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父亲自己做梦盖房子子正在装基础

精彩文章推荐农村没土地证怎么在自己的耕地上盖房子 - 相关问题 - 110网法律咨询
几年前我自己买了一块耕地,现在兄弟分家我没房子住,想在买来的土地上盖房子,可土地局下来说不能盖,我该怎么办,
土地证是集体的,房子是70年代建的,现在村里的人说我家的土地他要一半!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村里的!是村里人的亲戚,还没有分田到户的时候集体开会同意分给我家建房的!)
就因为隔壁有一个租户看见我们都没有人在老家,慢慢霸占了我们家的土地,房子和土地都没有证的,吵也吵了很多次,去土地局没有说法,去居委会也没有交代,请问我们改怎么办? 父亲在的时候什么都没放不敢霸过来。现在剩下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又没有在家里住,妈妈一直在舅舅家里带孩子,我们几个女儿都在外面打工了,现在霸占了快一百平方米,后来我们回去看才砌了一道墙围起来了,不过他养猪的 那猪粪就是要流过来我们这边,这真是太欺负人了,想请律师帮帮忙,必要的时候我们会...
我老家房子旁边的土地因打了地基及种了竹子而没有颁发土地承包使用证,现该土地被邻居占有,我该怎么办?
几十年前自己做的房子,没有房产证,只有土地证,有危险鉴定报告,想重建老房子,能具体告诉我一下该怎么做吗?
奶奶有三个儿子,我爸最小,奶奶一直和我们生活,现在父亲脑溢血瘫痪,害怕到时候伯伯来争这处房产,为了让父亲有地方生活,奶奶想立遗嘱把这处房产给父亲,但是奶奶不会写字,房子在农村,没有房产证,应该怎么办?如何立遗嘱才有效?
有人在我家房屋前私人买了块地要建房子。而且挡住了我家房屋。我能不能不让他建。我要怎么做。说的不好听。就是挡住了我们风水。以前那里是片果园。果园边上是农田。农田是他自己的。果园不是。只要他房子建在果园上就挡住了我家。这样我该怎么做。
我家新建的房子,大概用了60多万,面积有140多个平方,4层半,请问律师怎么个赔法,???
农村耕地土地建房产怎么赔偿,是租任还是卖断怎么赔偿法;农村耕地土地是否可以建房产;我是江苏徐州睢宁县宁江园区北外环路的
我对象是农村的,他父亲的房子没有房产证,只有集体土地建设用地使用证,结婚后我想把这房子变为自己的,需要怎么办?这个能办房产证吗?
你好 我想问下就是我在别人的房子上加盖一层楼 钱都由自己出 但没有土地证和房产证 我咨询下我在那盖的房子如果拆迁咯我可以拿到钱吗? 还有就是使用权的问题,我可以长久使用而无法将我驱逐 房子只有我自己有支配权吗? 行的话这当中要办理哪些证明 和需要公正吗?父亲与村庄
这个村庄姓徐,而属于它的领地却莫名地被叫做了王家包、张家山、应家畈、董家畈、蔡家畈、董家桥、杨家门口、李家畈、背后冲......这些被冠以异姓的田野和旱地紧紧地把它包围着,使我无从知晓它到底是属于一个野心勃勃的侵略者还是一个懦弱松散的被侵略者,或者它压根就不属于自己,或者这又是否是一种秉承儒家文化精髓——兼容并蓄的包容?它早年历史的浩瀚已经超越了我思考的视野,因为隶属异姓,从某种感情来说,我也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探究它历史的根源。一段与自己血缘相隔阂的家族历史,也无须他人插足。
父亲和那些田野和旱地一样,从血缘上根本不属于这个村庄,虽然他生于此,长于此,也将老死于此。
一直无法摆脱作为一个异姓,这个村庄所带来我的伤害。在我的记忆里,一段家族的屈辱历史,就像一块刺青一样,永远地刺在了父亲的脊梁之上,也刺在了我胸口之上,青灰色的痛苦记忆至死都无法抹去。与父亲而言,这也许是他一生的负疚,是他为了一个家庭而肩负起的一辈子的重担。我无法原谅这个村庄带给父亲和我的伤害,因为它让父亲背负着“野种”的骂名沉重地煎熬了一辈子。
父亲很少跟我们提起他的过往,除了快乐的回忆,关于其他的过往都是我们兄弟三人心里的一团谜,但从父亲深刻的皱纹和绵长的叹息里,我们能明显感觉到了父亲内心的痛苦和压抑,甚至还看到了他无能为力后的隐忍和懦弱。记忆里,每次在我们家受到了徐氏家族的欺侮之后,内心充满怨气的父亲才会用近乎窒息或喘息的哀叹来激励我们兄弟三人一定要努力读书,要争气,将来一定要离开这个让他,甚至还包括他的父母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受气的村子。宗族,在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里,它既是血脉相亲的根源,也是不同姓氏之间恩恩怨怨的开端。愚昧的乡民只懂得血缘的亲疏与否,其他的伦理道德都只是利益面前的空洞的口号。父亲也未必明白这一点,他只知道因为他是异姓,力单势孤,才遭受到了比常人多得多的磨难,而这磨难在父亲而言,却似乎又理所当然了,甚至有了习以为常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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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历史,应该从我的记忆开始。
小时候我们很喜欢翻看父亲当兵时的相册,这是父亲一生中最值得炫耀的资本。当兵的父亲年轻帅气,英姿飒爽,一副军人的凛然正气,虽然他的身高只有160厘米多点,但在儿时的记忆他却是那么的高大威武,与荧幕上那些官兵的海拔180厘米以上的魁梧没有任何差异。
父亲是1971年当的兵,地点是新疆的库尔勒,据父亲说是在空军司令部当书记员,退伍回来时,还带回来一个废弃的降落伞的内胆,小时候,雪白的降落伞内胆是我和弟弟们的床单,丝质布料滑滑的,摸起来有种亲切的感觉,像是幼年抚摸母亲的温暖的乳房。圆圆的降落伞内胆,睡梦里给人永远拽不到边际的感觉,无论怎么扯,怎么拽,好像还是原来的那边,怎么也不能把两只胳膊盖严实。于我而言,这是父亲当过空军的唯一的见证,至于其他的像口径足有4—6厘米的炮弹筒、几个大大的军用背包、几根长长的军绿色的军用背带都远不能证明他到底是陆军还空军司令部一员光荣的书记员。
自从我们读书后,父亲就一直夸耀自己读书很厉害,成绩好得连老师都要帮他提裤子。我没法证实父亲读书成绩的好歹,但父亲一手钢笔字却是我们兄弟三人到现在都难以企及的。据父亲说他读到小学毕业正赶上文化大革命,于是就辍学在家务农,漂亮的钢笔字是当兵的时候练就的,端端正正,横竖撇捺刚劲有力,一副铮铮铁骨军人气质。
父亲经常说字是一个人长衫,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与学问,所以从小,父亲就很注重我们兄弟三个人的书写。只是我们都无法找到一件漂亮的长衫来装点自己的形象,该怎样就怎样,一切任其自然。
小时候曾见过父亲抄写的唐诗三百首,很见功底,无论是从书法的角度,还是从他持之以恒的精神而言,都让当时的我汗颜。在我看来,这是一项多么艰巨的工程,厚厚的一本笔记本,不仅有诗,还有详细的批注,而且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干净,工整,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出自一个纯粹的农民之手。
因此父亲在古诗上的造诣不下于我这个半桶水的大学生,记忆里父亲总会出其不意给我背上一两句连我都备感陌生的古诗,令我赧然。
父亲聪敏好学,在爷爷严厉的管教下,一手的算盘打得非常活泛。(其实爷爷也只是个半桶水)年纪轻轻的父亲就成了村里的会计,深得村里管伙食的老会计喜爱,并坚持要把女儿嫁给父亲。老会计是当时村里最有权威的红人,在那个大家都为吃不饱饭而犯愁年代,老会计一家人一个个吃得脑满肥肠,特别是他的几个女儿一个个吃得像皮球一样肥胖,在村里人看来这是多么富足的一家啊!但清高的父亲拒绝了这桩在所有人看来都非常“美满”的婚姻,偏偏看中老会计家前面一个贫寒之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
那时的母亲是村里数得上的美女,长长的辫子不知迷倒过多少热血沸腾的青春男子,一个家境宽裕甚至有手艺的人家像过江之鲫踏平了外婆家的门槛。外婆都借口女儿还小一家一家地拒绝了,但却惟独答应了父亲——一个村里备受欺压的异姓家庭的独生子。嫉妒的人们开始嘲笑母亲选择了父亲的什么?是茅屋,还土布?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甚至鼓动母亲退婚,特别是那些没有吃到葡萄的人,更是兴风作浪,还好有外婆的坚持,才成就了父亲的梦想。但这也为父亲的婚后生活埋下了祸根。
作为村里年轻人中的佼佼者,父亲本来有一次更好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学医,但因为抗婚的缘故得罪了老会计,在老会计的挑唆下,父亲最终失去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父亲是个有志气有主见的人,在那个艰苦的年月,父亲想到,他不能做一辈子没出息的农民。作为一个异姓,那时唯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只有当兵。这是父亲一生当中最明智的选择。
那时,父亲一家都因父亲抗婚事件而生活在狭缝当中,这更使父亲坚定了当兵改变命运的决心。虽然爷爷和奶奶也曾因为只有父亲这根独苗而哭天抢地地一次次否定,甚至最终以婚姻的名义来锁住父亲想要远走高飞的心。婚是结了,新婚燕尔的父亲也曾经动摇过,但现实的生活竟是如此的贫苦,物质上匮乏最终导致了父母婚姻基础的摇摇欲坠。
对于生活,父亲绝望了。
婚后一年,父亲终于毅然决然地参军了。在部队里的父亲,凭借自己的聪明好学赢得了部队首长的青睐,最终成了家里骄傲,回家探亲时所带回来的东西都是村里人从未见过的,奶粉、葡萄干、彩色照片、羊皮袄、厚实的羊皮靴子......父亲给这个贫穷的家庭带来的荣耀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转业后,父亲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到大队当会计,成了一名所谓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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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质量的改变,父亲带给这个家庭的是越来越多被别人的尊重,就连母亲也成了四邻八村妇女们艳羡的对象,崭新的的确良衬衣,白边蓝底的回力球鞋,带有羊毛的高跟皮靴,使每个认识母亲的女人眼里都在闪闪地冒出欲望的火花。母亲骄傲地从村里走过,去新塘洗衣服的短短的距离竟然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村庄里的男人们开始自卑了,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异姓的男人,怎么可以突然这样阳光?不仅当了兵,而且还有了一份好工作,生活逐渐的富足竟然成了一些心胸狭窄的人的嫉妒的唯一理由。仇视的气焰开始在父亲头顶点燃,排挤,欺压又再次像山一样地向父亲压来。
父亲的真正苦难应该是从他盖新房子开始,那也是我对生活对父亲和母亲有记忆的开始。
许多人都愿意回忆童年,因为他们的童年很快乐;许多人喜欢热情洋溢地赞美故乡,因为故乡不仅给他们生养之恩,同时也给了他们离开之后回味的幸福,那里是他们永恒的根。但我却一直厌倦回忆,厌倦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我不是一个忘本的人,我敏感的性情其实充满回忆和留恋,但回忆和留恋却一次次地伤害着我,让我不敢轻易碰触。因为对故乡的回忆,太多的是它给了我这个家族的伤害和残忍,还有恶意的嘲弄!
父亲盖新房子的地基就选择在了村里分给我家的晒谷场上。
这是村里最北边的一块空地,紧靠河沿,平日里也很少有人来,环境幽静,比较偏远。但晒谷场土地坚硬,场面开阔,再北边点就是村里最大的一条人工河流——新塘,无论从建筑房屋的成本还是从居住环境来说,在这里盖新房子应该是父亲的最佳选择。
盖房子是农家人的头等大事,非常慎重。父亲年纪轻轻的就要盖当时村里最大的房子,当然会引起全村人的关注。有的人甚至出于“关心”规劝父亲先大可不必做这么大的动作,毕竟三个儿子都未成气,还不知道能否养大成人呢,盖这么大的房子岂不是浪费了?
父亲主义已定,无人阻挡他当时想要光宗耀祖的伟大想法。
选地基之前,为了能避免与邻里之间一系列的矛盾和麻烦,父亲特意请村长等一些村里的干部到家里吃了一餐饭,并低声下气地跟他们商量要这块地基的请求。酒足饭饱后,村长他们答应了,并立了字据。这本是一件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村长发的话,对村民来说就是法律,更何况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字据?但这次的法律却在人情面前遭到了恶意的删改,唯一的理由是村里一个徐姓人氏也要盖房子,他也看中了我们家的那块地基,虽然在成为地基之前,那块空地老早就是村里分给我家的晒谷场。但这又能怎样?谁叫你姓的不是徐,在家族势力面前一切法则和道德都成了一纸空文。
那个蛮横地霸占我家地基的人居然是我三姑父的弟弟,这个八竿子打得着一撇的亲戚,竟然无耻地搬出了他年迈的母亲——我三姑的婆婆和他泼辣的妻子。这个头发稀少的老人,一改一般老人家的慈祥,像个辛辣的泼妇似的躺在父亲花了几天时间填得高高的地基之上,挑衅地对着父亲辱骂:“你个野种,想要这块地基,除非从我身上轧过去!”
在生命和道德面前,父亲隐忍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斗过三姑父的弟弟,虽然他自始至终都为露过一回面,但女人歹毒的辱骂和老人的耍赖,都在时刻考验着父亲的脆弱的心志。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填好的地基,崭新的泥土还在散发着新鲜的气息,有一种荷塘清香的味道,但在父亲看来,却充满了新鲜的血腥。那一车车的泥土浸渍了父亲多少硕大的汗珠,如果泥土有感情的话,它们肯定会为自己的重见天日而感激父亲。
傍晚的夕阳灿烂地照撒在这块僵持的地基上,父亲坐在独轮车的车把上,低头使劲地吸烟,袅袅的烟雾仿佛弥漫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满地的烟蒂像从父亲身上抠下的一块一块的肉一样新鲜,长长的叹息从父亲深邃的额头发出,父亲幽怨的眼神没有想象里男人的愤怒,像是被烟给熏眯了,一脸的平静和木然。
但我分明看到了父亲潜埋的痛苦和无处发泄的愤怒,那是一种多大的无奈啊!如果武力能解决一切,幼小的我愿意用生命去换回父亲的平静。所以,很小的时候,我的志向就是能像霍元甲一样,用武功征服世界,征服那些欺压善良的人。但,我口不能骂,手无缚鸡之力,我唯一能做到只有两只眼睛喷发出烈焰般的愤怒。用母亲的话:“如果一根手指头能杀死人的话,我恨不得能一手指头钻死他们!”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紫青嘴唇在无助地剧烈颤抖。
可惜,我的手指头连指甲都没有,剥红薯皮都要大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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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盖新房子,一个家庭被欺压的灾难在接踵而至,一次次地像翻滚的乌云那样重重地积压在了父亲的天空。
因为地基的改变,迫于舆论的压力,村里最终划拨了一块秧田给父亲。这是一块地势最低的地方,如果不填高的话,整半个村子的雨水都会向我家里灌,为此,父亲动用了所有的亲戚来帮忙填这块深陷的地基,声势浩荡的像是在做一个庞大的工程。当地基打好后,光是堆起来的泥土比当时的我还高。虽然很辛苦,但父亲的心理却是轻松的,忙碌中,挥汗如雨的古铜色的脸膛始终有一种兴奋的表情,不是微笑,坚毅的表情中透露出比笑更加甜美的东西。
我不知道父亲懂不懂得精神愉悦的含义,从母亲溢于言表的微笑中,我看到了幸福开始向我们袭来,在母亲脚板下踩出的将是父亲铺就的平坦大道。我也仿佛看到一缕曙光在浓云间的突然显现,在内心深处,我开始为生活谱写壮丽的赞歌。
新房子如期竖起来了,喧闹的爆竹响彻了整个村庄,父亲手里的香烟像雪花似的洒向前来贺喜和瞧热闹的人群,清一色的粗大的杉木笔直地挺立在高高的地基之上,散发着一股股新木头特有的浓烈鲜香,披红的柱子在朝阳里新得发光,像一块耀眼的招牌威武地刺伤了许多人的眼睛,当然包括我家北边邻居。
我们世代是邻居,曾经的老房子也是前后院,所以两家的关系非常融洽。男主人竟然是父亲和母亲当年的媒人,他家最小的儿子比我大将近十岁,但对我却像亲弟弟一样的疼爱,从小他就带着我放牛,抓鱼,去水泥厂看电视,漫山遍野地追野兔,我对他的依恋,永远就像个家人。
只是在利益面前,再绵长的情感就像一团崩溃的散沙,纵使想要抓住,它也会从你的手指缝里漏掉。我并不清楚我们两家的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到这家的男主人拿了斧头要砍我的父亲,我才意识到两家的矛盾在无边无沿地激化;究竟是什么原因,到现在我都无法想清楚,难道仅仅是为了先前他家种在我家的场地上那两棵梧桐树,还是那两间至今还傲然矗立在我家大门口的茅房?
岁月无法改变记忆对我童年的伤害,父亲的忍气吞声的哀怨一直就充实了我伫属情感的新房子,我真的很难做到像教科书上所说的豁达,与我而言,被伤害的情感是一件被烟头烧了一个大洞的外套,即使再怎么名贵,那又能怎样?破碎的东西能否复原?就像妓女,无论你多么有才,无论你多么风华绝代,但那一纸卖身春楼的契书就永远定格了你的身份,千人枕万人眠的历史就像伤疤一样地铭刻,怎能擦洗得了?即使名垂千古,像苏小小、董小宛、寇白门、柳如是......在她们的姓名前面永远有一个香艳的雅号,那是永远抹不去的伤疤!村庄与我,就是如此。因为它伤害了我的父亲,一个老实的有点软弱的男人,无论他怎么又想法,怎么勤劳,怎么能干,都无法改变他因为异姓而被欺凌的历史,恰恰相反却遭了众多的嫉妒与仇视。
这是否应该归功于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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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家周围的农田逐渐变成了宅基地后,我家原有的高的地势已完全被后来者取代,一栋栋新房子仿佛沉闷夏天的蘑菇,一夜之间便充塞我家新房子前后左右的所有空地。一到下雨天,周围的水都疯了似的向我家灌溉过来,导致每年的夏天,我家的猪圈和牛棚都要被冲毁一两次,浸泡了牛粪和猪屎尿的污水酱油似的从我家门前的场地上流过,被污染的井水形同虚设自今无法饮用。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种灾难,孩童好玩的天性把它当做了一次次冲浪的游戏,父亲愤怒的眼神和母亲大声的呵斥让我们都有点莫名其妙,我们玩水又怎么了?我们的快乐无端地惹怒了父母,他们无处发泄的怨气也无缘无故撒在了我们兄弟三人的身上,我们用皮肉的疼痛承受了周围邻居所赋予我们这个家庭的灾难。
无奈,父亲和母亲只有冒雨推来黄土筑成一条大坝拦截肆虐的洪水,把我家高高地园囿其中。那天的父母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一次狼狈。被打湿的头发,像一条条破布片一样凌乱地覆盖在父亲和母亲的头上,早被雨水浸泡透了的衣服像雨衣似的在滴水,他们一个推,一个搡,他们使劲向前倾斜的身影像一桢古老的黑白照片永远定格在了我记忆的深处。独轮车在泥泞里划出一条条时而弯曲时而笔直的轨迹,然后马上被雨水淹没。
多年后,我总在梦境里看到当年的父母,看到他们用双手堆起的艰苦而卓绝的工程。而那些躲在家里看好戏的邻居们的奸诈的嘲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在人生道路上的愤然前行。
那时,我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像梦里一个人站在泱泱水中央的茫然和孤独,年幼的我在用早熟的心灵感受父亲作为一个男人无助无奈的孤独。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给他的女人幸福,给他年幼的儿子们快乐,但在那种“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坚韧的父亲却无法做到,这是对母亲的不公,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亏欠一个女人的最大的不公,是他作为父亲亏欠了儿子们的不公。
但在心底,我却无法鄙视父亲的懦弱,恰恰是一种爱莫能助的孤独连同父亲的孤独席卷了我整个身心,甚至从那时开始,我开始重新审视起父亲存在于这个村庄的意义,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敬自此一直延伸至今。多年后,当我已完全逃离那个村庄后,当我已经有了一份体面的职业后,当我已为人夫已为人父后,我完全体会到父亲当年的孤独。在这个近千人的村庄里,父亲坚守的是一个人的战争。他的父亲老去了死了,他的儿子们尚小,一个家族的重担都落在他用肉身做的肩膀上,他在承担着承前启后的重担,又在肩负着养家糊口的责任,作为男人,矮小而孤独的父亲是何其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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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是徐氏的天下,作为异姓,我们无权过问他们的生活,父亲也从不干涉任何又关于村庄的内政,但只要有集体摊派的任务,父亲又是绝对不可或缺。每年的抗洪筑堤任务,每年的各种税务的摊派,村里都不会因为父亲是大队里的干部而特别优待。
记得有一年去邻村建筑堤坝,因为父亲工作很忙,母亲又要照顾田地里的农活,实在忙不过来,只好又我和弟弟顶上,十三四岁的学生,能有多大的力气?但为了能早早地完成家里摊派的任务,我和弟弟硬是装上满满的一车泥土,只有这样才能像其他的人一样拿到一车当两车的牌子。两车,四车,六车,八车......我在心里默念着靠近任务的距离,稚嫩的肩膀承重后在火辣辣地燃烧,每一滴汗水的划过都会引起一阵钻心的疼痛,在繁重的劳动中,我坚毅的心志突然让我有了一种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感觉。我终于也可以帮助家里完成繁重的任务了,此后我可以分担父亲肩头的重担了,还有他一个人的孤独。
与父亲肩并肩站在一起,因为我也是家里的男人。
村里请来县城的赣剧团要唱大戏了,临时搭建戏台是一件很繁重很危险的工作,于是父亲作为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又被摊派了任务,要出多少工捐多少钱,并且还要拿出新房子来作为唱大戏期间那些生意人的物资储备库。
站在戏台高高的屋顶之上,烈日近距离地炙烤着父亲古铜色的肌肤,汗水像油一样浓浓地划过他的脸庞、肩膀和脊背,以至背心有了圆圆的一个盐渍的白花花的大圈。中午,母亲要我喊父亲回家吃饭,在白晃晃的阳光底下,我竟然看不清楚父亲高高在上的身影。我大声的疾呼,似乎已经穿透了离父亲很近的云层,然后再折射回来,寂静地打在我身上。
这是徐家村的庆典,作为一个被村庄遗弃的旁观者,父亲没有身份去参加,但却有义务尽力“帮忙”。这又是何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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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村里突然接到上级的指示,要在每个村搞什么农村文明建设工程,为了鼓励大家做文明村民,村里决定评选“双文明户”“五好家庭”“合格户”“暂挂户”,这本是一件好事,作为一种精神文明建设,值得提倡。哪知那些拿了鸡毛当令箭的村干部们四处耀武扬威地宣传说“要搞倒这个,要搞倒那个”,借机公报私仇。只要是他们看不过眼建筑,就借口按文件要求勒令拆除,哪个人平日里看不惯的人行为上有什么污点必须坦白,并鼓动其他的村民积极举报,整个村庄被他们咋呼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这件事情竟然是发生在九十年代的初,只要稍微开放点的地方,文明和民主都早已深入人心,但在我们村,那些内心蒙昧的村民绷紧的神经仿佛又回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年代,大家都在偷偷地议论这搞得又是哪一场运动?
母亲整天提心吊胆地问父亲该怎么办?大队里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母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只要来一场运动,我家就要遭殃一次。就拿我家现在的那块房地基来说吧,选择这里本是我家的无奈之举,而且也是在得到了村干部的批准的情况下才开始动工建设的,但之后的几年里,仅仅是因为中央的一道“严禁在农田建造房屋”文件,这些村干部不知道来我家发了多少次款,今年发,明年发,每次都要拿走父亲好几百块钱。不是父亲不理解政策,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破财消灾,父亲的退让只图个平安。只是我家房子建在前,文件发在后啊!更莫名奇妙的是,为什么我家周围那些后来建在农田里的房子不罚款?难道中央的文件后来就不起作用了?还是在我们那个村庄里中央的文件精神只是针对我一家的呢?
“运动”是躲不过的,灾难还是如期来临。
在一个炎热的傍晚,村干部终于在母亲的担忧中来了,父亲拿出最好的香烟招待他们,颤惊惊地听着村长拿腔捏调的指示。首先是按文件规定,我家新房子边上的猪圈因为有碍观瞻,影响交通,一辆四轮的大卡车通过比较困难,村里决定,猪圈要拆除;其次是我家老房子的院墙也有碍观瞻,与乡党委书记新建的院子形成了一条狭缝,阻塞交通,也应该拆除。
忍气吞声的父亲终于沉不住气了,因为按文件规定,拆除的应该是后建的建筑物,无论怎样也不应该轮到我家啊?我家的猪圈比邻居家的围墙先建好多年了,凭什么拆我家的?再说了,我家老房子的围墙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建筑,比乡党委书记的去年才建成的围墙不知道早出多少年了,这种拆法又是凭那一条?
固然,父亲并不想得罪邻居,因为邻居是乡党委书记的哥哥,父亲更不敢得罪乡党委书记,他是父亲的从小的玩伴,在工作关系上他有恩于父亲。父亲的据理力争只想能两全其美,谁家的也不拆。毕竟,在这个村庄,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胳膊怎拧得过大腿?他们都是有预谋而来的。
最终,猪圈被拆了,三间只剩下了狭窄的两间而且还不规则,六七十年代就建好的围墙也被拆了,把四四方方的院子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只角,连临近院角的那棵歪枣树也被据掉了。
被拆除的那天,我是全家唯一的见证人。但我只是怯生生地远远地看着,面对这些干部们,我也传染了母亲的害怕心理。但那时,我却坚持看完了他们强硬拆除的全部过程,因为我要记住这个令我们家族最耻辱的一幕。我胸腔里的怒火在我通红的脸上火辣辣地燃烧,我颤抖地双手紧握双拳,两眼喷射的火星一次次地在舔舐他们野蛮的举止。那时,我多渴望自己是红孩儿,口吐三味真火,把那些所谓的干部一个个烧成烤乳猪的模样。
那个下午,我不仅记住了他们名字,他们的铁锹、羊齿啄、锯,他们粗鲁的动作,还有他们拆除建筑时爽朗的狂笑.......
插秧回来的父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除了母亲暗自的啜泣,我看不到与往日有什么的不同,因为忧伤已经习惯笼罩着我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
父亲的烟头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地发亮,还能让我意识到他沉闷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父亲和母亲是知道那天下午村干部来拆除猪圈和围墙的,他们无力回天,他们不忍心看着自己用血汗建筑起来的城堡被那些狼心狗肺般的干部们毁于一旦。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躲避,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拒绝看到死亡威胁的侵袭。
我能用自己的一下午的痛苦理解父亲一生的痛苦,但却无法向父亲一样用沉默去艰难地承受这一切对他不公正的打击。我不知道对于父亲的这种隐忍,我是否因该给予他热烈的赞美和讴歌?
但我知道,父亲心里有座火山,他正在等待喷发的那刻。而那一刻将在什么时候来临?
难道要等到他在隐忍中逐渐老去,还是等到我们长大后“替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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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用他一生的心血努力供我们兄弟三个读书,因为他这辈子想要走出这村庄似乎已不太可能了,所以他只有寄希望于他的三个儿子。还好,学校毕业后,我们三个都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多少是对父亲的报慰。
那年大学毕业,我依然选择了永远离开这个村庄,虽然我去的地方依然是个穷乡僻壤,我干的工作依然是那个饿不死撑不饱的教书行当,但我总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万分的庆幸,因为我终于实现了父亲的愿望,离开这个让他煎熬了一辈子的村庄。
多年来,我从未问过父亲的感受,即使是在懂事之后,我们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谈人生聊理想了,我们能对饮话“桑麻”,我们能通过他的孙女我女儿来相互问候相互关心了,我自始至终都不敢碰触那些敏感的话题。我真的很害怕沉重的往事会重重地同时打击我们两个;我只希望往事如烟般地轻飘飘地从记忆里飘过,永不回头;我只想和父亲一样好好珍惜现在的平静生活,用淡然沉淀一切过往。
前年大弟弟来我家,当我们谈起童年的过往谈起父亲时,大弟弟的一句话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
前几年,父亲的关节炎再次严重起来,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担心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在一个沉闷的下午,平日里从不启齿过去的父亲突然向大弟弟诉说起了他的过去,也许他知道自己老了,再不说,有可能将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了。特别是在谈起我家盖新房子的那段经历时,一直不轻易在儿子面前表露脆弱的父亲终于流下了后怕的眼泪。
他告诉大弟弟,其实那时他并没有多少钱盖房子,那些崭新的杉木柱子都是他和村里的细木头一起去景德镇偷来的。在景德镇那边的原始森林里,为了能混进伐木场,人地生疏的父亲只有趁半夜大家都在熟睡之际悄悄地躲进一座破庙里伺机而动,而且一呆就是好几天。
森严的佛像,血染的血衣,恐怖的鸟鸣,在漆黑的夜里一次次惊悚着胆小的父亲,但只要一想到新房子能帮他在村里换回简单的尊严,他坚韧的隐忍在此刻就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为了一栋房子,父亲不知道徒步推着独轮车跑了多少趟景德镇,来去将近四百里的路程耗费父亲多少年轻的血汗。
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仅仅是为了维护其简单的尊严而能在这个村庄立足。在父亲简单的生命里,又还有多少是我所不能知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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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向北的机械路,是父亲去往大队上班的路,村庄向东的堤坝,是去往水泥厂的路,这两条路其实完全可以概括父亲的一生。因为父亲的前半生是向北,后半生是向东。
在乡党委书记的帮助下,父亲有幸调离了原来的单位,去了当时乡里最红的企业——石灰厂当会计。这是父亲人生的转折点,在这里父亲赚到了他前半生没赚够钱,我家的生活水准也在蒸蒸日上。偶尔去父亲的单位,我们还能打上一餐牙祭。但其时,我已经懂事了,已是高中生的我与父亲已经开始在情感上日渐疏远。而恰恰那几年是父亲在工作上活的最轻松最荣耀的几年,全乡的石灰都得经过父亲的手批,全厂的收支像流水一样地每日都要经过父亲的手才能入账。但好景不长,短短的几年功夫,石灰厂被县水泥厂收购了,父亲的好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身份也由原来的干部变成了一位保卫员,整天像个巡山的老头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厂区巡逻。
身份的悬殊,固然在村民的心里又不大不小地跌宕一次。
我无法去感受父亲当时一落千丈的屈辱,就像现在,我无法走进他的生活一样,我们永远是两条并行的直线,无法相交成并集。父亲在我叛逆的心里只是一种符号,等同于数学里的方程式,我无法求证其在我心目中的真实与否。
五年前,父亲下岗了,以他55死的年龄,父亲还是个身强力壮好劳力。其时,他正担任水泥厂采石车间的主任,事业上的梅花二度正刚刚起步,承担着全家人的美好期待,父亲像个后生似的雄心勃勃地要大做一番事业。哪知,因为厂子的不景气,到内退年龄的一刀切。父亲正撞在了这个被切的坎上。
下岗后的父亲,当过厂里的临时搬运工,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脊背因为水泥粉末的腐蚀常年溃烂,脓水终日不绝;搬运工没活了,父亲就拉拢村里与他上下年纪的人组建了一支简单的建工队,专业为人打平顶,所赚的一点钱完全是用汗珠子换来的。父亲每次回家全身都是水泥浆,湿漉漉的衣服浸透了父亲一整天的汗水,沉甸甸的。
我们曾多次劝说父亲停下来,该休息了,但只要有活父亲还是义无反顾地带领大家去做。因为建工队离不开他,更因为在村里,要强的父亲不想输给任何一个人。
其实,我也不想承认父亲老了,但近几年父亲花白的落腮胡子和灰白的寸发却是不可辩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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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晚年的父亲生活终于平静了,当我们兄弟三个一个个相继成家立业后,父亲已完全远离了村庄里利益的纷争,太多的恩恩怨怨在父亲的心头已然过眼烟云。老年的父亲似乎就是一片平静的湖面,终日波澜不惊。作为老人,他现在只想拥有恬淡的天伦之乐。
今年正月,父亲唠叨过多次要把三弟院子里的香樟树砍掉,理由是香樟树繁盛的枝叶在刮风下雨天经常会掀翻邻居家的瓦,邻居建林叔叔已经跟父亲商量过多次了。我们一致认为香樟树是我们家的吉祥树,打我们记事起它就根植在院子的那个角落,几十年来风雨如故。更何况那棵几人围抱的老树十几年前就被砍掉了,现如今的那棵只不过是在原来的树蔸处,自然生长起来的一棵樟树苗。而且作为常绿灌木,偌大的院子需要一棵这样的风景树,否则太显单调了。我们一致认为最好不要砍,把多余的枝桠删掉点就行了。
但我们还是没有拗过固执的父亲,他执意要砍,在我们都不情愿帮忙的情况下,父亲一个人把香樟树给锯断了。
多年平静的生活并未让我们渐渐淡忘了村庄曾经赋予父亲的苦难,当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后,我们的强大完全可以抵御一切来自村庄的伤害了,那种对历史仇视的心理已永远耿耿于怀。忘记历史,不就是对未来的背叛?父亲怎能忘怀?
在父亲看来,这些年的平静生活是家族强大的见证,这些是多么的来自不易啊,邻里之间的和睦在他的心目中又是何其的重要!父亲像一个经历过新旧社会的老人,他在凭借自己的人生经历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他在忆苦思甜!
某个晚上,想到这些,我才恍然大悟:他已把自己归属了这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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