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玩踢踢脚盘盘脚舞,你会不会刻意踢我白鞋?

【搬文】《有种掰直我》by关雪燕(二世祖攻×平凡受)【龙阳袖舞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152,060贴子:
【搬文】《有种掰直我》by关雪燕(二世祖攻×平凡受)
无授权,侵删文案:人说许辉是个二世祖,他也不恼,笑笑,呼出一道长烟,说,二世祖有什么不好,说明咱家底丰厚。哥几个有谁还当得起这名号?吴景安想这人不是太傻就是太自傲,连骂你的话都能当做奉承,实非一般人。许辉真没想喜欢上吴景安,一前途光明的大老爷们喜欢上一平庸无为的大老爷们,这叫什么事!吴景安想许辉真不是他的菜,一纨绔子弟,他这小庙哪供得起。可,不知哪路神仙看他们都不顺眼,干脆把线一牵,就系在两人尾指上。谁说先爱上的就一定吃亏,那后爱上的一个劲大呼委屈,凭什么告白的人是你,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却一直是我!真正倒霉的是我好不好?先爱上的不愿意了,扔下烟头,指着大门口骂:不乐意你滚蛋!后爱上的站直身子跟他对骂:有种掰直我,老子有多远滚多远!PS:本文1v1,坚决不换攻,保证HE,作者自认不虐。本文主受,有狗血,有天雷,实在被雷请移步右上角。原文地址:
天猫狂暑季-夏日大放价,舞蹈团,抢大额优惠券,大家电满,数码满!天猫狂暑季-夏日大放价,这个暑假邀您冰爽一&夏&
许辉  人说许辉是个二世祖,他也不恼,笑笑,呼出一道长长的直烟,说,二世祖有什么不好,说明咱家底丰厚。哥几个有谁还当得起这名号?  所以说,许辉的狂傲也是出了名的。  爷爷曾任S市市长,奶奶在市妇联担任多年副主席,父亲是S市最大地产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母亲娘家更是拥有全国上百家连锁酒店。  就这家世,在当地也算显赫了。  于是二世祖许辉在一家老小热切的期盼中含着金汤匙诞生了。  姑姑说这许辉命好,眼光好,投胎时肯定是打着手电筒找着这家的。  小姨说找高人给许辉算了,大富大贵的命,所以啊,咱们可不能亏待着养。谁敢欺负了,准叫他好看。  妈妈说行了行了,你们都别给他带高帽了,他什么也不是,就是我金美宣的心肝脾肺肾。  奶奶说给许辉买了套齐全的金饰,在拍百日照时,手啊脚啊脖子上全是金灿灿的一片。小家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对着镜头微微扬头,这表情被一家人说成是印证了他将来的宝贵命。  于是,天真无邪的许辉在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养出了傲慢,霸道,自私的习性。  两岁时,他揪了舅舅家小姐姐的辫子,小丫头疼得哭了好半天,奶奶将做了坏事的小金孙抱在怀里,拍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哎哟哎哟地说着,小坏蛋,怎么那么调皮啊!奶奶打屁股了哟,哎哟哎哟,小坏蛋,怎么又打奶奶脸啊,好好好,奶奶不打你不打你了,哎哟哎哟,我的小金孙,奶奶哪舍得打你啊!逗你玩呢!哈哈哈……我说晴晴啊,辉辉是小弟弟,你就让让他呗,揪两下辫子有多疼,看你哭的那样,没出息。看看,吓到弟弟了吧,真是的。来,辉辉,咱们不跟姐姐玩噢,奶奶带你去玩堆城堡,好不好?  三岁时,许辉看着别的小朋友背着小书包去了幼儿园,嚷嚷着也要去。送了一次后,许辉不愿意了,说什么也不要去,又是哭又是闹的,爷爷叹口气说算了吧,家里也不是没人带,不送就不送,现在的幼儿园出事的还少啊!再说坐校车也不放心,干脆就在家玩吧!隔壁的房子不是要卖了吗?买下来,装成个小游乐园,就让辉辉玩几年吧!大一点再送。  五岁时,许辉把带孙子来串门加送礼的老林家里小孙子打得鼻血直流,哭声震动了在里屋打麻将的姑姑,丢下自接的牌,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边跑边喊,谁惹辉辉哭了,想死吗?到客厅一看,老林一边给孙子擦鼻血一边打着小屁股,叫你调皮,活该,这些是哥哥的玩具,怎么能跟人家抢呢!真是坏孩子,快,给哥哥赔礼道歉。许老爷子,真是抱歉啊,我家亮亮不懂事,吓着小辉了吧!我替他向您道歉,真是,您看,这事闹的,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姑姑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辉辉哭了呢,没事没事了,进屋继续打,哎哟,我那把牌是自接的噢,你们可别不认帐。  七岁时,许辉上小学一年级,因上课调皮捣蛋被年轻的女老师用圆珠笔敲了一下小手心,回到家,许辉将这事说给妈妈听。第二天,女老师哭着从校长办公室跑出来,据说是被调去了偏远的小地方任教。临走时,还在课堂上当着一群天真烂漫的小毛孩们的面向许辉道歉。  十岁时,许辉被小朋友笑话考试得零分的事,气嘟嘟地回家向父母学了这件事。没几天,笑话他的小朋友都被转到别的班了。在以后的考试中,即使他逃学打游戏没来,他的考卷上的分数永远都是及格的。  十三岁,许辉刚上初中一年级,就已经成了校园里有名的“大哥”底下“小弟”无数,无论走到哪,身后都是呼啦啦一堆人。许辉觉得忒有面子。  十五岁,许辉看上一比他大两岁的小丫头,硬是天天跑到高中部骚扰人家,有看他不顺眼的几个小混混,趁黑给他套了麻袋痛打一顿。这成了当时当地的一大重案,仅仅三十六个小时,便破了案。参与此案的八个高中生通通进了少管所。躺在病床上的许辉在听到这消息后仍不解气,花钱买通了几个少管所的看守,以参观的名义进去亲自将那几人打得哭爹喊娘。  十七岁时,许辉领着一众小弟在KTV外与当地一小帮派的人干了一架,当时便被带进了局子里,他老爸铁青着脸将人领回来后,许辉得到了人生第一个巴掌。这可把他奶心疼得恨不得要与儿子断绝关系。他姑安慰地拍拍他爸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大哥,你也别急,小辉也长大了,打也不是办法,我看哪,只要他以后不杀人放火、□贩毒,嗨,总之就是不做犯法的事,其它就随他折腾去吧!咱家有什么扛不下来的呀!”  从那以后,许辉心里有了个底,只要不犯法,就是他折腾到天上去,在他家,那也是屁大点事。  许辉大学毕业后,他爸安排着进了公司,朝九晚五的生活没过半个月,小少爷便不耐烦了。  假也没请,便跟着几个朋友来了趟自驾游,期间公司家里打来的电话他一概不听,只隔三岔五的给最宠他的奶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半个月后回到家,想当然地被他爸训了个狗血喷头,他少爷脾气一上来,顶了两句,他爸扬起的手就差点打到他脸上去了。  幸而救星奶奶及时出现,才避免了这场“暴力”事件。  后来,姑姑小姨一大家子的人赶到这里,闹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这事稳下来。  小辉就是个半大孩子,不懂事,再过几年吧,等他再大一点,结了婚,人也就安定了。孩子嘛,哪受得了那多束缚啊!  后来许辉踩着得意的步伐,哼着得意的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去了。  许辉爸说:这小子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许辉妈说:我家辉辉多帅啊!  许辉姑说:辉辉是人中之龙,将来咱家还都得靠他呢!  许辉姨说:辉辉现在可是全市炙手可热的金龟婿呢!你们不知道,我每次去派对,那些个太太们都催着要我帮她们女儿介绍辉辉呢!  许辉舅说:小辉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将来,指不定有什么作为呢!  许辉叔说:不然,让小辉出国留学个几年。大小伙子,出去锻炼一番也未尝不好。  许辉奶说:辉辉是奶奶的心尖肉。  最后,许辉爷一敲龙头拐杖,绷着一张脸清清嗓子说道,“许辉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给他找个适合的女孩,先处着吧!”  于是,许辉的相亲事宜便被提上了日程。  许老爷子一句“适合”的女孩说来轻巧,可这难就难在了这“适合”一词上。  这适合要分多方面。  一、家庭背景,要找个配得上他们家身份的,市里虽不多,倒也是有几家。  二、学识文凭,这女孩不只家庭要好,还得有知识修养,最好这文凭还得是实打实的,省得将来丢了他们许家的脸。  三、品性教养,这点也很重要,他们许家要娶媳妇那绝对得是遵三从四德懂孝顺公婆会操持家务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上上品。  基于以上三条原则,许辉的相亲之路走了两年也没把那上上品带回家。  他本人对这事倒是不急,管它什么狗屁原则,他许大少只遵从自己的那一套“男人本色”,只要脸蛋身材OK,恋爱照谈,MM照泡。  许辉二十六岁生日这一天,遇到了一个让他心仪的女孩,被他暂定为真命天女。  要说真命天女这回事,还真是让林佳佳赶巧了。  那天凑着他生日,他爷他奶他老爸他老妈他老姑他老姨他老叔他老舅都赶到一块说教他来了。  辉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找个正经姑娘处着,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爷奶抱曾孙啊!  就是啊,辉辉,你看,你现在谈恋爱,最起码也得处个两年,两年后你都奔三了,再等要上孩子说不定都得三十好几了,哎呀,这事可别拖了。  辉辉啊,不是我催你,你看跟你同学的方刚,今年都添老二了,你倒好,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许辉听得耳朵都生茧了,想他一好好生日还非得听全家人的炮轰,这算哪门子的生日啊!  从全家人聚集的生日宴上偷跑出来,许辉立刻关了机,懒得再听那些千篇一律的唠叨,害他连肚子也没填饱。  找了家酒楼坐下,刚把菜点上,就见死党廖胜英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对着他笑得好不阴险。  廖胜英爷爷年轻时在许辉爷手下干过多年,两家关系不错,走得也勤。廖胜英从穿开档裤起就和许辉混到了一起,二十几年的交情,要说他对许辉的了解,那真是放个屁都知道是香是臭。
高富帅的相亲  许辉不耐烦地转过头,继续摆弄手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话没屁就坐下安静地吃你的饭。”  廖胜英平时跟他闹惯了,也不跟他计较,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挑着几个好菜大快朵颐。  “不是说今天跟你家老头吃生日饭的吗,怎么一个人跑这吃独食来了?”  许辉一听他提起这事就一肚子火,干脆地将刚才那些唠叨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地来一句,“二十六岁还没结婚的男人,是不是都该枪毙了?”  廖胜英很没形象地喷了,边笑边说,“你们家还挺封建,我老哥都三十二了,我家老头子从来没说过他一句。”  许辉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靠,真羡慕你家的开明。”  “就你家那高到月球上的标准,你能讨到老婆才有鬼呢!”  “去,那是他们定的标准,关我屁事。只要我看顺眼的,管它三七二十一,照样带回家。”  “嘿,不怕你家老头剁了你!”  “我奶非得先剁了他不可,他们家还指着我传后呢!谁敢动我。”  “得了吧,看把你狂的。说实话,这么多年,你还真没一个看上眼的?”  许辉想了想,自打他“情窦初开”看上的小毛丫头算起到现在,谈过的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头,他这个人爱玩爱闹,对那方面的事不说兴致缺缺,但也没有身边这些好友热衷。总认为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手到擒来,上X时也都是一个感觉,渐渐地就失了兴致。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去找她们,不多久也就腻了,所以每段恋爱也都谈的不长。  “看上眼的是有,可没一个想带回家的。被一个女人拴住是不是很傻冒,我肯定撑不到结婚就对她厌烦了。”  廖胜英白他一眼,“花心鬼!”  许辉不屑地哼一声,“你比我好哪去?!”  廖胜英突然想到什么,来了精神。“嘿,我说,你要真想找一个能带回去交差的,我手里还真有。”  许辉皱着眉头想,这人什么脑子啊,把话听岔到哪去了!他什么时候说想找一个?  “哥们,这妹子可不是普通货色,不说千年难遇,那也是百年修成哪!考虑考虑?”  靠,敢情一白骨精啊!  许辉摇摇头,表示不信。“就你手里能有什么好货色,好货色你还能给我留着,我可没打算拣你剩下的。”  “哪能啊!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就我家那母老虎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哟,气管炎,没看出来啊!”  “不跟你贫,说真的,那小妮子可是不赖,我见过一回,是倩儿的大学同学,虽不能说倾国倾城吧,也够得上沉鱼落雁了。最主要人家那气质,没得说了。就那,那什么,烟笼寒水月笼纱,对,就这句,但凡见了她,那什么水啦月啦都不管用,人家往那儿一站,美得就跟梦似的,烟啊纱啊的都来了。哎呀,我也不会形容,总之,你见了就知道了。”  许辉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还能酸出句诗来,难为你了。”  廖胜英扔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摸摸滚圆的肚子,“她呀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太好。生在小乡镇,家里也没几个钱,好不容易努力考上大学心想能转转运吧,谁知道又被分来了w矿,你知道那个地方吧,咱们市下面的一个小煤矿。所以说这年头没钱没人,什么事也办不了。倒霉的全摊你身上。我听倩儿说当初刚接到通知时,那小妮子愣是一滴眼泪没流,死倔着呢!唉,按说她这条件我是不敢介绍给你的,可倩儿整天缠着我要我找个好一点的介绍给她,两人是闺蜜,她也看不过去佳佳那狗屎命,想帮帮。我就说吧,我这一众朋友里随她挑,她还就看上你了,说你条件最好,介绍给佳佳那苦命孩子就麻雀变凤凰了。我说你哪行啊,你是什么家庭什么眼光,佳佳配不上。可倩儿还偏不依,说什么现在流行灰姑娘之恋,指不定你就看上了呢!死缠活缠非要我给介绍。怎么样,哥们,见是不见,你给句话吧!”  许辉心想他这朋友交得可真有水准,把人姑娘吊金龟婿的想法都摆得那么明,这种亲,谁还敢去相啊!  许辉皱皱眉头,“还说要我带回去交差,这样的,我带得回去吗!门还没进,就被我老妈打出来了。”  “嘿,就你家那条件,一般人谁攀得起,你真打算找市长家千金啊!你呀,是没见佳佳,我保准你见过后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你妈就是拿手榴弹出来炮轰也撵不走你的。”  许辉被他逗乐了,笑笑说:“真有你说得那么玄乎?行吧,那就见见吧,我倒真想看看这烟啊纱啊的长什么模样。”  许辉这边刚放下水杯,就见廖胜英掏出手机联络他女朋友,说是立刻马上把人带到附近的咖啡馆来。  许辉挑挑眉,“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有必要那么赶吗?”  廖胜英瞥他一眼,“这不是怕你改主意吗,早见早了结,满不满意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交了差了。”  许辉说:“你这媒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还媒公呢!”廖胜英擦了擦嘴,催着他赶紧把帐结了,又推着人往旁边的咖啡馆走去。  许辉第一眼见林佳佳时的感觉,还别说,真有点那么小鹿乱撞的意思。  何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许辉算是有了深刻体会。  利落的马尾辫,未施脂粉的脸庞,样式简单颜色素雅的风衣,林佳佳干净的就像是清晨的第一滴露珠,纯美无暇。  许辉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看到发呆。  廖胜英捣了捣他的胳膊,一脸贼笑,“干嘛呢,不打招呼啊!”  “啊?”许辉回过神,尴尬地笑笑,“噢,不好意思。我是许辉,你好。”说着,伸出右手。  “卟哧”站立许佳佳身旁的陈倩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廖胜英也被他搞得直抚额,“哥们,要不要这样啊,你当接见领导呢!”  许辉被糗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清咳两声,“抱歉。”  他也太丢人了吧,平时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一个林佳佳居然能惹出那么大笑话。  该死!  廖胜英在旁边接腔,“佳佳,你别介意啊,我这朋友是太紧张了,没办法,没见过美女的孩子就这样。”  许辉真想拿桌上的咖啡勺捅进他大嘴巴里。  林佳佳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没关系。你好,我是林佳佳。”  许辉不得不承认真正意义上的美女不只脸蛋好看,连声音也是出谷黄莺一般,清脆悦耳。而林佳佳的确堪称一个标准美女。  话说完,四人分别落座。  陈倩笑着说:“也不能怪许辉这样,实在是我们佳佳太出众了。想当年在学校那会,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全院第一美女,追他的人从宿舍楼排到校外都有余呢!还有别的学校慕名来看她的,这可不是我夸张,许辉你也见到了,但凡第一次见我们佳佳的,都得是你这反应。”  林佳佳稍别过脸,垂眼说了句“陈倩。”  表情还是那么风轻云淡的,看来这种夸奖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  许辉脸上也挂着一抹合适的笑,“我和胜英同岁,以后就跟着他叫你佳佳,可以吗?”  林佳佳瞥了他一眼,“可以。”  廖胜英看着许辉那刻意装出来的正经样就想笑,“行了,大家都是朋友,不叫名叫什么,林小姐?许先生?不行了,倩倩,快帮我揉揉,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倩笑着拍了拍他胳膊。  许辉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道,“佳佳是今年刚参加工作的吗?”  “不是,已经一年了。”  “我听胜英说你被分到了矿上,做什么工作?”  “在矿上的电厂,主要是化验的工作。”  许辉一脸不解,问旁边的廖胜英,“矿上还有电厂吗?”  廖胜英撇撇嘴,“小电厂,底下好几个矿都有,发不了几个电,纯粹资源浪费。过几年,国家准得整顿掉。”  许辉点点头,陈倩又接着说道,“我去过他们那地方,又穷又破的,连个像样点的旅馆都没有。我们佳佳每天和五个人挤一个屋呢,大家上班时间都不一样,没一天能睡好的。你看,我们佳佳都瘦了。”  不知为何陈倩的保护欲总让许辉想起过去妓院的老鸨,一口一个“我们红儿”“我们小香”“这位爷,可得好好爱惜我们娇娇啊!呵呵呵呵……”  许辉低头喝咖啡,借以掩饰忍不住的偷笑。  这时林佳佳开了口,“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了,小地方自然也有小地方的好。那里也有很多小吃是城市里吃不到的,那儿的人比较有人情味,街坊邻居处得都不错,不像城里家家都有冰冷的防盗门把守着,谁认识谁啊!再说了,我老家和那儿也差不多,所以,日子也没觉得不好过。”  林佳佳的话像一道清泉流淌过许辉的心头,他抬眼重新打量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  林佳佳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没有时下女孩夸张的可爱和放肆的活泼,脱去浮躁,她就像一朵不染尘烟的洁白茉莉。  淡淡的香,裹着清雅和恬淡。  他想起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茉莉的花语----清纯,贞洁,质朴以及,迷人。  许辉放松的将身体靠向椅子,目不转睛地注视对面女孩的迷人脸庞。  他想,说不定,他真的中了茉莉香毒。  当天晚上许辉给廖胜英打去电话,询问林佳佳的所有资料。  虽不免被兄弟调侃一番,他倒也不介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众所皆知的道理,没什么好丢人的。  第二天廖胜英来到许家把他从陈倩那里得知的消息都告诉了他,最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哥们,行动要快啊!这国宝要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还不得呕死。”  许辉自信地抛了抛手中车钥匙,嘴里挂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放心,整个S市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于是,林佳佳顺理成章成了许辉理想伴侣的第一人选。
吴景安  吴景安的人生路走得不那么顺遂。  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那时父母还不会天天吵架。爸爸每天下班都会带些好吃的给他们娘两,妈妈每天最喜欢在他脸上甜甜地亲一口,不厌其烦地叫他“心肝宝贝”。  可这种幸福只维持到他上小学四年级。  有一天爸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弟弟。大吃一惊的妈妈自然不能接受这个被她称作“私生子”的孩子,于是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在争吵中度过。  而他,和那个陌生的弟弟,关系也不好。  两个人都自然地排斥对方,即使睡在一个屋,他们也几乎不说一句话不看对方一眼。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他上了高中以后实在不想再听到父母的争吵,选择了住校。  也是在那时,他得知了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  和井程的那一段过去,甜蜜和痛苦占了同等份量。  被迫出柜后他被父母赶出了家门,高中毕业后母亲含着泪送他上了高技,也是在他入学当天,父母办了离婚手续。  吴景安是在一年后才听说的这件事,是母亲告诉他的,因为她又遇到了一个合适的好人,打算结婚。  他出席了母亲的婚礼,在另外一个城市,那个男人比母亲大了七八岁,长得慈眉善目,有事没事总是笑呵呵的。  兴许是个好人吧,他打从心底祝福母亲。  从母亲的新家回来后他去看望了一次父亲。  说是看望,其实连面也没见着。开门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吴常,一看到他就冷着一张脸向屋里喊了一声,“是许辉。”  以前一个屋檐下还知道叫他一声哥,现在直接喊名了。  屋里的父亲不知在干什么,一听到是他,中气十足地吼出来,“让他滚,有我在的一天别想踏进这个门,死东西,别给我吴家丢脸了,我吴浩中没他这个儿子。”  吴常把脸转过来对着他,那表情里好像带点笑,好像在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吴景安转脸走了,以后的八年他再没来过一次。  认识哑叔也是在那段颓废的时期,让他重新对人生抱有希望。  那时他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去校外的网吧成夜打游戏,天亮的时候才溜回来。哑叔的早点摊就摆在校门口,一碗热腾腾的烫面,上面撒了榨菜和葱花,他呼噜噜几口吃完溜进宿舍补眠,旷课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天他从网吧出来头疼得厉害,好容易挪到校门口,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世了。  醒来时人在医院,是哑叔和另一个男人一起送他来的。  高烧40度,他竟完全不知,还能在网吧打了一夜怪。  哑叔激动得“手舞足蹈”,他却一句也没看懂,还是旁边那个脸上有刀疤,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给他做了解释。  “他说,等你烧一退下来,就要狠揍你一顿。”  吴景安心里一惊,心想,难道我哪次吃饭没给你钱?至于吗,为了块把钱,要揍我?  哑叔留在医院看着他打吊水,两瓶水挂完他就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回了家。  哑叔和那男人租了一个大院里的一间,房子不算小而且房租也不贵,就是离市里远了点。  哑叔收拾好了床铺命令他上床休息,吴景安心存疑虑地瞅了瞅两人,最终还是躺上了床。  他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哑叔陪着他去吊的水,只剩那男人一人去出摊卖早点。  哑叔人哑心不哑,虽然说不了话,他的表情他的手却如一张聒噪的嘴巴,吵得他一刻也别想休息。  慢慢地,他也能看懂一点哑叔的意思。  哑叔不聋,能听见他说话,于是就扯着他袖子示意他不停说话。  吴景安有些烦,“有什么好说的!”  哑叔又指手画脚地比了一番,见他一脸的不耐烦,干脆掏出纸笔写了出来。  “就谈谈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不学好,成夜成夜在外面混,天亮才回来,搞得自己生了病都不知道。你家人呢?都没人管你吗?”  一见家人两个字,吴景安的火“噌”地上来了,“你管得太宽了吧!”  情绪一激动,他就要拔掉输液管,哑叔见状,急得给了他一拳,他跌坐到椅子上时头还有点懵。  哑叔这回是真气了,不停喘着气,看他的目光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接下来的时间“哑叔”成了彻底的“哑叔”。  回到家,吴景安便说要走,哑叔没吭气,倒是那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说了话,吃了晚饭再走吧!  吃完饭,哑叔洗碗,那男人送吴景安回学校。  一路上,他说了很多事。  哑叔一生下来就是哑巴,小时候没觉得慢慢大了在小朋友的嘲弄声中才明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哑叔有个弟弟比他小六岁,他很疼这个弟弟,当第一次听到弟弟叫“妈妈”的时候他开心极了,因为弟弟和他不一样,弟弟能说话。  因为是个哑巴,哑叔没上过一天学,每天不是割猪草就是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回到家他就拉着弟弟,逗他不停说话。  哑叔最爱听人说话。  弟弟上学后,他经常偷跑到教室门口听老师上课,用心记下所学到的知识,回来家用小树枝在土垃地上一遍遍写。  弟弟拿回来的试卷上总是用红笔画了好多“XX”,哑叔用橡皮把他试卷上写的都涂了,自己写了一遍,拿给隔壁的大哥哥看。  那人看后愣了半天,嘀咕着说这什么误人子弟的老师啊,明明全做对了,怎么打了那么多叉叉。  弟弟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就去上了市里的高技,说出来会分工作。  哑叔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在弟弟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摆了早点摊。  谁知弟弟后来也跟吴景安一样,成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泡网吧、和人打架,终于有一天死在校门口。  哑叔那一阵像发了疯似的,在校门口逮人就问是谁杀了他弟弟,吓得学校报了警才把他赶走。所幸弟弟的案子很快查清了,是社会上的一些混混,因为他弟泡了一个小头头的女朋友又出言挑衅那人,于是被人堵在校门口,本想教训一顿算了的,谁知棍子不长眼,打在了他后脑上,人就这样死了。  哑叔家里人把他弟弟的遗体带了回去,却把哑叔留在了那里。  应该是有迁怒于他的意思吧!  哑叔没哭也没闹,安静地留在了市里挣扎生存。  那男人说到这儿看了吴景安一眼,略带伤感地说,“他大概是把你当成他弟了,不希望你将来也走上这条路。”  吴景安默默的听完这个故事,和男人告别回了学校。  那一夜,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多。  周末的时候他又到了哑叔的家,嘻皮笑脸地说来蹭饭,哑叔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恼不走,就在这儿坐定了。  哑叔的家说起来挺简陃的,两间屋,一间当卧室一间当客厅。客厅里除了张桌子和一些干生意用到的杂物外也没什么摆设。  心思活络的吴景安却注意到哑叔的卧室只有一张床。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看两人的目光就有了些不一样。  吃完饭,他拉着“哑叔”聊起了天。  他说,哑叔写。  “你们,是那个吧!”  哑叔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在纸上写道,“是。”  吴景安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就承认了,预定接下来要说的套话就那样卡在了喉咙里。  他顿了半天才重起话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小就认识,一起进的城,慢慢,就在一起了。”  从小就认识?吴景安心想难怪那男人对哑叔的过去那么了解,原来,他们也算竹马竹马了。  “你们,在一起,幸福吗?”  幸福这个词,说起来挺没意思的。当有一个人说他幸福时,也没料想到那只是一时。没有人能一辈子幸福,时间带来的种种磨难会把这个词打击得变形,最后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就是放在异性恋人身上,幸福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是不被人接受和承认的同性恋。  可哑叔硬是写了两个字“幸福”,力透纸背,坚定无比。  哑叔是实实在在感觉到幸福,这幸福体现在每一天每一刻。  男人姓张,和哑叔住在同一个村,小时候总见不得别人欺负哑叔,三天两头的和别的小孩打架。打伤了,哑叔会跑到山上采些常见的草药给他敷上。  哑叔跟着弟弟来城里时,他也跟来了,说是在城里的表哥帮忙找了个活。  男人脸上的疤是为了帮哑叔的弟弟而被人划的,从那以后哑叔就总觉得欠了他人情。  哑叔被家人丢在城里后,男人就搬过来和哑叔一块儿住了。  感情也许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吧!现在的他们有些像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样,习惯了彼此,认定了彼此。  起早贪黑地经营一个早点摊,男人帮哑叔擦擦脸上的汗,哑叔给男人递上盛在保温杯里的姜茶。  下午闲下来的时候,男人给哑叔捶捶背,哑叔帮男人按按肩。  傍晚,男人和哑叔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男人喜欢慢跑个两圈,哑叔就在健身器械上慢悠悠地练着等着男人。  幸福,就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  吴景安有些被这小小的幸福震憾到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哑叔和那男人的生活。  和井程在一起时虽然年少,但他也有过这种和一个人相守到老的想法。  后来被迫分开,他就慢慢忘记了这种感觉。  同性的恋人怎么可能会长久,抱着这种想法他有些游戏人生。  随意的生活,交往过几个恋人,没超过两三个月就分手,然后继续随意地碰下一个有缘人。  没有恋人的时候他就成夜泡网吧,日子就在他的肆意放纵中滑过。  若不是遇到了哑叔,他想也许他还会继续这样生活,不相信人生不相信爱情,及时行乐。  是哑叔和那男人的事让他有了觉悟,于是抱着说不定真能找到这样一个肯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人的想法,他有了些改变。  叫他哑叔,其实他并不老,刚刚三十出头。不过是大个十岁,吴景安说我叫你哥吧,哑叔不依,拿手比来比去坚持要让他叫叔。  自那以后吴景安便常去哑叔家里,有时候蹭蹭饭,有时候帮帮他们的忙。  后来他高技毕业就被分到了W矿上的这个小电厂,工资不高,但所幸这里消费水平也很低,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遇到休班的时候,他会坐上两个小时的车回家,顺便看望哑叔和张叔。  一晃又是七年,如今的吴景安还是孤身一人。  小地方的人比较朴实、传统,估计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同性恋这回事。  有时候他也会烦躁苦闷,哑叔就会拍拍他的手,比出“别急,总会找到你的另一半”这类的手势。  吴景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的童话了。  一年前厂里分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大学生,多少男同事争先恐后地挤在厂办楼外看她走出来的袅袅身姿。  吴景安被挤在那堆男人外面,点一根烟,夹在手指上缓缓抽着,无聊地看着他们滑稽至极的模样。  本来他和那美女不该有什么交集,她一来就是技术员身份,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处理工人。  后来厂里出了点事,那段时间水质总是不稳定,她因没有实际经验,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原因,于是主动请缨下车间工作一段。  厂里让她自己挑去哪个值,而她选择了和吴景安做搭档。  厂里的男同胞一个个瞪得眼红,恨不得吃了他取而代之。  吴景安就在一道道吃人血光中,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进值班室。  吴景安也是明白人,林佳佳之所以选他,就是因为在那一堆堆把她当动物员的猴来围观的人群中,从没见过他的身影。  他对她没意思,她对他也没意思。  两个月下来,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他接班没一会,林佳佳去锅炉取样刚走,值班室的玻璃推拉门被打开,他抬起头。  一个英俊帅气的有如电视里偶像明星的男人走进来,脸上挂着优雅迷人的笑。  吴景安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这张脸迷惑了。
初识  三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吴景安穿一件薄毛衣外套一夹棉风衣出去吃了顿饭,回来路上热得直冒汗,干脆脱了风衣拿在手里。  这个季节路两旁的树上仍只有光溜溜的树干树枝,倒是厂区内那一小片空地上长出的绿色青菜让人看着心情愉快。  不知哪个大姐种的,种类还挺繁多,什么小白菜菊花心蒜苗之类的,最让他新奇的是还有荠菜。  密密匝匝的长了一片,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肆意伸展,看得他不免生出一番惆怅。  小时候母亲最爱包猪肉荠菜的包子,锅盖一掀开热气夹着一股子浓浓的荠菜香味扑面而来,吴景安一气能吃五个,母亲摸着他滚圆的小肚皮,笑着说我家小安要吃成小胖子喽!  那种美好的回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收回目光,他迈步走进车间。  和上个班的同事打趣一番后,他戴了安全帽各地方走了一遍后回到值班室。  林佳佳打了个招呼就去忙她的了,吴景安头抵在桌子上眯缝着眼有些犯困。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父亲下班回来带了一袋子的零食给他,他高兴地骑在父亲脖子上大叫着冲啊冲啊的,母亲从厨房端出一笸箩的猪肉荠菜包,他乐得连吃了五个,吃得肚皮都快撑炸了。  就在他意识逐渐飘离的时候,突然,值班室的玻璃推拉门被打开,他猛地一惊坐直身子抬起头。  一个英俊帅气的有如电视里偶像明星的男人走进来,脸上挂着优雅迷人的笑。  吴景安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这张脸迷惑了。  帅男人身着一件看上去就和他这便宜货不是一个档次的休闲风衣,礼貌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好。”  吴景安愣愣地回应他的话,“你好。”  “我来找林佳佳,她今天不轮班吗?”  一句话彻底浇熄了吴景安的所有幻想,他低下头呆滞了几秒钟,以哀悼那还没成形就被打散的一见钟情。  又是一个只爱美女的直男,好吧,是他想太多。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挂起了同样的笑,“林佳佳她去忙了,你要不然在这等他十几分钟,或者出门右转,从那里上去到集控室问问人就能找到她。”  他的语气客气而生疏,对一个直男,还能怎么样?  帅男人想了想还是在吴景安对面坐下,“我还是在这等她吧!”  吴景安说完“行”后就低下头摆弄他的手机,里面下了几本玄幻的小说他看了好几个星期也没看完。其实他对这些书兴趣不大,只多为了打发时间。比起同宿舍的那几个整天除了睡觉时间基本都在抱着手机看小说的大老爷们好太多了,尤其是那老陈,走火入魔到一手推着婴儿车一手拿着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屏幕,他也不怕把孩子推到沟里去。  小说没看几行就听旁边那人说道,“你和林佳佳一个班”  吴景安心说这人不废话吗,不一个班我难道还来这串门啊!  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回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嗯,有两个月了。”  对方点点头,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后打量起这间屋子,“你们在这是干什么活”  吴景安知道自己的小说是没法看下去了,干脆关了手机正儿八经跟他聊起天来,“她主要负责水质化验这一块,而我是水处理,虽说一个班,其实没多大联系。”就差说一句我们没关系,你别误会。  帅男人又点了点头,随后像突然想到似的说,“忘了介绍一下,我叫许辉,是林佳佳的朋友。”  吴景安动作极小地挑了下眉,没直接说是男朋友,看来还在追求阶段,“我叫吴景安,你就随朋友叫我老吴就行了。”  许辉以审视的目光扫他一眼,老吴这人倒是不客气,看着跟他差不多大,却让他叫他老吴,摆明了压他一头。这个词他听着不顺耳,更别指望他能顺嘴的叫。  “你看着不大吧,不怕把你叫老了”  吴景安没听出他话里的嘲弄,笑着说,“快三十了,也不小了,我有个同屋和我一般年纪,孩子都小学二年级了,还不老嘛!”  许辉也笑,“你们这儿的人结婚倒挺早。”  吴景安从他穿着打扮便看出来他不是这地方人,听了他话后随口问道,“你是哪儿的”  “我住市里。”  “哪一块”  许辉瞧了他一眼,“豪景。”  吴景安在心里吹了个口哨,靠,**分子。  在s市没人不知道豪景,当年开盘时房价居全市最高。他一同学砸锅卖铁好容易在豪景购了套房,没住几个月就要卖了,人问他为什么,他义愤填膺地骂:你往小区里瞧一瞧,一溜的兰博宾利路虎奔驰,妈的就没见一辆低于100的车,全小区就我一人骑着两个轮子的从大门过来过去,那保安都不带拿正眼看我的,这压力这刺激,老子是真住不下去了,谁想来试试,我便宜点出手。  这个林佳佳倒是挺有能耐,难怪全厂一百多口男兵她一个也没看上,敢情这肥将军早钓上了。“那地段好,听说这两年炒得更厉害了。”  “还行吧!”许辉淡淡地回应。  一时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话题,吴景安又低下头摆弄手机去了。  过不一会,林佳佳取了样回来,见到许辉先是一愣,解下安全帽放桌上,“你怎么来了”  许辉站起身,笑着答,“上次听你说的,这儿好像还不错,就想着来看看,有时间的话,带我参观参观。”  吴景安努力憋着笑,这幸好头低着,嘴巴咧到耳后根了也没人看见。  这地方不错亏他想得出来。  林佳佳说:“可是我才刚接班。”  许辉接道,“没关系,我等你下班。”  “得八个小时呢。”  “我不急。”  林佳佳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的水样一一化验了后就来到办公桌前记录数据,许辉站在一边看着她一手娟秀的字,心里对她的满意又添了几分。  这化验室就两张靠背椅,吴景安坐一**佳佳坐一张,许辉一米八的大个子杵在那,让人看着就觉得别扭。  于是吴景安坐不住了,他想他要是还不识相地坐这儿估计那肥将军真能拿眼神当剑戳死他。  吴景安找了个理由就正大光明地串岗去了。  第二天,肥将军再次登门,吴景安无奈只好再次让位。  第三天,肥将军不请自来,刚好林佳佳不在屋里,吴景安象征性地陪他聊了两句。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儿比市里差远了,也就大超市对面有两家KTV,其它实在找不出什么娱乐场所。”  “那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不会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吧!”  “差不多吧,”吴景安没说自己不住这儿,对一个还算陌生的人没必要聊那么深,“也就是看看体育频道,没事的时候跟邻居在小区楼下打打篮球,他们有的喜欢打网游,我对那兴趣不大。”  “喜欢篮球”许辉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是,没事打着玩。”  “改天有空一起练练。”  “行啊!”  林佳佳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吴景安自觉起身拿着自己的杯子跑放渣间串门去了。  第四天,肥将军春风满面地来到值班室,从口袋掏出两张票递给吴景安。  吴景安凑上前一看,是市里体育馆举办的篮球赛,听说门票挺火早就卖光了。  “托朋友搞到的,有空和你朋友一起去看吧!”许辉仍是那一脸招牌的笑,这次看在吴景安眼里却不再有违和感,反而有点金光闪闪的味道。  “这怎么好意思。”吴景安假意客套。  许辉心里直骂虚伪,嘴里却说着,“没什么,当交个朋友。”  吴景安不再客气,两眼放光地将那两张票叠起放在上衣口袋里,就这座位,听说得三百八一张呢,这朋友交得,太值了。  他决定了,从今儿起,不再管人叫肥将军,那绝对一高富帅啊!  鉴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顺带将自己所知的那一点点有关林佳佳的爱好通通倒给了高富帅大人。  高富帅很满意,嘴角扯出迷人的弧度,那眼神,勾得吴景安有些晕乎乎。  可惜了,是个直的,如果是弯的,他还真想----  吴景安眨了眨眼,果断斩断幻想,就是弯的,那身价,也不是他这平民百姓招待得起的。  更何况,他向往的是哑叔和张叔那样,能守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感情。  而面前这男人,别说同性啦,就是和异性真结了婚,也百分百是只爱偷腥的猫。  第五天,休班了。  吴景安回到靠近市郊的家,这是他五年前购的房子,那时的房价还没现在这么离谱。也多亏他那有心眼的妈,在他高技毕业没两年就提让他在市里买房子的事。  当时他还没当回事,心想急什么啊,等工作几年攒两钱再说。  他妈坚决不同意,就你那工资,再等十年也没多大变化,这房子还是得早买,你不知道,我和你叔这儿的房子都开始涨价了,说不准你那儿也得涨,赶紧买了,省得以后连老婆都讨不上。  他妈将和他爸离婚时拿到的钱全打给了他,他那时心里存着股傲气,硬是不肯要,他妈急了说,妈为什么要跟你爸撕破脸要这钱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管将来你要跟什么样的人过,自己有个窝就有底。好不好的,总有个去处,什么都不怕,这老了除了房子你还能指望谁。听妈的,没错,啊!你爸的钱你干嘛不要,让他全留给那小野种啊,你傻不傻啊你!
发展  他傻,他简直傻透了,关于这一点他到现在还感激他那英明神武的妈,一语骂醒了他也将买房的事拍了板,不然以现在的房价和他的工资,他得不吃不喝用上三十年的时间才买得起。  吴景安不太爱收拾,他归结为一个大老爷们没那么多女人心思。桌子上鞋柜上电视上电脑桌上结了厚厚一层灰,他也只当看不见。拖地的事嘛,也得赶上哪天天气特好又碰巧他心情特好,才会稍稍恩赐地砖几拖把。但唯有一点,他再累也不嫌麻烦,那就是晒被。  摊上他休班,但凡外面有一点太阳,他都要把盖被铺被通通抱出去,接受阳光恩泽。  晚上睡在晒得蓬松柔软的被子上,感觉那阳光从被子里透出来,把他阴郁的心都能晒暖了,舒服,真舒服。  第二天,吴景安给蒋路打了电话,约他去体育馆看比赛。  电话那头的蒋路愣了半天,最后长嚎一声,安子,你是我亲爹!  蒋路是吴景安唯一的圈内好友,人长得挺不错,更因皮肤特别白的缘故被人称作“小白脸”,记得当时刚认识时,他还勾搭过自己。不过,他特爱玩,有时候疯起来说像野狗都不为过,哪是吴景安这凡夫俗子能驾御得了的。  跟他出去一回过,吴景安就果断拒绝了和他交往的提议,惹得蒋路当时就坐在咖啡馆里哭起来,大骂他没良心。  吴景安那个脸啊,只差没塞裤裆里了。  谁知第二天,人一点事没有的给他打来电话,说什么做不成恋人做朋友,我太缺朋友了,您就行行好,成全了我吧!  他当时怎么说的忘了,反正后来就真和这货成了朋友。时不时地约出来打打球喝喝酒,反正都是一个人,真怪寂寞的。  赶到约定的地点,蒋路不可置信地拍拍他肩膀,“哥们,你勾搭上卖票的啦”  “没有。”吴景安不动声色地朝前挪了挪,躲开他搭上来的手,“一----”想想该不该把高富帅称作朋友呢,算了,就是一称呼也别纠结了,“朋友给的。”  蒋路不信,“你那朋友对你有意思吧!”  “瞎想什么呢!”不是对我有意思,是对我同事有意思。  “不然好几百块一张票他给你还一给给两张,不是他想约你出来看球你没看上他所以约了我吧!”  吴景安翻翻白眼,“你能不写小说了吗,进场吧!”  许辉给的门票位置很靠前,蒋路兴奋地随着吴景安走到前排,大呼了几个球员的名字后,最后加一句,“我爱你们。”  吴景安有些后悔带他来看球赛了。  比赛开始前照惯例出来几个穿着清凉装的美女手持彩球大跳啦啦舞,吴景安不能理解的是蒋路一纯弯居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比赛很快开始,吴景安将注意力移到场上火热的竞技中,随着不断升温的紧张气氛,一直平静着的心也热血沸腾起来。  许辉对篮球的热忱度没有他那么高,尤其场上球员的表现比他看过的几场live差得太远,市里举办的也就这水平,于是百般无聊时随意地四处看看。  在他右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坐着最近频频见面的那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  实在是闲来无聊,在第一节中场休息时他走过去打个招呼。  吴景安正转头和蒋路聊着刚才的比赛,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头。  许辉金灿灿的笑容就砸了下来,“你也来了。”  吴景安又有一瞬间的晕,心里直骂这男人果然都是低等的视觉动物,一看到美的帅的,管人家和不和你是一路,那小心思总得活络一阵子。  吴景安站起身,随手指了指旁边的蒋路,“是啊,和朋友一起。”  许辉才刚将视线转到蒋路身上,性急的主就自动跳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嗨,我叫蒋路,安子的朋友。”  许辉点头笑笑,“你好,许辉。”  蒋路满脸堆笑,“你自己来的吗”  “和朋友一起,”说完,许辉将目光重新放在吴景安身上,“待会比赛完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蒋路兴奋地连连说好,吴景安面色平静地说:“不了,待会还要再去找几个朋友。”  许辉点点头,“那好,不打扰你们看比赛了,回见。”  送走许辉,蒋路望着那“优美”的背影频频感叹,“安子,你苦等了二十八年真值,这回这个赶上我以前那一百个加一块。上帝啊,他太帅了,我喜欢。”  吴景安十分恶意的在他兴头上狠狠浇下一大盆冷水,“他是直的。”  蒋路张开的嘴还来不及闭拢便被僵在了那里,他恨恨地憋出几泡泪在眼眶又生生将这泪吞回肚子里,下狠心地说,“我要把他掰弯。”  吴景安真不是打击他,“就凭你”  蒋路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两手一伸就紧紧搂住了他脖子,带着哭腔喊,“你欺负我!”  正巧那时许辉转身,就看到了这一幕。  眉头微皱,心说这两人大庭广众地闹什么呢!  吴景安大惊,慌忙去扯他两只大爪,偏蒋路出于报复心理,箍得特紧,他一时挣不开。  吴景安怒,“再闹,下回这样的好事就别指望我再找你了。”  蒋路一听急急松开了手,一张俊脸笑靥如花,“honey,我逗你玩呢!”  吴景安在心里暗暗发誓,再有这种好事找猪找狗都不找路。  两天的休班结束回到班上时,高富帅和林佳佳的好事就传遍了全厂。  少女版:太羡慕了,这简直就是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嘛,佳佳真好命,能碰上这么完美的男人,唉,现在不是流行灰姑娘吗要不,我也去勾搭勾搭  妇女版:那个冰山脸的事听说了吗找着了,还是个金龟婿呢!据说那男的天天来班上找她,又是花又是果的。知道咱领导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嗨,听说那男人他舅在局里组织部是个头头,咱们大头见到他舅都得点头哈腰的,更何况这一个个小头。这冰山脸这回可是翻身做凤凰喽!  男人版:这从哪冒出来的王八羔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抢老子看上的女人。他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放着市里大把的女人不去找,跑这山窝沟沟里讨老婆,还让不让我们男人活了!!!  你你你,吴景安,你这叛徒!说,他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连个门都看不好,要你有屁用!  吴景安这个恼啊,你当我是狗啊,还看门的!  通过这件事,我们吴景安同志深深感叹广大妇女同志的信息搜索网如此强大,连人家七大姑八大姨干什么的都能在两天内查出来。  他深刻检讨了一番,嗯,自己应该没做太伤天害理的事,不用被人肉搜索。  前两个班都是夜班,高富帅没出现,这着实让吴景安感激了一番他的通情达理。要知道,大半夜的,人家都在背着领导偷寐,你去串门不是找挨骂嘛!  人虽没出现,电话却没少打。吴景安十分担心林佳佳那边通话边充电的手机会在下一秒烧起来,或者,自爆  吴景安窝在靠背椅里,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养神,渐渐地,也不知是真的太困了,还是林佳佳那“嗯嗯呀呀”的软糯太过催眠,他竟真的睡着了。  轮到早班的时候,吴景安四点十五分从宿舍床上爬起来,一分钟穿衣服,两分钟刷牙,一分钟洗脸,最后一分半钟冲出楼跑进厂在点名室外刹住车。  “吴景安。”  “到。”  值长不悦地瞅他一眼,“就你会压点。”  吴景安皮糙肉厚,笑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等到六点半,吴景安说要去买早饭,问林佳佳想吃什么。  “不用了。”  吴景安刚转身要出门,高富帅就踩着点进来了,对着要出门的吴景安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我买了早饭,一起吃点。”  吴景安抬头瞄了一眼墙上钟,没错,是六点半。这人太神了,从市里开车来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再加上打扮和买饭时间,这人最晚也得五点半就起床。  都高富帅了,还用得着这样追女人吗  吴景安本想拒绝,但看他早饭的确买了三份,而且一般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东西,买都买了,拂了人家面子也是不好,于是就大方拿了他那一份,溜达着串门去了。  九点钟的时候他回到车间干活,突然响起的轰隆声吓了许辉一跳,他跑进车间一看,吴景安正拿着一铁家伙跟一大阀门较劲。  许辉走上前问要不要帮忙。  吴景安扯着嗓子对他喊了一声,“说什么”  许辉也提高声音喊道,“要不要帮忙”  吴景安摆摆手,“不用,你去和林佳佳聊天吧,把门窗都关好就没那么吵了。”  许辉说:“佳佳去忙了,屋里没人。”  吴景安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了,干脆走到别处自顾干起活来  谁知那高富帅比他还耐不住寂寞,又跟了上来,“你在忙什么呢”  吴景安皱着眉头想,这要怎么跟人解释,这就是他的工作啊,难道要对一外行讲解工作流程浪费他的口水不说,那人也绝对听不懂。到最后不懂装懂地点点头,一转脸忘了这无聊的对话。  吴景安选择了最简练的两个字讲解他的工作,“制水。”  “啊”高富帅果然没听懂。  吴景安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打算以这样敷衍的方式结束这话题。  谁知高富帅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学宝宝,“什么是制水”  吴景安对着面前庞大的交换器直翻白眼,额头三道黑线迅速拉下,这话题,没完没了了。  吴景安转过头与他对视,心里默数到二十的时候,他放弃了打败对方的想法。  “走,我跟你讲一遍。”吴景安领着高富帅在泵房和制水间跑来跑去,力图让他明白这一整套工作流程。  他快速的讲解许辉自是有听没有懂,但跟着他跑来跑去再配上他严肃认真的讲解,让无聊的许辉感觉挺有意思。于是有些恶意地提些无聊的问题,看着他皱紧眉头努力思考的样子,许辉更乐了。  “三层滤料机械过滤器,滤料采用无烟煤、磁铁矿、石英砂,滤料颗粒上大下小----”  “石英砂是什么”  “是一种坚硬、耐磨的硅酸盐矿物,主要矿物成分是SiO2……BALABALA……这是保安过滤器----”  “为什么叫保安是不是如果遇到没过滤干净的,它会报警”  你真逗,“它算是过滤的最后一道屏障,放置在石英砂,活性炭之后,是去除大颗粒杂质的最后保障……BALABALA……这是电渗析----”  “电视机”  我还电冰箱呢,“电、渗、析,渗透的渗,分析的析,它的作用是……BALABALA……这边这两个是阴阳床----”  “阴阳床好吧,我承认我又想歪了,难道你第一次听到这名词时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吗,哈哈……真逗,谁想到的起这种名字。”  老大,你别逗了,“其实是阴阳离子交换器,那只是一种通俗的叫法,它们的作用是……BALABALA……现在你大概懂了吗”  高富帅但笑不语,看着他的眼神含着那么点戏谑。  吴景安看到他眼里的自己,一脸呆呆的表情,极其认真地等着对方答复。  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傻。  他带点不悦地斜眼看向高富帅,“你在耍我吗”  高富帅忍不住笑出声,哥俩好的搂住吴景安,“走吧,下了班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了。”  吴景安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这样消了,“你不和林佳佳吃饭吗”  “她说今天有朋友过来,就不陪我了。”  吴景安想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补后备。
吃饭  十二点半下班,吴景安站在厂门口抽着烟看高富帅和林佳佳情话绵绵,半晌后,美女向宿舍走去,高富帅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走到吴景安面前,“走吧!”  吴景安真不是非要吃他这一顿不可,于是说道,“一早就过来陪一上午不累吗,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吃饭。”  高富帅瞥他一眼,脚步未停,“再累也得吃饭,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既然请客的人都这么说了,吴景安也不做推辞,跟着他上了车。  这两天天气热得反常,天气预报说最高温度达二十七度,一开始吴景安还不信,早上起得早他里面套了件毛衣,外面是休闲的夹克,待在屋里没觉得怎么样,这一出来就把他热得夹克和毛衣都脱了,只剩里面有些皱皱的衬衫。  路边几株桃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密密匝匝的,很是好看。不甘示弱的迎春花也从花坛中探出头来,用鲜亮的颜色骚扰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灰蒙蒙的冬天被驱逐出境,艳丽的春天从冒头的绿芽中跑出来,一点点染亮这个世界。  吴景安感慨地说一句,“春天来了啊!”  高富帅笑着接一句,“是啊,春天来了。”  春天,正是播种的好季节。  谁悄悄撒一粒种子在泥土深处,不浇水不施肥,以顺其自然当生长剂,谁知道到了秋天会长出来什么。  也许,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矿外有一家饭店卫生条件还算不错,吴景安下了车后对高富帅说的第一句话是“待会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去。”  许辉先是一愣,随后笑笑说“行,你这待遇,赶上佳佳了。”  吴景安对他的嘲弄不予理会,开玩笑,他一踩油门的事他得地奔半个小时,他才不做那傻冒的事。  许辉客气地问他想吃些什么,他倒不客气地点起了菜。  两素一荤,外加两瓶啤酒。  菜上来后,许辉看了一眼桌上的三盘菜,“这够吗再点两个吧!”  吴景安开了啤酒给两人倒上,“两个人三盘菜还不够啊,行了,我除了在你来时让个位也没做多大贡献,真不用客气了。”  许辉笑笑也不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夹了菜在碗里。  这会两人是真有些饿了,话没说两句,便忙着往胃里塞东西,等到胃里有了存货时,才放缓了速度,就着啤酒把话题聊开了。  许辉说,“你上班几年了。”  吴景安放松地靠向椅背,“七年,按我们值长的话说是老人了。”  “老人”  “是啊,新分来的是新人,我们这样的自然是老人喽!”  许辉笑,“一直干这个”  吴景安从怀里掏出一棵烟叼在嘴上,想了想又递了一根到许辉面前,以为他会摆手说不要,谁知他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吴景安愣了一秒,心想这高富帅真没架子,屈尊降贵得抽起他这红黄了,这要害他晚上拉肚子了自己得多造孽啊!  “没办法,这活要换别的电厂都是女人干的,谁让我们厂女人少呢!当初招人的时候,这领导绝对一重男轻女的老顽固,两百口子的厂居然就收了二十个女的,搞到最后化验这一块也得我们这大老爷们上,有什么办法。”  许辉听他这样说不禁又乐了,“哈哈,挺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阳盛阴衰的,这女人一个个都被惯坏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说什么阴阳床再生涉及到用酸碱对皮肤不好,推给男的。说什么加药的氨桶太重磷酸盐袋子也太重,一有配药的事,男的上。好吧,这些就不说了,但我就不明白了这打扫卫生的事凭什么都推给男的啊!你猜她们说什么,酸碱罐下面多危险啊,万一那罐爆了漏了,我是女人拖不得;靠,我是男人我皮糙肉厚酸烧不死我碱腐蚀不了我,行,我来干;氨罐那儿味道多重啊,还有锅炉的狼烟和下雪的煤灰,我是女人我拖不得;靠,我是男人氨薰不晕我灰打不倒我,行,我来干;我是女人我不擦电机,万一它突然启动电到我了怎么办,靠,我是男人我来擦,它就邪门专电女人不电男人;窗户太高我是女人我不擦,万一摔下来伤了胳膊腿我还要不要嫁人啊,靠,我是男人我来擦,摔坏胳膊摔断腿女人照娶孩子照生,你说,这还有天理不”  许辉被他这一番话逗得合不拢嘴,抱着肚子朝他直摆手,“别,别说了,你也太逗了……哈哈……”  吴景安真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可乐的,这可是化验所有男同胞的心声啊!  许辉揉揉笑痛的肚子,端杯子喝口啤酒,又想到他刚才滑稽的表情那一口差点就喷出来,硬是被他憋进肚子里,呛了好半天。  吴景安好心抽张纸巾递给他,“你没事吧!”  许辉摇摇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行,咱们换个话题。”  吴景安说,“林佳佳的事我是真不知道了,不然我可以帮你打听她同屋住的谁,你找那几人问问。”  许辉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又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佳佳啊……”  吴景安直觉这表面看着不错的两人,应该还是有些问题的。  许辉看看空空的酒瓶,叫一声“老板,再来两瓶。”  吴景安紧接着叫了声,“不用了。”对上他目光时,“你待会还得开车,别喝了。”  许辉也没反驳,夹了口菜在嘴里嚼着,脸上平添了几分淡淡的失落。  “你和林佳佳,处得不好”  这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算什么啊,连他的朋友都不是,怎么能过问他和林佳佳的私事。  谁知许辉是不是哪根筋搭错,竟然对这算不上朋友的人倒起了苦水。  “怎么说呢,她这人吧,有点神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有时候感觉我们处得不错,就想着把话挑明了,谁知她却说做朋友挺好的,就从朋友做起。你要说她对我没感觉吧,我给她打电话她都接,约她出来她也同意,就是每天来这报备她也没拒绝过。我是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了。”  吴景安一根烟抽到了指尖,两指一夹将它掐灭在烟灰缸里。  如果关系再铁一点,他会指着许辉鼻头骂你这头蠢猪,这女人明显吊着你呢还看不出来。  可他跟许辉说到底不过几面之缘,一顿饭添不了什么交情,这话就不能这么说。  “女人心,海底针,你也别烦恼了,多处处,兴许就好了。”  吴景安也算明白了,这林佳佳看着一脸清纯,其实心眼多着呢!许辉于她不过是鸡肋、备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兴许在等着看能不能吊上条更大的鱼。  许辉也觉得自己说多了,于是轻轻一带便把话题绕开了,“你待会回宿舍吗怎么不直接回家,我送你好了。”  “我不住这儿。”  许辉挑挑眉,“你住哪儿”  “市里,中医院那边。”  许辉没想到他家离自己那儿不远,“那地势还行,离沃尔玛挺近的。”  “几年前买的,不然以现在的房价,累死我也买不起。”  许辉想想他那可怜兮兮的薪水,点点头,“那倒是。结婚了吗”  “还没。”  “女朋友呢”  “工资太寒碜,没敢找呢!”  许辉笑,“要不帮你介绍个。”  吴景安笑着摇摇头,“行了,你别费心了。”要介绍也介绍个男的啊!  “把你电话给我吧,以后出去玩叫上你,对了,你爱吃什么”  吴景安在心里偷笑一声,您高富帅吃的那山珍海味我这平头百姓吃了肯定消化不良。  “别的不挑,最好火锅烧烤这一口。”  不知是不是吴景安小心眼,他总觉得自己说完这话后许辉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不屑的味道。  怎么,您才看出来我是□丝  “哪天有空请你吃小肥羊吧!”  吴景安也没太当真,随口说,“行啊!”  酒足饭饱在回宿舍的路上,吴景安才想起这一半天光聊自己的事了,也没问问他是干什么的。刚想开口叫他名字,他突然警醒,硬生生将那溜出口一半的“高”字给堵了回去。  该死,这一会肥将军一会高富帅的,代号起太多,倒把这人的本名给忘得彻底了。  是姓许吧,许什么来着  许辉在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  吴景安尴尬地笑笑,总不能说想您老人家的大名叫什么吧!  “噢,想待会要买的东西。”  “打算买什么”  “都是些日用品。”  许辉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一起去吧!”  吴景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许辉目光直视着前方,“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一起去吧,我还没逛过你们这儿的超市。”  “你,不忙吗”  “没什么可忙的。”  吴景安的好奇心又跑出来了,忍不住问道,“你不工作的吗”  许辉笑,“你就把我当成无业游民好了。”  吴景安感叹,有个有钱的爹真TMD好。  对矿区人们来说,每天吃完饭出来散步固定会去的两大场所就是花园和超市。  尤其到了夏天,开了空调的超市里更是挤满了来乘凉的人,大爷大妈们一人拿一把蒲扇坐在超市里供人休息的椅子上聊天,是说也说不得撵也撵不得,超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久而久之来纳凉的人越来越多,倒也多少能刺激点消费。  一进超市吴景安那点小农作风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君乐宝的酸奶居然要十一块九,我们小区外的超市才卖八块九,差了三块,这也太黑了吧!”  “这捆蹄都快到期了,居然还不降价。所以说还是市里的大超市好,像沃尔玛一到了晚上九点蔬菜水果蛋糕卤菜之类的好多都半价,那时去最划算。”  “蔫了吧唧的青菜,长霉的蕃茄,干瘪的茄子,没一样能看得下去的菜,就这样还敢卖得比菜市街都贵,你记着,以后别带林佳佳来这买东西。这店仗着是矿区最大,黑着呢!”  许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挑三拣四外加牢骚不断的男人,“你是一个人过吗?”  吴景安被他问得一愣,呆呆地看向他。  许辉朝那堆蔫青菜霉蕃茄瘜茄子扬了扬下巴,“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这些事连他妈他姑他姨这些女人都不可能知道,只有负责采买的李婶才会清楚。好吧,那是因为他家和别人家不太一样,可一般人家家里当儿子的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些事吧,吴景安不仅知道,还能详细准确地说出来,许辉想当然认为他是一个人住。  吴景安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怎么就那么管不住呢,连这么婆妈的事也对高富帅说了,被人笑话能怪得了谁。  他吭吭哧哧地说:“啊,是……”  许辉问:“你父母----”  吴景安直接忽略了父,只说母,“在外地。”  许辉点点头,随口就说:“把住址告诉我,以后有空去你家玩。”  吴景安心想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我们是朋友吗,你去我家!  结完帐出来,许辉看着这人手里的一提纸一双塑料拖鞋一瓶酱两袋挂面一块香皂外加一瓶大宝。  这也太居家了。  下了车吴景安弯腰扒着车门对里面的司机调侃道,“托你的福,让我也体验了一回有专职司机的感觉,谢啦!”  许辉笑,“等你休班的时候坐我的车回去,反正也顺路。”  吴景安愣了一下,扯个笑脸出来,“再说吧!”  许辉的车驶出老远后,吴景安才回过头看了一眼。  就算再熟,那个人也只能是林佳佳的司机,而不可能成为他的。  这一点,他很清楚。
楼主我会告诉你我是看到你的头像才进来的吗(〒_〒超喜欢平凡受)
谈心  许辉晚上洗了澡刚躺上床就接到廖胜英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追女计划进行得如何”  许辉揉了揉没太干透的头发,意兴阑珊地说:“不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廖胜英发出“咯咯”的怪笑,“哟,你小子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许辉点了一支烟,缓缓抽起来,“你尽管笑吧!没事我挂了啊!”  “别啊,行行,我不笑你了,我说你抓紧点啊,别摆大少爷的谱了,真被别人抢走了你就哭吧!”  “谁想来抢就给他好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么快就腻了,到手了嘛你!”  短短两星期,许辉是真觉得没多大意思了,这林佳佳初见时果真是惊为天人,那一脸淡淡的表情更是引人遐思。想要揭开她清淡的面具,引出最真最纯的一面。想要她因自己而开怀大笑,想听她用清亮的声音只唤他一人的名字“许辉”  这些美好的想法都被她忽远忽近的态度给磨得差不多了。  那个烟笼寒水月笼纱的林佳佳如今撩起了那层纱,露出不堪入目的本色。  他许辉也不是清纯少男,多多少少的朋友也处过几个,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以为是与众不同的林佳佳,现在看下来也不过如此。  她想吊着许辉,再瞅更好的,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许辉当了几年的大少爷,就被惯了几年,哪是甘愿被人当备胎的人。  但现在要他放弃林佳佳又有点不甘心,就像廖胜英说的他是第一次踢到铁板,总觉得没追出个结果来心里不痛快,而且当时他是真看上林佳佳了,还想着把她当理想的伴侣,就这样放弃也是个遗憾。  他想再撑一段时间,到时林佳佳还是这态度,他许辉就不做那傻冒了。  “行了吧,就你那套恋爱经,放在陈倩身上还管用,换了别人谁看上你啊!”  “嘿,我这不是为你好,说真的,你是不是又看上谁了,这喜新厌旧的速度够快的啊,连佳佳这样的都拴不住你。”  “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没事我挂了啊!”  “哎,别,你在家呢,出来喝杯酒吧!”电话那头的廖胜英没了刚才的精神头,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怎么了又被你家老头冻结帐户,没钱买酒了”  “别瞎说,唉,是倩倩。”  “陈倩她怎么了”  “最近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总和我吵架,大事小事都吵,没事也找着事吵,有时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你是真不知道原因”  “啊”廖胜英愣了愣,“你知道”  许辉想了想还是说出口,“这还是听佳佳说的,陈倩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吧!”  廖胜英想了想还真有那么回事,“好像,提过吧!”  “你还好像,吧,人女孩子挺当回事的事到你嘴里屁都不是,人能不和你吵吗”  “结什么呀,才多大。”  “是不大,你知道不大,还把人肚子搞大两回。行了,你也收收心吧,人陈倩上大一就跟了你,这都几年了。她也不是什么事业型的女人,一心就想着在家相夫教子,你差不多就得了,该结结,红包我给你封大点的。”  “哎呀,再说吧!”  “这回我劝你,别不当回事,别等人真跑了再来找我哭鼻子。”  挂了电话,许辉躺床上给林佳佳发了个短信,就两字“睡吗”  等了约十分钟也没回,他有些恼得将手机扔床头柜上,盖被睡觉。  谁知翻来覆去折腾了好长时间也没睡着,对林佳佳的态度他是越想越气,越气越不甘心。  想他许辉从生来到现在,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偏就这一个除了姿色再无条件的林佳佳,竟想把他玩弄于鼓掌中。  亏得他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不然不定把她怎么样呢!  捞回手机,看一眼那无短信无来电的屏幕,叹息一声倒向枕头。  没来由地,就想起今天和那人的过招,什么电视机什么阴阳床,最后那人拿忿恨的眼神瞪他,你在耍我吗  “卟哧”他忍不住笑出声。  接着又想到和他吃饭时说的话,一脸埋怨的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配合表情比划着,那夸张的程度只差没声泪俱下了。什么我是男人我皮糙肉厚酸烧不死我碱腐不蚀我氨薰不晕我灰打不倒我,什么摔坏胳膊摔断腿女人照娶孩子照生,最后可怜兮兮地做了总结,你说,这还有天理不  再次想到,许辉仍能笑到肚子发痛。  这人,挺有意思。  鬼使神差地,他也给那人发了条短信,  “睡吗”  “没有,你谁啊”  许辉呕得直想咬人,“许辉,下午给你电话了,你没存啊!”  “噢,忘了,不好意思。怎么,有事”吴景安不是没存,而是存的高富帅,想着趁此机会问问他本名,省得待会又闹笑话。  “没事,无聊,觉得你这人挺逗,找你说会话。”  “行啊,不管你想聊什么,咱能电话不,我一奔三的大老爷们实在做不来短信这种少男少女干的事,特摧残手指头。”  许辉笑了,紧接着拨打那人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吴景安平和的声音传到许辉耳里,没来由地竟让他把刚才对林佳佳的所有不满通通驱散了。  “喂”  “嗯,怎么才接不是拿着手机的嘛!”  “哪想到你真打来啊,宿舍里的人都睡了,我跑出来接的。”吴景安边穿外套边歪着头讲电话,跑得太急,连鞋都没来得及提上。  “那么麻烦啊,要不,挂了”  “行了,出来都出来了,聊吧,又有什么烦心事先说好,别提林佳佳,我总共认识她一年半,她总共认识我三个月,我已经知无不言了。”  “放心,你想提我也不让你提。”  “那,你想聊什么”  “呃,对了,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吴景安闭着眼睛轻叹一声,“谈过。”  不知怎地,这轻轻浅浅的叹息通过手机的传达像是放大了许多倍,听在许辉耳里格外响亮,也让他对那人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来听听。”  “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哪还记那么清楚。”  “高中你够纯情的,这么久没再谈过”  “处过几个,都很短,算不上恋爱。”  “你是对那一个忘不掉吧,你可真算稀有动物了,少敷衍我,你肯定记得清楚,说来听听。”  吴景安摸摸口袋,空空的,才想起刚才把烟掏出来放桌上了,也不想再回去拿。  抬头看见天空挂着那缺了角的月亮,好像真能把他拉回那段青涩的时光。  “是感情很好的同学,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说来也巧,他的名字里也有个井字,和我同音不同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认识。他是个挺外向的人,学习运动都不错,那时班里喜欢他的人也不少。至于怎么走到一块儿的,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挺自然地,就那么牵手了,然后----”  “亲了”  吴景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话和一个男人说挺别扭的,“呃……嗯,后来----”  “是初吻”  “啊呃……算是吧,后来----”  “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还行吧,所以,后来----”  “做过了吧”  吴景安大窘,他是急切地想结束这话题,可这人偏偏咬住不放了,插话的本领不是一般地强。  “喂!”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做就做了,你又不是十八的还害羞。”  吴景安憋着一张大红脸,心里直骂谁跟你一样厚脸皮啊,“咱能别纠结这件事吗”  许辉很无所谓地来一句,“行,反正就是做过了呗!”  吴景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跟电话那头的人置气,真TMD幼稚。  “接着说啊!”  “你别再插嘴我就说。”  “行,我不插了,你说吧!”  “……我刚说哪儿了”  许辉笑笑,“后来……”  “噢,对,后来。后来我们的事被——被两家家长发现了,他被转学了,也就那样分手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联系。我想,他大概也忘了那些事吧!”  许辉不解,“不过是一段没结果的初恋,至于你记那么久吗谁是初恋就成的。反正,我是连我初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记不得了。”  吴景安又是一声低叹,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总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到现在还清楚地记着他第一次走到自己面前,在校园那棵开满桂花的老树下那一张年轻帅气的笑脸彷佛也沾染上了馥郁的芳香。  他说,真巧,我们名字里都带有井字。  一个相同的音,好像真能锁住他和他的缘,只是到今天,也没能找到解开它的钥匙。  “又在缅怀啊!”半天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许辉猜到那男人肯定又在对着月亮悼念那段逝去的恋情,要不要那么酸啊!  不就是个初恋嘛,还伤感那么久,像不像个男人啊!  吴景安收回思绪,轻叹一声赶走阴郁的气氛,“行,我的故事说完了,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我说了,我连初恋高矮胖瘦都不记得,还要怎么说”  吴景安低骂一声,禽兽。  “你说什么”  “晴天,我说明天是晴天。”这驴耳朵!  “你别偷偷骂我啊,我们不熟,我会发火的。”  “……”你也知道不熟啊,不熟你还要我电话住址,不熟还半夜三更打我电话,有病!  “行了,我现在有点困了,挂了啊!”  吴景安无语,说声好后就往宿舍楼走,这两天白天挺热,可到了晚上还是阴冷阴冷的,他就套了件夹克站在外面半天,冻得够呛。  “噢,对了,忘跟你说一声,我明天不去了。”  吴景安对着手机瞅了一眼,这人也太有意思了,你来不来跟我报什么备啊!  “是要我转达给某人吗”  “转达个屁,就是跟你说一声,明天你自己买着吃吧!”  吴景安有些恼,“说得我好像盼着蹭你的饭似的。”  许辉不说话,嘿嘿直笑。  “你笑什么,我不缺那两钱,下回你来,我把饭钱给你。”  “怎么,这就恼了没看出来,你脾气不好啊!”  对着你这种人,脾气能好才怪呢,“行,许少,下回您再来,我这两千八百瓦大灯泡就照那儿不走了,您看着办吧!”  “哟,两千八百瓦,你还不得自爆啊!哈哈……”  许辉的笑爽朗清亮,像一股暖流在这寒气逼人的深夜悄悄滑进吴景安心中。  总感觉,这个人,有些危险了。
酒香  许辉空了两天没来找林佳佳,吴景安观察林佳佳的表情没半点变化,她放在包里的手机一连八个小时也没响过。  这两人,真有什么问题  就在他疑惑着的时候,最后一个中班,许辉出现了。  还是那张迷人的笑脸,还是那么优雅的动作,打开值班室的推拉门,语带温柔地喊林佳佳的名字。  这一次,女主角在。吴景安,没有抬头看他。  原来,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傍晚六点的时候就有人张罗着要去买饭,值长却打了回票,很肯定地说有人请客。  锅炉众人欢呼,哟,值长,您今天要放血啊有什么好事  值长神秘地摇摇头,除了我,自有高人,你们就等着吃好了。  一众人等饿着肚子等到晚上八点半,下班点名的时候值长喜笑颜开地说,明儿就休班了,今晚一个都别走,“酒香”开了四桌,你们就敞开肚皮吃吧!女同志也别担心,什么时候说走,厂里的车随时侯着,送你们回去。至于男同志,吃完饭还有第二场,谁敢跑就是不给我面子。听清楚了吗  一值二十几口人齐声喊道,听清楚了。就连一向顾家的女同志也有些兴奋了,“酒香”是矿里这一片最好最贵的饭店,谁那么阔气啊,一摆就四桌。  吴景安想起下午时那人冲他得意地笑,一个劲叫他灯泡灯泡的,最后加一句晚上请你吃点好的。  哼,为了个林佳佳,至于吗  一票人欢天喜地地杀到“酒香”,却见车间主任和书记都在,于是收敛了性子,恭敬地打着招呼。  席间主任书记值长三大班长加林佳佳和这段时间跑得特勤一小白脸坐一桌,其它人随意坐。  吴景安那桌的小丽八卦地说:“我敢打赌,今天绝对是那小白脸请客。”  另一人不认同地接道,“对,他请客,但最后肯定是咱领导跑去结帐。”  “其实那小白脸家里有钱根本不在乎这两子,但你想咱领导巴结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他掏钱。”  “呸,人模狗样的,什么玩意。”男人说  “得了吧,就你那样,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可比你强一万倍啊!”女人说。  “哟,还看上他了不成,要不你也打扮打扮勾引他去。”  “怎么,自己没本事追佳佳,就巴着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不是我看扁你,就你这样的,八辈子都讨不着老婆。”  “你,你再说一遍。”  “一边吃人家的,一边还在这骂骂咧咧,你这不叫孬种叫什么,不乐意不乐意你请走,不然,你去把帐结了,就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我们大家伙都称你一句英雄。”  男人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刚要发火,就有人来劝,“行了啊,咱好男不跟女斗,你还没看出来,经过这一役,女人们可都倒向他那边了,谁让人是王子,咱是茄子呢!”  吴景安也举杯跟着劝,“大刚,你说你急什么,我这站风口浪尖的都没急呢!李姐,姐姐咧,您就别埋汰他了。咱电厂男人容易嘛,都是一家的,您不说帮介绍介绍,还说那伤人心的话,我这二十八的老男人都听不下去了。不行,您今儿得跟我喝一个,明儿说什么都得给我介绍个十八的。”  女人一听他这话就乐了,“老吴啊,你这杯我肯定得喝,至于十八的,我谢谢你,你给我找一得了。”  矛盾也就在这两句话两杯酒中化解了,很快,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喝得正欢时,高富帅端着杯子推门进来了,脸上摆着优雅迷人的笑,一进门就自我介绍一番。  男人不太乐意见到他,女人则腾出位子招呼着他过来坐。  高富帅摆摆手,搬了张椅子挤在吴景安和另一人中间。  那人见状,忙把椅子往旁边挪挪。  高富帅落座后,端起杯子对众人说,“今儿个挺高兴,能认识大家也算是种缘分,我许辉虽没多大能耐,但各位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一声,能帮我一定帮。”  憋了一肚子火的大刚撇撇嘴故意说道,“是吗,许少,我一表弟想在市里找个活,您看这----”  许辉垂眼想了想,很快笑着说道,“成啊,我朋友的酒吧正缺人,叫他过去试试。”  “酒吧什么酒吧”大刚一脸不悦。  “辉煌。”  两字一出,在坐众人都吸了一口气。  辉煌是市里最大的酒吧,消费不是一般地高,就连服务员也只收本科毕业的,待遇好得让同行眼红。  大刚狠狠咽了口唾沫,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瞅着高富帅,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  许辉笑着晃了晃手中杯子,“我只帮忙介绍,实习期满能不能留下就看他自己了,这样行吗”  大刚一个劲地直点头,“行行,太行了,许少,许哥,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大刚那是万死不辞啊!”  大刚翻脸堪比翻书的态度让众人不耻,不过,气氛倒是一下子被哄抬了起来。  大家轮番着给许辉敬酒,却发现他喝来喝去还是刚刚那一杯。  有人不依了,争着要给他倒酒。  许辉大掌扣在自己杯子上,“别客气了,我不能喝。”  “许少,太不给面子了吧!”  “今儿图个痛快,没事的,许少,喝高了我们哥几个把你抬回去。”  “来,许少,我敬你。”  任别人怎么变着法的炮轰,他大少爷扣在杯沿上的手纹丝不动,脸上还是那个惯有的笑,“你们尽管喝,我就不陪了,待会还得开车,真不能喝。”  “嗨,”大刚挥挥手,满脸的不在乎,“我当什么事呢,许哥,你喝高了就睡我们宿舍,六张床,尽你挑。”  许辉轻摇头,“真不行,待会还得送佳佳回去。”  这话说的众人顿时明白了,紧接着起哄声调侃声笑闹声乱成一片。  许辉看了一眼旁边的吴景安,挨近他身子,压低声音说,“少喝点,我可不负责把人抬上楼。”  吴景安估摸着喝了大半瓶白的,也有七八分醉了,此时听许辉这样说,没太明白他意思,转了头不解地朝他望去。  许辉夹了口菜在嘴里嚼着,余光瞥见吴景安直直盯着他,于是对视过去,发现对方皱着眉头一脸呆呆的表情。  许辉想了想,有点恼火地说:“不是说了休班送你回家的,忘了”  吴景安一副恍然大悟状,低下头揉揉眉心,“你不是要送林佳佳的”  “她一会就走了,送她回宿舍再过来。”  吴景安本来想说她明天就休班了,你还送她回宿舍,难道要明儿一早再赶过来接她去市里约会  想了想还是把这话咽回肚子里了,他们爱怎样怎样,关他屁事,真是不被人骂多管闲事都急的。  不多会,服务员送上一大盘的烧烤,有羊肉,虾,香菇,翅中,面筋,一小堆一小堆地码好,搭配几张叠好的水烙馍。  这盘特色菜上的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酒香”什么时候开烧烤这一块了  菜一上桌许辉就连盘端到自己跟前,转头对着吴景安说:“你不是说爱好这一口吗,特意让厨房现烤的,尝尝味道,比外面炉子上烤的如何”  吴景安当时正夹了一块排骨在嘴里美滋滋地嚼着,猛一听他这样说,他嚼肉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四周火辣辣的视线,全聚焦在自己身上。  那块刚刚嚼起来还肥瘦正合适的美味排骨顿时变成了卡在嘴里的一根鱼刺,他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铁青着脸尴尬无比地瞅向始作俑者。  他这人,脑子缺根筋是不是!  许辉送林佳佳回宿舍的当口,吴景安意料之中地被多人围堵在厕所门口。  一个个赤红着眼恶狠狠地盘问他跟许辉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吴景安,二十八岁,在此发誓,上有土地老爷下有各路神仙,给我做见证,我和那高富帅绝对清白,手没牵过,嘴没亲过,各位老大,饶了我吧!”吴景安身子东倒西歪,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各位老大可不依他这瞎胡扯,揪着他衣领就要揍过去,“说,你收了他多少好处,又卖了佳佳多少消息给他,你这叛徒,亏我们平时对你那么好,下了班不回家陪你在宿舍打牌,你小子倒给我投靠他了,你缺不缺德啊!你对得起我们吗”  吴景安在心里咒骂,到底谁陪谁打牌啊,一个个赌鬼,这时倒把责任推他身上了。  面子上可不能这么说,要知道,这时,他可晕着呢!  “嘿嘿……我是真冤哪,佳佳的事我哪知道,能卖什么消息啊,我比那窦娥还冤啊,不信你们瞧,外面下刀子了!”  “没卖没卖他能对你那么好,还特意做烧烤给你吃,没卖他能知道你爱吃烧烤!你就老实招了吧!他还知道什么事你得了多少便宜”  吴景安眯缝着眼瞅面前几个喝得和他差不多的大块头,“那小子是故意做给你们看的,目的就是要离间咱们兄弟感情啊!咱哥几个可得守住了,绝不能被他拆散,我的老大哎,我是真不行了。”说着,他就秃噜到地上去了。真是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许辉回来时,吴景安正倒在包间沙发上假寐着。  席上女人都走了,几桌的大老爷们凑在一起在那大着舌头地吆五喝六。  许辉半蹲在吴景安旁边,“哎,真喝醉了你还走不走了”  吴景安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不走不走,烦死了,别吵我。”  许辉有些不高兴,想他一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哪被人这样挥着手赶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吴景安,限你三分钟内爬起来,过时不侯。”  吴景安翻了个身,对着沙发里侧翻了翻白眼,三分钟老子三十分钟也爬不起来,看你这么着吧!  许辉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延续便被人拉了过去,陪着那帮酒鬼吃吃喝喝搞到十一点多,值长站起身吆喝着朝第二场出发。  吴景安被人摇醒,起身,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嘴里含糊着说,“不去不去,我不去了,我要睡觉,睡觉,睡觉……”一转脸,头撞墙上去了。  他抱着头直呼痛,一行人被他逗得直乐,老大摆摆手说:“别管他,喝高了就这熊样,咱们走,谁都别跟我抢麦克啊,我要唱个够!”  吴景安在饭店门口和众人分道扬镳,吹着三月的小冷风悠哉悠哉飘回宿舍。  许辉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吩咐了几句,随后和值长交代了一下,转身小跑两步追上了脚步不稳的吴景安。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吴景安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就看到高富帅一脸倨傲地站在那儿。  他使劲揉了揉眼,那骄傲的高富帅还没被风吹走,他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幻觉。  高富帅上前一步,轻飘飘问一句,“走不走”  三月的冷风吹得他身子有些发颤,路边的大灯将许辉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庞照得很清楚,他就那样呆呆看着,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像时间倒回到多年以前,也有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用温柔好听的声音问他,“走不走”  幽幽一声轻叹,将那不可逆的时光抹去,回到现实中,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走啊!”
香喷喷的米糊  许辉的车里很暖和,吴景安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沿途的风光他看了七年,早已没半点兴趣。这几年城市变化很快,一座比一座更高的大楼拔地而起,三五年前还很风光的商场如今早已被取代,越来越多的国际名牌入驻都市。璀璨的广告灯下是一张张麻木冰冷的脸庞。  许辉在车里放了语调轻柔的外文歌,吴景安感觉自己的神智也随着那旋律越飘越远。  车子开进小区,许辉关了音乐,问他“哪栋楼”  吴景安猛地警醒,摇了摇脑袋摸索着去开车门,“谢了啊,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开了半天,车门纹丝不动,吴景安疑惑地看向他。  许辉不悦地瞥他一眼,“直接说哪栋楼吧,我好认认门。”  认门吴景安被他这个词搞得困惑不堪,却还是老老实实报了家门。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吴景安拿了自己东西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今天太晚了,就不招呼你进去坐了,改天有机会吧!”  许辉也跟着下了车,一手搭在车顶,笑着说,“真把我当司机了”  吴景安傻笑不语。  许辉摆摆手,“行了,你进去吧!208是不是我记着了。”  说完他弯身进了车,发动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吴景安收起笑脸,对着那茫茫夜色凝望了好一会,才转身上楼。  许辉有晨跑的好习惯,这也得拜当过兵的二舅所赐。  高中那年暑假他在舅舅家过了一段时间,每天被那个爱晨跑的老家伙从被窝里提溜起来,跟着他一块去跑步。起初他是一万个不同意,没住两天就嚷着要回家。  谁知二舅发挥军人作风,断了他手机网络,二十四小时监管,硬是让他在那儿待满一月才放他走。  也自那时起,他就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六点半起床,围着小区跑上四十分钟。  今天他跑着跑着就变了方向,朝小区外跑去。  半小时后他跑到吴景安家小区外,看见一先锋铊汤店,走进去买了两份早点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区敲响八栋208的房门。  要说对昨天许辉的回马枪,吴景安是诧异,那么对今天一早出现在门外的人,他只能用惊惶两个字来形容。  “你、你……”  “我、我,我是谁,你,你,你不认得了”许辉学着他吭吭哧哧地说完话,推开门不请自进。  吴景安关了门,跟着他转向客厅,“你怎么来了”  许辉没搭理他的话,放下早饭后就四处打量起这屋来。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极其简单,家具摆设也不多,的确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你这儿还不错,哎,我朋友以后要打牌来你这儿,行吧!”  吴景安有些恼,“你把我这当棋牌室了,是谁说我们不熟的!”  许辉转过头看他,“前两天的确不熟,不过这昨天饭也请你吃了司机也给你当了,你还说不熟那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吴景安突然想起昨天他发酒疯时说的那番牵手亲嘴的话,脸腾地就红了,转头清咳两声,“总之,不能带人来打牌。我这不是棋牌室,闲人免进。”  许辉快走两步上前,歪头看他,“那我不算闲人喽”  吴景安懒得搭理他,转身进了厨房。  从厨房里飘出一股子香味,许辉抽了抽鼻子,喊道,“做什么呢”  “米糊。”  “米糊”许辉跟着进了厨房,见他正在搅电饭锅里红乎乎黑乎乎的东西,伸长脖子瞅了半天,“这都是些什么”  “各种杂粮加红枣桂圆核桃。”  许辉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还会做饭”  吴景安关了电磁炉的火,打开盖子,让里面的包子凉一凉,“本来是不会,不过一个人住久了,慢慢就会了。”  许辉设想了一下自己一个人住几年会干什么,最后放弃地摇摇头,“这种事我一个人住十年也是干不来。”  吴景安不屑地瞥他一眼,心里想着“那是因为你没被逼到份上”  那红乎乎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怎么样,不过闻起来倒是挺香,至少有点勾起了许辉的馋虫,“你倒挺会享受的。”  “头几年吃外面的饭都吃腻了,于是就自己琢磨着做了,男人嘛,也该对自己好点。”倒也不说他讲究,几年前在哑叔家喝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就跟着学了做,这是哑叔每天的早餐之一,他总喜欢打两碗这样稠稠的米糊给他和张叔吃,每一缕香气都是他爱的讲究。  吴景安羡慕的正是这种平淡的小幸福,可惜这么多年,他也没找到能陪他过这种平淡生活的人。  许辉赞同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厨房时丢下一句,“给我盛一碗。”  吴景安搅米糊的手顿了下,瞅着锅里那一人份的米糊,恨恨地咬牙。  这人,真张得开口。  许辉心满意足地喝着现煮的米糊,杂粮加核桃的香气很是诱人,红枣和桂圆则给清淡的米糊增添了一丝丝甜味,让喝惯了牛奶的许辉连连称好。  他是满意了,吴景安这边很是不满,有些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踢踢脚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