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文男主是歌手女主是演员小说男主即会唱歌,又会演戏,有一次他参加1个节目,当导师学员问他如何点评女主唱歌

求一个娱乐圈文。女主是明星,有一次上综艺节目,被主持人要求打给男-土地公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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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个娱乐圈文。女主是明星,有一次上综艺节目,被主持人要求打给男主,然后就开始秀恩爱。谁可以告诉我是哪一本,大概第几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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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穿越到娱乐圈后面去做清洁工,她的上司问她问题一个问题一百块,还有就是女主力气很大求问这本小说叫什么,第一次遇见男主是在女主做清洁工的地方,男主让女主抱他上楼,女主问有什么好处,男主说一分钟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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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从末世穿到娱乐圈一个(丑闻缠身/人气低)的明星,去当了清洁工,然后在扫楼梯的时候接到了男主,(男主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然后好像为了钱签了假扮女伴的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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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一条蓝色的警戒带被拉起,这套位于市内中心段的中档公寓外围聚着许多小声交谈的小区住户,金钟大挤开这些看热闹的人委实用了一番功夫,他不耐烦的撸撸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正看到黄子韬一脸苍白地趴在墙角干呕。“怎么,你不是练武术的吗,看到尸体还怕成这样?何况这人是被毒死的,没那么血腥吧。”他拿脚踢了踢这个刚进警队的新人,亏长这么高的个子,一进来就骗到不少小姑娘的芳心,这一脚实在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金钟大不再理会那个还缓不过神来的小屁孩,转身对着检查尸体的金敏硕问道:“怎样?听说这人是唱歌的,还挺有名,这回压力大了,上头得再派一个小分队来防记者。”“前两周不还出了金俊绵那事吗,警局特地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案件,这回恐怕也逃不了。你说现在娱乐圈都怎么了,一个个赶死赶活的,也不让人安生两天。”画完白线,尸体就被草草一盖抬了出去,金敏硕一边记录一边环顾四周,开了一个晚上的冷气让整个公寓犹如大型冰箱,看来无法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了。金钟大掐了烟,从进门起就感受到来自现场的寒意,他拉开窗户让室外的热风徐徐透入,也吹散了所剩无几的睡意,翻看起金敏硕的侦查手册:“lay,原名张加帅,24岁,是星海旗下的艺人,唱作歌手,前段时间被爆出是同性恋,形象大受打击被公司雪藏。”念到同性恋三个字,金钟大似乎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被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死者是中毒身亡的,酒杯与酒已经拿回去化验了,还要加派人手过来扫指纹。”金敏硕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装到物证带里,与其它物证一起码放到箱子里,“现场很干净,没有外来者的痕迹,不过具体的要看监控视频才能确定。不出意外应该是自杀。”“可是没有遗书。”金钟大提出反对意见,天知道他巴不得多希望这能以自杀结案,省得被那些记者和粉丝烦的没完没了。但出于一个警察的直觉,他还是从现场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而且死者穿的是家居服,一般选择自杀的人起码会让自己走得体面一些,更别说他还是个明星,这种意识应该更强烈才对。”金敏硕耸耸肩表示一切还要看鉴证科的结果与尸检情况,那边黄子韬终于捂着肚子爬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尸体,即使死相并不恐怖,但也带来了剧烈的生理反应,况且他还蛮喜欢这个歌手的,不仅有才华有嗓音,为人也谦虚低调,是真正在做着音乐,他想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不适感,或许有一大部分来自内心的惋惜与难过。还没等他来得及伤感两下,金钟大走过来重重拍了几下小年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今夜就加个班跟着尸检那里帮帮忙吧,看你那胆儿小的一口都不够下饭。”没给黄子韬抱大腿的机会,金钟大一个跨步远离脸色再次苍白的警队新人。即使面对死亡,人们也依然停止不了插科打诨的心态,事不关己就容易高高挂起,何况是经常面对死亡的这一群人。那时金钟大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牵扯其中,从另一个角度见证了一段掩埋在风光无限世界里悲喜莫测的荒诞剧情。
一.&?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他从黑暗里醒来,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身体像是不是自己般沉重,疼痛如排山倒海一阵阵袭来,五脏六腑似乎被丢进了洗衣桶里上下翻搅,已经拧成不堪入目的麻花状,他忍不住哼出声来,在病痛里似乎连声音都变得陌生起来。终于承受不住胃部的痉挛,他翻身下床,跌跌撞撞间也不知道身处何方,只是从昏黄的街灯投影里看清盥洗池的样子,猛地扑上去就是一阵翻山蹈海的呕吐。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不过身体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他支撑着抬起身子,身处的狭小空间显然不是自己家里,他摸索着墙壁剥落的油漆,终于摸到一个开关,啪地按了下去。突如起来的光亮让他不自禁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发黄的墙上挂着一只摇晃的白炽灯,转身不过两三步的卫生间里放置了洗衣机,马桶与热水器,合起的排气窗贴着一张明星海报,已经被蒸汽模糊了原本颜色。盥洗池上贴着一面镜子,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镜中人两两相视。你是谁?过分白皙的皮肤在白炽灯下显出病态的苍白,他不自觉用双手蹂躏,痛感鲜明,他甚至来不及细看五官,身体的抖动无力让他支撑不住这副肉身的重量,缓缓跌坐在干燥的水泥地上——这样沉默的深夜里,独自在旧屋醒来,你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这该是怎样烂俗的恐怖片情节啊。他仍然记得最后喝下红酒后胸口闷钝无法呼吸的痛楚,对,他在那个时候就死了,那种深刻的死亡体验简直要印在他灵魂深处。可现在他明显还活着。大脑隐隐作痛,混沌的思绪显然不适合思考这种高深的悖论,无法厘清这犹如小说般离奇的剧情。他试着回想过去,但死前两个星期的事却模糊不清,只记得更早一些自己的性向被爆,公司将其雪藏,他干脆当放假窝在家里专心做音乐,然后发生了什么,他眼前又浮起最后那杯晃动着诡谲艳丽颜色的红酒杯,是了,他被毒死了。昔日好歹当红的唱作歌手被毒死家中,醒来后却物是人非,天上地下,重生于一具陌生的躯壳内,这种认识让他有种被悬在高塔上浑然郁卒的晕眩感。好在他向来是冷静理智的人,无法解释的事暂时放在一边,先看看现下是什么处境。他从卫生间走出,将每一盏灯都打开,四十平米的出租房立刻如白昼亮堂,驱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阴森氛围,也让迟钝的大脑为之一震。床头摆放一张主人的单人照,应该拍摄于不久前,只是现在刘海长长了一些。画片里的年轻人笑得腼腆,目光温柔得如同寄居了一泓湖水,一深一浅两个酒窝挂在脸颊,宽大的衬衫照在偏瘦的身躯上,露出一截白得发亮的脖颈。细细看确实是个长得好看的人。他又翻出包里的皮夹,一众证件交代了他如今名叫张艺兴,二十二岁,刚进入世纪娱乐公司工作不久,有驾照,但没有车钥匙。张艺兴。他默默念了念这个将伴随往后的名字,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他竟觉得这名字是如此契合,连心都跟着产生共振。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不然也不会让两个原本陌生的人牵扯在一起,他甚至没有花费太多时刻就接受了这种玄幻的设定,仿佛已经安排好的剧本,他就该是这个角色,只要他照着台本念下去,总有一天会得到所有预计外的答案。张艺兴此时目光才聚集到床边地上的一个药罐子,联系到他刚刚醒来时的身体反应,原主人应该是吞服安眠药自杀的,罐子边还有一本散落的硬皮本,他草草翻了几页,没什么实质内容,大多是关乎心情的自说自话,让张艺兴感兴趣的是日记里常常出现的一个单人旁的“他”,那些话语里明显透露着情意绵绵,是一场未说出口的暗恋,未曾想这个年轻人的性取向也与自己一样。可惜没有写出那个人的名字,原主人将这本日记放在身边自杀,显然是想让这份心意传递出去的。张艺兴翻到最后一页,字迹明显比之前更为工整郑重,只寥寥几个字: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为什么要骗我呢?你能原谅我吗?这份模棱两可的遗书明显是写给知情者看的,他现在也推测不出原主人为什么要自杀,明明生命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该去经历,不该让这段旅途停留在尚且开始的年纪。他想到自己原本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从前的外貌,地位,金钱,荣誉,事业,甚至是那份让自己义无反顾的爱情,都随着躯壳的冷却而归于尘土, “lay”这个符号的消亡,就意味着他所拥有的一切即使换具身体也没有法律上的继承关系,从今后伴随自己的,只剩下这个苟且偷生得来的另一个身份,继承他的过往与未来。可又这般不甘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何而死,是谁,是谁杀死了我?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此刻天光已微微亮起,窗边带来清晨浓厚的寒气,消弭了八月天闷热难耐的湿热。张艺兴想上网看看有没有自己死亡的新闻报道,开了电脑才发现没有宽带,只有几张游戏碟放在边上,想来原主人的兴趣实在简单。他又转了几转终于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发现手机,是那种山寨触屏机,还好是滑键解锁,不过上面的日期让他愣了愣:八月二十三。离他死亡那日已过去八天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张艺兴此刻迫不及待地打开UC,输入“lay”,立马跳出一连串标红的新闻标题。“当红艺人因不堪社会舆论于家中自杀,警方已全面否定他人可能”“唱作歌手lay已被警方定案为自杀,死因疑似性向被爆”……满满自杀的结论让张艺兴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明明是被害死的!
虽然没有了死前两个星期的记忆,但之前种种还是很清楚的。不知哪个报纸登出他是同性恋后,他没与公司商量就在一次活动上大方承认,只是没有说出爱人身份。之后家人打来电话诘问,他为此不惜大吵一架,被父亲放下狠话断绝关系。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出柜,雪藏,被记者围堵,被歌迷厌恶,都因为有那个人的陪伴,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这是他从小到大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也是自认为最无悔最正确的决定,他怎会因此选择自杀。而且让他如鲠在喉的是死前最后一个画面。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虽然他无法回忆起那个人的模样,但能出入他家的一定是与自己相熟的人。想到这场胆战心惊的杀意竟然来自身边人,这让自诩做人不错的张艺兴觉得挫败无比。还有最后那个印在眼里的纹饰。虽然没有记住那人音容,但或许是死前的执念让他牢牢记住那人身上有个弧线环绕的图案,这是他手里唯一的线索,也是他为何如此肯定那晚的死亡现场不止是他一个人。但为什么警方会以自杀结案……&?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事件到这里一团乱麻,突然的手机闹铃精心陷入沉思的张艺兴,他胡乱按了几下,才意识到今天是工作日,随便洗了把脸就跑到厨房找吃的。原主人看来是真的做好结束一切的准备,冰箱干净得像被洗劫过,连瓶水都不留给自己。无奈之下,张艺兴只好换件衣服下楼买早饭,还在开门时对着一大串钥匙轮流试验,引得过路邻居不断用可疑的目光打量他。作为娱乐圈人,他自然知道世纪娱乐公司,专攻影视方向,而且于两年前上市,光景大好。他家爱人朴灿烈曾与之合作过,也被试着挖墙角,可惜原公司一直拿朴灿烈当一哥捧,去到世纪虽然价格更高,但未必有那么多主角戏份可参演,最终还是拒绝了。但那段时间与世纪的接触也间接让张艺兴了解不少这个不同方向的娱乐大拿,对公司一些高层,旗下艺人甚至经纪人都听来许多内情。当年只当消遣得来的娱乐,如今却要面对这些故事里的人事。豆浆刚刚见底,手机就开始哗啦啦响起,用的是张艺兴第一张专辑里的主打歌,他微微有些意外,心想说不准这人还是自己歌迷。“喂,艺兴吗,我是林炫均。”迟疑片刻才恩了一声,这个名字他听过很多遍,是世纪里很厉害的一个经纪人,刚刚蝉联了两届金葵奖的影坛天后谢乔正是他带出来的。摆脱一开始的不适感,张艺兴很快进入角色:“是我,林哥有什么事交代?”那人语气倒不过分正经,张艺兴记得印象中林炫均也是个好相处的人:“不是说让你给世勋当助理吗,今天有个通告,我们不在公司,你办完转职手续后就到文和路这边的摄影棚来,我都给他当了三天保姆了,手头还一堆事没做呢。”应承下来那头就挂了电话,显然一派忙碌。世勋?吴世勋?这个名字曾经从朴灿烈口中听过,两人刚刚才合作拍摄了李康生导演的最新电影,也不知杀青了没有。他对这些演艺圈的新人不甚了解,印象里吴世勋最初是以平面模特身份出道的,后来因为一个广告一炮而红,年纪轻轻就与知名电视剧女王方静致合作一部讲述姐弟恋的爱情喜剧,成为当年收视冠军,从此红得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年就被世纪签下,转战大荧幕,可谓顺风顺水,顺畅得不知让多少人红眼。这样未经挫折直接撷取众人的拥戴喜爱,难免优越骄纵。朴灿烈当时提及也说是个很有演戏天赋的年轻人,私底下并不怎么与人交谈,回应也是客套疏离的,可能是还不怎么熟的缘故。又感叹大概现在的粉丝都好高冷男神这一款。那时张艺兴还笑话那个一笑起来就满口大白牙的爱人,那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将钥匙钱包通通扫到双肩包里,张艺兴特意提早出门。他还不了解这里的交通路线,离世纪娱乐有多远,只好选择打车,好在世纪的名头够响亮,一报出来司机就知道地点。路上司机放着早间电台,两个主持人谈的热烈,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最近艺人频繁死亡这个点上,很快又说起别的。张艺兴愣了愣,不禁脱口而出:“还有别的艺人也死了?”司机云里雾里,只问了句什么。“我就知道前几天唱歌的lay死了,还有什么艺人也去世了?”司机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立刻回答说:“就是那个导演啊,比lay更早一点,对,是叫金俊绵的,不也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吗,话说我还挺喜欢他拍的片子,可刺激了,你记得《惊魂七日》里……”做这一行的都有好口才,司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但他说了什么张艺兴都没有给出反应。俊绵哥竟然也死了……那一刻张艺兴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在不断盘旋,耳边擦肩而过的汽车轰鸣都倒退成为空虚的背景,心如同被灌了酸水,闷闷得一直涌到神经末梢,挥之不去。他突然就想到朴灿烈。两个最重要的人接连离开,不知道那个粗神经的男人是否意识到有两个席位要永远空缺了。现在谁在他身边陪伴呢,谁给他安慰呢,谁支撑他度过这场风雪走完这段路途呢,反正反正,都不会再是自己了。明明你渡我一程,最后竟是我先舍弃了你。合上双眼张艺兴疲惫地靠在车窗上,感受到来自车体的震动,他一直是感性与理性交织的人,否则也写不出那些勾引人眼泪的词句,但此时此刻他竟有些痛恨自己身体里那些要溢出来的情绪,只有此刻他才深切感受到,更加孤独无依的人是自己。而那个人,那个叫朴灿烈的人,还有卞白贤。
二.&?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世纪娱乐办公效率足够,等张艺兴写好申请证明递交给人事部后才十点刚过。想着林炫均电话里有些催促的语气,他也不敢多加逗留,匆匆赶往文和路的摄影棚。吴世勋才刚刚结束电影《雀杀》的拍摄,在影片里他首次尝试古装扮相,饰演性格极端阴鸷的大反派,简直开足了气场让他一时走不出戏。林炫均三天里已经无数次直面那翻得比天还高比小蜜蜂还勤快的小白眼儿,暗自腹诽下次一定要帮他接个白眼狼的角色。“等会儿你的新助理就会过来,好歹给张笑脸啊又不是在粉丝面前不用拿生命演男神。”不出意料飞来一个白眼。有时林炫均真担心有天这眼珠子就这么翻没了。身边的造型师正在帮他吹头发,今天是给某时尚杂志的专访,有四个造型要换,恐怕要花费一整天时间,通告这样一个接一个,难怪小少爷脾气不好。待张艺兴到达摄影棚时就看见那个染着淡金色头发的少年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化妆师正给他扑粉,明亮的灯光打下来,扑落的细粉就在他周身氲氤弥散,双目随着粉扑所到垂下了眼睑,纤长的睫毛在光影间细细颤动。鬼使神差,张艺兴拿起手机把这个画面印刻下来。“咔嚓。”该死!完全忘了原主人用的是声音超大的山寨机!张艺兴被这突如其来的拍照声吓得差点拿不住手机,全影棚的人都被这响声吸引,一时就便成了众矢之的。好在他心理素质够强大,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机,就对上吴世勋递来的不悦的目光。“你好,我是张艺兴,你的新助理。”他伸出手,吴世勋也没让张艺兴难堪,缓过脸色便懒懒抬手在他指尖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一时有点冷场,好在化妆师已经完成最后部分,吴世勋对着镜子左右审视一番就和摄影师商量动作角度,张艺兴闲的无聊,他今天醒的早,又一下接收那么大的信息量,此刻停歇下来人就有些犯困,趁着无事可做赶紧躲到角落里补眠。“那个,去买杯奶茶过来。”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张艺兴耷拉着眼皮寻找声音的主人。“这里,张艺兴。”抬起头就看见吴世勋冷着脸盯着自己。以前当歌手为了保护嗓子,张艺兴一般不碰这些甜腻的饮料,待看到单子上五花八门的口味时才惊觉自己眼界有限,倒不知该挑选什么口味了。好在这年头有百度百科。张艺兴领着两大袋奶茶回到摄影棚时吴世勋已经拍摄完了第一组,他原本就是平面模特,拍摄硬照可谓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摄影师也很喜欢他,两人对着电脑就一些细节进行讨论,额前刘海不时打到眼睛,他有点不耐烦的通通往后拢。那边造型师突然眼睛一亮,凑上去摆弄吴世勋那一头垂顺的金发,原本今日四个造型主题分别是学生,运动,休闲与男朋友,造型师心血来潮,觉得吴世勋的气质根本不该局限在国民弟弟或校园男神这样的定位,可以尝试一点更男人与成熟的味道。这是临时起意,杂志社也觉得可行,吴世勋倒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扫了一眼张艺兴,似乎是要他来决定。“可以呀,反正世勋刚拍完的新片就是个大反派,想必公司也在考虑新的定位,应该可以接受这样的尝试,也可以作为新片形象的一个衔接。”张艺兴没想过吴世勋会把问题抛给自己,好在他本就是娱乐圈的人,对这套运作熟悉得很。造型师见拍板下来,就嚷着要给吴世勋做造型。那边摄影师很有眼色地注意到吴世勋的心思早飞到大袋奶茶里,就示意先休息一下。“呐,你的巧克力奶茶。”张艺兴抽出最底下一瓶递给吴世勋,又招呼其他人来挑选自己中意的口味。吴世勋咬着吸管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柔的年轻男人,从第一眼起就被那与自己一个色号的白皙皮肤吸引,谁料这个人竟然生涩地拿出手机拍他,害他以为是哪个混进棚里的男饭,与林炫均口中办事细心性格内敛的形容简直天壤之别。此刻见他从容不迫地分派奶茶,又想起先前他滴水不漏的回答,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矛盾呢,又单纯又世故,又傻气又聪明。张艺兴未知自己已经被人从头到尾考量一遍,只觉身侧有隐隐目光尾随,仰起头就对着明目张胆盯着他看的吴世勋浅浅一笑。两个酒窝一晃一晃,让吴世勋直接蹦出米兰达可儿那张脸。喝完奶茶造型师就霸着吴世勋,杂志社的助理要去点餐,来问张艺兴有什么忌口,他多年养成不吃辣的习惯,其它倒没有什么挑剔,想起吴世勋,百度上似乎只有他爱吃什么,讨厌的东西却没有提及。一边忍着肚饿,一边又不敢睡,张艺兴只好放空地看着吴世勋做头发,刘海被全部梳起,顺毛成了浪奔,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清晰的眉目,让见惯圈子里俊男靓女的张艺兴都不由感叹这是老天赏的饭碗,该他在这行出彩。第二组的服装换成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吴世勋手执一朵刚剪下还沾着露水的鲜红玫瑰,眼神并不温柔。他眼睛本就似狐狸,瞪起来眼白多而眼黑少,此刻也不故作凶狠,只稍稍抬了抬眼眸,就显得邪恶而凌厉,与手拿玫瑰的情人姿势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强烈冲突使整个画面生动起来,惹得摄影师抹杀菲林不停。他手捧玫瑰,无暇落了谁人心上尘埃,他独自漂亮,做万人迷浮游大气之上。连着两场拍摄吴世勋也疲惫得很,接过饭盒就先扒了几口饭,张艺兴见他吃得急,几颗白米饭还黏在嘴唇边,就顺手拿纸巾为其撵去。吴世勋还没反应过来,张艺兴已经流畅地完成一系列动作。“你跟谁都这么自然熟?”若没有记错,他刚才是叫自己世勋的,不是老板,吴世勋或者sehun,而是如老友般直接叫了名字,两人才今日刚刚相识,怎能做到如此自然而然。张艺兴笑笑并不回应。有些不满身边人的沉默对待,吴世勋也不再自讨没趣,专心对付迟来的午饭,夹出饭盒里的葱蒜堆到一边才开始吃菜,今日饭菜并不合他胃口,他也将这种不快直接写在脸上,一顿饭吃得挑挑拣拣,让订餐小妹委实擦了一把冷汗。“我与你亲近些,他们就不会觉得你那么不好接触。”待身边围聚一起用餐的人散去,张艺兴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吴世勋也暗自猜测过,或许是那人本性,或许是在讨好他这个新老板,亦或许是在人前竖立一副虚伪的好男人模样,但从没料到张艺兴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瞪着眼恶狠狠凝视眼前这个越发从容自若的男人,没来由想撕开那层温润周到且随时带着笑意的表皮,看看他内心深处到底生了多少枝蔓才能仅凭一句话就轻巧把自己的情绪勒得满泄出来,在那样的目光下,吴世勋简直无路可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稚拙,尤其是这种特质还是在他人的无心衬托之下彰显出来。“那你就继续帮我粉饰吧。”他冷哼一声,几乎是逃离般离开这个新助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看着那人愤然离去的身影,张艺兴也并不生气,只觉得吴世勋虽然不怎么好亲近,但为人直接,喜欢与厌恶都写在脸上,不需费心去猜测揣摩。在娱乐圈浸淫越久,越明白这种性格的可贵,看着这样的吴世勋,简直看见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错的自己,连带他那一点恶劣任性,都成了孩子气般的可爱装点。因为他的任性总是留有余地,他的恶劣也并非用于伤人。这些个性缺陷如同一个美人脸上无伤大雅的几点雀斑,不完美才可爱,可爱才值得喜爱。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顾着他宠着他,他天生有这个资本,让你觉得他就是万般的好。拍摄的过程总是磨人的难熬,张艺兴坐累了就起来四处晃荡,他这副身子也有一张好皮囊,引得影棚里的女孩都愿意主动上前搭讪,他也乐得有人陪他消磨时间。“对了,你们应该知道前几天lay的自杀事件吧。”随着话题转入明星隐私,张艺兴的身份并不适合与这些女孩八卦,就把话题转向这个眼下他最关心的大事上来。订餐小妹点点头:“这么轰动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昨天就是头七,听说好多粉丝到他的公寓外面守了一个通宵。”张艺兴有些落寞:“难为还有这么多人想着他,我原以为他出柜后那些粉丝会觉得自己受了欺骗,不再认可这个人。”剪着学生头的实习生见张艺兴这般神色,以为他是lay的死忠粉丝,遂安慰道:“真正喜欢他的人哪会在意这个?况且性向问题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恶,喜欢男人而已,碍着谁了?我倒是欣赏他出柜的勇气。我有一个姐妹是他的歌迷,一直和我叨嗑lay既然选择出柜,怎么可能会因此自杀,还联同粉丝会到警局门口大闹一场,也没人愿意相信她们。”“肯定有猫腻!金俊绵那次意外突发心脏病警局还特意召开发布会声明系意外死亡,这次倒掩掩藏藏模棱两可的,也不公布调查证据,明显心虚!”又有人补充道。妹妹头要得和拨浪鼓似地附和:“如果不是自杀,那肯定是完美谋杀!因为找不到证据,只能以自杀结案,所以警方的态度才会这么暧昧。”张艺兴看着这群女孩或义愤填膺或哀怨不已,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如今身为当事人却听着他人在自己面前热议自己的死亡,实在太过荒诞可笑。何况这是他先提起的话题。身为旁观者却不能冷静旁观,身为当事人却没有资格对抗法律上已经死亡的冷酷事实。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这样一个尴尬境地。吴世勋第三套造型已经打理好,这组将采取黑白照的形式,更加讲究光影。化妆师给他设计了很浓烈的舞台妆,凸显他高挑冷峻的眉骨与尖利的下颌线,甚至挑战烟熏眼线,他不是很欣赏这种夸张突兀的造型,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任化妆师自由挥洒,只是整个过程不断拿眼睛往人群里热闹言笑的某人身上瞟去。还真是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就像某个人一样。吴世勋终于想起为什么张艺兴的处事方式会给他一种又厌恶又熟悉的感觉,这样周到为人,顺从周围所有人的心意,对上对下都恰到好处,说的不就是朴灿烈吗?那个在片场里永远笑嘻嘻,看着少根筋,实则暗暗体贴照顾每个人的朴灿烈。是个很有意思的前辈。吴世勋想起在片场时他来和自己套近乎,说些白烂的冷笑话,会忽略对方的脸色直接将桌上的奶茶拿来喝,借自己的外套也忘了还,还拿错皮带第二天随一箱薯片寄到家里道歉……真是蠢爆了。可自己偏偏最不善于与这类人相处。你远了他们会走过来,可你要近了会发现他身边是那么拥挤,已经没有你立足的地方。吴世勋看着同样笑脸不离身的张艺兴,想着自己难道成了自来熟吸铁石吗,身边竟是些这样难缠的家伙。四组造型加上访谈,果然一直到深夜才收工。主编很开心地说了合作愉快,杂志社的人打算去宵夜,吴世勋与张艺兴都推辞了邀约。等到走到楼下张艺兴才发现这个时间点已经很难打车,也不好回头找杂志社的人蹭车蹭吃,只好呆在路边等有没有过路的黑车搭载。等吴世勋从车库把车开出来就看到张艺兴拎着双肩包垂下的两条包带,一脸生无可恋地哀望着来往零星的车辆,他故意把车停到新助理面前,摇下车窗挑眉道:“你没有车?”张艺兴点点头,以为吴世勋会说载自己一程。没想到那人只是哦了声就把车窗重新摇上,头也不回地开走了。还真是记仇呀……张艺兴看着那辆拉风跑车的背影暗自苦笑,早知道就不逗他了,他总不能直接和吴世勋说是看你可爱才会忍不住调戏一下吧。真是自讨苦吃。
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张艺兴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有了今日的遭遇,买车的欲望就停不下来,只是考虑身体原主人才刚刚工作一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积蓄够他奢侈。想到吴世勋明日下午才有通告,张艺兴也不急着休息,就在屋里到处搜索可以用到的东西。最后在衣橱里翻到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两本存折和一张字条。原主人娟秀的字迹认真交代着自己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希望发现铁盒的人能将里面的存款捐献给慈善机构。张艺兴打开存折,一本存款有五千元,也符合原主人的工资消费水平,可另一本存折里竟有二十万元存款,这对于一个工作不到一年收入又微薄的小助理来说可谓一笔巨资。或许是不在世的双亲留下的吧。张艺兴如此猜测,并不打算动用这笔钱。虽然继承了这副肉身,但精神上仍坚持是独立的个体,他还没无耻到觉得这笔钱应该属于自己,遂打算照原主人的意思将这它们全部捐献出去。用了一天别人的身份实在让张艺兴身心俱疲。为了应付工作,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错综复杂的死亡事件,现在稍微放松,对真相的渴望就如洪水般倾泻下来,使之迫不及待。警方的态度很明确已经不会再介入,能窥视真相的只有处在暴风眼中的自己。张艺兴拿出纸笔,将目前知晓的线索一一列举出来。首先是动机。他向来信奉只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到要杀死一个人,还是毒杀这种计划性非常明确的谋杀手段,肯定不是临时起意。他画了个格子,分别写下钱杀,情杀,仇杀。第一个很快被排除。张艺兴出道这些年,挣来的钱都交由父母看管,在市内的房产也仅限那套中价公寓,没有多余投资,没有与人有过经济纠纷,无借款也无欠款,保险受益人是父母,虽然丧失了两个星期的记忆,但按他的处事规则也不会突然和谁发生什么金钱纠葛。再来是情杀。他有一刹恍惚,无意识中水笔已在白纸上糊出一片墨迹。人人都知道朴灿烈与lay是高中同学,一起闯荡娱乐圈是彼此最可靠的大亲友,这段友情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未曾想两人早已暗度陈仓。确定关系那晚恰好是lay二十岁生日,彼时他第一张专辑刚刚发行,意外地叫好又叫座,为了庆贺,两人便偷偷溜到东京度假。在秋叶原两个异国小明星与所有同龄男生一样对着那些特色女仆咖啡店哇哇大叫,朴灿烈还特别不矜持地跑上去和萝莉妹子们留影合照,之后两人喝着果汁在空荡的小巷晃荡时,朴灿烈突然说,感觉那些妹子还没你可爱啊。那时的lay还做不到日后的应对自如,藏不住颜色的白皙皮肤被这稍许暧昧的语调惹得泛起一层明显粉红,本想给身边人一记白眼,考虑到身高劣势不得不放弃,他故意提高嗓音:“滚你丫的,竟拿大爷和那些姑娘比!”朴灿烈还在那里乐呵呵的,那时两人都年轻,即使心里有冲动,也要先试探一下对方深浅,lay的反应显然给了朴灿烈想要的答案,他突然停下脚步,正经道:“比了才知道我喜欢的好像是男人。”先他半个身子的男孩脚步一顿,小声问:“所以呢。”朴灿烈嘴角上扬,漂亮的大眼睛仿佛盛满了当夜的星光:“我喜欢你呀,傻瓜。”心知肚明的事不过欠一份公开说明,两人的关系水到渠成,也一直这么维持下来。朴灿烈是传统意义上的最优伴侣,平日里耍宝犯二卖萌无所不用其极,又能及时发现对方心情的高低起伏在恰当的时间给出慰藉安抚,爱情的最好状态便是,彼此汲取对方可喜的部分,然后融合成一个崭新的更好的自我,后来张艺兴也发现,即使换了一具皮囊,那些镶嵌在骨骼血液里独属于朴灿烈的温和细致依旧如影随形。这样好的人,放在哪里都会被眷顾。朴灿烈与谁都自来熟的性格使他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他从不做绝的处事方式又引得一堆爱慕者纠缠不清,卞白贤就是其中最激烈的一个。也谈不上是怎样相识的,卞白贤出道早,当两人还是小明星时他已是炙手可热的前辈,是在那时的乐坛里唯一可与鹿晗分庭抗礼的存在。后来知道朴灿烈参演的电影会请卞白贤唱主题曲时,lay还傻傻乞朴灿烈帮他要张签名,也不知是否无心搭成那两人的孽缘。
后来卞白贤约lay出来,直截了当说他喜欢朴灿烈。那时lay当场就被气成一只炸毛刺猬,也不管眼前坐着的是自己曾非常喜欢的偶像,直接当做洪水猛兽处理,冷着脸道:“那又如何,他又不喜欢你。”在卞白贤眼里lay 还稚嫩得不配作为对手,他风度良好地忽略对方的挑衅,微笑道:“他没说不喜欢我,只是说有另一半了,就是你。”“这不是一个意思吗。你得了解朴灿烈的脑回路,他既然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在拒绝你。”凭借多年的了解,想也知道那人温柔到不忍伤害任何人,才会给别人含糊的错觉。Lay有些得意,不仅是朴灿烈大方承认自己,也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最了解朴灿烈的人。没想到卞白贤却固执地摇摇头,笑意不减,仿佛看透了什么般,目光里竟有怜悯:“你真的了解他吗?不是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是他是个怎样的人是否习惯拒绝别人,这些都太肤浅。”他突然探过身子,盯着lay满是戒备的眼睛,“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卞白贤的话并没有往lay的心里去,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得不到的垂死挣扎。Lay与朴灿烈有共同的青春回忆,相似的出道经历,为着一样的理想打拼,他实在不能理解卞白贤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不知道朴灿烈想要的是什么。而作为爱侣,lay自认足够坚定忠贞,甚至最后单方面承认性向选择出柜,算是回应朴灿烈多年的相依相持,更不惜与家里决裂。他认为这就是朴灿烈所要的、他所能给的爱情。直到很多事情尘埃落定后,lay已经习惯张艺兴的身份角色,再回首这段曾经过往,才明白卞白贤话里的意思。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原本干净的白纸上已经划了好几道黑线。张艺兴补上卞白贤的名字,在边上打了一个小小的问号。他不认为像卞白贤那样理智又强悍的人会为了爱情杀人,只是最后那段日子自己的出柜使得这段关系更加固若金汤,他无法保证卞白贤这几年痴心等下来会否抓狂,反正现在头绪全无,只好先委屈这个情敌来充当犯罪嫌疑人吧。至于仇杀……张艺兴倒是不怀疑出柜后会有些厌恶同性恋的卫道士想拿自己开刀,但问题是自己也不会蠢到放他们进来。脑袋都快绕成一团乱麻,张艺兴涂涂划划,无法在这老三套里寻出稍微靠谱的选项,遗失的两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非死不可的理由?非死不可?张艺兴突然顿住,其实还有一个很简单的选项,俗称灭口。娱乐圈从来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这里聚集大量金钱,荣誉,美色与暴力,比任何一行都残酷,都世故,你可能一夜走红,也可能一秒身败名裂,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生色场所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阴暗的,败俗的,背德的,龌龊的,肮脏的,你所想不尽的秘密。他会不会是看见或知道了什么?知道了某个人不容许他人知晓,必须要捍卫的秘密。朴灿烈,鹿晗,都暻秀,金俊绵(已死)。张艺兴又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名字,一笔一划都苦涩难言。爱人,好友,助理,大哥。张艺兴曾说过自己那套公寓是最后的堡垒,他只会给最信任的人开门,而这四个人就是他在心里盖了戳的。他死前身边站着的那人,卞白贤的可能性最多给他百分之一,除去金俊绵,这三人恰好每人平分到33%。这么默契。张艺兴嘲笑自己,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弯可以绕,即使再想逃避,也要面对一开始就昭然若揭的事实:他们中的某个人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为此不惜牺牲掉他。看!其实动机就这么简单!只是无论是谁张艺兴都难以接受,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蚀骨刮髓还无法叫出来的疼痛,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丢到了南极洲。冷得无法呼吸。将自己如破布甩进沙发里,脑袋已经没有内存再供思考,桌上的台式电风扇发出嗡嗡嗡的鸣响,单调如催眠。一系列的思考耗尽力气,张艺兴从书包里艰难地拿出手机打算充电,刚开启就发现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我是吴世勋。你到家了?”时间已是一个小时以前。虽然把自己扔在大街上,但那小孩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张艺兴看着短讯突然就笑起来。这是他苏醒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那句话后场面尴尬,他连向“老板”索要手机号码的勇气都没有,还想着明天先去趟公司取资料,不想吴世勋先联系了自己。“坐黑车,一百二,有报销吗。”他也不管那边人有没睡下会不会回,打下这几个字后,连带刚才的烦闷郁燥都一扫而空。&?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按昨天林炫均交代的行程,今天吴世勋只有下午一个综艺节目的通告,结果临近午时一通电话打来,说是节目那里会缩短用时,要让吴世勋赶去参加lay的告别会。接到消息张艺兴一时半刻缓不过神来,上网一查才知今日星海特意邀请了lay生前的圈内好友与一众乐坛前辈,举办一场名为纪念lay的演唱会,届时同公司的鹿晗,lay的大亲友朴灿烈,乐坛小天王卞白贤等都会出席。他没有想到竟这么快就有机会见到这些人。从一具陌生的皮囊内醒来,即使冷静镇定如张艺兴,也有一瞬甚至更长时间的害怕与茫然,只是一直用理智逼迫自己面对眼下赤裸裸的现实,逼迫自己拾起这个身份运转到属于原主人的生活轨迹中,甚至过得如时钟般紧密,不敢有一丝停歇。最后还要将自己的死亡看成一道冰冷的数学题,写上公式一步步求解。这是他最无助的时候,他明白自己正经历着人生的最低温,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不会有人同行陪伴,不会有人听他倾诉,不会有人为他出谋划策,不会有人给他温暖怀抱。最绝望的是,从理性角度出发,他已经不能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张艺兴终于也有了属于自己不能同其他人分享的秘密。回拨林炫均的电话时他的手还在颤抖:“林哥,能给我一张今晚的票吗?”吴世勋与lay没有什么交情,本不在受邀名单上,只是公司考虑到他刚与朴灿烈合作《雀杀》,如今两人一同出席活动也能先为影片预热,这才临时在嘉宾席上加了他的位置。张艺兴本也没报多大希望。“怎么,你也是lay的歌迷?”“恩,死忠那种,哥就帮帮我吧。”林炫均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行,我跟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声招呼,你就和世勋一块进去。你知道票早被定光了,你届时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别乱跑就好。”“那谢谢哥!回头请你吃饭。”其实见到又能如何呢,又不能直接上去对他们说“我就是lay啊我身体虽然死掉了但是灵魂却重生在这个身体里你们知道是谁杀了我吗”,真这么做肯定被人当成是接受不了偶像死亡因而得了妄想症的可怜粉丝,张艺兴甚至能想到鹿晗可能又要保不住自己的下巴,而都暻秀会多么惊恐来到地球……朴灿烈呢,大概会很捧场地笑到地板上去。真是让人怀念啊,即使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即使这些人都在张艺兴的嫌疑人列表上,也不能阻挡此刻他想要见到这几个人的强烈心情。他们将告别lay,而张艺兴要告别过去。
四.&?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听说你有面瘫脸设定,随时随地转换成高冷,能在现场给我们示范一下吗?”台上主持人念着先前商定好的台本,张艺兴就站在台下很欢乐地看着吴世勋被指挥来指挥去,第一次发现他还有那么多生动表情。比如看到他扭捏地撒娇卖萌,狐狸眼弯成小月牙,足足把张艺兴震惊得当了半分钟jpg。从台上下来后吴世勋就发挥了一秒变脸的功能,又是一副生人勿扰的脸孔,张艺兴拿着先前从店里取来的礼服给吴世勋换上,一边玩笑道:“你老这么僵着脸不怕被记者传是玻尿酸打多了吗?年轻人就该多笑笑,你看鹿晗一笑起来都满脸褶子了还不在乎。”“你和鹿晗很熟?”吴世勋真会挑重点。张艺兴愣了愣,才恍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能乱开前辈玩笑的,被有心人传出去甚至会牵连吴世勋,好在四下无人,张艺兴草草将失误掩饰过去。难得看到向来镇定自若的张艺兴也有慌乱无措的时刻,吴世勋心情大好,也不吝啬赏他一个稍微带点笑意的表情,结果立刻被张艺兴反击回来:“世勋,你别这么要笑不笑好吗,简直和电视剧里就要强暴黄花大闺女的村头恶霸一样。”小少爷白眼一翻又继续高冷回去。到达体育馆门口时已是一片人山人海,不同往日里举办演唱会时的色彩缤纷,这场送别仪式粉丝们默契地选择了纯白色调,因为之前公布个人资料时lay填写自己最喜欢白色,花也喜欢纯洁的白色花朵,所以广场上充斥着大量百合与白菊。吴世勋看着自己手里的白色玫瑰,觉得张艺兴的选择实在太奇怪了。“应该是百合才对吧,怎么说代表纯洁的花不就是百合吗?我看粉丝大部分也是拿着百合的。”吴世勋一边观察窗外,一边不满自己手中这捧与众不同的花束。等之后他看到朴灿烈鹿晗等献上与自己一样的花时,才惊觉张艺兴有多靠谱。此刻张艺兴已经没有理会吴世勋的兴致,他呆呆望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满目雪白,真有一丝参加葬礼的况味。早知道就填写紫色好了,再不济红色也行,大红大紫总是更欢庆些。当初就不该配合公司选择白色这种小清新。吴世勋被安排在嘉宾席,坐在最前面的大圆桌上,张艺兴不敢走远,挨着一个摄像大哥旁边,角度正对着舞台前方。这场送别演唱会明显是公司为压榨lay的剩余价值而操办的,但也算费了心思。一开场大屏幕就播放用lay生前经典镜头剪辑的视频,最后所有的照片拼成一张放大的脸,是lay开心明朗的模样。接着舞台两边走出一列手执蜡烛的白衣少女,每个人身后还背着对小翅膀,音乐渐渐响起,鹿晗身着一身白衣演唱lay第一张专辑里并未打榜但本人却非常喜爱的《告别晚安》。醒来天已黑,梦中却白昼,你不在我身边,晨昏都颠倒。台上鹿晗双眼含泪,这个一向自称“京城鹿爷”的男人也有哽咽的一天,他唱了两句就撇过头去说了声不好意思,台下顿时一片低声轻泣,轻而易举赚人热泪。张艺兴看着那张精致妆容也掩饰不住的憔悴的脸,心里早已化为汪洋,究竟是台上做戏还是真情流露已经不再重要,这一刻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生离死别,隔着人潮汹涌,他依然感受到了来自对方浓烈得化不去的悲伤。那个人被粉丝骚扰到神经衰弱时没有哭,被信任的经纪人把隐私卖给报社时没有哭,被黑社会绑架勒索拿刀架在脖子上时没有哭,却在此刻抱着膝盖跌坐在万人舞台上,像个孩子似地泣不成声。有那么一霎,张艺兴想不管不顾地冲到台上去把这个友人拉起,告诉他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哭个什么丧。可最终他只是像个木头人般一动不动,任泪水填满自己的脸。歌曲一首一首的唱,相熟的不识的,都愿意来博个出镜,也不乏爱演的说上几句煽情词句。张艺兴想起自己从前都是从舞台上俯瞰这一片荧光闪烁,今天第一次站在观众席里,观望的却是这样一出众生百态的热戏,有时想对摄像大哥嘲讽几句,竟发现嘴角已苦涩得不愿意咧开,只好作罢。卞白贤出场时已近尾声,张艺兴倒是好奇这位情敌会如何评说自己,是开心还是得意,或许要配合今天主题也流上两滴眼泪,只见走到台前的卞白贤先鞠了一躬,淡然道:“先敬我离去的对手。”不亢不卑,不热络也不冷酷,和朴灿烈呆久的人总能学会什么叫恰到好处。“说实话我和lay私下往来不多,但我对他足够了解,这或许是惺惺相惜?我很欣赏他的音乐,他在这方面非常有才华,你们知道乐坛能写又能唱的人不多,走一个少一个,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合作,这是我个人的遗憾。”卞白贤顿了顿,眼神不动声色地扫向远处某个地方,“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是生是死,是对是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天国,lay肯定会在那里,我希望再次见面时我们都能坦荡地说,我不后悔。这就够了。下面这首歌献给所有的身不由己。”最后那句直指媒体拿lay性向炒作最后将人逼死,一时引起轩然大波,当天网路上各大论坛就此展开激烈探讨。有人敬佩卞白贤的直率坦诚不怕得罪媒体;有人说卞白贤是感同身受,还开了一楼专门分析他的性取向;还有人为此盖了CP楼,把曾经两人有交集的照片视频贴出来,说他们才是真爱,无数写手纷纷写文,蛋白一跃成为年度国民CP,冷西皮的春天就这么席卷了神州大地。献给所有的身不由己。张艺兴从来不能在第一时间听懂卞白贤,今晚也一样,这个男人有着神一般的直觉与透析人心的敏锐,却从不将话说透,如同预言,只留待你慢慢剖开真实的果实,最后被真相的子弹贯穿心脏,才会恍然大悟。
最后剩下一位老前辈的压轴与主持人官方的结尾,张艺兴趁未退场慢慢朝吴世勋的方向走去,吴世勋对这个告别后本就没什么兴趣,全场都是强打着精神,眼下将要结束也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意兴阑珊的慵懒模样。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张艺兴暗暗吐槽,就见他身边坐着的两个人起身将要离开。他想起刚才卞白贤凝视的方向正是这里。&?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张艺兴特地退了一步,把自己藏匿在阴影中。护在朴灿烈身侧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竟比朴灿烈还要高一些,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依稀只可分辨出挺直的鼻梁与弧度优美的侧脸,黑色衬衣的袖子挽在手肘上,露出骨骼分明的腕骨,而那纤长有力的指节,正抵在朴灿烈腰间。这般亲昵的动作,只会出现在爱人身上。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嫉妒,但在那一刻张艺兴承认自己还是得了红眼症,死死瞪着朴灿烈腰上那只大手,看着前度爱人疲惫地倚靠在另一个肩膀上,依偎似耳语。明明才不到十天。张艺兴愤愤地想,即使早就料到朴灿烈此际会有无数人围上来献殷勤,却未想过他竟这么快就投入到一段新的关系中,而这个人还不是以往朴灿烈老老实实交代出的告白对象,而是一个张艺兴完全不知道存在的人!这简直比现在让他看见朴灿烈卞白贤共同出入酒店更可怕。隐瞒就意味着这是朴灿烈不能对张艺兴说的秘密。吴世勋转头就看见张艺兴失魂落魄地盯着空着一点,他在那双仍带着水光的眼前挥了挥,难得温言道:“散场了,走不走?”“你招魂呢?”张艺兴拍掉面前白嫩嫩的物体,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瓮瓮的。不出意外得到白眼相赠,只听吴世勋说:“我等下会和几个朋友去聚一聚,你自己回去吧。”哪次不是我自己回去的。张艺兴默默腹诽,一边点点头,看着吴世勋跑到不远处几个小明星那里,一群人勾肩搭背就离开了。什么都散场了,告别就是为了抹杀曾经然后重新开始。张艺兴不想和着人潮拥挤,就先在观众席上又坐了片刻,直到工作人员陆续走光,舞台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暗下去。刚才还人声鼎沸的万人体育馆立刻变得寥落空旷,相聚过后就只剩满地未来得及清扫的垃圾,被遗弃,被践踏,人们从来只为自己的心情买单,兴尽过后,谁记得舞台上还挂着的那张人像。被遗忘的偶像,也不过是人们消费过后所遗留下来的垃圾。张艺兴有些遗憾自己此时手边竟没有一支烟。“喂!要闭馆了!快点离开!”张艺兴听到黑暗深处传来一阵呵斥,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说的,背起包包就往安全通道离开,他也不赶,悠悠闲闲像在海滨散步,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lay?”脚步胶在地上,他习惯性地想要回头,却被理智硬生生僵持着保留一个后背。那么熟悉的声音,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惊疑。“你认错人了。”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张艺兴才敢回望站在不远处的鹿晗。鹿晗扯着嘴角勉强一笑,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知道,只是看着很像,我忍不住。”“你还没走?”一开口就是老朋友的说话模式,即使换了一万具身体,只要还是那颗心,有些东西就不会改变。鹿晗上前几步与张艺兴并排而行:“坐了会儿,被保安赶了出来。”张艺兴没想说什么,反正有鹿晗在他也不怕冷场,果然鹿晗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吧,我是第一个唱歌那个,我还以为你会扑过来找我要签名的,结果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我又不是你粉丝。”张艺兴不介意打击他。鹿晗夸张地瞪着眼:“你偶像都是我粉丝,你就是我粉丝的粉丝,该属孙儿辈,这叫一脉相承,下次记得乖乖递上纸笔!”张艺兴被逗得再也护不住那张僵了一夜的脸:“你刚才就不该唱什么告别晚安,而应该上去说一段相声,这样保证能起个好头让大家欢欢乐乐过一晚,告别会嘛,该开心才是。”“歪理。”鹿晗丝毫不摆明星架子,他就是那种“看的顺眼的立刻为你插刀都行”的人,显然他很喜欢这个有点奇怪的小粉丝,“你偶像会哭的。”“他看到你们哭他才会哭。”张艺兴淡淡道,“我刚刚才意识到的,告别嘛,就是为了整理旧关系然后再次出发,和旧的say goodbye后,你就有机会选择新的人,看新的风景,经历新的故事,这不是一个很快乐的过程吗,反正哭哭啼啼也留不住过去,那就开开心心迎接未来好了。”鹿晗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震,立刻也豪气冲天起来:“得!爷明天就去那家伙坟前说上一段,他要是不起来捧个场,老子就立刻拆了他那龟壳子!”难得不提其他,只插科打诨一路,也算是一场安慰。张艺兴看着身旁又恢复闹腾的京城鹿爷,也不知他是真明白还是难得糊涂,又觉那神采飞扬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一张萎靡憔悴的脸,像是要耗尽他所剩无几的生气。他为这不祥的形容暗暗心惊。鹿晗知道张艺兴没车后还很大方地表示要送他回家,张艺兴只想让鹿晗快点回去休息,便摆手拒绝:“我才不想告诉你我家地址,省的你天天往我家门缝里塞签名照。”“哈哈哈哈你不要这么搞笑!”鹿晗笑得窝在驾驶座里,一点没有偶像自觉,“好,我也不问你名字工作电话号码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少侠有缘江湖再见啦!”说罢一踩油门还特别潇洒地将手伸出窗子挥了挥。张艺兴看着那个岌岌可危的下巴,轻叹,我一般不搞笑的。张艺兴觉得这是礼尚往来,收了人家眼泪,就还别人一点欢乐的错觉好了。
五.&?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吴世勋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盆冷水泼醒。事情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随着《雀杀》拍摄完毕,一些后期制作也紧锣密鼓地提上议程,公司帮吴世勋争取到电影里一首插曲的机会,定在两天后试音,还特地花重金请来唱片制作的教父级人物严瑞晨帮他指导声乐,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两点。严瑞晨的时间是按分钟算的,公司也不过讨来三个小时。所以林炫均昨天千叮咛万嘱咐吴世勋今日一定不能迟到,还交代张艺兴非常时期可以动用非常手段。这几日空暇下来,张艺兴寻思着吴世勋应该吃好睡好,精神满满等着他接去公司,所以没有留意林炫均苦口婆心背后的深意与那非常手段所包含的刻骨铭心。张艺兴十二点吃完午饭就出发,出发前还发了个短讯给吴世勋。到达吴世勋公寓楼下刚好花了四十分钟,手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稍稍等了几分钟,电话关机,才确定吴世勋是睡过头了,决定打包一份外卖到家里叫人。按了五分钟门铃无果,张艺兴调出备忘录里林炫均给的公寓密码,直接开门进去。吴世勋的公寓位于十七楼,面积很大,以灰蓝色为基础,黑白两色作为主色调,简单明晰,设计感十足。地上铺着厚厚的米色羊毛毯,沙发上堆着无数杂物,没喝完的啤酒瓶倒在一边,茶色污渍就这样大刺刺沾在那些价值不菲的名牌衣裤上。凌乱的流理台上摆放着数个超市塑料袋,窗台上的绿色盆栽已经枯萎,枝桠耷拉成一个毫无生气的衰败造型。即使同是独居男人,张艺兴也被这样的凌乱吓到了。他一边越过杂物一边叫吴世勋的名字,然后就看见本该梳洗打扮清楚让自己直接打包拎走的男人正毫无形象地赤裸着上身,牛仔裤也没脱,被子卷成一团,在冷气开得有些过分的房间里姿势奇葩地呼呼大睡。那时张艺兴脑子里不断冒出“完了”“完了”这样的字眼,一边毫不客气地掀开吴世勋身上的被子,就看着他一个激灵,眼睛不满地撩起一条缝。“五分钟你给我准备清楚。”张艺兴也不废话,忽略那人周身弥散的低气压,关掉冷气打开玻璃窗,让新鲜空气贯入这间满是酒气的屋子。自从在lay的告别演唱会上偶遇几个刚出道时认识的好友,重新联络起来的感情格外激烈,吴世勋已经连着几晚和他们泡在一起,虽然不过是喝酒跳舞调戏美女,但群体活动远比一个人宅在家里要有吸引力的多,昨天又喝到凌晨四点才回来,起得来才怪。没了被子吴世勋就把床垫一扯,又晕乎乎把自己包了进去,耳边一直传来那人没完没了的唠叨,烦得他像被一千只蜜蜂追着咬,脑袋都要爆炸了。张艺兴见他一副死赖着不起的模样,显然一点没把今天与严瑞晨的见面放在心上。即使如他这样的好脾气也有被磨光的时候,张艺兴看看手机,这里到公司起码要二十多分钟,他只剩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不是没考虑过后果,只是看到吴世勋这种散漫态度让张艺兴非常生气,他脑子一热就冲到卫生间接了一盆冷水,朝着吴世勋就这么泼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张艺兴觉得时间都被凝固了。缓过神来吴世勋已经压低眉宇咬牙切齿地望着呆愣愣的张艺兴,一副要将张艺兴剥皮拆骨生吞活咽的样子,往日好看的嘴角被紧紧抿着,似乎在忍着不让那些难听恶劣的粗口爆出来,以此维持他突然想要拥有的风度。张艺兴只好硬着头皮和吴世勋对视。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出现这么失控的情况,明明有十几种更好的办法让吴世勋乖乖起床,可最后却意气用事到选择最激烈的一种,是他理亏在先,但此刻张艺兴只能表现得更强势更无所谓,才能镇住这个随时要爆发的小少爷。吴世勋显然非常愤怒,从出生到现在谁不是捧着他宠着他,而张艺兴竟然拿水泼他!这种耻辱感如同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一样细细密密席卷而来,或许是愤怒到了极致,吴世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从张艺兴身边走过,砰地一声关起浴室的门。总算没有爆炸。张艺兴有些脱力,和人这样僵持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何况是个不成熟的半大孩子。他有些啼笑皆非,既觉得自己怎么突然任性起来,又觉得最后吴世勋那副狼狈模样也有点可怜,趁他洗漱就到厨房简单弄了碗解酒汤。刚整理好就看见吴世勋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还响亮打了个喷嚏。张艺兴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把汤递过去:“喝了吧,你等下还要见严瑞晨,要教训我的话等今天这事结束了再说。”吴世勋虽然仍旧板着一张脸,倒也乖乖结过张艺兴递来的汤一口气灌下。之后吹头发吃午饭,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公司,一路上吴世勋也不给张艺兴好脸色,一句话也没说,挂着耳机就窝在座位上补眠。或许是吴小少爷的杀伤力太大,张艺兴他们的车子竟一个红灯都没碰到顺利抵达公司。看着吴世勋走进录音室,张艺兴才真正放下心来,那边林炫均也觉察到吴世勋的不对劲,他开了罐咖啡递给张艺兴:“他又闹小孩子脾气了?”张艺兴苦笑道:“也不能怪世勋,我见他不肯起来,拿水泼了他。”林炫均简直可以脑补出当初的场面该有多惨烈,他同情地望了一眼身边怎么看怎么都是老实乖巧型的男孩,不被吴世勋整死才怪:“他没怎么你吧。”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张艺兴并没往心里去:“还好,他起码知道公私分明,只是冷着不说话。”这道有些出乎林炫均的意料,吴世勋遇到这种事竟然没打没骂,只是冷战而已,足够刷新吴小少爷的忍耐记录了。这个小助理,也不是外表看着般软趴趴呀。原本三小时的练习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林炫均赔笑着出来,严瑞晨大步走在前面,明显是不欢而散的。张艺兴走进录音室就看见吴世勋反坐在靠椅上,下巴低着椅背,椅子被他一翘一翘着,看着要摔下来时又稳稳回到原位。“怎么了?”吴世勋脾气上来急走得也快,现在严瑞晨才是敌方阵营的第一梯队,连带张艺兴都看着顺眼几分,也不再和他冷战,拖着嗓子道:“嫌弃我呗。”严瑞晨确实是个挑剔又苛刻的人,这在张艺兴与他少有的几次共事里有目共睹,但严瑞晨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吴世勋声线不错,对声乐也不是毫无基础,大师再大牌也不会无端给人脸色看,想想也知道是吴世勋自己惹的祸。“是你自己的态度问题吧。”张艺兴看着吴世勋漫不经心的模样,他一直不重视今日的训练。“不喜欢,唱歌唱出来就好,干嘛要那么多花招技巧?得多造作。”吴世勋丢开手里的歌谱,拿出手机唰唰唰开始玩游戏。这个问题很多练习生当年也问过张艺兴,有太多人想一步登天,却忘了朴实无华是在过尽千帆之后:“技巧并非全无作用,比如唱情歌,有些歌词很哀婉,需要低沉下去,这时就要保证发声到位能找到那个点;舞曲也是这样,边唱边跳对气息的控制要求更高。你看那些乐坛歌神看似不费力气,可每个尾音的处理,真假音转换,都是日复一日练就的,技巧能帮你表达更多情感,它并不是造作,也不是负累,现在一些人提倡无技巧唱歌,初衷只是对一些过于依赖技巧的歌者一个敲打,现在是有些矫枉过正了。”吴世勋听张艺兴倒豆子似地蹦出一大堆话,又好气又好笑,听他一本正经又语重心长的语气就和教育孩子的家长似的,也不看看他那张脸嫩得和在校生没什么区别,说这样老气的话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般违和。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你笑什么?”张艺兴发现吴世勋完全没听自己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哼笑着。吴世勋才不会告诉张艺兴他那副样子有多蠢萌,以至于自己一没留神就把游戏里的小人送上西天:“你专业的?讲得那么头头是道。”张艺兴耸耸肩:“我偶像是唱歌的嘛,最粉丝自然要爱屋及乌。”吴世勋想起张艺兴那晚双光潋滟的眼,没来由觉得烦闷。“其实也没什么,严瑞晨说我唱歌没感情,连基本的情歌都把握不住。”吴世勋突然道。得,原来刚才在唬我呢。张艺兴有些无奈,见吴世勋一边交代一边死盯着手机屏,其实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刚才的游戏早就game over了。张艺兴突然就觉得吴世勋不是不在意的,只是别扭得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心思。对于这个新发现的属性张艺兴觉得十分新奇有趣,便问吴世勋:“你没谈过恋爱?”果然那人脸色一顿,却故作高深:“你觉得可能吗。”张艺兴拾起吴世勋刚才随手丢弃的乐谱,看了眼上面的歌词:“这只是很简单的情歌,唱的是相恋时的心情,如果你谈过恋爱,那就把那时的心情唱出来就好了。”嗯,不能直接告诉他,快来问我吧。张艺兴雀跃地想。吴世勋别过头,没让张艺兴看到此刻他咬着下嘴唇一脸英勇就义,没好气道:“我哪里记得,你快说。”上钩啦!虽然看不到吴世勋的脸,但张艺兴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又纠结又抓狂,不由心情大好:“谈恋爱就是大冬天吃冰淇淋,又刺激又磨人,心还跟着一颤一颤。你就这样体会一下,想想那种心跟着对方跳动,你恨不得一口咽下又无可奈何,只好甜蜜的折磨着。”吴世勋一下就领悟过来,也不管张艺兴只是个小助理而不是严瑞晨,当着他的面把那首歌又唱了一遍,还特得意地问:“怎样?”本来就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唱这种小情歌甜蜜入扣,和着吴世勋像年糕一样粘粘糯糯的嗓音,还有不经意间上扬的小尾音,竟唱出几分勾人的感觉。张艺兴完全是站在专业角度听的,除了技巧生涩外,真挑不出什么不好:“可以去女生楼下告白了。”“嘁,本大爷站着不动都有一群女生贴上来好吗。”吴世勋完全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型,一夸奖就翘尾巴,可劲儿地翻小白眼儿表示不屑。趁两人关系难得和睦,张艺兴把那个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问出:“对了,你知道告别演唱会那晚坐在朴灿烈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吗?”“你这么八卦?”吴世勋开始吊人胃口,一脸我知道快来求我啊的表情。果然风水轮流转,现在自己成了被逗的那个,张艺兴也不在意,大方承认:“是啊,我看着那人又高又帅,是个模特?”“人家哪用出来露脸。”吴世勋微微皱眉,“他叫吴亦凡,是加拿大籍华人,家族企业都在加拿大与B市,今年刚收购了几个A市的公司,看来是打算开拓这边的市场,对娱乐圈这块也很感兴趣,总之就是大老板啦。”张艺兴没想到吴世勋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不过早就听说他家境优越,吃这碗饭也不过是玩票兴致,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凭喜好做事,毕竟什么时候都是有路可退的。想到那晚吴世勋也坐在那桌,或许并不是单纯为了配合朴灿烈。剩下时间也无事可做,吴世勋挥挥手就要离开,临走前张艺兴开玩笑似地问了一句:“你不打算找我算账吗?现在完全是私人时间。”吴世勋瞥了他一眼:“你还欠揍是不是?这次先欠着,别想逃。”张艺兴看着吴世勋离去的背影,十九岁的少年身形还很单薄,宽大的t恤被风一吹,勾勒出清晰可见的蝴蝶骨,旋起的衣服下摆像是随时要飘走的蒲公英,他偷偷拿起手机,这次没有忘记静音,不敢惊扰地记录下这个瞬间。后来当张艺兴赶上下班高峰期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打车打不到,只好选择坐地铁被挤成沙丁鱼罐头时,刚才那个可以如画的美好少年又恢复成名副其实的小恶魔,他不禁暗暗埋怨,送他回去一次不行吗!
六.&?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一身汗湿回到出租屋,张艺兴对着水龙头就是一顿狂冲,任水流从头灌下,带着股自虐般的酣畅淋漓。他抬起头看着镜中依然陌生的眉眼,因炎热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刘海有点长了,被水冲洗得紧贴在前额,水珠就这么沿着发线落到睫毛上,再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一颗接一颗,像是另一个人在对着自己哭泣。你能原谅我吗?张艺兴没来由想起原主人留下的那封遗书,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也就相应承担了责任,原主人交代的二十万元捐献前几天张艺兴已办理妥当,现在只剩下将那本日记送到“他”手里,以及取得遗书里“你”的原谅。今天还有一件事让张艺兴非常在意,就是泼了吴世勋一身的事。到不是觉得怀有歉意,他还不至于这么矫情,让张艺兴介意的是他今天的失控。从出道以来,这个有着诸多限制又要求小心做人的生存环境,已经将他打磨得非常圆润,何况还有朴灿烈的影响,张艺兴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失态是在什么时候了。失控感固然新鲜,却不是张艺兴性格里会有的因素,这般意气用事,简直是个棱角分明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才会做出的事,张艺兴觉得简直不可理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理智出轨,然后脑子一热就把水给泼出去了,犹如设置了一个自动程序在暂时地操控这具身体。这种想法一旦冒出,仿佛无边荒野里阴魂不散的诡艳磷火,发出幽暗危险的光芒,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重新紧绷,如果原主人的人格会影响自己,那么是否有一天又会取代回来呢?他还能保有属于“lay”的意识多久呢?张艺兴意识到自己完全是和命运在博时间。有了心事,连晚饭也吃得味同嚼蜡。张艺兴草草扒几口就丢到冰箱里,重新取出原主人的日记本,上次他因为刚刚醒来冲击太大没有好好翻阅,现在他打算重头到尾认真读一遍,反正自己的案子也全无头绪,不如处理这边的事。日记没写年份只有月日,其中间隔的时间跨度很大,完全是随性而写,大抵是注意到自己的关注对象是一个男人后,才会将这种讳莫如深的心事倾诉给纸笔吧。三月十二 晴怎么办,我看见他就心跳的好快啊完了完了完了,我这是生病了吗?刚才我助攻配合他进了好几个球,赛后他竟然揉我的头说我们真有默契。我是男生好吗,为什么要做揉头这么暧昧的动作呢,不该是对撞肩膀或者击掌什么的吗!一定是我找重点的方式不对!恩!找到了!书上说心跳会带给人恋爱的错觉,这就是为什么在危急关头互诉衷肠更容易成功。尼玛,老子刚刚打完球心跳当然快啦,所以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啊蠢爆了好不好!才不是因为看到他!感天动地!十月七日 阴有小雨今天我生日,他带头给我唱生日歌,还送了我紫色的耳机……咦,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难道是心意相通吗?你够了……又不是少女小说一定是这两天语文作业抄的都是李商隐!我发现上次那个理论一点都解释不通,我又没天天打球但为毛每次见到他都会心跳加速呢,他今天送我耳机时还问我脸干嘛那么红!红了吗红了吗,明明是被太阳晒得好不好,老子皮肤一被太阳晒就发红不行吗。六月二十 多云有个妹子向我表白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脑抽了吗,我竟然把妹子拒绝了!还是大眼睛白皮肤长腿细腰的妹子好吗!给跪……还有我拒绝妹子有什么好笑的,他干嘛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再还有,把那个痴汉脸收回去!牙龈出卖你的爱!下午他又和我去双子电视塔玩了,没错,就他,和,我。干嘛搞得和约会似的,明明知道我有恐高症还带我到最顶层,最后一定是我脚滑了才不是故意扑向他!他还得意,得意个什么劲儿啊,老子下次一定要把他那些卡通内裤晒到人人,让别人知道他有多少女!四月一日 晴我是个同性恋。十月十八日 大雨A城我来了!今天下雨了,他帮我把行李搬到出租屋,好在东西不多,两个人很快就整理完了。他刚才突然亲我,你妹啊,老子的嘴是他能乱亲的吗?我又不是因为他才来A城的,他感动个毛线啊。其实,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一点点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小指甲盖,不对,芝麻那么大。我虽然喜欢男人,但也不至于看上他啊,穿卡通内裤的牙龈痴汉,顶多是因为同学太长时间才加了那么一点友情分,哼。说我傲娇,他才傲娇,全户口本全小区都傲娇!十一月六日 晴今年我生日他不在,看我多义气,他生日我都在。我做了蛋糕到他家,他竟然也做了一个说是补偿我今年生日的。可是,他那个蛋糕有保障是地球生产的吗,形状什么我就不吐槽了,为什么还有西红柿和青椒!答应我,它只是个蛋糕好吗!我给他唱生日歌,他突然说,你说好就好,你说开始就开始。干嘛那么正经啦。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的,我很害怕也很高兴。
五月二日 阴天他给我送来结婚请帖,是家里面的意思,那个女孩他从小就认识,算是联姻。我都还没说开始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太有先见之明了。尼玛,眼睛痛。我们相爱过吧。虽然都没开口说过什么,但他以前看老子那眼神明明就是爱的吧,我们还真是有默契。没开始就没结束,就没有谁离弃谁,真好。我不想去看他新婚,他也不许再插足我的未来,干干净净,无仇无怨。他还把那个兔子挂件送还给我,切,老子还送过鞋呢,有本事挑贵的还啊。老子干嘛搞得和失恋似的,眼睛红得和那个傻兔子一样了好吗!他已经不要这个兔子了我再演兔子是几个意思啊。我明明值得更好的。&?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八月八日 晴我向他拿了二十万。我希望以后以金钱计价我们的交集,而不是情分。没胃口,正好减肥。八月二十二 晴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为什么要骗我呢?你能原谅我吗?目光最后又落在那寥寥几个字上,张艺兴发现眼睛有些干涩,拿起桌上的眼药水滴了几滴才缓和过来。明明是事不关己的爱情,读到最后竟心痛得像被谁狠狠攥住不放。而颇有收获的是,在日记里有提到一个细节,说是原主人还和“他”住一个宿舍时,有次两人约了一起去听某个讲座,结果“他”前一晚被球队灌醉,起不来床,原主人恨他不遵守约定,结果就泼了一盆水直接把人给浇醒了。故事的发展竟然一模一样。张艺兴有些烦躁,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偶然,原主人做过的事居然在自己身上上演了,而且翻阅那些幼稚又可笑的少年心事时,张艺兴觉得自己仿若亲临,游览观光过后,那种爱别离,那种求不得,那种倔强不甘,那种矫饰尊严,都在心间翻涌难舍,一时竟恍若隔世。你说好就好,你说开始就开始。简直是世间最美的情话。此刻霓虹如跳跃音符一颗颗点亮这座城市,这些色彩如流水般铺陈开去,延伸到黑暗静谧的每一个角落,淌动成深邃的河流。人们借着这片璀璨光辉互相猜疑试探,在黑夜里献上隐秘的吻,买一场酩酊大醉,随便睡上哪张床,转过几个伴侣,却无一人知心。卞白贤搅动着马克杯里的细白奶泡,接连几个通告让他很是疲惫,但他不敢睡下,他在等一通电话。今天时间有点长,卞白贤开始担忧,终于等来白色手机开始哇哇唱歌。“小白,过来接我吧。”电话那头声音低沉,似在忍耐什么。卞白贤应了声,便抓起手机车钥匙,往那人交代的地方赶去,这流程竟也越发熟稔。看到朴灿烈时他正压低帽檐坐在酒店外背光的阴影处,不注意还以为是哪个落魄的流浪人,揉皱的衬衫被草草搭在宽阔匀称的身上,扣子被扯掉几颗,也只好这么无奈敞开,露出白皙胸膛上几块青紫痕迹,细看才觉触目惊心。卞白贤看着朴灿烈被咬破的嘴唇,默默递上一件外套:“穿上吧,你这个模样要是被记者拍下来,还以为你是被哪个狂热粉丝强暴了。”朴灿烈咧咧嘴,哂笑:“也差不多了。”注意他动作迟缓,卞白贤又拿回外套帮朴灿烈罩好,矮身下去将这个一米八五的高个子扶起,那人全部重量就落在卞白贤细弱消瘦的肩头,他特意放缓步伐,佯装轻松自如的模样,远远看去就像两个亲密友人深夜醉酒而归。回到家后卞白贤便放好水让朴灿烈好好清洗,又拿出家庭药箱备好,足足半个小时后朴灿烈才扶着墙从浴室里出来,他急忙上前将人扛到床上。“我帮你上药。”卞白贤轻声道。朴灿烈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转过身爬好,感觉身下一凉,卞白贤的指尖已沾着药膏缓缓在他体内晕开,他吃痛地攥紧床单,下唇再次被咬破。“不要咬嘴唇,痛就叫出来。”卞白贤不用抬头看也知朴灿烈的一举一动,他语气平缓如常,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却能给人足够安定的力量。朴灿烈觉得自己空虚的心在这一刻被填满。“他已经帮我和老总商量好了,同意放行,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我就可以和世纪签约了。”朴灿烈哑着嗓子,在娱乐圈想要上位,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卞白贤紧皱的眉宇微微松开,他抚上朴灿烈同样疲倦的脸,突然觉得心内温暖,他想真好啊,在我们都疲惫不堪的时候,身边还有彼此相伴。而那个自诩最了解朴灿烈的爱人,他到底了解他什么呢?Lay永远不会知道朴灿烈所在公司已经打算把所有资源用在一个鲜嫩的小男模身上,只因这个男孩爬上了六十岁老总的床。Lay永远不会知道当初世纪娱乐开了多么丰盛的条件想要签朴灿烈,只因公司捏着他尚未知世时签下的霸王合同,叫嚣着可怕的高额违约金,才使这一切成为泡影。Lay永远不会知道朴灿烈在星途岌岌可危时遇见一个叫吴亦凡的男人,让他甘心用身体的代价换取更高的地位与更多的机会。所以Lay也永远不会知道,当他独自决定出柜时朴灿烈是多么地害怕,他怕Lay会说出他的名字,他怕狗仔队会挖出他的身份,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这么毁于一旦。
朴灿烈害怕有一天当lay光芒万丈时,自己已是过气色衰的昔日偶像,他害怕那样的朴灿烈会不配站在爱人身侧,才如此患得患失,才任凭无止境的欲望将自己吞噬殆尽,才会利用年轻的身体去博取更稳固的前程与未来。朴灿烈爱lay,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全展示给他。他什么都不告诉lay,只因希望能将这个爱人妥帖护好,免他惊,免他忧,在这风雨飘摇的路程中为他撷下一点阳光,不需太多,只要能够照亮那个人的脸。&?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这是朴灿烈所理解的高贵的爱情,他曾经以为哪怕自己再不堪,也留有最后一条名为lay的底线。但很多时候,人们总是高估爱情的重要性,在无数无可回避的选择题中,爱情永远是被迫退让的那一个选项。载满欲望的沉重肉身,已经容不下这21克拉的重量。卞白贤熄灭床头灯,黑暗来得有些突然,他喜欢这种看不清世界的感觉。他慢慢侧身环住朴灿烈冰冷的腰身,将头贴近那平滑精瘦的背脊,似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也似要从对方身上汲取逃离黑暗的能量。卞白贤从来没有嫉妒过lay,虽然朴灿烈将lay保护得很好,但在他满身伤痕,在他怆然无措,在他伶仃无依时,找的却是那个叫卞白贤的人。朴灿烈所有的不堪,丑陋,狼狈,脆弱,这些不与人知的秘密,也只有他得以分享。如果不能和朴灿烈同享阳光,那么他愿意与之同堕深渊。
七.&?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吴世勋电话打来的时候张艺兴正一口杂酱面没来得及咽下,那边语气有些烦躁,也不指名道姓,直接蹦出一句:“我家空调坏了。”你家空调坏了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修理工。张艺兴默默吐槽,他当然不敢这么反驳过去,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所以呢?”他以为吴世勋会离谱到叫自己过去修空调,再好一点或许是让自己联系维修公司,随即张艺兴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也跟不上吴世勋的脑回路:“家里呆不下去,你陪我去逛街吧。”于是在九月份A市仍受炎炎烈日的鞭笞之下张艺兴就被吴世勋拖出了家门。两人约定在恒天百货见面。张艺兴是坐公交来的,自从摸熟了出租房一带的路线后他也不敢那么豪气的每天打车,远远就看见一楼咖啡厅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个身材高挑坐姿懒散的人,简单的黑T与牛仔裤,反扣的鸭舌帽遮住一头耀眼金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超,典型明星出街的打扮。他走过去翘翘玻璃墙,吴世勋看见张艺兴到了,顺手拿起还没喝完的奶茶与他回合。“怎么这么慢。”吴世勋小白眼翻着,有些不满这漫长等待。“我坐公交来的,又不是两点一线走直达。”张艺兴敷衍着,才不告诉吴世勋自己接完电话后还好整以暇地把面吃完,又把衣服洗了当做饭后消失,然后不慌不忙地出门等公交。吴世勋已经灌了两杯奶茶,好在百货里的空调开得很足,足以压下心头浮躁:“干脆买辆车呀,现在的代步也不贵,你做助理工资不高总收过红包吧。”张艺兴没来由想起那可能是分手费的被自己捐掉的二十万,想自己也曾算个小富翁,结果响应社会号召搞慈善去了,后来知道钱是日记中“他”给的后又有点后悔,花渣男的钱那就该理所应当,特别是现在自己已沦落为身家只有五千的打工仔。“我得存钱娶媳妇儿。”张艺兴随口搪塞,没注意吴世勋突然古怪起来的眼神。他压低声音道:“你不是gay么?”张艺兴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然后他就看见吴世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才明白他对自己下了套儿,偏生此刻失了警惕傻愣愣往里钻,张艺兴有些无奈,脑子里立刻成型好几个可以掩饰过去的借口,但终于还是缄默不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掠过这段空白。吴世勋点到即止,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今日没什么明确目的,拉着张艺兴一家一家逛男装,时不时询问他的意见,但凡张艺兴觉得好的都被他买了下来,而按张艺兴的审美而言,吴小少爷就是个天生衣架子,穿什么不好看,结果就是不到两个小时两人手里已是大包小包,拎不过来了。把衣服全部丢到停放在车库的跑车里,张艺兴也有些累了,两人返回最开始那家咖啡厅点了冷饮吹着冷气,气氛融洽竟如多年好友。“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张艺兴没忍住点了块松露巧克力蛋糕,以前还是歌手时为控制身材不敢多吃,如今没了约束,又碰上对面大明星请客,才允许自己奢侈一下。吴世勋咬着吸管,几颗珍珠下咽后才缓缓说:“后天公司有个酒会,我要去选件礼服,顺便挑选一个礼物。”“酒会?”张艺兴疑惑,又不是年底,怎么好端端有酒会。“大概明天就会通知到你们,公司签了朴灿烈,酒会是专门为他办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兜兜转转的剧情。自从那日在告别演唱会上看到朴灿烈与吴亦凡走在一起,张艺兴心里就膈应得慌。他自是明白成年人的爱情规则,也不会苛求什么从一而终,只是这边自己尸骨未寒,那边爱人已与他人火热,想着以前那些蜜语甜言,现在倒成了最荒唐的笑话。人走茶凉,情随事迁,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吴世勋见张艺兴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想起那日他询问自己关于吴亦凡的身份,不由好奇:“朴灿烈不会是你旧情人吧,干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张艺兴表面不动声色,却暗暗惊诧吴世勋的敏锐:“那敢情好啊我还用给你当助理,捏着这条就可以敲诈他一辈子了吧。只是有个朋友是他影迷,平日里就顺便留心一些,他公司资源不是很多吗,来世纪又不会当一哥捧,怎么突然又想签了?”朴灿烈拒签世纪娱乐的事人尽皆知,只有少数人才明白里面的内情,这连张艺兴也是不知道的。吴世勋堪称八卦小能手,丝毫不忌讳:“他在EM已经举步维艰很久了,资源听说要用来捧一个新人,当初不是朴灿烈不想走,而是EM抓着违约金不放人,想拿他当跳板为那新人开路,现在他搭上吴亦凡才有机会签来世纪的。而且世纪这边真正一线的都是女明星,我又不够稳定,朴灿烈刚好可以填补这块空缺。这新闻卖出去足够你拿个大红包了吧。”吴世勋说完还挑了挑眉,却发现对方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拿着小勺子的手就这么停在空中。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张艺兴突然慌乱起来,他想起那时卞白贤平缓却肯定地说,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那不是疑问的口气,因为他知道张艺兴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最亲近的爱人,不知不觉间已那么遥远。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原来爱情只是一个充满悖论的伪命题。“什么时候的事了?”从什么时候起,朴灿烈开始不如意;从什么时候起,吴亦凡出现在这段关系中;从什么时候起,张艺兴已经无法再参与那个人的人生。未料到他突然开口,吴世勋觉得张艺兴的反应很耐人寻味,但也只是搁置一边:“大概是六月份吧,我第一次见到朴灿烈与吴亦凡在一起就是那个时候,吴亦凡来片场找他,之前就不了解了。”他为自己谋出路,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张艺兴这么安慰自己,娱乐圈本就不是一条通途,就像有次酒席上某个财大气粗的老板一手揉着个小明星,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间一脸不屑:“他们都说代价,什么代价?不就是陪人睡觉嘛。要是能做成生意我也想陪啊,关键是人家要不要你。看得上就该知足了,别说得自己有多委屈。”说罢还捏了捏小明星的大腿,任那女人娇嗔发嗲。现实就是这么血淋淋,拉不下脸皮放不下身段,连逢场作戏都不会,就不该在这十里洋场里压一注庄。就像小明星最后还得感恩戴德赔笑讨好那个明着羞辱自己的人。他突然记起很久以前和朴灿烈窝在宿舍一起看动画片时,里面有个蓝头发的男孩子认真说,有些事情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真是完美的诠释。&?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张艺兴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朴灿烈的选择,却不可能谅解他的做法。他第一次庆幸lay已经死了,不用面对这个破如褴褛的情感危局,他甚至不能想象用lay的身份该如何面对同样千疮百孔的爱人。他为这样的回避感到羞愧。他一直身处朴灿烈的庇护之下,却没有能力支撑这个已然倒塌的神庙。张艺兴也第一次理解了卞白贤话里的意思,原来在这段感情中,他与朴灿烈从来不曾对等,朴灿烈只给予他好的,然后藏起自己的不好,张艺兴也习惯接受这样的好,以致于有天他目睹了朴灿烈的不堪时,第一时间就想要退缩与逃避。张艺兴无法原谅朴灿烈,也无法原谅这样怯弱与畏惧的自己。“你还真不怕我把消息卖出去?”收拾好心情,张艺兴没忘记眼前还有一个大活人,他结束关于前度爱人的话题,开始掌控接下来谈话的走向,试图不动声色掩饰自己的失态。吴世勋摊摊手:“随便,算我给你的奖金。”“怎么能这样算!你不过动动嘴皮子就想扣发我的血汗钱。”“你也可以花钱请个律师来动动嘴皮子帮你解决劳资纠纷。”吴世勋勾勾嘴角,“所以会动嘴皮子的人才能挣大钱。”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之后吴世勋又到店里取好礼服,就问张艺兴自己该送什么礼物给即将到来的新同事。“问我干嘛,我又不懂这些奢侈品。”吴世勋看着柜台里摆放的精美手表,指了一款拿来试戴:“那天你不是让我送白玫瑰吗,朴灿烈也是送这个,你和他倒蛮灵犀相通。”他特地省略去鹿晗。“我是lay死忠呀,当然知道他的喜好。”今天吴世勋让他刮目相看,不敢再大意。站在一片璀璨灯光中的少年突然回头,眼神玩味而锐利得近乎逼视,他想到场里的粉丝那么多,却没有一个知道lay最喜欢的是白玫瑰。越和张艺兴接近,越觉得他浑身都裹着一层甜美而诱人的秘密。最终吴世勋也没挑到什么,他本意就不在选礼物,不过借个理由试探罢了。“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他向来习惯自作主张,难得也有迁就他人的时候。张艺兴想了想,看着街边逐渐亮起的灯火,觉得整座城市就此才有一丝人情味,他不想再回到哪座钢筋水泥里,拉着吴世勋道:“去街边吃烤串吧。”对张艺兴而言,上一次吃烤串的记忆已经停留在学生时代,后来出道成了明星,一来是出于他谨慎的个性不愿被人认出,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嗓子尽量避免刺激,也就不曾到街边轻松地吃过一次。张艺兴还记得鹿晗是烤串的忠实爱好者,据他自己的话说这源于小时候某天饿着肚子站在街边,一个好心的大叔给了他两窜腰子,从此情根深种。那时张艺兴还吐槽他,不是对大叔情根深种?换来某人没良心的致命攻击。想着想着,就突然笑起来。
而出于默契,城市的另一端也正有人怀着相似的想法。鹿晗拿着一把肉串啃着,吃得满嘴油腻。这里是A市偏居一隅的城中村,每天进出的都是些流动人口,即使鹿晗这样素面朝天什么也不遮掩地坐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认出他。他喝了一口啤酒,晃晃酒罐就快要见底了,突然想起曾对lay抱怨说他一次也没有陪自己出来潇洒过,体验一下京城爷们儿该有的生活。然后那个人就笑着说,那就等我老了或者过气了,唱不了歌或没人听我唱时,咱俩一人兜一个鸟笼子,学着清末八旗子弟的作风,走大街过小巷,最后随便找个摊子一坐,来一打啤酒烤串若干,你看怎样?不带朴灿烈玩?鹿晗问。那人白他一眼,说带他干嘛啊,遛吗?说罢两人就笑作一团,全无理会一脸摸不清状况只能跟着傻笑捧场的朴灿烈。&?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结完账后鹿晗领着一袋乱七八糟的保健品走到一栋破旧的小楼前,发黄的墙壁撕裂剥落,露出砖红色的墙体,像是被剖开皮肤后,袒出来的血淋淋的肌肉组织,而整座楼顷刻之间化为一具年代久远的尸体,空气中弥散的生活垃圾的气味都像是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他就是从这具遗骸里走出去的,注定带着死亡的阴影。鹿晗熟门熟路绕过楼道里的杂物与种着葱蒜的泡沫箱子,来到最里面一道铁门前,砰砰砰敲响眼前看起来已残破不堪的老式防盗门。吱啦一声,如同沉闷的风箱,屋内的白炽灯打在开门女人的脸上,鹿晗突然感慨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也到了要在灯光下才觉得美丽的年纪。“你来干什么?”女人不耐地转身,似乎很厌烦看见这张脸。鹿晗也不介意,将保健品往茶几上放好:“很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女人嗤笑:“不用你装好心,我们没情分的,别说你是大明星,就算你现在是美国总统我也不想和你搭上关系。”女人尖刻如常,明明是很难听的话,却让鹿晗非常开心。看来精力还很充沛,和以前一样泼辣。“我也不碍你眼,东西看着吃。”说罢离开小屋,本就不奢望那人会递上一杯茶。自从lay离开后,鹿晗才意识到人与人的缘分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淡薄,蜻蜓点水般相触后各自远飞,没有谁能扮演从不离席的角色。趁还能看两眼,就尽量多看两眼吧。
八.&?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xml:namespace&朴灿烈签到世纪娱乐一时间成为各大娱乐报刊的头版头条,人们似乎都在津津乐道这场反目成仇后又冰释前嫌的戏码,背后因果众说纷纭,大都不痛不痒毫无爆点。作为世纪的员工张艺兴早早被抓来当苦力,布置会场调试音响,哪里缺人往哪里塞,看着自助餐盘里摆上一份份精致美食,可远观不可亵玩,别提多折磨人。六点左右嘉宾陆续到场,除了世纪高层,员工与旗下艺人,还有一些受邀媒体与投资商,倒也十分隆重。张艺兴穿梭在一众衣香鬟影烟视媚行的美人间,浓郁的香水与耀眼的珠宝快要将他淹没,他没来由觉得厌烦焦躁,只好避过人群,找到一处清静的小窗前。今夜星光璀璨。人山人海中,他一眼就看到穿着黑色西装举着酒杯的吴世勋正不苟言笑地站在一群中年人身边,挺拔的身姿格外出挑,时而客套地与人微笑握手,烫金袖口散发柔和雅致的光晕,衬着一头服帖柔软的金发,就像在家长带领下会见老师的入学新生,乖巧懂事。似乎发现有人脉脉凝视,吴世勋侧身回首,这一刻人群似乎都被虚化成低像素的背景,只有那人鲜明清晰,目光接触间似有陌生热潮涌上心头,使他眼神不自觉温柔起来,双眸湾湾如水波里倒映重影的两条小桥,只能承载一个人归家。张艺兴没来由被这对视扰得慌乱如麻,只好生硬将脸撇过。今天的酒会难得全部高层悉数出席,甚至包括一些远在国外的股东。轰鸣雷动的掌声里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台前做简单的致辞,世纪高层张艺兴大部分认得,只这个觉得眼生,可又不是完全陌生,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旁边谢乔的助理已经与林炫均低声交谈起来:“这就是金钟仁,金总家老二,现在出来的意思大抵就是把世纪的股份交给他了。”那个女助理故意风情十足的一撩裙摆,对林炫均媚眼一勾:“你说我去勾引他有没可能成功?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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