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演员赵沛 赵雅珉是一个人的武林女演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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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刘晓庆不得不说的故事 
说在前面的话我的故事很长很长,就像我的血,在血管里已经暗暗流淌了四十四年?? 讲述自己的故事,人生中的许多问题没法回避,我又不能遮遮掩掩?? 在许多事情上,我不得不鼓起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 人生并不是做算术题,没有那么多的逻辑推理、因果关系。许多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而且任何事情,也决不是用一个简单的理由 就能说清楚的。这种模糊,兴许正是生活魅力的所在。 现在,我来给大家讲讲我的故事。虽然想了很长时间,但是这个故事?? 也就是在今天,这个非常一般的早晨,我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开始去寻找那曾经有过的感觉。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所以,窗外的鸟儿显得格外活跃,也可能,是因为雨前的空气更加清新、更加湿润吧! 为什么我要占用大家这么多时间来讲我的故事呢? 并不是因为我一定要在公众面前表白些什么,也不是因为这几年有人在写、在猜疑、在编造?? 当然了,我很羡叹那些杜撰者们的想像力,同时,也非常钦佩他们的勇气。他们居然能够不顾我这个剧中主人公的存在,不顾事实真相地在那里胡说八道! 我要说出我的故事,因为在我的故事里有太多太多的感受。不管是幸福的,还是悲壮的;是痛苦迷茫的,还是落魄失意的;或者是猥琐卑鄙的??尽管它们不见得有炫目的光环,但也决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学。 我之所以还要在我的生命中抽出一大段时间把它清理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是占据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位置。  我们生活的现代世界似乎危机四伏。谁也说不准什么时间,或者某一个 偶然的情况,我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不管我们多么热爱它,多么留恋它, 这是必然的,正像我们无法阻止日出日落一样。所以,我很愿意把心中的这 个故事告诉给别人,不想有一天它被我不负责任地带走了。这个确实存在的真实故事,不像小说和戏剧那样,可以虚构人物,虚构情节,它必须是真实的。这样,从某种程度上说,可能会缺乏一定的风采。 但是,我更喜欢它朴实而自然的风格。也可能,有些朋友并不喜欢这种风格, 因为它不是美丽的谎言所编制的花环。尽管它不像花环那么绚丽,但是,它 离我们更近,就像原野中的野草,可以让你嗅到鲜活的气息。  我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构筑着一个质朴的小巢,没有请什么大作 家来为它装饰绚烂的屋顶。不要说,我并不认识那些大作家,即使认识,我 也并不想那样做。一个人自己生活的经历干吗要由别人来撰述呢?  我也不指望把这些文字变成一部多么有文学价值的巨著,得到多少人的 首肯。我只想和所有的善良人,那些生活近况不是很好的人,仕途上不是很 如意的人,那些在逆境当中几经失败、并未气馁、正在不断努力的人,那些 智者们,和他们做个知心朋友,把我的心里话讲给他们听,让我们在人生的 道路上交换一下想法,彼此有所借鉴。  这样说来,我的故事能得到这些善良人的认可和倾听,就可以了。老实 讲,它是一个迟来了十多年的故事。十多年!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人们更  新了多少观念;十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对于每个人都变得那样遥远,那样陌 生。可是,你承认也罢,否认也罢,那些故事都变成了永远不能更改的历史。 也许,你永远不会有勇气翻开它,但是你心里总有一块位置为它留着。 兴许你会在我的故事里找到你自己的影子,因为我和你一样平凡,一样渴望成功,一样存有那最美好的愿望。 如果能这样,我们还期望什么呢?  自古以来,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从来都那么相像,从来都没有结束的时 候??  一九九六年年初,从朋友那儿得知,刘晓庆出了一本新的自传,叫做《我 的自白录——从电影明星到亿万富姐儿》。  我非常平静地拿到这本书,翻了翻,在很多章节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当时工作非常非常忙,我也没有时间细看,就把它放在了一边。后来,我托了一位朋友,说:“你帮我看看吧。旁观者清嘛!” 过几天,那位看了这本书的同志、睁着非常惊讶的眼睛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问。 他说:“我在那本书里看到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我所认识的你。” 这个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个问题——我被歪曲了!那本书里的我不是真实的我。  自古以来,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我也不想 让谁来评断这个两人之间的故事。但是,中国有很多无聊的人,他们在今后 的若干年后,也可能为了谋生,会拿这本书作为蓝本,把这些事情再改编成 一个什么东西??电视剧?有些朋友曾开玩笑地说:“你是做导演的,选演员是你的工作,那么将来某时,你来当这部戏的导演,你来给陈国军选一个扮演者,会是什么样子 呢?”当时,我沉默了,没有马上回答这位朋友的问话,但是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某个时候,有人会以我们的婚姻这件事情来写一个电视剧,也可能仍然会这样不尊重彼此,肆无忌惮地直呼其名。那么很显然,我是这部戏的反面人物。他们可以任意地去改编“我”,给这个人物设 置很多行为动作、设计很多我从未经历过的事件。那时,也许我与对方都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然而,我的后代仍然在这个世上活着、奔波着。那时,他们也许会觉得,他们的先人是一个惟利是图 的小人。所以我有责任还他们一个清白!有责任把这件事说清楚!如果我自 己不把它说清楚的话,那么,也没有人会做这件事情了。最起码,这次婚变之后八年,我一直没有说话。 这里边有很多陈旧的观念。 首先,不管怎么说,在这段生活中,我似乎是一个失败者。古人云:“败军之将岂敢言勇?”你自己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一败涂地,还有什么脸面 来讲这件事情呢?  其二,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当初我们双方毕竟还是两情相投,而且共 度患难,经过了人生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又有句俗话,叫:“一日夫妻百日 恩。”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呢!此外,一个女人活在世上要有脸面,她不能被人指责成一个坏女人。我不愿意人们这样去看她,她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那 么斤斤计较地和对方去争论是非?谁让我们是大丈夫呢?  一个女人,活在这个世上真的需要面子,需要一种自尊。我愿意把这个 自尊送给她。但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的结果,就是离婚八年之后, 这样一本洋洋几十万字的“巨著”,而且是她自己“亲笔”所写,不像以往, 她总是推脱:“这是别人写的,不是我写的。”  如果此时,我仍旧保持沉默的话,那么就等于默认了那本书中描绘的一 切。  为了这件事情,我真的有好多天都没睡着,一直在想,究竟写还是不写 呢?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我不愿意伤害我的儿子。 在那样一个纷乱的岁月里,儿子渐渐地长大了。我不知道那些事情留给 他的会是一些什么东西。在他的心目中,最美好的只有他的母亲。他当然不 希望他父亲做些那样的事,而且热恋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些情感上的事 情可能要等他长得很大的时候,经历了很多以后,才能够慢慢理解。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一直苦恼了许久。 想来想去,还是一个朋友点拨了我。他说:“你告诉儿子的,首先是做人的尊严。你如果把这种维护自己尊严的事情都没有教会他的话,那么你这 个做父亲的,又怎能对得起儿子呢?”是的,人的尊严是不容践踏、不容诋 毁的,不可以让任何人随随便便像对脏布一样在脚底下踩来踩去。今天去写昨天的故事,真是不好意思。你从当事者变成了旁观者,你知道了许多当时你并不知道的事情,这样你免不了会叹息:“当时怎么那么 傻?”然后为自己的傻气感到不自在,也对当时让你受骗上当的人感到分外 恼火。可是,不管你怎样难堪,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并且,敢于把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拿出来告诉别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因为需要的 勇气并不是人人俱有。我也自我标榜是个勇敢者吧。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再清楚不过了,确实,如果你自己不能维护你做人的尊严,决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你做这件事。千万 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人’!”千万不要忘记了你起码的权力。往事像被拨去的尘雾,那些消失的日子又一幕幕地、鲜活鲜活地展现了出来。它不是胜利者光荣的回顾,自然也没有丝毫的自得?? 它曾有温度,曾经火热得让人颤栗。 此时的我、恍若面对隔世的一段感情,开始怀疑这些经历本身的真实?? 我是难过的,就像希特勒在地下避弹室看第三帝国强盛时期的纪录片。不,这样比喻并不准确。我还没有死去,我还在失败的废墟上重新建立着我 的艺术帝国,相信有一天,它也会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辉??  这信念,激励着我,陪伴着我,走过那暗淡的、无人知晓的、孤独的岁 月,度过那往日的阴魂不散的感情上的波折。  正像一个朋友告诉我的那样,这本书,只像我手里的一张旧船票,在夕 阳下的微风中瑟瑟发抖,证实着往日的存在,等待着下一班遥遥无期的客船。  我和刘晓庆不得不说的故事第一章第一次见面  我仍然把窗户关得严严的,并且拉上了窗帘,希望这厚厚的窗帘和窗户, 不仅能挡住流通的空气,也能挡住我的思维。为了真实地讲述我的故事,我 势必要做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那就是我要推倒已经形成的对这件事的 所有看法,逼着自己找回当年热恋的感觉。这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现在, 但我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把一个真实的故事讲出来。我一定要这样做,我 要心平气和地重新回味当初的感受,使我能集中精力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一 天??其实,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当我推开长影招待所三○九房间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刘晓庆。 第一感觉:她比我想像的要矮,也没有印象中那么漂亮。 当时,她走过来,和我漫不经心地拉了一下手,我们互相作了自我介绍。在此之前,我看过她的《南海长城》和《瞧这一家子》,一直觉得她是个很 不错的演员。  我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她比我想像的要矮, 头发也并不浓密,而且还微微有点儿发黄。在这个时候,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的一生注定要和这个女人发生很多瓜葛,有很多扯不清的缘分。这种感觉确实深深地震撼了我。 突然,她好像发现了我的异样,一双大眼睛投来略带惊诧的神情。 一瞬间,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掩饰地用衣服擦着手,躲避开那对深棕色的眸子。  然而,我心中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心灵的震颤。对我来说,是有 生以来第一次。这,也许就是现代青年人所说的那种触电的感觉吧。究竟是 什么原因?说不准。有人说,这是一种缘分;有人说,这是体内一种化学反 应;也有人说,这就叫做——“一见钟情”。那天上午就是这样平常地度过的。我们在那里对词,大家彼此熟悉。这就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那是我们开始共同创作的一部戏——《心灵深 处》。那时,我和我的妻子赵雅珉结婚三年多了,我们有了个儿子。在所有老同志的眼里,我和赵雅珉的婚姻是非常有基础的,而且也是非常幸福的。 我从来没想过,这部戏会使我的家庭发生变化,也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 那一切都是那么出乎意料、那么漫不经心、那么随意、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只不过,当我们离开招待所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将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震颤、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埋藏在心里,埋得很深很深,对谁都没 有谈起过。但是,我心里知道,我确实喜欢这个女人。  由于这个戏有冬、夏两个时间段,而且当时首先是在上海拍这个故事的 前半部分——她和另一个男主角的戏,因此我跟她接触不多。  再者,刘晓庆当时还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就这一点来看,我丝毫不认 为我会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去。所以我们就这样和平相处,大家在一起,以非 常一般的同志关系工作着??  一九八一年偷偷地溜过去了。我的妻子赵雅珉应邀上了峨嵋电影制片厂 的一个戏,我的儿子也送回老家,由我的父母照顾。我,暂时成了一个单身  汉。  现在想一想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很偶然的。但是这种偶然里,又蕴 涵了那么多的必然。许多事情都好像自觉不自觉地为那个偶然做着准备,做 着安排。这一切,是谁安排的呢? 也可能,就是命运,就是缘分。  十五年前,和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第三者”,“婚外恋”还是些 非常新鲜的字眼儿。而且在“文化大革命”之后的那个阶段,对于生活作风 方面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所有关于爱情的书籍都被查禁了。  我们这批红旗下长大的青年,虽然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但是对爱的理解 并不深,我们似乎非常诚实地遵循着那些古老的传统。  大家都知道,那时,很多人谈恋爱都是要向组织汇报的。在当时,人们 对于许多知识还很贫乏,头脑中还有过许多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
还记得,我的一个朋友因为唱《山植树下》而受到批判,写了一份检查。 更让人忘不了的是,受批判的人也心悦诚服地相信这种待遇是天经地义的。 那时的社会环境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婚外恋的问题。  也可能就是在这种漫不经心的状况下,当爱真的来临的时候,那个东西 才更加强烈,它才会有那种火山爆发的力量,才会以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最 情感的冲动,去摧毁现实生活中许许多多人们认为最神圣的东西。最初,我和刘晓庆在一起,只是觉得两人在事业上彼此有共同语言,大家可以互相交流,可以共同创作,我还希望多结交些朋友。 记得从第一次分手以后,我和她见面的机会就特别少了。当时,我还兼着一个戏,是《刀光虎影》,和陈烨等人在一起拍的,所以《心灵深处》这个组去得并不多。 后来,冬天到上海拍戏的时候,摄制组就让我全部参与进去了。一方面希望我和大家尽早熟悉起来;另一方面,也帮助摄制组做一些工作。  由于我是从部队来的,常年劳动惯了,在摄制组也一直养成了一个好习 惯,就是尽量帮各个部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家也非常喜欢我去帮帮 忙。在上海的时候,她显得很忙,而且经常收到很多电报,这些事情到后来才知道。她当时内外交困,和自己前夫王某的问题仍然没有处理好,而且正 在打官司。听说王某要出国,把她搞得非常着急,四处去求人,争取在王某 走之前,把婚离下来。  当时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毫不相关的,我是旁观者,而且,对有些情况, 我也不甚了解,当时只是很可怜她:在事业上她是很优秀的,可是在生活上 却搞得一塌糊涂。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摄制组是一个临时的机关, 大家有缘分凑在一起,拍完戏后又各奔他乡,这种事情太一般了。我对她也 只是怀着一种爱怜的心理,很愿意帮助她,但当时又没有什么情由可以做些 什么,只是非常一般的同志关系。现在看来,当时对于很多事,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一九九七年夏天我去上海,从机场坐车到市里。一路上,路过了上海公园,也路过了当年我们住过的地方。 当年那里只不过是一个部队的招待所,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大宾馆。。 时间过得真快,十五年就这样过去了。十五年,使这个地方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我想,记得那个地方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可能,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已经像那些被推倒的建筑一样,在人们心中逐渐失去了踪影。人们又总是爱让新 的建筑成为一个坐标、一个纪念碑,而对于过去的一切,总能够轻描淡写地 擦掉。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写出来的原因。因为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如 果你不去回忆它,不去记录它,它就会永远地消失了,消失得谁都记不起来。 所以,哪怕是最平淡的东西都有价值被记录、被留恋。因为即使是苍白 平淡的日子,也是你每分每秒地度过的。不论今后你有多大的成就,会拥有 多少辉煌,你永远抹不去这一段苍白的岁月,因为它们正是未来剧目的序幕。这用生命和热情度过的时光,谁也没有权利去蔑视它,小看它。一九八二年的春天  一九八二年的春天,和往年的春天一样平常,它不知不觉地又降落在这 座坐落在东北平原上的城市——长春。  长春并不是一个历史很久远的城市。提起它,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它曾 有过一段屈辱的历史,那就是——它曾经是伪满洲国的国都,叫新京。在这 个城市里,日本式的建筑比比皆是。这些建筑就像一块块美丽的伤疤,不时 地提醒着每一个东北人:这里曾经有过一段苦难的、耻辱的、血腥的、永世 难忘的记忆。我参军后就来到了这个城市。 那一年,刚参军的我才十七岁。从火车上下来,背着行李,穿着大头鞋,在长春的街道上跑向自己营房的时候,我注意到的只是那些石头块儿铺成的 马路,还有马路两边默默生长的树木。  没想到,这个城市竟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我一生中许许多多的时光,许 许多多难忘的故事,都是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进长春电影制片厂大门,就可以看到一大片丁香树。 每到春天的时候,总是这片茂密的丁香最先吐出叶子,最早绽开那些紫红色的小花,最积极地在微风中散发出一点点带着苦味儿的清香。这些丁香树曾经给我带来无限的遐想。 我常常会不知不觉地站在树前,看着那些绽开或者含苞欲放的花蕾以及那些泛着油亮绿色的枝叶。迎着风,它们会不断地晃动,轻轻地摇摆,把它们那特有的、带着苦味儿的清香送进你的鼻子,送进你的心扉。你会在这早 晨的阳光中渐渐进入一种遐想的状态。太阳的温暖和弥漫的花香拥抱着你, 令你沉默在一种不知不觉的倦意中。“陈国军电话,哈尔滨长途。”  打电话的是我的李柏叔叔——我父亲过去的一个士兵,当时在哈尔滨电 视台文艺部做编寻。他来电话约我到哈尔滨参加一次演出,名字叫做《美的 旋津》。其实我也知道,他的主要目的是想通过我约刘晓庆参加这次晚会。同时参加晚会的还有达奇、达式常等几个很有知名度的演员。 我去约请刘晓庆,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其实,这并不是因为我很有面子,而是因为当时这种演出是给报酬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每月只有四十八元工资的刘晓庆来说,那每场仅有的五块钱演出费,也是非常吸引人的。而 且当时组里没有戏,也就是说,我们有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可以悄悄地参加 这个活动。既可以解决吃饭问题,又可以有些收益,这在当时绝对是两全其 美的好事。除此之外,可能还因为,当时她对我的印象并不坏,仅此而已。就这样,我们偷偷地登上了北行的列车。节目单排名风波  在哈尔滨,我们住在一○七宾馆,是一个对内开放的宾馆。当时许多中 央首长到哈尔滨视察的时候都在这里入住,它是当时哈尔滨最豪华的宾馆 了。那时的一○七宾馆里没有一座高楼,全部都是日式和俄式的平房。以后 这个地方被重新修建了,就是现在的哈尔滨和平宾馆。  和我们一起出行的,还有组里另一个女演员杨雅琴,她曾经在电影《苦 菜花》里扮演娟子姐。在一○七宾馆,我和达奇住在一个房间,刘晓庆则与杨雅琴同屋。 刚放下背包不一会儿,就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当哈尔滨负责接待的同志把演出表发给大家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其中有什么不妥。 这种活动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我一直在为演什么节目而着急。本来演出没有我的事情,但由于是我约请演员过来的,所以我的李叔叔自然也希望 我参加这个活动,能够有些收益。同时,刘晓庆的一些电影段落也需要有人 来配合表演。所以那时,刘晓庆也力邀我同行。  当时我还是很愿意来的。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决不是为了那区区五块 钱的出场费,而是我不知不觉地还是很希望和刘晓庆在一起。这也可能是一 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吧。放下了随身的东西,我就集中精力开始练台词。因为我和刘晓庆配的是《原野》的片段,就是那个很著名的“先救我,还是先救你妈?”的段子, 还有就是日本电影《生死恋》中夏子和大公的来信。这两个片段在走穴演出 中是很受欢迎的。可是这两个段落我并没有看过,只是刘晓庆匆忙地写了台 词,让我把它全背下来。演出任务很紧,所以,我一直忙着背台词,对于那个演出的节目表,根本就没有在意。 这时,刘晓庆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小声地说:“你出来一下。”我莫名其妙地跟她走了出来。 在走廊里,她表现得非常气愤。这时我才知道了原因,原来,在节目单上,她的名字排在了达式常的后面,她认为,这对她是非常不公正的。我不知所措地坐在旁边,不知说什么好。 她突然说:“我想回去。”  当时,我不知为什么就把她的话当真了,而且,我马上就想,她如果回 去的话,怎么走呢?“我今天晚上就走。”她带着气儿说。 “今天晚上??那??坐哪趟车呢?” “反正,你是我请来的,如果你不高兴的话,那我送你回去吧!”这句话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因为我总觉得,把人家请来了,人家不愿意, 就应该把人家送回去。可是,刘晓庆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特别的目光注视着我。 事后,她对我说,当时我的回答使她很感动。她本来以为我肯定会想出众多的理由来恳求她,挽留她,因为我是受人之托请她来的,我当然不希望 这件事情办不成。可当时的我丝毫没有这个观念,我觉得,既然我把你请来了,我就要对你负责任,那么你如果要走的话,我就应该送你走,再简单不 过了。  现在想起来,刘晓庆也并不是真的要走,她只是想把节目单改过来,或 者想借此机会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没想到我却无条件地同意了她的想法, 而且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还为她的离开安排着车次。这不能不说出乎她的意 料之外。也许是我这种近乎于傻的朴实让她大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有这样 一个人会对她的所有请求百依百顺。  下面的事情,我真的都记不清了,反正她没有走。经过进一步的协商, 在后来印刷的材料上,确实把她的名字提到了前面。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演出。 那时人们好像对电影还很热衷,对电影明星也非常崇拜,所以,这样一场有众多明星参加的演出,自然引起了人们强烈的兴趣。哈尔滨体育馆很大, 但好像仍旧坐得满满的。体育馆里的掌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经久不息。  我呢,也沾了刘晓庆的光,和她一起在舞台上重复着焦大兴和日本的大 公。老实说,看过这场演出的人,可能很少有人会记得我。我也知道,充其 量,我不过是个陪衬,只是在帮刘晓庆完成她的节目罢了。  尽管当时我和刘晓庆在从影时间和扮演角色的数目上是一样的,但由于 我参加演出的十三部影片均不如刘晓庆的影片那样轰动,所以扮演了十三个 角色的我,知名度还远不如她。尽管不少人认为我的表演很有才华,但好像 并没有那么多的好片子给我演,我充其量只不过是那些所谓有前途的青年演 员中的一个罢了。我就要开始我和刘晓庆的故事了,在这个故事开始之前,我首先要谈到另外一个女人。                我和赵雅珉一九八二年的我已经结婚了。 那时我的妻子,就是长影的一名演员,叫赵雅珉,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  谈到这里,我常常会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因为我的第一个妻子是一 个好人,一个心地善良的漂亮女人。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觉得对不起她, 因为是我首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是我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是我离开 了她,离开了我的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的第二次婚姻出现破裂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是 老天的一种惩罚,是人们所说的一种报应。这种因果的轮回使我沉默了许多 年,许多年??  即使我受了别人的伤害,但当初我也曾伤害过别人,那么这不是一报还 一报吗?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我现在开始讲我的故事的时候,我仍然觉得不光彩, 我曾经也是一个负心人,也可能就是大家说的那种陈世美,这种想法让我很 久没有开口的勇气。中国的事情很怪。由于中国经历了过于漫长的封建社会,有许多老祖宗扔下来的东西会渗透到我们的生活当中,把我们缠绕得透不过气来。我们在 这些看不见的绳索的羁绊下生存着,当我们的行为超出了这些绳索限定的范 围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我们自己都会马上怀疑自己行动的正确性,而缩 手缩脚不敢越雷池一步。我的家庭教育也是很传统的。  现在想起来很有意思,我的父亲曾经非常自得地和他的战友们夸耀:“你 看我的儿子,处一女朋友就成了。”现在谈起来,觉得未免有些可笑,但当 时,这一切都发生得那样真挚,都说得那样由衷。后来,父亲去世之前不久,我曾经和父亲有过谈话。  我说:“为什么买茄子买萝卜还要挑一挑,而找爱人这么重大的事情, 却连个挑选和比较都没有呢?”爸爸没有回答我。  在中国的很长一段历史当中,男女之间的事情永远是一个禁区。尤其是 像我们这些在“文化大革命”当中,接受这种阶级斗争观念的人,越发对男 女之间的私情处于一种近乎“文盲”的状态,更谈不到什么爱情了。  那时大家找爱人,除了一种朦胧的生理需要以外,大多数情况是在随波 逐流。因为年轻人都要找爱人,都要成家,大家都在这样做。而为什么成家? 成家之中的感情色彩又有多少?似乎没有人探究。隔壁的人要结婚,所以我 也要结婚。这样一来,人们对对方的选择就是一种肤浅的、莫名其妙的、本 能的挑选,而往往忽视了文化、性格、知识的差异。结婚的人除了人类原始 的生理需要,更带有一种附庸风雅的情调。  对于我的婚姻,我想说的——就是现在大家都经常讲的一句话——“初 恋时,我们不懂爱情”。这不是开脱,而是一种实事求是,因为当时就是这 样。对于赵雅珉,我至今仍然很佩服她的善良。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赵雅珉对于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弟、我的家人非常好,可有时却对我无端地发些脾气。我当时很为这件事情苦恼。 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了,其实,她这种脾气,不过是女孩子的撒娇,或者是因为她希望得到你的认同。她希望你能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你,可当时的我确实不明白,为什么就仅仅对我是这样,为什么总跟我吵架 呢?  这种双方都很年轻的、直白的、未加修饰的感情,这种在发泄中的反色 彩的爱,也是当时我所不能领悟和体会的。如果我当时领悟和体会了这一点, 可能我的生活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  我之所以要说这么多,是想告诉大家,我也曾经伤害过别人,如同别人 伤害我一样。  尽管和赵雅珉已经分开多年了,但是心中对于她的歉意,仍旧长久不能 平复。  有人说,时间是治疗感情伤痛的惟一办法。其实,在每个人的生命中, 许多事情,根本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漠。用时间来治愈创伤,不过 是人类自己欺骗自己、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四月二十五日”  现在回想在哈尔滨的那些日子,回想我和刘晓庆的交往,只是由于三个 原因:  第一,我和她在戏里要扮一对恋人,那么演员的这种感觉、交流要在平 时培养。如果不是互相爱慕的话,最起码,也应该互相熟悉。既然要了解对 方,就应该多交谈,交谈多了可能彼此的理解就更多了一些。  第二,当时的我,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对 于婚外恋会危及家庭这一观念,还没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并没有这种打 算,也没有??怎么说??连潜意识都没有。只是坦坦白白地和大家在一起。 过去,大家不是喜欢说心底无私这句话吗?由于我没有这个潜意识,可能彼 此之间的交往就更加自由,更加坦白。  第三,李叔叔邀请我参加这次活动。不管怎么说,她是客,作为主人也 应该殷勤待客,我没有理由对刘晓庆不表现出一种空前的热情。也可能,是这种热情使刘晓庆产生了错觉。 当时,她的第一次婚姻即将破裂。啊!不是,应该说已经破裂了。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婚了,是个独身女人。 有很多离婚的理由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并不清楚。但是可以想像得出,在那段时间里,她是很苦恼的,也很寂寞。也许,正是这种压抑已久的空气,才使她异常活跃,异常兴奋。 而且,当时赵雅珉也不在我的身边,她在四川峨嵋电影制片厂拍一个戏。那么从时间、空间上对我来讲,几乎没有任何约束。  过去熟悉的生活已经变得太熟悉了,不熟悉的一切又是那样诱人。在这 种状态下,对于生性“胆大妄为”的我们,更进入了一种无法无天的状态。 这种性格上的不谋而合,使我们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我们也愿意信 马由缰,任凭这种潜意识的驱使,无论我们将去何处,也不去追寻目的,顺 其自然地延伸到那个不可知的地方去??鬼才晓得是怎么回事!在演出间隙,李叔叔又安排了我们去游松花江。  初春的松花江还略微带着凉意。虽然已经到了四月,但江的两岸还没有 多少绿色。然而,那一汪碧水被游艇锋利地剪过,泛出一道道白色的浪花; 那些湿润的、带着腥味儿的、有些凉意的江风、吹在你的面上??这一切都 让人不由得兴奋异常。而且,又是一些欢乐的男女在一起,确实激起了一种 感觉上的快意。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每天晚上的演出,其实工作量并不大。演出结束之后,我们会受到热情 的款待——华丽的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  这一切都好像在营造着一种浪漫的氛围。我自然而然地和刘晓庆一样, 在无休无止地应酬、交谈。每天晚上演出完了之后,已经到了十一二点,大 家还会在一起聚餐。吃完饭后人们很兴奋,有时在一起聊天聊到很晚。  当时我和达奇住在一个房间里,刘晓庆和杨雅琴在一起。杨雅琴经常回 她姐姐家里去,那么刘晓庆就常常是孤身一人。记得第一个晚上,大家在一起聊了很久。 那次杨雅琴带着儿子回家了。我和刘晓庆一直在聊,最后,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她看着我,对我说:“我自己睡觉害怕。” 我当时连想也没想:“那没关系,我陪你,我给你作伴。”  同屋的朋友都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着我,这是后来李叔叔告诉我的,可 是当时我和刘晓庆谁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所以聊了一会儿,自然是我 送刘晓庆回到她的房间。
北方的人有早睡的习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只有脚踩在地毯上,发出很小的声音,同时也加重了这种温馨的氛围。 到了刘晓庆的房间里,刘晓庆去洗漱,我在旁边坐着翻杂志。  然后,刘晓庆准备睡觉了,我就非常大方的把脸转向窗外。当她说可以 转身的时候,我才把脸转过来。然后,又是海阔天空地聊天,后来,她告诉 我她困了,而且说她睡觉之前不许我走,如果她睡着了,让我帮着把灯关了。 当晚具体谈了什么我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到了后来,聊天的我突然发现,床上的刘晓庆静了下来,没了声音。 我停止了聊天,屏住气,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了。 望着躺在床上的她,悄悄地,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非常小心地把灯关了,然后,又转回身来看了看床上的刘晓庆。她像一只猫一样,很松弛地 蜷缩在床上。这个时候,我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爱意。唉!真是一种美好 的感觉。  这时候,月光从窗外泻进来,在她的床头,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屋 里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同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我静静地关上了 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夜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其实,那一夜刘晓庆并没有睡着,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第二天,一切还是照旧。早晨起来,我到餐厅,把她的早饭打来。当时, 我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起得很早,去跑步锻炼身体。她大概是快十一点才起来,醒来后,还是那个疲惫的样子。到我的房间里,冲我一笑,然后拿了她的那份早餐。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变化,我只是觉得,那一天,她对我的注视比往常多了一些。为什么?谁说得清楚?而且,为什么我会记得那天她进来看我?也许这是男人的一种敏感吧! 如果说头一天晚上,在我们之间就拉开了一个序幕,而以后的事情又都是一种必然的话,那么,我们是有预感的。她的目光,我感觉到了,虽然没有明确地分析这种注视的内在涵义,但是,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我还是感 觉到,她的目光是炽热的,而且,有一种绵绵不断的情感在里面。晚上,又是演出,掌声,还有一次一次的谢幕。我们在台上表演着那些现在看起来很乏味的节目,但当时演得很认真也很投入。 “你是要我,还是要你妈?” “我??我还是要你。”这是电影《原野》中的台词。那时,我们就这样重复着这些台词。 我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以往念这段台词时,我都不能进戏,因为我不可能不要我的母亲而要一个女人。在我的心目中,母亲是第一位的,我对妈妈 的感情是那样深,我一直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能够占据她的位置了。  今天的演出中,我却没有了这种感觉。一切都是那样没有任何障碍地进 行着,而且,在众目睽睽中,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那种??那种??任何男人 都明白的??交流。或许,她也在我的目光中发现了同样的色彩。接下来, 和前几天差不多,大家吃饭??然后,又是深夜在我房间里聊天,大家聊得 很尽兴。然后和头一天一样,刘晓庆又要求我去陪她。    我和刘晓庆默默地走着。但是今天似乎和昨天有些不同,走的时候,我 心里就一直在突突地跳着。我预感到这个晚上可能要出一些什么事情,但是 谁也不是算命先生,谁知道呢?而且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种来 自第六感官的预感,从来没有冷静地去考虑过它。  非常遗憾,那一天,在走廊里,我没有想到我的母亲,没有想到我的妻 子,而且最最不能饶恕的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儿子。  就这样,我们一同踱过了那漫长的走廊,走到了尽头——刘晓庆的房间。 那天晚上,杨雅琴又去她姐姐家住了。  我们都聊了些什么,现在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聊得很投机, 聊得很融洽。  时间在慢慢地度过。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晚上,我一进入她房间,挂在 墙上的那只闹钟的钟摆就一直在响,我一直感觉着它的存在。我靠在那里,刘晓庆又开始洗漱。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在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要求我转过身去。我也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刘晓庆在她的床上。 接下来又是聊天,但是两人好像都有些不自然,然而谁也没有打断对方的谈话,还是找了一些话题继续聊着?? 和第一天有所不同的是,她突然沉默了半天,对我说:“你去把灯关了。开着灯我睡不着。”我也明显地预感到这是一种暗示,就把灯关了,又坐回到原处。 我坐在地上,透过那朦胧的月光,看到了仰面躺在床上的她。 她的头枕在她的双臂上,在夜色中,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切都是灰冷的调子。在幽暗中,她的胳膊显得很白,很白??她并没有看我,仰头望着天花板。 夜是寂静的,生命似乎也因为这种寂静而停止了??无言的窘迫?? 刘晓庆忽然对我说:“你坐过来,坐到床上来。” 几乎想也没想,我就坐了过去。 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走到她床前的那几步,显得那样漫长。我的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四周静极了,月光洒在整个屋子里,一切都在清楚与模糊之间。 我,坐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血,在往脸上涌;我的手,在那里发抖??呼吸??呼吸,局促地呼吸??我的,还有她的??  时间过得很慢,似乎经历了好几个年头。渐渐地,我们抑制住了自己, 没有任何举动,没有任何暗示??一秒一秒地,我们似乎听见了时间的流逝, 只是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终于,我们两个都平静了下来。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准备告辞??而我却没有任何要走开的意思。 虽然,一个说:“我要走了。” 另一个说:“行,你走吧。”  我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切合实际但又非常切合实际的话,一句没有任何暗 示却又蕴涵着无限暗示的话:“我??是不是??太傻了?”被子下的腿狠狠地抵过来:“你确实太傻了!”  一切,都无法回避地发生了??发生了,发生得那么无所顾忌,那么要 死要活,那么不惜一切??我们就这样跨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步,跨得那 样突然,又那样必然??  我将这一切,都作为最美好的记忆珍藏在大脑深处,珍藏在心底,或许, 它会一直陪伴我,直到生命消失。  我不能不记下,这件事发生在一九八二年四月二十五日的凌晨两三点之 间。  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总抱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心理——因为它对我来说很 重要,为了强调这种重要性,我总是翻一些年鉴和历史上的大事记,希望四 月二十五日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说起来很遗憾,我几经努力都失败了。这一 天,在世界历史和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事情的记载,它平淡得无法再平淡了。 过了十五年了,这一天仍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可以作为一个坐标,使这个日子“荣辱”起来,重要起来。 尽管这个日子在历史上从来没有轰轰烈烈过,但是,它对于我依旧很重要,我会永生记住它!也许,不,肯定的,只有我一个人会记住它,记住四 月二十五日。  它,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记住它,听起来好 像让人不免有些惆怅,但我依然觉得,那是一个没有一点儿悲伤的日子。真 的!一点儿悲伤也没有。尽管如今,故事中的主人公已经成了陌路之人,甚至已经路人相见了,但是,作为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我又怎能忘记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呢? 这,毕竟是我和刘晓庆爱情故事的开始。 如果没有四月二十五日这件事情发生,事情将会是另一个样子。我们会随着这个戏的结束,大家各奔东西;也可能仅仅会成为好朋友。但是,命运却没有安排我们这样做。 人,最可贵的是有记忆;人,最可悲的也是有记忆。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什么样的人最幸福?傻瓜最幸福,因为他没有记忆。”从这一点来说,好像有记忆的人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可能,我天生就是那种可怜人,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总是记得很深。我总是清晰地记得和那些老朋友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也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天性,虽然也因此获得了长久的友谊,但也使我在过去感情的纠 葛中沉陷了太久,太久??现在算起来,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十五年了,我和刘晓庆离婚也已经八年了。就是说,一个抗日战争的时间都过去了。这八年的时间,连日本鬼子都 被赶出了中国,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很多记忆,还没有被我从脑海中赶出去, 这不能不说是我的悲哀。  那天晚上,当疲惫的她在我怀里睡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窗外的天空 已渐渐发白了。看着怀里的她,我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是一片空 白,一片空白??刘晓庆睡得很沉很沉,一直到我悄悄地爬起来,穿好衣服, 在拂晓前离开她的房间的时候,她仍然沉沉地睡着??  在门口,我还是那么恋恋不舍地看着睡在床上的她,她的一只脚露在了 被子外面,我只好又走过去,替她悄悄地盖上,她依然没有醒。  这个时候,我们初次见面时产生的感觉又突然出现在我的心中,我觉得, 我和这个女人,在今生今世,还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发生。但是,那一刻  的我,从没有感觉到会有今天,今天?? 回到我房间的时候,一切还是寂静的。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曙光,再也不能入睡了。 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  第二天早晨,我悄悄地把早餐送进她的房间里,她还是那样躺在那里, 连姿势也没有变,沉沉地熟睡着。我禁不住走过去看着她,轻轻地凑过去, 吻了她。突然间,她将我紧紧地抱住,一切又是重复??重复??只不过, 每次重复的感受都有所不同。以后的几天,除了演出,一切都是在重复昨天。 演出总是要结束的。李叔叔为了庆祝这次演出的成功,举行了一个很隆重的告别宴会。宴会上,我们大家唱啊,跳啊?? 刘晓庆的舞跳得很漂亮,当时她的爵士舞表演简直让大家惊呆了。在一九八二年的中国,能够跳出地道的美国风味的爵士舞的人,简直太少了。她 的多才多艺使大家叹为观止。在那个晚会上,我也唱了刚刚学会的一支歌—— 达坂城的石头平又圆,西瓜大又甜; 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 两只眼睛真漂亮! 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带上你的妹妹, 穿着你的嫁妆, 坐着那马车来??我一边唱着,一边看着刘晓庆,她也明白我歌声的意思,在那里尽情地跳着。  事后过了很多年,每当李叔叔来北京看我的时候,都问我:“你们当时 为什么脸皮那么厚?”说起来真的很难为情,但当时处于那种感情的旋涡中,很少能顾及到外人会怎么想。 刘晓庆是先回北京的,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在机场默默地注视着那离开跑道、驶向蓝天的飞机。它,带走了我的心??  因为四月二十八日是我儿子的生日,演出结束之后,我匆匆地赶回了佳 木斯。  当我亲着我那刚满周岁的儿子时,不知为什么,几滴泪水不能抑制地落 了下来。妈妈看见后,用非常惊奇的眼光注视着我。我极力掩饰着,不让我 的父亲和兄弟发现我的这点变化。但是??妈妈看见了! 看着我的儿子,我真的感到万分内疚,心里很难过,因为未来时我来说,已经完全变了。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然而我却意识到: 我做了一件永远伤害我儿子的事情。  妈妈看着我,什么也没说,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对我说:“你 呀!??”    不用妈妈说什么,我也明白,她已经知道了,尽管我并没有向她坦白, 但从那声长叹里,可以听得出,她什么都知道了。人是很复杂的,人的思维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我带着深深的内疚和伤痛告别了我的儿子,因为我还要到长春去,送刘晓庆到丹东出外景,有很多戏要在丹东拍。 其实对儿子的那种歉疚中,包含更多的是对赵雅珉的负疚感。可是,这种感觉既不能说,也不能写,我只好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家乡??             再次相见回到长春,我去车站接刘晓庆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从北京再次回来的她,见了我却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好像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而且,在她的眼中,隐藏着很深的怨恨,这使我非常茫然。因为有很多人在旁 边,我也不好多问。在长春招待所,她住在三○九房间。 当人员散尽,我才知道,在哈尔滨那种肆无忌惮的折腾,使她得了感染,回北京后,病了好几天。这时,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病,我还知道 了有一种叫呋喃坦丁的药。  但是现在想起来,当时刘晓庆不理我,除了因为得病之外,很有可能还 出于她的真实思想。她并没有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看得很重要,或者,她 很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很快,她也向自己的欲望投降了。 没有什么责备,我们又开始了。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满可以像当时刘晓庆期望的那样,我们就此 罢手。我仍然可以过我的日子,还原回那个大家都很喜欢的形象;她呢,也 可以继续她生活的安排,而不至于被我这个北方小伙子打破。可是,无论是我还是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抉择,这个故事仍旧继续了下去。  我们都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人。当时这种偷吃禁果的力量,的确可以冲破 一切阻碍。越是偷偷摸摸,越是刺激。这也可能就是人类的悲剧,人们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见好就收”。不管是爱也罢,恨也好,总是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会想起:该画一个句 号了吧?如果把长春发生的事全部讲出来,就太啰嗦了。但我心中的那些记忆,仍然是那么具体,那么美好,那样让人永远都忘不了??真的??永远都忘 不了!过了不久,我们到丹东去出外景,那时已经是五月初了。在丹东的日子  法国有一个大革命家叫丹东,并且有人还专门拍了一部关于他的电影。 每当我看这部影片或者从人们嘴里听到丹东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的思绪就禁 不住地飞到了那个遥远的边境小城,那个保存着我的许许多多美好记忆的地 方??  我们摄制组来到丹东后,住在郊区的一个飞行员宿舍。这个楼是为朝鲜 培养歼击机驾驶员而建造的,后来由于培养任务减少,就被闲置起来。小楼坐落在群山之中,自成一个院落,四周的环境很美。 当时我住在二楼左手的第一个房间,和组里的录音师同屋,刘晓庆住在右手的倒数第二个房间。 当时在丹东主要是我和刘晓庆的戏。在戏里,我们扮演一对恋人,所以我们可以借着准备角色的理由,名正言顺地整天泡在一块儿。五月的辽宁已 经是青山绿水了,而且天气也并不热。  由于驻地坐落在群山之中,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山上盛开的野花以 及叫着飞过窗子的杜鹃。  我第一次注意到这种鸟,它的叫声真的很好听,它的出现激发了我们的 灵感,以致于我和刘晓庆的“接头暗号”就是——我用口哨吹《杜鹃圆舞曲》 的头两句。每当我要约她出来的时候,就在窗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边吹 口哨,边慢慢地踱过。不一会儿,刘晓庆就偷偷地溜了出来。丹东市电影发行公司的人对摄制组的成员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们在丹东市最好的饭店来宴请摄制组的主创人员。 为了表示对我们这些电影人的敬意,他们买了整整一船海鲜。所有的盘子里,是摞得不能再高的螃蟹,盛得不能再满的对虾,还有海螺肉和毛蚶??  主人还特别介绍了给金日成做过朝鲜冷面的大师傅,他也为我们做了一 次可以上国宴的朝鲜冷面。这种冷面决不是我们平时在一般的冷面馆儿里所吃到的。泡在冰冷的狗肉汤里的,是一块儿宽宽的面片儿,它被叠得整整齐齐,只有在你用筷子去 夹的时候,它才会一下子变成一碗面条,而且每一根面条都是那样地粗细一 致。这简直是一件艺术的杰作,大家都不由得赞叹大师傅绝妙的手艺。不知不觉,宴会从下午已经进行到了晚上。  当我们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才发现,饭店门前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一定是饭店的同志不小心把消息透露了出去,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赶过 来围观。究竟有多少人?谁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黑压压的一大片。要离开饭店,已经成了一件大大的难事。 最后,经过反复研究,我们决定采取《孙子兵法》中的策略——声东击西:由导演带着几个主创人员从前门出去,并找了一个身材和刘晓庆相仿的 人化装成她,刘晓庆呢,却从后门偷偷地溜走。当时我们八个年轻小伙子护在她身边,想把她平安地送出去。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导演们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着走了出去,我们八个加上刘晓庆通过厨房,从后门往外走。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派了一个当地的同志出去看看,也许恰恰因此耽搁了时间,当我们走出门的时候,立刻看到,楼角儿正有许多人在往这边跑。 现在想一想,那次围观的群众足足有二千多人。我们还没有醒过懵儿来,就陷入了这二千多人的包围之中。 我们八个小伙子手拉着手,把刘晓庆围在中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手穿过我们的肩膀,穿过我们的头,伸向刘晓庆。人们显得异常兴奋,他们叫喊着,谈论着,手里还不停地抓着?? 我正好面对着刘晓庆,黑暗中,看到她那苍白的充满了恐惧的脸。 我们纷纷挥动着手臂挡开人们伸过来的无数双手,大声地斥责着。 叫喊和斥责声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声音的旋涡,气势汹汹地,仿佛要淹没掉眼前的一切。 开始,我们八个小伙子还信心百倍地移动着,可是,阻力越来越大,到了后来,根本动不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突然间,我被什么绊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脚插在了一辆自行车的车圈里。围观人的车子散落了一地,脚底下磕磕碰碰的, 根本无法站稳。大家慌乱地把插在车梁、车圈里的脚移出来。  人们慌乱的涌动变得规律起来,大家口里喊着“一二”,“嘿??嘿??” 地挤着。人群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一会向前,一会又向后。我们几个挤在 人群里,仿佛漂浮在海里的遇施者,荡啊荡的,内心也和身体一样丝毫没有 着落。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我们被人群拥到了马路边。其他七个小伙子都不幸被马路沿儿绊倒,摔在了地上,他们身后的群众也控制不住,倒下 了一大片,刘晓庆也被挤得向我扑过来。一下子,我看到了她那惨白的脸上 充满了恐惧,一双大眼睛里溢出绝望的光。后果是任何人都能够料想得到的。而且在人海中,我也感觉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无力。 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间,刘晓庆突然大喊了一声“国军”,那是发自内心的哀号。我想当时我一定是疯了,因为正常的人不可能做出后来我做的事情。 我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把刘晓庆夹在腋下,努力地用后背挤开后面的人群。  一切都是黑暗的,眼前好像充斥着人们的脚、胳膊和身体??我也觉着 那黑暗似乎马上就要将我吞噬了。我腋下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拼命地挤着, 和人们抗争着。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凭知觉可以判断出,汽车就在我的右后方。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只救生船一样,我居然夹着她?? 那是二千多围观群众啊! 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小,我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放眼望去,部队的那辆轿车在不远处响着喇叭。 我夹着刘晓庆拼命地向汽车奔去,也可能,我这亡命徒般的举动更加激怒了群众,使他们回过懵儿来,人们铺天盖地地追了过来。 终于,我冲到了车前,一把将刘晓庆塞进车里,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我几乎是出于本能,想也没想,就紧紧地锁上了车门。喘息未定,愤怒的人 群就把那辆黑色的伏尔加抬了起来,可能,他们根本不允许我的这种蔑视众 人力量的胜利,所以,人们在一种亢奋的情绪里证实着自己的存在。  车被抬起来了,无数双手臂托着车底,敲打着车门,“砰砰砰”,周围 充斥着敲打车体的声音和人们的喊叫声。  我回身看了一眼刘晓庆,她依然是面色苍白。这时,为我们开车的空军(幸亏是空军的)同志聪明地发动了引擎,汽车轰隆隆地响起来,在和人们 较劲儿。这一举动,无疑使围观者更加疯狂,人们又一次抬起了汽车。车轮在空中“轰轰”地转着。 不过,这毕竟是几吨重的汽车啊!而且,仓促间聚集的人群似乎还不太习惯通力合作。车身被不情愿地放在了地上,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车身在摩 擦力的作用下,开始缓慢地向前方移去。司机赶紧刹车,挂倒挡,车身又向 后滑去。车子就这样向前、向后、抬起来、又被放下?? 最后,人们终于恋恋不舍地把车放下了,汽车的车轮坚定地向前碾着,虽然速度不快,但力量不可抗拒??围观的人们终于本能地闪开了一条缝 隙,我们的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人群被撇在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有几个人似乎还很不情愿地追 了几步,可仍旧慢慢地消失在夜幕里??  我看了看身边的刘晓庆,这时她满脸木讷。没有任何表情。是的,刚才 的一幕,对于任何女孩子来说,都太可怕了。  回到驻地,人们不由得谈论起这场“历险记”,而且还互相埋怨着。这 时我才发现,我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湿透了,几乎没有一条干爽的布丝。 不少人对于我的“英雄救美”行为颇为嫉妒,在他们的赞扬声中,流露 出不满;我呢,则得意洋洋地坐在一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里;刘晓庆此时也缓了过来,开始诉说着她的感觉。渐渐地,她停下来,把头转向我。 静静地,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第一次说“我爱你”  当天晚上,当我认为同屋的录音师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就悄悄地离开 屋子,下了楼,推开了刘晓庆的房门。屋里没有开灯,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进来。 那一天和往常不一样,刘晓庆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子前面。其实,窗子上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本看不见外面的风光,她只是站在那里,似乎没 有觉察到我的到来。  我慢慢地走过去,立在她的身后,而她仍旧动也没动。从她的身上发出 淡淡的汗味,原来,她还没有洗漱,只是换上了一件当时很时髦的睡衣,睡 衣的领子上缀满了粉红色和藕荷色的小花。难道又发生了什么? 她慢慢地转过来,呆呆地盯着我看,我身后透过来的走廊里的灯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她看了我很长时间。也许,她正在为晚上的事情惊魂未定?或者,正在心里谢我? 轻轻地,她抬起双臂,搂住我的脖子,我也轻轻地揽住她的腰,那细细的腰??我们对视着,久久地对视着,什么活也没有?? 她的眉毛在动,鼻子也皱起了几道细微的小褶儿。 “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她低声地对我说。 她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抚摩着,我则紧紧地揽注她的腰。 “突,突、突??”她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其余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融化了,甚至,包括我的心脏她的话使我深深地震颤了 这么多年了,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那声音好像也刚刚消失。那是她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真的,而且“永远”爱我,当时的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这也许就是贝多芬演绎的那种爱情,是普希金讴歌的那种爱情,是托尔斯泰赞美的那种爱情??这是人类最美好,最伟大的情感。我获得了,我拥有了!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我都为此永远感激她,感谢她使 我变得那样富有,感谢她使我拥有了那么多,那么多??在我和刘晓庆的感情发展过程中,随着双方感情不断地深入,危机也越来越明显。 这种危机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当时我并不知道,刘晓庆还恋着另外一个人;另一方面,在事情的外部,也存在着种种障碍。 中国有句古后,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我们一直小心谨慎,可是仍旧招来了人们注意的目光。 大家都是过来人,而且这种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又能瞒住谁的眼睛! 就在那一天,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同屋的录音师并没有睡着。 为什么?难道他在监视我吗?“第三者”  那时辽宁正是春雨纷纷的季节,有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在驻地等待天晴。 已经准备完台词的我们常常是无所事事,有时,我们会唱一首当时不知 道名字的歌,那是我们从台湾的一盘四重唱磁带上学来的。一九九六年,我 在一个朋友家里又听到了这首歌,翻开目录,我才知道这支歌叫《寒雨曲》。 当时我和刘晓庆常常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浇灌着青山上的野花,听着偶尔飞过的杜鹃的叫声,嘴里哼着这首歌?? 由于刘晓庆是学音乐的,所以她唱二部,我唱一部: 吹过一山的风呜呜呜?? 带来一阵茫茫的寒雨 雨中的山上是一片翠绿 只怡是转眼春又去 雨啊雨你不要阻挡了 她的来时路 来时路?? 我朝朝暮暮 盼望着有情侣 呜呜呜?? 呜呜呜??我和刘晓庆说:”马上要拍戏了,今天晚上我不过来了,你好好睡吧。”她点头答应了。 晚上,又是夜深人静时。到了每天那个时候,我又爬了起来。踮着脚尖走了出去。在走廊里,我把所有人的门上都做上了记号,就一个人溜出了这栋小楼,在院子里一个僻 静的角落里坐下山里的夜晚是那样的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甚至,远处村庄里连狗都不叫。  我在外面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悄悄地溜回楼里好像没有任何人发现, 可是,我在所有的门上做的记号,都被人碰过了当侦察兵的经验告诉我,在 这二十分钟里,所有的房间都走出过人。可是,楼里的灯并没有亮,又没有 人出来,而且,在上半夜,也不可能出现集体上则所的事情,那么???  答案只有一个,大家发现了我们的偷情!这个发现在当时决不亚于爆炸 一颗原子弹,如果证据确凿,它使你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下放农村,直 至进监狱都不为过。第二天,我把这个情况十分严肃地告诉了刘晓庆。 刘晓庆发火了,她抱怨我,说是我使她陷进了深渊,是我使她名声扫地,是我使她面对四面楚歌,说我怎样地不爱她,不疼她,不为她着想?? 她的发泄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胆小怕事? 可是我们并没有被别人抓到啊!万一人家问起来,我们可以撒谎,可以不承认,可以抵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嘛!从她的神态看来,好像她在发泄 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感情,一种她自己难以左右的怒火。  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时的她仍然恋着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她的一个很 好的朋友,也许,这个人才是促成刘晓庆和她丈夫王某离婚的根本原因。为 了不牵扯进更多的人,为了不伤害那个早就退出的实力人物,我还是让他神 秘起来吧!当时我发现刘晓庆总是收到信,而且每次信来了,都是她自己偷偷地看。 我没有权力去查询,去探问。 如果人家不想告诉你,问又会问出什么答案呢? 这个道理,当时在处理我和刘晓庆之间的第一个男人的时候,我似乎还能清醒地知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又忘掉了这一点。 对很多事情??咳!后来的故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在那次以后,我们结束了在丹东的排戏,转移到第二个外景地——辽宁的凤城。 凤城也是个很古老的城市,薛仁贵征东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这里的山“长得”很漂亮。记得有一座山峰上有一个小洞,据说那是薛仁贵征东时射 的箭眼儿。我们还是住在部队的招待所里,只不过这次是在陆军。 组里的另一个演员——杨雅琴也赶到了凤城。自然,她和刘晓庆住在一起。  这时,组里已经发现我们之间的事儿了。我们自然要有所收敛,几乎没 做什么可以让别人指责的事情。同屋的录音师苦口婆心地劝了我一次,那真是一个好人,抱着善良的愿望和我说了许多。 可是我和所有偷情的人一样:“感谢你的好意,你多虑了,这件事情是没有的。”而且,我想我当时撒谎撒得很坦然,虽然是欲盖弥彰,但大家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也只好罢休。 刘晓庆主动地和我谈起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我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是很纯洁的,当然也无可指责,因为他们相识在刘晓庆遇到我之前。 她对那个像老大哥一样的男人充满了崇敬。但是,他们之间差了十七岁,而且那位“老大哥”还有一个生病的妻子,更重要的是:那个“老大哥”是文艺界有口皆碑的好人。 也可能,刘晓庆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看作一种寂寞中的及时行乐,所以她也并没有内疚,因为她所爱的人也是有爱人的。而且她自己也是独身,又长时间地寂寞孤处。 她也没有想到会深深地爱上我。也许是丹东饭店的事燃起了她对我的激情,这种炽热的感情和她那原有的情愫发生了剧烈的冲撞,两个活生生的人 在她的心中剑弩弯张地决斗着。也许是因为对我的感情与日俱增,更使她陷 入了深深的不安,越来越不由自主地否定着以前的那份情感,这种否定反而 加深了她对我的感情。我能为你去死  回到长春以后,听制片主任讲,刘晓庆执意要回招待所三○九房间,别 的房间都不住。  这其中的含义恐怕只有我才能领悟:三○九房间已经留下了我和她的许 多故事。  一九九七年春天,为了完成我的四十集电视连续剧《飘雪》,我又回到 了长春。  因为故事发生在东北,北京的许多配音演员在口音上很难达到艺术要 求,所以我又回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找到了我当年的许多同学,请他们帮我 把这个节目录制好。  十分凑巧的是,当我在长影招待所办完住宿手续,服务员把钥匙递给我 的时候,我发现这把钥匙正是三○九房间的钥匙。我,是否有勇气面对这个房间? 我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但也没有要求改换房间。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脚步越来越沉重??因为身边有我的副导演,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 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门.我不由得站注了。 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又疾风暴雨般向我扑来??那是夏季一个燥热的晚上,也许天边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已预报了不久将至的雷雨,而雷雨又提前把闷热罩住了整个世界??为了不使声音传到室 外,为了不使走廊里的人透过门上的玻璃发现我俩的身影,我们不仅关了灯, 又把窗帘遮了又遮。当我们停止燃烧,终于可以停下来呼吸时,我们好像已经成了被暴雨淋透的落汤鸡?? 就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刘晓庆不去擦掉额上的汗水,痴痴地望着我?? “你爱我吗?”“爱啊。”“你如果爱我的话,”她说,“就从这三楼上跳下去。” 当时我想也没想就走到阳台上,正当我准备翻过护栏跳下去的时候,刘晓庆跑过来把我扯住了。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当时怎么会想都不想就要往下跳呢?当年的我确实傻得可爱! 为了证实自己的才华,我还抽时间写了一个电影剧本叫《白月》,描写了抗日战争时期,一个尼姑庵里的小尼姑和村里的一个小伙子的爱情故事。 我们共同研究这个剧本。对于这个故事,刘晓庆非常感动。这是我写给她的,因为这一点,这个剧本永远不会拍成电影了。 这段时间,在凤城发生的事情像一阵风一样刮遍了全厂,厂里人对此议论纷纷。我的很多朋友和老师也在提醒我:“嗨!别让刘晓庆那双带钩子的 眼睛把你钩走了!”“咳!”我坦然一笑,“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但是心里不能不想。  我和刘晓庆谈了很久,她还是那句老话:“千万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们也没有抓到手,你就死活不承认。”我们采取了不回避的策略,在厂里,一起工作,一起走,一起吃饭。反正我们在戏里演一对儿嘛,谁又管得着呢? 戏一场一场地拍着,镜头一个一个地完成,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别前那种难以割舍的感觉越来越重。谁都闭口不谈将来,但这毕竟改变不了即将到来的残酷的现实。 最后,分别前的那一夜终于来到了! 那天晚上很热,也很黑,厚厚的云把月亮挡得严丝合缝,连走廊里的灯也不知为什么不亮了。 我们溶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刘晓庆紧紧地抱住我,哭了起来?? 最后这几天,不知为什么,她常常会谈到死,谈到她可能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掉,所以她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赶去!?” “我会的。”我说。“拜托你两件事情。” “你说。”“第一,不管我死在哪里,一定把我背回家。” “好,我一定把你送回家,送到你的亲人身边。” 她还谈到了她的父亲:“我死了以后,无论如何,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因为在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管你死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把你背回家;不管你走得多么匆忙,你也不必担心,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就一定要替你找到爸爸,把你的一切告诉他。” 对于我们之间感情的前景和未来,我们谁都闭口不谈。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两个人没有逾越——她的“老大哥”和我的妻子赵雅珉。由于这个缘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许诺。其实,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我们的感情,是真 的!”我们之间决不是逢场作戏,也不可能成为那种露水夫妻。但是对于未来,谁都想像不出将会发生什么。我们用什么样的勇气走到怎样一步,确实是个 问题。而且我们都是注重承诺的人,虽然说不上一诺千金,但是都要彼此负 责。车站道别  一九八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分手的日子到了。《心灵深处》的拍摄工作 全部结束了。而且,香港导演李翰祥邀刘晓庆在他导演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中扮演西太后这一角色。这个角色无疑对刘晓庆产生了很大的 吸引力,而且,即使她不愿意回北京,工作完了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了。 和欢送所有的演员一样,长影人总是热情的。大家帮她拿着东西,送到长春站。 那一天天气极好,我们在站台上等车。  来送刘晓庆的人很多,大家在谈着创作、友谊、感情和离别的话语。我 帮她把行李迭上车以后,就静静地站在远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一声不 响地注视着她。刘晓庆一边和欢送的人们谈笑着,一边在人群中找我。当她 看见我站在后面的时候,就径直走过来,拉着我来到了站台的另一面。站台里的光线是暗淡的,而站台的另一面却是阳光充足。 阳光下的一切都是那样清楚,她那略带栗色的头发,那件浅藕荷色的上衣,还有穿在里边的带着小蓝条的衬衣。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相互无语??好像一切都停止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相互注视的目光在阅读我们经历的日日夜夜,在收集那千丝万缕细弱的略带颤抖的感觉。 这时,一辆火车头从身边的铁路上驶过,司机拉响了汽笛。 为什么,那汽笛声那么响?简直震得人发慌,那喷出的水汽,一下子把我们淹没了。即使在可以掩人耳目的蒸汽中,我俩也都没有动。当眼前的蒸汽消失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阳光下的她。 那熟悉的眉毛,脸上那须仔细辨认才能看到的碎褶,那双棕色瞳孔里的纹路、鼻子,嘴唇??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很乏味,而且,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表 达我此时心情的话语了,连一句简单的“祝你一路顺风”都说不出。刘晓庆的眉头在微微地抖着,她的嘴抿在了一起,上唇上挤出几条小印儿。  “哥们儿,我会使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我被她的话深深地打动了,连想也没想,就对她说:“哥们儿,记住,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什么时间,只要你希望我去,拍一个电报,我会坐最快的那班车到你身边。”我发现,刘晓庆的眼睛湿润了;我也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 刘晓庆转身走了,在朋友们的拥随下,她登上了火车。 随着火车在我视线里的消失,刘晓庆离开了。 我不知道送行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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