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只是爱着你 在线播放田小米在线阅读

&&&【买二赠一】《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因为一直爱着你》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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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次:1页 数:全3册字 数:印刷时间:开 本:32开纸 张:胶版纸印 次:1包 装:平装丛书名:大鱼文化畅销系列国际标准书号ISBN:所属分类:&&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我热爱的故事,总有它非凡的意义。
  不管是“凉生”还是“夏木”,他们都是*独特的存在。
  【蜗牛】之所以能让我如此喜爱,是因为它比所有的青春更为清醒:
  它是成长的救赎与原谅,是年少的任性和悔恨,是命运的惩罚与赏赐。
  黑暗后还有阳光,伤害后还有治愈,这就是它独特的魅力。
  ――杜丽萍(2005年起任《花火》副总编,花火工作室创室人之一。现大鱼文化副总编,青春部负责人。)
  《因为一直爱着你》
  完美恋人,情深不移
  人气作家田小米暖心之作
  随书附赠超美小说主题明信片
  多少美好的爱情,输给了轻率与任性?
  *纠结\缱绻\反复\个性的爱情往事。
  假如有一天你会不经意的想起我
  请别忘记我们曾那样痴狂地深爱过
  《而我只有我》
  我们正青春,爱得褪去一身骄傲。
  有一种现实却是,不管我们多努力去爱,都没有明天。
  2014年怀旧青春**本
  青春大神夏七夕 微酸袅袅 倾力推荐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我热爱的故事,总有它非凡的意义。
  不管是“凉生”还是“夏木”,他们都是*独特的存在。
  【蜗牛】之所以能让我如此喜爱,是因为它比所有的青春更为清醒:
  它是成长的救赎与原谅,是年少的任性和悔恨,是命运的惩罚与赏赐。
  黑暗后还有阳光,伤害后还有治愈,这就是它独特的魅力。
  ――杜丽萍(2005年起任《花火》副总编,花火工作室创室人之一。现大鱼文化副总编,青春部负责人。)
  《因为一直爱着你》
  完美恋人,情深不移
  人气作家田小米暖心之作
  随书附赠超美小说主题明信片
  多少美好的爱情,输给了轻率与任性?
  *纠结\缱绻\反复\个性的爱情往事。
  假如有一天你会不经意的想起我
  请别忘记我们曾那样痴狂地深爱过
  《而我只有我》
  我们正青春,爱得褪去一身骄傲。
  有一种现实却是,不管我们多努力去爱,都没有明天。
  2014年怀旧青春**本
  青春大神夏七夕 微酸袅袅 倾力推荐
  短篇女王风声晚凉蓄势一年,继《心动》热销过后,再度抒写痛至孤独的少年初恋
  也许唯有刻骨铭心的失去,*能纪念我们的青春
  我再也不会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了,哪怕那个人是你。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林夕落五岁那年,妈妈收养了一名弃婴鹿鹿。
  鹿鹿有自闭症,为了给鹿鹿治病,林家蝴蝶效应般发生了一系列的灾难和不幸。
  十八岁的林夕落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抛弃了鹿鹿,而母亲因为这件事间接被气死。
  从此林夕落就像蜗牛一样,背负着丢弃弟弟的沉重忏悔,没办法再接受爱情的重量。
  她如坐牢狱,坦然接受荆棘的命运:下跪,赎罪,入狱......
  但是所谓的“甘愿承受”难以抵挡宿命的玩笑,爱情的繁花开满了青春的枝桠――
  她恋恋不忘的初恋许小虎,和发誓做她影子亲人的牧嵘。
  一个是:“我爱林夕落,我要和林夕落一辈子。”
  一个是:“若能救她一命,我粉身碎骨又何妨?”
  《因为一直爱着你》
  年华流转间,有多少人把生命中*炽烈浓重的感情遗落在曾经肆意的青春中。待回首,锦字成灰,天涯两端。
  留学异国的岁月里,顾盼紫有志趣相投的朋友,有生生相惜的爱人。只是年少到底轻狂,她的爱情破灭在草率的分手中。
  经年之后,单亲妈妈顾盼紫带着女儿gg平静地生活,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女儿平复了她的内心。而单亲爸爸向铭姿态优雅地进入了她的生活,不加掩饰,不显刻意的关怀,熨帖了顾盼紫焦躁浮动的心。而此时,叶慕戎出现,带着对顾盼紫的恨意和挥之不去的眷恋,内心挣扎,在爱恨两难的矛盾中不肯放手……
  一边温馨恬淡现世安稳的生活,一边是波折不断纠缠纠结的爱情。新人旧人,爱恨纠缠间,褪去青涩执拗的顾盼紫,该何去何从?
  《而我只有我》
  对沈新绿来说,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七岁的那年,某一天顾骁神神秘秘地送给她一盆开了孤单单一朵花的马蹄莲,说永远。
  那时的他们,傻傻笑着期待将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七年青春,七年深爱,轻易颠覆于命运的心血来潮。
  爱如含笑饮砒霜,冬天饮雪水,即使痛彻心扉,却让人迷恋,不舍放手。沈新绿选择封闭自己,却固守原地。
  顾骁执意远走,却一直等待。
  时光何等残酷,将一切淹没尘埃。
  兜兜转转,他们再次相见,却再也回不到曾经……
  念你的时光比相爱更长,然后我尚年少你未老,
  我却*终孤独终老。
  85后青春作家。被誉为“杂志圈*会写故事的作者之一”。文章清澈纯净,清新,擅长治愈系、忧伤系。
  田小米
  信奉精彩的人生在于经历,愿以有限的生命长度,去经历无限的世界宽度。
  爱建筑,爱旅游,爱文字,爱足球,爱美食。
  出版作品:《女子无殇》《花开不败》《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繁体版:《我的黑道男友》)《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当拜金女遇到钻石男》(繁体版:《拜金女驯夫记》)
  待出版:《在爱情的岔路口相逢》
  风声晚凉
  青春作家,热爱写字,笔触清新,故事动人。曾任《花火》编辑,短篇见各大青春杂志。
  85后青春作家。被誉为“杂志圈*会写故事的作者之一”。文章清澈纯净,清新,擅长治愈系、忧伤系。
  田小米
  信奉精彩的人生在于经历,愿以有限的生命长度,去经历无限的世界宽度。
  爱建筑,爱旅游,爱文字,爱足球,爱美食。
  出版作品:《女子无殇》《花开不败》《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繁体版:《我的黑道男友》)《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当拜金女遇到钻石男》(繁体版:《拜金女驯夫记》)
  待出版:《在爱情的岔路口相逢》
  风声晚凉
  青春作家,热爱写字,笔触清新,故事动人。曾任《花火》编辑,短篇见各大青春杂志。
  已上市《心动》,待上市《云深不知处》。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章 迷鹿森林
这世上有一种动物,有大大的眼睛和**漂亮的鹿角,美得就像一场梦。
你们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他闯进你的森林,说他迷路了。你要怎么办,你的星球不是他的星,也无法帮他找到回家的路。我**亲爱的你,鹿鹿,我们相遇了。
第二章 有阳光的屋子
我有一间小屋,遮风挡雨,就算四周幽暗,屋里也洒满阳光。
我不害怕,只要有爸爸妈妈和鹿鹿,只要他们都在,家就在,我就永远不害怕。
后来,这间小屋被我轻轻一碰,碎了。
第三章 蜗牛的壳
我遇见一个男孩,他和我一样,身上背着一个重重的壳。
世人都骂我们罪孽深重,而我渴望,做彼此的朝阳,点亮星星。
要知道,壳下的人生很湿冷,也很沉重。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章 迷鹿森林
这世上有一种动物,有大大的眼睛和**漂亮的鹿角,美得就像一场梦。
你们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他闯进你的森林,说他迷路了。你要怎么办,你的星球不是他的星,也无法帮他找到回家的路。我**亲爱的你,鹿鹿,我们相遇了。
第二章 有阳光的屋子
我有一间小屋,遮风挡雨,就算四周幽暗,屋里也洒满阳光。
我不害怕,只要有爸爸妈妈和鹿鹿,只要他们都在,家就在,我就永远不害怕。
后来,这间小屋被我轻轻一碰,碎了。
第三章 蜗牛的壳
我遇见一个男孩,他和我一样,身上背着一个重重的壳。
世人都骂我们罪孽深重,而我渴望,做彼此的朝阳,点亮星星。
要知道,壳下的人生很湿冷,也很沉重。
第四章 荆棘路
我年少时,曾纯粹地爱过一个人,除了他,谁都容不下。
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再牵起他的手,会踏上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所以,亲爱的,原谅我,原谅我亲手把你交给别人。
第五章 我的鹿鹿
我一直向前奔跑,向着阳光,迎着风雨,鹿鹿,我就是要找到你。
这一天,我*爱的弟弟,我终于看到你,你长大了,变得更好看了。只是我已走失在你的星球里,你不要我了,就像当年我丢弃你。
第六章 我**亲爱的你
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我能在阳光下卸下我的壳,我的罪。
所以,谢谢你们,我*亲爱的,点亮我的星星。
番外 我要娶你,做我的妻
后记 有一种爱叫爸爸
《因为一直爱着你》
前奏 时间是条流淌的河
Chapter1 相遇是生活里的歌
Chapter2 重逢是遗忘里的坎
Chapter3 回忆是过往里的痕
Chapter4 忙碌是工作里的魂
Chapter5 纠缠是怨恨里的痛
Chapter6 执著是矛盾里的念
Chapter7 妥协是爱情里的蛊
Chapter8 两难是相爱里的债
Chapter9 重游是经历里的暖
Chapter10 误会是青春里的错
Chapter11 要挟是深爱里的招
Chapter12 深情是渡劫里的符
Chapter13 幸福是珍惜里的花
Chapter14 相守是年华里的情
番外一 原来爱情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
番外二 原来爱情是两个人的惺惺相惜
《而我只有我》
爱是愚人的国度,看我们演得好辛苦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的世界
是你填满温暖,让梦想有了翅膀,教我如何控制风的方向
无论你肯或不肯,我都选择等,等你结束好久,探险的旅程
从爱开始我学会喜悦,却因为在乎学会胆怯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想问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可是为什么,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犹疑的脚步,坚持的酸楚,可是我很清楚,别在乎付出
当爱相随,能完美一切不完美,当你皱眉,我陪你留在天黑的世界
我不要困难把我们击散,我责备自己那么不勇敢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热闹后的孤单,让人更加了解珍惜平凡
就算一路上偶尔会沮丧,生活是自己选择的衣裳
你对我说再见那天,我学会爱的不完美,我在你缺席了的黑夜,学会怕黑
你走路姿态,微笑的神态,潜意识那才是我真爱
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蜗牛的心开始想你了》
  有阳光的屋子
  我有一间小屋,遮风挡雨,就算四周幽暗,屋里也洒满阳光。
  我不害怕,只要有爸爸妈妈和鹿鹿,只要他们都在,家就在,我就永远不害怕。
  后来,这间小屋被我轻轻一碰,碎了。
  林夕落清楚地记得,那是个靠近新年的日子。
  她和同学计划着元旦放假要怎么过,十二月的南方转凉了,教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几十人的呼吸把空气弄得暖洋洋的。林夕落带着点缺氧的睡意漫不经心地和同学说话,门被撞开,许小虎疯子似的冲过去,抓起她就跑。
  这个年纪已有男女之分,林夕落有些害臊地想甩开他,她不想同学误会两人的亲密。
  许小虎压根没注意,他几乎是拖着她跑,边拖边喘粗气。
  “出事了,你爸出事了!”
  林夕落呆住,青春期的矫情被冷风吹得无影无踪,她傻愣了一下,跟他下楼,三步并两步。许小虎边跑边说:“我回家听到的,很严重,炸药突然炸起来,你爸离得*近,具体伤得怎样,我也不清楚,我爸已经赶过去了,咱们快点。”
  林夕落面如死灰,炸药怎么会突然炸起来,爸爸一向很小心。
  许小虎用力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夕落,你别想太多,到了医院才知道。”
  她怎么能不想,以前电视里看到的血肉横飞的画面在脑袋里循环播放。
  学校在郊区,离镇上有点远,许小虎要骑自行车到镇上,才能搭到去医院的车。
  坐在单车后座,林夕落就哭上了,抱着许小虎的背哭得断断续续。
  “在哪家医院?”
  “市里的,180解放军医院。”
  一听是市里的医院,林夕落哭得更厉害了,在她的意识里,只有那些得了癌症没得治的人才到解放军医院,爸爸一定伤得很重,不然怎么会直接送180,爸爸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该死的画面又在自动播放了。
  从镇上到市里,要坐一个小时的车,一路上,林夕落都抓着许小虎的手。他们赶到时,林爸爸已经进了手术室在抢救,林妈妈和几个亲戚朋友在外面等,林妈妈坐在长椅上,或者说她是瘫在长椅上,没有哭,神色带着几分惊吓过度的呆滞。
  一看到妈妈这样,林夕落反而清醒了,她不能哭,她哭,妈妈肯定哭。她上前,小声叫了句:“妈妈。”
  林妈妈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像不认识这个女儿,终于她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女儿,抱得很紧。林夕落仿若掉进冰窟,林妈妈好冷,她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她说:“夕落,你爸爸全身都是血。”
  夕落,你爸爸全身都是血,林夕落硬生生止住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她看着医院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一阵眩晕。怎么办,她快支持不住了,她想象不出爸爸的样子,她脑中只有一个画面,爸爸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来,像块脏兮兮的破布躺着,全身都是血。
  光想象,她已经受不了,何况是亲眼目睹过的妈妈,她被吓傻了,她的男人不该是这样的。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后来,林夕落再回想起这段,*初的震惊淡了,她却清楚地记得这种煎熬,像有人拿刀慢慢在磨她们的心,一刀一刀地磨,耳边还魔咒地回荡着一句话,夕落,你爸爸全身是血。
  林夕落没看到这画面,手术的时间很长,天要黑了,亲戚叫她先回家。
  “我要等爸爸出来。”林夕落很生气,爸爸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她怎么能回去。
  “手术还要很久,这里也没个地方住,不方便,”亲戚尽量委婉地说,“而且你在这儿也没用,夕落,乖,先回家吧。”
  不要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林夕落愤怒极了,妈妈抬起头,她好像平静了些,说:“夕落,先回去,鹿鹿还在等你。”
  就算林夕落上了初中,换了学校,林鹿鹿还是保留每天在田梗旁等她放学的习惯,不等到她绝不会回去的。
  “走吧,夕落,明天我再陪你来。”许小虎也过来拉她。
  “那妈妈――”
  林夕落还是不放心妈妈,林妈妈勉强露出让她放心的神情:“回家吧,会没事的。”
  回来的路上,林夕落一句话都没说。许小虎不知如何安慰,*后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们坐在*后一排,林夕落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外的车水马龙把她的脸也照得一会儿光怪陆离,一会儿灰暗惨淡,她问:“小虎,我爸会死吗?”
  许小虎吓了一跳,林夕落像受伤的小兽般抱着双膝呜呜地哭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赶她回家,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家里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空荡荡的让人害怕。
  林鹿鹿果然在田梗上等她,天这么黑,夜这么冷,他还等着。
  林夕落心里有点感动,又有些莫名的怒气,都是他,害自己不能在医院等爸爸。
  林鹿鹿依然一无所知地去牵她的手,拉着她往家里走。爸妈不在,家里没开灯,很黑,许小虎推着自行车沉默地跟着,林夕落拉着弟弟的手,一字一顿地说。
  “鹿鹿,爸爸出事了,被炸伤了。
  “还在手术,妈妈在医院看着,晚上不能回家了。
  “鹿鹿,妈妈说,爸爸流了很多血……”
  她语无伦次,每说一句,都像挨刀子,可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他像以往一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欢欢喜喜回家,永远都是天真无知的模样。林夕落转头,几乎是本能,她的手甩了过去,吼道。
  “林鹿鹿,你听到没有,爸爸会死的,你知道吗?”
  这一掌毫不留情,“啪”的一声很响,三个人都被吓到了,包括林夕落自己。以前她就算再讨厌这个弟弟,她也从来不会打他,欺负一个傻子算什么本事,她鄙视这种行为,可她今天打了他,毫无理由。
  鹿鹿脸很白,五个手指印,很快清晰地浮出来,他愣愣地望着姐姐,他做错了什么。
  许小虎过来拉林夕落,口气有些为难:“夕落,别这样,鹿鹿又没有错。”
  他确实没有错,他有病,所以亲人在抢救生死不明,他可以心安理得没心没肺地快乐着。因为这八年,他压根不懂,那是养他亲他为了他冒风险包下石窟的爸爸。林夕落的心有些冷,她不再看鹿鹿,走到前面。
  “对,他没错,是我错了。”
  她自虐似的重复着这句话,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
  林鹿鹿快走几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他真是固执得可怕,林夕落甩了几次,没甩开,她伤心地看着弟弟:“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凭什么三个字,就把所有人拒绝门外?
  他明明活在这个世界,为什么毫无知觉?
  林夕落一回去,就躺床上哭,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许小虎没见过这样的林夕落,她总是倔强,开朗,意气风发,说小虎,我们要怎样怎样,可现在她似乎除了哭,别无他法。原谅她,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在她过去的人生中,有双亲宠溺,有朋友娇纵,她没经过大事,也没想过有一天,高大的爸爸会倒下,除了哭,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许小虎待到她睡了才回去,要不是妈妈一定要他回家,他真想留下来陪她。
  林夕落睡到半夜猛然惊醒,不能这样,该做点什么?
  对,得给爸妈带衣服,她爬起来,把能想到的东西整理打包好。整理好,躺回床上,好像漏掉什么,她又爬起来,加了件东西。
  如此爬上爬下,忙忙碌碌,林夕落不敢躺床上,一闭上眼睛,她脑中的恐怖画面就自动重播,爸爸怎么样了,爸爸全身都是血。
  她快被自己弄成神经病了,林鹿鹿没睡,跟着她跑来跑去,大眼睛全是不解。
  “鹿鹿,”林夕落叫他,他脸上的手印已经淡了,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林夕落轻轻摸他的脸,“疼吗?对不起,姐姐今天打你了。”
  鹿鹿摇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从不记恨,从小到大,林夕落对他做再过分的事,他也不记恨,他只记得她的手,也对她好。
  林夕落拿出他的画笔,画给他看:“鹿鹿,这是爸爸――”
  她在小人身上涂了红色:“炸药爆炸了,爸爸、爸爸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血是人很重要的东西,爸爸很疼,很疼,”林夕落抬头,“鹿鹿,你懂吧,很疼。”
  鹿鹿点头:“疼,爸爸疼。”
  “对,”林夕落继续教他,“鹿鹿,明天姐姐带你去医院看爸爸,医院有很多人,你从来没去过,你去看爸爸,一定不要吵不要哭,要安安静静,乖乖的。”
  林夕落想起他平时到陌生环境就吵闹,头有点疼,蹲下来,盯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顿:“鹿鹿,爸爸受伤了,妈妈很累很难过,你明天一定乖乖的,记住――
  “不要再把爸爸推开了,爸爸很疼。
  “听到了没,姐姐求你了,爸爸要想抱你,你就让他抱。
  “求你了,鹿鹿。”林夕落已带着恳求的哽咽,她真怕,怕明天又是兵荒马乱,让人心碎的一天。
  林鹿鹿懵懵懂懂,他明白爸爸很疼,姐姐很伤心,很反常。他抓起姐姐的手,对着那看不见的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又讨好地望着她。
  姐姐,不疼,我们都不疼。
  第二天,让林夕落更难过的是,爸爸别说抱鹿鹿,连动一下都难。
  姑姑带她去看爸爸,林夕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连脸都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不确定地问:“这是我爸爸?”
  姑姑红着眼圈点头,林夕落拉着鹿鹿,咬着嘴唇没说话,她要怎么跟弟弟说,这是爸爸,连她都不信。她甚至天真地想,会不会搞错了,那不是爸爸,是其他人。
  可她知道是爸爸,妈妈在走廊的椅子上守着,一夜的煎熬让她老了许多,头发松散,面容憔悴,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丈夫。
  林爸爸的情况很糟糕,石窟用炸药爆破石头是很正常的事,他也一向小心。这次偏偏碰到哑炮,炮响了一声没再响,等了好久,他爬上去看。刚走近,炸药就爆炸了,近距离冲击**,他从高处摔到石窟底,本能让他手先着地,结果手插进乱石,全身也被飞溅的石子击中,有些直接冲进血肉。
  昨晚,就在林夕落在床上床下跑来跑去,医院让林妈妈签手术同意书,右手大拇指食指连半个手掌要全部截掉。“必须截掉,这些部位的骨头粉碎性骨折,他现在重度烧伤又一身外伤,伤口容易感染,免疫力差,坏死的部位要截掉。”医生催她赶紧签字,林妈妈拿着手术同意书,六神无主。
  “医生,他就靠这双手养老婆孩子,没了手,你让他怎么办?”
  “能保住命再说这些,”急着要手术的医生无力安慰这个不知所措的妇人,他的嗓门有点大,“快点签字。”
  林妈妈几乎是被吓得签字,她没什么用,家里一向男人说了算,她难得做次主,竟是签丈夫的手术同意书。签完字,她站不住了,有人扶住她,她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灯:“他的手――”
  话没说完,她呜呜地哭了,哭声不大,带着浓浓的委屈。
  老天待她何其残忍,她又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这样对她?
  一晚上她都没合眼,手术灯暗下来,医生们推林爸爸出来。她追着看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丈夫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没包扎的地方也黑乎乎的,连头发都带着股焦味,她害怕地看了一眼丈夫的手,也是包着的,看不出来。
  但大拇指食指没了,林妈妈知道,命保住了,手却没了。
  有亲戚围上前问情况,医生的话轻飘飘往耳洞钻:“手术很顺利,但烧伤面积大,这几天要特别小心……呃,手是肯定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做……是,会有大面积的疤痕,他运气算好的,脸没大烧伤,这么近距离爆炸,镶进肉里的沙石是难免的……”
  *后,他加了一句:“你们记得要按时交钱,药一天都不能停。”
  林妈妈急忙点头,她笨拙地递上红包,钱拽在手心,被汗浸得有些湿,皱巴巴,现在拿出来也不合时宜。她有点不安,结结巴巴:“医生,麻烦你了,多照顾着点。”
  好像生怕医生对她丈夫不好,被欺负了。主治医生苦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你老公吧?经历这么一场爆炸,人会变很多,你要受着点,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
  “啊?”林妈妈不大明白医生的意思。
  他又想到什么,说:“爆炸时,他是正面冲击,可能会伤到眼睛,不过他现在还昏迷,得醒来做检查才知道。”
  一看到林妈妈快垮掉的表情,他又加了一句:“不要想太多,只是有这个可能。”
  他把红包推回去,叹了口气,就走了,留下林妈妈乱成一团。手指已经没了,老天你还想怎样,没事的,他的眼睛一定会没事。林爸爸被推进病房,医院不准亲属进去看望,她就在外面看着,等着,默默流泪,她也想大声哭起来,又怕吵醒他。
  林妈妈流了一晚上的眼泪,有人劝她别哭了,要保重自己。
  她点头,道理她也懂,可她控制不住。在这个寻常的夜晚,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这么静,丈夫一动不动让她害怕,生怕医生说的术后并发症伤口感染发炎,以后的人生让她害怕,没人懂她心里的苦,儿子傻了,老公残了,她要怎么办?
  快点醒过来,不然我连个依靠都没有,她流着泪看着丈夫,就算他躺在那儿,还是她的天,她就是个小女人。这一夜的煎熬,除了林妈妈,无人能体会。亲戚朋友也是关心他的,只是没她这般,她是他的枕边人,心疼说不出,有苦说不出。
  后来,林夕落和妈妈一起看《新白娘子传奇》,看到许仙被关,白娘子脆行救夫,林妈妈眼含热泪。有次插播广告,林夕落去上厕所,回来看到妈妈听插曲竟听得一脸的泪水,她吓了一跳,以为妈妈怎么了。
  那是爸爸出事后的好几年,家里也没*初那么惨淡,林夕落正值青春叛逆期,看了几部电视剧,读了几本小说,就觉得这世间情爱定要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看不上父母这种婚前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婚姻。他们没有爱情,只是一起生活,她一直这样想,就算见母亲流泪,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林夕落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再听到这首插曲,才明白这字字含泪的深情。
  天给的苦向谁诉,伤痛又有谁清楚,只影呀单飞无人渡,步步它都是坎坷路
  天给的苦说不出,只好躲在心里哭,痛到呀深处说不出啊,苍天它怎知人孤独
  老式的腔调,悲怆的词,可再听的林夕落忍不住发酸。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对妈妈来说,情仇爱恨太奢侈,她有的不过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一起过日子的不别不离。
  这自是多年后的事,人总要走遍天涯路,才知旧时情。现在的林夕落不懂妈妈经历过多难熬的一晚,她站在玻璃前,爸爸病了,她难过得不知怎么办,只会本能地找妈妈:“妈妈,妈妈。”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没用,只会哭哭啼啼,林妈妈是,林夕落也是。不过林妈妈一看到女儿站在面前哭,她猛然醒过来,她不能再哭,这个家不能垮,医生说得对,起码命保住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总要过日子。
  女人是软弱的,可一旦坚强起来,是男人也不及的。
  林妈妈擦干眼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泼在脸上,把她糊成一团的脑子泼醒。钱,现在*重要的是钱。家里的钱都投到石窟了,昨天手术的钱还是亲戚先垫上的,但肯定不够,她在脑中过滤了一遍,能借的不多,大家都不富裕,而且出了这么大事,一时间也还不上,估计大家都会掂量着。
  总要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借利息,林妈妈想。
  走出去,林妈妈已经打起精神,招待来看望的亲戚朋友,问医生丈夫的情况,让女儿先去上学,在医院也没用,林爸爸现在在病房里谁也不准进去,反而耽误学习。林夕落很不情愿,林妈妈的声音大了起来。
  “听话,回去上学!你爸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林夕落咬着嘴唇委屈极了,她担心爸爸,她不想回去,可没人帮她说话,连许小虎都说。
  “夕落,我们明天再来,你爸爸肯定醒了!”
  林夕落没办法,拉着鹿鹿慢吞吞回去,又听到妈妈在背后喊。
  “夕落,要好好照顾你弟弟!”
  “我知道!”林夕落点头,妈妈倒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鹿鹿,鹿鹿被牵着,回去的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他倒很欢喜能早点回去,她的心有些酸。
  林爸爸第二天醒来了,又过了几天,从无菌病房出来,绷带仍没解开。
  这几天,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爆炸正面冲击威力非常大。虽然人醒了,但很失落,林爸爸不甘心,他十三岁跟父亲学手艺,十六岁出师,十七岁走南闯北开了多少石窟,二十三岁娶妻,他没向父母要一分钱,结婚的钱都是自己一锤一砸赚来的,凭什么老天让他残了手?
  但没了,真的没了。
  林妈妈努力宽慰他,这几天,她一步也没离开病房,都在床前守着,让林夕落多陪爸爸说话,生怕他想不开。
  又过了几天,拆了绷带,幸运的是,眼睛没事,看得见。林爸爸暗自松了口气,看到妻子呈现出一种悲喜交加的古怪表情,含泪的眼睛全是悲痛。
  “怎么了?”林爸爸问,当他看到镜子里的人,也说不出话。
  他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脸部并没有大面积的烧伤,只是爆炸溅起的小砂石全镶进血肉,和肉黏在一起。林妈妈记得他们相亲时,那年头没如今这么开放,她在地里干农活,林爸爸带着一帮小年轻过来看她,远远地,她看了一眼,高大也白净,看起来不像做粗活的。
  林父皮肤天生白,现在一张脸却黑乎乎的,坑坑洼洼,其实不仅是脸,胳膊、胸、后背,全是这种肉里包着沙子的粗糙皮肤,一摸就能感受到沙子的存在。林父放下镜子,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估计会吓到孩子。”
  不习惯,他看这张脸不习惯,像不是自己的,手也不习惯,空空的,总少了什么。
  “看习惯也还好,”林妈妈收了镜子,低头抹了眼泪,“以后不用担心你在外面找女人,这么丑,没人要的。”
  “也就你肯要,”林爸爸尽量让气氛轻松起来,低头看妻子的侧脸,总觉得少了什么,“你的耳环呢?”
  那副耳环是她**的金首饰,以前林家穷,结婚时没能随上金子,后面好了,林爸爸给打了一副耳环,很厚重。林妈妈一直戴着,爱美也是炫耀丈夫对自己好,现在两耳却空空的,小小的耳洞插着两根茶梗。
  “卖了,”林妈妈又加了一句,“金子又没用。”
  林爸爸沉默,不用说他也知道为什么卖。许久他才说:“以后给你买条链子,起码要这么粗。”
  他比画了下,林爸爸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可惜,等他赚到这么粗的金链子,那个为他卖掉**金饰的人却再也戴不上了。
  这是很多年后的事,在医院又住了几天,林爸爸住不下了,住不起,能省一点是一点。
  起初林妈妈不同意,医生看了说恢复得很好,开了药定期来复诊就可以了,两人欢欢喜喜地回家。回来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林夕落和鹿鹿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欢迎爸妈回来,结果还是白做了,鹿鹿堵在门口,不让这个黑脸男人进来。
  他用力地去推林父,不论妈妈和姐姐怎么解释,固执地重复:“不是爸爸,他不是爸爸。”
  林妈妈很无奈,林夕落其实也吓了一跳,就算现在,她还在适应爸爸的脸,还有少了手指的手。夜里她偷偷哭,想爸爸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她也想像鹿鹿那样,对老天爷说,不是爸爸,你把我原来的爸爸还给我,可她不能,她是大孩子,要懂事。
  她蹲下来,跟鹿鹿解释,一遍又一遍:“鹿鹿,是爸爸,真的是爸爸。”
  这一年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年。
  林家的石窟以低价卖给别人,别人觉得出过事,不吉利,价钱压得很低。林爸爸咬咬牙还是卖了,没办法,以后做不了石匠,而且家里一贫如洗,欠了一堆债,买石窟借的钱,治病的钱都是不小的数目。
  *后一次复诊,确定林爸爸没大碍,林妈妈很快跟人去外地打工。
  单靠种田养不活全家,必须有一个人扛起大梁。林爸爸也琢磨着要做点小本生意,此时村里正流行养青蛙,林爸爸去看了觉得可以,请人在屋顶建了两个水池,把水引上去,买了小青蛙养。
  林夕落觉得新鲜,每天带鹿鹿去看绿油油白肚皮的青蛙,帮爸爸洗水池,料不到青蛙好不容易养大,却跳走了。水池建的不高,林家后面是田地,跳走了也抓不回来,**剩下的几只成了*后的晚餐。
  林夕落没吃,鹿鹿更是不满,一回来就跟姐姐抱怨:“爸爸把青蛙吃了!坏爸爸!爸爸坏!”
  他很生气,脸涨得通红,“好,姐姐帮你出气。”林夕落拉着弟弟进屋,看到爸爸在喝闷酒。*廉价的地瓜酒,一瓶几块钱。他不是左撇子,不会用左手拿筷子,现在吃饭都用汤匙,三个手指握着。
  林夕落看着父亲别扭地用汤匙铲花生,一阵难过,带着鹿鹿很自觉地退出来。
  屋顶的水池再也没用过,这次的养殖行动除了让家里屋顶下雨天会漏水和验证青蛙的弹跳能力,一无所获。接着,林爸爸又跟风养了一种叫不出名的小白鼠,小白鼠很娇贵,和爸爸的养殖梦一起夭折了,后来,他又尝试了各行各业,多以失败告终。
  林夕落看着爸爸折腾,和许小虎嘻嘻哈哈地讲,还觉得蛮好玩的。殊不知,当时在家养病的爸爸心中的苦闷和压力,他才三十五岁,是男人*意气风发的年龄,却突然残了,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失败,这不得志的心酸苦涩,谁能体会。
  *后,林爸爸买了辆三轮车,摆摊卖水果。
  他每日早起去市场进水果,再拉到附近的村落去卖。林夕落去上学,鹿鹿放在家里他不放心,便把鹿鹿放在后座,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一车的水果也有两三百斤,加上半大的孩子,大病后的身体虚弱,也是很辛苦。
  有时候,林夕落远远地看着父亲躬着背踩三轮车,鹿鹿坐在后座摇摇晃晃,觉得有些心酸,劝他少进点水果,林爸爸笑笑,没说什么,小本生意不就靠薄利多销,想赚钱哪儿有不吃苦的道理。好在卖水果赚不了什么大钱,也不会亏,林爸爸每天都出去,人老实不会少斤两,水果卖得便宜,渐渐熟客也多了,别人见他脸黑又只有八个手指,叫他黑脸阿八,有要买水果就找他。
  就算这样,水果没卖完他也不会回家,他就骑着车到处转,也会转到林夕落的学校,见到她和同学出来,便捡几颗果子让林夕落分同学吃。十来岁的孩子还不大懂事,也“阿八阿八”地叫。
  林夕落看着爸爸讪讪地笑,大热天手藏在裤子口袋没敢拿出来。
  林爸爸以前是蛮臭美的人,要不是出事,现在正值男人*有魅力的年纪,却穿得像四五十岁的老头,不是灰就是黑,大热天穿着件衬衫。林夕落想起,出事后,爸爸就从来没穿过短袖,就算*热的夏天,也是穿着衬衫,袖子扣得严严实实。
  他还是在意的,林夕落无端痛恨起给他取外号的人,为什么要拿别人的缺陷来开玩笑,但她无能为力,就算同学这样称呼爸爸,她也不能说什么。
  她心疼爸爸,却什么都不能做。每当这时,看着鹿鹿坐在车上,幸福地吃水果,她就生出几分恨意,都是你,因为你这个傻子。
  《因为一直爱着你》
  我试图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耳边持续的响铃声音,让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又是一个梦,又梦见了那个人。
  我伸手按灭了闹钟,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中。意料之中的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昨天晚上一进屋,我倒头就睡,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应酬时的小礼服,一身的酒味儿和烟味儿。
  我下床找到包里的止痛药,就着冰箱里的矿泉水吃了下去。
  洗完澡,头还是疼得跟要裂开似的,看来我强大的免疫力已经对这种止痛药免疫了。
  换了衣服,办好退房手续,我搭电梯去地下车库拿车。
  电梯门尚未关闭,自酒店的大门口走进来一批人,皆是衣着光鲜、干练才俊的模样,*耀眼的却只有走在中间的那个人。
  他逆着阳光,光影明暗间,容颜晦暗不明。
  我望过去,阳光在大堂的水晶吊灯下折射而来,只觉得刺目。
  机械式的声音提示电梯正在下沉,我看到黄铜的电梯门上映着我素颜茫然的脸。
  是他吗?那个曾经相知相许,如今只能在梦中幡然得见的人。
  每一次,我都忍不住问自己这个冒着傻气的问题。
  却没有人给我答案,或许我根本已经不需要答案。
  在时光流转的岁月长河中,这世上的萧郎多他一个不多,怨妇少我一个也不少。
  **便是两不相逢,成天涯陌路人。
  我是不愿意再见到他的,却总忍不住会想起他。
  我的很多客户在酒桌上都喜欢说起当初年少轻狂时,即便是中年发福皱纹上脸,提起当年那段肆意飞扬、色彩浓烈的青春时光,脸上的光彩也是动人的,仿佛青春的花朵突破了年龄的厚土,在心间再次盛开。即便是追忆,也能够因为看到曾经的鲜活而幸福得开怀大笑。
  而我,总是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张扬的青春年华,因为那里满满的都是他。
  在不经意间,回首彼岸,纵然发现光景绵长,却也不经回忆。
  《而我只有我》
  开学之后不久,便是学院一年一度筹办毕业生晚会的时候。他们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有个奇怪的传统,不办迎新晚会,但是每年都会办毕业生晚会,悲剧的是据说因为经费问题,今年的毕业生晚会也是*后一届了,以后不论是迎新晚会还是毕业生晚会,学院都不会办了。
  因此,这届学生会对这个毕业生晚会特别上心,毕竟是*后一次,再怎么也得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大一的新生不是出节目的主力,但还是必须参加,盛夏作为班长,组织班上几个女生一起排了一支新疆舞,又被学生会主席点名要登台献唱。
  摸着良心说,盛夏真的是沈新绿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中*多才多艺的一个,这年头,声称自己会唱歌会跳舞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爱好,而不是特长。盛夏不同,唱歌跳舞她都学过,并且一直在坚持练习,口琴和笛子她会吹,古筝也会弹,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随手就能画漫画。
  沈新绿真想问,“盛夏是怎么炼成的”?
  俗话不是说艺高人胆大吗,像盛夏这种高水平的,竟然还非要拉着沈新绿跟她一起唱歌,原因是她一个人上台会怕。
  好吧,虽然沈新绿不太相信她会怕,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那半颗汉子心又熊熊燃烧起来,毅然答应了跟她同台献唱。
  虽然她暗地里其实很为自己K歌房水平的唱功担心。
  彭小鱼也被自己班上的团支书找到,要求她参排班上的舞蹈,她去了一次就退出了,回来不满地抱怨,“说什么排舞,耗费了整整三个小时,前面两个半小时都在讲废话,聊八卦,吃零食,*后半个小时才做正事,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你在宿舍呆着不也是玩儿,有什么区别?”沈新绿问她。
  “那可不一样,在宿舍呆着我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跟她们在一起,玩也玩不了,做事情效率又低下,简直是浪费时间。”
  真没看出来,玩心甚重的彭小鱼竟然还是个讲究专注和效率的人。
  覃覃自然不参加任何节目,但善良的她还是主动担任了后勤的角色,盛夏排舞时她都陪在一旁,帮忙拿拿衣服拎拎包什么的,盛夏和沈新绿在宿舍练歌时,她就充当听众,充满诚意地赞叹她们唱得好听,赞得沈新绿都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唱得不错。
  她们合唱的是《听,是谁在唱歌》,原唱是刘若英和黄韵玲,盛夏的音色跟刘若英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新绿觉得偶尔唱到动情处,盛夏的情绪会投入进去,很久都收不回来。
  虽然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练歌,比以前亲近了不少,感情也好了很多,但沈新绿觉得自己仍然是不了解盛夏的,有时候她身上那种突然降临的悲伤,总叫她摸不着头脑,又无从开口去问。
  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吧,不是谁都像覃覃一样简单,能轻易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他人。
  在经过N次彩排之后,终于迎来了正式演出的一天。
  演出地点在学校的大礼堂,一切看起来都像模像样的,舞台上有专门制作的背景,地上铺着地毯,前面摆着花,**排坐着领导,主持人出场时还有追光灯。
  沈新绿从来没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表演过,不论是换衣服还是化妆都搞得她心里慌慌张张的,到一切准备好在后台候场时,她更是尿意不断,跑了好几趟厕所。
  盛夏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比沈新绿镇定多了,跳完新疆舞还能淡定地换装,她换装时有熟识的学姐过来说,“盛夏,有好几个男生问你的名字和电话呢,要不要给?你这也算一舞成名了呀。”
  盛夏温柔地笑,“学姐,拜托不要给我的电话,好吗?”
  学姐是过来人,顿时明了,“哟,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盛夏摇头,“没有。”
  “那就是有心上人了。何方神圣?动作快点,麻利地去收了对方呀。”
  盛夏只是笑,不说话,学姐也不追问了,“不打扰你换装了,快点啊,再过一个节目就到你们俩了。”
  沈新绿在一旁听得明白,什么紧张啊怯场啊都抛之脑后,取而代之是浓浓的好奇心,“喂,你有心上人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阿绿,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你有顾骁,你们那么相爱,他对你那么好,你们之间的感情,是我宁愿付出一切去换取的,但偏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我想要的那种感情。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放弃,我会努力,直到他的眼中有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身边是匆忙来去的人群,耳边有前面舞台传来的音乐,面前的盛夏突然冲她表露出自己内心深处不愿示人的一面,这倒叫原本好奇的沈新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羡慕覃覃的美貌、简单,和她身边默默守候的裴文博,羡慕彭小鱼的俏丽、好身材,优越的家境,以及爽朗的性格,羡慕盛夏的多才多艺,心灵手巧,却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有值得羡慕的地方。
  那是顾骁给她的爱情,是她珍贵的骄傲。
  沉默了很久,*后她说,“盛夏,你这么好,我相信那个人总有一天会看见你的好,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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