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英语表白情书带翻译里面带徐琳琳的英语表白情书带翻译

海蓝和嘉湛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和平”的时候,两个人会为某个问题争论的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嘉湛就断言:两个太优秀的人在一起爆发战争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和平相处,所以就算做朋友,也是对立面的朋友。不过这样的战争到让两人觉得很开心,争来争去,最后哈哈一笑,谁也不去在意那个结果,既愉悦精神,又消除寂寞,这几乎成了两个人见面必做的功课,就算在下棋时也不闲着。海蓝曾开玩笑说,住了一顿院,病治不治的好不敢说,但肯定会成为演说家,天天练嘴皮子,倒把我大学时最弱的课程补上了。
“好了,不和你争了,也争不了几天,剩下这几天,我要和你和平相处,给你留一点想头。”嘉湛停止了他们关于教育体制的争论。
“怎么没几天了?你要出院了吗?”海蓝惊讶地问。
“是的,钟院长说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可以回家吃药静养了,再说还有十几天就过春节了,也该回家了。”
海蓝一时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本来病情稳定是让人高兴的事,可嘉湛一说要走,他心里有些失落,有些舍不得,但毕竟这是医院,不是留人之地,该走得就应该离开。她瞅了瞅嘉湛,叹了口气:
“唉,你可以出院了,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昨天钟院长查房时,说我这几天因为感染病情又不太稳定,看来我是要在这里过春节了,到时候你们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多冷清啊”
“别那么伤感了,说的怪可怜人的,没事,过年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说,好像张敏洁也不走,你不还有个伴吗。”嘉湛安慰她。
此时,已接近年关了,病号中许多病情较轻的或比较稳定的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海蓝也想出院,但和医生一说,因为她的病情反复不定,医生不同意,没办法,她每天眼睁睁地看着许多病友欢天喜地被家人接走了,崔珂走了,赵蔚走了,小叮当走了,刘阿姨走了,在腊月二十五送走了乔嘉湛。
站在走廊里,望着比往日安静了许多的医院,她不免有些伤感,一个人回到病房闷闷地坐了一下午,干什么也没心思。傍晚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吵嚷声,她出门一看,好些人围在医生办公室门口,走过去看去一个瘦高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在敲门:晓菁,你出来,我只和你说一句话就走。
可是任凭他怎么瞧,门也不打开,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他真傻”、“太异想天开了”、“对啊,跟本不可能的事情”、“宋医生也挺为难的”等等。
海蓝搞不懂怎么回事,听到背后有人小声嘟囔:都是自己平时不检点,惹出事来了吧,该,自作自受。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徐医生。
“怎么回事,徐医生,这人是谁啊?找宋医生做什么?”
“他,唉,你还是别问了,不关你们的事,都怪她平时自己仗着模样好看,到处留情,整天往人家病房跑,不出事才怪,现在惹麻烦了,看你怎么收场,医生和病人,哼,看你怎么说得清。”徐琳琳有点儿幸灾乐祸。
海蓝从话里听出点意思来,但还是不太明白眼前的事。小伙子还在那痴痴地叫,李主任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说:“周培东,你别喊了,宋医生需要工作,有事你等下班后再找她吧,私人的事不要在医院解决,你这样对宋医生不好,而且你看你也嚷乱了医院的秩序,病号都需要静养。”
年轻人显然和李主任熟识,“李主任,她一直不肯见我,打电话也不接,来找她,她躲了,我还能怎么办?”男孩子一脸的凄惶。
李主任叹了口气道:“周培东,你还太年轻,做事别那么冲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的事自己想周全了吗,走,到我办公室去坐会儿。”主任把他拉走了。
人群散去了,海蓝瞅着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心里充满了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职业的敏感使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九九年的春节海蓝是躺在病床上,浑身散发着来苏水味道中来临的。除夕那天早晨,她早早起来了,把平时有些凌乱的病房收拾整齐,又把自己梳洗涂抹了一番,换了新衣服,因为今天是除夕,更因为今天父母和哥哥姐姐要来医院陪她过年。海蓝得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昨夜和张敏洁一直聊到深夜,敏洁说她的齐绍光也要过来陪她过年,也很兴奋,结果两个姑娘开心得到了后半夜也不睡不着。
上午十点,她正躺在床上输液,们被推开,江家四口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海蓝一见,欢喜地大叫起来:“爸、妈、哥哥、二姐,你们都来了。”
原来江家除了江海燕一家三口外,全部都到了,江海风边放东西边说:“你四少爷召唤,我们敢不来吗,怎么样,海蓝,你还好吧。”玩笑归玩笑,但姐妹情深溢于言表。
江世泉他们也顾不上喘息,都凑过来关切地问这问哪,郑兰英拉着女儿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怕女儿哪儿少了一块儿。
下午,医院后勤处过来通知,为了方便病人与家属团聚,厨房为大家准备了年夜饭,江海涛说:“这家医院的服务真是挺人性化的,一切想得那么周到,怪不得小妹在这里乐不思蜀了,是吧,四少爷。”
“说什么呀,再好这里也是医院,是长呆之地吗?谁说我乐不思蜀了,我想死你们了,向我们的家。”守着父母海蓝更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虽然不是自己的家,但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也都很开心,大家高高兴兴地准备着除夕夜的用品,海风还别有兴致地在海蓝的病房里贴了几个红红的福字,拉了些彩带,使病房凭添了许多喜气。
海蓝去叫张敏洁过来一起过年,在她的病房里,见到了刚从马鞍山赶过来的齐绍光,敏洁那英俊的男朋友。她顿呼,哇,本人更帅,超越刘德华,怪不得敏洁一直把你雪藏,原来真是人中极品,敏洁你真的好福气啊,羡慕死人了。她的大呼小叫把张敏洁和齐绍光弄得不好意思。敏洁笑问海蓝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今天是除夕啊,我来叫你们一起庆祝新年,说着,海蓝拉起两人,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过去了。
除夕之夜,大家围坐在海蓝的病房里,人很多,江家一家人,张敏洁和齐绍光,大连的吕红母女,贵阳的王丽娟父女,重庆的齐阿霞夫妻俩人,还把今夜值班的钟院长也请了过来,凑在一起好不热闹,江海风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一年像今年春节这么热闹,而且是在医院里,真是别有情致。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病号也都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随着大家一起欢闹着
看着女儿那张眉开眼笑的脸,看得出女儿今晚是从心底里高兴,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女儿这么开心了,他仿佛又看见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健康的女儿了,江世泉的心随着女儿的笑容融化开来。
大家正在高兴间,护士小方过来喊海蓝和张敏洁去听电话,原来是崔珂和赵蔚给她们打来了拜年电话,俩人乐得连蹦带跳地听电话去了。江世泉端起酒杯,冲着钟院长说:“钟院长,这杯酒我要敬你,谢谢你救了我女儿的命,你们不但治了她身上的病,我看连心上的病你们也一起治了,知道吗,海蓝今晚上的笑容时给我们全家最好的礼物。”其他人一听,也附和着举起酒杯竞相钟院长。
钟院长也端起了酒杯,道:“其实你们不用谢我,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我倒想敬你们一杯,要知道药物治疗只是一个环节,而你们的爱和鼓励才是病人战胜病魔的最大力量,你们对他们的不离不弃,让他们有了坚强的理由,我真为他们感到高兴,有这么好的家人。”
“对,我们病人家属也互敬一杯,虽然我刚到这里,但我听到、看到了许多让人感动的亲情和爱情,你们都很让人感动和尊敬,尤其是你,齐绍光,更让人敬重,是个有情有义的的男儿,让我们为无私的爱干杯。”江海风今夜也格外激动。
“是啊,是啊。”随着酒杯“砰砰”的碰撞声,除夕庆祝的心情到了高潮,正巧,海蓝和敏洁回来,钟院长放下酒杯顺着病说了下去:
“其实,红斑狼疮患者身上的病可治,可心里的病却很难化解,我每天和它打交道,亲眼看着也深深理解它给病人带来的心灵上的痛苦,这么多年来,根据我的观察,凡是得这种病的人,大都是一些优秀聪慧、好胜好强的人,而这样的人一旦走入心理病区,那种心锁几乎是无法打开的,在治病的过程中,他们的那种敏感、多虑、失衡的智慧都让我们医生宁愿他们是傻子、弱智,那样他们就不会有那么沉重的心理压力和痛苦,这样病也许会好也快一点儿。不过反过来讲,我们也应该理解他们,江工,就拿江海蓝来说,从天堂猛然跌落地狱的痛苦是谁也无法承受的,连别人都会为他们痛惜,更何况她自己,但是消沉绝望解决不了问题,现实无法逃避的,像你们这么聪明、出色的一群人,应该更明白只有面对困难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只有敞开胸怀不计较人生中的得失,才能走出心理的阴影,也唯有如此,你们才不会在失去健康之后再失去生活的乐趣,事情已然发生了,眼泪和悲鸣改变不了什么,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笑着去生活呢。我想这是每一个关心你们的人最希望看到的,江海蓝,刚才你父亲说你的笑容使她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以你的智慧,有些东西不用再深讲,相信你也会明白,你们大家也都是一样,人生路上的坎和结需要你们自己用勇气和坚持才能化解开。”
钟院长一番话字字金石玉言,说的几个病号都低头不语,每个人心里都有心潮在澎湃,就是这番话,让海蓝以后的人生有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除夕之夜真是令人难忘,江海蓝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积郁了许久的闷气仿佛在那一晚一吐而净,她甚至极有兴致地拿出竹笛为大家吹奏了一曲《金戈铁马》。席间,她问钟院长您能不能讲一讲你为什么会走上研究“红斑狼疮”这条路,听说和你过世的爱人有关,你不介意可以给大家讲一下吗?我们都是一进医院就听说过您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大家都很好奇,今天想求证一下。钟院长笑了笑,听说你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事情并非像他们传得那么样,你们想听我就告诉你们,省得你们再瞎猜想。
钟院长开始讲他的故事,大家顺着听下去,海蓝才知道医院里的传言并非虚假,原来和代晓青他们讲的一样,真的有那么一个才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研究生,真的有那么一个义比天高、情比海深的男人,真的有那么一段患难与共的爱情,真的有那么一曲生离死别的哀乐,所有的都真的曾经发生过。只是在今天,在十年后,曾经得当事人再讲起来是已然心情平静、语气平稳,是钟院长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伤痛吗?不是,他依然保留着对妻子的爱称,在讲妻子病痛缠身时,依然会疾首;在讲两人如何相依为命时,依然有泪花闪现;在讲到爱人的死激起他攻克“红斑狼疮”的决心时,依然是那样沉入万劫后又重生的决然。海蓝知道钟院长没有忘,他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将心里的伤疤一一揭开,是让大家都知道人间有真情,是为了给大家一点鼓励,也是想给大家一份希望,在场的人都似乎都明白了他的苦心。
初一的早晨,海蓝还没有起床,便被护士叫醒了,说有她的电话,睡眼朦胧地接起来才知道,是乔嘉湛打来的。电话里海蓝给他讲了昨夜他们过了一个如何热闹的新年,大家怎样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讲故事,说的嘉湛在电话里咂舌不已,真好,早知道我也留下来过年,不用像现在这样被“软禁”在家,哪里也不能去,好没意思,憋得人都快傻掉了。海蓝在这边就幸灾乐祸地说,现在被管住了吧,不敢再放肆了吧,早就该有人治治你了。嘉湛说,亏我把你当好朋友,大老远打电话给你,你不安慰我就罢了,反而落井下石,真没良心,两个人在电话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把值班的护士小王听的直笑。
江世泉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天,便返回黄海了,临走时,郑兰英拉着女儿的手不放心地叮嘱着,江世泉则意味深长地对女儿说,希望下次能看到她更开心的笑容,海蓝明白父亲话里的含义,郑重地点了点头。
春节期间,医院里病号不多,海蓝有时闲得无聊便会和医生护士搅在一起,别看那些小护士平时管得他们挺严,但私下聊起来,海蓝发现她们还是一群小女孩,和其他花季女孩一样爱美爱打扮,喜欢谈衣服和化妆品,爱逛街,爱唱歌跳舞,也追星,很快他就和他们混成了不错的朋友。其实海蓝本来就是个随性、开朗的人,只是由于生病的原因,心情有些糟而不大愿讲话,让人觉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自从到了这个医院,见到的都是同样遭遇的人,她的心里有了平衡感,加上接触了许多有经历的人,听了许多有道理的人生感悟,她的胸怀逐渐被打开了,心境也慢慢地开朗起来,人就变得和善、可亲,所以小护士们也愿意跟她聊天,听她讲电视台里的故事。
一天晚上,正值徐琳琳值班,她到护士办公室的时候,海蓝正和护士小张聊得开心,徐琳琳大大咧咧地往那儿一坐,有些气呼呼地说:“以后周培东再打电话来,就让他往宋医生家里打,老是往这里打,纠缠不清,烦死人了。”
小张问道:“怎么,他又打电话来了,唉,真是的。”
“来电话就是找宋医生,宋医生不在就问宋医生哪天值班,最好笑的是不管是谁接电话他都问宋医生工作忙不忙,心情好不好,真是傻死了。”
海蓝在旁边听到“周培东”这个名字耳熟,听她们一说才想起来,就是曾经来医院找宋医生的那个年轻人,她好奇地问徐琳琳: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老是找宋医生,她是宋医生的朋友吗?”
“那个人呀,是个花痴,你们宋医生的追求者,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他,说什么他自己在这儿没人照顾,心理压力大,就天天往他屋里跑,一会儿谈心,一会儿送饭,热情的都过了头,让那小伙子想入非非,终于惹上麻烦了。我也挺服周培东的,你说人家小宋不答应就算了,他却认准了,非她不爱了,死缠烂打,非要小宋答应不行,他要是个正常人,这样的痴情,换了我,也会感动的,唉,老天爷不成全啊。不过,这错还是要算在小宋身上,太不本分,招蜂引蝶。”徐琳琳没头没脑地说着。
“大徐,你就少说几句吧,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也不是小宋愿意的,何苦这样说人家。”小张不满大徐。
“本来就是嘛,怎么我和白雪、马小凡就没有这种事,还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徐琳琳还要继续高谈阔论,有病号找她。等她走了,小张摇摇头:唉,这个大徐,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说话也不经过大脑。
“这个周培东到底是什么人呀?”
小张边翻看着眼前的病历边说:“他原先是我们这儿的一个病人,去年春天来医院治病,是宋医生负责的,病治好了,却不肯回家,说是喜欢宋医生,要在这里等到宋医生接受他的爱,于是,一来二去,事情就都发生了。”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那他怎么会爱上宋医生,哎,对了,医生和病人谈恋爱医院允许吗?那可是有违职业道德的吧。”
“唉,有些事情不是像你们听说的那样,不关你们的事,别问了。”小张显然不愿意说。
海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职业的敏感使她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痴男怨女的故事,肯定另有隐情,难道真如徐医生所言,是宋医生勾引病人。想到“勾引”这个词,海蓝觉得自己有些恶毒,宋医生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该不会做那样的事吧,她有些不相信。
此后又几次见到宋医生,海蓝都会在想,自己接触的宋医生热情、善良,人漂亮,心地也好,怎么看也不想他们说的那样不顾职业道德和病人谈情说爱,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对宋医生越来越好奇了。
上午查房,海蓝正闭着眼睛向事儿,听见有人叫:“哎,江大小姐,春节过得好吗?”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放假的李主任回来了,她欢叫一声:“呀,主任,您可回来了,想死我们大家了。”
“哟,过了个年,江大小姐说话越来越中听了,我老头子有那么大魅力吗,我看也就你会想我,乔嘉湛走了,没有人陪你下棋了,你才会想我这个糟老头吧。”李主任带着和蔼的笑容逗着海蓝。
海蓝在李主任面前从不拘束,她觉得主任像父亲,甚至有时会在他面前撒撒娇:主任啊,就算是,你也不用说坡,让人多不好意思,再说您也不老,按照最新的国际年龄段的划分,你还是中年人,如果以您的标准,我国得提前五十年跨入老龄社会。
主人看出海蓝心情很不错,约海蓝下午下几盘,海蓝欣然允诺,自从乔嘉湛出院后,好久没人和她下棋了,手都有些痒了。
下午,主任如约前来,两人畅快地杀了几盘,主任棋力不行,被海蓝杀了个全军覆没,他把棋一推:我又输了,不行,你的水平太高,下不过你。
“哪里呀,我也就是个中流水平,比我厉害的人有的是,有一次我参加黄海广电系统的比赛,只得了个季军。”
“说起来,江海蓝,你真是多才多艺,听你父母讲,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刀枪棍棒都能上手,是个全才,来,说说你都会什么。”主任索性和她聊起天来。
海蓝到底年轻,小孩儿心性,被主任一说,兴致来了,把自己的光荣史翻了出来,什么吹拉弹唱,舞剑弄棍,参加过合唱团,是运动队的主力,代表黄海市参加全国中学生演讲大赛,甚至连在大学时校女足的主力都讲给主任听,那个模样,就像一个学成归来的女儿在父亲面前炫耀着自己的学业成绩。
主任越听眼中的目光越惊奇,也越来越怜惜,多么有才华、有前途的女孩子,可这个病却把她毁了,真是天妒英才,海蓝啊,是否是因为你太有才华、太聪明了,招致老天爷对你的灭顶之灾,用这样的方式来毁你,他不由得一阵心疼,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
等海蓝讲完,他连连点头赞道:“真不错,真不错,海蓝,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真是很少见,怪不得你父母那么为你骄傲。”
“唉,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什么用处了,只能躺在病床上,望天长叹,还父母的骄傲呢,我现在是他们的累赘。”
“别灰心,江海蓝,等你病好了,还能在大展宏图的。”主任宽慰她。
“病好了?您说会好吗?主任,我还会有前途吗?我的事业、我的理想都已经被它毁的一干二净了。”海蓝的眼睛流露出痛楚。
“你这个小鬼,净说丧气话,你的病当然会好的,你还会有前途的,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埋没的。”
“真的,您不会骗我吧,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
“那是因为你对未来没有信心,对过去的一切看得太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个曾经那么优秀的人,一个曾经在事业巅峰上的人,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一无是处,那种巨大的落差会让人很绝望。可是你别忘了,就算你哭喊叫屈,命运也不会理你,因为生活不厚待弱者,就算你失去的再多,可你还有生命在,你还有机会从头再来,不要让自己总埋首于失去的东西之中,你要学会放弃,有时候放弃比获得更能让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平淡是真,淡泊是福,你失去的只是一些虚名浮利,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倘若你今天能以平静的心去面对过去,有勇气以新生的姿态去迎接未来,把自己当成一个新生婴儿,从坐立走开始,从学说话开始,一切从头再来你仍然会成功的。只要你不迷失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埋没不了你的才能,到那时,你更让人仰望,因为你已经是实质上的强者了,是英雄总有用武之地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是一块璞玉,如果经受住了磨难的的雕琢,会更加晶莹剔透的。”
主任的话深沉、富有哲理,隽永而透着禅机,让海蓝听了如摩羯抚头,醍醐灌顶,真的是主任说的那样吗,自己背负了那么沉重的包袱吗,自己真的还能昔日重来吗,她的目光中有了晶莹闪现,是激动,是向往,还是埋葬过去的决心,那一刻,她的心走得很远。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头:“海蓝你一时可能也想不通这么多问题,慢慢来,以你的智慧,你会想明白的,对了,有机会让你认识一个人,或许你会改变你的一些看法。”
过了几天,江海燕、程宏飞带着乐乐来看她了,是白医生领来的,原来最近海蓝换了病房,由于药物的作用,这一阵子她的睡眠不好,原来的302病房靠近马路,晚上的来往车辆吵得她睡不着,所以让医生给她调到了里面的319病房,所以江海燕来了之后,直奔302去了,却发现没有人,正好碰到了白医生才知道换了病房,程宏飞一进门就喊:
“我们还以为你越院逃跑了,或是被人劫持了,差一点报警。”
“就是啊,换了房间也不告诉我们,找不着你吓了我一跳,”海燕爱怜地责备。
“哎呀老姐,我又不是克林顿,换个房间也要通报国会,你们别紧张过度。”她笑他们过于担心。
“你呀,总是这么不在乎,要不说你一个人在外真让人担心,你这样的脾气怎么能照顾好自己,看,脸色多黄,准是又不好好吃饭了。”她对江海蓝像个唠叨的母亲,便说边从包里掏出给海蓝带的东西。
晚上,值班的白医生来巡房时提起白天的事,笑着说你姐姐真紧张你,今天一找不着你,急的脸都白了,来了又给你洗脚,又洗袜子,还带了那么多好吃的,多疼你啊。
“哎,有时候爱得太深也是一种负担,他们总拿我当小孩,你看,净带些孩子的零食,不让我做家务怕累着我,不让我出门怕冻着,有时候真受不了,但要忍着,因为我不想他们为我再担心,他们为我操的心实在太多了。”海蓝叹着气,语气中带着忧伤。
“你别觉着烦,他们完全是因为关心你,你有家人的关怀照顾,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贵的,可是那些被家庭、亲人抛弃了的人,亲情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奢侈的渴望,时间长了,你可以在医院听到、看到很多这样的事,去年夏天,和周培东一个病房的那个四川的病人,就是忍受不了妻子和女儿抛弃他的痛苦,跳楼自杀了。”
听到白医生提到周培动,海蓝想起宋医生的事来,她试着问白雪:“白医生,我听人说宋医生和那个周培东谈恋爱,有这么回事吗?”
“唉,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好多人都知道。”
“哦,真有这么回事,那宋医生是医生,怎么可以和病人谈恋爱呢?再说就是可以谈,也不能后来又不理人家,既然不喜欢,那当初何必去招惹人家,患上这种病本来就很痛苦,再遇上这种事岂不是更伤心,我觉着宋医生挺好的,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我有些不理解。”
白雪听了吃惊地问:“你听谁说的,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听徐医生说的,许多病人也这样说。”
“这个大徐,就是这么个臭毛病,她又不是不知道实情,就因为和小宋闹了那么点矛盾,就这么到处编排人家,她呀,其实心里没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话不经大脑,真拿她没办法。”
“白医生,这么说他们说得都不对,可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其实是这样的,”白雪给海蓝讲了一个发生在医院里的令人匪夷的爱情故事。
周培东是辽宁人,大学毕业后投奔了在珠海的哥哥,兄弟俩在珠海搞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凭着聪明和肯干,很快在珠海广告节打拼下了一席之地,事业发展的蒸蒸日上。可就在此时,身为公司艺术总监的周培东突然被查出身患“系统性红斑狼疮”,他哥哥为他遍访名医,从互联网上查到了石市这所红斑狼疮研究所,把病危的弟弟送了过来,
当时是宋晓菁接诊的他。据周培东自己讲,当宋晓菁一踏入他的病房,当他抬起头第一眼看到她,他那因病情折磨已经变得有些黯淡、模糊的目光一下子明亮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女孩曾经在哪里见过,在心里觉得非常熟悉和亲切。他指着宋晓菁有点兴奋地对哥哥说,我认识她,我曾经见过她。他哥哥奇异地看了弟弟一眼,心想高烧把弟弟烧糊涂了,我们第一次来怎么会见过人家。他拍拍弟弟的手说,培东,你认错人了,这是这里的医生。不、不、哥哥,我真地认识她,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很早了。
听着兄弟二人的谈话,宋晓菁先是被吓了一跳,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小伙子,他怎么会见过自己,听完后明白小伙子可能是高烧有些糊涂认错人了。她没在意,微笑着上前为周培东检查,询问病史,在检查的过程中,周培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嘴里不定地说着:肯定见过,一定见过。
从一开始,宋晓菁就以为周培东是胡说的,一直没当回事,谁知道周培东却认了真,反复强调曾经见过她。她想也许他真的见过和她长得很像的人,这很平常,也就没往心里去。而周培东心里却固执地认为这是两个人前世的缘分今生来续,就凭着这一见钟情,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宋晓菁。
虽然他当时正值重病缠身,但风华正茂的他还是不可抑制地萌发了爱情,从此他的心再也关锁不住。在住院的日子里,周培东会经常深情地凝视着宋晓菁,总是找各种理由去接近她,关注她的一言一行。爱情在他的心里疯长,可是他只能偷偷地暗恋着,不敢告诉宋晓菁,他怕自己吓坏了她,因为自己是病人,绝症病人。
宋医生丝毫没有觉察出周培东对她的爱恋,还是以一个医生的善良和热情去关心他,照顾他。在治疗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个病人挺奇怪的,时而忧郁,时而热情,看人的眼神总是有些怪怪的,她想这可能是病人情绪不稳的缘故吧,于是就更加关怀他,陪他聊天,生活上照顾周到,鼓励他坚定信心。周培东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病情恢复得很快,不过,让她有一点不理解的就是,只要一回头她发现他好像总是在背后专注地看自己,看到她回头,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宋晓菁当时心里好笑,这个病号挺怪的。
暗恋的痛苦在日夜折磨着周培东,他的心备受煎熬,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爱火,鼓起勇气向宋晓菁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很忐忑,尽管他知道可能自己没有资格说,但他抗拒不了心中爱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说,就会被这份爱烧毁。
但他脸红心跳地将心里的秘密说出后,宋晓菁当时就傻在那里,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孩会向她表达爱情,而且这个男孩子还是她的病人。一时间她脑子一片混乱,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有些惶恐的男孩,她觉得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有一丝感动,男孩挚热地爱恋让她觉得感动,他的魂牵梦绕、痴情用心都是一个花季女孩所渴望的。可是这是医院,我是医生,他是病人,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宋晓菁面对男孩诚挚的目光,丢下一句“别胡思乱想了,安心治病吧”,就急急地跑开了。
周培东被拒绝了,他痛苦不已,但并不死心,用各种方式继续表达着他的爱。他为她写了长达数十页的情书,想让宋晓菁知道他爱她有多深;为求一见她一面,拖着病体在她家楼下一站就是一夜,在她上下班的路上一等就是几小时,他被这份燃烧了的有些疯狂了,不顾一切地,甚至愿用生命去换取她的爱。
不久,宋晓菁的家人、同事、朋友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严厉地告诫她,一定不能心软,一定不能答应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病的痛苦和结果,其实最清楚的莫过于宋晓菁自己,每天和它打交道,太清楚它的残酷了,要是答应,那就等于它将一生都赌给了命运,而且她知道她必输。可是善良的她又不忍心去伤害那个痴情的男儿,她不想在他身伤的同时再让他心伤,一时间她心里斩不断理还乱。
周培东在病情稳定后,拒绝跟家人回珠海,他要在宋晓菁身边等候那株爱情之花的绽开,他无怨无悔地守候着,坚持着,始终坚信用自己的心会赢得爱情。当时家人和朋友也力劝他不要痴心妄想,以他现在的情况去爱别人,只能给所爱的人增添负担和痛苦。他自己也曾退缩过,犹豫过,自己的爱也许现在像一把利刃深深刺伤了自己深爱的人,应该吗?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让她痛苦。于是他随家人回了珠海,可二个月的时间,他寝食不安,相思难耐,花掉了一万多块钱的电话费,他甚至不配合治疗想让病情复发,那样就可以回到宋晓菁的身边,爱已经让他着了魔,他又瞒着家人偷偷跑回了石市。
面对他,宋晓菁的心也在煎熬,要爱吧,前途无望,困难重重;不爱吧,良心不安,于心不忍。再说这么长时间了,周培东的执著和痴情也颇让她心动,在不知觉中对他有了感情,可是无论怎样想,她都找不出一个理由让自己去接受他的爱,更何况还有来自于周围的层层压力,在情与理边缘徘徊了好久之后,她硬起心肠做出决定不能答应他。当她把自己慎重考虑后的决定告诉周培东,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转身前目光中是满满的绝望。三天后,房东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发现了吞服了大量安眠药的周培东,送到医院,经过抢救他又活过来,他含泪问医生你们为什么,我的心已经死了,还留着躯体干什么。宋晓菁听到消息赶到医院,当她看到病床上万念俱灰、只想求死的周培东时,再也硬不起心肠,她是个医生,只能救人,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死;她是个被深深爱着的女孩,不可以让爱自己的男孩伤得如此深,她告诉周培东,她被他感动了,她会试着接受他的。周培东在得到了这样一个允诺后,欣喜若狂,重新燃起了生命之帆。当时宋晓菁一半是出于道义,另一半也是真的对他动了情,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可她不敢将事情想得太好,毕竟他们的前路将是数不清的苦风恶雨,她只能权宜处之。就这样,两个人面对着各种压力,开始辛苦地经营这份爱情,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白雪讲完了整件事,海蓝瞪着眼睛在那儿还意犹未尽,她以为这种事情只能在电影、电视中可以看到,没想到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太不可思议了。
“哎,白医生,照你这么说是周培东在追求宋医生了,而宋医生是为了不伤害他才接受的,我还以为真像他们说得那样,幸亏不是。”她一脸的轻松释然,很高兴自己喜欢的宋医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小宋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大徐人挺好的,就是嘴上的毛病老是不改,喜欢说三道四,亏小宋在业务上那么关照她,帮她写病历、值夜班,就算平时有点小摩擦,也不用那么说人家。”白雪替宋晓菁抱不平。
海蓝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那现在他们俩人怎么样了?”
“唉,他俩的日子现在不好过,事情并不想当初两个人想得那么简单,现在宋晓菁家里死活不同意,现在两个人很苦恼。”说完,白雪走了,继续巡房去了。
剩下海蓝一个人在屋里,想着白雪讲的故事,琢磨着周培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爱,痴情不改,坚韧执著,这种追求爱情的毅力谁都会感动的。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是否太自私了,应要将自己的爱强加给别人,而这个人是他深爱的女孩,他有没有考虑到他这样会不会给所爱的人带来伤害和痛苦,他又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自己,自己不就是因为不让这样的爱情去继续折磨心爱的人才决定放手的,她产生了想认识这个男孩的想法。话说回来,在心里她也挺佩服周培东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有勇气追求自己的爱情,拼命地去争取,倒不失为一个真情男儿。
这天,海蓝想起好几天没见到敏洁了,因为齐绍光一直在医院陪着,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见到敏洁,才知道齐绍光昨天已经走了。
“唉,该走了都走了,又剩下我们孤家寡人了,没有人玩,也没事干,好无聊啊,要不你教我织毛线吧。”海蓝坐在敏洁面前看着她正为齐绍光织围巾。
“你学这个?我才不信呢,你没耐心学这个,上次教了你好几天,你都没学会,倒不是说你笨,而是你根本就坐不下来,一会儿去下棋,一会儿听音乐,天生你就不是学这个的料,你学的没累死,差点儿把我这个教的急死。不过你也别急,崔珂快回来了,她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张敏洁提起上次海蓝学织毛线的事就发笑。
“真的,太好了,这样我们的“三国跳棋战”又可以开战了。”海蓝高兴地叫起来。
原来崔珂只是回家过年,过完年自然要回来继续治疗。
晚饭的时候,海蓝和张敏洁一起去食堂吃饭,下楼时,看见医生、护士都急急地来回串动着,脸上的申请都很严肃,和她们打招呼时也是微一点头便匆匆而过,海蓝感到一种急迫的气氛,她对敏洁说:“好像又有重病号了。”敏洁点头说好像是。
在吃饭时,听见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病号在问:“今天怎么不见医生和护士来吃饭?”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妇女说道:“他们哪有时间吃饭,都去抢救叶青华去了。”海蓝认得那个妇女是内蒙的一个病号。
“叶青华?就是你隔壁病房的那个十七岁的张家港的女孩吗,前两天我还看她好好的。”问话的病号有些吃惊。
“可不是,昨天她还给我讲笑话了,谁知昨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病情急剧恶化,今天一大早就被转到抢救室去了,都一天了,刚才我碰到她爸爸,说人还没有醒过来,唉,不知道…”她停住没往下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想说什么。
海蓝和敏洁对望了一眼,嚼饭的速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虽然都没说什么,但心里那份悲哀都挂在了脸上,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大家现在都站在同一条火线上,她们感同身受。吃饭的心情被冲淡了,俩人都没有了胃口,一起走出了食堂。
整个晚上,她都无心干别的,只是时时关注着抢救室的情形,去洗手间的时候,经过抢救室,透过门的缝隙看到许多医生围在床边,护士在观察着各种仪器不停地报着数字,医生在低声地交换着意见,在人群的缝隙中,她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孔,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半夜,她被一阵低沉、呜咽的哭声叫醒了,她起身出门一看,哭声是从抢救室里传出来的。海蓝走过去,看到医生、护士都静静地站在床边,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个中年男人趴在病床边把头埋在白色的床单里抽搐着哭,再看那白色的床单一直盖到了最上面。她明白女孩没有救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脏腑内有一个部位突然像被铁锤击了一下一样,抽痛在整个身体里蔓延开来。眼光余处,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钟院长和李主任,钟院长低着头,脸上凝重的表情有一丝心痛,是为自己没能留住女孩的生命而叹息吗?还是女孩的离去让他想起了他的妻子;主任背着双手,歪着头眼望天花板,似乎不忍心看到眼前这父女永别的一幕。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海蓝见到了钟院长和李主任,俩人的脸上依然能看出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笑容依旧。她心里想,不知道是他们见惯了这种场面,还是职业原因让他们可以立刻轻松起来。
诊察时,钟院长看着她,问:“江海蓝,你今天心情好想不太好,怎么不说话了,能告诉我原因吗?”
“昨晚我刚刚目睹了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我轻松不起来。”
钟院长略一沉吟,歪着头看着她,“你好象受到了影响?”
“是的,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我看到的是与我同病相怜的姐妹,她还那么小,可能对你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可对我来说,有你们无法体会的感受,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的消失。”
听到这些,钟院长的脸色凝重起来,他又沉重地说:“江海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站在你们的立场同意你所言,可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你治病的信心和勇气。任何病都会死人的,这个病也一样,你不要一看到死亡就悲观,更应该看到有许多人好起来,他们重返社会,甚至做出更优异的成绩来。所以你不要受此影响,别丧失信心,你是个心智明慧的女孩子,要想通这一点不难。”
李主任在旁边插嘴道:“小江,其实我们和你一样难过,叶青华才十七岁,多美的年龄,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她还没有看到,有许多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去做,就这样匆匆离去,作为医生,我们比你们更悲哀,因为我们挽救不了她的生命,你也不会体会当那条生命在你的注视下从你的指缝间一点点抽走的那种钝刀割心的痛。但这样的痛不会打败我们,反而更能激起我们的斗志和攻克红斑狼疮的决心。”
“是啊,每一个生命的离去都将是我们巨大的动力和鞭策,病人的生命是我们所受的最大的托付,我们永远都不敢懈怠。”
钟院长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给海蓝受伤的心灵注入了一支强心剂,她很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过了没几天,崔珂果然回来了,回家住了些日子,气色还可以,只是感染了风寒,咳得厉害,她父母又把她送到医院来。一见面,三个人高兴地拥抱在一起,虽然重逢的地点说起来不是那么回事.,但却更能体现出他们那种患难与共的友谊。
晚上,三个人聚在一起聊了很久,说说彼此的情况,聊聊医院发生的事,末了,海蓝说不知道赵蔚怎么样了,她要是也回来了,我们就团圆了。
张敏洁推了她一下,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盼着别人来医院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就这么盼望她来,她不来,说明她的病好了,我们应该高兴。
海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挺想念她的,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郑重声明,我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个“歹毒”用心,我发誓。”
看着她急于清白自己的样子,把敏捷和崔珂逗乐了,崔珂笑道:“你也有着急的时候,我来之前,曾打电话给她,她现在病情挺稳定的,检查结果也不错,准备在家吃药休养一段时间,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赵蔚说月底她要过来复查,到时候不就见到她了”
“其实不光海蓝,我有时也挺想念那些病友的,大家朝夕相处,一旦分离,还真是特别舍不得。这几天我突然想起乔嘉湛来了,有他在,医院里显得多热闹,我们也不用这么闷了,少了他,冷清多了。”敏洁织着围巾悠悠地说。
“别提这臭小子了,自从大年初一打了一通电话后,人就好像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正和他的漂亮女友浓情蜜意呢,那还会记得我们这帮难兄难弟啊。”海蓝一副世风日下的表情。
“这里是个苦海,没事谁还净惦记这里呀。”
“这么说,你从这里走出去就不记得这里的事了,也就不认识我们了。”海蓝和敏洁一起“恶狠狠”地瞪着崔珂,要挠她的痒,吓得崔珂大叫“姐姐饶命”,三个人笑着、闹着滚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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