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花朵发焉,汽车没劲怎么回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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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老叶干黄 掉叶怎么回事?
红双喜杜鹃&&为什么 下边的叶子干黄落叶&&花骨朵也长得很慢&&开的花不如以前大&&颜色也淡了很多 怎么回事?
你哪里呀,现在还开花,我这早谢了
西洋杜娟对养护条件要求高点,不能干不能太湿,最好放树荫下
夏天 水分要跟上啊。还要放通风的地方。封闭阳台不太适合养花
干枝掉叶 是根坏了吗?
你哪里呀,现在还开花,我这早谢了
吉林四平呀
我是放在窗口通风有散射光的地方,目前状态不错,只是没有开花,一直在长新叶.
杜鹃太难养了!
Powered bySina Visitor System在银行工作的苦乐年华之三(转自天涯-青红妖怪)
周末我给小杰打电话,说有人请我们吃饭,小杰不太领情,“说好咱俩吃的。”我央求小杰,“去嘛去嘛。”小杰只得同意。那段时间小杰长期在外出差,按她们公司的规定,每两个星期可以回北京探亲,公司给出飞机票,如果不回来,机票就折在工资里。像我们都是毕业留京工作的,在北京无亲无故,完全没有必要每两周回来一次,可是小杰却每次都回来。没人会笨到认为她是为了回来看同学会或者看她的出租屋的,所以我想她可能是谈恋爱了。
  王洋请我们吃日本料理,这是李峰提出来的。我喜欢吃的是那些炸鸡薯条之类的不健康食品,没想到李峰竟然爱吃优雅的日本料理。我们四人见了面,我帮他们和小杰互相介绍。王洋肯定是和李峰说了什么,李峰一见小杰就上下的打量她,一看就心术不正。我心里暗想,看来他说什么女朋友要爱学习之类的话根本不可靠。小杰见李峰打量她,就大大方方的盯着李峰,没两分钟,李峰就败下阵来,再不敢盯着小杰看了。我们点了菜边吃边聊,我问王洋,“你怎么没叫付主任啊,人家是你上司呢,而且不是也帮你看车库了吗?”提起付主任,王洋明显很生气,“他一共在那呆了也没半天,还不是看一眼就走,还不够他四处宣扬的呢!”我想,是这样啊。王洋接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行里咋咋呼呼的,在行长面前说三道四的。”然后又说,“倒是真的辛苦李峰了。”李峰倒也不在意,说“反正我在行里没什么事,而且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干了,出去呆着也好,在行里呆着憋得慌。”王洋笑了,说,“那几天他天天捧着本英语书看,我真服他了。”李峰显得很谦虚,“没什么啦,温习一下单词而已。”然后问小杰,“你们平时工作,是不是都用英文的?”我当时特别当心他会问小杰“你英语几级啊,你考过雅思吗,你爱学习吗,你爱研究吗”,因为他说过这些是他找女朋友的标准。可是今天的李峰和我平时认识的竟然完全不同,他和小杰说的全是不知所云的废话,废到没一句能让人留下任何印象,而他整个人就像一个胆子很小的色鬼,眼神不敢看小杰,就一直在小杰眼睛之下的位置游走,越发显得色了,我当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小杰。李峰缠住小杰说话,王洋就和我说话,报怨完付主任,王洋就说,“你们邱主任脾气也太差了,天天沉着脸。--哎,你脾气就太好,竟然一次没跟她吵过。”我低了头,“其实她人还可以啦,不是太坏。”我觉得王洋看着我,我就看着杯子,我们俩就半天没话说了。我觉得王洋肯定是喜欢我的,但是他却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说,或者是因为他并不喜欢我,只是我的错觉。我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好像也说不太好,和他在一起很温暖,可是似乎又不是爱情,或者更像哥哥?我也不知道了。我觉得如果李峰和小杰不在,只有我和王洋,就在这温暖的灯光里,一句话也不说的听着那歌词也听不懂的音乐,倒是很温馨很幸福的事情。
  饭就这么吃完了,除了领略到了李峰流氓的一面,完全没有任何收获,隐隐的似乎有点失落。我邀小杰去我家坐坐,路上我跟她解释,“我可没想撮合你和李峰啊。”小杰竟然大出我意料的说,“那人还不错。”我吃惊的说“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小杰说,“你没事吧,我说他不错就是对他有意思了,那我是说你不错呢,还是说你错呢?”我无语了,一会儿想起李峰找女朋友的标准是英语好什么的,觉得好笑就讲给小杰听,小杰不屑的说,“男人找女人的标准可能多少不太一样,但有一点都是一样的,而且是很重要的,那就是长得要漂亮。”这回轮到我不屑了,“不可能吧,那长的不漂亮的就都找不到男朋友啦?你不知道我们那个邱主任有多漂亮,她老公还不是不要她了。”小杰说,“第一,人的审美不一样,你看着一般的人,有人会认为很美;第二,你也是学经济的,边际效用知道吧,女人的模样也是一样,美到倾国倾城的时候,实际上是边际效用已经很小了。所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非娶李嘉欣不可。”我晕,用经济学原理解释这个,小杰反过来问我说,“你和那个王洋怎么回事啊,你们也不是青春期了,还搞什么朦胧啊。---看来和你说也是白说。”我听说她要跟我说什么,也不顾她对我的讽刺,来了兴致,就追着她问要和我说什么,小杰假装洒脱的说,“唉,爱上有妇之夫了呗。”我一惊,问,“是那个香港人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杰点点头,然后看着我,“你说我怎么办?”我被她问的呆了,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说了一句,“你小心别怀孕啊!”说完之后我以为小杰会骂我、或者嘲笑我,没想到小杰特别坦然的说,“这个我知道。”我当时就觉得小杰说的对,看来她和我说了也白说,我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从保守稳健和伦理道德的角度出发,我劝小杰还是停止和那个人交往,小杰有些犹豫的说,“如果他太太是一个正常的现代女性,她知道他先生不再爱她了,是应当理智的提出离婚的,而不应当殃及他人。但是我没有见过他太太,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有些女人一样报复他人。还有就是我们两个在一个公司,而且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关系如果让别人知道的话,…总之有很多问题会出现,而且他是已婚的,对我们很不利。”
有时候我会觉得小杰和李峰有些相同之处,比如小杰会说“如果他太太是一个正常的现代女性…”李峰会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性…”而我认为“女性”这个词,是不会出现在我的口语中的。我说,“反正如果我是他太太就不会饶了你。”小杰说,“你,哼,就算老公真让人抢走了恐怕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吧。”嘴仗我是打不过小杰的,我们边说着回到了我家。
  进了客厅就听见方玲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来,门关着,我和小杰相对望了一眼,我觉得我的脸就刷的红了,那声音在我俩进门后就细小和压抑下来,小杰诡异的朝我笑笑,“方玲有男朋友了?”我说,“八成是杜晓前。”“八成?你跟他们住一起都不知道?”我生气了,她也不至于总把我说的那么笨吧,我说,“他们的事儿我哪儿知道。”小杰坏坏的说,“咱们就坐在这儿等他们出来,看看他们怎么说。”我觉得有趣,也坐下来,我俩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等着。眼看着天都快黑下来了,方玲的屋门终于慢吞吞的开了,方玲和杜晓前两个人一前一后,十分尴尬的走了出来。小杰拍手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好了都不告诉我们,还得让我们亲自抓住。”方玲脸红了,杜晓前也特别不好意思,我看他们不好意思,想岔开话,就说,“你们喝水吗,我给你们倒杯水吧。”小杰越发笑起来,花枝乱颤的说,“是啊,赶紧歇会,让她给你们倒杯水。”我想想也扑哧笑了,抓着小杰打她,(主要是为了报她刚才侮辱我笨之仇)跟方玲说,“哪天咱们抓她去。”方玲和杜晓前就也不解释了,我们嘻嘻哈哈的说笑。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吃饺子,当然是速冻饺子,但是还是有一种家的温暖感觉。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关上灯拉开窗帘看月亮,天上一勾新月,水灵灵的亮,我想着小杰,还有杜晓前和方玲,或者还有林苹和李玉,还有李霞和吴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相比我是没有故事的人,我想听听歌,配合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发现mp3没电了,然后我就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伴着清晨的阳光,我又蹦蹦跳跳的来上班了。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吴行正坐在我们原来的那间小屋里,因为还没有重新装修,小屋还是原来的样子,吴行坐在里面分不清是行长还是门房,我觉得有点不太合适。由于分行对于我们装修费用的申请还没有批下来,我一上班就给分行后勤部打了个电话,“喂,是后勤部吗?我是&&支行的,我问一下我们支行装修费的申请怎么样了?”对方说,“哦,你们今年也没报这项预算啊,我们怎么批?”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今年预算的事儿,就说,“因为我们新来一个行长,要装一下办公室。”对方说,“新行长?谁啊?”我把吴行的名字报了一下,对方说,“那我跟领导汇报一下吧。”我刚发下电话,邱主任就跟我说,“你问什么呀,不批就不批呗,还嫌咱们不够忙!”然后又说,“你看咱们营业室那么小,去年咱们和物业都说好了,把大厅和库房打通了扩大营业厅面积,结果就是经费没有批下来,今年要是吴行的装修费批下来,行长非顺势把营业厅的装修费也给弄下来不可。”王姑娘凑过来特别诡秘的说,“行长是不是想试试吴行在分行到底有多大能量啊?”邱主任翻了她一眼,“别没事瞎传事儿。”王姑娘又朝我诡秘的眨眨眼,就像美女蛇一样从座位隔板那边消失了。
  自从那次吴行让我帮他做ppt以后,他就经常把一些东西给我帮他做。这些东西都是额外的,也就是说和我们支行的工作没有一点关系,后来我就渐渐发现了,他是在给分行业务发展部的总经理写东西,分行的部门经理按说和支行的行长是平级的,但是这位总经理应当是马上就要升职了,而吴行就是这位总经理一手带起来的。我发现自己对于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属于嘴巴很严的哪一种,对于我在工作中的种种发现,我一点向别人说的意愿也没有,几乎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一点的让吴行很满意。后来他也对我做的东西进行了一些指点,以便这些东西他可以直接使用。这占用了我大量的私人时间,害得我经常无缘无故的跑到行里来加班,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耗了一段时间之后,办公室装修费用还真的批下来了。我兴高采烈的把分行的批复拿给行长,行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对我说,“好啊,你去把吴行给我叫过来。”出门就是吴行的小屋,我敲敲门进来,说,“行长叫您。”吴行问,“什么事?”我说,“您的办公室装修费用批下来了,可能是这事儿。”吴行进了行长办公室,后来知道,正如邱主任所料,行长就是让吴行负责一下营业室改建装修的事儿,而且让李主任协助他。吴行那天沉着脸从行长室出来,十分的不高兴。
  吴行又把给分行写报告的活儿交给了我,他沉着脸说,“这事儿要是放到明年的预算里,分行肯定能批,现在提这个申请只能试试,你就先写个吧。”虽然如此,我也的写啊。我发现大家真是消息灵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知道。那天正好行长们都不在,王姑娘就跑过来问我,“听说吴行的办公室要重新装修啦?”“哦,是啊。”我点点头,“哦,”王姑娘停了一下,有点儿欲言又止,这不大像她的风格,终于她还是问,“听过吴行还没结婚呢?”“哦,是啊。”我又点点头,单姐说,“吴行的条件,就算没结婚也肯定有女朋友了。”大家都特别好奇,就有人问,“你知道吴行女朋友是谁啊?”单姐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猜得呗。”我假装忙碌一言不发,偷眼看李霞正坐在位子上拿着个小镜子化妆,心想,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说的话可以一句不落的传到吴行的耳朵里,老天保佑你们别乱说了。可是,还就是有乱说话的--这也难免,单姐就说了,“小王,你也没男朋友呢,你看吴行条件多好,还不赶紧追着。”王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我哪行啊,单姐你上,吴行平时看你的眼神都特温柔,他肯定喜欢你这种贤妻良母型的。”单姐使劲推了一把王姑娘,“我儿子上街都会帮我挑衣服了,你破坏我们家庭啊。”这种玩笑平时也是会乱开的,但那天我忽然觉得,办公室里的危险或者就在闲言碎语中,我又偷眼看看李霞,她依旧化她的妆呢,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其实,我一直觉得李霞是个比较好人。&&
  还有一个人也是比较讨人喜欢的,虽然只是表面上比较讨人喜欢,这人就是陶晓安。他在休完产假后终于喜气洋洋的来上班了。陶晓安又瘦又小,长的尖嘴猴腮的,稍微有点象老鼠,虽然长的不好,但是却总能给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因为他是在是太彬彬有礼了,或者说,有点奴颜婢膝了。比如他第一天上班一进门,见人就点头哈腰的,“哎,您好,您好,您好,您好,辛苦辛苦。”别人说,“唉,小安,休完产假了。”他赶紧说,“休完了,休完了。”一路您好,来到座位见了我,赶紧又说,“您好,您好,我是陶晓安。”这感觉就仿佛他是新来的,我是老员工一样,我当时受宠若惊,连忙还礼,“您好,您好。”他是全行唯一一个用“您”称呼我,当然也是称呼所有人的人。当我告诉他,我帮他把桌子上的水杯收起来的时候,他又热烈的朝我点头,“谢谢你,谢谢你。”然后变得特别小声“要不是您邱主任肯定给我没收了。”他倒还挺聪明,虽然谦卑的让人有点不舒服,但毕竟比高傲强。
  陶晓安打开电脑,就开始展示他女儿的照片,有小孩照片看,很多人都围过来了。他女儿长得可真漂亮,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说来不得不赞叹生命是一个奇迹,陶晓安的女儿和陶晓安长得很像,眼角眉梢和陶晓安是一个范儿,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十分好看,完全不像老鼠的女儿,完全是一朵嫩嫩的小花。后来看见一张陶晓安的老婆抱着小孩的照片就明白了,陶晓安的媳妇长得十分好看,而且楚楚动人的很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穿着软软的裙子抱着宝宝站在明媚的光影里,让人产生无限的美好想象。回头看看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竟然是陶晓安,不由让人有些泄气。王洋说,“看见没,一定要找一个长的好看的媳妇,改善基因啊。”袁韩云说,“太对了,我回去得把那些长得不及陶大嫂子的女朋友休掉。”李峰露出色迷迷的一面,说“嫂子长得很漂亮嘛。”王姑娘、单姐她们就一直说,“你闺女真可爱,唉吆,看这张,心疼死人了。”,我发现男人们的重点基本是老婆和小孩的关系,女人的重点却绝对是小孩,不过无论如何,统一的评价是,“你闺女长得真像你,可是比你好看不是一点半点。”陶小安笑得嘴巴都要扯开了,不住的朝大家点头哈腰,然后从包里拽出一大包糖,说,“哪里哪里,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辛苦了,吃点喜糖,吃点喜糖。”还给我抓了一把,嘴里说着“辛苦、辛苦,吃喜糖、吃喜糖”,然后又抱着一大包喜糖给行长送去,那场景仿佛全行员工上下齐努力帮他生了个孩子一样。
  陶晓安打电话也很有意思。他发完喜糖就开始挨个儿给他的客户打电话,电话基本是这样的,“&经理啊,我是小陶儿(此处带儿话音,听起来有点儿像妓女的名字—小桃儿),我上班啦,啊,啊,上班了。我一上班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您了,下午给您送喜糖去。唉吆,多亏您了。”我偷偷笑,心想,看来我刚才理解错了,并不是全行员工上下齐努力帮他生了个孩子,而是全体员工和客户齐努力。下午陶晓安果然不见了,估计送喜糖去了,第二天依旧如是,看来他的客户挺多,而且打电话是还有那句“我一上班第一个电话就打给您了”…&&
  虽然我和陶晓安坐的很近,但是似乎缘分并不是太深,因为他才来上班不久,我就被临时的派到营业室了。
  那段时间正是股市开始发疯的时候,多年一直半死不活的股市慢慢的复苏起来,于是到银行办第三方存管呀,买基金呀什么的人越来越多,就是传说和尚都来炒股票的那段时期,我们营业厅自然也天天人满为患,李主任多次要求行长给营业厅大堂经理的位置加人,但是行长也一时抽不出人来,直到有一天有客户在营业室大闹起来。
  其实营业厅每天人都很多,客户意见都很大,那天发起脾气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大姐是来买基金的,在营业厅排队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她了,估计等那么长时间,她已经情绪很差了,但是她没带身份证,柜员说没法办,大姐就急了,非要柜员给她办,说下回来把身份证带来给她看,那个柜员叫方方,方方当然不同意啊,大姐又说,“你不是就要身份证复印件吗,我明天上班给你们发个传真传过来。”这些东西第二天都要送后督部门查的,没有证件方方肯定不能做,那会下单子扣工资的。大姐气了,说我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你们就没人告诉我应该带身份证才给办,又说,你们银行的规定那么多,你们又没有都贴出来,我怎么知道应该带什么?别的客户也跟着不满起来,很多客户都说,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能不能有效率一点,办一笔业务怎么那么长时间?李主任从里面跑出来,劝了大姐半天,可是不给办业务大姐就是不肯走,还要打投诉电话,把营业厅搅得一团大乱。最后李主任承诺大姐,下回她带身份证来不用排队,直接给她办,大姐才愤愤不平的走了。李主任跟行长汇报了这事儿,说再不加人疏导就不行了,营业厅得天天吵架。行长也实在没人,就想了个办法,让每个部门轮流派人到营业厅去做大堂经理,一个星期轮换一次。我们支行就办公室、营业室、公司一部、二部四个部门,而公司部人最多,我们办公室却只有我和邱主任,于是每隔两周,我就要去营业厅站一星期的大堂了。
  后来我打电话给我在深圳一家银行工作的同学小甲,说起这件事儿,小甲给我讲了她的一个有趣的经历。小甲也做柜员,一天一个客户来办业务,也是没带身份证,小甲说,“对不起,没带身份证没法办。”那个客户睁大眼睛望着小甲说,“我没带身份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你再看看,你不认识我吗?”小甲做了多年柜员,经得多见得广,对他这一招不加理会,说“我不认识你。”那客户说,“你每天早上去&&包子铺买包子,都从我家门口过,你不认识我吗?”小甲的确每天早上都去&&包子铺买包子吃,她当时很吃惊,但是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就说,“我没见过你,而且就算认识也不能办的。”那个客户只好怏怏的走了。第二天早上,小甲早就忘了昨天的事,又去那家包子铺买包子,结果走到半路,忽然听见有人喊,“&&银行的那个姑娘!”小甲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昨天办业务没带身份证的那个客户,那人还喊呢,“&&银行的那个姑娘,你过来,你这回认识我了吧。”小甲哪敢过去,赶紧快步走了。不过后来,那个客户就没有出现过了。 &&
  那时股市一天一天的涨,进去仿佛就是捡钱的,房子还没有今天这样的贵。我每天住在出租房里,按照自己目前的积蓄,完全没有想过买房子这回事,但是我发现方玲是特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女人,她先是成功的抢了一个公务员男友,然后又撺掇男友买房。那是周日的晚上,我第二天就要去营业厅做临时疏导员,说实话还挺高兴,不用在楼上看邱主任的脸色了,—还抱着学习业务的幻想。我在浴室洗澡,就听见外面方玲和杜晓前好像在吵架,于是我就磨磨蹭蹭的洗,因为不愿意出来还得劝架那么的费力气。合租是一件可以省钱的买卖,但是很多时候都并不惬意,比如这个浴室,还兼卫生间,小的只能一个人转身,但是洗澡的时候还必须挂浴帘,把那浴帘紧紧的贴着门挂上,否则水会从门缝流出去,流得满客厅都是,浴室里充满了别人的东西,那些陌生的浴液、洗发精什么的就这样看着我的裸体。这些也罢,最恐怖的是这间老房子里有很多的蟑螂,大蟑螂、小蟑螂,拖着他们红红的壳,在不经意间溜入我的眼帘又在我高声尖叫的时候一溜烟的消失在各种缝隙里,带给我更大的恐怖。但是这房子有两个无法比拟的好处,一是离我银行近,一是便宜,所以我毫无怨言的住在这里。当我在狭小又热腾腾又湿漉漉的浴室里穿好全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方玲和杜晓前吵架正是为了房子的问题。我慢腾腾的整理东西,他们还在说,方玲说,“我觉得两个人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杜晓前又在窗口抽烟,“我不是说不买,可是我们以后肯定分房的。”方玲穿着印花睡衣蜷在沙发上,很委屈的样子说“等你们分房得什么时候啊,你不是说你们处长都还没分呢吗?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和你爸妈要钱,我不是说他们就出首付,咱们自己月供吗?”我不由插话,“你看好要买哪里的房了吗?”其实我心里就怕他们统统搬走,留我自己找房客或者找房子。方玲说,“看什么房子啊,他还不同意买呢,--难道就在这里住着等十年八年的你们分房?”杜晓前把烟蒂给扔了,然后关上窗户,也不说话就自己回房间了。方玲看杜晓前自己回房间了,就开始在沙发里抽抽答答的哭,我虽然不太情愿,也只能过来稍事的劝上一劝,“别哭了,着急买房干什么呀,刚工作压力多大啊。”方玲哭着说,“这不是买不买房的问题,他要是真的喜欢我,要和我结婚,那早晚是要买房子的,这就说明他对我根本没认真。”作为女人,我觉得方玲说的有道理,嘴上仍说“你别哭,我看他对你很认真。”但是作为男人,有人告诉我“你们女人太爱上纲上线,什么事儿都能扯到‘你不爱我’上来,没劲。”呵呵。方玲说,“你说我怎么做什么都这么难?我还想辞职考研呢,你说我能靠得住他吗?”我心想你又让他买房又让他养活你,他能禁得住你这样的靠吗?又想想自己,不由说,“你看我还没人可以靠呢,你也别对他要求太高了。”好说歹说,方玲也回自己房间去了,我关了客厅灯,也自己睡觉去了。&&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营业厅站着做疏导员,因为各人都有个人的事儿,做疏导员在大厅站一天,完全是义务劳动,任务还是原来的任务,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也没人帮你做。但是我还是挺乐意做的,因为有一种被客户承认的感觉。做疏导员就是因为大厅人多,营业厅没开门,外头竟然站了一大排人,我问保安,“怎么这么多人?”保安说,“天天这么多人。”站在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人,着急的等着开门,殊不知里面的人看着站在外面的人是多么的心惊胆战—注定忙碌的一天。
  我们的大堂经理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叫杜娟,专科毕业就来我们行了,年纪小但是资历不浅。她是那种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从小成绩一般,上专科技能学校,三亲六故都是北京人,毕业了通过熟人就进了我们银行做柜员,不太求上进(由于学历低机会也并不多),喜欢吃喝玩乐,又机灵有心眼儿。杜娟是营业室里除了李主任和孙超(和李玉挺好的一个男生)之外任务完成的最好的一个,因为大堂经理的特殊职位,加上她又机灵会说话,所有自然户(就是自己主动来银行开户、而非由银行营销过来的客户)都被她三言两语变成她的客户了。杜娟拿出一个红色的绶带给我,就跟礼仪小姐披的那种一模一样,不过上面写的“咨询员”几个字,杜娟说,“李主任专门给你们找的。”那表情仿佛李主任特别爱我们。我披上之后一照,那叫一个傻,于是我阿Q了一下,“我看见别人披着这样的绶带时并没有觉得傻啊”于是仿佛自己也就不傻了。快九点了,我和杜娟带着假笑站在叫号机旁,李主任朝着大家喊,“都准备好了吗?快开门啦!”几分钟后,保安哗啦啦的拉开大门,外面的人就呼啦啦冲了进来。看见那么多人超自己涌过来,我瞬间觉得自己特别脆弱,觉得自己会像猫和老鼠里的猫一样,被冲过来的人踩成一个片片儿。但是大家都文明的停在叫号机旁,我和杜娟就开始殷勤的给大家拿号了。
我在营业室三来两去的和大家就混熟了。我们支行新成立才几年,营业室大都是像杜鹃一样专科毕业就工作的年轻人,大家也都说,本科生在营业室也是留不住的(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唯一的例外是李主任。李主任已经入行好多年了,那时候大学生不像现在这样不值钱,和他一起来的大学生后来大多去了分行,可是李主任没走成,因为我们行长不肯放。营业室是什么地方,做银行的都知道,是风险地区。我们楼上再怎么闹腾,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但是营业室柜员按错一个键,就可能出大事儿,因为涉及到资金。我们行长的话,“哪出事儿都行,你们营业室绝不能出事儿。”的确,出什么事儿都能想办法摆平,但是涉及到钱就很难说了。据说我们行长看上李主任,就是因为他刚入行不久,就“破获了一个案件”。一天一个客户来存美元,当时做柜员的李主任一验钞,发现大多数是假的,据说李主任特镇定的跟客户说,“存外币比较麻烦,你得等一下,我去找主任授权。”然后就跑到后面报警去了,当时的主任还说他呢,“报什么警,几张假钞而已”。后来警察来了,那客户还坐在柜台等着呢,警察在他的车里又搜出几摞假币,直接就把那个人带走了。后事不详。不过李主任可露大脸了,行报一大版面专栏介绍他--《智勇擒贼的劳动楷模》,我们行也被分行大肆表扬一番,年终的时候还被评为了“结算先进支行”。从此,李主任就在营业室走不了了,当小组长、助理主任、副主任、最后当了主任。据说刚开始李主任找过行长,想上楼做客户经理,但是行长不批,分行招人,李主任报名想去,行长也不批,后来李主任就再也不提了。不过行长也没亏待李主任,工资奖金补贴,只要能给钱的地方,李主任总会有理由变成拿的最多的之一,在我们这样效益好的支行,是比去分行做一般员工要拿钱多得多的。
  在营业厅站一天,累得我腰酸腿痛的,说话也说的口干舌燥,晚上好不容易关了门,又开始结帐。还好,我不用结帐,于是他们都要求我去给他们买烤翅和麻辣烫,--当然不用我出钱,是李主任请客。我站一天累得够呛,说,“不去不去,累死我了。”杜鹃眨眨眼诡秘的说,“你去,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心下一机灵,好像自己做贼一样的,想她是不是知道了吴行和李霞的事儿。赶紧问,“什么事儿啊,你快说。”别人就起哄,“不说不说,买回来再说!”我一看这么多人知道,就知道不是什么大秘密了,不过我还是去买了,因为我也很想吃。我买了十几串烤翅和好几大碗麻辣烫回来,营业室里面是不能进的,大厅就成了我们的饭堂,我问杜鹃,“到底什么秘密呀。”杜鹃特神秘的说,“李玉和林苹好了。”我以为什么秘密呢,就说,“这也值这么多好吃的,不值不值。”李玉就在一边吃烤翅呢,啪的给了杜鹃一拳,“你竟敢拿我的情报换烤翅!”杜鹃笑道,“我不是拿你的情报换烤翅,我是给你做个宣传,正个名儿。”的确,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林苹来行之前就有男朋友的原因吧,林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她已经正式和李玉在一起了,杜鹃给李玉正这个名倒很仗义。林苹和李玉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但是林苹是本科,李玉是专科,林苹比李玉大三岁,这明显不是一个合适的组合,让人对他们的前景并不乐观。多说一句,在不久的将来李玉出事儿之后,林苹的表现着实让人十分惊服,我断定林苹并不是“水性杨花”,而是“敢爱敢恨”,也希望他们最终能够走到一起。&&
  我在那段时间还持续被小杰和李峰的事骚扰着。先是小杰从外地打电话回来抱怨,“你们那个李峰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我做项目已经够烦的了,他还烦我。”我知道李峰是打算要追小杰的,就对小杰说,“没什么啦,有人追说明你有魅力啊。”小杰气呼呼的说,“你知道他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什么,”然后小杰模仿李峰的语气,“‘今天我很激动,我们的神舟七号有望在近期研制成功。Jason啊,不知道神州七号发射成功的时候,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啊!’”我在电话这头几乎笑喷,说“不会吧,他跟你说这些,不可能,我不信。”小杰在那边大怒,“你还笑,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把他电话摔了,你给我跟他说清楚,别再骚扰我了,神舟七号升不升空跟我没关系,我做审计的!”
  隔天中午我主动找李峰吃饭,李峰反应热烈,一看就是也想找我呢。李峰主动帮我要了菜,还买了饮料,吃了几口,我决定先开口,我说“李峰,你昨天给小杰打电话了?”李峰笑盈盈的,“是的,我昨天和jason通过电话。其实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看在李峰给我买了菜的面上,我实在我不忍心直接打击他,就说“昨天她是不是不太高兴啊?”李峰竟然说,“没有啊,我们聊了聊最近的国家大事。不过我想Jason可能更关注她自己工作的领域,我目前正在了解会计领域的信息,准备下次跟她聊。---哎呀,她很专业,很好学的。”说着不住的赞叹点头,我那一刻几乎崩溃了,想象一下李峰下次给小杰打电话说“我今天很激动啊,新的会计准则就快出台了,不知道新会计准则实施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我只好直说,“李峰,小杰已经有男朋友了。”李峰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不会吧,小杰跟我说她没有男朋友啊。”我也大脑停顿了一下,我这样说不会给小杰带来什么麻烦吧,毕竟,那也不是一段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恋情。我放下筷子,很严肃的跟李峰说,“总之,我了解小杰,她是不会接受你的,你放弃吧。”李峰舒了一口气,仿佛望着很远的地方幽幽的说,“女人怎么会了解女人呢,只有我才了解她…”崩溃啊。李峰特别知难而进的问我,“你知道这周末Jason回北京吗?”“不回来吧。”其实她回来。“哦,那我准备去她出差的地方找她。”“啊!”我再次受惊,“算了吧,你知道她在哪儿啊。”“呵呵,你不告诉我我可以去她们公司问啊。”看来对李峰是肯定要重新认识了,为了小杰,我决定使劲的打击他一下,“李峰,你不是要跳槽吗?还是先好好找个工作,等立了业再想女朋友吧。”李峰果然沉默了,但是后来他说了一句话,撞击了我小小的心灵,使他刚才说过的所有雷人的话都显得毫不重要,当然也宣布了我所有劝告的失败,“你知道王洋为什么不敢追你吗?因为他不自信,他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我不会像他那样,因为我有自信,我相信自己能够给她想要的一切。”
  爱情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是一个永恒的问题。我的一位大学老师说,“人十八岁之后就不会有真正的爱情了。”爱情的课题我解决不了,但是就我算经历过怎样的辛酸现实,看过多少人情冷暖,我总是相信人心底是藏着温暖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我对王洋在心底就有这样的一种温暖,无论他给了我什么还是不能给我什么。小杰嘲笑我“假纯”,我却不认为去做第三者的人就不纯,“若不是痴,怎么解释,感情的事”,我所见过的“小三”,大多痴情,如李霞、如小杰。&&
  每到了周末,我就特别开心。照例睡到中午起床,出来看见方玲挽着头发特别家具的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绿油油的青菜水灵灵的晾在锅碗瓢盆里,我打着哈欠问,“今天中午又做好吃的?”其实方玲做的饭并不好吃。方玲笑吟吟的说“恩,今天杜晓前的爸妈来看他。”杜晓前其实是北京人,家在顺义,上下班太远了,所以也要租房子住。但他周末也很少回家,总是在外面玩,他爸妈忍不住就来看他了。看着方玲在那里假装娴熟,一副要见公婆的样子,我觉得我不必帮忙,还是出去的好,可是这时,门铃响了,杜晓前的爸妈来了。杜爸杜妈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非常彬彬有礼的主动朝我问好,让我觉得自己非常失利。我于是特傻的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又跑去倒茶,就像自己见公婆一样,直到方玲出来,我才弄清楚自己错位了。方玲说,“小前出去买东西了,就快回来了。”然后主动介绍,“我是方玲。”但我都觉得杜爸杜妈对方玲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跟见我是一样的,杜晓前肯定没跟他爸妈说过这个女朋友。我隐隐觉得今晚方玲又要发火了。我拿着包很自觉的准备出去吃饭,可是杜爸杜妈说,“别走了,你们平时都很照顾小前,今天我们请你们出去吃饭。”接着又对方玲说,“你也别做饭了,我们已经在酒店订好位子了。一会儿小前回来咱们就去,---小前不懂事,你们平时还要多照顾照顾他。”我心里暗笑,你们小前已经被人照顾到床上了,还让人怎么照顾。方玲尴尬的很。杜爸杜妈给杜晓前买了一堆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包小包的放到杜晓前的房间里。
  一会儿杜晓前回来了,我们就一起下楼,杜爸是开车来的,杜妈说,“咱们五个人,一车刚好坐。”
杜爸的车拐来拐去,把我们带到一家五星酒店,杜晓前很不满的说,“干嘛跑这么远啊?”杜妈说,“你不是爱吃这家西餐厅的熏三文鱼吗?”我暗自寻思,看来杜家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比我们一般人要强,然后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不知道能不能拉些存款过来。我盯着他家的钱,方玲盯着他家的人,杜爸杜妈就带着我们这两个邪恶的女子进了大堂。在服务生彬彬有礼的服务和杜妈优雅的举止中,我鼓足勇气问,“叔叔做什么工作呀?”杜爸说,“我做果木行业的。”和杜爸绕来绕去,文邹邹的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杜爸是种植批发各种果树树苗的,在顺义那边,离我们行很远,而且业务已经很成熟了,没有理由成为我的客户的。我泄气的夹了一片杜晓前最好吃的熏三文鱼(我在西餐厅也只会用筷子),准备把目标改为吃的时候,听见杜妈说,“小前啊,你那房子条件很差,你要是不想回家住,要不咱们在市里买套房?”然后又对我和方玲说,“到时候你们就不用租这里了,租我们那吧。”杜晓前没说话,杜爸说,“也行,反正以后小前结婚,肯定得在市里买房的。”我偷偷看了一眼方玲,前两天她正为这个和杜晓前吵架呢。
  等杜爸杜妈走了,我们回到住处,我就跑进自己房间,准备着方玲发脾气。没想到方玲并没有发脾气,甚至都没有质问杜晓前为什么不告诉他爸妈她是他女朋友,而是依偎到了杜晓前身边,小鸟依人的和他窃窃私语着,说的杜晓前一会儿就温柔的笑起来,两人特甜蜜的
  呢喃了一会儿,就起身朝杜晓前的房间去了,不一会儿,少儿不宜的声音在隔壁传来,放肆的很。方玲并不是这样的人,那次被我和小杰听见,她还特别不好意思,看来这回为了抓住杜晓前,她是豁出去了。 &&
  隔周上班,我又回到了楼上大办公区,王洋因为贷款的事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往分行跑或者往客户那跑,不怎么在行里。还好,否则想起李峰的那话,我恐怕还会有点不自然。一到这个环境里,我就不自觉的想拉存款的事儿,心情有点沉重了,一打开邮箱,吴行又发了一堆东西给我做,心情更加沉重了。一天下来,我发现邱主任的电话一直不断,声音特小,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应该是和同一个人的,开始的电话是这样的“你个王八蛋!...滚的越远越好…跟那个狐狸精…不得好死!”后来的电话开始变成这样“少跟我来这套…别跟我虚情假意…”最后是“哼…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把她的电话串起来,看来多半是她老公回来了。偷偷看她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沉沉的。
  晚上我加班做吴行的东西,眼看快到八点了,觉得很累,刚想回家,这时邱主任从行长办公室出来了,看见我没走呢就说,“太好了,你还没走,来来来,我跟你说个事儿。”最怕这个了,这么晚还要和我说事儿。邱主任说,“我刚和行长请了年假,从明天起休一周,我把工作和你说说。”她要休假,莫非是和老公好了,要去蜜月?我头都大了,主要是这么晚了头昏脑胀的,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还好,办公室的工作没什么复杂的,我也做了这么久,就随便听听她手头还在做什么就好了。但等她把库房的钥匙给我,并且把礼品领用登记薄给我的时候,我就头脑清醒起来了。
  我们支行有自己的库房,放杂七杂八东西的不说,有一间是专门装礼品的,就是我们外出访问客户的时候带的礼品。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邱主任没让我进过这个房间,这次,邱主任带我进来,只见一整间屋子,都是一排一排的柜子,柜顶上也放着一摞一摞的盒子,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屋子没窗,光线不好,仿佛暗藏龌龊的样子,但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过邱主任进了门还是说,“怎么这么乱了?”然后开始归置放在外面的几个袋子,嘴里说,“李霞怎么还不把东西拿走!”然后开始给我讲,那一排柜子是放什么的,这一排柜子是放什么的,又告诉我登记薄在哪里,领东西必须有行长的签字,领用人也必须签字等等。我打开登记薄,里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哪年哪月、谁领了什么东西、给谁了、此人的职位。礼品有衬衫啦、丝巾啦、挂件摆设啦、化妆品啦等等,又分为好几个档次,从几千块钱的到几百块钱的,还有十几块钱的纪念币。我细细的记住了,邱主任又嘱咐了几句,最后指着放在外面的几个袋子,说“这个是李霞领的,已经都签好了,明天她要是来拿给她就行了。”我往袋子里面看了看,是几件衬衫。都讲完了,邱主任很难得的朝我笑了笑,说“我休假去九寨沟,有事儿就跟我打电话。”快十点的时候,我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心想,但愿邱主任回来之后能够经常微笑。&&
  第二天上班,正行和齐行都去分行开会了,只有吴行在。客户经理们纷纷的出去后,人丁更加稀少。一会儿李霞真的就来找我领东西了,“邱主任不在啊?我前几天跟她领的几件衬衫还没拿呢。”我说,“邱主任休假了,我去给你拿吧。”说着带李霞去库房。李霞笑嘻嘻的跟着我,嘴里说“邱主任休假可少见,她好几年都没休了。”到了库房,我打开门进来,李霞拿了袋子,又把里面的盒子打开来看,边看边说,“这个颜色不好看,还有别的颜色吗?”我把装衬衫的柜子打开,说,“你要什么颜色的?”李霞挤过来,一个个打开盒子挑,正这时,库房门响了一下,吴行正站在门口,李霞就特自然的朝吴行说,“吴行,我领东西呢。正好,你帮我挑挑,我那客户和你差不多年纪,你觉得什么色儿的合适。”吴行就也挤了进来。这屋子被填得满满的,实在空间不大,我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我一出来,门忽然就关上了,我顿时觉得诡异,就屏住呼吸,细听里面的动静,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一时也不敢进去也不敢走,于是站在门边的绿植旁边看叶子。这时单姐从我旁边匆匆走过,还顺便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呢?”我赶紧说“这花儿好像该浇水了。”单姐已经走远了,我舒了一口气,他俩竟然还没有出来。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了一副龌龊的画面,他们不会干什么呢吧……
  我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摄像头,但是照不到这里。我们楼上摄像头不多,只在大办公区有两个,独立的小房间里都没有,这个库房也没有,主要的摄像头在楼下,大厅里好几个,营业室里更不用说,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可以被摄像头拍到的。我刚来时对这些摄像头没有什么防范心理,但是有一次我恰好有事进了监控室,有一个保安坐在那里盯着监控录像,我好奇的看了几眼,就看见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里正是单姐的侧影,手还一勾一勾的正在挖鼻孔。我当时大惊失色,想自己不会有什么丑态也被拍进来吧。等我回到座位上,发现摄像头正在自己头顶,从此言行举止格外小心,不光如此,我还形成了到新地方都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的习惯,遇到相关的事情也会想到周围有没有摄像头。还记得有一次在地铁里买票,我给了售票员100元,结果她坚持说我给她的是50的,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一下头顶发现没有摄像头,然后大声质问“你们竟然不安摄像头?…”
  今天,我有自然而然的想到摄像头了,库房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比较安全…我神游了半天,他们还是没有出来,而且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的让我心发慌,正慌着呢,门哗啦一开,吴行出来了,后面李霞也拿着袋子出来了--没有任何异常,李霞看见我就说,“你怎么出来了呀,也不帮我挑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又指着那绿植说,“这花儿好像该浇水了。”李霞一笑,说“你看,我拿了这两件啊。”说着把袋子给我看,我朝里面看了一眼,点头说好。李霞就踩着高跟鞋戈登戈登的走了,走了一半,李霞又回来了,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对公户呢。”“是啊。”我说。李霞说,“我刚好有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客户要开户。你别介意啊,我嫌那户太小了,但是又不能驳朋友面子,你要是没户呢我就给你。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听了高兴的很,管它大小呢,我现在还不是有一个算一个。我赶紧说,“谢谢霞姐,我正发愁呢。”李霞一笑,“也不是什么大户,不值得谢,回头我把他电话给你,他这几天就过来开户。”等他们都走了,我把库房门锁上,心里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客户了。&&
  下午行长开会回来,脸色十分阴沉,跟我说,“通知他们,下班之后都别走,开全体大会。”说完就和吴行齐行进了屋,关起门商量起事儿来。又是下班之后开大会,我无奈的开始打电话通知。先给李主任打电话,告诉他下班开会,又忍不住说,“李主任啊,你一定跟他们说结帐快点儿,要不然又不知道几点回家了。”刚放下电话看见好久没露面的王洋回来了,赶紧说,“你别走了,晚上开大会。”王洋嬉皮笑脸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不让我走呢。”又说“我就知道今天得开会,就回来了。”我问“你怎么知道?”王洋说,“我刚才在分行,听说分行大会上批评咱们行了。”“啊?”我问,“为什么呀?”王洋倒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因为任务完成的不好呗,你不知道咱们行存款最近掉了很多吗?”王姑娘也刚回来,外套还没脱就跑过来,特八卦的问“怎么批评他们了,让他们后进讲话了?”王洋笑道,“我怎么知道怎么批评的,--你后进讲话讲多了吧?”小田一下午一直在电脑前算东西,这时说,“你们自己都不分析分析自己的存款怎么掉的,还得我给你们算。”王洋懒洋洋的朝卫生间走去,说,“我存款没掉,我就是贷款挂了。”王姑娘又凑到小田身边,“唉,你算什么呢,一会儿开会不会批评我吧。”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办公区又热闹起来了。
  等到七点半了,营业室终于完事儿了。人都在大会议室坐整齐了,已经忙了一天,大家都懒懒散散的了,有男生已经把领带拽到了一边,我想到行长今天阴沉的脸色,不由说,“今天行长心情不好啊,你们都精神点吧,把领带系好了,省得一会抓住罚钱。”听见袁韩云说,“越来越像邱主任了。”一阵笑声。我瞪了袁韩云一眼,转身去叫行长了。行长一来就正襟危坐,开始训我们了,“你们知道咱们行现在存款是多少吗?你们怎么到年底了都不抓点儿紧,不涨就够呛了,还往下掉!挨个给我说,怎么回事?”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的,行长开始点名问,“付成功,你怎么回事儿?”付主任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一个大户走了。”“走了,你的留啊,什么原因走的,你得分析啊,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又问袁韩云,“你不是说天矿实业有一笔大额进来吗?怎么还没动静?”袁韩云支支吾吾的,“快了吧,我盯着呢!”“快了吧?你问谁呢,你自己得知道!”又看见王洋,说道“你也是,存款不说了,还弄一笔不良贷款。”王洋小声说,“没算不良里。”行长说“弄得鸡飞狗跳的还想怎么样?”总之,那天行长是大发了一顿脾气,几乎挨个都数落了一遍,最后又想起了我,对我说“你对公户开了吗?不能总是零余额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说,“已经营销了一个客户,近期就来开户了。”也不知道行长听进去没有,就见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宣布她的新政。“为了确保年底任务完成,激励大家的工作热情,我们定了一个下岗淘汰的方案。”下岗淘汰,这个方案怎么听着这么慑人呢,行长接着说“咱们支行虽然没有人事权利,但是我们可以定自己的奖惩方法。这个方案简单说就是末位淘汰,年底根据存款、贷款等几个指标大排名,末位的淘汰,就是只发基本工资在家休息,什么时候完成最低指标,什么时候回来上岗。”然后又说,“新员工不用担心,咱们这个排名方法不只看存量,还看增量,谁要是存款掉下去的多,也可能被淘汰!”尽管她说新员工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得很,心惊肉跳的,悄悄看看别人,也都脸色阴沉。
  散了会,大家并不像以往那么的开心了,大家议论说,从来没有见行长发过这么大的火,还私下里说,行长制定的这个末位淘汰方案太缺德了,有人说,看来行长在分行那里的压力肯定很大,后来听说,分行行长跟我们行长单独谈话了,说如果今年我们支行完不成任务就要给支行长降级,这就意味着工资奖金全面下降,怪不得我们行长那么急,把我们往死里逼呢。
针对这个新政,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怨言。我们新员工和一些存款低客户少的人都认为,这个新政的直接受害者必然是我们,因为那些存款多、有大客户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末位淘汰;而那些存款多、有大客户的人则认为自己辛辛苦苦的为行里带来这么多效益,如今要是存款掉下来,就会在排名中排在后面,工资奖金可能都不如那些新员工,甚至遭到淘汰的威胁。总之大家都不满,但是又都没有办法,总之这里是行长一手遮天,而且人家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压力也不小呢。小田那几天每天加班,拼命的算来算去,用付主任的话说,“拼命的算计我们呢。”小田就气愤的说,“不也算计我自己呢吗?”我有一次凑过去看小田算什么,见她把一个表格翻来覆去的折腾,把存款、贷款、结算量、客户数、余额、日均、增量等等这些数据排在一起,又做出公式乘以系数,最后得出一个总分。小田说,“你看也没用,这个表我都改了好几遍了,还不知道行长还要怎么改呢!”我说,“按你这个表,我非被淘汰了不可。”小田说,“你淘汰不了,你有吴行罩着呢。”我当时心里一怔,难道在大家眼里我是吴行的人吗,还是因为办公室一个主管行长、一个主任、淘汰了我就没有兵了?总之,无论如何,“完成任务”这根弦又绷起来了。 &&
  李霞介绍给我的客户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来了,说下午过来开户,没一会儿却又接到了分行的电话,说下午要过来说装修吴行办公室的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下午分行的人先过来了,来的正是上次我去分行领传真机时接待我的那个又高又黑的男生,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保安听说是分行的就给领进了会议室,我一见是那个男生,就特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说,“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吧。”那男生说也特热情的说,“啊,记得记得,上次来你们行见过。”我心想,记得什么呀,明明是我去分行时见过,也不好说破,就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去叫吴行。那男生叫吴迪,和吴行同姓,见吴行出来就赶紧站起来,说,“吴总您好。”吴行笑着说,“现在叫吴行了。”分行的各个部门都是叫什么什么总的,吴迪和吴行以前应当是认识了。吴行把我叫过来,说“装修的事儿你就跟她说就行了。”吴迪也笑嘻嘻的说,“吴总您都知道,咱们行装修的活都外包给陈经理他们公司的,”说着指指那个中年人,“我们后勤就三个人,跑不过来。明儿陈经理就带人过来。不过您要是有事儿,打我电话我随时到。”吴迪很会说话,寒暄了一会儿,我电话忽然响了,我一看正是我的新客户,哪敢怠慢,跟吴行说,“吴行,我客户过来开户了。”吴行看了我一眼,然后温柔的一笑,说,“你去吧,小吴又不是外人。”我赶紧朝吴迪点头表示抱歉,就跑出去了,心里还想呢,吴行这么温柔的表情从没见过,八成是因为想起这户是李霞给我的了。&
  我跑到大厅,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咨询台前,我那客户姓李,我就叫了一声,“是李姐吧?”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后都觉得甜得发腻,心想幸亏他不是个男的。李姐说,“你是小宁吧,你好。”我殷勤跟她攀谈,对公客户的开户都是在非现金区由杜鹃办的,我就带她到杜鹃那里办开户手续。她一边办着手续,我一边和她聊着。她是这家公司的会计,他们公司就她一个会计兼出纳,我心想,公司是够小的。办完开户,我送她出去,正好袁韩云进来。袁韩云朝杜鹃打招呼“娟娟。”然后看见我特惊讶的说,“呦,你也开户来了。”我对他的鄙视非常生气,说,“我怎么不能开户?你忙你的天矿实业去吧。”昨天开会行长责问他天矿实业怎么还没钱进来,所以我故意这么说。袁韩云一歪脑袋一伸脖,说,“不来钱也的活呀。”然后就直朝方方的窗口去了,就看见里面方方也嘴巴一张一合和他说话,我离的太远听不声音。他们说了没几分钟,排队的客户就不满意了,一个小伙子拿着号过去不满的嚷嚷,“你几号啊?该我了,叫不叫号啊。”袁韩云说,“我是银行的。”小伙子更不满了,“银行的怎么了,你们自己人就插队啊,我排了这么久了!”“对啊,人这么多,你们还插队!”一个大爷也怒气冲冲的说。今天的疏导员正是林苹,林苹戈登戈登的就过去了(真佩服整天站着还能穿高跟鞋的人),气宇轩昂的很,我感觉她是找着机会报复袁韩云了,林苹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袁韩云,你别影响大厅秩序好不好!”袁韩云只好从窗口走开,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我一起上楼了。客户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发生什么冲突,客户都是对的,何况今天本来就是袁韩云插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林苹争执的,但是路上袁韩云就嘟囔着,“我们部门的疏导员就让林苹一个人包了就行了,她能时时看着李玉得多高兴啊。”
  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对公客户,于是每天查他们的账面余额,发现也就二十万左右,时多时少的。我也时不时的给李姐打个电话攀谈一下,“李姐,最近忙吗?…呵呵,你们生意怎么样啊?…这样啊,你们年底是不是挺忙啊,业务多吧?”总之就是套着问问年底会不会进钱。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管这里是“赤”是“黑”,反正我是已经上色儿了。不过结果不容乐观,从李姐那里了解到,他们公司是不会有太多资金在银行放着的,革命离成功很远,我尚需十分努力,我的任务可是好一百万呢!不过李姐倒是跟我十分要好起来,还说,“你这姑娘这么好,我一定得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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