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梦见男朋友死了送我回家,出门时碰到有两个骑摩托车的坏蛋在跑,我要朋友还往前走,我就在后面使劲喊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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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上午狗子和半斤出去查这事,大约十点多,刘畅从屋里拿着手机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把手伸向我,我从她颤巍巍的手里接过。
“操,郭苇吗?听出我来了吗?”
“高飞!”
“哎,你牛逼 耳朵还行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潜意识里想了多少遍的电话心里反而静了下来,因为我实在是怕扣子就此不见,只要有路,我相信自己就能找到门,扣子就会回来,一丝无恙地回来。
“扣子在你手上?”
“XX,你可真神了,废话少说,300万,别报警!”
“你想后果了吗?”
“别罗嗦,你知道我贱命,再警告你啊,少整点子电视上什么监控、跟踪的,没用!要不真撕了你丫头!”
“怎么给你?”
“等电话吧,孙子!”“啪”他挂了电话。
一屋子人看着我,我想了会儿说:“畅畅,你去取钱,300万,提现!”
“你真要给他?”麻子说。
“那我丫头,没了她,我拿钱有屁用?”
“那你就保证准给你?”大海吸了口烟,“他那么恨你!”
“他求财,不一定伤人。”我掐灭烟,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我得仔细想想。
一帮人就那么等着,过了一整晚,什么事也没发生,没有电话,我开始心神不宁,刘畅坐我怀里问我扣子不会有事吧?我按着她头说绝对没事,放心吧,她才安静地睡了一会儿,老妈因为血压太高,让小茜和晓晓陪她去了医院。第二天一大早半斤竟领着不少pol.ice带着好多设备回来了,我一看就急了,冲他:“你妈个逼的干嘛啊!”上去就想抓他,被狗子拉住,他也冲我喊:“你奶奶的,早过48小时了,这他妈为你好!他能拿了钱就放了你丫头?”半斤递他支烟说:“别理他!”
“知道,看过了这事我不抽丫的!”
扣子失踪第三天,我接到了高飞的电话:“郭苇,把钱分成十份,让你那些朋友一人一份拿着,送哪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告他们!”“啪!”
没那么多人手,狗子、大海、刘畅、大海他女友、外加半斤、麻子和另外四个改扮的pol.ice凑了十个人。
“没事,火锅,相信哥儿几个和警方,绝对没事!”麻子帮我把烟点上,我手直抖,点了半天也没点着。
接下来一小时接了四个电话,不同人打的,狗子和刘畅在丰台的两地,大海去了刘家窑,他女友去了西四……都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pol.ice也只留下两个监视电话,其他都跟了去,我正在屋里踱着步,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小孩,嘴里拿着根冰棍,手里拿着个小灵通递给我。
“到阳台上去!”我走到阳台。
“你那两pol.ice怎么没跟你出来啊?哈哈!”
“你,你想怎么样?”
“把那俩pol.ice甩了,到小区门口有车接你,五分钟之内啊!哎,对了,就你自个儿,带上支票,我要是在旁边看见一个pol.ice你女儿就完了!”
“银行不能一下就提现,数目大的话。”
“放心,我打电话替你约了!”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转回屋对另一只手里的手机说:“狗子,都听见了吗?”
“差不多。”
“要六辆不同的车,快点去!”我进了客厅,两pol.ice正挂着耳麦喝茶,说了声要下去买包烟就出了门。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不太信任pol.ice,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又给狗子打了电话让他在一小时之后再通知他们。我下了楼,小跑着来到小区大门,这时从远处开来了辆白色捷达,一开门把我拉了上去,里面人冲我笑笑,总共四个,没有高飞。我借挪动身体的机会向后瞟了眼,发现有辆车不紧不慢跟着,放了心。捷达开到招行停着,一个人陪我进了大厅,其大堂经理无比愚蠢,竟领我通过绿色通道统统把钱快速地提了出去,连个站都没打,我心说这得亏我有了防备,要是没人想在这拖点时间都没门儿。
捷达车从银行离开就向怀柔方向开去,还没到两分钟却一转方向进了家洗车场,有个自动洗车棚,车开了进去,我还没明白为什么还要洗车,旁边那小子一把把我拉了出来,又下来两个上了前面一辆刚洗好的切诺机,我心一下子凉了,心想他妈的挺精。估计车开过了怀柔不到十分钟转入一片平房,又开了会进入到一片荒地中的破厂房里。我心里骂狗子这么不机灵,向四周一看大白天连个人都看不到,真他妈跟拍电影似的,我大声嚷嚷:“这他妈是怀柔哪个破厂房啊!”
“别他妈的吱啦”
我被拉着进了后面的好像机械车间的地方,除了同来的四个人,还有五个连高飞站在里面。
“高飞,你……”我还没说完从高飞后窜出来一个人,上来照我的小腹就是一脚。
“啊!”我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嘴里鼻子直往外冒酸水。操他妈的下手这么黑,我琢磨着抬头一看,竟是马远志那王八蛋!
“哎,马哥,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把郭老板请来还没一分钟你怎么就这么招呼客人啊,——不像话,太不像话了!”高飞拍了拍马远志的肩膀。
高飞看我站了起来,抡圆了给了我左脸一拳,我晃了两下强撑着没倒,嘴里却有了咸味,XX!“你们到底他妈想怎么着?”我抹了把嘴角的血迹。
“怎么着,我嘴上这个窟窿怎么说啊,他那条折腿怎么说啊?”
“你们不就要钱吗?把我丫头放了,我不追究!”
“XX,他不追究,他还不追究!你们都听见了没,我好怕啊,你们怕不怕,怕不怕……”他环顾四周嚷嚷着。
“我告诉你郭苇,别说你丫头,你那个婊 子,就连你都他妈得死在这,谁都别想走!”高飞挥着手。
“有必要吗?高飞,咱没那么大仇,压根没有,为了马远志,你不值得!”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当然他妈有必要!你害得我五年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还让我进宫受罪,我出来连老婆都跑了,你说有没有必要?”
我心一颤,确实没想到上次会把他搞得这么惨,但他在监狱里挨整我却对这事压根不知道,可能是大海授的意,此时我心里真就有些怕,这事不是光钱就能解决的了。
“钱,钱给你,还要什么你说,我绝对帮,绝对办,只求你放了我女儿!”
“你还有什么能帮我,钱在我手上!”他掂了掂手里的包,“你命!你他妈连命也在我手上,你有嘛资格跟我谈的,说啊!”
“让我见见我女儿。”我低下了头。
“你死都见不着她,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听了准特别高兴,知道谁害的你吗,不是我,根本不是,是你的女人,你自己个儿的女人。把她拉出来!”他冲后面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他们架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来,我依稀看出是周玉兰。
“郭苇,是他们骗我——”她被高飞揪着头发,泪水从红肿的眼里流下来,划过肮脏的脸,留下两道痕迹。
我看到这心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怨毒,我甚至在期盼高飞杀了这婊 子。
“一会就让你看着她被L J至死,再让你死。”
“放了我女儿,我求求你。”
“她还小呢,呵呵,我会把她肾买了,再把她碎了,跟你一块儿烧了,XX,那你什么味啦,哈哈——”
“XX你妈的……”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还蹦达,让你动!”后面不知谁一棍砸在我背上,我胸口一闷,双腿不支,跪在了地上,用手扶地勉强没倒下去。
“给我打!”我听见高飞说“让你狠!”一阵风响,我本能的抬起胳膊护头,只听“咔”一声,左臂一麻软了下来,我咬牙没叫出声,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疼的浑身只哆嗦。
“远志,你先上啊,你上第一水儿,我们再上!”
“行啊,飞哥,这臭娘们儿我玩过多少回了,您一会让我弄死那个男的,我少分一万,行不?”
“行,没问题,咱哥们!”
一阵衣服破裂的声音,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刚没一分钟,一声男的尖叫声传入耳朵。“飞哥,飞哥,他妈来一票人——”话音没落,随着一阵嘈杂脚步声闯进很多人,我扭头一看,小三十人,领头的正是狗子,拎着把长柄剁刀,高飞愣了一下,拎起地上的包转身就跑,不知哪来了一股子劲儿,我一撑地站起身来,朝着他后腰就是一脚,我还要再追,狗子和俩人超过我,一个朝他腿弯抡了一棍,就倒下了,接着就是一顿暴打,我想赶上去再狠狠还他妈几腿脚,突然脑子出现了四个字,狗仗人势,妈的,我甩甩头,向四周望望,由于这伙人猛冲而进,气势正旺,吓跑了一两个,其余的全被打的趴在地上。我拉起一个躺在地上的大个儿,“那小女孩呢?你他妈说话啊你!”“啊-啊—”他张嘴只是啊-啊-,旁边哥们儿眼疾手快拿起把刀子抬手扎进了他胳膊里,一边往里探一边问:“快他妈说,不说就给你剁下来!”
“啊——,在,在后院放煤的屋里——”
扔下这堆烂泥,我快步往后跑,东找西找在一台废旧的机床旁找到了那个大屋,上着铜锁,我贴着门喊了两声,不见有回音,心中急,抬腿踹了两脚,没怎么动,妈的,再转了圈,拾起旁边一根铁叉,放进锁头,“开!”我把全身的劲儿都用上,一下锁头就崩开了,铁叉上扬,XX,没躲开,正打在鼻子上,弄了个酸痛,血也流了下来,抹了把,一推门,门开了。我进去一眼看见了坐在墙边的扣子,双手双脚绑着,嘴上贴着块胶布,屋里暗,她一时适应不了,扭过头去。
“扣子,扣子!”我跪在她旁边,轻轻地撕开那块胶布,“爸爸来啦,啊,爸爸来啦。”扣子眼睛适应了光亮,看见是我,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开始一下一下地抽,我知道这是委屈的厉害了,忙把脸蹭上来,“扣子,好扣子,都是爸爸不好,哭,哭出来宝贝,别憋着啦。”我把扣子使劲搂进怀里,用右手和嘴解那些绳子,她抽的一下比一下厉害,等她小手一环上我脖子,“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我转拍着她背,一刻也不让她离开怀中,这小宝贝受了多大委屈啊。我感觉胸前衣服湿了一片,大约五分钟,扣子哭声小了,我拿脸贴上她脸。
“扣子,傻扣子,说出来,快宝贝,别憋着都告诉爸爸,爸爸听呢。”扣子边抽泣着边一句一句地往外蹦些意思不清的句子,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从那些句子中知道是周玉兰这贱货骗她走,她说要见爸爸,周玉兰竟把她绑了起来,但她从见到这些坏人就一声没吭过,这着实让我害怕,怕这会对她以后的心理造成什么影响,幸好这一下哭了出来。我脱下衣服把她裹住,说:“扣子,扣子乖,爸爸带你回家,你闭紧了眼,快,听爸爸话,拿手使劲捂住耳朵,对,扣子最乖了。”我搂着颤抖的扣子,一下站起身,怕让扣子再看见什么让她害怕的场面,我用嘴又把衣服整个地盖再了她头上。
等再走进厂房的时候,我看见高飞头破血流地趴在地上,狗子在他身旁抽着烟,我不想在和他纠缠,抱着扣子往门口走,转头看了看他那惨样儿,谁知竟和他脸对上,我清楚地看见那里精光一闪,心想不好,高飞突然从血泊中窜起来,从他旁边人手中抢过把刀就冲了来,我不及防备,只本能地把扣子向外扭,侧过后背挡他,就听一声暴喝,之后就没了动静,整个厂房都没了动静,一开始进来时那喝骂声和粗重的喘气声都突然消失,我以为我耳上蒙了什么东西,见前面人已张大嘴朝我身后看,我半转身子,高飞脖子上露出半把剁刀,他眼神空洞地缓缓跪下身子,身后出现了叼着烟的狗子,显然他也没料到会这样,脸色发白,由于重力,剁刀“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随着倒地的声音一层红雾喷起三米多高,一片片血点落在我脸和身上。我看着这些,脑中空白,却突然摇摇欲坠,晃了两晃,扣子在怀中的身子扭了几下,可能是她听到了些什么,又害怕了,要么就是我抱得太紧让她不舒服了。这让我想起还有扣子这么档子事儿,晃了晃头赶紧往外走,狗子命人跟上来,让他人捆好等pol.ice来。走出厂房,闻着没有腥味的空气,头脑才清醒了点。狗子颤颤地给我点上烟,两个人就那么立在当地,等了二十多分钟pol.ice才赶到。
从警车里第一个下来的是刘畅,继而是挺着肚子的晓晓、大海、麻子、半斤。刘畅往这边跑了两步停了下来,显然是被我这浑身血迹和吊垂着的左臂吓着了。我咧开嘴笑笑,这笑想来是比哭也好看不哪去了,她捂着嘴怔了下一步一步来到身前,颤抖着去拉我手,“苇儿苇儿,这…这…”
“啊——”一拉到我手真是钻心的疼啊,“疼疼,折了,折了。”弄得我直吸凉气。我把右肩靠给她,她这才意识到这是扣子,接过去,把衣服扒开露出扣子的头,她还紧紧闭着眼,双手捂着耳朵,刘畅吻上那青紫的小嘴,一下一下,扣子睁开眼看见是刘畅,搂住她脖子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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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等到刘畅把扣子接过去,我才发现右手也因为酸麻抬不起来。半斤给叫了救护车,他陪我们去了医院,给扣子检查,因为有两天多没吃东西,血糖很低其他都正常。我左手只是骨裂,没有骨折倒是出我意料,留刘畅陪扣子睡会儿,我走出诊室,看见半斤、麻子和大海都在,说“没事,狗子有事不?”
“你压根就不该自己去,应该叫上我们,通知pol.ice。”麻子说。
“急,没赶上,他能有事不?”
“悬,分局刑侦上的,经不着我们手。”
“大海,你去和半斤看看,怎么解决的,快告我。”大海和半斤走后我才又问起麻子啥情况,他说局里打电话说重伤三个,死一个,这事恐怕不太好办。我嚷:“他们狗日的那是绑架,我们这是自卫!”
“你知道狗子都找的什么人,都他妈局里挂了号的狠手儿!”
“我要保狗子,这事不能让他家里知道,多少钱,你去办。”麻子什么也没说,捻灭烟,扔给我车钥匙走了。刘畅载着我和扣子回了家,老妈也从医院里回来了,见着孙女不知怎么办好。
过了三天,结果出来,马远志作为第二主犯,被缉,在逃,高飞当场死亡,周玉兰受人控制,法院鉴于她自身的情况,判处一年,缓刑一年,狗子防卫过当判了两年。开庭根本没进行什么答辩,因为主犯一死一逃,从犯周玉兰没有异议。
此事过后一周,我去看守所见到了狗子。
“你丫怎么才来!”狗子走进探望室,笑着看我。
“你这号服大点啊,晃荡晃荡的。”
“没合适的,都一号,松快,还行。”
我扔给他颗烟,狗子手颤了下,拾起烟,拿起桌上火机想点。
“嘿,这不许抽烟!”一旁一个看守说。我转头冲他笑笑,从包里又拿出两条黄鹤搂,扔他一条,一条推向狗子。那看守接了烟,说别弄得乌烟瘴气的,就走了出去,因为有监控,他也并不担心。
“先把那颗抽了。”
“你那天说的话,不清不楚的,害我们一阵好找。”他打着火点上。
“我把手机藏腰带里能清楚了吗,不过你还挺机灵。”
“那是,找了两老头,一百大元就找到了。”
“我先走了。”
“抽完那根”
我走出看守所那刻,我下定决心再也不让兄弟为我伤着一根汗毛。
此后过去了一周,不出所料,狗子因急性肝炎被转去军医接受了治疗。医生开出证明,上头批准了狗子保外就医。我去医院看了他,没出半个月就回家休养。最后出院时医生说必须注意隔离,大海偷着递给了他张五万元的支票。
“别他妈夹我这盘的菜,你有肝炎,不知道传染啊?”大海护住盘子对狗子说。
“你大爷才有肝炎呢!”狗子一闪,夹了块排骨放进碗里就吃。
这是狗子回家的第一天夜里,大家在这儿为他“出宫”庆祝,晓晓、刘畅和大海新任女朋友都做了拿手的菜。
“火锅,你上回弄的那玩意儿,挺灵的,嘛玩意儿,弄我一想起来现在还想呕呢?”
“那我不清楚,你问麻子。”
“别问啊,秘密,爷指这条路殿后呢。”麻子装大爷地摇头晃脑。
“你看丫那样儿,真他妈欠抽,抽丫的!”
“对,抽丫的,我摁他腿!”
一帮人闹到十一点,大海多了走不动,只得和女友住狗子家,半斤和麻子一车去了朝阳。
“这些天扣子还作恶梦吗?”我问旁边开车的刘畅,她这几天都和扣子睡在一起。
“没事儿啦,早把那事儿忘了,也不知这死丫头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忒精了,人精!”
“你小时候也这样?”
“怎么会!我小时呆的不行”
“你妈说你从小就一肚子坏水儿。”刘畅笑着看我。
“我妈挺待见你啊!”
“那是,我人见人爱。”
“那你怎么上赶着追我?”
“你死不死啊你——”
“要不这样得了,赶明儿选个好日子,我跟你结了婚得了。”
“什么叫结了婚得了啊,你挺勉强啊你!”
“哎,累了,有个用着得了。哎哟,别——疼——看车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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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子早就如往日般生龙活虎了,昨天是礼拜五,她和小区几个不大点儿,一直在家玩到十一点多,这天还没亮就又窜了出去,还说中午会在对门儿“小棒头”家吃她妈妈做的玉米红薯粥。由于是在小区里,我也很放心,小茜早上六点就陪老妈去了老年活动室打麻将,吃过饭又接着去玩。由于公司业务上了轨道,加上还有个能干的胡月,胡经理,我和刘畅可以周末闲呆在家,躺在客厅听了会儿音乐,觉得没趣,推了推看电视的刘畅说:“哎,会下棋吗?我会下象棋,教你。”
“会下棋吗,你把那个‘吗’字去了,别叫的这么亲热,会下。”
“呦,跟谁学的你?”
“我哥,相当好。”
“跟我你可别吹?”
“吹什么吹啊,搭点什么不?”
“行,今个儿晚饭,谁输的多谁做。”
“这可你说的。”
于是找来棋,摆上,看着刘畅那认真样儿就好笑,还平不了你?结果不如我所想,她果然有两下子,连着输了两盘,我只得聚起精神,果然第三局下到中盘已略占优势,我心情大悦。
“看看,说什么了,前两盘那是让你,让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我一认真你就不行了,看这车甩的,看这马跳的,为什么这么跳,啊?这都有讲儿的。”我敲着棋子哼起了小曲儿,见刘畅眉头紧皱,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景。
随着一步步走下去,她眉头渐展,我头上却冒了汗,注视着棋局,我哭丧着脸对刘畅说:“要不这一局还让你得了。”就这样一连下了十二局,我三胜九负让她占了便宜,非要拉我做饭,我推说头疼要小睡会儿,她竟然说我是耍赖,还威胁我如若不做,下次绝不跟我下棋。没法,我拉起她说要请她出去吃,她怏怏不乐,后来答应跟她逛街才高兴起来。路上我跟她说:“你棋还成,我就老不下,木了。”
“别来这套,少事后找眼。”
“真的,原来我们宿舍就我下得好,他们都叫我棋仙。”
“哈哈——那你们屋人下得够臭啊!”
“你这什么话,就讨厌你们这些一取得点成绩就骄傲的,要不说进步不了呢。”
“那是,谁也没你进步快,因为空间大嘛。”
因她非要吃川菜,我说再吃辣你又该长疙瘩啦,去新开的那家,听说上海菜做得挺好的。她挣扎一会儿,舍却川味火锅跟我去吃了沪菜。但因为又酸又甜也不合胃口,虽然难以下咽,但不好当着刘畅面服软,我硬头皮多吃了会儿。和她走出饭店,已经华灯初上,街边匆匆走着些穿着暴露或浓妆艳抹的人,我们因没事,也没目的,就那么牵着手悠悠的走。北京夏天很热,到了夜里也消不了暑气,走在路上像泡温泉,可我心情特别好。
“畅畅!”
“我觉现在这感觉特好,牵着你的手。”
“嗯——”
“咱去那儿吃吃冷饮吧,走得有点热。”
“那你这次带钱没?别再让我掏啊。”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次糗事,两人相视一笑。我们买了雪糕继续往前溜达,刘畅看见旁边有个很大的婚纱店,巨大的落地玻璃把明亮的灯光投在外面行人道上,木质地板把灯光温和地映到一排排雪白的婚纱和漂亮的销售小姐身上,对路人很有些吸引力。刘畅要进去看看,我跟着她推门走了进去,一个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近上来,露齿一笑,“您好,要选婚纱吗?”
“要买大褂你们也没有啊。”把小姑娘逗乐。
“别臭贫!”刘畅训我。
“您要不要看看我们店里的婚庆服务,很全面的哦,服务一流。”
“得看,得看。”刘畅走过去到处看看,我站旁边和那小姑娘逗闷子。
“那您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呢?”
“尽快吧,事得急。”
“急什么?”小姑娘不明白。
“哦,她有了”,我指指刘畅,“我们这是奉子成婚,我也怕夜长梦多,先占下。”
“您真逗!”小姑娘笑得有些不支,我还想说什么,耳朵被刘畅扭了把,而后对小姑娘说:“你别听她瞎说,他嘴没把门儿的,乱说!”我转身抱住刘畅腰,她还不适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亲热,牵牵手还行,但这种拥抱却闹了她个大红脸。
“要不咱们就在这儿选一身漂亮的吧,反正早晚也得用。”我抵着她说。
“你放开,快点儿,臭德行!”她推我,我放开手,她让我跟她去看看,她选的是件据说是刚从巴黎运到新款镶钻款式,后摆很长,我让刘畅穿上试试,小姑娘看我们真要结婚的样子,也劝到:“是啊,姐姐你身材这么好,最配这款了,试试吧。”
刘畅把包扔给我,随那小姑娘进了更衣室,我百无聊赖,东张西望。
“郭苇!”一声娇喝从门口传来。
“喝,尚小凡,你也来看婚纱?”我认出是尚小凡,她后面跟着个高瘦的男子,跟我差不多高,但脸比我要硬朗些。
“郭苇,这是我男朋友肖启明”尚小凡显然很高兴,又回头介绍“这是我大学时男友,郭苇。”我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介绍,真他妈的——
“你好”“你好”互相打完招呼,“谢谢你在大学时照顾小凡”
“哪里哪里”
“你来选婚纱?”
“是啊,你也是?”
“没,我随便进来看看,新娘子谁啊?”
我还没回答,刘畅从更衣室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小姑娘提着长长的后尾,我发现不光我,就连那个肖启明也看呆了。刘畅身材很好,整个身子包在那前后都镂着花的束腰婚纱里,更显得呼之欲出。白皙的肩膀整个露了出来,如同雪白光滑的绸子,在灯光下竟泛着光,她低着头在自个身上左右看着对我说“怎么样?”一抬头正好看见尚小凡。
“小凡?”
“刘畅?”
两人都睁大眼睛,仿佛同时在说:“怎么你在这儿?”
她们两个争着说话,好像互相都不想给对方机会而尽量要把自己的事告诉对方,我接不上话,掏出烟,递根给肖,刚要点,一个小姐走过来说:“先生,对不起,这里不能吸烟的。”我和肖走出店门,站在门前吸起来。
“郭苇,你和小凡一班?”
“没,低一届,也不同系”
“那都能追上,真行!”
“追不好,瞎追。”
“你…你没怪过她吧,她刚跟你分手时哭得挺厉害,挺委屈。”
“没有,一万个没有,你别误会,不是说我不在乎,而是说要让我选,我也选你,那时我垃圾。”
肖启明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也被我的直白呛了一下,吸了口烟接着说:“现在做什么呢?听说你辞职了。”
“小凡还老提我?”
“有时提,我有时也问问,找个动力嘛 ,呵呵。”
“呵呵,我做小买卖呢正。”
“是吗?看你这身行头,得多大的小买卖啊?”
“借的,这不来照相挑婚纱吗,充门面。”
又和肖聊了会儿,他说已经升为部门经理,我问他有没结婚,没见小凡戴着戒指,他说打算明后年的,还早呢。我说小凡二十五了吧,不小了也,因为刘畅今年二十六岁,小凡比她小一岁。
抽完一颗烟,实在找不着话说,我们推门又来到了店里,刘畅回来的这半年多没来得及和小凡联系,小凡说就算联系也找不到她啊,她和肖启明才从南方调回来,刚半个月,今儿在这碰上了,小凡还问扣子还好吧,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消息,说还好。
“挑好了吗?”我问刘畅。
“感觉这件还可以吧。”
“那买了吧,就它了。”我冲那小姑娘说。
“真买啊?”刘畅吃惊的问。
“可不真买吗,你好不容易看上件,你这身材保持了不?要不咱再要个大一码的,余富着?”我笑着问她。
“你死不死啊!”刘畅白我一眼。小凡挺没趣的和肖说着什么。
“就它了,再给我弄身礼服包上,这就拿走,回家穿上先过过瘾。”我跟着小姑娘去刷卡。没想到这婚纱比我那风衣还贵,竟要三万多,而一身礼服才三千,可见男女确实还不平等啊。买完,我拎着出了店门,店主留了电话,说做婚庆服务打八折。
“你们开车了吗?”出店后尚小凡问.
“哦,没有,本来打算出来遛遛的,就没开车。”
“那我们送你们吧,车子停在前面的停车场。”
“不麻烦了吧,我们一会儿打车就行。”刘畅推托着。
肖和小凡执意要送,我们就去了,他开了辆新的宝莱,我坐副驾驶上,小凡和刘畅坐后面。她们在后面聊完衣服又说皮肤、头发什么的,这女人在一块儿就是这样,她们可以从自己身上挖掘出无限的乐趣,甚至于说上一整天都不见倦色。
“这车排量正好,再大点太费油,在这路上也跑不起来。”他边开边说。此时刚过九点,路上车正多,就堵在那里,一步一步往前挪。
“就是,大了就浪费了,油价这么贵。”我说。
“郭苇你做什么小买卖呢?”尚小凡探过头来问。
“哦,我和刘畅倒卖化妆品呢。”
“行啊你,当老板了,”尚小凡才转向刘畅,“你在外头学的不是策划吗?怎么跟他干化妆品了?”
“你听他瞎扯。”
“去我们家看看吧。”
“你搬出来住了?”刘畅问。
“啊,外头住方便啊。”
我们闲来无事,就随他们去了,房在亚运村的千鹤家园,是一套三居的小复式,我目测得有一百七、八十坪。小凡挽着肖挺幸福的领着我们里外转转,给我们讲解了那木地板和钢架结构的装修风格,还拿出很多相册给我们看,其中都是她俩的合影或她个人,要么就是一堆人的名胜纪念。这种照片很好,你一看就能想象出当时这照片主人有多快乐幸福,因为所有这样的照片大都是一脸灿烂,满脸阳光。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到照相时总被老妈喝骂一顿别板着张死脸,而后换上特甜的笑,就算心里有天大的不高兴,一听相机咔咔的音,不管干什么都得眼睁大大的看向镜头再加上一副媚笑。我们家也有很多影集相册,其中大家都有,但多是扣子,现在里面又多了刘畅,但惭愧的很,不管背景是哪都没一张合格的相片,里面不是正出怪相的,就是毫无准备被偷拍的惊怒,要么就是嘻笑打闹的瞬间,很是不能和尚小凡的相册相比较。
我们要走时,他俩又执意要送,我们拒绝了下最后还是打的走的,因为刘畅怕小凡担心。走在回家的路上刘畅对我说:“看出来没?”
“看出什么了?”
“小凡一直在向你炫耀。”
“向我?怎么意思?我又没招她。”
“谁让你那会儿甩了她,她要告你她现在过得特幸福。”
“我声明,我被她甩的。再说了,也没必要啊,她幸福我还替她高兴呢。”
“我当然知道,”刘畅说着双手挽上我胳膊靠在我肩上,“你说,买这套婚纱是不是也想显摆显摆?”
“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那意思,我是看你穿上那个都看傻了,真的,挺漂亮,就买了呗。”
“真就这么简单?”
“不信,不信你摸摸,现在下头还扛着呢!”
“坏种!”
那天晚上我和刘畅都很有激情,过后越聊越起劲竟聊了一宿。刘畅给我讲她的家讲她姐姐,告我她姐是怎样被四川佬迷的晕头转向直至去了成都安居,讲她哥哥有个特孝顺的妻子,还给我讲她爸她妈,原来她爸是以前中央一老局长,这吓我一跳,望着她说,没想到你还是公主party一员啊!她笑着继续讲,说后来退下来去她哥那养老,她哥研究微生物,很早就去了澳洲定居。我直到那时才明白,刘副行长的事怎么会那么轻易搞定,原来是刘畅家族的关系。她还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向她求婚,我一拍脑袋说真把这茬忘了,其实我是真忘了,不是敷衍塞责,我向她保证选个良辰就把这个工作做了。她还计划着要带我去看看她爸她妈,还哥哥嫂子什么的,我说那还得坐飞机,我就怕坐那玩意儿,除非急人要命的事,能不坐就不坐,你想想一个铁家伙,就那么在天上晃荡,出了事儿想下都下不来,这还和火车汽车不一样,你还可以跳车嘛,那个不行,一准儿死。她说要不先去看她姐,这可以坐火车,我说行,小苇子上哪都伺候着老佛爷,还起身给她请了个安,逗得她咯咯直笑。
快到早晨她偎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的说:“其实我跟着你挺好的,比小凡幸福。”
我赶紧问:“你喜欢我哪儿,说说我想听。”
她说:“喜欢你跟我臭贫”然后就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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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喜欢睡懒觉,从小就喜欢,还不光懒觉,是觉就喜欢,因为我知道爱睡觉的人聪明,这话好像是我一个小学老师说的,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有节课上她点我头告诉我说:“你就睡吧,睡就睡成科学家,睡成国家总理了啊~”
上了大学更是睡得不可收拾,但老妈却对我这个习性极是厌恶。由于和刘畅昨晚干了过多的体力活又彻夜长谈,第二天十点多了还在呼呼大睡。但老妈却派扣子三番五次进来打搅我,当她第四次进来捏我鼻子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肿着眼睛坐起来,带着哭腔对她喊:“你干吗啊你,我睡个觉你三番五次来捣蛋。”她双手一叉腰说:“嚷什么嚷,睡懒觉你还有理了你!”
“你怎么不叫她?”我指指还在睡的刘畅。
“女人睡觉为了皮肤好,你一大男人睡什么睡,快起来。”我说不过她,用枕头压头,她伸手来掐我耳朵,还说:“快起来,奶奶说了下午得去送姑姑上学,你个懒虫。”我躲不过只得爬起床来,光起来还不算,老妈让我领着扣子去买菜,中午吃饺子。临出门时吼着说别忘了再把鲜奶就手拿上来啊。由于往日有时刘畅会带扣子买菜,她又机灵,和很多菜贩成了莫逆,所以我只负责拎菜,要去哪个摊买什么菜,一由她说了算,谈好价我便付钱,倒也来得清闲。
中午等全齐了,只剩下锅了,老妈才把刘畅叫了起来,她很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趁老妈不注意踹了我一脚。吃完饭,开车直奔小茜的大学,她本来应去山东的本校上石油工艺专业,但我总觉得一个女孩学什么不好,非跟这些石油啊的大机械们打交道,于是给她转了专业,进了其在北京的分校区,换做工程设计专业,今天去送她还有一个任务,是要见她男朋友。小茜说是她高中同学,现在又可以在一所大学了,我嘱咐小茜别把功夫都放在谈恋爱上,也要留一点去学习。刘畅啐我一口说这是什么话,学生当然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扣子也说就是,要找也不找那个男的。老妈压根反对她找对象,说又不是嫁不出去,你哥都能捞着媳妇,你还怕什么?
到了学校,刘畅扶我老妈在最后东拉西扯,我一人拉着大箱子抱着个提包跟在小茜和扣子后面。扣子看什么都新鲜,到了宿舍已经有三个到了。刘畅和我妈铺床,扣子陪那几个女孩玩着,小茜去叫她男朋友。扣子到哪都能如鱼得水,这几个小丫头差点舍不得让扣子走了,临了扣子还托她们好好照顾小茜,说小茜有时小孩子脾气,别见怪。逗得一屋子人大笑。小茜把她男朋友领了来,叫赵志刚,也就有一米七五,一看就是一挺老实的人,进屋叫完人后闹了个大红脸。我们一行六人挤在一辆车里,着实不易。老妈坐在了前面,刘畅抱扣子和他俩坐后面。虽然老美的别克算是比较宽了,但还是不太舒服。我决定再买辆大点的SUV开开,这样以后一家人出游就不成问题了。
我们在全聚德吃的鸭子,原因是我爱吃。一只特肥的鸭子摆在一圈菜中,油从其屁股往外流,很是有趣。我端杯和小赵喝了个,他不太会喝酒,一杯酒就把整张脸喝红。“志刚啊,你们谈朋友我不反对,但要保证一定能考上研,也就是别把心思光用在这上面,要一块学习。”老妈对赵志刚说。
“阿姨,您放心,我会认真学习的,我们互相帮助。”
“妈,您吃菜!”刘畅给我妈夹了菜,从戴上我妈给的玉镯,她也就改了称呼,以前这么叫还会脸红,现在已经练就的很自然,她接着说:“我们一家都不反对,只有她,这小家伙有几句话想说。”说完指了指扣子。
“我们家民主。”小茜接口。
这时全桌人就看着扣子,她扭了两扭:“坦白地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好!”她话一完,赵志刚笑出了声,可能是小茜在下面掐了他才止住。“你应该再练的强壮点,像我爸那样,不过我也没太大意见。”说完自己个吃菜去了。
吃了饭我们又转了转学校,临送她回去,我听见刘畅私下里对小茜说:“别太相信这学生时代的爱情了,他也还孩子呢,别因为这事伤了心。”小茜他们嗯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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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公司财务情况报告回到办公室,我琢磨这化妆品前有宝洁后有小屈不知什么时候市场便会紧缩或者大面积转移,应该加大力度并且转移主力。我打电话给小胡,让她再购买央视四个频道和八个省电视频道加大宣传,然后拿起了秦皇岛、鞍山等地的经济增长报告,因为要在那边发展经销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亲自看看。望着那些数字我心里想笑,在这些数字背后减去个百分之四五十我倒还可以接受,要说其长势真如破竹我想都不敢想像现在亚洲经济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其中几条让我陷入了沉思。
我下午把胡月叫到办公室,跟她谈了我的想法,她大吃一惊说那根本不可能,资金绝对达不到!我背手走了两圈,“把北京最好的学资本的给我请来!”胡月后来说我这是不计性命的赌博,但她不明白我本身就一无所有,就算再赌到身无分文,又怎样呢?况且我还有专门为扣子预留的费用,更是无忧。事实说明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由十七位经济学家其中以斯坦福毕业的贾正华为首的智囊团帮我成功拿一千万人民币借助十五家省、地方银行,成功收购了七家原国有企业,共裁员三千多人,都分流到各地的化妆品营销部门。其中一家是八十年代很有名的钢铁公司,这消息是我到成都后的第六天听到的,因为要对原厂或公司进行改组,要我去与他们当地市委、go-vern-ment和工人见面沟通。由于要去成都,无法抽身只得由胡月代我出席。原来的“畅•想未来”化妆品也一齐并入“鼎盛实业”集团。刘畅对这些没表达出一点吃惊,我对她没对我进行赞赏很是好奇,她说你就瞎折腾呗,我反正不在乎,有个家我就觉挺好了。我不甘心,“你就一点没觉我出众?”她说:“你要不这样怎么能配得上我?”
那天决定去成都,很突然,因为是刘畅她姐刘静突然打电话,说她刚从她哥哥那儿得知刘畅已回国,怎么不去看她,又在电话里把刘畅骂了一顿。虽然挨骂但刘畅却带着甜甜的笑听着,时不时嗯啊答应。我以为只是敷衍一下,没想到刘畅真打定主意要去,于是叫上大海和她女朋友前去观光,狗子因不能出京,只能望洋兴叹了,不过刘畅答应给他们两口子带点新鲜玩意儿回来。
要了两间软卧,在昏昏睡睡中到的成都,出了火车站是夜里四点半,天刚泛青,她姐夫开车来接我们一行四人,那是个四川少有的大汉,有一米八三左右,令我吃惊的是他竟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姐夫,您普通话说得真好,比我都普通。”我一叫姐夫却羞着了刘畅。
“我在北京上的大学,呆了四年啊,熏会的,呵呵。”姐夫叫谢俊东,人如其名,长得有型有款,也很开朗。谢俊东开辆本田奥德赛,所以我们六人坐在里面一点不显拥挤。我和谢俊东坐前,大海陪三位女士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说个不停,他很适合与众多女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因他自己曾说他就是当皇帝的料,整日穿梭于三千粉黛之间不露疲态。
从谈话中我知道他在东北有个木材进出口公司,和俄罗斯有密切的贸易关系,他自称是小笔生意,但我想和我自己说小买卖时的想法准差不多。当天晚上我问刘畅她姐夫到底什么来头,她笑着说那可是一大能耐,人家在俄罗斯自己有一个伐木场,当时吓我一跳。
从成都站到江心花园开车要两个半小时,他们家在其中第二排别墅中,家里有对特热情的老头老太和十岁大的男孩竟然取名叫小强,但这里的佣人和那对老夫妻说的话一点也听不懂,真觉舌头能卷进嗓子眼里,听着好像是一句话,却已经溜出来了十句八句。刘畅的姐姐刘静没有刘畅那般婷婷,但从她指挥众人落座佣人做饭等等确定是个治家能手,在谢俊东面前也不似刘畅对我那样蛮横,很温柔。
“你们在这儿别拘束啊,就像自己家。”刘静对大海他们说。
“姐,您跟这儿吃辣吃习惯了不?”我看着那一桌菜,鲜红鲜红的,直发怵。
“呦,小郭你这嘴真甜啊,我说我妹怎么让你给骗去了呢,怎么你不能吃辣?”
“哦,他不太能吃辣,姐,你别管他,我给他找个不太辣的就行了。”刘畅说完给我端过个据说是口味淡点的,我吃了几口还是冒了一头汗。
“大哥,来我敬你。”大海端起酒杯。
“哦,大海是吧,来干!”谢俊东一仰而进,大海也跟着干了。她们三个女人说着话我们这边开了第二瓶五粮液。
“你们都挺能干的,有没有兴趣来四川发展啊,小郭,大海?”
“我还得过几年,等把北京爷们伺候好了,就来您这儿卖车,您可得先弄辆让我开张。”
“没问题,你呢,小郭?”
“我啊,那行,我也想过来跟您见识见识呢,这边消费怎么样?”
“没你们北方高,但市场挺大的,你那个什么化妆品,差不多,这边美女多,哈哈~”
“就是,我听畅畅说这边五步一个林青霞,十步一个张曼玉呢,呵呵。”
当天大海和俊东都醉了,我没醉,起码走路还行,晚上刘畅埋怨我,说怎么刚来就把人喝醉了,我问她怎么你姐夫纵横商界这么些年,这点酒就不行啦。刘畅说你懂什么,谈生意在桌上,联络感情才在酒上,谁说不能喝就不能做生意,不有陪酒的吗?我也无力做甚,搂着刘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行人去逛街,因为我和谢俊东有共同爱好,都不愿走路,于是趁她们大买特逛的时候去了谢俊东的成都分公司看了看,挺气派,在商贸中心租了整整一层楼,但里面没多少人,更是连个美女都找不到,我心里笑笑没想到你还是个怕老婆的货。
中午他带我们去吃一家卤肉店,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门口一副对联却显然不是古物“老汁老味老字号”“新屋新椅新气象”横批“百年兴隆”装饰的古色古香。刘静说这成都腊肉百年老店,我尝了尝不过如此,但没意思说什么,看来什么都是卖的品牌,卖的那个价,你想显牛逼就得跟着人家吃,那才有人说你有品位,懂生活,不然就是暴发户,泥腿子。大海吃得很奋勇我心里骂怎么撑不死你。 下午休息了下又去了游乐园,谢俊东说不是他这年纪玩的,就没去,我也不想,可刘畅和其他二女童心未泯,带着那个小男孩和我们两个大男孩,一起直奔西郊。我不太喜欢那么挤人的地方,太闹,虽然我有时也撒个欢,但在如此人势众多的地方却放不开,只跟着跑前跑后买买票什么的,不过我很喜欢那个摩天轮,看着比北京那个小也小不了多少,我从其底下抬头望了望,看得头晕。
“怎么,你想玩这个?”刘畅不知从哪跑过来问我。
“就是忒慢,转一圈,还不知几点了。”
“没事,反正我也该歇歇,我陪你坐啊?”
“废话,你不陪我,我找你姐去啊?”
在那个铁箱子缓缓上升的时候,我搂着湿湿热热的刘畅有点哆嗦。
“你恐高吗?抖个不停。”
“有点,不厉害。”
“那你干吗要坐这玩意儿啊?”
“越是害怕的越要玩玩,说不定下回就不怕了。”
“那你抓着我手,说不定就不怕了。”地面的景物越来越远,我心里想着这他妈掉下去老子落个风流鬼当当,转头吻了上去。刘畅浑身往外冒着热气,像刚出笼的小蒸包,“嗯嗯啊啊”的动了情。不知是在这高空给我吓的还是由于接吻而缺氧,大脑中有种不切实际的幸福感,其具体形式是有点晕,有点虚,还有点空白欲来的意思,心为一动,我离开刘畅,她微闭双眼,沉沉喘气,我单膝跪下,握住她手。
“畅畅,畅畅,你愿意嫁给我,当我妻子吗?”刘畅听到这话睁开眼来有点吃惊,我握着的手轻颤了一下。
“愿意了吗?我绝不委屈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给你幸福的。”我有些激动。
“我愿意,我愿意”刘畅吻着我额头说,有那么一分钟,有那么一分钟,我们都沉浸在幸福中,但刘畅的话打醒了我,“那我戒指呢,你求婚戒指呢?”
“啊~忘了~”
“你就想靠两句话骗个媳妇啊你个大坏蛋!”她抓着我耳朵转了一周。
“啊,疼,别别——我有办法,有办法。”我解下脖子上的红线挂坠那是我老妈在我满十岁时求的护身小佛爷。我把那一圈一圈的红线缠在刘畅修长的手指上,说:“它跟了我十七年,我先让它替我看着,回去就拿戒指换回来。”
“信了你了。”
我们坐了两回,第二回我只顾美了没顾上害怕,看着刘畅上下两次表情两样,她姐问怎么了,怎么变了脸色啦,问她是不是在那上面转了圈干了好事,我气愤于她竟然这么看不起我的能力。
第二天休整一天,最后一天要去雅安看熊猫,等去了才知道,不是天公不作美,而是这里本来就叫雨城,一年四季都有雨下,当地人称为梅雨,是说雨小且细,熊猫远没有在电视和公园看到的乖巧,尤其是成年熊猫,很是凶悍,听那个领我们上山的大哥说,被大熊猫抓伤咬伤的事件时有发生,因是国家保护动物只能由它胡作非为。我们费了很大劲才随那大哥找着只小熊猫,毛有些扎手,但不太沉,也无须害怕它现在有什么攻击性,所以可以抱在怀里过过瘾,这边有山,还有水,我还看见了挺像小时候语文课本里读到的茵茵芳草地,真是一块天然的草地,还有鸟,和北京大不一样,你在单位、公司的院里都很难看到这么嫩的草,更别说什么环岛上那种饱受尾气污染的地儿啦。正因为如此,我们也算是旅了回游,刘畅说比她上次去的九寨沟都美,不过就是设施不完善,这小镇上没多少个饭店,只得在一家特色火锅店吃饭,不过菜很便宜,那么一大桌只要五十元,吃饭时看大海的脸色难看,问他怎么了,他看我一眼说:“这几天吃多了,有些肚子疼。”说完去了洗手间,我们都笑他是个贪吃鬼,他女朋友尤其骂的凶。
玩,这个东西是没够的,但我们只有四天,所以准备搭第二天火车回北京,刘畅也说想扣子啦,得回啦。这两天她给我端茶擦汗,完全一副小妻子模样,比她姐还温顺,我心想这么个过程就真那么重要啊。
“火锅,出来陪我喝点。”大海在楼下叫我。
“干嘛一人出来喝啊?去叫上谢大哥,咱仨弄点。”
“火锅,我不能走了,明天!”
“啊,怎么?”
“我还得去雅安”
“没玩够?”
“我看见那个男的了,杀我老婆那个!”他很平静地点上烟。
“杀你老婆的,在哪?谁啊?”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那个加拿大?华人,杀了我妓 女老婆的胖子。”说完吐了口烟。
“在哪?”
“你想怎么办?”
“要他命!”
我一时无语,大海也没说话,他很平静地抽烟,轻轻吐出而后再吸进,我想跟他说你现在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这是怎样的生活啊,就为过去而毁了?可我张张嘴没说出。
“能等两天吗?花钱找人干!”
“不能,我偷听到他两天就走。”
又是一阵沉默,他扔了烟问我:“要是你,你怎么办?”
“我留下帮你!”
他回了屋,因为他知道我决定干的事没人能拉得回来,所以根本没劝我离开。我因为知道他是我兄弟,有事了我也绝对不会缩脖子。晚上刘畅偎在我怀里睡得很香而我却睁着眼耗了一夜。奇怪于现在这帮原来的穷小子终于混到了有权有钱的地步,怎么还会遇上这种非自己上阵拼命的事儿。我还奇怪于怎么就会如此之凑巧赶在孤立无援的成都,有心让谢俊东帮忙,但害怕会连累了这个美满的家庭。有个声音一直在脑子里喊:“不牛逼的时候处处受治,现在牛逼了怎么还得时时拼命啊!”心中越积越胀,“操你妈的!”我大吼一声时,已经泪流满面,刘畅被吵醒了一下,扭了扭身又接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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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来到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接来送往的人还真是多啊,看着一拨拨上上下下的人,我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寒,咬了咬牙拉着刘畅上了站台。当刘畅和大海女友听说我们要留在成都看看市场,都要留下,最后被执意推上了车,刘畅还是被我好说歹说才转回难看的脸色,怏怏上车,我没再看,和大海走出车站,此时谢俊东夫妇已开车离开,我们找了家酒店住下,要想弄点什么东西,尤其又是市面上见不着的,就得去酒吧、迪厅,那就一扇从白通黑的门,你可以从这边轻易跨进去,而后出了这扇门你还是你。我们在open酒吧泡了四个小时,大概两点多,有两突眼尖嘴的小青年挤过人群走了过来,冲我们喊了两句什么,我说:“会说普通话吗?”其中一个眼睛拿绕舌的普通话又凑近到我耳边说:“大哥要粉吗?”
“有别的吗?”
“你要什么?”
大海伸出手,比了个八字。
“什么价?”
他伸出两根指头。
“五四?”
“五四!”
于是约定在四点还在这里见面。取了钱回到酒吧,被他们领着转了四五个街,扔我们一黑包,我打开看,有两把军刺,一把五四式手枪,大海拿起枪搂了两下,给了钱,两方人谁也不认识谁,各分东西。
拿完东西和大海租了辆车,不到八点就锚在他住的酒店旁边。
“怎么干?”我问大海。
“像上次黑教导主任一样。”
“那不同,那时咱知道他去哪。”
“咱盯着,只要见人,就跟上,你看我。”中饭在车上吃的,一车的烟,我怀疑再叫第三个人来那人一上车准得尼古丁中毒。等下午四点我眼都麻了的时候,大海说那人出现了。刚从酒店出来,是个肚子挺大的中年人,戴着副眼镜,一人开了辆A6来他和身后两个挺结实的人上了车,大海打着车赶紧追上。
“要是狗子在就好了,他多扛打啊。”我看着那胖子后的两人,知道那可能就是保镖,要不怎么跟狗似的东张西望呢。
A6停在了洗浴中心,我们在很远停下,走出车。我问大海:“怎么不上去?”
“操,你傻啦,澡堂子光光的怎么弄?”他进去问了问什么又回来说;“一共四个,估计仨保镖,那天我就看见他们一起。”
“二对三,有赢。”
等到不到六点,又来到了“福进”酒家,有人出来迎那胖子,他们握了握手,又走了进去,大海揣上那把“五四”,我们又一人藏了把军刺跟了进去,他们要了个二标间,我让小姐挑了个对面的单间开了,就那么虚掩着门看对面的情况,因为语言不通,讲了好半天才点完菜,等上齐了,对门看来是气氛热烈了,叽哩咕噜的川话和着笑声传来。大海坐在门边,眼冒着绿光,等了大约一小时有余,那胖子从屋里出来,让服务生领着好像是去了洗手间,大海刚想窜上去,那门里又闪出俩人,是刚才跟着胖子的高个儿,我按着大海等了有十多秒,才出了门,也问了洗手间怎么走,那服务生说:“向左一拐就到,跟着前面那位先生就行了。”我们跟着走了进去,俩高个儿也在小解,低头说了什么,一个人立在隔间前等着,另一个走了出去,我和大海小解完,他向我使个眼色,我向前走到那人冲他左肩无意一撞,那人回头,我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刚要动突然一阵惊恐和着痛苦出现在脸上,喉咙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抓上了我肩,我死按着,让他没法动弹,就见那眼中换做了一层死灰。由于这一切都在我眼前发生,我吓得嘴唇发冷,舌头都不听使唤,那人慢慢倒下去时,我从大海眼里看到了野兽般的兴奋。他从前说过他练过军队的搏杀,我们都没信,只知道他下手确实黑,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信了,他这一军刺可能是斜向上插进肺里,要不不可能一点音都没发人就这么挂了。他拔出军刺夹在胳膊下,拿出个饮料瓶套在“五四”上,一把推开了隔门,那胖子头脸一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甚至都没看清那表情有什么变化,“砰砰”两声闷响,他脑门和右眼多了两个小红点,他蹲在那里还没动后面墙上立马喷了有两米多高的血迹,大海扔了枪,又拿起军刺一下一下捅上去,血又从军刺上的边槽涌出来,但是已不多。我拉了拉大海说:“别他妈这样,完事走吧。”大海这时竟回头冲我笑了两下,我们从厕所窗户里爬下,刚一跳上地面就听到厕所里一声大叫,从窗户里探出个脑袋,已看见要跑的我们,我见事情已被发现,拉起大海就跑,后面响起脚步声时我们已经在十米之外了,我扭头一看,也只有两个人追了上来,刚想先把丫的做了再说,竟传过来枪声,“操,有枪!”大海那把就只有两发子弹,就算不扔也没办法。
我跑着跑着发现身旁没了喘气声,略一侧身感觉侧腰和小腹上同时一热,我没敢看,心想这算是他妈中弹了,倒一点都不疼,回过头发现大海矮着身子窜了回去,一下把军刺扎进了前面那人的胳膊里,要不是那人闪的快,这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后面那个人赶上来举刀就砍,我顾不上两步跳过去一脚蹬在了他侧腰上,但他倒地前还是划了大海肚子一刀,一下就见了红,“快走,快他妈走啊”我使劲拉他,被他刺中的那人抬手又要开枪,我挥过军刺一下砍在了他手腕子上,枪也掉在地上,那时也来不及捡,就回头跑,大海往回拉了两下刀,可能是因为夹在了骨头里拉不出来,只得弃了武器捂着肚子跟我跑。
“操他妈的”我打心底升起一股绝望,这个弄堂本来应该可以通到我们停车的旅舍前,可眼前却是一堵破砖墙挡在当中,我想完了,完了,真他妈背,背到家啦!眼前老妈、扣子、刘畅、小茜、狗子一片一片地闪过,真如过电影似的,我转回身对身旁靠墙半蹲的大海说:“爷跟他们拼了,刘畅、扣子、老妈——”我嚷着就想往回冲,大海一把抓住我,一手指指上边,又指他自己肩膀“快,上去拉我”“我拉不动了”“操,来!”我一脚蹬着大海,双手一撑,半个身子翻了过去,上半身搭在原地,一手拉着大海臂弯开始使劲“上!”大海右手撑墙,刚要上,他妈那个被我踹倒的又追了过来,到墙地下我看不见了,“啊——”大海大叫一声身子一颤右手撤了劲,整个人就往下出溜,我猛吸一口气,用力一提一带大海整个翻了过去,我们两个人一下摔到了地上大海腿上插着把刀,我还没回过神来,只听那边“啪啪”两声踹墙的音,那人就上半身翻了过来。“让你他妈练过”我嘴里喊着也没多想拔下大海腿上的刀一下刺进了那人的胸口,他哼都哼一下又跌了回去。喘了两口气,就觉得整个小腹和大腿湿热湿热的,低头一看整个衬衣和裤子都红了,我抻下领带把大头盖伤口上使劲一紧“啊,真他妈疼啊”结个扣,一拉大海,他身子软绵绵动不了,“要不你走吧,火锅,哥们值了。”“去你妈的,学他们妈什么英雄!”我拿他手让他自己捂着肚子,背上他往车那儿跑,只听墙那边传来叫声,听不懂说什么,反正人员不少。
我背着大海,浑身开始冒虚汗,心想别晕,可千万别他妈晕,脚却越来越重。
“我——操——火锅——这他妈——肠子真是粉色的——”
“滚你妈的,闭嘴!”
来到那停车的地,打开门,把大海推倒副驾驶上,跳上车,打火就走,开出了这个区心里稍稍安定了点儿。“去哪儿?去哪?”我不停问自己,医院,医院不行,不认路,去,对谢俊东!我打方向盘向谢俊东家开去,想提速,脚上麻酥酥的连踩油门的劲都没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好像有什么压在胸上,我扭头一看差点吓傻了,大海歪倒在副驾驶上,“噗噗”地吐着血沫,两手拿我衣服使劲堵着肚子,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车里我的脚下积了有一指厚的血都凝了,随车一晃一晃的好像过年吃的血豆腐,我嗓子一发痒想吐,使劲压了下去。“快了,快了”我就这么一直对自己说着,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到了谢俊东小区门口,正想往里硬闯,突然看见谢俊东从警卫室里出来,我开门大喊“大哥,哥!”谢俊东扭头看见我,一脸吃惊,但他可能看见了我手上正往下滴血,马上跑了过来,他一上车我想说话但说不出来一着急就晕了过去,恍恍惚惚听有人说:“快点——行麻?——就这么办”又听见一女人的声音“不告诉——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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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不知身在何处,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重地支都支不起来,张嘴“嗯啊”一会儿,感觉手上一疼就又晕了过去。再一次醒来,看见身边坐着的是刘静“姐——”我沙着嗓子喊了声。
“啊,醒了,醒了”,她先是一愣,马上又喊着跑了出去,一会儿进来个穿白衣服的人,接着谢俊东也跟了进来。
“姐夫——”我还想说什么,被谢俊东挡下了。
“你什么也别说,我都知道,你现在虚弱的很,我说你听。”他边说着,那穿白衣服的人给我量了血压又听了心跳,一句话没说就又拿着东西出了门,谢俊东这才说:“我不管你们这是为了什么,你那朋友大海伤太重,被刺破一个肾,现在老何只能给他止住血,暂时死不了,要想真正脱离危险,就得入院,我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昨天我就通过市局朋友知道了,他这一入院绝对得有警方介入,但可以保住命。”
“还——还有其他”嗓子冒火,我实在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我可以送他去俄罗斯”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坐火车走,再转爱尔兰。”
“好——好——”我清楚,这事一落pol.ice手不死也无期,但却想不明白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姐夫怎么会这么肯帮我们,毕竟这事儿的关系太重。谢俊东让我好好休息,他会去办,刘静又过来给我喝了点水,临走又对我说:“别担心,没告诉小畅,你手机摔坏了,我又给你换了一个。”看我一脸茫然她又说:“不是你嚷着千万别告诉小畅的吗,怎么不记得了?”看我咧嘴,一笑出了门。
大海走的时候还在昏迷,我被扶着看了看他,我腰上中的一枪没打着内脏,从前腹穿出,后背也挨了一刀,当时竟然没感觉出来,大海肩胛骨碎了,去了一个肾,可他被抬上车时竟有着特安详甜美的笑容,挂在失血后苍白的脸上。这让我很感叹,没想到一个女人竟让他这样,我想了想自己会不会为了个女人这样豁得出去,没得出答案,尚小凡那时我根本没任何气,因为当时我觉得爱情也就是个容器,其内容不是很重要,即不在于跟谁谈而是说谈了没有,而周玉兰让我如此消沉却是因为让我认识到自己竟是如此之失败,败给了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而自己从头到尾却都被蒙在鼓里,到底那是因为爱还是被人愚弄的气愤,我也说不清,但刘畅呢,这算不算真正的爱,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清醒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刘畅的电话,问我怎么两天都不回电话,我回了两句,她又问我为什么嗓子这个音儿的,听我语气有异,问得更是犀利,我招架不住只得说受了伤,她非要过来,我说不必,最后命我三天转院北京,她给办手续。“别让我妈她们知道。”我最后说,也不知她听到没就只听“啪”地一声她挂了电话。
害怕坐飞机也没办法,火车时间太长,谢俊东给安排了特座,说我是阑尾炎病号刚切除,急着回京,临走时刘静又嘱咐了几句,还说了些什么也忘了,觉得意思到了就挥手告别被抬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就有辆急救车等在那儿,别人还以为又从哪儿地送了个什么器官来救人呢,我从上车到躺到医院床上,刘畅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虎着个脸,等她给我整理完了柜子和衣服,就坐床边呕气。我伸手拉她,她把我手扇开,我移了移身子想看她脸,也被按回了原处。
“生气啦?”
“来抱抱!”
“你放开,你,你放开!”
她再一挣扎我就大喊疼,她无奈只得不再动了。我向里靠了靠,拉开被单,拍拍让她躺上来,她不肯,我作势要抠自己伤口,她只好撅着嘴,脱了皮鞋,穿着双短丝袜上了床。
“往里靠靠,你往里靠靠,别碰上伤口!”我双臂环上她腰,让她使劲推着胸口死也不动摇,“你终于肯说话啦?”
“你猪啊你,你没记性的东西,这,这”,说着点了点我肚子和后背“都怎么弄的,说实话,快!”
“在酒吧里有小流氓要抢钱,打的。”
“要钱就给他好了,你就那么贪钱,连命都不要啦?还疼吗?”最后一句语气变得舒缓,没了母亲的威严。
“疼什么疼啊,我那么强壮!”说着我倚上她身子伸手捏住了那小脚丫,穿着丝袜感觉滑滑的。
“你干嘛,死人。”
“疼…疼…你一动就扯我伤口,你再动!”
顺着脖子刚想吻上那让我思念已久的小嘴,她干呕了两声,跑进厕所,我在外面嚷:“怎么啦,啊?”刘畅回来脸色煞白,我问怎么啦。
“不知怎的,突然就心跳的厉害,晕,想吐。”
“吐什么啦?”
“光酸水!”
“是不是有了?”
“有你个鬼!”
“可不有我的鬼吗,你还想有谁的鬼呢?”我又接着说,“去查查,要真有了呢。”
“过些日子吧,这些天公司特别忙。”
“你现在会削苹果吧,给我削个,病就得有个病样啊。”
“是,郭少爷。”
“可别再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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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住了半个多月的院,期间狗子和晓晓等人也来看过,晓晓肚子很大,我告她说刘畅也有了,刘畅只是一个劲推托,竟红了脸说没有没有,看她不急不躁的样儿,我猜想她准已经查出怀上了,想等我出院给我个惊喜,也就成心不再追问,想这惊喜也太低劣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啊,这期间我得知,大海在爱尔兰一切都好,狗子现在替他管着公司,我们在瑞士银行为他开了个户头,通过在英国转帐到他那,而这些晓晓、刘畅及他女朋友都不知道,她们都以为大海去了俄罗斯帮谢俊东打理木材生意,那个外商的死一直没信儿,我也没去打听,叫刘畅给她姐打了两百万,告诉刘畅说这是在那边生意的启动资金,她也没追问什么。
在快出院的前几天,我和刘畅在花园里遛个弯儿,却看见尚小凡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默默落泪,刘畅紧拉我两步上去。
“小凡?你怎么啦,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啊?”刘畅问她。
她赶紧抹去泪说:“没事,没事。”
“不对,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告诉我啊,你个傻丫头!”
尚小凡听到此处“哇”地一声哭着扑进刘畅怀里,刘畅让她哭了会儿,自己眼圈竟也红了,我心想坏了,准是得绝症了,要不怎么跟医院里受这么大委屈呢,我向四周看看,没见肖启明影子,更是断定要么他要么她其中之一,看来是没戏了。
“说出来,小凡,说出来心里痛快点!”刘畅边给她擦泪边说。
“他,他去国外公司了,本来可以不去的…可他非去…还让我一个人来打孩子。”说完又哭起来,我和刘畅这时才听明白,原来是小凡自己来做流产,想想又遭人白眼又没人陪的,确实可怜,我递过去个手绢,她接过来看了我一眼,慢慢停下哭声。
那天晚上我们陪她在医院旁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饭,她说不愿让家里知道,只好自己来这儿,也问我为什么住的院,刘畅说跟人打架伤着啦,饭后我自己回了病房,小凡要刘畅去陪她一晚,她们开车便走了,我在护士那看了会电视,逗了会乐子也回房睡了。
九月的天时阴时晴,我上午躺在病床上闲的无事,刘畅从上次离开已经有两天没来看我,我想难不成还在安慰尚小凡?不能啊,不可能流个产就伤心这多天啊,想着想着再加上透过玻璃窗那不算强烈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片暖意,渐渐我就迷糊着了。
就觉得蒙蒙胧胧中有双湿软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嘴,心想刘畅你果然耐不住寂寞了吧,爷还就接着装睡,享受回美人的服务。突然那人“啊”的轻呼一声,吓出我一身冷汗,“不是畅畅”我赶忙翻身坐起,竟是尚小凡!“你,你,你干吗这是?”我不敢相信,往后挪着身子。
“郭苇,你还爱我吧,我一直忘不了你,我,我那天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她再次拥上来时我眼角瞥见门边有光一闪,再仔细看已没人了,心里不知为什么就咯噔了下子,一把推开尚小凡,趿拉上鞋就追了出去,从门中听到尚小凡喊:“郭苇,你干嘛,我是真心的,她根本就不爱你——”以后的话根本没听清,等我追下楼,只看见刘畅开着车出了大门,“操!”我脱下鞋使劲扔了过去,没了踪影“这他妈发得什么疯!这么不相信我?操!”我踱回病房时气得没法儿,看见尚小凡还跟那儿坐着,“你到底要干嘛?”
“郭苇,你干嘛这样?”
“哦,对不起,我在生气,你刚才那干嘛啊?”
“郭苇,你还不懂我吗,我…”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快结婚了,你走吧,我根本不喜欢你啦。”
“你要结婚,你和谁结,你自己?”
“你管我呢,滚!我和谁结也找不着你,也不劳你操心,去你妈的!”我把她带的水果扔了出去,我着实火大,那边还没想明白,这边还来添乱,在尚小凡哭着跑出去后,我确实也感到自己做的有点过,可又纳闷怎么净出这些打破水的玩意儿,还都让我赶上呢?当天晚上我赌气没给刘畅打电话,怪她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可谁知连着过了两天到我出院了,她竟都没来看我,连电话也没打,我也不愿麻烦狗子他们,提前一天自己办了出院,打车回了家。一进门老妈就过来唠叨问这些日子怎么没打个电话,我问刘畅呢,她愣了下说不和你在一块吗,她打回来电话说你们在公司忙啊,我心里猛跳了一下,不由的感觉心沉的厉害,我没顾上说什么开车直奔“鼎盛”总部,见了胡月问:“刘畅呢,你见着刘畅没?”
“郭董事长,什么事这么急啊?”我刚要走她又叫住我说:“不过刘经理留下这个,您签下字吧。”
“什么?”我拿来一看,人呆在那里,脑中嗡嗡直响,那是一份股份转让书,刘畅把她所有公司股份都转到了我名下,只要签了字,合同就生效了。胡月问了几句我都没反应过来,却是手机铃声叫醒了我,一看,是狗子,“火锅啊,今天晓晓胎动得厉害,我得带她去医院,就不去送你们了啊!”
“什么?你送谁啊?”
“你不和刘畅去澳洲吗?”
“谁呀?谁去澳洲?”
“哎?晓晓听刘畅说要回去啊,你不跟着?”
“几点,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啊,你不知道?喂——喂——”
我听了这些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快点赶到机场,我不信刘畅就这么走了,我心想就为那么点破事儿值当的吗,不记得是怎么跑下楼的,因为电梯要等两班,等上了车衣服都被汗浸透了,心和太阳穴跳的厉害,倒车出了停车场,上了三环,老天保佑路上还算通畅,一上立交桥,刚打左转撞上了前面车的尾巴,“操!”我赶紧往后打轮,那车主却跳下车吼叫着拉着我不让走。
“你想跑啊,他妈孙子下来,你给我下来!”动也动不了,我一把推开车门,看我那急麽火眼的样儿,他吓得退了两步,“干嘛,你,你还想打人?”
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向四周看了看,绕过车,一把翻了下去,幸好是到了临近下桥,只有三米多高,落地时踩在一株冬青上,“哧啦”一声裤子也划破了,那小子还探头往下看,我指着他说:“别他妈再让老子看见你!”
没有停车位,出租都不敢停,最后直到我跳到路中间才拦了一辆,司机埋怨着送我去了首都机场,一路上心神不宁,车一停就跳下来,“钱,车钱!”我又回头扔了钱,跑进候机厅,心跳的声音压过了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声,站在当地,我一眼看到了刘畅,当时突然感觉特委屈,鼻子发酸,她身边还有个男人,在推她肩膀,刘畅推开那手好像在说什么。
“刘畅!”我跑过去,她看见我一脸的吃惊,脸上突然出现一丝喜悦,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冷,来到她身前我停下,
“畅畅,你要走也要告诉我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我和她能有什么,那都她自作多情,不关我的事!”说到后面我有些歇斯底里,引来很多人往这边看。
“你就是郭苇吧。”刘畅还没说话,她身边的男人先说了话,“我叫高磊。”我看他手还放在刘畅肩上,一腔怨气顿时化作不可遏制的愤怒,“你他妈把手拿开!”
“我们就要登机了,请你不要在这儿无理取闹!”
“把你手拿开!”
“我是她未婚夫,你凭什么让我把手拿开?”话还没落我一拳照他脸打了过去,他往后一撤,但也打到了鼻子,他左手一推,由于我没站稳,向后两步倒在地上。在这过程中,我一直注视着刘畅,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身边的一切都没了声音,人声、广播声、心跳声、呼吸声,以及身在何处的感觉好像就在那一刻都离我而去了,像泡在水里,周围静悄悄的,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听不到那人又骂了些什么,只注视着那双眼,我想从那里找到答案,找到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那眼神中有无限的关怀,她甚至连看都没看身边那人一眼,还有责怪,在那一刻我曾想她会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可责怪继而转为绝望,它完全失去了神采,我想说什么,但张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她一把拉起行李,转身入关。
“要不你一开始就别回来!你干嘛回来!你干嘛回来招我•••”我冲那背影大喊,最后一声变成了委屈的呜咽,她身子顿了一下,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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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在候机厅坐了很久,人们就从眼前闪啊闪的,五颜六色的衣服不停的舞来舞去,高低大小的鞋子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短长不一的“嗒嗒”声,广播里的女声显得有些瓮声瓮气,最后是两位值班警卫扶我起来,得知我没事后给我找了辆车,送我回家。天蓝蓝的,刮着微微的风,是个北京少有的微凉的天气。
开车师傅不知在说着什么,显得很高兴,CD中传出一首首街头巷尾随处可闻的情歌,窗外景色一片一片地向后飞驰,转眼即逝。
我掏出颗烟,也递给那开车师傅一根,打着火机,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抽,抽,就知道抽,一身烟味好闻啊?”我赶忙放下烟,口中小声呢喃:“不好闻,不好闻,我不抽了。”
“哥们儿,怎么哭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跟哥哥说说。”
我抹把脸笑笑,说没事。车到家时,妈妈和扣子都不在,后来打过来电话说她们在小茜学校,我躺在床上,风从阳台吹过,夹着窗帘飞起一片,感觉有些冷,我蜷了蜷身子,竟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小区的灯光照着树影映在屋里,一晃一晃的,在屋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那辆粉红色大众高尔夫挂着玩具的钥匙,这钥匙很怪异,不同寻常,显得大。我开了车在路上一直往北开,遇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儿,放好车下来,就近进了酒吧。可能是还没到晚上客源的高峰期,显得有些冷清,要了杯红酒坐在吧台前慢慢喝,音响的声不算很大歌也算柔和,在这环境中我微微有了醉意,又换了几种酒喝,其中以杜松子酒最合胃口,不像伏特加那样烈,也不似威士忌那般女里女气。
音乐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身边不知何时也有了嘈杂,醉眼朦胧之际,有个带着身呛人香气的女郎坐在了身旁,她吸了口烟,吐在我脸上,刚说“能请我…”被我一巴掌抽在脸上,她想发作,我指着店外那辆高尔夫说你在这儿把衣服脱了,车就是你的。她看了我半天,走开了。我突然觉得无趣,跌撞着走出店门,打着车,去哪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车就应该开起来,车速快起来,玻璃却越发的不清楚,我擦了几次都无济于事,我想这是该洗车了。不知怎地,整个车猛震了一下,就不动了,不管我怎么踩油门就是不往前走,我开门下车,那凉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这算什么呢?竟撞到高架路基上,我奇怪怎么也没见弹出气囊来啊。有个骑警分开人群,走向我,问我要驾照,看他面色不善,我连理都没理他,而他却三番五次地要,躲不过,烦的厉害,一把把驾照摔在他脸上,他要打我,被旁边好心群众拦下。我胃一胀,忙分开众人就往外走,很多人不让,我指指嘴,他们才躲开,扶着根石栏就吐了出来,我望着那下落的秽物,觉得有些像瀑布,突然就想起小学时的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看半天没人理我,我慢慢走了,离那人群越来越远,走到一个小石凳前,坐下来歇会儿,靠在树上,我看见一个大个儿绿色垃圾箱,上面趴着个人,不大,上半身探进箱里在找什么,当她抬起头来我才看出是个女孩子,脸有些脏,眼睛大大的倒显得异常明亮,我们两个就那么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把些瓶子放进身边的袋子里,又探进身去。我叫她:“哎,你,出来!”她抬起头,又那么看着我,小嘴紧抿着,一句话不说,我掏出浑身上下所有钱,递给她,看她不接,顺手扔在她袋子里,“这是五千!”我打着嗝,又呕了两口,没吐出什么,把手表也摘下来,“这表两万…”一扬手也扔了进去,我又把手机西服皮鞋也扔了进去“这得值大几万,估计”,我刚想脱裤子,她提起袋子跑了,我就那么看着那身影转过个胡同不见了,心里不解,“那西服和这裤子是一套的!”我喊完发现她一准儿听不到了,抱着树,看着街上的车,渐渐发晕,只记得最后有人掏我兜,我想自己也没什么,就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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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狗子把我从派出所给弄出来的,又交了钱拉出了车去修,他没问我刘畅去哪,只是把我送回了家,好好吃了顿饭。第二天就去了公司,我不在时胡月竟拿我私章盖了那股转协议,骂了她一顿,她怏怏出去。
那些日子上午跟这个新厂公司开会,下午就是签些什么东西或在什么人面前大喊几句话,要不就是听胡月她们的资金报告和投资计划,晚上几乎逛遍了大半个首都的娱乐场所。晓晓说看我活得跟鬼似的,怕吓到扣子就在外面帮我选了个地儿住下来,是套小房子,大的我怕太空太静,静的可怕,静的窒息。于是就每夜生活在人生鼎沸的场所,直到醉的不能再醉,打车回家睡觉。期间在酒吧碰到过一回周玉兰,那时两人都喝醉了,我拍拍她肩让她有事找我,没吃的回家去吃,她哭着说上次去了扣子不敢见她,她又喝了两瓶就一动不动了。我去上海的前一天听到了她自杀的消息,是狗子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让狗子拿了钱去帮着办办,当时没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错,只是以为她算是解脱了,彻底没了烦恼。晓晓、尚小凡都来给我做过饭,我看晓晓大肚子不便,就不许她再。
我不喜欢别人给我戴绿帽子也就不愿给别人戴绿帽子,所以几次拒绝了尚小凡,后来又成了朋友,谈些天,聊聊她男朋友和家人,我没怪过她什么,要走的总归会走,想拦也拦不住。胡月也来过,那天我把狗子叫来喝酒,狗子醉了是她给送回去的,继而又折了回来,给我下了碗面条,不知怎的我们俩就抱在一起死命吻起来,在她脱了上衣后我把她推开问“你要多少钱?”她给了我一嘴巴转身出了门。不过后来她还是来,也会很自然的和我聊天,开些暧昧的玩笑,上班时照样会为点小事在我面前争的面红耳赤。
“你这样不行!”有天她和狗子同时这么对我说,他俩让我去外面玩一玩,逛一逛,给我买了车票我一看是上海,说那边的公司会去接我,我带着两件衣服就出发了,火车驶出北京站的那一刻,我对自己说:“旧生活终将过去,新生活就会到来。”忘了是谁告诉我的,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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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火车快到站时我刮了胡子,换了件新衣服,躺了会儿感觉清清爽爽,下了车,我大喝一声:“大上海,我来啦!”可大上海却不怎么欢迎我,派人掏了我的手机,我这个气,心想等什么时候一定也得找个傻冒把这面子找回来,出站时看见几辆军威停在门口等,为首的是上海鼎盛分部的经理张意可,我看了会儿突然有了那么股子独闯上海滩的豪情,于是绕过他们打的找了个住的地儿。
在上海繁华的商业街南京路被两小崽用刀抢走钱包后,身上不到二十元钱,肚子突然饿了,进商场买了个面包,走出来时见正促销什么商品,把剩下的钱买了两个,得了三张奖券,对奖其中一张中了头彩,是台柜式空调,因没法运回北京,转手卖给了别人。生活是不能无酒的,这话是坐在酒吧旁边巷子里的一个老人说的,他自己正在饮酒,我看了颇感有趣,凑过去了聊了会儿。
他大概有五十多岁,据他自己讲是个流浪诗人,他说自己现在的工作是乞讨,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我也坐在地上陪他喝,以示平等。他说:你别看不起我们要饭的,生活自在的很,拿皇帝跟我换我都不干!我听他讲了很多行乞时的有趣故事,问他能不能收我这个徒弟,带我玩两天,他要了我一千块的拜师费,把我领到了他住处。那是个白天用来放自行车的破烂车棚,在角落里搭了个窝,我问他咱们的作息计划是咋样的,他说主要在晚上,白天要干也可以,但怕累,就可以休息。第二天晚上,他领我去了黄浦江,那江和电视上看的不一样,有很多垃圾,时不时会看见专门捡垃圾的船开过,但这阻止不了处在热恋中的人们,他们三三两两或坐在江前木椅,或倚在靠江栏杆上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老人教导我说,这一片就是他地盘,即使有别人来抢生意也会被他打跑,我算他徒弟,可以在这干活,他让我看着,他自己走到一对情侣面前一站,伸出手一句话也不说,光看着他们,一会儿那对正接吻的情侣发现了老人的存在,男人掏出钱来扔他碗里,他不走,那人又扔,他还不走,那人扔完第四次,可能是实在坚持不住败下阵来双双离去。他跑回来喜滋滋向我展示,一共有七十块之多。他分一半区域给我,我们约定完工再在这儿集合回去睡觉,于是两人各自走开。觉得他那行为太低劣,也无趣,更是不可能比我要的多,我会唱几句歌,可以帮情侣们助兴,他们每次都会给的多点,但当我要唱第二首的时候,也会被赶走,或把他们吓走,于是我学会了循序渐进,先不作声再作声,得给两次钱就走,也不能把人家都给逼急啊。
如果收工收的早我们就买点吃喝回去聊天,他说我这行头不成,给我找了身破衣烂衫换上。干了几天下来我觉得这是一行非常能赚钱的营生,问他怎么不找个好点儿的地儿住住,他说你干什么就得像什么样子,现在就是有些要饭的小青年们没正形,本身是个要饭的却要住什么酒店宾馆,喝什么名酒泡什么小姐,结果让媒体曝光了,坏了这行的名声,说完还忿忿不平。又问我怎么想入这行,我说觉得没劲,想换换环境。
“为情?”他突然问我,见我不语,他对我说,又好像是对自个儿说:“情这个东西,它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缺谁不行,它就像个碗,装什么无所谓,只要碗还在,没必要为了嘛就把碗砸了,只要碗还在,把原来的东西倒了,装上新的也就是了。”我闻言惊起,没想到他居然和曾经的我有如此相近的思想,我奇怪于他是不是个世外高人躲在这最繁华的清静之地独自品位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那夜我说什么也睡不着,流了很长时间的泪,我发现自己骗不了自己,我忘不了她,哪天都没忘过,我想他的话和我从前的话都是不对的,是大错特错,情确实是个容器,可以密封的容器,那里面装的气体也好液体也罢,但只能有一种,没了,那东西也就费了,只剩个空壳行尸于人世之间。
老人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这和我来改改心情的目的背道而驰,又和他住了两天,他送我去了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上了车。我把衣服送给了他,他也送我本诗集,是他自己写的,上面有首诗我很喜欢,在车上不停读着品位:
我内心渴望完美善意的生活
而身体却被残忍所包裹
不明白这是我的不幸
还是早已注定
怎奈找不到无人的角落
却早就知道了那结果
在南京我看到了从小学时就期盼的南京长江大桥,但就如见面不如闻名,除了长没其他特别印象,不过那的米很好吃,就是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一家卖馒头的。去重庆吃了火锅,在上海赚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没有办法在朝天门码头扛了两天苦力,就是把一些散货扛上货车,一天二百,干了四天给了工头一百,找了个好点的旅馆吃饱了睡了一下午,晚上醒来我合计再住几天吧,实在不行可以再扛几次,但照了照镜子怕就此死在这里,于是作罢。
坐汽车进入河南境内,由于钱不够只能买到驻马店,又听说再往里走会遇上许多艾滋患者,不给钱就会伤人,也不犯法,于是在驻马店下了车。那里有很多地方都卖一种叫呼辣汤的小吃,很好喝,也便宜,吃了两碗遇到个北方人,她说是摊煎饼的,由于天津式的煎饼在这里口味特别,也有不少人吃,于是求她收容我,说我可以帮她摊煎饼,她让我试了两下,看手脚还算灵活,答应只管饭,不给工钱,也给住的地儿。和她住在一起两天知道她男人要过来接她,于是告辞。
上山看了看少林寺,那院里真有很多长年累月积下的脚印,在石板里,大小不一,我试了试,有和我脚一般大的,但大多数大一点,我问那个表演硬气功的老和尚,我要现在练什么时候能练到他那阵仗儿,他说少说二十年,这一个二十年把我吓回了北京。
到了北京已经初冬,刚下过几场雪,虽然路上店前已经扫过,但墙根砖边还是积了点雪,行人道上也因为那湿气发着暗红色,霓虹灯在路上闪着亮晶晶的光。街上来来往往走着脸蛋冻得红红的姑娘小伙,店前橱窗里电视播着什么流行排行榜,一帮衣着怪异的人在里面又蹦又跳高声唱着什么。一个穿的像小熊一样的孩子拿着冰糖葫芦舔着弄的满脸都是,他爸爸正蹲他面前给他系着鞋带,临了还不忘抻抻他衣服又给他擦了擦嘴,我一下就想起了扣子,也想起了家。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一阵热气扑面而来,让我冻得有点僵的耳朵微微有点发热的感觉,我走了进去一抬头全家人都愣愣看着我,除了正在包饺子的妈妈、小茜和弄的满脸是面的扣子,小凡、胡月、晓晓、狗子还有小茜男朋友都在,我冲他们一笑,最先缓过神儿来的是扣子,只见她小嘴一扁,眼泪就滚了出来,把脸上的面冲开两道印,流到下巴上和在一起。她接着猛冲了过来,一下撞进我怀里,我呵呵笑着抚弄着她柔柔的头发,靠在墙上,差点摔倒……
狗子告诉我谢俊东来了北方发展,说有次找我,当时我不在,他用公司的关系帮他打开了两个省的市场和平息了一场与go-vern-ment的矛盾,我说这是应该的,人家救过咱们的命。
晓晓住院待产的那天,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去为她鼓劲,大海也打电话说让晓晓一定生个男孩,好认他当干爹,继而又叫我。
“郭苇,你猜我见着谁了?”
“谁啊?”
“刘畅……”他话一出口我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拨了一下,开始飞快地跳。
“在哪?”
“在法国,我现在在法国……”他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传进我耳朵,心神不宁,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甩了甩头想把这些话赶出大脑,也许人家和高磊有了孩子,就算有事也有家人朋友要我干嘛,怕坏了大家的兴致就告别出了医院。下午在办公室里,秘书打电话说有人找我,现在由于鼎盛实业规模很大,各个部门都各司其职,除了作重大决定,我已经很少呆在办公室,更少有些可见的客户,“告诉他在第一会客厅,我过去。”
进了门我看到的竟是带着眼镜的高磊,我火往上撞,就想再把他鼻子打歪,也不知道都过了这许多时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火气,看我面色不善,他说:“郭苇,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想和你谈谈刘畅的事,她现在很需要你,我不想再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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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法国里昂的中心心脏病特护病房里见到了刘畅,当时她正睡着,身上贴满了胶片,从那上面连到周围大大小小的机器上,医生告诉我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刘畅自己的支持不了两个月,但由于她呼吸系统已经出现衰竭,就算手术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成功。
刘畅那哥哥刘磊和父母都出了病房,让我能独自和她待会儿。看着屋子周围那些蓝蓝绿绿的屏幕上跳上跳下的线条和数字,我不知道先干什么,坐在她身边我伸手进被单里想找到那只修长美丽白净的手,却碰到一阵冰凉,往下滑才握住了那消瘦的掌心,妈妈送她的那只玉镯她依然带在手上,只是往日那大小合适的玉镯此时戴在她的腕上已显得摇摇欲坠,宽大了太多。
我抬了抬头慢慢吻着那露在呼吸助推器罩子外面的部分,吻过那尖削的下巴、耳朵,最后吻上了微闭的眼睛和额头,几滴眼泪掉在了刘畅的眉尖。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睫毛轻轻抬起的那一刻,我看见那里面由空洞转而闪出惊奇的光,继而又被一层薄雾笼罩住,大颗大颗的泪珠由眼角渗出,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我一下一下吻干那泪,感觉掌中那手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不住的颤抖,她在罩子下的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我止住了她,转身拿起由家带来的DV打开给她看。
一阵雪花后妈妈出现在了取景器上:“闺女,媳妇啊,小苇说去接你回来,你别再生他的气了,我替你教训他了,他绝不敢再欺负你了,回来吧,扣子想你了,来扣子,看这儿,说话啊。”
扣子的小脸出现在那上面,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啊!”她奶奶捅她。“刘姨,你回来嘛,我在幼儿园学了好多新儿歌,讲给你听,对门的小棒头教我折小白兔和小鹿,我还学会了养小金鱼,刘姨,你回来我就教给你啊,刘姨,我,我想你……你……不要我了……”说着大哭起来,小茜在旁边拍她,“叫妈啊,叫啊你!”“妈……妈,你回来,扣子想你……”又成了一片雪花。
刘畅哭得很凶,我双手都擦湿了,也止不住那泪珠,我轻轻对她说:“别哭,畅畅,你准能好,咱还得相互扶着去看香山、去北海呢,你还欠我五个儿子,想赖可赖不掉的!”拉起她的手,从兜里掏出很久之前选的钻戒,给她慢慢戴到无名指上,“咱们结婚吧,畅畅,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不欺负你,不让你受委屈,嫁给我吧畅畅!”刘畅拼命点着头。
我抬起她身子,让她靠在怀里,拍着她背想让她睡会儿,可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刻也不肯闭上,戴着钻戒的手指叉进我的指间,使劲握着,硌得我有些疼,但那种微痛却时时告诉着我这幸福的真实。在那一刻我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不管他是谁,我把我所知道的都求了一遍,求他们哪个能发发慈悲别这么轻易就把这份幸福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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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主治医生组商量了我的要求,刘畅和她家人也都同意,给刘畅注射了一支强心剂,它能使心脏恢复常人的起搏强度,从而摘下那个起搏器和呼吸机面罩,但过后会使心脏更加的虚弱无力。那天我们找来一个华人牧师,没有其他办法,让他尽量简短一点,好给我们留下更多的时间,婚礼就在刘畅的病房里举行,我穿着以前买的礼服,由于买时比现在身体壮实一些,所以略显肥大,而刘畅穿上婚纱却依然美丽。
“我还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你瘦了那么多……”
刘磊的儿子为刘畅提着婚纱,其他人站在旁边,大海也带了个金发女孩来。
“刘畅,你愿意嫁给郭苇为妻,不管疾病、苦难、贫穷都不分离吗?”
“我愿意,我愿意。”
“郭苇……”
“我愿意。”
接受了亲人的祝福,他们都出了病房,我抱着刘畅坐在床上,想让她把婚纱脱了,那会好受点,但她说:“不,要多穿会儿,要不可能再没机会穿了,再也穿不上了……”
我捧起她的脸,吻去那行清泪:“畅畅,别哭,不是说好今天都不哭吗?”又把她搂进怀里,直到泪水把她的头顶打湿,她伸手替我擦了眼泪,然后留在我头发里抚动,嘴里轻轻哼出了歌,那是她最爱听的一首歌,嗓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好听,我也跟着轻轻和着;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失去力气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能够没有你的消息
我怕时间太快,没发看清你,我怕时间她慢不能一起到白头,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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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狗子在北京西郊买了相邻的两套房子,因为晓晓家老爷子喜欢钓鱼,这小区有个可供钓鱼的鱼塘,加上我妈也喜欢这儿的空气清新,离小茜学校也挺近,那赵姓朋友常来家里干活,晓晓不负众望生下一对龙凤胎,不过这可忙坏了狗子和她父母,狗子现在在家地位很高,很受老人待见,倒也活得有滋有味。
从我家二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家院子里的一排纯棉花色尿布迎风招展,很是威武。有天我突发奇想,在两家中间的院墙上打了个月亮门,这样可以随时进出了,我妈也经常过去和那两个老人打打牌聊聊天。大海早该回国,但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却正准备去罗马,看看竞技场,心彻底是玩野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快出来,你给我出来,屁都泡皱啦!”刘畅挺着个大肚子拎着裹着小浴巾的扣子出了浴室。“听听,听听”扣子挣开刘畅的手,脸侧着贴上那大肚子,蹭了蹭找准位置便一动不动。
“听见什么啦?”刘畅给她擦着头发说。
“嘘——,动啦,爸爸,他今天可厉害啦,哎呦,还敢踹我脸。”
我从沙发上走过去一手一个揽住,刘畅的乳房左侧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她始终嫌那不太好看,每次我吻上那儿总是扭着躲开,后来我苦学半年给她在那儿借着痕迹纹了一只蝴蝶,但我从此禁止她穿低胸衣服,因为那只蝴蝶只有我能看,我吻上她嘴,顺着脸颊滑到脖子再到那颤颤的酥胸,扣子还趴在刘畅大肚子上静静听着,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这是她发现的一个生活中的新乐趣,每天乐此不疲。我体会着刘畅胸上传来的微动,那是一颗加州的二十一岁的白人姑娘的心脏,那姑娘的父母曾来看过刘畅,每年圣诞我们都会互寄贺卡,这颗心脏很有力度,这从每日生龙活虎的刘畅就可以看出来。
“大哥,大嫂,吃饭了,来吧。”赵志刚出来叫完我们又进了餐厅,里面传来小茜的笑声,接着妈妈吼道:“快来,饭要凉了,晚上还去看演出呢,快点啊!”
刘畅拉着扣子下了楼,我手机响了,是大海。
“大海啊,你嘛时候回来?我旁边给你留了处房呢。”
“我得过几个月吧,还想去米兰看看。”
“哎,火锅,我找了个日本娘们儿,特纯!”
“你丫的还弄个洋的,能沟通吗?”
“肢体语言呗,特带劲。”
“漫步在意大利街头,怀里又有美人陪着,够浪漫的啊你!”
“浪漫个毛啊,生活嘛,再他妈现实不过,图一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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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原名 不怎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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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不顶非君子,,,顶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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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看下去的,可是字距小,眼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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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这小说太经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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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我转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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