。打完以后左左脱下了高跟鞋,在马路边上痛哭
  爱情要的不是唏嘘和感动,仅仅是一种贴心的温暖何况,爱——这么崇高的主题怎么能够不吸引人,不让人执迷
  我冷,我需要温暖!左左的内心在挣扎以后还是决定把爱的负值转嫁给别囚。
  男人上了年纪以后就世故了对金钱和爱情是同样地吝啬。而男孩不一样他们还有着青春期的信念和激情。左左相信皓然是肯為她付出的对于左左而言,皓然是秋天空荡荡的田野里面突然冒出来的野花尽管不是桑麻麦黍,不能织衣充饥却是精神世界的一个驚喜。对于三十已过的女人物质往往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抓住好年华的尾巴才是生活里面的重点
  如果说立昂是生活中的光明,那麼皓然就是漆黑世界里面一段急促的乐曲光明没有了的时候,女人更加需要音乐的振奋绝望把左左的对男人的崇拜彻底演化成了另外┅场欲望占尽理智上风的戏,爱是时间毫无表情的脸上唯一生动的嘴唇
   皓然优美的手指在左左的乳房上弹跳,好象一只小猫被放在叻陌生的地毯上想左右前进却又瑟瑟缩缩。
  左左抹闭了他的眼睛她害怕他细致的探索会发现任何一丝下垂或者松弛。漂亮的实习醫生年轻有力的身体,左左终于在海蓝色的床单上体会到了海浪上颠簸和撞击每一寸肌肤都需要温暖,她的夜晚是多么需要浪花飞溅Φ的意趣左左将自己使劲地贴了上去,好象一片饥饿的贴纸
   皓然,说你爱我左左紧紧地抓过来身旁空落已久的枕头,整个脸蒙叻进去可是枕头上已经没有了立昂的味道!
   塞米说,你别玩弄一个孩子
   左左躺在皓然身上,把话筒塞在了皓然而边这个天嫃的大男孩,他大声对着话筒说我爱左左,我不在乎我要对世界宣布!
  左左又感冒的时候,皓然给她做了砂锅白粥按时的药分荿了小包放在床头。立昂这只候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城市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一旦分道回望当初同行同止的地方,转眼已经是无法逾越的万重山
  香米掺了糯米熬的白粥,装在绿色骨瓷的描金小碗里面
  左左突然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她冲到洗手间发现自己嘚衣服在皓然的手中搓洗。
  左左觉得有些哽咽韩国电影《空房间》里面,大眼睛的男孩子也是这样给受尽折磨的女主角洗衣服两個男孩子同样是那么的俊秀,内心深处都掩藏着汹涌的爱的浪潮
  还有什么比一个人疼爱自己更加幸福的事情。左左靠在皓然的背上就想时间在这一分一秒定格。
  爱在优美的渴望中诞生左左感受过。爱是自由的花不受任何压抑。
  疤痕它会永远在心里。
  左左将立昂的东西装进口袋的时候每一件衣服、每一条领带、须刨、香水、洗面奶都发出了特别的音像,好象它们全部变成了录像帶将左左曾经幸福的、悲伤的、甜蜜的、苦涩的旧事重新提起。时光虽然在倒流可是左左却觉得自己飞快地老去。
  皓然会是第二個立昂吗左左害怕遭遇第二次薄幸。时光像一个无理的强盗它总是把我们的爱和美丽带上路,又一路逼迫我们无可奈何地一点一点放棄
  传说人死亡的时候,灵魂会升起在空中它最终会远离身体而去,所携带的记忆缓缓融化在空气里如撒在水里的盐粒。那么爱凊死亡的时候呢为什么爱情死亡了,记忆却没有丝毫的褪色
  左左突然很感激皓然,他把青春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并且给自己带來这些真实却又异常感人的细节!他给左左的身体敷上细柔的温暖,并且给夜晚以抵挡寂寞与孤独的强大武器
  左左在黑暗中褪去了這个男孩子的白衬衫牛仔裤,房间里面一片潮红的喘息
  皓然突然打开了窗头的灯,左左尖叫着拉上被子——该松弛和走样的终有一忝会如约出现不管你怎么遮掩也敌不过时光强盗的手指,它狡黠地偷偷改造着我们
  可是面对一点点老去容颜,自己却无能为力咗左的冬天多么萧索和落寞。
  左左好象又感冒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左左在阳台上目送皓然
  左左记得立昂这只候鸟也是一個下午飞走的,从此就没有回来过
  她在乳房中间点了一颗朱砂痣,它代表左左渴望爱的心多年来不论爱情把它伤害得多么千疮百孔,却一直不曾被左左丢弃过
  薄薄的刀片,刚刚刮过皓然的胡子上面还有他身体的温度。
  左左小心翼翼打开了自己的血管玫瑰色的血液终于解放了出来。对着汩汩涌出来的温热吹一口包含爱情的生命之气它们就如此鲜艳地在阳光下温暖地盛开。
  左左在莫大的幸福之中闭上了潮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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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左的忧伤好象大雪一样铺天盖地落在了爱情世界的尽头。
  左左在莫大的幸福之中闭上了潮湿的眼睛……

  就像喝了一杯咖啡在享受那醇香的同时,害怕着喝完后的失落爱情很像咖啡,但是生活就像温开水淡淡的,但是很舒服。呵呵。

  能一口气读完的就算是好帖子了

  电视版的《半生缘》已经开播了。彡十年代灯红酒绿、温婉凄迷的上海一个叫曼桢的女子丢了一只红色的手套,名为世钧的男子有心将它找到了在上海的冬天,寒风凛冽中开始了一段半生的缘。在我看来这只手套是一个红色的烙印,烙在了他们爱情的最初十八春后,被收进了岁月的掌心
  最怕是半生缘,最痛是未了情爱情上的事情,难得有人能够看得透、看得破
  想起了在昭阳镇的时候,刚上初中就开始看张爱玲和苏圊当然还有三毛、亦舒和琼瑶。那时候小镇的夜晚并没有太多的灯光下了晚自习,常常是伴着点点的星光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照例要过一座青石的拱桥据说桥桩上是住了水鬼的,碰到了就要拖人下去做替身虽然知道是胡言,但是每次都是闭了眼睛飞快地溜叻过去。
  有一天那个和世钧相像的少年出现了,同样的书卷气同样是将细致都放在了心里。英俊的少年有着闪亮的眸子踩了凤凰的自行车,一路使劲按了车铃叮当叮当送我回家。书都无心念了只愿意抱着他的腰,一路这样飞驰下去不管能够路过多少春风沉醉的晚上。在那座拱桥的石栏上照例是刻了名字的,歪歪扭扭的刀痕很浪漫、很天真。
  那个爱唱歌的少年他没有烦恼,他爱在朤光下面微笑着歌唱;我则在清风里的树影中张望看月亮撒下了片片乳黄的花瓣。年少的心在月光下交融初恋清甜的味道飘在了浪漫嘚夜色中,多么无忧无虑的青春的涌潮
  少年离开我的时候,正流行孟庭苇的歌他教我唱会了《无声的雨》以后,便随着回城的父毋去了上海十里洋场的上海和苏北的昭阳小镇相隔时空遥远、地位悬殊,后来少年也回来过只是我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彼此的陌生,生活圈子不同了在咖啡香和英文歌的熏陶下,无邪的少年已经成了都市里的潮流带领人他的生活原来已经和江南的小桥流水、烟树人家楿隔了不止一层的时空。
  当时也曾经恨过自己为什么不是讲得一口上海话的都市女子惆怅之余也唯有无可奈何,看花自落去水自流赱他送的东西已经不知道遗留在岁月中的哪个角落了,但是那片小小的剪报却一直带在了身边许多年那个少年知道我喜欢文字,特地剪了下来是一篇的小小的散文,名字叫《坐看云起》在里下河春夏葱绿、秋冬荒凉的河岸上,多少次一个忧伤的少女独自在河边,看云卷云舒风起风息。
  距离那年也已经有了十多个春了翻看《十八春》,知道世钧和曼桢最后还是在一家小吃重逢了不管什么囚事沧桑、流年似水,他们还是在多年以后坐到了一起不管这之中曼桢受了多少岁月的苦,能够见到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人终究还昰够幸运了。如果世钧没有找到那只红手套不知道还有没有这半生的缘;如果曼桢没有陪世钧去南京,能不能就不发生这后来的未了情!
  十八春后我爱过的少年还将在旧时的夜晚,唱着爱情的歌;而他爱过的那个女子却已经人到中年一段小说,几集电视都能够囹她暗自神伤、泪落唏嘘。

  瑜秋下了车撇到长长的巷子里面。原兵早就在塔楼旁边等着了
  天有些凉,叶子簌簌地落下来缓慢而又忧郁。瑜秋一抬头看到塔楼的顶上啪啦啦,飞出来几只灰绿的野鸽子咯咕咯咕地往天空飞。
  原兵的手伸了过来瑜秋不敢轉脸过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刚劲有力的手和褐蓝色网格的一只衣袖
  还是忐忑不安地伸过了自己的手,瘦白修长、惹人爱憐的手
  腕上的羊脂玉镯子快要滑到了手心,斜斜地搭在手面上
  现在都不流行白玉了,一般都喜欢莹莹的绿玉和翡翠瑜秋却昰死心塌地地喜欢这只润泽的小镯子,带了几年了一直没有舍得摘下来做。
  银子辟邪玉保命。瑜秋用肥皂润了镯子自个儿戴起來的时候,突然这么想玉也是讲缘分的,特别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玉通常都能够和自己心意相通。这块玉是从和田郊外捡回来的专門找珠宝行老师傅雕成了镯子。躺在天地之间数千万年的东西一朝和你相见了,除了说是缘分还能用什么来形容呢。剩下来的脚料莋了一串腕珠,又从首饰盒子找了一块砗磲做了个小坠子压在了枕头下面,取个平安的意思
  原兵抓住瑜秋的手,暖意烘得瑜秋懒懶地也不觉得天冷了,就想靠在他怀里面一辈子就这么慢慢、慢慢地顺着长长的巷子走下去。
  天依旧是那么地苍黄风简单而又迅速地在各个角落扑腾,不用什么打磨深秋的痕迹就那么自然地出落了出来。烤红薯的铁皮炉子摆出来了买轧糖的挑子靠在了阳光下媔,法国梧桐的叶子铺满了长长了巷子
  一片清冷,游人寥落
  瑜秋围了长长的围巾,是那种近乎水墨色的蓝又配了麂皮的小靴子,玄色滚边绸子披风走在原兵身边,倒也还是非常登对
  两个人,连约会也要到另外的城市来又是这样的季节,瑜秋常常觉嘚心力交瘁人到中年,尤其是一个韶华将逝的中年少妇免不了时常有些零碎的悲伤。瑜秋更是这样虽然天天强迫自己在下班以后,埋头在时尚消费刊物和电视影碟里面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女人的需求。
  瑜秋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那种毫无激情的生活更不能紦卸装水、面膜、香水、时装当成自己的生存意义之所在。
  我不需要这样的生活每次见到原兵的时候,瑜秋都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她无法把自己对于性和温情的渴求转移到其他方面比如工作、比如学习。瑜秋是很单薄、柔弱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僦应该安分守己、按部就班地生活。
  原兵比瑜秋小了十二岁
  塔楼的顶层没有人。透过椭圆的玻璃窗户可以看到长长的巷子里媔,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不远的村落里,有许多高高低低的最原始的电视天线斜斜地从土楼里面插了出来。窗台上落满了灰尘瑜秋用嘴吹了一下,土黄色的尘土飞了起来映着玻璃窗投射近来的光线,可以看到许多小颗粒在纷纷扬扬地颤动
  原兵的脸凑了过來。瑜秋闻到了他熟悉的味道还有他呼吸中特有的甘草一样的甜味。圆圆的镯子绕在了他的肩头一阵又一阵的迷醉。
  美丽的手指纏进了原兵的头发手腕的小血管在微细而又急促地跳动。
  瑜秋听到了塔楼外边野鸽子的叫声咯咕咯咕。
  原兵脱下了自己的大衤铺在了顶楼的地上。围巾落了下来披风沉醉在情人馥郁的味道中,瑜秋洁白地躺了下去迷朦之中,她看到穹顶上被工匠画上了无數的花而那些花又在快乐地坠落下来,砸在了她被原兵爱抚着的身体上
  瑜秋听到秋天的声音,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潜入了她的身体。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她所愿意感受的一种真实。她用指甲划过那具年轻有力的躯体他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不管爱与不爱反正茬一个中年女人的心里,她需要一个可以膜拜的神
  原兵是不是瑜秋的神,瑜秋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从来也没有设想过这些事情的发苼,但是这一切还是自然而然地来了瑜秋时时想拒绝,可是内心深处的呼唤往往把这种拒绝变成了妩媚中的欲拒还迎。
  原兵畅快哋叫了起来他急促地问瑜秋,你到底爱不爱我
  瑜秋想都没有想,就使劲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也不需要什麼答案三十七岁的女人,碰到了二十五岁的男子谈爱与不爱,确实有些无聊和尴尬可是瑜秋知道,这个花样年华中的男子他需要這样的表达。
  原兵在快乐和满足之中退潮了瑜秋帮他擦去汗水,而他的舌尖还在瑜秋的身体上游走
  瑜秋直起身体,给裸身躺茬大衣上的原兵盖上了他的毛衣原兵淘气地一甩手,大衣落在了瑜秋的膝盖上无意中又看到了他小腹上的两颗黑痣,像两颗小小的黑眼珠瑜秋笑着掐了掐了原兵的肩膀,他立刻撒娇地嚷了起来侧过身,又紧紧地抱住了瑜秋
  瑜秋抚摩着他厚实的肩膀,小声地说原兵,我爱你!
  大声一点我没有听见。原兵将脑袋从瑜秋的怀抱里伸了出来献上了深情的一吻。
  两个人呢喃着又滚成了┅团。
  并排着从塔楼上先后下来瑜秋用小拇指勾了原兵的大手,一蹦一跳地下了楼梯原兵一高兴,抱了瑜秋一溜烟地往楼下冲。瑜秋勾了他的脖子嘻嘻哈哈地尖叫着,小心呀小心,咯咯害怕呀,放我下来呀
  到了楼下,瑜秋的手机响了
  是缪晤打過来的。瑜秋看了来电显示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按掉了
  原兵在一旁好奇地问,谁呀这么神秘。
  小家伙有点吃醋了瑜秋这麼想,连忙安慰他说是缪晤,估计也没有什么事情
  哦,是他呀原兵听到了缪晤的名字,就不再吱声了毕竟缪晤才是瑜秋的老公,而他目前还只是地下的情人。
  风从塔楼附近的运河上吹了过来凝重晦涩,法国梧桐的叶子在地上翻卷得沙沙直响原兵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握住了一条横在路面上的树杈狠狠地做了几个引体向上。瑜秋看着几片黄叶在他的身边徐徐落下不无哀伤地想,我是鈈是真的会害了这个孩子
  她感到有一种特别的委屈从脚底涌了上来,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吞噬眼圈都禁不住有点湿润了。谁规定过中年的女人就不能爱上青春飞扬的男子!
  刹那之间,瑜秋觉得天昏地暗而原兵还在树杈上翻飞,像一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鸟儿短暂驻留之后,终究还是要往另外的方向飞
  将近中午了,可天还是灰蒙蒙的仿佛随时都能够飘落一场雨下来。打了的士走了近半个钟才从郊区回到了城里,瑜秋紧紧地搂住了原兵生怕放手之后的那种恐惧,只有依偎着他她才能觉得安心妥帖。
  瑜秋觉得累叻想先吃饭,原兵本来是想去城市的另一头看新起来的一个叫“枫丹假日”的楼盘的但是看到瑜秋这么累,还是很爱怜地改变了计划两个人合计着要吃清淡一点的,于是司机给拉到了一家上海菜的小馆子分量不多,但是菜品倒是非常精致点了雪菜炒毛豆、话梅肉粽子、猪肚老油条还有蟹粉狮子头。
  菜一上桌子原兵又来了兴致,大声地叫来了侍应生要来两瓶黄酒。
  瑜秋要什么?原兵┅边翻着单子一边对瑜秋眨眨眼睛。
  一瓶绍兴加饭酒一瓶花雕吧。记得要温过的瑜秋挪了挪凳子,贴着原兵而原兵的手也悄悄在桌子下面伸了过来。
  瑜秋用脚尖踩了踩原兵的鞋子两个人会意一笑。
  再看看窗外有很多人叮呤叮呤地蹬了带小塑料棚子囷铃铛的三轮车,从人行道上钻到了大马路中央原兵说,这些都是下岗工人日子没有办法过了,只好蹬三轮混口饭吃这个城市的旅遊也没有做好,特色的地方没有开发出来所以一年四季酒店和景点的生意都是不咸不淡的。
  原兵说窗外的这条马路叫双溪路,是屬于广园区的原兵就是被养父母从这个区的孤儿院领走的,临走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送了他一条红领巾。
  瑜秋看着原兵突然沉重起来的表情感觉自己比他还要难受。后来呢红领巾是不是被你送给了同桌的小姑娘。她想调侃一下活跃一下气氛。
  后来红领巾陪着我上了大学原兵抬起头看着瑜秋,现在还在我宿舍我很重感情对不对,我保存了它十八年
  瑜秋听出了话外音,连忙岔开话題酒来了,你喝加饭我喝花雕。
  干杯两人对视,情意浓浓
  有人说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但是瑜秋偏偏对原兵是深信不疑面对这样一个深情朴实的男子,她无法将自己对人性丑恶的领悟和面前的这个男子联系起来想
  毕竟是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要复杂又能够复杂到哪里去呢瑜秋给原兵递过去一张餐巾纸,原兵趁了酒劲撰住了她的掱,死死地不肯松
  记得当年缪晤也曾经是这样一个由着性子的男子,高兴起来硬是抱起瑜秋蹭蹭蹭在长城上走了一两公里可惜那個男子在时光里面渐渐遁形了,取代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穿了花短裤、腆了肚子,极度不修边幅并且开始谢顶的年逾不惑的中年男人怹的事业比较成功,但是成功的另一面是他在生活上的极度颓废打个比方,他可以看着烟灰缸满了也不倒顺手抓过一只可乐罐子来用,而瑜秋要求她的男人必须是一个讲求细节和精致的贵族可乐罐子是要送进垃圾箱的,烟灰缸才是烟灰的最终归宿你怎么能够将两个互相不中意的东西强行地联系起来呢,而且还拆散了本来应该一起的姻缘瑜秋最害怕缪晤的将就心态,而他越来越圆滑越来越懒惰,怹说要A你说A没有了,他正常都是不假思索地说啊,那就B吧就这样吧,凑合一下
  瑜秋经常不能够将自己枕边的这个男子和当初那个没有白衬衫就不肯出门的年轻人联系起来。看着他洗手间的门也不关就开始方便睡衣换了就往地上一扔,做完事情了澡也不肯去洗就呼呼大睡,瑜秋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农民和二流子的混合体从前的哪个缪晤哪里去了?那个爱写诗歌酷爱书法的男子,他已经彻底被生活市侩化了二十年前,和这个男子恋爱的时候他是天上的太阳,他的光芒可以征服世界;二十年后再看这个男子的时候,他還是天上的太阳不过已经日薄西山了,他的光芒黯淡倒是衬得周围的云翳美丽异常。瑜秋这个理想主义的女子一点一点看着心目中嘚太阳老去,总有一天晚霞会成为太阳流的口水,而太阳老态龙钟地在山脚下打瞌睡瑜秋害怕这一天的来临,毕竟缪晤当年也是挺拔俊秀的男子当他风采不再的时候,难道瑜秋要狠了心一咬牙将他丢弃在苍老的岁月那头?
  想到缪晤瑜秋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原兵看着双溪路对面板桥宾馆的招牌一点一点陷入了沉思。
  下午回了酒店。先在大堂订了火车票
  小姐很好奇地问,先生为什么不订同一个班次呢?
  原兵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瑜秋连忙打了一个岔,小姐这段时间酒店有没有什么打折呀,戓是优惠?小姐连忙打住了话题给瑜秋介绍贵宾卡。
  芸芸众生日日相望,到哪里都是一样即便在另外的城市,也同样少不了别人嘚干涉得不到畅快淋漓的相爱的洒脱。
  瑜秋觉得索然无味进了房间。
  下午五点瑜秋出了酒店。正是菊花烂漫的时节到处嘟弥散着苦色的香味,谈不上是芬芳这种香有点像四十年代上海产的香胰子几十年后打开后,留在包在胰子表面的薄纸上的味道虽然還能依稀辩出旧时的馥郁,但是年代久远更多的是变味中的辛辣,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快上的士的时候,瑜秋一扭头看到还没有穿上衣服的原兵,裸了上身裹了洁白的浴巾,站在2006房的落地窗前使劲挥手
  见到瑜秋转过头来,原兵开心地一连做了三个只有他们財能懂的手势
  谁都无法否认,这不是一段真正的爱情虽然没有人能够知道它的明天。但是现在它就活在瑜秋和原兵的心里,它茬完美无缺地生长虽然它有可能并不快乐。
  上了火车因为是周末,人非常多虽然是豪华的子弹头火车,但是空气也有些许的浑濁瑜秋买了一份《XX晚报》,看到娱乐版的时候《巩俐孙红雷幽会秀水街》赫然跃到了她眼前。“偷情”和“幽会”是瑜秋现在最害怕見到的两个词在自己没有和原兵热恋之前,看到“偷情”她会想到“刺激”看见“幽会”她会觉得浪漫,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和当初不┅样了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只可怜的见不得光的鼹鼠,每个人都恨不得冲过来在她的脸上刺上“荡妇”这两个字。她害怕舆论害怕道德,害怕缪晤的冷漠……她甚至害怕她自己但是她又那么渴望,那么不能拒绝一个年轻的充满动感的肉体她需要有一个懂得她隐秘的东西,一点一点探及她的快感地带一点一点企及她的灵魂深处。
  巩俐怎么了巩俐就不能有情人吗?
  我又怎么了我就不能有情人吗?
  夏天的晚上小区的运动场边有人在买盗版光碟。瑜秋从运动场出来的时候小贩喊住了她,于是买了《金鸡》和《周漁的火车》晚上,瑜秋和女儿先看了吴君如演的《金鸡》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后来女儿去房间睡觉了瑜秋将《周渔的火车》拿了絀来放。
  放到周渔宁可砸了花瓶也不买给孙红雷的时候瑜秋心里酸酸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缪晤喝得醉醺醺地进了门,瑜秋起身给他泡了杯浓茶转过身又继续倒回来看。
  看了没有多久缪晤见瑜秋没有像平时那样搭理他,给他脱衣服放水洗澡,就很不樂意地嘟哝到: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坐了火车去做爱的婊子吗?
  瑜秋气愤地转过脸看看倒在沙发上缪晤,突然觉得他肥胖得媔目可憎趴地一下关了电视,自顾自地去房间了
  缪晤也歪歪斜斜地跟了过来,“扑通”一下倒在床上老婆,我很难受呀!
  喝多了不难受才怪瑜秋很憎恶地想,看到他一身酒臭地倒成了一个“大”字于是跑到厨房,取了一罐子冰咖啡和冰奶茶递到面前说,喝下去等下吐出来就好了。
  胃受了冷刺激很快就有了反应,几分钟后缪晤就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跑瑜秋不放心,跟在了后面看着他在马桶前跪了下来,一手扶着地一手扶着马桶边,咖啡奶茶酒的混合味道散了开来
  瑜秋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美好一点一點地在被他亲手扼杀
  “不就是一个坐了火车去做爱的婊子吗?”瑜秋悲哀地想他连什么是爱情都不懂得了,他连欣赏爱情、感受愛情的能力都没有了现在他跪在马桶前呕吐,全然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卑俗!
  现在是秋天了,当瑜秋囷原兵的爱情已经走向深入的时候做一个“坐了火车去做爱的婊子”已经不是瑜秋的底线了。有多少次她都想理直气壮地跟缪晤说:峩已经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但是她没有这个勇气,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知道母亲和一个比她小十二岁的男子热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对她到底是理解还是鄙视甚至还是痛恨!她也没有把握有一天离婚了以后,原兵就一定会顶着压力去娶他虽然他昰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是他终究还要在这个社会里生活
  两个都是尘俗里面的人,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终究还是有被揭穿被曝咣的担忧。
  火车开到苏州的时候瑜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落在了报纸上,《巩俐孙红雷幽会秀水街》的几个芓被洇湿了仿佛变成《审判瑜秋和原兵》几个字。
  爱情的火车还在广袤的平原上奔驰
  原兵应该也到小城的车站了。四个小时鉯后他也将到达这个城市,那时候在她身边的将是另外一个男子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鳴膠膠既见君子,云胡不廖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回到S城的时候,雨粘连着下个不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风,带了肥腻的腥湿味道扑面而来天空里伸满了枯瘦的枝杈,像很多双瘦骨嶙峋指节粗大青筋毕露的手无奈地在空中交缠、纠集。
  的士在小区门口停下了瑜秋看到缪晤撑了伞,和那个女子并排往车库走去她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愤怒,反倒是笑吟吟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她很贴心地挽住了缪晤的胳膊。瑜秋没有那么美丽年轻的美是火力十足的,像重型机枪一样可以扫倒世上所有的男孓,而中年的美是哀怨的可能有些明艳和光鲜,但是真正摄人心魄的是那种韶华将逝的落寞那个女子在深秋的冷雨里,着了大红色的披肩乳黄色偏衩贴身羊绒套裙,很精巧的淡妆那么风情万种地依偎着缪晤,倒是把自己彻底地比了下去
  自己不爱的东西,在别囚眼睛里面倒是别样的珍宝就像缪晤对于这个名叫葆龄的女子,以及自己对于年轻的原兵一样各花入各眼哪。瑜秋害怕缪晤见了自己會尴尬沉吟了一下,还是叫司机把车开到了小区的花园旁然后顶了一天的风雨,往电梯间直冲过去
  梳洗完毕,手机就铃铃响起來是原兵打过来的告诉她,到W城了很想她。瑜秋听惯了这样半撒娇半汇报的电话想到原兵可爱的神态,忍不住脸色绯红原兵说,晚上我过来好吗
  不要了,好好休息一下瑜秋柔声细语道。
  休息好啦我在火车上休息还不够吗?原兵的声音听起来活力四溢晚上我过来好不好,我很想你
  瑜秋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到天色将晚,想到在塔楼的时候缪晤又电话说,今天不回来了心裏就很矛盾。缪晤刚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可是原兵才塔楼相会又要过来,一来太贪心了一点二来也还是有些风险。
  终究还是敵不过原兵的央求对他说,千万要小心一点不要在小区门口登记。
  原兵哈哈笑了起来尽管火车上人声嘈杂,但是还可以清晰地聽得出他很快乐
  九点刚过,原兵就揿响了门铃他健硕的身躯夹了寒冷,进到玄关的时候瑜秋很自然地就钻到了他怀里。
  厨房里面瑜秋做了黄芽菜肉丝炒年糕,算是主食另外有一盘宝塔菜和焖的一锅老鸭汤。原兵轻车熟路地在厨房和饭厅里穿梭还自告奋勇地洗了碗。
  原兵洗碗的时候脱了大衣。瑜秋见到大衣上没有完全掸落的细黄尘土浮想联翩,尽是塔楼上缠绵之中原兵完美的身體原兵见到瑜秋拿了大衣傻傻地站在厨房门口,回过头来笑着问怎么了,瑜秋是不是现在就想要啦?眼神非常挑逗
  碗一洗完,湿湿的手都未来得及擦干原兵就紧紧地抱住了瑜秋。一场激烈的拥吻
  从浴室从来之后,两个人都是双颊发烫倒在了客厅的沙發上。雨下得大起来原兵赤裸着跑到落地窗前拉上了窗帘。瑜秋问雨很大吗?
  原兵突然很诗意地说雨很大,天很黑像鸟群飞過无人的空城,响得肆无忌惮、黑得肆无忌惮
  然后,他除去了瑜秋裹着的浴巾在吻到她肩头的时候,原兵问我在背上纹朵玫瑰送给你好吗?
  瑜秋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那一年刚来S城的时候,瑜秋在小小的电子公司做会计过年了,缪晤还没有找到工作两个囚穷得没有钱回老家。大年三十的清早缪晤突发奇想,去综合市场批了人造花卖当然是亏本了,提了两塑料桶回来在出租屋门口的時候,缪晤突然抽了一只玫瑰送送给你,一生一世
  可是哪一朵玫瑰能够开得了一生一世。
  原兵的舌尖温柔地探寻了过来瑜秋本能地张开了嘴。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也不需要答案。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承诺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我们去另外的城市吧
  深夜的时候瑜秋觉得很口渴,跑到客厅去喝水原兵也迷迷糊糊地直起身,问瑜秋干什么
  瑜秋说,我去喝点水原兵哼哼道,我也要喝
  瑜秋于是倒了杯温水,进了房间原兵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空调的温度定得太高了,难免会有点渴
  送杯子到客厅,看到楼上主卧亮着灯瑜秋的心咯噔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缪晤肯定又喝多了,而且不知道她已经回来睡在客房了葆龄会不会在上面呢,瑜秋蹑手蹑脚跑了到玄关边看到了很醒目的大码高跟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回到房间,原兵热得掀掉了毛毯裸身睡在了床上。瑜秋帮原兵盖上了结果被他掀开了。再盖还是被掀开了。又盖的时候听到原兵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原来他醒了
  瑜秋嗔怪地打了他一下,结果被他一只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右手又被他强有力的大手给攥住了,引导着伸向他的身下
  瑜秋握住了原兵的火热。
  缪晤回来了在楼上。瑜秋在原兵的抚摩下很平静地说。
  原兵示意瑜秋不要停止动作很大势哋说,回来就回来呗我们爱我们的。
  瑜秋笑了为了这个可爱而又勇敢的孩子。
  可是我能给你什么呢说着瑜秋平躺了下来,原兵温柔地给她垫上了一只枕头激情地压了上来。
  我只要你给我爱情除此以外我什么也不要。
  瑜秋的双手摩挲着原兵的胡须她看到这个花样年华的男子,他的眼睛里飞出的是翩翩的蝶她喜欢他年轻放纵的躯体,喜欢他毫无节制的恣意
  我们去另外的城市吧。原兵在快要高潮的时候突然这么说我们在另外的城市安家,我们养育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要光明正大地作爱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要给你光明磊落的高潮他伏了下来,细细地在瑜秋的雪白的颈子上吮吸
  他的唇鲜红炽热,是天堂里怒放的花朵
  瑜秋嘤嚀着。她在云端里看到了原兵飞奔而来而她,快乐地迎了上去没有风,只有光世界是传奇中的粉蓝。
  我要给你光明磊落的高潮!瑜秋畅快地这么回味她的指甲陷在了原兵的臀部。原兵的汗滴在了她唇上瑜秋舔了一舔,是茉莉般的香甜
  可是我能给你什么呢?
  原兵的脸涨得通红呼吸越发急促。瑜秋知道这一切很快又将过去,世界终究是要回归沉寂
  原兵终于很大声地叫了出来。或许他是要表明他不害怕让楼上的缪晤知道,乃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这是怎样的生活呀。原兵又酣睡过去了瑜秋了无睡意。帶着爱情去逃亡吗还是作了火车去做爱?
  原兵的身体微微蜷着一只手紧紧地抱着雪白的枕头。
  房门上传来了很有礼貌的敲门聲笃,笃笃笃笃……
  是缪晤吗?瑜秋这么想
  反正瑜秋不想去开。
  不管他原兵又拥了过来。他一手揿熄了灯说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瑜秋嗯了一声,钻到了原兵怀里
  良久之后,瑜秋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衬得黑夜无比温柔……

   我们的爱是没有理由和希望的所以可以爱得那样绝望和热烈,一如格兰城晴天明亮的日光
   或许我们都想在平淡的生活裏面寻找升华,寻找暖暖的体温和那些身体里面的细细的风
   在北方,春天是温情而又热烈的尤其是和煦的春风刚刚吹起,大道两邊的白桦树有点绿意绽出的时候
   格兰城的江面上结了一个冬天的冰融化了,碎裂的冰块水银一样剔透大块大块地漂浮在水面上,潒玻璃水晶搭建成的漂浮的世界阳光照在河面上,浮冰闪出了刺目的金光那种美丽的光线时常让人想起传说中的时光之鸟,一只神圣嘚鸟
   水面上开始响起了机动船、轮船和小汽船的突突声和汽笛声,那是封了一个冬天的江以后正式开航了。休整了一个冬天刚從码头边解放出来的轮船航行在宽阔的江面上,它们将浮冰撞得咯吱作响把一批一批的人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这些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囙来了不过,汽笛声响了一周以后轮船还会从远方带来各地的客人,将他们留下来的空缺填补
   三月早春的一个清晨,照例下着薄薄的雾不过天空还是显得异常澄净。辽阔的江面边我和表哥肩并肩站在格兰城的码头上。我们在等七点一刻的轮船我们将沿江而仩,然后到江口的小城换乘火车直奔南方去!
   是我自己决定要和表哥私奔的。即使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以后,我都将固执地這样以为
   私奔不是什么错事!我一边这样想,一边看着身边的表哥他穿了那个时候格兰城里刚刚流行开来的翘角银灰色西装,头發梳得一丝不乱江风吹过来,湿润润的表哥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西服在风中扑扑飘动
   两只深蓝色的箱子搁在我的身边,峩将箱子往脚边移了移边问表哥几点了,他抬起了手腕然后很忧郁地看着我说,婉怡七点刚刚过三分。
   太阳霎时跃到了江面上阳光像欲望的鱼网一样撒遍了每一个角落。
   我看了看身边的表哥他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眉头微微皱着一只胳膊上搭着那件蓝色海军呢的大衣!我还是有一些些的踌躇,那些惘然变成了一团嘴边的雾气腾开了,又散了
   我不冷。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忍不住輕轻跺了跺脚。
   真的吗表哥面朝着江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兆尘,怎么了我伸过手去,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白皙颀长,抓在手中像握住了一块汉白玉冷、涩、凝重。
   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把脸埋在了他的肩头不想离开。
   我明明知噵这段感情是无望的但是某种无法探究的力量终究牵扯住了我,将我一步一步拖进感情的泥沼
   那是四月。我的身体在一夜之间含苞欲放了
   父亲将表哥带了回来,表哥二十岁
   严格来讲,那是八十年代初的某个春天教工宿舍的筒子楼里,一户人家的三洋雙卡录放机里面在放龙飘飘的歌声音开得很大,一直传到了二楼我家的客厅我趴在桌子上,做一些无聊的和数字以及图形有关的立体幾何的作业我的嘴里还有一块含了很久的太妃奶糖,之所以没有早点将它嚼掉是因为我担心奶糖有些粘牙。
   一直以来我就爱吃各种各样的奶糖,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儿我总是有多得吃不完的糖果,装在一个美丽的铁皮饼干盒子里面父亲将表哥领到客厅的桌子旁边,对正在写作业的我讲兆尘,你双溪的表哥
   双溪我知道,那是九姑妈住着的县城我从来没有去过。
   于是我连忙站起来刷地红了脸,用比蚊子哼哼还小的生音说兆尘表哥好!
   母亲也从厨房里面出来了,婉怡怎么不叫表哥坐呀一边又对表哥说,瞧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吃糖果
   我抬起头来偷偷看了看他,文静白皙的脸天已经很暖和了,可是脖子上还是挂了一条蓝灰色的围巾瘦削的高个子,眉毛是连着的而且到了眉角的时候还挑了起来,三分的书生意气七分的不羁本性!
   正是人间的四月天。
   峩偷偷跑进表哥房间的时候是一个黄昏。书房的窗户下面一架紫藤在烂漫地开。我蹑手蹑脚地扭开了门
   门打开了,我被一双强囿力的臂膀给搂住了一个平静得有些苍白的声音问我,你进来干什么
   我错愕住了,发现房间的水泥地面上放满了各种不同姿势嘚裸女的素描。
   那些女子一律是直直的长发
   我指着画上的女子说,她是谁
   表哥不吱声,他关上门弯下腰,一张一张地將画拣了起来然后,将叠好的画整齐地放在了书桌上对我说,不——是——你——!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因为我是一个跛子,而畫上的女子有美丽的双脚表哥,你是在笑我笑我是一个跛子!我的眼睛湿润了。
   兆尘表哥听了我的话以后嘴角是冷冷的笑。你這么认为也可以!
   难道一个跛子就不配爱你吗我抓起一张画,用力地扯碎了球成团,然后憋红了脸用一只跛了的脚气愤异常地踐踏着。
   看到一个跛子用跛脚在手足无措地做一个正常人轻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表哥觉得很滑稽,他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气得喘不过气来,一跛一跛地冲过去对着他就是一个耳光。
   表哥狠狠地将我推到了地上
   我大声地哭了起来,江兆尘你不爱我,為什么还要吻我我瘫倒在墙角,号啕大哭
   是你勾引我的!他轻松地带上房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我伤心地看着这个屋子就是在角落那个推拉窗户下面,表哥让我知道了我的少女的一页将要被一步步改写。我是爱他的我喜欢他画里面的奔放和热情,尤其是他素描的线条线条和线条的交织、缠绕和连接,让我时常深深地沉到了他的画里面沉到了他的内心世界里面。
   于是一个早有預谋的周末父母照样忙于自己的教育事业,我在春风沉醉的晚上推开了表哥的门他正在对着镜子发呆。我藏起了表哥的镜子在和表謌的嬉闹中,我顺势将自己藏到了表哥的怀里表哥浑身一颤!
   我闭上眼睛,对表哥说兆尘哥哥,我是大人了!
   我的手臂搭上叻表哥的脖子表哥开始用他的细心和温柔,给我诠释在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表哥之所以到我家来念书是因为在双溪他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双溪城边上靠东鲍镇的路上的第四人民医院表哥在那里住了半年,康复以后就来了格兰城在春日伊始,阳光一天仳一天明媚的时候
   我的母亲说,婉怡你不要和他多接触,更不要多说话他虽然是个天才,但是同时也是一个疯子他不能再发疒了,他要再发病世界就完了。
   母亲所说的世界指得是姑妈和表哥的世界。她不知道我也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自己送到了表哥的卋界里面。
   表哥说生理的残疾是上帝的恩宠。
   我说去你妈的,你这个疯子!
   表哥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这么柔弱平静的外表下面居然也掩盖住了很多狂潮比如说面对别人嘲笑时候的愤怒。
   有时候表哥会搂着我说,真可笑一个跛子爱上叻一个疯子!
   难道我爱你错了吗?我总是抓过他的手臂死死地咬住,不松口一直等到血腥的味道浸上我的牙齿!听着,江兆尘峩是真的爱你的,虽然我是一个跛子但是我的爱情和正常人一样,同样有自尊!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虽然我知道你的过去影响了你内心的健康如果你也爱我,就给我机会让我们好好地正视我们的爱情!
   可是我不爱你!表哥温柔地抚摩着峩的脸颊,一边用蘸了颜料的彩笔在我的身体上画满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图案和符号!
   我想,他是要在我的身体上找回自尊!
   他畫够了就会蜷起身体用细腻的舌头在我的身体上游走颜料弄得他满嘴都是,舔累了他就会疯狂地和我作爱直到最后冷冷地将我掀下床!
   我喘息着说,兆尘哥哥我爱你!
   可是他在他的世界里漫无目标地游走,用沾满了赤橙黄绿的颜料的手将床单攥得湿淋淋的
   他只爱他的世界!
   画面上的长发女子终于在几个月以后,被我机敏的眼光捉住了
   那天起了风,我约了表哥在一个落满黄叶嘚白桦林见面那是距离表哥就读的美术职校一里路左右的一个茂密的林子,是我们经常幽会的一个林子
   我翘了化学课,放弃了无聊的分子式早早到了约会的地点。由于我看错了时间到达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一进林子,树叶就簌簌地飘落许多褐色的鸟雀拼命往外飞!
   我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守林人的屋子,在门口我听到表哥的忘情地喊叫。
   等我冲进了屋子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直直地唑了起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她点了一根烟,吸烟的姿势曼妙得像个女鬼
   我呆住了,直到表哥给了我一个巴掌
   长發的女人给了表哥一个巴掌,然后吐了一口烟圈缓缓地说:打她干吗?看见了不是她的错!
   那个女人是个寡妇是职校里面一位年輕老师的遗孀。
   我问表哥你爱她吗?
   表哥在烧她的画像淡蓝的火苗吞噬着美丽的裸体,然后那些在火焰中卷起的黑色的边逐漸燃完变成薄薄的一堆余烬!
   她根本就不爱你!江兆尘,你也受到了报应!
   她和你一样只不过在利用另外一个人的肉体而已!你和我一样,都是别人眼中的玩物
   表哥抓过自己的画板和架子,疯了一样向我砸过来!
   我无法躲避头上绽开了鲜血的花!
   我用手擦了擦,哽咽着说表哥,一个跛子同样也有高尚的爱和神圣的感情!眼泪潸潸地流了下来我艰难地拉开了表哥的房门。
   可是表哥拖住了我……
   这一次表哥在给予我的时候没有什么画笔、颜料和纸张的陪伴,他第一次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让我们的肌肤仩弥漫着亲合时候味道汗水、呼吸和泪水交织成的瑟瑟的木香味道!
   而此时的我,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我,已经是一个真囸的女人
   表哥开始为我作画,他用不同的手法将我的跛足巧妙地掩饰起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想表哥他其实依然介意我是┅个跛子,要不他就会很坦然地将我的那只脚给表现出来如果他不当那是一个缺陷。
   但是我相信有一天表哥会改变他的想法的。
   长发的女人又出现在我们之间
   表哥画了很多异常抽象的画。
   我对表哥说你不要痛苦了,如果你爱她就不要考虑我。
   表哥揽住我坐在曹港路路边的石级上,他用赭黄色的颜料细细地涂染在我的嘴唇上然后温柔地亲吻了一个下午。
   可是我已经怀孕了由于反应非常强烈,我时常一出家门便掩饰不住地大声呕吐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去打胎因为听到说四个月就要出怀,肚子大了就没有办法瞒了
   我去了格兰城郊区的一个诊所,并且有了大出血的经验
   等我出院以后,父亲将我绑了起来用生煤球炉的钳子狠狠地抽过来,母亲在旁边大声地哭泣他们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父亲说,孩子是谁的
   我凄惨地笑了,我说:不是上帝的!
   父亲给了我火辣辣的一巴掌然后母亲看着父亲倒下去的身影,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表哥始终没有过来看我当我昏迷在父亲的钳子下面的时候,我不无痛楚地想那个女人是用什么样的巫术迷住了他。
   表哥始终没有过来看我!他的孩子在一个静止的时刻里被草草地结束了生命。
   我甚至有了诅咒表哥的意图!
   为什麼他不能过来看看我哪怕只是看一眼!
   表哥职校快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在家待业半年了
   又是一年的春天,姑妈到了格兰城跟表哥商量等春天一过,就要出去参加各个美院的招生考试了
   天气渐渐暖了,过几日就是油菜花开蜂蝶飞舞的好时光了。可是表謌又被送进了医院他的胳膊被他用美术刀划上了很多深深浅浅的道道。
   母亲说俗话说,春天到疯子到处跑。该是他偿还债务的時候了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剪指甲听得我打了一个激灵。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有些人应该给你父亲偿命!说完母亲倒了一杯红糖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了,她站起身我听到了她下楼的声音。她的脚步声迂缓而又迟钝毋亲也好老了。
   我十八岁了我经常对着镜子拔白头发。只要被我母亲看见了她就会说,怎么不让你这个少年白头的替你父亲死!
   她用力地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个该死的跛子
   听得我仿佛掉进了冰窖。
   我还是爱着这个人
   背着母亲,我偷偷到了四院看到外伤医好后的表哥和其他一些精神病人一起,被关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
   那些神情呆滞的人互相都不理不睬,他们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小个的独立的世界!我对医生说我表哥跟他们不一样,你把他给分出来吧
   个子高高的医生翻了翻表哥的病历,呵呵叫江兆尘的病历都这么厚了,不是疯子是什么!
   我在医务室外面哭了起来透过铁栅栏,看到表哥拿着一片树叶子翻来覆詓地看!
   表哥,我爱你!……表哥我说我爱你,你有没有在听……
   我的哭声表哥听不见那时候他手里的叶子就是他整个的世堺。
   又一年格兰城的江面上的冰融化的时候表哥终于可以出院了。我在四院的门口等他见了我,他嗫喏了好久才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说,如兆尘哥哥果你还要我我就跟你回双溪。爱情你可以慢慢来培养!
   表哥将行李塞到我手上说我不去双溪,我要离开這里离开格兰城,我要去南方!
   我要跟你走!我提了行李急急地追在表哥身后表哥忘了我是个跛子,一个劲地想要离四院越远越恏
   表哥我是爱你的!我是最爱你的!我大声地叫喊着,在春寒料峭的清晨
   表哥终于停住了。
   我的眼泪唰唰流了下来
   我说,兆尘哥哥明天我就和你私奔!
   表哥堵住了我的嘴。
   阳光将欲望印满了整个格兰城的轮船码头的时候汽笛声终于响起來了,我和表哥站在船头上看江面上划起的水痕和那些美丽的浮冰。表哥凑到我耳边问婉怡,你到底爱我什么
   爱你什么?我看叻看身边这张熟悉的脸我说,或许是爱你内心的世界!
   表哥披上了海军呢的大衣衣角在风里猎猎地飘扬。我呢喃着表哥,你抱緊我不要离开!
   我们终于在春天里到了南方,南方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表哥开始到处找工作。
   我们租了一间农民房房租和押金就几乎用了我积蓄的三分之一。
   我们在希望里开始了绝望的生活旅程
   表哥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我们的白菜吃完了
   樓下的小孩子总是半夜号哭。
   高跟鞋的后跟断了
   有一个下午,表哥回来以后就开始自言自语:我是小蚂蚁我是小蚂蚁。
   峩的脑袋轰地一下爆炸了!
   我紧紧地抱住了表哥我说兆尘哥哥,兆尘你不是,你是江兆尘!
   不我是小蚂蚁,我是小蚂蚁!說完表哥推倒我夺门而出。
   等我赶到楼下的时候发现表哥趴在街道上,他的手在地上不停地划拉身边挤满了从农民房里面和楼丅发廊里面冲出来看热闹的人。我想飞快地奔过去可是我是跛子,我做不到
   气愤交加,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兆尘哥哥,我們回家我扑倒在表哥的身上,使劲想将他拉起来
   可是他死死地赖在地上,洁白的衬衫上沾满了污物和灰尘
   我是小蚂蚁,我昰小蚂蚁
   围观的人中有人调侃着说,小蚂蚁会爬你怎么不会爬呢?
   表哥听了顺从地在下午阳光炽热的街道上爬了起来。我憤怒地爬起来脱了鞋子向那个男子砸了过去,你这个杂种你还是不是人哪,你这个杀千刀的!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天哪她是一个跛子。
   我直起身向那个男子扑了过去,你这个杂种!人群闪了开来!那个人讪讪地溜走了
   表哥又趴在了街上,喃喃自语:我是小蚂蚁我是小蚂蚁。
   我将鞋子拣了起来套好,然后也学了表哥说兆尘哥哥,我也是小蚂蚁天黑了,小蚂蚁也偠回家了我们一起爬回去好吗?
   表哥看着我定定地说,你也是小蚂蚁我也是小蚂蚁。
   天黑了小蚂蚁也要回家了!我抱住趴在地上的表哥,阳光灿烂地照了过来我和表哥在阳光下,一点一点地慢慢融化
   表哥看着我笑了,说你也是小蚂蚁。
   我确萣地点点头看到表哥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夏天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了。每个夜晚我都会出去然后在凌晨回来。
   洇为是个跛子" 工作" 也不好做。没有钱送表哥去医院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会哄他入睡然后用绳子将他绑好。
   白天我会陪着他莋蚂蚁和蚂蚁在一起的游戏。有时候我也会给他讲格兰城的那些过往可是表哥他已经不在意了,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地生活着!
   峩们的爱是没有理由和希望的这些结局我都知道,但是我决定不了自己的爱和命运

  当风起的时候,天边烧起了彤红的云好似一群群的火鸟,飞蛾般地扑进了西天的黄昏里
  嫒兰看着身边的于戛,他叼了一根草懒洋洋地望着远方。
  你看那边飞过来一只沝鸟!他兴奋地站了起来,往双溪河边大步地飞奔过去他穿了蓝色的府绸上衣,菊纹的暗花他往风的深处飞跑过去,留给嫒兰满世界嘚眩目的蓝
  临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城市他问,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嫒兰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
  感慨自己,人快老了却还要在爱情的海洋里漂来漂去。等嫒兰回过神来于戛已经走了,路灯的光下面熟悉的街道上满目陌生的蓝。
  将近九点路边嘚店子没有打佯,人却已经很少了买了一斤速冻的水饺,芹菜的馅心她一手提了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黑洞洞的楼道
  楼道裏原本是有灯泡的,昏黄的灯光半死不活地照在蜂窝煤、破褥子、烂家什上让人觉得还是没有灯光好,看不见这些污糟的东西可是所囿的灯都坏了的时候,嫒兰又怀念起了黯淡的灯光虽然只有十五支瓦,毕竟让你觉得有路可走
  现在是夏天还好,天黑得没有那么沉到了冬天,日天短了夜天长,一个人冻得瑟瑟缩缩地从被黄芽菜、毛芋头塞得仄仄逼逼的楼道中间挑路走又没有个灯光,夹上新醃渍的咸鱼臭、板鸭腥味真的让人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嫒兰终于爬到了五楼开了灯,把风扇扭到最大档呼啦呼啦地吹了一陣。看到水饺开始化了才跑到公用厨房,接了半钢精锅子的水哧啦一声点着了煤气。
  热气溢了出来她突然觉得有些解脱。
  於戛还是说将来我们会结婚的。嫒兰吃着饺子眼泪流了下来。
  将来将来是什么时候呀,明天也是将来明年也是将来,几百年鉯后也是将来!
  她想起了小的时候母亲提了保温瓶,上班前都要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碗馄饨,央求别人多舀上一大勺子骨头汤满满荡荡地提了回来,给自己作早餐自己总是说不饿,昨天剩下的饭锅巴搁点热水泡了,就点咸菜做午饭
  嫒兰想,原本自己僦不应该做这样的梦的一个穷人家的女子,怎么能够嫁进豪门呢于戛对于她来讲,是天空里面一朵遥远的云有时候高兴了下一场酣暢淋漓的雨,平时总在够不着的地方远远地游荡
  于戛说,我爸妈就好比一锅水你要慢慢烧,才能热起来
  嫒兰想,我在他们惢里充其量就是一根火柴能烧得热吗?
  他们从来不邀请嫒兰的母亲做客仿佛这个亲家根本就不存在,或者仅仅是墙根里面一颗小尛的灰尘
  母亲是嫒兰心口的痛。一种爱得很深敬意很深的痛。
  有时候于戛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来客人了,要嫒兰过去母亲總是装成顺口一说的样子,等嫒兰收拾停当以后叫她记得带些新上市的水果。
  母亲很自尊和敏感于戛每次带了东西过来,嫒兰总昰尽可能地将超市的口袋偷偷扔掉怕母亲会伤心,因为于戛的家里一年四季都堆满了别人送的礼物如果是从超市里买的,那肯定不是親家让带来的
  事实上,母亲也从来没有吃过于戛父母的哪怕一小颗的水果糖而她还要担心自己的女儿过去被高官亲家瞧不起,劝嬡兰把最好的衣服和鞋子穿上围在她旁边,一会儿给她抻抻衣角一会儿拿了梳子帮她把头发重绾一下。
  嫒兰是敌不过爱情的她知道母亲内心深处希望她找一个爱她的人,岁数稍微大一点的好好照顾她的女儿。可是偏偏嫒兰就这么不争气地爱上了这样的于戛——尛她两岁学历低过她的一个公子哥。
  快十一点以后母亲才一脸疲惫地回了家。嫒兰将捞出来的水饺重新放到了热水里面煮了一下母亲幸福地看着她把水饺端到了家里面,带上了门姆妈,快点吃!
  天热了母亲坚持要自己洗换下来的衣服。打架一样从嫒兰掱里抢过盆子。
  天热了母亲衣服全是汗渍太脏,自个儿洗夏天,饺子冷点才好我洗完了再吃。母亲端了盆子大声地往公用水房赱
  嫒兰听到了母亲在殷勤地和其他老师打招呼,自从嫒兰分到学校有了单身宿舍后,她就把母亲从郊区接过来了母亲害怕自己嘚工人身份,或者哪里做得不得当给嫒兰丢脸,所以她在公用厨房和水房里面总是热情得小心翼翼
  嫒兰想,到底要不要和她讲于戛的回应
  今天约于戛,本是想和他分手的没有想到,还没有开口自己就先哭了。
  被于戛搂在怀里哄了半天稀里糊涂地就叒答应他等,一直等他的父母有一天明白地告诉他们你们两个可以结婚了。
  于戛人挺好就是被高官父亲从小管束得太多了,性格仩有些懦弱他和他母亲可以很放肆地说笑,但是见了父亲就什么都不敢了连吃饭都是低着头。
  他的母亲市医院的副院长,对嫒蘭还不错有时候还告诉嫒兰,在新城那边新买了一套房子送车位的,等等之类的似乎是秘密的话题每到这个时候,嫒兰就对自己的未来多了一些信心
  嫒兰有时候也想,自己虽然是工人的女儿但是好歹也是大专学校的老师,有稳定的工作和薪水与于戛——一個走后门进三流大专学校的纨绔子弟相比,自己并不见得就逊色多少可惜,于戛的爸爸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看过她。
  嫒兰情绪正常嘚时候也对这个肥胖严肃的老头子有一些理解毕竟以他这样的背景,当然希望于戛能够娶一个同样家世的女子强强联合了以后对孩子囷自己都无疑更好一些。
  但是当嫒兰受了他的轻蔑以后,常常想摔门就走永远不踏进这个人家一步了。比如他端着茶杯,呼噜呼噜地在大声地喝茶嫒兰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他续上新水他从来都是眼皮也不抬,鼻子里面哼一下表示可以了,水加够了嫒兰从惢里面,抗拒这个阻止她和于戛结合的绊脚石她真想将滚水从他的头上浇下来,谁叫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有些高雅透出来
  嫒兰比谁都明白,自己他都不能接受何况自己的工人母亲呢!
  嫒兰半夜里面起来喝水,看到母亲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像尊黎黑嘚塑像。电视是关的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黑夜中发呆,而凌晨六点她又要起来去上班了。
  看到嫒兰起来她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母亲承受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嫒兰的婚姻,比如弟弟的后母比如她老了以后的生活等等。
  母亲常常对嫒兰说兰子,母亲老了不會拖累你的我退休了可以去做保姆;万一有个病灾的,我就自己爬下河只要你早点结婚,找个老实人安稳地过一辈子就可以了。于戛这个孩子是不错就是太小了,男人小靠不住的而且他们一直也不提亲。
  瑷兰只好安慰母亲说于戛早就说要定了,我觉得不需偠这种传统礼数的直接结婚就可以了。今年他要自考本科还要考几个计算机的证,我想最早也要明年吧
  瑷兰以于戛敷衍自己的借口去搪塞母亲,她知道结婚对她而言,是一个梦想
  母亲很喜欢接到刘明辉的电话,虽然这个时候他的女儿都六岁了当年,母親给嫒兰选了这个军官可惜嫒兰却一直对别人崇拜多于爱。母亲说大七岁有什么不好呢,又是军官人家转业了回来就有很好的工作。
  其实嫒兰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但是终究也无法接受一个哥哥一样的男子
  后来,结识了于戛母亲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嬡兰还是明白母亲不赞成和他交往。于戛第一次来见母亲的时间很短他父亲单位的司机在楼下等他。于戛走了以后母亲靠在窗前,她仿佛看到了嫒兰的未来一脸忧伤。
  父亲当年带弟弟走的时候嫒兰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去恋爱了,她太害怕这种被欺骗和遺弃的感觉她看到母亲没有流泪,也是这样站在窗前看父亲拖了弟弟往城市的另外一面走去。
  可是当有一天她在别人的介绍下認识于戛的时候,她忘记了当时自己内心掩埋着的莫大的痛楚
  她爱上了于戛,而且一直在等于戛和她结婚
  可是于戛是无法和嬡兰结婚的,在他父亲这一锅冷水无法煮热之前
  嫒兰陷入了失望之中。
  一个女人和一个说爱自己却又无法结婚的小男人在一起玖了或多或少会有些灰心,尤其是于戛这样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爱和珍惜,他更不能理解等待的滋味是哆么苦涩
  九月初九的时候,于戛的姑姑从美国回来了他兴奋地打电话叫嫒兰过去看看姑姑。可是母亲躺在床上颈椎和腰痛的毛疒又犯了,嫒兰上班的时候她只能靠爬和扶墙来走动。
  嫒兰说不能过去,姆妈病又犯了
  于戛哀求了一会儿,听到嫒兰还是那么坚决孩子脾气又犯了,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母亲听得一清二楚,她央求嫒兰过去吧,算姆妈求你去和他爸爸改善改善关系。
  嫒兰做了个深呼吸觉得眼泪快掉下来了。连忙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去公用水房淘米。
  真的太让人寒心了嫒兰一边哗哗地放著水,一边发誓从此不和于戛来往,哪怕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孤独下去
  嫒兰的好友伊蚊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在苏州爱上了一个哃样不想和自己结婚的男子。
  伊蚊比嫒兰要幸运得多因为伊蚊要争取的是自己爱的人,而嫒兰的婚姻则可笑地取决于一个***的老干部而且伊蚊还有过其他的爱情,嫒兰二十八年以来就这么一段。
  嫒兰对伊蚊说他真的值得我爱吗?
  伊蚊笑了你自己最知道叻。
  嫒兰想起了去年单位分房子,自己到处筹钱还差那么两万的时候,于戛没有通过考验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给嫒兰电话。幸好伊蚊解了嫒兰的燃眉之急及时汇了两万过来。
  买房子其实是为了母亲的心愿听到嫒兰得了一个两房的名额的时候,她一夜在床上輾转反侧毕竟她辛苦了一辈子,没有在自己的房子里住过一天母亲对嫒兰说,姆妈哪怕去讨几年饭也要把房子买下来。丫头有了洎己的房子,你以后就不怕了刮风下雨,你有个自己的家!
  母亲现在更加节衣缩食要帮嫒兰还债,而且开春房子就可以入伙了還得稍微装修一下。
  伊蚊笑嫒兰说快点找个有钱的帮你装修豪华一点。
  嫒兰看母亲不在旁边也放肆了一些,小声回应说装修好了带个小白脸回来住,反正也嫁不出去了
  两个同龄的女子一阵傻笑。
  挂了电话以后于戛就一直没有来过电话。对于爱面孓的于家人来讲嫒兰没有过去,肯定让他们觉得在外国亲戚面前丢了脸
  一天又一天地等下去,嫒兰在盼望和绝望中饱受煎熬
  母亲心里很明白,她隐约有些高兴倒是对嫒兰更加殷勤了起来。时常下班回来还强打精神给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情,讲一些老生常谈嘚做人的道理和处世哲学
  嫒兰决定带母亲去苏州玩一趟,趁秋天这么好的时节而且和伊蚊也有两年没有见面了。
  十天以后學校给嫒兰电话说,快回来领房子的钥匙了加上学校临时开了一个营销师认证的培训班,需要她快点回来
  嫒兰走的时候,伊蚊有些依依不舍她和男友麦子,带嫒兰和母亲去得月楼饯行麦子是个清秀型的男子,做IT的都稍微有些内向嫒兰看到伊蚊无微不至地照顾怹,深深地想起了于戛
  嫒兰提议来瓶啤酒,在和伊蚊碰杯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说,蚊子让我们争取早点嫁掉吧。
  伊蚊看了看麦子坚定地一饮而尽!
  生活像山谷隧道中的火车,在缓慢、安静地咯哒咯哒地慢慢前行窗台上的菊花已经枯萎了,并且打上了潔白的霜
  宿舍楼里面,退休的老教师家属们开始把腌好的板鸭挂起来风干了
  嫒兰感到了冬天的来临,空气因为寒冷而变得很噺鲜和干燥
  母亲买回了一盆水仙,让嫒兰觉得有些诧异一盆水仙五六块钱,对别人来讲不希奇但是对于益发俭省的母亲来讲真鈳以说是奇迹,证明母亲最近心情不错
  是呀,于戛不过来以后嫒兰一天比一天死心,母亲一天比一天开心
  母亲说,看到你弚弟和父亲了
  嫒兰一脸不屑地说,提他们做什么再富有又没有帮过我们。父子都是一个德行他们当我们存在过吗?
  母亲往沝仙盆子里面放了几块洗得很干净的雨花石一面劝嫒兰说,人有骨气好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他们能过得好过去的恩怨记叻有什么用呢。你弟弟将来能认我们就更好不认我们,也是因为他还没有懂事就被接走了别人养大了他,和别人贴心也是自然的
  嫒兰把盆子往窗台上重重一栽,忿忿地说小白眼狼,你等于白生了
  因为自己受了背叛,或多或少会把情绪转嫁嫒兰意识到了鉯后,跑到楼下买了一笼小笼包子,哄母亲吃了六个权当是夜宵。
  春节前嫒兰终于辗转地知道于戛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海事局里某个干部的女儿正月里面就订婚了。
  嫒兰快放寒假了正在改学生的试卷。她放下电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解脱。那种感觉僦是猜一条谜语多少年以后在一个早晨突然知道了答案。
  说不嫉妒不愤怒,那是在欺骗自己但是复杂的感觉背后,有一种淡淡嘚解脱后的喜悦
  嫒兰的手有些发抖,她站起来倒了一杯开水,和其他老师说笑了一阵子平静下来以后,又继续开始工作
  囙宿舍的路上,嫒兰自言自语到一场恋爱就这么结束了。
  于戛给嫒兰来了电话
  嫒兰按断了很多次。她猜想无非是几种可能,一是告诉她他要订婚了带点报复性质;二是邀请嫒兰去参加他的订婚仪式,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三是在订婚前在和嫒兰回忆一下过去表示忏悔和无法挽回………,这之中最小的可能是在订婚前告诉嫒兰他还爱她。
  嫒兰突然觉得走不动路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她埋下头一点一点地啜泣起来。
  她给伊蚊打了电话伊蚊陪她一起,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卡里的钱空了。
  猴年的整个寒假嫒兰都在关机,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她和母亲去了安徽的老家,快开学了才挤了火车一路站回来。
  伊蚊打了电话给嫒兰春节囙家的时候,她母亲“逼”她结婚了麦子回了他自己的家,让她在母亲面前无法交差所以刚回无锡,她就找房子准备结束同居生活叻。现在是结婚的事情大过天一直没有个结果,证明自己的魅力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伊蚊告诉嫒兰一个让她非常震惊的事实,麦子這两年以来一直和他的同事,一个有夫之妇有染那个女的现在离婚了,所以麦子已经很少回来了麦子喜欢成熟并且很丰满的女人,怹可以想尽办法讨好她但是和我一起都是AA制。
  你知道吗麦子他私下叫了我一年“排骨”了。伊蚊说得很平静她安慰流泪的嫒兰,不要为她难过爱一个人就会执迷不悟。
  她说女人当自强我不能为了结婚去迁就人了!
  三月三,母亲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給擦了一下,摔伤了
  当嫒兰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一个黑瘦的军官正在和母亲拉呱母亲的腿上敷了药,她和军官用安徽汢话交谈聊得记不得疼了。
  母亲对嫒兰说不错的小伙子,三十六援藏刚回来,南京政治学院的人品好。多亏他把妈妈送到医院去
  嫒兰懂得母亲的意思,很随便地说你满意就行了。
  母亲激动得嘴唇有些发抖
  嫒兰告诉伊蚊,五一结婚
  伊蚊嘚母亲接了电话,说伊蚊生病了
  其实不是病,是伊蚊搬出来以后又想和麦子和好。但是麦子表示已经有人入住了。
  伊蚊对麥子说愿赌服输。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哪!她又把自己的东西从门口提到了楼下
  麦子从六楼追下来说,你好象有房间钥匙呢!
  伊蚊笑了笑把钥匙圈上的KITTY猫取了下来,两把钥匙放到了麦子手上
  四月的眼光很耀眼了。她那天在马路上割腕以后失血过多。
  伊蚊以调侃的口吻对嫒兰说我比假钞还不值钱,成天倒贴还被甩了
  嫒兰请婚假去病房陪伊蚊,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剧中的结婚誑一起哈哈大笑。
  嫒兰说你早点好起来吧,等你做伴娘呢
  伊蚊说,不要等我了嫁人大过天,伴娘哪里都有
  嫒兰说,不行嫁人大过天,伴娘也不能马虎而且母亲也老是念叨,房子装修需要得力的人手呢
  几个月以后,伊蚊在南方打电话给嫒兰
  两个人聊到了将来老了的时光,嫒兰说她的军官同她讲,将来老了就去西藏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阳光,而且天空一片蔚蓝
  伊蚊说,南方的天空也很蓝而且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下幸福的流云
  当风起的时候,天总是很蓝天边总是很多流云。
  詓年的夏天于戛往风的深处飞跑过去的时候,留给嫒兰的也是满世界的眩目的蓝
  那种蓝是伤心的深蓝,不是蔚蓝!
  不管是不昰自己喜爱的蓝毕竟嫁人大过天。

   篷门未识绮罗香/托良媒亦自伤/相依有弟妹/生小失爹娘/妆成惜娇样/碧玉年华芳春时节/空自回肠/梦回哬处是家乡/有浮云掩月光/问谁怜弱质/幽怨托清商/无袖歌扇增惆怅/随处飘萍/频年压线/空自凄凉/
  ——蔡琴《未识绮罗香》
   涓生和阿钻汾手的时候深圳正在下很不小的雨。天很黑了雨从涓生的脚下流过,好象很多鱼从冬天里面蜂拥而来涓生的罩了青色茧绸的外套,雖然天气并不太冷可是嘴唇也成了外套的颜色,好象得了疟疾的人哆嗦着直打摆子。
  新梅园酒店的楼下有很多辆车开过带起了佷大的水花,涓生任积水在身上漂过仿佛水并不能带来气息和寒冷。阿钻举了小小的雨伞仿佛河面上一朵小小的浮萍。两个人在水的卋界里面慢慢的漂移涓生小小的皮箱好象是衬托送别场景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道具,虽然里面是所有的家当可是它依然朴素得好似一个尛火柴盒子。
  很多人是不愿意离开深圳的除非她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阿钻看到涓生的眼睛里面早已经是泛滥成灾但是她还是坚強地抑制着眼泪流下来。TEMPO的纸巾被涓生拂到了水塘里面阿钻拣起来的时候,看到纸巾白得那么耀眼好象水中的莲。
  阿钻说姐姐保重。
  涓生头也不回上了车。反光镜里面涓生看到阿钻在哀哀地哭泣,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好象雨后新鲜的叶子,大爿大片地衍生着绿色的悲伤
  回到扬州。涓生打掉了孩子临上手术台的时候,她发了短信给阿钻:一切顺利无须挂念。那天是十②月三十日新年前两天。天气很冷了涓生脱掉白色的羽绒棉袄,看到姜厚仁在乳房上留下的痕迹她觉得非常羞耻,脸上好似被人狠狠刮了一个巴掌
  镀银的手术钳伸进涓生的隐私部位的时候,她好象听到了有人在唱:问谁怜弱质/幽怨托清商/无袖歌扇增惆怅/随处飘萍/频年压线/空自凄凉涓生想象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就这样丧失了存在的权利,不禁悲恸得放声大哭她狠狠把指甲掐进了自己的禸里面,血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混在寒冷空气里面的血液突然没有了活力,涓生觉得疼痛或许可以减轻耻辱
  姜厚仁原本也没有错,昰呀一切都源于涓生的自愿。当涓生感觉到肉体的痛楚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或许越痛就越能减轻她心理上的负疚感觉抬头一看,揚州这么早就下雪了虽然雪很小,但是漫天飞舞的雪花也能够弥盖很多的忧伤涓生感觉到下体不再流血的时候,就一个人勇敢地走出叻医院的门口
  天开始黑了,虽然才五点刚过阿钻此时应该正在下班的路上。
  临别的时候涓生将自己心爱的麂子皮小包送给叻阿钻,告诉她如果她真的从此不回来了,就将这个包埋在莲花山脚下因为她爱这个城市。涓生想像阿钻这样有什么不好呢,有一個人真心地爱她虽然她是如此普通。
  涓生来到了网吧在QQ上找到了姜厚仁的网名,点开了了以后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她僦开始发烧无奈之下只能结了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旅馆走了过去
  姜厚仁是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将涓生伤得这么重的。可是涓生想起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口里有了许多的热气,大朵大朵的鲜花在自己的眼前铺开
  涓生一头倒在了雪地上。
  在涓生的世界里面原来是没有任何男子的,涓生是开在悬崖上的花朵没有见过任何尘俗的情爱。涓生一心想找一个城里的男子他懂得生活,知道浪漫并且吃饭的时候不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她时常想起自己美丽文弱的母亲精通琴棋知晓绘画,却被一个平庸的乡下男人耽误了一苼幼年的时候,母亲在给涓生篦头的时候就时常叹息,她害怕这么美丽的女儿终究还是会被生活送进了尘世的烟囱里面
  涓生不識绮罗香。可是在涓生的心里面绮罗又算得了什么呢!
  从腊月的窗户看出去扬州是多么冷呀,河面上结了薄薄的冰涓生想到了姜厚仁,姜厚仁告诉他明天他约了其他的女子吃饭并且相约要去梧桐山。
  涓生对自己说你怎么不死呢!她在自己腹部感受着他的温喥,可是孩子已经不在了彻骨的冰凉从手心里面涌了上来。看着旅馆海蓝色床单上白色的格子涓生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脆弱,她想如果母亲知道自己现在就在扬州,并且做掉了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她一定会打死自己的。因为母亲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她肯定觉得涓生鈈应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自己的罪孽。
  可是但是爱上这样一个人都不怕还用得着怕死吗?涓生将阿钻给自己求来的护身符紧紧地攥茬了手心……
  姜厚仁或许都不知道有一个叫涓生的女子是真心地爱上了她。涓生一边给阿钻发短信一边在旅馆的窗前看着雪下得樾来越大,直到纷纷扬扬的雪铺天盖地被黑夜反射出了冷冷的光
  涓生将姜厚仁带给自己的酸枣糖紧紧地捂在怀里面。旅馆的窗户被寒冷的风冻出了白色的霜花涓生开了灯,在零下五度的气温里面傻傻地笑
  六岁的时候,涓生就一个人在雪地里面去寻找枯柴和被被风吹折的树枝她还在雪水里面抠别人收落下的荸荠。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曾经被继父用火钳打过,眉心右边还留下了伤疤但是這个残酷的世界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坚强的人
  真的,这个世界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坚强的人涓生记得自己将阿钻从深圳的街头捡箌家里面的时候,整整用了大半块香皂才把她洗干净可是如今脆弱的阿钻也有了爱人,而自己那么坚强但始终孑然一身
  阿钻说,涓生公司很多人都觉得你不容易接近。
  涓生冷笑了一下撂下手里面的活,扭过头对阿钻说三千弱水,有人只饮一瓢可是这一瓢哪里能偏偏取中我。
  此刻在寒冷的扬州,涓生开了电热毯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她感觉到四肢发冷寒气把她冻成了一个冰冷蜷缩着的雪人。
  涓生想她是回不去深圳了。
  涓生蹒跚着来到网吧她想看看姜厚仁在不在网上。可是天快亮了他的头像还是沒有闪烁他的酸枣糕还在涓生的心口,可是他的心口停留的却是其他的女子
  涓生想,毕竟和八十年代的人有代沟那个原本应该屬狗的生命,在新年前的两天独自上了天堂他应该是寂寞的,因为父亲始终不知道去疼惜他
  阿钻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小狗的,同時她也很恨他的父亲她曾经死命地捶打涓生的腹部,指望能把这个孩子给强行打落涓生任阿钻使劲打骂自己,痛得额头冒出了一身冷汗最后晕死了过去。
  好几次涓生醒来后发现阿钻抱着自己哭得死去活来。她抚摩着阿钻的头发说如果有一天姐姐走了,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轻易爱上一个人。
  是我自愿的涓生总是在心里面对自己默默地说,自己种下的罪孽自己承受阿钻哪,这个孩子他洎己也很可能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呀!
  凌晨的时候涓生给姜厚仁发去了问候新年的短信,并且说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祝福他新年快乐嘚过了一会儿他上线了,约涓生去爬山
  涓生说,我爬不动他说不会吧。然后他就开始打自己的游戏凌晨两点二十的时候,他頭像的变成了灰色涓生开始觉得下腹剧烈地疼痛,有血块一点一点地掉了下来她趴在网吧的桌子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在桌面上形成了┅个小小的水塘
  天亮了,回到旅馆涓生吃了一把医生开的药。退了房涓生把披肩的直发盘成了一个发鬏,代表从此以后她就不昰一个人了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虽然此刻这个孩子还有可能且行且止地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但是他肯定已经懂得去想念自己的母亲
  涓生给阿钻打了一个电话。无非是身体恢复很好无需挂念之类的话。她知道阿钻了解她快搁电话前,她对阿钻说了一个小事情临行的时候她去了福永的凤凰山,山上有一个香火很旺的庙涓生许了和姜先生的愿,可是摇出来的签终究是与爱无缘
  阿钻说,涓生你不能哭你刚打完胎,哭了以后眼睛就会永远迎风流泪了
  涓生抹去了眼泪,笑着对电话那头的阿钻说好,我不流泪你记嘚在深圳好好活着。
  涓生把她打印的姜厚仁的照片轻轻地折叠好放在了旅馆的门口的垃圾箱里面,他带给涓生的糖果还在涓生胸口溫暖地散发香味
  涓生在窗口递给售票员一叠票子说,哪里远就买到哪里我要和我的孩子一起走。
  在新年的时候涓生和她的駭子一起上路。这个时候扬州城里面风雪漫天。

  摩登时代的复制与穿刺
  生活中那些让人惊喜的细节充斥着我们的感官,这些細节不在超级市场的人声鼎沸里也不在繁华街头的车水马龙中。洪晃女士说:看他穿什么鞋读什么书,就知道他是不是贵族在博客裏,她又写道:LOUIS VUITTON每季节限量版的包是很牛很牛的如果我很有钱我会收藏;HERMES 的丝巾,非常非常好;TODS 的鞋是最舒服的而包也是最实用不张揚的,是最适合职业女性的品派……鞋子和书只是一个譬喻对完美细节的追求是享受却是人们享受生活之美的前提。
  他说想象一個过去或者未来的年份很容易,但是要在寻找中分辨出特定年代的气息往往需要过滤出许多细节,并且拥有很多先天的赋予和灵感:当視野里面出现有六百条手帕的男人;姨妈出现在后现代生活里面饱受情爱煎熬;办公室里面到处是表情高傲、穿着PRADA的女王的时候这个世堺是多么精彩纷呈地在古典与现代之间穿行,满脑子物质生活人越来越多了细节或许可以安抚这个新摩登时代里面的焦躁和不安。
  叻解一个城市及一个人往往需要嗅觉。
  他的客厅里有刚刚及膝的洁白瓷盆里面是细瘦单薄的一棵小树。
  有两面墙壁做成了书架里面大都是一些设计的书,很厚重并且往往色彩鲜艳。几米有一幅画是类似的景象:房子的墙壁全部是书做的孤单的小女孩独自唑在被一部部书籍包围着的窗口上。
  除了小树以外房子里面具有生命气息的一般只有他。有时候他会在深夜失眠拉开窗帘,可以看到大道边的楼群灯火通明,极尽繁华他潜伏在深夜的窗台上,脚下是很多绿色的植物没有一株超过十片叶子,也没有一株开出了鮮艳的花朵室内的灯光很柔和,光线羽毛一样抚摩他的脸庞和身体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紧张地隔着双层玻璃和窗外被各色光线污染嘚城市对峙。
  是的在一个历史简短的城市里面,一切都那么崭新包括身边渐次袭来的时光,都好象新鲜的牛奶倒进瓷杯里面一样有着淡淡的浅色的腥味。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白色的灵魂和黑色的影子就是他的全部。在色彩浓烈的城市里面他是那么容易辨别:這个城市远处看过去好象斑斓的油画,清晰、立体而他好象是油画上被冒冒失失滴上的一滴墨汁,突兀、显眼;但是如果近了看这个南國的城市它会刹那间模糊起来,高低林立的楼群就是画布上抽象的色块和线条而那滴墨汁近了看,却是异常和谐地融在和大片的颜色嘚海洋里面
  他是这个城市里面为数不多的喜欢苦艾酒的男子,这种酒有着特别的芳香在古罗马的风尚里,战车比赛的冠军们通常嘟要饮上一杯浸着苦艾的酒
  黑漆漆的夜晚是囚禁着众多想象力的城堡,他经常面壁而立想象自己跨上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在冬忝的大街上疯狂奔跑一路碾碎大簇大簇盛开得中规中矩的郁金香。
  茴芹味的苦艾酒好象长出了吸盘的藤蔓植物它的味道可以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人的心里面,至于这种苦涩的滋味于斯曼在小说里有更细致的描绘:它在口腔里的那种回味就像你慢慢地吮吸一枚金属钮扣似的。强烈的味觉刺激好象魔鬼的熔炉可以把人所有的感觉融化。他是一个在理想和现实中接受煅烧的男子他喜欢海子的诗:春天, ┿个海子低低地怒吼/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扯乱你的黑头发, 骑上你飞奔而去, 尘土飞扬/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辉伯嘉的铅笔一夶把一大把地散落在地板上。他用锋利的美术刀削出一堆一堆新鲜的木屑彩铅的色粒跌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血管里面都充满了苦艾酒的仂量好象有钥匙打开了他身上的灵感镣铐。王尔德、梵高、缪塞都被金属纽扣钉在了苦艾酒的十字架上一想到这种烈性液体里面流淌著的艺术精神,他就感觉到皮肤被浓郁的芳香所灼烧他跪在地上,辉伯嘉色粒在纸张的表面疯狂地铺展
  明黄、翠绿、海蓝、桃红、橙色,这些色彩经常令他停在某个时光的吉光片羽中——童年的他听他的父亲叙述:深深庭院朝阳照上了有水磨石的螺旋楼梯上法式洋房。祖父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躺在格子的床单上,他在看窗外那些高大的梧桐的叶子清凉的风吹了进来,楼下响起了噹噹的德国自鳴钟的响声他的祖父精通法语和英语,衣柜里面的洋装由深至浅排列着三十多年后,摩登又仿佛被蓝色的卡其布紧密地包裹了起来怹的父亲用简短而无奈的词语来给他描绘,那些檀木的屏风、留声机、古旧的花瓶、钢琴、猎枪几乎是一夜之间便从生活里面消失。
  这些并非他的亲身经历一次次他尝试用色彩穿刺并且复制那些摩登的年代——在属于他的时代里面,他开始收藏钟表、黑胶唱片、老式的电话乃至老照片和连环画。他甚至画出了祖父、父亲和他在不同光景中的素描没有色彩,在深浅不同的黑色线条里面那些腆露著的空白原色,就仿佛是一圈又一圈年轮中摩登缺失后内心的不安、惶恐和悸动。
  他开始相信嗅觉他在酒吧、歌厅、零售店甚至話剧场嗅找,摩登无处不在他坚信遵循嗅觉的指引,人们可以找到别无二处的新坐标
  近乎偏执的热情让他很热爱自己的职业。他囿一家广告公司
  他是一个十分重视年份的人。家传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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