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小白问下本宫月记轻动裤用起来舒适不舒适?

(已完结,高能预警,未成年慎入,有肉慎入!!)

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每次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过来紧紧抱住我,那个姿势我再熟悉不过了。

一只手护住我的头,避免我后仰磕到,一只手按在我的腰上,避免我挣扎受伤。

“分开两个小时了,我好想你啊,阿乔。”

黎景之的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觉到我在发抖,他忙起身放开我。

“阿乔,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酥饼。”

我看着黎景之的背影,一米八多的身高,腿很长,比例很好,长得也好看,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微弱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他的轮廓精致的侧脸,照在他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我竟也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个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子,是天使还是恶魔。

他转过身,端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玫瑰酥饼,还拿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牛奶,笑着向我一步步走来。

空气中香甜的牛奶香气瞬间刺激了我的神经,开始往角落里躲,疯狂挣扎起来,我吃力的抬起手,铁链碰撞发出沉闷又压抑的响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一开始我以为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待久了,。

但是渐渐的,我好像想不起家人、朋友,想不起小时候的事,甚至想不起我是什么时候被他关在这里的。

大脑的逐渐空洞让我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渐渐淡去,只剩下一个,黎景之。

他还是那样笑着,语气轻轻的,听不出喜怒,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可怕,弯下腰抚了抚我的长发。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把这些吃干净。”

我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恐惧和无力感瞬间袭来。

在我九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黎景之,那时候我还不懂收养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哥哥,当时特别开心。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特别忙,家里只有一个给我做饭洗衣服的保姆阿姨,所以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并没有任何的排斥和讨厌。

相反,我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的叫。

但是十二岁的黎景之,已经不止十二次的想要杀了我。

已经不是第一次,独处的时候黎景之把我推到房间阴暗的监控死角,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冷的可怕。

“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

黎景之手里拿着爸爸上次出差回来带给他的仿真玩具手枪,抵着我的太阳穴,“贱的要死。”

虽然是玩具,但是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枪口突然的震颤还是把我吓得大哭。

而当保姆阿姨听到我的哭声忙跑进来时,看到的却是我因为不愿写作业大声哭闹。

而黎景之在温柔有耐心的抱着我轻声哄我,保姆阿姨看不到的那只手把我死死按在怀里。

我快要呼吸困难缺氧时松开一丝缝隙,随即又毫不犹豫的按下去,“别哭了,妹、妹。”头顶传来他温柔的声音,还带了几分藏不住的、充满了恶趣味的笑。

“景之这孩子这么疼,夫人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保姆阿姨的眼里,黎景之此刻是个乖巧懂事宠爱妹妹的小天使,她欣慰的笑了笑,放心的关上了门。

他随即一把将我推到地上,皱着眉头擦了擦身上的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后的几年,我都在跟黎景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

尽管九岁那年的记忆很糟糕,他用烧红的剪刀剪我的头发,用美工刀划烂我的书本,用圆规把我的照片戳的千疮百孔。

我每天都跟爸爸妈妈说哥哥好可怕、不想跟哥哥一起玩。

他们最初还有些怀疑,但是监控里没有任何他对我不好、欺负我的证据。

他上学、放学、做家务、做饭、写作业,看上去完美极了,反倒是我,整天鬼鬼祟祟心惊胆战,看起来更像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后来我们上了小学、初中,我还是叫黎景之哥哥,他也没有再欺负过我。

相反,他随着长大变得温柔懂事,对我更是百般宠爱,我们看上去就跟一对感情好的亲兄妹没有什么区别。

黎景之越来越出众、越来越优秀,整个学生时代一直是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

周围的人也都很喜欢他,除了对我来说那是一段生理性恐惧的回忆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九岁那年发生的事了。

一切改变在大二那年的夏天。

那天我在学校,正准备跟同学庆祝我十九岁的生日,然后接到一个电话。

当我得知消息头晕目眩浑浑噩噩的赶到医院时,已经晚了。

我站在原地大哭,黎景之走过来轻轻地抱住我,仿佛安慰似的逐渐加重力道。

我快要喘不过气时,一如既往沉静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乔,以后你就只有我了。”

这样的拥抱和语气,一瞬间点燃了我沉睡在十年前的恐惧。

他从不喜欢叫我阿乔,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从不叫我妹妹一样。

黎景之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身姿修长笔直,再配上那张轮廓分明仿佛混血的脸,引得在场的女性不时偷瞄。

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我身后给我撑伞,如同专属于我的守护神,但只有我知道,他是专属于我的恶鬼。

已经成年的黎景之继承了财产,再加上他读的国内鼎鼎有名的,因为成绩出色早早就被学校安排出去学习,如今在一个很厉害的医院工作。

葬礼结束后,来往的宾客中有以前跟爸爸妈妈有合作往来的,都不经意的往他身边靠,甚至有几个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儿上前介绍。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讨厌女孩子靠近皱起眉头,反而微笑着同他们客套起来,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刚落下的手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

我抬起头直视黎景之,冷笑:“黎先生好厉害,葬礼也能利用起来变成你的交际会,怎么样,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在这里相亲?”

黎景之在挨了我一巴掌之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非常生气然后当众暴露自己的本质属性。

反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苦苦支撑了几天我彻底崩溃。

“别闹了阿乔,我没有对别的女孩子笑,我是在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在一个正式重要的场合公布吗?这个场合,怎么样?”

他笑着拉起我扇他巴掌的那只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起来,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只觉得恶心,和毛骨悚然。

一时间,众人一片哗然,对着我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甚至有的还拿出手机对着我按下快门。

脑子一片空白的我站在风暴中心,而制造风暴的人如同欣赏作品一般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黎景之,你果然是个疯子!” 我红着眼睛对他咬牙切齿,现在的我看上去应该更像个疯子。

“宋南乔。”他抱住我,一手托住我的头让我被迫看着他,一手发力放在我腰间,我吃痛,动弹不得。

“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幽幽的如毒蛇吐信一般。

而这一幕,在别人眼里则是不知羞耻的女儿在父母葬礼上跟哥哥公布恋情后亲昵调情。

我放弃挣扎,任由众人尖刀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黎景之似乎很满意我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更加得寸进尺的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

“走吧,哥哥带你回家。”

我冷笑着看他,用了哥哥和家这些字眼,真是讽刺。

我只知道黎景之一直以来收入都很可观,但当我看到面前的独栋别墅时,还是被震惊到了,一直以来,他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喜欢吗?”旁边的人笑着,伸手把我的碎发别到耳后。

看到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想起我们好好做“兄妹”的那几年,无论我怎么任性讨厌他都不会生气。

导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当年被他欺负的事是不是我的幻觉,现在才发现,原来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完美如天神的时候,只有我是清醒的。

我厌恶的打开他的手:“别碰我,好脏。”

他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像往常的习惯一样开心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脸,当我发现他眼里盛满怒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刚想转身离开这里,他站在原地,还是笑着,随即大步追上我一把横抱起往别墅里走去:“如果碰了,阿乔是不是就跟哥哥一样脏了?”

直觉告诉我,这栋房子如果我进去了,可能就不会再出来了。

我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在他的肩膀上抓咬:“我不进去!放开我!”

这时候我多希望有人能路过帮我一把,可是没有。

黎景之的肩膀已经被我挠出了好几道血痕,但是他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径直走到一个大房间,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床上,我没有多余反应的时间,条件反射般迅速从床上翻身下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向门口跑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余光看见他并没有追我,站在原地慢悠悠的解开衬衫的扣子,转头看向我跑的方向,甚至轻蔑的笑了一声。

那个表情,就像狩猎者势在必得的看自己的猎物。

我心里一惊,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突然向前狠狠的摔了一跤,手腕因为护住头传来一阵剧痛。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又想挣扎着爬起,这时,原本明亮的客厅,“啪”一下子陷入黑暗。

四下无声,我呆坐在原地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记得门在…右边…不对,刚才朝反方向摔了一跤…

“阿乔别怕,哥哥来了哦。”

脚步声响起,黎景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刚才的屋里传来,他在往外走。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我硬着头皮用手摸索着旁边的墙壁。

心中一喜,是一扇开着门的房间!

黎景之的脚步越来越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咬咬牙爬进了旁边的房间,顺着墙壁摸索钻进了一个衣柜,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仿佛刻意在折磨我的神经一般,哼着歌走的不紧不慢,时不时还轻笑两声。

我紧紧的贴着柜子,等他走到房间门口时,我听清了他哼的歌。

“小兔子乖乖 把门开开。”顿时感觉神经快要崩溃。

“不在这里呀…”黎景之在我摔倒的地方停了几秒,又往别处走去,我竖起耳朵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松了一口气。

又在柜子角落里缩了几分钟,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再加上紧张害怕神经无法放松,直到我听到外面完全没有动静了,才敢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打开柜门。

刚从衣柜里爬出来,腿有些麻,我只好向四周摸索想借助外力站起来,却没想手一向前伸就摸到了两条桌子腿。

心中一喜,刚想往上摸 顺着桌子站起来,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僵在原地,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衣柜前面是没有东西的…

“小兔子好乖,自己就把门打开了……”

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我的头上,我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甚至忘记了逃跑。

“不过……被抓到了,可能会有点惨哦。”

头上的施力突然加重,黎景之拽着我的头发往外拖,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抗拒挣扎,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之后我开始哭着服软。

“哥…哥哥你别吓我了好不好…你扯的阿乔好痛啊…”

拽着我头发的手明显松了一下,黎景之停下脚步,正当我想趁着这个空隙跑开时,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脚下一空,他又把我横抱起来。

现在我才感觉到,他没有穿上衣,紧实的肌肉贴着我的胳膊。

来不及我恶心和抗拒,又一次失重,同时灯全部重新亮起,短暂的失明后恢复视力,我再次落到了一开始的那张床上。

“你……”他站在床前,他的阴影笼罩着我,面色苍白又阴郁,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如同浑身被针扎了一样想逃开,他却突然欺身压过来,跨坐在我身上,两只手被他举过头顶死死钳住。

“没用的,阿乔,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为了毁掉你,撕碎你,为了让你彻底属于我,我等了好久…”

“为什么?”我像条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没用却倔强的时候注视着眼前的屠夫,“黎景之,我虽然讨厌你,但是一直以来,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

的确,即使后来的他表现出对我再好,再温柔,我也没有改变对他冷漠的态度。

大人们总会拿“小孩子知道些什么”、“时间久了就会忘了”来说事,但是童年的记忆和伤害才是最深最持久的不是吗。

那个时候的我就知道,不应该因为一巴掌之后的糖果开心。

但是讨厌归讨厌,作为一个敏感又胆小的人,我能做到最多也就只有冷漠而已了。

“是啊。”黎景之又换上了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神情,手掌轻轻摩挲我的脸,我偏过头躲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如此令我着迷。”

他说着,语气变得奇怪且急促,我忍不住看向他,发现此刻的黎景之白皙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染上了一层不太正常的红晕,眸子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病态的疯狂。

“阿乔,在葬礼上,你就应该逃跑。”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道,犹如恶魔的低吟。

“因为那不仅是你父母的葬礼,也是你的。”

“现在,已经太晚了,你已经属于我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比起撕裂的疼痛,更让人绝望的是那张脸,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现在竟成了我一生的噩梦。

好不容易记起的往事让我头痛欲裂,抱着膝盖往墙角里缩,直到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才稍微有一些安全感。

抬起头,黎景之还站在那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牛奶和香到有些腻的酥饼,这两者的气味掺杂让我的胃里一阵难受,倚着墙壁捂着肚子急急的喘气。

黎景之看见我难受的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蹲在我面前,房间里仅有的几束光洒在他身上,如同神明一般,优雅又高贵。

“放过我好不好?”我用尽力气伸手扯了扯神明的衣袖,手指伸进了光里,白纸一般惨白的肤色仿佛要变得透明。

他仍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轻轻在我的脸上描着轮廓,划过额头、眼眶、鼻子,最终停留在嘴角:“你刚才…说什么?嗯?”

“放了我…啊!”强烈的痛感和窒息感一同袭来,他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欺身压上来。

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撕咬一般,不一会儿,血腥的味道就充满我的口腔,后背和手臂也被身下的铁链硌的生疼。

直到快要昏过去时他才缓缓放开手,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止不住的咳嗽。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抬头,冲着他讽刺的笑了笑。

黎景之舔了舔嘴唇上的血,鲜红的颜色跟他冷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反差,如果说刚才他像一个无暇的神明,那么现在,神明堕落了。

“你今天…好不乖啊,我还以为以这个剂量,不出一年,你就会变成只认识我的小傻子了呢。”

黎景之笑着,伸出手极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想躲开,又被他按住无法动弹,虽然早该知道那牛奶有问题,但亲耳听到还是惊恐又愤怒。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有病就去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一边挣扎一边对着他骂,铁链被拉扯的发出刺耳的声音,被骂的人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一只手仍稳稳的控制住我的胳膊。

他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卷黑色的胶带,利落的撕开,没有留给我一丝抗拒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封住了我的嘴巴。

“唔……”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一百句想骂他的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黎景之手指缠绕起我的一缕头发,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开心的事。

“啊对了,刚才阿乔说我是…神经病吗?”

“阿乔只知道哥哥是医生,知道哥哥是什么科的吗?”他贴近我的侧脸,我闭上眼睛不看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逃出去。

他几乎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要不然阿乔的精神障碍证明怎么会那么快就办好了…噗,怎么又哭了?今天又哭又闹的,该累坏了吧?阿乔乖,哥哥在呢,睡吧……”

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刀子般扎进我的心脏,黎景之似乎心情很好,他轻轻笑了一声。

我想坐起来,想走路,想跑,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黑暗里绝望的腐烂。

“别怕,我会让你睡个好觉。”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大脑昏昏沉沉,喉咙又干又痛,连呼吸都有些费力,我下意识的想找点水喝。

愣了一会儿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这里是哪里?

再细想下去就头痛欲裂,我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大脑一片空白的我无助又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刚想抬起手揉揉还没有适应光亮的眼睛,却感到一阵拉扯的刺痛,我忙低下头看,手背上还在打着点滴,这里是…医院?

他告诉我,我叫,是他的妻子,患有间歇性精神障碍,因为自己出门的时候突然犯病冲到马路中间发生了车祸才失忆的,还拿出了我们的结婚证给我看。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反应有些迟钝,他长得很好看,完美的不真实。

普通的医生白色外衣穿在他身上都看起来很像是高级定制,胸口白底蓝边的工作证上写着:精神科 黎景之。

他站在我床边,取下放在胸口前的黑色钢笔,轻声细致的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声音也很好听。

我心里想着,却好像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理解他问的问题,我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睛也酸酸的,黎景之眼中满是温柔心疼的看着我,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脸,刚要开口说什么,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啊啊啊小嫂子醒啦!你们快来!她终于醒啦!!”

是几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入病房,是一群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兴奋又好奇的打量着我,其中一个圆脸的女孩子最先冲上来拉住我的手。

“天啊小嫂子,你醒着的时候竟然比睡着了还好看!简直就像精致的玩偶有了生命一样!你们俩这颜值也太般配了吧!还有还有,黎医生对你好好哦!整天没日没夜的守着,我们几个小姐妹可太羡慕了…”

我歪着头听她说话,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跟我一点都不一样,我们是差不多大吗?

她们看起来好有活力,就像小鸟一样快乐自在……但是她说话好快呀…快到我好像听不清…

“诶…你有在听吗?小嫂子?”

圆脸女孩子的声音把我从涣散中拉出来,那些女孩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都不说话了,定定的看着我,有的疑惑,有的看热闹,还有的从进来就一直在看黎景之。

“对不起,我……”突如其来的耳鸣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又开始模糊了,黎景之冲上来扶住快要晕倒的我,让那些女孩子离开了病房。

半梦半醒间,他小心的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还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我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口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疯了?给她用那么大的剂量!”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景之,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我不希望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的人生的!”

我好奇的把脑袋伸出被窝,却怎么也听不清后面的对话了。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黎景之提着饭盒和水果走进来,看见我在睁着眼睛,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平静。

“阿乔该饿了吧?给你带了吃的。”

“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吗?”我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当然了,阿乔小时候就经常说要嫁给我呢。”黎景之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我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恐惧。

黎景之细心的把苹果切成小块,用水果刀锋利的刀尖戳起一块送到我嘴边。

我摇头,悄悄往后挪了挪,再抬起头发现他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一般,仍保持着要喂我的姿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听见,这种无声的压迫感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没有再说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刀尖吃掉了那块苹果,然后就这样,他一块不落的把削好的苹果都喂给了我,苹果并不小,我甚至吃的有点饱了。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不太喜欢这个动作,趁着他去打开饭盒的空隙又悄悄往后挪,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阿乔,喝点粥。”黎景之端起碗,已经伸到我嘴边。

“我现在不饿…”他这次倒没有再坚持,把碗放到一旁,舀了一勺粥,还冒着热气,他吹了吹,我松了口气,以为他要自己喝了,结果他吹完又送到了我嘴边。

我有些无奈,想用手推开他,但是力气悬殊,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那一双墨色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我有些不耐烦,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都说了我不饿!” 啪——白瓷质地的勺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随着这支离破碎的声音,有什么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有点内疚,他应该也是想让我多吃点,恢复身体。

“怎么还是学不会听话呢。”

黎景之眯起眼睛,左手捏了捏右手腕,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又让我莫名的感到害怕。

活动完手腕,他把衬衫的袖口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解开,把袖子挽到小臂,我看着他的动作,有点疑惑,小心的问他。

“你要收拾碎片吗?一会儿我来打扫吧…”话音未落,黎景之一手端起碗,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张开嘴,来不及反应,冰凉的瓷碗贴着嘴巴,一大口还有些烫的粥被灌进喉咙。

我难受的挣扎起来,止不住的反胃和咳嗽,紧接着又一口被灌进来,我用尽力气抵抗着黎景之的手,他却先我一步钳住我挣扎的双手,捂住我的嘴巴防止我吐出来。

我难受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个这几天一直对我很好的男人,刚才还说是我丈夫的男人,还有这样可怕的一面吗…

等到我十分勉强的把粥都咽了下去,他才松开手,不紧不慢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一截纸巾,轻轻地擦拭我的嘴角,眼神又恢复的温柔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避开他的手,低着头,不想看他。

“阿乔…”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一样,黎景之轻声唤我。

“吓到你了是不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因为你以前总是不好好吃饭…所以我才会…”

“没事啦。” 我看着他笑了笑,刚才的刺激让我的头开始阵阵作痛,只想躺下好好休息,并且…好像十分抗拒再和他交流了。

黎景之又在我床边待了一会儿才离开,我背对着他装睡,大脑好像恢复的没有那么迟钝了,于是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从我醒来发生的所有事。

为什么没有家人朋友来看我?手腕上莫名其妙的伤痕是怎么回事?还有黎景之的老师,看起来很有学识的老教授,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里都是怜悯和无奈?我真的是神经病吗?

黎景之推门出去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也随之睁开了。

心里慢慢盘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抬头看了看时间,该是换药的时候了,正想着,那个圆脸的小护士拿着药推门进来。

我没说话,乖乖的把手递给她,她笑盈盈的接过去,拿了块酒精棉在我手背上擦拭,我看了看她的工作牌,名字叫。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她边说边拆开一次性包装的针管,针…头突然又剧烈的痛起来,脑海中模糊的画面里,阴暗的房间…还有一个男人…他拿着什么东西走向我…还有胳膊上隐约的刺痛感,一瞬间袭来。

“不!走开!!别碰我!!”我猛的推开周茉,她没有防备的摔倒,手里的药也撒了一地,外面有人听见动静,慌忙冲进来,是那个老教授。

他进来看到我没事,松了口气,又赶紧去把周茉扶了起来,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确定无碍后,拍了拍周茉的肩膀。

“小周啊,这几天辛苦你了,一会儿你别加班了,再查一遍房就下班吧。”

周茉点了点头,这姑娘倒是个乐天派,又或是在,见过的病人多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我的目光里满是担忧,老教授又催了她几句才离开。

房间里就剩我们两个了,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正要开口,他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

紧接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随身的笔记本,刷刷写了些什么,又俯身检查了我的手臂,正当我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时,余光突然瞥到笔记本上那几个字。

我忍住向四周打量寻找监控的想法,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老教授,希望他可以帮帮我。

“宋小姐,你最近的情况很不稳定,要多注意休息,这是有助于睡眠的药。”

老教授并没有什么表现,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把一盒药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就离开了。

他不肯帮我吗…我该怎么办呢…

假装活动活动脑袋,我悄悄的看了一下房间,果然在四个角落都看到很小很小的摄像头,要不是闪着一点点微弱的红光,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无死角的监视让人莫名的烦躁,我干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蒙了一会儿又觉得闷,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正好对着床头桌,桌子上有水果、小雏菊、一盏粉色的小台灯和刚才教授放下的药,我放空的看着这些东西,突然眼神聚焦在那盒药上。

不,准确的来说是药盒,本该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有一面看起来鼓鼓的,我心中一喜,忙坐起来,装作无聊的样子在桌子上翻看,最后才拿起那盒药,打开。

把药盒撑的鼓鼓的东西是被叠起来的说明书,小心的展开来看,正当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字用很浅的铅笔圈了起来,废了好一会儿工夫把几处找齐,发现拼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名”“晚”“2”“癫”“癫”“录”“为”“休”

是这个意思吗…老教授是想告诉我,趁医院电路维修停电的时候可以跑出去吗。

怕一直盯着说明书看引起怀疑,我把它叠好又放进了药盒里,开始想下一步的计划。

医院内的构造我并不清楚,况且还是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逃出去的困难很大,在明天之前我需要找到一条最快的出去的路线,黎景之几乎是日夜守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监视,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阿乔,你没事吧。”正想着,黎景之急匆匆的推开门进来,我一惊,手中的药掉落在地上。

他眯了一下眼睛,一步步走近。

“我自己好害怕…”情急之下,我红了眼睛,向黎景之伸出手撒娇。

果然,他的注意力从药盒上移开,看到我要主动抱他,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

“乖,不怕。” 他抱住我,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看不到的是我冷漠又带有一丝厌恶的眼神。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趁着这少有的氛围,我小心的开口询问,放在后背的手明显僵了一下,感觉到他的不悦,我忙改口。

“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一直在这里,太闷了。”

“阿乔想做什么都可以。”

黎景之轻笑,他放开我,又弯下腰帮我穿上鞋子,动作温柔的让我完全联想不到他生气时的样子。

这是我醒了以来第一次走出病房,双腿甚至还有些发软,黎景之揽着我,站在他旁边的我显得又矮又小,无形中的压迫感更强了。

“先带阿乔去我的办公室看看吧,就在隔壁。”

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黎景之带我走进了旁边的房间,干净,整洁,整体颜色就是黑和白,看起来就是冷冰冰的工作的地方,里面的隔间还放了一张床,我对这里并不感兴趣,只想赶紧了解医院的路线情况。

正要找个借口催他离开,却注意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精致的鸟笼,并不大,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摆件,他还有喜欢养小动物的一面吗…

或许他没那么坏呢,我试探的问:

黎景之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被盯的有点不自在:

“那后来呢,它去哪了?”

我更想听到的回答是飞走了,黎景之好像看出了我的失落,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这个动作,下意识的躲了躲,即使是很微小的动作,他也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把手放下。

“阿乔想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黎景之修长的手指缠绕我耳边的几缕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明明是属于我的东西,却想离开我。”

“最后一次抓到它的时候,我剪了它的羽毛,折了它的翅膀,丢进了地下室。”

“那么喜欢外面的世界,那就死在地下好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那么美好如神明一般的样子,却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些话,不由得心底升起无限的恐惧,他一定不是我的丈夫,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我要离开这里知道真相,强作镇定,我冲他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

“我们走吧…我有点饿了。”

然后黎景之带着我在这栋楼里随便转了转。

他看我看的很紧,一直牵着我的手掌默默控着方向,不过他好像不太想让我到人多的地方去,连有人经过不小心碰到我的衣服他都皱眉,避开了人比较多的走廊,正好让我默默的记下了一条消防通道的位置。

往回走的路上,碰到了几个调休逛街回来的小护士,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哪一家的奶茶好喝,晚上下了班去哪里吃饭,我心里羡慕极了,甚至看的出了神。

“小嫂子!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我高呀!”

周茉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她老远看到我,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边。

其他的几个小姑娘看到黎景之在,也想过来,但是他没什么表情,看上去阴沉沉的,她们好像有点害怕,跟周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笑了笑,目光被她身上的连衣裙吸引,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简简单单的淡紫色,但是她穿起来真好看,察觉到我的目光,周茉笑着凑过来。

“是不是病号服穿久了,想穿漂亮裙子啦?”她拿起手中的购物袋,在里面翻来翻去的找着。

“我今天去逛街买了好多衣服,送小嫂子一条当见面礼好啦!”

我刚要开口拒绝,却突然想到,除了我并没有别的衣服,如果成功逃出去了,穿着病号服会不会太显眼了?

于是没有说话,悄悄看向旁边的黎景之,他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都没有看周茉一眼,一直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找到啦!”她拿出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雪纺的料子还有蕾丝花边。

是小女孩的眼光了,但是白色的衣服在晚上也很显眼。

周茉好像很喜欢我,听到我这么称呼她眼睛都亮了亮,“谢谢你,只是我不太喜欢白色…”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看到了袋子里还有一条雾蓝色的连衣裙,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嗯…我再看看,那这个颜色呢?”

也许是她看到了我眼神里的欲拒还迎和依依不舍,大方的拿出了那条雾蓝色的连衣裙塞到我怀里。

“哎呀小嫂子你拿着吧!我马上签到就要迟到了。”

我拿着连衣裙充满感激的看着周茉的背影,旁边的黎景之见状轻笑一声,摸了摸我的脑袋。

“等阿乔出院回家,每天都可以穿不同的裙子,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回家…这个词让我莫名的害怕,我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忍住没有发抖,默默深呼吸了两下,主动拉起黎景之的手冲他开心的笑笑。

快走到病房门口时,看到老教授从对面过来,黎景之微微颔首示意,教授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景之,明天晚上三院有一场手术,比较麻烦,需要你过去。”

“…好。 ”黎景之不是很情愿的点了点头,三院…隐约记得周茉说起过,离这里隔了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并无多言,老教授带着几个医生匆匆离开,最后一个医生经过我的时候,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我立刻攥在掌心,好在黎景之好像并没注意,我先一步进入病房,走到床边的时候悄悄把刚才掉落在地上的药盒往床下踢了踢,又把纸条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往最里面压。

“阿乔…”正要转身,突然落入一个怀抱,黎景之从背后抱住我,“明天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会很快回来的。”

被锢住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忙轻轻的拍他的胳膊。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千万不要骗我,阿乔。” 他凑到我耳边低语,冰冷的语气让我脊背一片冰凉。

黎景之走了之后我钻进被窝里小心的把纸条展开,上面是一串数字,看上去是一个电话号码。

老教授是让我出去之后联系这个电话吗,也是…我只顾着想快点离开这里了,出去以后要怎么办呢,还有没有人认识我呢,我的世界里难道就只有黎景之吗?

揉了揉太阳穴,让这些杂乱的想法消失掉,不能辜负老教授还有周茉给我的帮助,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把纸条收好,闭上眼睛一遍遍的回想医院的大致结构和那条消防通道所在的位置。

医院的供电需求很大,电路维修应该也不会太久,所以能留给我逃跑的时间应该很短…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多花、阳光很温暖,还有小猫小狗…蝴蝶绕在身边飞来飞去,我也有了可以叽叽喳喳聊天的好朋友,我看到自己原来可以笑的那么开心。

断断续续的睡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的缘故,我变得越来越嗜睡,即使是清醒的时间,也总是有一股倦意。

黎景之出发前拎了一些小零食和水果给我,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黑丝绒盒子。

我接过来打开,是一条银色的手链,还镶了几颗小小的钻石,灯光下闪闪的,很是精致。

“很漂亮,谢谢你…”我刚准备把手链收起来,手腕就被紧紧抓住,黎景之笑的很温柔,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我打了个寒碜,赶紧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乖。”黎景之揉了揉我的头发,认真仔细的给我戴上了那条手链,动作很温柔,但是手腕上清晰的痛感警醒着我,这个男人有多么可怕。

黎景之走了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开心,盯着表等待时间的流逝,想着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或许我可以找回记忆,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就像梦里那样…

当指针指向整点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啪”一声陷入了黑暗。

满眼的黑暗让我有些呼吸困难,我咬咬牙摸索着往外走,走廊里没有什么人,除了拐角处有两个值夜班的小护士。

借助远处昏暗的应急灯光,按照在脑海中演示过无数遍的路线,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条消防通道,看着那如墨一般的黑暗,没有丝毫犹豫的走进去。

楼道里只有每层的绿色“安全出口”标识散发着一点幽幽的绿光。

对黑暗的恐惧让我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快走到一层的时候,我把纸条拿出来病号服脱了扔在楼梯拐角处。

换上了那条连衣裙,果然深色的衣服能融入夜色,从消防通道出来后,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

停车场实在是太大了,四周又有高高的铁栏围着,我只好贴着围栏走,寻找出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前方右侧开进来,我忙躲到旁边的车后面,同时心中一喜,那里可以出去!

可是当那辆车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心顿时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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