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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再见
作者：d.s.
&&&　写下此文，或为纪念，或为祭奠&&&&&&&&&&&&&&&&&&&&&&&&&&&&&&&――题记&&&&&&&&时间夜以继日的流淌，向着不同的方向。拿着高中的毕业纪念册，感觉那些叫做岁月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从指尖滑过。　　那些稚嫩的面庞，定格成美好的画面，背景是明媚的广场伴着五彩的气球飞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明亮的笑容。仔细体味那些过往的甜蜜与悲伤，希望把所有的笑容都装进行囊，轻轻翻过纪念册，赫然看见了他的面庞，那些关于他的回忆，都在纪念册里变成了过往，字迹泛黄，舍不得遗忘。　　　　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在中考结束后，地方电视台的晚间档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着“恭喜，甾鉴同学中考取得全市第一的好成绩。”的贺词，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名字随着电视的微弱光线一点一点在房间里蔓延开来。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一个成绩斐然的孩子，但是也没有斐然到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程度。那个时候的他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符号，全市第一的符号。这个符号就像是一粒石子，在我波澜不惊的心里当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中考结束后，我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高一的生活非常忙碌，文理兼修这对理科不好的我而言是非常吃力的。高二，文理分科，我毫不犹豫地选报了文科。就算是这时候，我也没想过和他要有什么交集。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他一直担任学生会主席。经过一个学期，开始和班里的同学热络起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调座位，终于确定了最终的格局。我坐在我们班长陈维的前面。刚上高二，理科的科目形同虚设，由此我得到很多的额外时间，那时候我担任宣传委员，主要的任务无非是出些板报，找些资料。因为是在高中的第一份职务，我非常用心。我甚至突发奇想的出了一期以同班同学的名字为谜底的板报，获得很大的成功。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成功，陈维决定把我介绍给他认识。&&&&我开始想进入校文学社做编辑。当时陈维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我便向她打听怎么才能进入学生会的编辑部。当时她只是笑着听完，并没有立刻表态。就在那个礼拜的一个傍晚，由于要出版报我和身为美术编辑的陈维呆到很晚，在板报即将完成的时候，陈维突然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时候已经初秋了，天有些昏暗，走廊上橘黄色的灯闪烁着迤逦的光，我尾随着陈维，她将我带到一个男生面前，落落大方地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甾鉴。这是我们班的才女，倪好”他一直抿着嘴，带着一个图腾的黑框眼镜，很高，我必须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表情冷漠，一直低着头，深邃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玩世不恭。我还是傻乎乎的站着，不敢相信这个对我而言一直是一个符号的男生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图像。他有礼貌的朝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小维，记得明天开会。”面对着陈维他抛出这一句却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出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倪好，再见。”当我再次转身想要和他告别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离开。而我和他终于有了交集，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分钟。&&&&&&本以为对他的好奇到此为止，可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注意到他，在每个放学的人群中我总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他，他总是斜挎着那个红色的单肩背包，双手插在牛仔裤中，低着头一面走一面听着CD，有一次我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他的左手边上，我甚至可以听得到他CD机播的是《THE&&RHYTHM&&OF&&THE&&&RAI&N》。我很想鼓起勇气和他打个招呼说：“你好，甾鉴。”我告诉自己如果他回头的话，我就马上微笑着打招呼，可是那天，他一直都没有回头，直到我被人潮再次挤出他的身边。那一刻我就像堕入了无底的黑洞，伸出手，却只是面对着他的背影，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轻轻的招手，说：“你好，甾鉴。”他就像一阵烟雾一样，被夏日的风，一点一点的吞噬，然后化作一片云，飘荡在那方不为人知的天空。&&&&我的目光在无数个片段停留，感到身旁的人潮如似水的流年穿过樟树叶子的缝隙投影在斑驳的地上，感觉到某种心弦的拨动。&&&&我开始对陈维旁敲侧击，但是依旧表现得很冷淡，为的是不让她产生怀疑，在那种青涩的岁月里，女生总会对这一类事情特别敏感。于是，自然而然的从陈维那里知道了他和陈维是小学时候的同桌，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经常通电话，他从小都是第一名，他交过两个女朋友，他的父亲是工商局长……这些了解，让他的轮廓渐渐的清晰，但埋藏在我心底的爱恋依旧如布满阴霾的天空，看不见一丝明朗的光线。&&&&加入文学社的事情，依旧没有头绪。我还是会用笔名给校文学社投一些稿，诗或者散文。那时，他是主编。怀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我还是希望他能看见我的文字，虽然他并不知道我是谁。每天总是不敢经过他们班，就算要绕很大一段路我也愿意。我怕，我怕他深邃的眼睛里会看到那些埋藏在我心底的秘密。我并不打算将那些秘密抖落在光天化日之下。骄傲如他，自卑如我，我怕看见他眼底的不屑会像钢针一样刺破我那膨胀如气球的青涩情愫。在一次下数学课上，我百无聊赖的转着笔，望着窗外的挺拔香樟，一个转头，看到他正在操场上奔跑着，带球过人，开怀又帅气，霎时，操场就变成了他的舞台，我的眼如聚光灯一般的追随着他。一个灵光闪过，我马上挥笔写下了一首诗：&&&&&&&&&&&&&&&&&&&&&&在悲伤的季节&&&&&因叶落&&&&&&&&&&&&&&&&&&&&&&&因哀鸣&&&&&因你的身影&&&&&&&&&&&&&&&&&&&&&&而使我苦心谱写出的&&&&&&&&&&&&&&&&&&&&&&不过是&&&&&&&&&&&&&&&&&&&&&&&一首不成调的曲&&&&&&&&&&&&&&&&&&&&&&却在你回眸的一瞬间&&&&&&&&&&&&&&&&&&&&&&&由音乐&&&由布景&&&&&&&&&&&&&&&&&&&&&&由众人的掌声&&&&&&&&&&&&&&&&&&&&&&才发现&&&你的笑颜&&&&&&&&&&&&&&&&&&&&&&竟然是&&&&&这一幕中的&&&&&&&&&&&&&&&&&&&&&&主题我不假思索的将这诗取名为《缘分》，缘就是上天给了我认识他的机会，分指的是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可惜我们有缘无分。我连署名都没有，直接将这首诗悄悄的放在投稿箱里。&&&&投稿时那种微微有点酸又带点甜的感觉就像黑夜已飞过一群乌鸦，站在苍穹下的我们，不论把眼睛睁得多么大，还是不会发现那一直潜藏在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得见的渴望。&&&&他是个热爱运动的男生，早上第二节的下课时间是二十分钟，我们班的体育课有时候是第三节。他总会在下课的那二十分钟里面踢足球或者打羽毛球甚至会踢毽子。我总是面朝着他，一面装作和同学聊天，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习惯手插着口袋，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轻轻地摇晃着双脚，棱角分明。有一次，他朝陈维招了招手，陈维小跑过去，两个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交谈的过程中穿插一些手势，我见他朝陈维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陈伟朝我跑过来，微笑着说：“刚才甾鉴问我说那首《缘分》是不是你写的？”我心里一惊，依旧保持镇静：“他怎么会知道？”“他说，同样水平的人在学校里面并不多见。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帮文学社写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当然乐意。”我客套的回答。心里面还是很高兴得到他的赏识。一种类似甜蜜的不名物质开始在心里氤氲。也会有些惊觉他如老鹰般的敏锐是否会发现藏在那所谓《缘分》背后的炙热心思。　　　　学校的活动陡然多了起来，他那时候举办了一场校园歌手大赛，花费了不少心力，陈维帮了他不少忙。那天下午才开始的演唱会，那时候体育馆还没有建成，只好在露天场地中。我站在香樟树下远远地望着坐在评审席上的他，只能看见一个侧影，偶尔见到他回头，我会心虚地赶快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演唱会结束后，需要写一些评论。我抓住几个镜头写了一片很煽情的评论，意外地发现他也有一篇在校刊上，并且那篇就在我那篇的正上方。写得很伤感，这种风格颇让我意外，因为他的好文采我早有耳闻，不过我所见到的以他所写的杂文居多，非常老辣。这次这篇则显得有些感性。&&&&“都说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你说亲爱的亲爱的永远，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在看到他引用的高晓松的这段歌词时，我感觉到一滴泪从我指尖上缓慢的滑落，那些寂寞悲伤而又惆怅一样的东西一下子从心头涌现了出来，那些潜伏已经很久，久到快要被遗忘的炙热如岩浆的情愫如火山爆发一般，一霎那，全都喷涌出来。抱着膝，我轻轻啜泣。　&转眼就到了高三。因为学习紧张的缘故我开始在写作上有所收敛。高三是学生会改组的年度。他连任了三届，我从去参加选举的同学口中打听到他演讲的内容。他说，“演讲必须如美女的裙子，越短越好。我的演讲结束了。谢谢大家。”结果高票连任，果然极具甾式风格。本来是希望能在高中阶段加入编辑部的，可是由于高三的缘故决心放弃，就在选举即将结束的时候，陈维在一个早读的下课后问我：“甾鉴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编辑部。”说完递给我一张报名表，“这是再见给你的”陈维补充。我默默的接过，完全没有臆想中的欢呼和雀跃，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可能我等这个机会，等得实在太久了，以至于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我会这么理所应当的接受，我只是小心翼翼的填写，随后递给陈维。终于进入编辑部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未来见到他的机会会越来越多呢。我开始又怀着一种美妙的心情等待着.但是依旧杳无音信。&&&&我们念高三的时候恰好是学校一百周年的校庆，为了宣传学校的活动多如牛毛。先是校庆的演出，彩排的初选还有节目的选定，这些都需要身为学生会主席的他来组织。彩排那天，陈维打了好几个电话约我去看，我问，为什么看啊，以后不是要看表演。陈维说，甾鉴要求的呢，他说你一定要去，这样才能撰写串词和开幕词。我挣扎了一下还是去了，毕竟我们能够说话的机会不多了。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是每一个女生心目中最完美的水晶之恋。我也是女生我也有过那样的幻想。只是突然有一天，当王子以完美的姿态站在我面前，我却发现自己连一双水晶鞋都提不起来。就像夏夜天空上的那些星星也不过是美丽童话里所赞美的晶莹的泪，那些属于童话的透名的哀伤。童话都是骗人的，而我宁愿一辈子被骗。为的是再一赌王子的风华绝代。&&&&彩排那天，我和陈维提早了十分钟入场，去的时候，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场务，演员沟通，询问意见……我们进入大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先是在陈维陈维身上停留，然后匆匆的扫过我，扬了一下眉，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彩排开始之后，他坐在我和陈维前面，并交待我们要记录每个节目的时间。他把笔拿给我的时候，微微欠了一下身，客套地说了一句：“非常感谢”我没有回答只是接过笔，默默的开始记录。依旧只看到他的侧面，和他理的得平头，还有一直架在他鼻梁上的黑色图腾眼镜。少年微微向前倾斜的身躯，刚毅的背影，就像盛夏的树木，散发着生命的活力和青春的精彩。在这样的身躯里埋藏的是怎样的一颗心啊。我不禁发起了呆。&&&彩排结束，把笔地给他的时候，他依旧是那句：“非常感谢．”我和陈维手挽着手，走出了会场的时候。他从后面小跑追上来，说了一句：“倪好，再见。”说完朝我帅气的挥挥手，潇洒的离去。他向我告别的那一句话像是春开的花，无声无息。却有一抹红落入泥土时的瞬间温暖。在我的心底滋生蔓延，依旧无法言喻。&&&那天晚上，晚自修第二节，我收到陈维的短信，内容大概是甾鉴要求我晚上必须把串词写好。我本来打算周末回家好好研究怎么写串词的，因为从没有写过串词的经验，这让我非常为难。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陈维说，明天领导要检查，如果明天不写好的话，甾鉴会被骂死的。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个烂摊子。结果，我喝掉十几包雀巢，而且彻夜未眠，终于在凌晨四点赶好。那是我第一次赶稿，为一个说话不超过十句的男生，我想我疯了。第二天的第一节下课后，那时我们正好坐在第一组靠窗，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个黑影在眼前晃动，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他，他一直缄默不语，陈维惊奇地叫到：“鉴，你竟然亲自出马来拿稿件，真是难得。”我默默地把稿件给他，他穿黑色的体恤，是３６１度的，颀长的身体挡住了大半的窗户，还是没有笑容。“非常感谢”他微微颔首。他一直都这么客气吗。“没听说过‘大恩不言谢’吗？”不知为何，我回了这么一句。似乎没想到我会回答他这一句，他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嘴角微微上扬，不可置否的离开了。刚才他是在笑吗？我很清晰的听到了心底的某个角落有翅膀扑腾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那么轻飘飘的贴在最深沉的角落。就像是午夜时分奔跑在不知名的街道上，寂静得可以听到心脏的跳动和汗珠落地时刻的充盈。　　高三上学期的其中考前有一场现场作文大赛。在我们年段八百个人中只有四个名额，我很荣幸成为其中的一名。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我们文科班最优秀的学生韩晶，是因为一起去比赛才认识的。初赛的地点在教育局，我和韩晶先到比赛场地，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男生，再快开始的时候，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让他母亲用轿车带来。在那个秋末的清晨我得以和他进一步交谈，那天是红色的单肩包还有红色的体恤衫。我和韩晶先找位置，他则是微笑着打招呼：“你好。”不知道是在和我打招呼，还是在叫我的名字，或者是两者都有，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你好，甾鉴。”我点点头回应，一句话都没有多少，在他这样睿智的人面前我说什么好呢。他站在我们后面，颇有绅士风度。座位表上他的座位排在我后面。我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悸动，如晚风抚过湖面荡起的涟漪。　　上楼梯的时候，本来是我和韩晶走在他后面的，到了一半路程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朝我们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客气的点点头便走上前去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当时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不是我不想问，而是我一直没有机会问。我想这件事始终是个悬案。　　比赛开始之前，他说忘了带纸张，很客气地问我借　。我问，几张。他用很轻松的语调说，一张就很多了。深邃的眼，轮廓分明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一丝表情。我撕下一张草稿纸，顺手递给他。却发现纸张竟然会粘在我的手上，我尴尬而又快速的将纸张用左手抽离，“这种比赛就算没得到第一也不会扣分的，你不要太紧张了。”显然他已经感觉到我的困窘，是的，从进场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手心便微微开始冒汗，我很紧张，是的，我非常紧张。但是让我紧张的不是这场比赛而是他。从来没有和他如此靠近过，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我开始紧张自己的坐姿是不是不雅，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符合他的审美观……我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的荒谬和可笑，但我还是不可遏制的去想。当主考宣布开考之后的前半个钟头，全场只剩下墨水笔游走在稿纸上的声响。我一直没有动笔，我只是斜坐着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他，他一直低着头快速的写着，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我就这样一直僵硬而又紧张地坐着，直到有人交卷我才意识到我现在还在考场上，由于出神太久，我成为了最后一个出场的人，而且连文章的结尾也没有写好。交完卷，我急忙跑到走廊上，踮起见脚尖，恰好看见他打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站在走廊上，我对着那些飘荡在我周围的空气说：“再见。”那天的风很大很大，吹得呼呼作响，心里很希望风能够把我的告别送到他的耳边，而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总是让我无法捉摸。感觉到身体里有冰山崩裂的声音，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将我击碎，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这些碎片刺伤我的疼痛，可是又找不到疗伤的药。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妈妈逛街的时候，从小就是个不擅长撒娇的孩子，习惯冷静而又淡定的生活，每次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站在那样东西前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那样的话，妈妈就知道我喜欢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就会拿着那样东西离开。他呢？他知道我的目光一直追随他吗？　　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我总会在每个下午十三点五十分的时候，准确无误的在转角的第二个路口“遇到”他，他总是把那个红色的单肩包拿在手里，我的视线总是紧紧的追随着他，有时候放学，他还是依然会在那个路口等车，我总是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躲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离开，再也看不见。&&&&当那昏黄路灯下的身影都已被一张张陌生的面庞取代，风中摇曳的歌声也不是我们所能应和。在你走后已久的街道，总有青春依旧的歌，总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故事。邵华已逝，青春不再，我们是否还能依旧笑着说一句：“你好（倪好），再见（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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