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眯瞅眯啥歌是谁唱只愿得一人心吉他弹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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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白天,我老爸是个懒汉兼酒鬼,直到上户口的来砸门也没想好给我取什么名字。那天他刚刚豪饮了6两烧刀子,想到眼冒金星,后天一拍脑袋说,既然是白天出生的,那就叫白天吧。当时我刚会坐起,据老爸回忆,那是时,他话音刚落,我便坐立不稳,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98年的时候,我刚升高三,收到了笔友隋棠的来信。她说:“你应该感谢你老爸,他给你取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让我一下子在芸芸众生中发现了你。”
  我回信说:“我也很感谢他,感谢他那天的思维够灵敏,否则他儿子一定会叫白酒。”
  我发誓是隋棠先勾引我的,那时我在鞍山一所很烂的高中就读,业余时间参加市里的素描大赛,并且一不小心得了一等奖。再后来我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盲目搞个人崇拜的小尾巴。李宇春的喜爱者叫“玉米”,张靓颖的追捧者叫“凉粉”,按照这个逻辑,隋棠应该叫“白粉”。
  隋棠在本市的一所更烂的高中蜗居,同样读高三。如果把高考分数按等高线分布,那么鞍山这个城市的考生概貌呈瀑布状。用我的话说就是:“高中烂不烂,从东往西看,东边考重点,西边读学院。”隋棠在那所通往学院的高中里过着懒懒散散的日子。据她在信中介绍,她喜欢跳舞,K歌,朗读课文,还有画画,最大的理想是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我问她喜欢画什么形式的画,她说就喜欢简笔画。
  “素描我总也画不好,但是我懂得欣赏素描。在你的获奖作品中我最喜欢你人物脸上坚韧的表情,你依稀画出了抽搐的效果。我知道那需要深厚的功力和敏锐的洞察……”白粉隋棠说。
  读罢之后我很难为情。其实如此上佳的作品只是因为一顿不新鲜的皮虾。比赛当时,我把抓揉肠脸色铁青,我在心有余悸中瞄几眼卫生纸画几笔,不想效果甚好。我如是告诉了隋棠,结果她停了我两个月的信。
  我问她:“你叫隋棠是不是因为你爸爸喜欢海棠?”
  她说:“他喜欢我妈妈。她的名字叫棠,他希望我能长得像她――她是一个很标致的美人。”
  她说:“你为什么不问我长得像不像妈妈?”
  我说:“我为什么要问呢?”
  她说:“因为她是个美女啊!”
  我说:“那又怎么样呢?”
  为此她又停了我两个月的信。后来她说,你老爸不应该叫你白天,应该叫你白痴。
  这小妮子,无非是向我暗示她长得漂亮罢了。我非但不白痴,而且对美女有一定的免疫力。其中一个原因是我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我一八四的身高,一三五的体重,高挑,阳光。我们教导主任是个中年色女,她见到我那一天拉着我上看下看,说我像《红河谷》里恰巴的儿子,说我像《紧急迫降》里的机长。她所说的那两部电影我都看过,直接说我长得像邵兵不就完了吗?美女我也见过不少,在我眼里,美女无非就是纤细的腰,匀称的腿,再烫个负离子。满大街都是这样,扔人堆儿里都认不出哪个是自己女朋友。
  另一个原因我有点难于张口。
  赵咏华有一首老歌怎么唱来着?在惊吓中成长的孩子容易早熟。她唱的是个女孩。就算是个男的,时常处于色女的惊吓中也容易心理障碍。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我原本有可能成为这所高中历史上首位考入北大的学生,至少是首位报考北大的学生。我的初恋情人是一张北大未名湖的明信片,我一天之中和她相面无数次。正当我摸挲着那清澈的湖水,决心非之不娶的时候,我那妖艳的教导主任叫我去她办公室谈话。
  那一次按我估计,主任至少往腋窝下面擦了半瓶香水,千娇百媚摄人心魂。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勉强和她搭着话,从那些话里我听出了赤裸裸的挑逗。那时我刚上高三,道行不深,对身体的某个部位还不能控制自如。当我的头脑中冒出挑逗二字的时候,我便开始有了生理反应。
  主任看着我慢慢撑起来的小帐篷,报以会心的笑。然后从容地抽过我的手,放在她的丝袜上,引导着我向短裙深处游走。那一刻我竟然没有马上弹开,因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麻簌簌地通边全身。在我还没有想好下一秒该怎么办的时候,事态大发了。我感觉神经中枢被刺穿,下身猛地紧了几下……
  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靠!完了完了!
关于新中国处男的第一筒豆浆流向何处,网友们有过这样的热评:一部分人经不住东洋美女武藤兰们的折腾与诱惑,在电脑前献给自己的双手;还有一部分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剩下一部分人早在弱冠之年便有的放矢,的确为人所羡。
  我看罢大呼不是这样!还有其他情况!
  网友说不可能了,你说来听听。
  我……还是算了吧。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每当回忆起来我便像大病了一场。
  那位主任很有毁人不倦的精神,后来又陆续找过我很多次,我东躲西藏好似惊弓之鸟,每当教室门口有女人经过我便猛地抬头,神经几近崩溃。我把我的困惑告诉了隋棠,当然把一些情节打上了马赛克。隋棠回信说她笑得呛了水,咳嗽了一天。她说:“你转来我们学校吧,我在三年二班,是班里最高的女生,我坐最后一排,没有同桌……我们教导主任是男的。”
  我着实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因为北大这一荣誉对于我和对于这所学校同样宝贵。我站在这所零北大的高中门口感慨:曾经有一位好苗子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不知道珍惜。当他被浇灌以污水你们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对那名贱人说:滚远点!如果非要把这句粗话加个理由,那就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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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第二天是98年的10月18号,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我转学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隋棠走进了我的生活,开始与我的幸福息息相关。
 除了“彪”之外,当地人还喜欢说“邪”。
  邪(读第三声)者,非常也。这是一个标准的程度副词,在形容程度热烈时使用,在程度一般时慎用。大连人豪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邪”字。邪受就是非常好受,邪烂就是非常之破。所以当城市文化中加入了“邪”文化,这个城市顷刻变得褒贬有力,奖惩分明,要么一下子捧上九重天,要么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我的大学坐落在美丽的河畔――学校的宣传单上是这么写的。说个小谎不是你的错,没人可以阻止你独具审美把丑陋说成美丽,但是把一个臭水沟愣说成是河,这――玩笑开得也“邪大”了吧。
  接新生的校车东拐西绕,终于停在一个臭水沟的旁边,这就是我们的学校。我惊愕地望着那“美丽的河畔”,想起我梦中那“一塔湖图”,不禁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隋棠以见习女朋友的身份陪我来报到,与其说是陪我,不如说是来走秀。从一路上男生频频投射的目光和她自己上窜下跳兴奋不已的样子便足可以证明。我不禁暗骂那些偷眼看隋棠的,尤其是再三回头锲而不舍的男子们肤浅,怎么能把受过高等教育的目光这么慷慨地投向一个无知女孩!
  隋棠得意地冲我笑。我说:“隋棠你也肤浅,连妆都不化,完全是在炫耀父母所给的优良基因,和你自己有半毛钱关系么!”
  隋棠忽闪着大眼睛:“如此说来,那些喜欢看浓妆艳抹的男子们岂不是更肤浅?明知道是假睫毛,假皮肤,还要忙不迭地瞅几眼,不知道让大脑皮层得到满足的是人还是化妆品。”
  可见,看美女与被看都是肤浅,眼中本无物,垂体自扰之。
  来到宿舍,我和隋棠见到了卢真。他来自北京十二中学,和写《十七岁不哭》的李芳芳是校友。九九年啊!在当时,郝蕾所饰演的杨宇凌是我们那一茬男生的梦中情人,李芳芳就是这个公众情人的缔造者,而卢真能和李芳芳是校友,想想也是很神圣的事。我特激动地和他握了半天手。
  卢真显得比我还激动,不住地咂舌,说太准了太准了。
  我问卢真什么太准了?他说事情是这样:他去年就参加了一次高考,因为志愿报得不着边际而落榜,今年卢真的老娘早早便带着他去香山找算命的道士卜一卦,问个方向。道士赐予卢真一幅对联,上书:
  卢真看了两遍,说:“记下了。”
  道士问:“你记下什么了?”
  卢真说:“记下了占卜之道车载斗量啊!”
  道士笑了:“非也非也。这‘人行学海一帆风顺’中的‘人’和‘一’组成一个字,便是‘大’,而这‘占卜之道车载斗量’的‘之’和‘车’也组成一个字,便是‘连’。”
  “大连?!”
  卢真恍然大悟,刚想问及其他,道士已然口诵山歌,拂袖而去。结果本次高考,卢真以587分压分数线的成绩第一志愿被本校电子系录取,卢施主呆若木鸡。
  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卢真的老娘又生担心,生怕他在大学里被人欺负或者学坏,带着他再次去找道士卜卦。道士这次祭出一首七言,上书:
  义结三生缘无尽
  方圆五百有慧根
  高人身外择穷路
  智者笑倚定海针
  卢真看了半天,傻了眼,完全不懂。
  “先生教我。”
  道士一笑:“这头两句,说的是有一位室友与你三生有缘,他是你的贵人。此人定会为你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卢真一听大喜:“那我如何能知道哪个是我的贵人?”
  道士说:“莫急莫急,这后两句里所说的‘高人’和‘定海针’说的就是他。此人身材魁梧,你一看便知。”
  道士叮嘱卢真:“切莫强出头,与其身外择穷路,不如笑倚定海针。哈哈,智者当如此啊。”
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大连三面环海,只有北向是陆地。卢真回家拿出地图,以大连为圆心,五百公里为半径画了一个圆。正好把整个辽宁省圈在其中。于是卢真明白,他的有缘人就是辽宁省一高个儿的哥们儿,按道士的说法此人就是卢真的贵人,此人定会照着他。
  卢真问我:“你家哪的?”
  我说:“鞍山啊。”
  卢真问:“鞍山是辽宁省的吗?”
  我有点晕,怎么说也是远近驰名的钢都,辽宁的第三大城市啊。
  卢真大喜:“那就没跑儿了,肯定是你!”说着打开背包,把从家里带来的真空烤鸭往我手里塞。我正考虑是否和卢真谦让着的工夫,一开门,另一个哥们儿来报到了。
  他叫杜文明,长得十分帅气,身高比我还多2公分,1米86!
  卢真捧着烤鸭呆呆地立在那里。
  他指着杜文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家是哪的?”
  杜文明说:“沈阳啊。”
  卢真头上的汗登时就冒了下来。
  卜卦的道士大概没有料到我们住的是8人宿舍,而且对现代青年的营养情况估计不足。鉴于下一位来报到的哥们儿属于这一范畴的概率仍然很大,我和杜文明迅速将烤鸭消灭以绝后患。卢真舔着嘴唇在一旁看着我和文明狼吞虎咽,欲言又止。那时卢真坐拥双幺六八的身材,168公分的身高和168斤的体重相映成趣,并且主观拥有六块腹肌,每逢初一十五若隐若现。
  吃完了,我们打着饱嗝,拍拍卢真的肩膀说:“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着你,让你保持住身材。”
隋棠亲自为我铺床,这是千禧年之前她所让我感动的两件事之一。
  在我大嚼烤鸭的同时,隋棠已经爬到上铺。草垫用床单包住,被子用被罩套上,叠成方块,系好蚊帐。弄完了隋棠满头大汗。
  我想,隋棠跪爬着铺床的样子一定很引人入胜,不然卢真和文明怎么都会看傻了?
  而这两个家伙也足够虚伪。卢真说:10个男人见到隋棠的身材会有9个目不转睛,然而他属于剩下那十分之一;文明说:100个男人见到隋棠的身材会有99个张口结舌,可惜他不属于那99%。
  他们说得都没有错,卢真是因为眼镜跌在地上从而耽误了看的时间,而文明是因为口水流了出来所以赶紧把嘴闭上。
  而另一件让我感动的事,就是我曾经最大限度地欣赏过隋棠的身材,并且是经过她允许的。
  隋棠邀我去她家做客的那一天是她的生日,那一晚我们喝了不少啤酒。喝完了酒隋棠哭了:“我从小最怕过生日,别的女孩过生日妈妈都会给她们买娃娃,买衣裳。而我过生日,只会想起那些年前妈妈是怎么微笑着离开我。”
  我喜欢隋棠,很大程度上因为她是一个让人怜惜的女孩,就像一株温室的花,需要别人的悉心照料。并且在照料这盆鲜花的同时,我能清楚地嗅到她的人格芳香,所以我总是可以由着她撒娇胡闹。对于一个善良的女孩来讲,这也许算不得刁蛮,只是充满灵性的一种表现。这样一个女孩再配以美丽的容貌,温柔的声音,连金属都能融化。何况我的意志也并非金属一般坚强,最多算一铝合金的。
  隋棠的眼泪很下酒,她不停地流泪,我就不停地喝,她便陪着我喝。我忘记了估算隋棠的酒量,当我俩面前摆了第7个空瓶的时候,隋棠已经很high了。我把她扶起来,刚走了几步,隋棠把吃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都吐了出来,弄得一身都是,我忙将她扶到了床上躺好。
  看着软绵绵的隋棠,我后悔不迭,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隋棠迷迷糊糊地张嘴说道:“衣服,帮我把衣服……脱了。”
  “哎……啊?!”莫非你是对我说的?
  隋棠的老爸不在,屋里连个宠物都没有,有这本事的看来只有我一个了。不过,让我一大男的帮她脱衣服,这未免太挑战我了。
  头脑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么说,你是不想帮她了?
  那倒也不是,这么神圣的任务交给我,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只是,如果她毛衣下面只穿了件文胸,或者她有什么特殊嗜好,比如从不穿文胸,那不是很尴尬?
  另一个声音说:即使有意外情况发生她也不会怪你吧,都是她命令的,你本意又不想那样。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本意当然不想,但是如果眼角的余光都躲闪不及,那应该不算过分吧,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她穿的是套头毛衣,我扯着衣襟,小心翼翼地帮她脱去,同时眼睛努力地看着别处。
  拜托,不能看,不能看……
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这段奢侈的爱情况日持久,6年前的隋棠远远不像现在这么温柔体贴,一副专横跋扈的样子像只骄傲的孔雀。有时我怀疑自己含有放射性物质,才几年的时间,怎么就把身边这只活脱儿的孔雀变成了一只转基因绵羊?
  转学手续办得异常顺利,我直达三年二班的最后一排隋棠身边的空座上。在见到隋棠之前,我换了一件新衬衫,还喷了少许古龙水。她是我的笔友,粉丝,又是个美女――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不能太寒碜。关于隋棠看见我第一眼时的表情我也设想了很多版本,我想她会惊呼,或者傻笑。但愿她不要轻易迷上我,我可是对女人有免疫力的。
  但是我跨进这个班级的那一刻,我呆掉。
  坐在最后一排那个高高的女孩!
  她正望着窗外,秋日的微风扬起她腮旁的青丝,托出一张绝美的脸。眉如翠羽轻轻舒展。迎着风的眼睛稍稍眯起,在眼底泛起波澜。目光停留在远处,似乎在做思踱,她眼里的清澈就像那未名湖水。她穿白色的仔裤,粉色的紧身半袖毛线衣,突兀有致,玲珑剔透……我轻声走到她身边,她略微一怔,方才注意到我。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两秒钟,眼睛好像是在说:你来了啊。
  我所谓的免疫力顷刻土崩瓦解。
  原来,在走进这里之前,我从来没见过美女。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身上的古龙水被一种很别致的香水味湮没,有气无力地蒸发掉,就像我当时的蔫相。坐在她的身边,1米84的我更像是1米48。我甚至没敢多看她几眼,仿佛那就是对她的亵渎。那时,隋棠19岁,我坐下以后心里一个劲儿地感叹,女孩发育得就是早啊。
  从别人口中得知,隋棠曾经在高二时参加辽宁省“明日之星”大奖赛,并且获得最佳形象大奖。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省级的美女。我虽然也自诩为校草,但是那么大个学校,校草多得够组成几支篮球队,我没有足够信心跻身主力阵容。所以比姿色,我和隋棠差了好几个段位。
  隋棠是学校乃至整个地区的高中家喻户晓的人物,可是我偏偏没有耳闻。隋棠笑呵呵地问:“你真的不认识我?莫非你没参加过全市高中运动会?”我当然参加过,并且乐于拿着望远镜偷窥各个学校带队的校花们。我终于确定我在望远镜中见过隋棠,并且一直看到擎着望远镜的手酸掉。
  后来,隋棠经常逼着我给她背诵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感觉。“你说这一什么女的啊?这么虚荣!我都给你背了不下十遍了。”我刚一做无奈状,隋棠就把我的脸拧成一朵花:“就虚荣,就虚荣……你再背一遍嘛。”于是我就从“眉如翠羽”一直背到“玲珑剔透”,隋棠眼睛又笑成了一个月牙。我不止一次地说,隋棠你是个超级自恋的女子。隋棠只是笑,她说:“我不觉得自恋啊,我只迷恋我妈妈。”
  我有幸参观了隋棠的闺房。我看见床头摆满的发黄了的镜框,镜框里那张美丽的脸和隋棠的一模一样。隋棠说:“这就是我妈妈。”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隋棠自己一个人住,她爸爸在南方跑供销,她妈妈在分娩时大出血,她要求保孩子。一个婴儿始于一个25岁美丽妈妈生命的尽头。
  那天晚上隋棠和我对饮,并且酩酊大醉。
  三个月过去了,我和隋棠的关系渐入暧昧。“暧昧”这个两字的结构很有感觉,此男彼女沐浴在日光下,日久生情。“暧昧”这两个字又足够郁闷,也不知道到底是爱了还是未爱。高三那年的冬天,高考的钢刀闪烁着寒光,隋棠的笑容冷艳刁蛮。那时我时常告诫自己,隋棠是如此让人愉悦,可是没有她,我也一样过。我们在春节放了一周的假,这一周我茶饭不思,自觉日月无光。不见了她,这日子的确没法儿过了。
  我问隋棠想考一个什么标准的高校,隋棠说标准就两条,一是离开这个城市,二是坚决不考学院级别的。这第一条好办,第二条按照隋棠现在的状态有些难。听罢隋棠的话我的脑袋在高速地运转,两只眼睛向内存的红灯一样对着她闪烁。我要带她去北京,和她在一个城市读大学。用四年时间将这一危害少男的mm一举拿下,压至民政局伏法,再用一生去疼爱这个失去母亲的美丽女子。
  我这辆如意号列车载着隋棠向北京隆隆驶去,直到报志愿的那一天出现了重大事故――隋棠又出台了第三条标准,她流露出去大连的想法。
  “知道么?大连是个美丽的城市,浪漫之都。那里的空气能美容润喉,那里的海水浴能预防疾病……”隋棠兴高采烈地将大连说得神乎其神。听她的意思,在大连的街道上走一圈,连脚气都能治好。
  “可是好像不行耶”,隋棠又噘起嘴面露难色:“我怎么都觉得那里的大学都太难考了。”
  我和隋棠拿着计算器和历年的录取资料研究了一天,在最后时刻,我为她选定了位于大连的一所历史悠久的文科大学。刚把志愿交上去隋棠就哭了:“都怪你都怪你,以我现在的成绩差100多分呢!”
  我笑着安慰她:“大小姐你放心好了,你一定能成功,从小到大我的预言还从来没有失误过。”
  隋棠仍然闷闷不乐:“我哪像你那么牛,我不行……”
  我继续逗她:“你不牛,可是你有一个很牛的同桌啊。广告都说了,你不行,我能叫你行!”
  隋棠说:“什么广告?”
  “……”
  “讨厌!”
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待我把隋棠安抚完毕,我迅速地将自己的第一志愿栏填为大连的一所理工科大学,我这个狡猾的猎手最终没有斗过隋棠这只好狐狸,只恨那只美丽的小狐狸生得妩媚动人,她的眼睛比那未名湖水更令人陶醉。
  于是我提前毕业了,剩下的时间,我感觉像是隋棠的家教,又像是她的陪考。
那里的广场数不清,
  那里的海鲜著了名,
  那里的道路很宽敞,
  那里的人民最热情
  ――欢迎您到大连来!
  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选择一段生活;又缘选择这段生活,所以爱上这个城市。也就是说,隋棠喜欢这里,我就没有理由不爱这里。大连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独特,并且有几个独特的例子我一直没搞明白:
  广场只有巴掌大,仅能容下几台车。
  除了海鲜没有海鲜味,其他的东西包括空气和口音都有一股明显的海鲜味。
  不管是大巴还是轿子,风驰电掣地行进在四排车道的马路上,连拖拉机都一路亮着超车灯。
  热情没怎么体验,就是觉得大连人民特谨慎,张嘴就说“你别彪”。
  彪(读biou)者,鲁莽也。当这么多市民每天都在提醒你不要鲁莽的时候,这已经升华为一种文化,与这座城市一样历久弥新了。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过于鲁莽。99年的7月份,在录取通知书下来之时,我把隋棠这只小狐狸追丢了。我把子弹打光了也没有沾到狐狸的边儿。
  我说:“隋棠你不能这样,怎么说也是你先勾引我的。要不是你怂恿我转学,也许我现在已经……”
  “已经怎么样?也许你已经在色女的蹂躏下心志俱损,学业荒废了。”隋棠笑嘻嘻地说。
  “我……”
  “你什么你!你的要求好过分啊。是你帮我考上的大学不假,可是你非要人家做你女朋友可就是你不对了哦。”
  “你……”
  “我怎么了我?我当初好心挽救你个失足青年你还没谢谢我呢!你知道如果严格按照法律来讲,你的行为属于什么性质?”隋棠笑得岔了气,她大叫:“你个通奸分子!”
  通奸分子白天听了这话差点撒手人寰:“你让一个通往北大的高材生鲁莽地跟你跑到这个乡下,然后每天再听人对着你说不要鲁莽!你太狠了……要不然你考虑考虑做我临时的?”
  “不行不行不行!”隋棠连说了三个不行,一个比一个坚定。隋棠说:“女孩子都是要追的吗?你追过我吗?没有吧。”
  “那从现在开始追也不晚吧。”
  “当然――晚了!现在你的动机已经暴露,已经没有了那种朦胧的美感。”
  “那到底怎么样才会有那种‘朦胧的美感’?”
  鉴于我的死缠烂打,隋棠托着下巴想了三分钟,然后刷刷点点起草了一份《君子协定》。我抓过来仔细看,简直是霸王条款!
  君子协议:
  鉴于乙方白天长期以来为甲方隋棠高考所做出的杰出贡献,甲方决定给予乙方见习男朋友资格。但是又鉴于乙方贡献的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预谋,因此见习期暂定为一年。一年之内乙方表现如能令甲方满意则晋升为临时男朋友,如不满意包退包换。乙方在见习期内需要遵守以下条款:
  1.乙方在提出例如牵手等非分要求时,甲方有权利不执行。
  2.甲方在提出例如陪逛街等合理要求时,乙方不得拒绝。
  3.如被异性问及,乙方必须如实交待同甲方的恋爱关系,甲方则可以予以否定。
  4.乙方必须每周主动打N个电话给甲方,甲方有权不接电话。
  5.乙方不得擅自去甲方学校探望甲方。
  9.乙方在见习期内不得与其他异性进行语言及肢体接触,更不许结交女朋友。
  10.甲方在见习期内可以自由恋爱,并且一旦恋爱关系确定,与乙方的此协定立刻解除。
  我不禁佩服起隋棠的想象力,这哪是男朋友的待遇?这个协议一签,我就成了她的奴才。我思量再三,最后还是签了,否则我连她的奴才都做不成。
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签完之后,隋棠大叫:“对了!还有附加条款!你得把我的素描像交给我保管。”
  隋棠的素描画像完成于隋棠喝醉的那天夜里,那天我受到了酒精和美女的双重刺激,作画的灵感也被激发,是我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作品。
  我遗憾地把画筒拿在隋棠面前,跟她说:“恋爱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弄得像分手一样?你真的忍心一点念像都不留给我?”
  隋棠说:“我这是为你好,也正是给你留念像啊。等我有一天对你心灰意冷了,我就把这画像邮给你,让你每天对着她,终生报憾。”说完一把夺过画筒,一脸狡诈的笑。
  我现在已经完全沦落为隋棠的奴才,我说:“你要不要像古代的奴隶主一样给自己的奴隶盖个章?”我指了指她的嘴,把额头凑了过去。
  “想的美!君子协定第一条,我有权利对你说不,我警告你不要尽想些不切实际的哈,否则你永远别想升级了。”她得意地扬了扬头,露出美丽的锁骨,转身跑掉了。
  我错误地试图在一个美女最自恋的季节闯入她的生活,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成了她自恋的基石,让她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上自恋。
  后来看到一本书,标题就叫《如何让自恋的女人投降》。书中有一章说,女人自恋是一种亚自信的表现,而降服亚自信的最好武器就是绝对的自信。每当读到此处我便很难过,想来我有很多值得自信的东西,然而我的自信之于隋棠的美貌,好似一个问题男人之于横陈的玉体――始终没有机会抬起头。回想起来,我一直都没有勇气仔细看她的眼睛。再后来我更失去了勇气,因为那时,她眼里的忧伤像苔藓一样蔓延。那时的她更加漂亮,并且再也没有自恋过。
 隋棠穿着那种“美体修形一穿就变”的衬衣,虽然她是平躺着,仍然在衬衣下高耸着两座山包。那时我还没有cup的概念,一只手一个也捂不住的应该是几号杯呢?我的目光诚惶诚恐地停留了两秒种,然后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原来隋棠有穿塑型衬衣的习惯,想必这种衬衣是一套的。帮人就要帮到底,于是我横下心将隋棠的仔裤一并脱掉,这样睡得才舒服嘛。
  一边脱我一边觉得委屈,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像隋棠所说的那样做个“通X分子”,哪个“分子”级别的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帮美女脱外衣还会抖若筛糠?!之后,我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为她盖上被子,揶好被角,心里怦怦地跳。刚才的紧张使我再也睡不着。我拿出笔纸,凭借着想象将这一季的隋棠纪录在纸上,想象模糊的时候,就抬头看看熟睡的那张脸。她呼吸渐入均匀,小嘴一鼓一扁,像个女婴一般睡着。调子在画板上细腻地流淌,就像我那一刻我汩汩有声的悸动。
  隋棠一直怀疑我那天轻薄了她。我倒是后悔没有轻薄她,看着她清醒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像丢了一次艳遇。隋棠将被子铺好后跟我蹭了顿食堂,又对我强调了“君子协议”中每周N个电话那一条款,之后像一阵香风消失在我眼前。
  我呼吸着可以润喉的大连空气,抬头看天,阳光里不掺一丝杂质,给人以轻松之感。但是“轻飘飘的阳光”这一说法有些欠妥,因为亿万年以来太阳一直如此,我们能看见的阳光只不过是水蒸汽过滤出的假象,凭什么将其本身冠以轻松或者沉重之说?那时我是个唯物论者,我坚持这样以为。
 一般来讲,每个大学宿舍里都会有一个泡自习室的,两个泡mm的,三个泡网吧的,四个泡红河的。
  这个只是平均情况,不算稀罕。大学是袖珍型的社会,有想不到的人没有遇不到的人。在此之前,你一定无法想象这帮大一的哥们儿滋出来的鼻毛长得可以当刷子,擦脸的毛巾能把地面砸个坑。别惊讶,也许大二的时候你就会是其中的一员。由此来看上帝还是公平的,这帮家伙的大脑玩命地向着爱因斯坦使劲,小脑则意气风发地向元谋人看齐。
  老大的亮相给我们以很大程度的震撼。那一天我们正在打扫,老大推门而入,看了看床头的铭牌,把行李放在床位上。卢真说:“呦,大叔,您是来送孩子的吧。”老大抬头很真诚看了看卢真,伸出两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的学生证。
  卢真傻了,我们也傻了。
  老大姓张名大军,湖北人,实际年龄22,看起来却足有52。我们怀疑他到过百慕大金三角,一定蹿过那条三十年如一日的隧道。他说没有,“岁月留痕而已”。我靠,这岁月的刻刀下手也忒狠了,整个一抽象派根雕!卢真赶忙给大军哥赔不是,大军哥一脸堆笑说没啥,已经习惯了,刚才还有一个家长管我叫大哥呢。
  老大比我们大一届,因为高数屡考不过而降级。他说他考上大学以后记忆力就出现了问题,公式总是记不住,还跟我们说不要取笑他。但是我们发现老大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全校每个年级的校花姓甚名谁,哪个班的,喜欢在哪个食堂吃饭,甩过几个男朋友他都能记得分毫不差。我们也从未取笑过他,因为他见多识广,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他能用五种不同论据来论证A与三级的区别,而且他还会讲“大象和蛇”。
  其他人等,老二杜文明和老三白天眉清目秀,笑容可掬,属于人见人爱型。
  老七卫冰和老八柯晓晨身材瘦小,学习刻苦,属于老实巴交型。
  老四卢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又胖了三斤,属于酒囊饭袋型。
  老五马唯利是北票县的高考状元,长相酷似青年时代的黄秋生。那一天,他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冲着身后大吼一声:“快点抬上来!”然后便看见他老爸老妈把若干个皮箱抬进宿舍,气势如虹。
  我定睛看了看马唯利的名字,当看清了“唯利”二字,我乐了,估计我老爸看到了也会很偷乐。
那一夜,我和生命中的7个女孩
状元马唯利嘴角带着黄秋生的冷笑走过大一,后来发现,比学术,大家都是影帝实力的,连卢真这种死跑龙套的逼急了都不照他,从那以后,他的冷笑逐渐被热讽所取代。这哥们儿,咳,属于“冷酸灵”型。
  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是农民。农民叫秦一民,是我们宿舍的老六。
  秦一民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三年前他家在哈尔滨开了个药店,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我们问他:“你家是不是靠卖假药发迹的?”
  他说:“假药倒也不是没卖过,主要是靠卖‘松下性支柱’。”
  松下性支柱?!这种东西我们头一回听说,大家面面相觑。
  “咳――就是伟哥,99元一粒。那个来钱快。”
  “……”
  秦一民的老爸咽了豹子胆,成为中国第一批伟哥销售商,并且一夜暴富,用马唯利的话说就是“钞票上沾满了柳下惠们的精血”,农民也便成了我们班的大户。可这位秦大户虽有富贵的命却是个民工的身子――吃的像民工穿的像民工,有钱不会花,频频成为卢真和文明的攻击对象。卢真说,我要是他,就一天一只烧鸡,而且要瑞安八珍的。文明说,我要是他,就一水儿的彪马运动系列,布冯穿啥我穿啥。两人说得慷慨激昂,最后一拍大腿说:“丫姓秦的就是一农民!”
  农民的称呼由此得来,并且一叫就是几年。
  说农民有性格,是因为他中午背着大包小裹从火车上下来又挤了十多站的公汽,到了校园里无人问津。看看别的新生――春风满面地乘坐校车而来,自豪地把行李往迎新队伍里一丢,然后掏出个水果,对着他得意地梗着脖儿。农民见状一言不发,背起行李原路返回,到了火车站乐颠颠地挤上一辆迎新校车,见谁跟谁运气,属于死要面子型。
  人都到齐了。
  宿舍外面,到处昭示着综合型大学的气息。在宿舍内,流火一样的八月,我们感受不到大学的气息,只能嗅到综合型的味道。第一个夜晚,卢真的呼噜一直持续到天明,农民因为背了两个来回的行李肌肉拉伤,熄灯前羞于发作,半夜哼哼唧唧。
  我抱着后脑勺,心里轻轻地想:隋棠会像我一样,因为想着一个人而睡不着么?
新生入学三关注:食堂,师资,女寝。
  食堂大厨是一黑脸关东大汉,我们送给他一个韩国名字,叫蔡太贤。此哥掌中一柄生锈的大勺,擅放盐,咸遍了二十几栋宿舍没有一个敢不咋舌的。尤擅勾芡,把好端端的炒菜勾成炖菜,把炖菜勾成菜汤。
  学校的师资情况曾经是我们的自豪,因为我们学校有好多院士。后来发现,院士就是各个学院的隐士,我们根本没机会接触他们。我们的公共课老师都是些考研班挑剩下的老头,专业课老师都是在读研究生。哪个学校都一样,上课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但是我们此前不知道,以为学校里有院士,我们就会有知识,以为学校的院士越多,我们的知识就越牛叉。其实这种因果关系是对的,但是逻辑完全不对。如果把这个问题往深了探讨,我情愿相信这样一套理论:那就是,因为学校有院士,所以会有更多的经费和拨款,有了院士和拨款,学校的建设就会更好,有了院士和好的建设,学校就会把录取分数线上调。有了院士和高在云端的分数线,就会招来高智商的学生。
  至此再没院士什么事儿了。有了高智商的生源之后,这些学生在一起互相叫劲,下了课追着赶着给在读研究生出难题,把这些在读研究生又进行了一轮自然选择,适者生存下来的研究生在数年后又有人成了院士。如此这般,学校的录取线居高不下,并且在下一年录取时,还敢大张旗鼓地宣传我们学校的河畔如何美丽云云。
  没人关心院士与四六级通过率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我们倒是很关心周围女生的质量。
  问渠哪得靓如许?唯有前楼美女来。
  回想以前,初中时恋爱,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老师家长串通一气,被撞见了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时的男生还很单纯,以为拉拉手就会使对方怀孕。现在想一想,连手都不敢拉的恋爱也会被幕后黑手围追堵截,真TMD很不爽。高中时恋爱,学校的态度是不提倡,虽然不提倡的另外一个意思是不反对。但是总有功利的班主任拿高考出来吓人,好像恋爱就是亵渎高考,亵渎前途,施以无穷的负罪感。多少良缘被高考的快刀斩断?还是很不爽。
  到底捱到了大学!大学时恋爱,学校还给提供TT自动售货机!看来社会的确在进步啊。我们看着学哥学姐在黄昏的校园里扯着手幸福地并着肩,或者在夜晚的园子里做各种让我们想入非非的动作,我们都看傻了,这就是天堂啊。
  老大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知道么,我们班有七个女生,七仙女啊!你们有没有想当董勇的?”
  杜文明说:“老大,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得,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这恋爱得讲求闪电战,得有抢前意识忧患意识。跟你们讲,最晚到明年五一,百米级的美女就一个不剩了。”
  “百米级的美女是什么样的美女?”大家问。
  “你们下去跑个一个百米,之后品品什么感觉。”
  “心跳啊!”
“光心跳还不行”,老大说:“得‘砰――’然心动,那样才叫百米级的美女。”
  老大接着说:“听说咱系这次就一个百米级的美女,分到咱班了,叫裴蕾。”
  我看见大伙不同质地的脸上浮现出同一种很猥亵的表情。
  第二天班会,我们只看见“六仙女”,并且仙女们长得很严谨,决不给你一点非分之想的空间。
  我们回头看老大,老大说:“不错不错,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我靠,老大你说的百米一般砰然心动不会是指午夜时分吧?这模样的再穿个白色风衣哪个撞见了不心跳?”卢真发难道。
  老大一拍脑袋:“我消息一向准确,不可能有错啊……”
  正说着,门外又出现一个女孩,教室里顿时一片低低的赞叹声,这小女,生得十分可人。她皮肤白皙,身材相当不错,丰满而没有赘肉,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髻,露出美丽的面部曲线。穿着一件仿古的粉色小衫,斜系着整齐的寸排纽扣。她低头穿过大伙走到最后一排,顷刻就迷倒了一大片。她就是老大说的裴蕾。
  我们宿舍尚未晕菜的只剩了仨。
  老大自诩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小波小浪的连鞋都不湿”。其实老大的自知之明也蛮难能可贵的,以他老人家的尊容在河边一站就够沉鱼落雁的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和根雕过一辈子?
  农民说他对大专以上学历的女孩没感觉。“本来生活就够烦躁的了,家里再弄个小资的女人动不动用外语整两句雪莱,什么冬天春天的,觉得特矫情。我就喜欢没文化的女孩,省心。”
  还有一个就是我,我没趟过女人河,也想趟趟试试。我对女孩的学历也没有特殊要求,雪莱拜伦都行,就是你用外语 CallBed 也没问题。裴蕾这小女长得也很好,入得了我的法眼。但是想到隋棠君子协定第9条,不得与异性接触不得交女朋友这一款,我的心鲜活地跳了几下,又赶紧还了原。
 千禧年之前,我不喜欢 “爱”这个字眼儿,感觉说那个字特别拗口,鸡皮疙瘩掉一地。我觉得这是个粗制滥造的字,大家都用这一个字表达不同种意境,最后也便没了意境。如果是我,我情愿用其它词汇表达:我中意你,我看好你,我稀罕你……就像正宗的农家菜,实惠而不腻。还有“做爱”这个词,更是莫名其妙,爱本来就是存在的,没必要通过“做”来实现。况且如果“爱”是“做”出来的,那么做到什么程度算爱?做到什么程度不算爱?本来挺高尚的东西说得像某种行为的副产品一样。
  “你丫说‘爱’太俗,那让我用什么词儿跟裴蕾表达?”卢真请教我。
  我说:“你可以借鉴阿Q追求小尼姑时的表达,直接说,裴蕾我要和你困觉。”
  我们宿舍其余那五个人不同程度地对裴蕾心猿意马着,其中尤以卢真最为倾心。这厮终于发现自己的身材比之苗条的裴mm未免有些与时俱进,于是在睡前悄悄地做仰卧起坐。
  卢真出马,我就不能闲着,谁叫我嘴欠吃他烤鸭来着!每天我得变着法的帮他出谋划策,想了各种偶遇时的对话场景。更要命的是,我还要接近裴蕾的室友们,向她们窃取她的情报。为了卢真我差点爱上裴蕾,半个月之后,卢真只是在自习室“偶遇”了裴蕾几次,我却已经对她的行动路线了如指掌,知道她报了哪些社团活动,见过她阳台上晾着的B cup桑扶兰,并且发现她爱吃榴莲。
  “她爱吃榴莲。”我说。
  卢真无动于衷。
  “她居然爱吃榴莲呐,大哥!”我说。
  “隋棠还爱吃臭豆腐呢”,卢真翻着母狗眼看了看我,问:“你不是照样玩了命的追她!怎么解释?”
  听了这话我像生吞了俩鸡蛋一样噎得慌。
  周日一大清早,社团迎新的喧闹声把我吵醒。卢真一把将我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裴蕾去报名校广播台的音乐编辑了!”
  “那又怎么样啊?”我问。
  “走啊,我俩也去报名,混进去以便下手。”
  “我俩?怎么会是我俩?这貌似没我什么事情吧?”我一脸的无辜。
  “吃了我的烤鸭,还不帮我办事,你丫怎么这操行!”卢真说。
  吃了卢真的烤鸭是我大一最后悔的三件事之一。还有两件事分别是我在卢真的指示下去偷裴蕾的手机,还有裴蕾生病时我去照顾了她一夜,让她误以为我中意她。当然,其中最后悔的还是吃卢真的烤鸭,不然也不会有后两件事的发生。所以君子有所食,有所不食,吃了谁的东西就得为谁卖命。就卢真这样的,整天指示我向东向西,哪是找了个哥们儿?分明是认了个干爹!在去报名的路上我跟卢真说:“从小到大我就没为谁的事这么上过心,我吃的是烤鸭,挤的都是TMD精华!”卢真冲我一个劲儿地作西施狗的笑容状,方才息事宁人。
    校广播台音乐编辑的笔试很有意思,先是放一些什么夫什么斯基所谱写的音乐名作,然后让大家写出作者及作品名,后面还有自由发挥题,给定一段文字,让大家随便列出应该选用的背景音乐。我把听过而且能叫出名字的轻音乐全都酝酿了上去,卢真抄得满头大汗。
最后的录取结果很有戏剧性,广播台的干事说:“这次你们系的同学普遍素质都很高,但我们只能给两个名额,一个是裴蕾,另一个是――”
  卢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另一个是白天”,干事抬起头,笑眯眯地说:“祝贺二位成为我们广播台的新成员。”
  全乱套了。
  卢真的答案和我一模一样,而且我还有好几道题没有作答,结果怎么会是我被录取?后来我才知道,有几首曲子我写了班德瑞,因为手感良好写成了英文。卢真看了半天,抄了下来,并且直接给翻译成了汉语,他写的是“班尼路”,并且在回去的路上感叹:“原来班尼路还出CD啊!”
  给隋棠打电话,聊起了音乐编辑笔试的事。隋棠说,正好她也进了校广播台,并且是做播音,看来进军央视的理想之路上有多了个战友。
  隋棠问我:“你们班有美女吗?”
  我想了想裴蕾,说:“有一个。”
  “级别如何?”
  “还行,个子比你矮一些,腰围比你略大一些,胸……”我想说,胸也比你小一号,突然觉得不妥。
  “什么!胸什么?”
  “啊,这个……她凶得很,不像你那么温柔。”我赶紧绕了个弯。
  “行啊,白天,长能耐了,学会看美女了哦!”我听见隋棠的笑声。
  “心中无美女,看了也是没看,心中有美女,没看也是看了。”
  “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
  “我心中装不下别的美女,所以看了也是过眼云烟,我心中只有你这个美女,所以就算没看见,也好像你时时刻刻在我眼前。”
  我自以为这个回答很绝妙,一定会令隋棠满意。
  隋棠笑得更厉害了,她说:“嗯,本来我以为你一定是想见我了,决定明天让你陪我逛街,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那还是算了。”
  “这――”
  我刚想改口,隋棠已经挂了电话。
 我承认我是一个先入为主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隋棠的时候,我被她湖水一般明亮的眼睛迷住了,虽然有着明亮眼睛的女孩很多,比如裴蕾,但是我可能会用“小溪”或者其它词汇来形容,再也想不起“湖水”这一比喻。因为在我心里,隋棠这个女孩是独一无二的。
  入学以来我和隋棠一直没见面。不过不见也没关系,我们注定会走在一起。
  文明说我喜欢用“肯定”,“注定”这样类似的词。他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一成不变的,你要小心才行。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不擅怀疑世界,并且相信普遍规律。在我眼里,戴眼镜的男人应该比不戴眼镜的斯文一些,爱流泪的女人就是比不流泪的要心软。
  我的“先入为主”被文明称作“胆小保守”,他说我喜欢在潜意识里将事物定性分类,在事情的善恶真伪还没确定之前先做一个错误的预判,再慢慢地去改正这个错误。“戴眼镜的男人也许是用眼镜来掩饰他的凶光,而女人的眼泪可能是她们绝情的一个借口。”
  我清楚地记得一个例子。我和文明走在校园里,前面一个女同学在掏东西的时候掉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在她身后是一位军训的教官。文明说:“你猜猜那人会把钱给女孩,还是会占为己有?”我说:“当然会还给那女孩,他是教官嘛。”文明说:“不见得,我赌不会,赌一听可乐的。”
  我看见此人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钱踩在脚下,再装作系鞋带儿把钱拣起来……
  我很不爽地请文明喝可乐,文明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扔下一句让我回味无穷的话:“哥们儿,这个不算啥,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我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并且尽量告诫自己不能轻易去预判任何事情。02年的5月,我在派出所面无表情地盯着文明,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理解这句话。
  我是个危险人物,我早在大一时就险些被裴蕾送进派出所,因为我偷了她的手机。
  但我的确很少做坏事,上一次犯混还要追溯到小学。我受班长的指示把一只毛毛虫放进了女同学的铅笔盒里,班长说放完了就让我当小队长。后来东窗事发,小队长没当上,反倒让老师关了一天小黑屋。我梗着小脖不服气,跟老师说是班长让我放的。老师把眉毛一立,特清楚地跟我说:“你真出息啊,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他让你偷东西你偷不偷?”
  回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真的比以前出息了,这一次,卢真让我去偷东西,我就真去偷了。
  裴蕾有一部99年款的摩托罗拉的手机,4000多,彩色的外壳十分招摇。自习的时候放在桌上供着,回寝的路上握在手里防身,总之裴蕾十分宝贝它,简直形影不离。
那一天,我和卢真“偶然”地和裴蕾在同一个自习室里自习,这一次,裴蕾去吃晚饭的时候居然把手机忘在桌子上。卢真见状直勾勾地想了一分钟,终于想出一个主观绝妙的好主意。
  “哥们儿,我这次有个忒牛叉的点子,保证能套牢她。”
  “好啊,只要和我无关的点子都是好点子,咱可说好了,这次你甭指望我,自从这小女出现我就没有过安生日子。”
  “嗯,我想了半天,还非你不行。”
  卢真晃着大脑袋把他的牛叉点子向我和盘托出:“你丫去把裴蕾的手机拿下,然后交给我,晚上我会去联系她,就说我在地上拾到了她的宝贝。高兴之余,她会请我们吃饭,之后,我送她回宿舍,再由一个手机展开追求的攻势,最后……哼哼,她缴械投降了。”
  “嗯,貌似计划很完美,只是,你自己怎么不去拿?”
  “我心里素质不是没你丫过硬么,上回我在地上拣了五毛钱都紧张得不行,这么大的场面我怕我晕过去。”
  “大哥,这是偷窃!我也晕啊!”
  “这哪儿偷窃啊,藏着玩!我们会还给她,怎么样?我再请你吃一只烤鸭!”
  “别……”
  还没等我表完态,卢真一个箭步飞出自习室:“我回去等信儿了啊,就看你了。”然后对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撒丫子没影了。
  我对天发誓我那天的确是晕菜了,或者说本质上我也挺坏的,觉得藏了裴蕾的手机然后再还给她,顺便欣赏一下此美女感动得直作揖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作案之前我先定了定神。心里默默祷告,别紧张,别紧张!我悄悄路过,若无其事地腾出一只手,将手机一把握在掌中。左右无人,轻松搞定。
  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料,出门时和一个急匆匆的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慌乱之中我一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裴蕾!裴蕾!!
  裴蕾也被我吓得一跳,定睛看着可怜的我,更可怜的是,她也看清了我高举着的宝贝手机。
爱情如娃哈哈一般非常可乐,却难以像王老吉一样不上火。
  恋爱要做全心全意小天鹅,更要靠非一般的感觉。
  结婚是让心灵去旅行,切忌不走寻常路。
  房事要怀着她好我也好的心态,因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生育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办。
  外遇是每个男人都拥有的中华立领,多则惑,少则明。
  我喜欢央视电影频道的爱情片,并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坚持不换台。
  房事和外遇我能而不想,结婚和生育我想而不能。不过,对于前两条我感触颇深。因为隋棠时常对我说恋爱最重要的是感觉。“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正直的善良的,爱情不需要那么多循规蹈矩。如果有了那种感觉,就算你是贼,你被通缉,我都会陪你浪迹天涯。如果没有那种感觉,就算你是全世界最疼爱我的人,我也不会因为这疼爱而放弃整个世界。”
  这话一度让我火得牙龈出血,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觉”在培养皿中是否依然茁壮。
  如果按隋棠的理论,即使女孩面前站了个“有感觉”的贼,她都会坦然视之继而以身相许,那我在裴蕾面前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或许我会抽空跟她放个电找找感觉。
  裴蕾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张口结舌:“你……你……怎么……”
  我立刻觉得缺氧。
  “嘘――”,我把她带到走廊里,先示意她不要张扬,然后五官挪位语无论次地解释着:“这个手机呢……是你的,是你的,但是……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呢,这个这个……是有用处的,有什么用处呢……你让先容我想一想……”
  我偷眼看裴蕾,坏了!她面沉似水,大眼睛生气地注视着我,更加让我无所适从。
  “你叫白天是吧?”
  “是的。”
  “你很喜欢这款手机?”
  “是的。”
  “于是你就想把它偷走占为己有?”
  “是――不!不是”,我被这小女问得手忙脚乱:“这个手机呢,是我拿的,但不是偷,因为我拿它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很抱歉我不能讲。”
  裴蕾想了想,说:“那好,既然这样那我打110好了,你不对我讲也可,等到了所里去对警察讲吧。”
  “喂,你这样未免太绝情了哦,我用人格向你担保我绝对不是偷。”
  “你认为我会对一个小偷讲情面吗?会相信小偷的人格吗?”
  这话一出,我便无路可退了。怎么办? 卢真的初恋固然重要,能比我的清白重要么?我除了坦白别无他法。
  “好吧,我之所以拿了你的手机,是因为……”我用了十分钟,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裴蕾。我猜我是个好的演员,因为在我讲述的过程中,裴蕾的面部表情开始阴转多云,最后竟然报以晴朗的微笑,看来是完全相信了我的话。但问题是我不是一个好的编剧,因为我交待的都是事实,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并且还是个完整版的。除了把偷窥她阳台上晾着的风光给省略了之外,我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事情的原委,甚至穿插了卢真各个阶段的心理描写。
  描写完了,我如释重负。
  裴蕾笑了:“你说的卢真是哪一个?我似乎没有印象。”
  “就是英语课上一被提问就‘sorry,pardon?’的那个。”
  “噢,我想起来了。”裴蕾皱了皱眉。
  “你讲的貌似头头是道,只是――我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话呢?”
  我刚刚长出了一口气,让裴蕾问得再次紧张起来。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裴蕾想了片刻,露出狡黠的笑。
  “这样吧,手机你还是拿回去,告诉他你得手了,一切还按你们的计划进行,我倒要看看他今晚能耍什么花样。”
  原来这小女还有看戏的爱好。不过这也难不倒咱,我这人虽然实在,但也没有愚到那个份儿上,回去只要和卢真密谋策划一下,估计也不会出太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我笑了:“这个完全可以。”大戏即将上演。
  在卢真眼里,他和裴蕾分别是男女主角儿,我是个跑龙套的。但是在我和裴蕾眼里,这场戏没有主角儿,只有一个女导演一个男剧务,跑龙套的当然也少不了,没他演谁去啊?
  卢真说:“裴蕾这小女挺大方的。”
  “怎以见得?”
  “我问她去哪儿吃,她直接约咱们去黑石礁酒楼,够大方了吧。”
  “这顿饭是不是应该你请啊?那儿挺贵的,咱们藏了人家的手机,再蹭人家饭那也忒不道德了。”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卢真一脸认真:“首先,咱得享受一把美女为咱消费的感觉,她都把咱哥俩儿折腾成这样了,总得适当补偿吧。其次,有来无往非礼也,而我现在还不想非礼她。所以这次只有让她请客,我才有理由回请,OK?再说,天知道是我们把她手机藏了,估计她现在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哎你丫紧张什么?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跟我混!”
  听见这话,估计我心脏已经大面积偷停,我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地用腮呼吸。
  裴蕾挎着刺绣小包迈着猫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和卢真已经在酒楼外面恭候了半个多小时。卢真冲她挥了挥手:“嘿,这儿呢!”
  裴蕾笑着打量了一下卢真,没说话,径直进了酒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二位吃点什么?”裴蕾招呼着我和卢真。
  “不客气不客气裴蕾你点吧我们吃什么都行。”卢真忙不迭地说。我斜眼看他兴奋得两眼冒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裴蕾说:“我请客,自然要你们来点菜了。”
  “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谁,你吃什么?”
  那谁就是我,这会儿我正作满地拣钱状,听见卢真让我点菜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来碗面,来碗面就行。”
  “那可不行”,裴蕾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吃碗面未免太不赏脸了哦,给他点一份红烧猪手,吃哪补哪。”
  卢真不知话里有话,乐滋滋地去展台点菜了。
  我说:“裴蕾,这份心意我领了,可这红烧猪手实在补不起,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求求你别玩了,放过我们俩吧。”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还要感谢你下手太慢,否则我早就哭天抹泪儿了。”
  哭天抹泪有些夸张,裴蕾这小女从坐下就没停了笑。
  “别,别,你再笑我就该哭了,这样好不好,算我欠你个人情,有事你吱个声,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这事儿就算过去吧。”
  “那好啊,其实呢――我就想问你一件事”,裴蕾盯着我看了半天,慢悠悠地说:“你为什么要替卢真出头?”
  “因为……因为君子成人之美嘛。”
  “噢”,裴蕾的小嘴变成了0字形:“很好,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那我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这时卢真已经点好了菜,看了价目表我一闭眼,这小子今天邪生猛,什么贵点什么!
  席间,卢真用尽平生所学,把演练已久的笑话说了个遍,估计马三立来了都要喷饭,可惜裴蕾冷若冰霜的表情就像是凝固在脸上。卢真敬酒,她象征性用嘴唇沾了沾,卢真搭讪,她不咸不淡地哼哈应酬。有好几次卢真兴高采烈地正说到高潮就被裴蕾晾在那里,最后还得我顺个梯子让他爬下来。反倒是裴蕾对我热情有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五次三番地为我夹菜与我碰杯,我低头不语的时候她就主动抛出话题,把我哄得心里直痒痒,好在我心中有隋棠坐阵,不然只怕早已红杏出了墙。
  我实在受不了她冰火两重天的态度,偷眼看卢真,他眼睛红红的,独自小酌。我把卢真扯到卫生间里偷着跟他说:“咱把手机还了她就赶紧撤吧,这饭吃得太检验技术含量了。”卢真也十分赞同。不料,裴蕾又节外生枝,结账的时候,她“哎呀”了一声,之后冲卢真一笑,主动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抱歉,我来得匆忙,忘记带钱包了,你看这……”
  卢真低低地喊了一声“服务员”,然后从钱包了抽出若干大钞,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只有裴蕾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喝着三十元一份的鲜榨果汁,一脸坏笑。
  这还不算完,正当卢真重新鼓起勇气准备送裴蕾回去的时候,裴蕾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在身前交叉,撒娇地说:“我现在不想回去,你带我逛会儿好嘛?”
  卢真懵懂地看了看我,我又装傻地冲他耸了耸肩,最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冲我挥了挥手,独自回了宿舍。
  “真的可以?嗯,那你听好,如果他没耍什么花样,你就是撒谎!就是小偷!所以……”,裴蕾说到这里笑得更厉害了:“你最好别跟他串通一气,不要向他走漏任何风声哦。”
  我来不及收起的笑容结结实实地僵在脸上。
  我靠,这一什么女的?整这么多妖蛾子!
  我亲爱的卢真,对不住您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裴蕾虽然不是我的衣服,却可以让我遭受赤裸裸的羞辱。为了遮羞,我也只好自残了。
  “嗯,没错没错,是我拣到了你的手机……什么?当然不会,我是拾金不昧的五好青年嘛!哈哈……噢?吃饭呐,这个不必了吧……嗯,也好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咳,太客气了……”
  卢真接了裴蕾的电话,兴奋得五官都挪了位。
  挂了电话,卢真拍拍我肩膀:“不错不错,一切按计划进行,我现在提名你为奥斯卡最佳男配角。一会儿你陪我去赴宴,到时见我的眼色行事。”
  赴宴?赴的哪出宴?是项羽宴刘邦还是来俊臣宴周兴?!
  人为烧红的刀俎,我为瓮中的鱼肉。
大戏即将上演。
  在卢真眼里,他和裴蕾分别是男女主角儿,我是个跑龙套的。但是在我和裴蕾眼里,这场戏没有主角儿,只有一个女导演一个男剧务,跑龙套的当然也少不了,没他演谁去啊?
  卢真说:“裴蕾这小女挺大方的。”
  “怎以见得?”
  “我问她去哪儿吃,她直接约咱们去黑石礁酒楼,够大方了吧。”
  “这顿饭是不是应该你请啊?那儿挺贵的,咱们藏了人家的手机,再蹭人家饭那也忒不道德了。”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卢真一脸认真:“首先,咱得享受一把美女为咱消费的感觉,她都把咱哥俩儿折腾成这样了,总得适当补偿吧。其次,有来无往非礼也,而我现在还不想非礼她。所以这次只有让她请客,我才有理由回请,OK?再说,天知道是我们把她手机藏了,估计她现在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哎你丫紧张什么?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跟我混!”
  听见这话,估计我心脏已经大面积偷停,我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地用腮呼吸。
  裴蕾挎着刺绣小包迈着猫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和卢真已经在酒楼外面恭候了半个多小时。卢真冲她挥了挥手:“嘿,这儿呢!”
裴蕾笑着打量了一下卢真,没说话,径直进了酒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二位吃点什么?”裴蕾招呼着我和卢真。
  “不客气不客气裴蕾你点吧我们吃什么都行。”卢真忙不迭地说。我斜眼看他兴奋得两眼冒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裴蕾说:“我请客,自然要你们来点菜了。”
  “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谁,你吃什么?”
  那谁就是我,这会儿我正作满地拣钱状,听见卢真让我点菜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来碗面,来碗面就行。”
  “那可不行”,裴蕾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吃碗面未免太不赏脸了哦,给他点一份红烧猪手,吃哪补哪。”
  卢真不知话里有话,乐滋滋地去展台点菜了。
  我说:“裴蕾,这份心意我领了,可这红烧猪手实在补不起,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求求你别玩了,放过我们俩吧。”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还要感谢你下手太慢,否则我早就哭天抹泪儿了。”
  哭天抹泪有些夸张,裴蕾这小女从坐下就没停了笑。
  “别,别,你再笑我就该哭了,这样好不好,算我欠你个人情,有事你吱个声,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这事儿就算过去吧。”
  “那好啊,其实呢――我就想问你一件事”,裴蕾盯着我看了半天,慢悠悠地说:“你为什么要替卢真出头?”
  “因为……因为君子成人之美嘛。”
  “噢”,裴蕾的小嘴变成了0字形:“很好,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那我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这时卢真已经点好了菜,看了价目表我一闭眼,这小子今天邪生猛,什么贵点什么!
  席间,卢真用尽平生所学,把演练已久的笑话说了个遍,估计马三立来了都要喷饭,可惜裴蕾冷若冰霜的表情就像是凝固在脸上。卢真敬酒,她象征性用嘴唇沾了沾,卢真搭讪,她不咸不淡地哼哈应酬。有好几次卢真兴高采烈地正说到高潮就被裴蕾晾在那里,最后还得我顺个梯子让他爬下来。反倒是裴蕾对我热情有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五次三番地为我夹菜与我碰杯,我低头不语的时候她就主动抛出话题,把我哄得心里直痒痒,好在我心中有隋棠坐阵,不然只怕早已红杏出了墙。
  我实在受不了她冰火两重天的态度,偷眼看卢真,他眼睛红红的,独自小酌。我把卢真扯到卫生间里偷着跟他说:“咱把手机还了她就赶紧撤吧,这饭吃得太检验技术含量了。”卢真也十分赞同。不料,裴蕾又节外生枝,结账的时候,她“哎呀”了一声,之后冲卢真一笑,主动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抱歉,我来得匆忙,忘记带钱包了,你看这……”
  卢真低低地喊了一声“服务员”,然后从钱包了抽出若干大钞,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只有裴蕾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喝着三十元一份的鲜榨果汁,一脸坏笑。
  这还不算完,正当卢真重新鼓起勇气准备送裴蕾回去的时候,裴蕾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在身前交叉,撒娇地说:“我现在不想回去,你带我逛会儿好嘛?”
  卢真懵懂地看了看我,我又装傻地冲他耸了耸肩,最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冲我挥了挥手,独自回了宿舍。
 十月的校园异常美丽。
  鼎沸的人群渐渐安静,烦躁的空气被凉风平息。我终于心平气和地看清了大学,那是一种蓦然的感动。我想伸手去截一段十月,用来盛装这精致的空虚,我甚至在清晨舍不得过多赖床,因为我总能听见阳光在窗外有声地流淌――这种是“白描”的写法,就是“用大白话来描写”,显然还不够酸。
  当滚烫的渐渐凝固
  于声嘶处变得力竭
  我深陷在冰凉的空虚中
  身旁流淌着的阳光
  连男子的晨勃也为你所熔化
  ――农民《十月》
  同一个意思,在农民笔下就变得鲜活起来,并且使人无限遐想。我说,农民你总这样风骚不行,你这也是在祭奠阳光?我TM以为你纪念梦Y呢。
  农民被我们称作“问题诗人”,总喜欢写一些酸诗,而且是模棱两可的那一种,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完全看你怎么理解。幸亏农民生在了开放时代,如果倒退几十年,他写的这些又黄又昏又影响发育的文字完全够判刑的。
农民说:“问题诗人怎么了?不用说是倒退几十年,就是在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这样的问题诗人照样崭露头角,照样受皇室的赏识,而且还被赠以堂而皇之的雅号――婉约派,瞧瞧。”
  农民说,从古至今,这种问题诗句还少么――
  衣带渐宽终不悔。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玉人何处教吹箫。
  晓看红湿处。
  停车做爱枫林晚。
  唉,祖宗大胆之力作,非吾辈能从容启齿耳!
  “哎,等等”,老七卫冰说:“最后那‘停车枫林晚’的一句,人家诗人用的可是‘坐爱’,不是‘做爱’,你这脑袋瓜子尽想些什么来着!”
  “噢?”农民赶紧拿出诗集来对照。最后大手一挥,说:“还是有问题!‘坐爱坐爱’嘛,所以那诗人一定用的是男下女上的体位。你们还甭不信,要是没有猫腻他们停车干吗?”
  满宿舍的人都笑得不行,只有卢真面沉似水。
  别看这厮脑袋大如麦斗,心眼却小得像针别儿,明显还在为裴蕾的事生我气。我也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裴蕾这丫头也太妖孽了,卢真被她玩得团团转不说,我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一天,我咧着嘴看着卢真耷拉着脑袋回宿舍,裴蕾在一旁偷笑:“嘿,喜欢成人之美的帅哥,今晚你哥们儿好像不是很开心哦。”
  “何止不开心,我看他彻底崩溃了。我本意是‘成人之美’,在你的诱导下变成了‘乘人之危’,现在你满意了!”
  “不――满――意”,裴蕾叉着腰,开始训话:“你自以为你很伟大是吧,尽在背后出馊主意,你这不是害人吗?”
  “我害谁了?”
  “害我了!我问你,你看我穿上高跟鞋有多高?”
  “1米7多点吧。”
  “卢真多高?”
  “1米68。”
  “你看我体重多少?”
  “100多斤吧。”
  “什么?!”
  “啊,9,90多斤吧。”
  “卢真多少?170不止吧?你看我们俩手拉手往大街上一站,像那么回事吗?”
  我说:“裴蕾,这就是你肤浅了,容貌是天生了,智慧和才华可是后天吸取的。就算你天生的东西像牛初乳一样,能有后天吸取的营养价值高么?”
  裴蕾唬着脸,眼睛瞪着我不说话,我方才意识到我的话有严重的歧义。
  “啊,我是说你先天的……容貌等等像牛初乳一样富有营养价值……这个表达很不好理解么?”
  裴蕾没理我这茬儿,把眼一瞪,说:“不,你说错了。智慧和才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后天的培养也很重要,但是对于非天才的人来讲,潜力提升的空间有限……至少目前为止,我没看出卢真有什么营养价值让我垂涎的。”
  “而容貌也不是天生的,你现在看到的我有很多都是装饰出来的,我的头发是烫过的,不然不会这样直,我的脸上抹了欧珀莱,不然水分会流失。在出来之前我化了半个小时的妆,这个不光是生活情调的问题,也是一个态度问题。所以,你回去告诉卢真,约女孩子出来至少要打理一下嘛。”裴蕾生气地噘起了嘴。
  “怎么个打理法?”
  “这个……像你一样就可以,起码知道洗个头。”裴蕾扑哧一笑。
  “啊……这……你怎么知道我洗头了?”
  “潘婷嘛,嗯,味道不错!”
  这个事实被她戳穿之后我立刻矮了半截。我不讲什么生活情调,我表现出来的态度至少还算消极。那既然如此,裴蕾一定会想:他究竟为什么洗头?裴蕾把我从无限YY中拉了出来。她说:“拜托,大哥,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我就是个肤浅的人。你承认女孩漂亮无罪吧?无罪就是有理吧?那你非要把我和那个卢真捏合到一块儿也太没天理了吧。”
“得,我知错了,从此他追你的事我一概不管了还不行。”
  裴蕾不说话,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晚风吹起她头帘的那一刻也堪称美景。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们出来?”裴蕾问。
  “因为你想有吃有喝有戏看。”我说。
  “那为什么要带着你?”她又问。
  “不是为了验证我是否小偷么?”
  “呵呵,你果然姓白啊”,裴蕾走了几步,回头露出了星光般灿烂的微笑:“今天百盛打折,没有你这个挑夫估计我会拿不动的哦。”
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是相信缘分的,降服这种女孩要不断制造小戏谑小感动;另一种是相信感觉的,对付这种女孩我毫无办法。
  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看似很麻烦,实际上蛮乖的;另一种乍一看也很麻烦,但实际远比想象的要麻烦许多。
  我接触过的这两种女孩中,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8cm的,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12cm的。一种具有先知先觉的灵性,在发烧37度时就果断住院,并且很神奇地烧到了39度8。取悦这种女孩一定要不怕冷,把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再买束花盖住病床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另一种女孩笨得连自己的经期都算不准,带这种女孩去爬山,一定要先去健身中心做负重练习。
  其实我只接触过两个女孩,一个叫裴蕾,她不是我的最佳女主角。另一个是隋棠,我帮她换过衣服,目睹过她血染的风采,但我怀疑我一直没有走进她所导演的生活。
  感觉这东西不是网游里的经验值,所以隋棠这小女“泡”不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没有好处。我决定在十一黄金周带她去寻找感觉,顺便再度发起表白的攻势,只是表白的地点着实让我煞费苦心。
星期天我决定哪都不去,去网吧混混网游打发时间,我不想在闹出什么事端,特别是裴蕾,我觉得这种信号很危险,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打开,决定先玩把猜拳,我最喜欢的就是猜拳,每次都是我赢,因为我有秘诀,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很背,我出剪刀,别人就出拳头,我出拳头别人就出手帕,我出手帕别人就出剪刀,而且全是一个人迎战,一看ID,是7474,这丫,我和他卯上上了,
我有很多金币,每次我赚到金币了,不像别人那样喜欢换礼品,我只换给隋棠一个抱抱熊,
所以我积攒了很多,有几十万,我决定玩把大的,帮刚才的赚回来,我就直接给7474发消息,我说,我挑战你,我设置2万金币,你敢来吗,其实我算准了,首先,很多高手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他们都去做任务或者玩28这些精彩游戏,很少有高手玩猜拳,所以我算准这人不算高手,最多只是运气好,其实,就算他是高手,他也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在说了,就算以上不成立,他来迎战,那么我赚回我刚才输掉的金币的几率是一半一半,但是好像今天我很多事情都没算准,7474也给我发了一个消息,我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有点怕了2万金币啊,100多元人民币呢?我想了想,直接出了一个拳头,设置金币2万,不到1分钟,,很多人挑战别人,都是玩的心里战术,举例,你是挑战者,第一个是拳头,你肯定不会选,肯定去掉,那么就只有手帕和剪刀了,在心里学历,剪刀是最让人不放心的,这好像跟武器有关系,大部分选择的手帕,这是他挑战者分析擂主的分析手法,那么既然擂主选择的手帕,挑战者肯定选择剪刀,我背驰而行,我就赢了,我乐滋滋的想着,结果,等一下一看,别人选择的手帕,2万金币啊,这下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直接结账走人,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这人是谁呢,这么厉害,应该发消息问问他QQ号,
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想着今天在上的事,心里念念不平,
 鼎沸的人群渐渐安静,烦躁的空气被凉风平息。我终于心平气和地看清了大学,那是一种蓦然的感动。我想伸手去截一段十月,用来盛装这精致的空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是相信缘分的,降服这种女孩要不断制造小戏谑小感动;另一种是相信感觉的,对付这种女孩我毫无办法。
  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看似很麻烦,实际上蛮乖的;另一种乍一看也很麻烦,但实际远比想象的要麻烦许多。
  我接触过的这两种女孩中,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8cm的,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12cm的。一种具有先知先觉的灵性,在发烧37度时就果断住院,并且很神奇地烧到了39度8。取悦这种女孩一定要不怕冷,把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再买束花盖住病床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另一种女孩笨得连自己的经期都算不准,带这种女孩去爬山,一定要先去健身中心做负重练习。
  其实我只接触过两个女孩,一个叫裴蕾,她不是我的最佳女主角。另一个是隋棠,我帮她换过衣服,目睹过她血染的风采,但我怀疑我一直没有走进她所导演的生活。
  感觉这东西不是网游里的经验值,所以隋棠这小女“泡”不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没有好处。我决定在十一黄金周带她去寻找感觉,顺便再度发起表白的攻势,只是表白的地点着实让我煞费苦心。
  文明说,表白的成功率很大程度上所取决于地点,小心眼的男子适合在海边求爱,澎湃的大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广阔的胸怀。而粗犷豪放的男子适合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以柔和的光线修其边幅。
  文明的初恋就是个讲求感觉的女孩,他的表白选择在公园中心的草坪,一望无际的好地方,连个WC都找不着。那女孩当时想跑个长途,为了避免文明过多地纠缠从而一心一意寻找方便之所,果断地答应了文明的请求。
  文明的初恋维持了20分钟。女孩从厕所出来,对文明说,她刚刚又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合适,遂提出分手。文明说你刚才不是还答应得很爽快吗?女孩说刚才有感觉,现在没了嘛!听完这话文明感到一阵恶心,觉得他给女孩的感觉就是一堆shit,刚才有,上完厕所就没了。
我约隋棠去爬一次黄山,她双手赞成。“黄山好啊,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嘛。”
  不错,一定很有感觉。我预想着在半夜和隋棠去爬山,在迎客松旁露宿,我把衣服裹在隋棠的身上,抱着她等着旭日东升。然后再对着火红的朝阳告诉她那就像是我对她的感情,蓬勃而有生气。
  到了黄山脚下我们有点傻眼,出游的人实在太多,幸好我们提前预订了宾馆,否则还真要考虑露宿了。预订宾馆时,我本想要一个标准间。隋棠说不想看我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的样子,坚持要订两个单人间。一个标准间160,两个单人间却要280。我只知道女人光着身子值钱,没想到我光着也这么值钱。
  从进入宾馆到关灯睡觉我一共接了5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问:先生需要按摩吗?我问:按什么部位?对方:你想按什么部位都可以。我问:按多长时间?对方:那要看你的实力了。
  第二个电话更加长驱直入:先生想找个小姐陪陪吗?
  第三个电话还是第一次那个人,她狠了狠心,说:你要是想时间长也没问题,我可以跟你一夜。我说:那我明天爬山还不得腿软?
  第四个电话又换了一个人:先生需要做爽腿吗?保证爬山腿不软。我:……
  第五个电话:先生需要做免费爽腿吗?我问:真是免费的?对方:绝对是免费的……只要您购买一份人寿保险,我是XXX保险公司的业务顾问。我问:是你亲自给做吗?对方:我花钱给您雇个外人。于是我明白了,只是这羊毛也没出在外羊身上啊!遂拔掉电话线。
  电话不响了,我得意之余刚想入睡,有人砸我的房门。我彻底崩溃了,一下子从床上蹦起大喊:“你们这帮小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统统给老子滚……蛋。”一开门,隋棠穿着睡衣抱着枕头被子站在我面前,怯生生地说:“我不敢睡。”
  原来,隋棠也一直在接电话。刚开始是女的,后来换成了男的,不容分说地跟隋棠背诵了一顿服务术语。隋棠听了又羞又臊,骂了一句:你无耻!不想那个男的勃然大怒,声称要找人毁了她。隋棠不敢耽搁,赶紧跑来找我。
  我第一次觉得性产业服务者是如此可爱。
  单人间只有一张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两个人睡稍有点挤。我躺在床上,看着沐浴之后的隋棠把湿漉漉头发从一侧顺下,用毛巾擦干,熟练地向后披散着,十分动人。
  隋棠冲我妩媚一笑:“你可不可以睡地上?”
  我心里早有戒备:“大小姐,你搞清楚点好不好,这个房间可是我的,是你来投奔我,我是主,你是客,你见过客人像你这样不客气的吗?”
  隋棠面露难色:“可是地上太凉了啊。”
  “谁也没让你睡地上啊!”
  “那怎么睡?”
  我往里挪了挪,示意她:“上来!”
  隋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这样吧,你睡这里,我到你房间睡去。”说着我拿起枕头,准备欲擒故纵。
  “别别别!”隋棠赶紧架住我的胳膊。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犹豫地看着窄小的床,欲言又止,最后乖乖地躺在我的旁边。
  关了灯,我在如此舒适的状态下迅速入睡。我抱着隋棠,感觉她也抱着我,我出了一身热汗,可就是不舍得将她放开。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我发现我抱着的只是一团棉被。隋棠不知什么时候跑地上睡了一夜。我看她冻得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心里一阵不忍,埋怨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
  我轻轻摇醒她:“喂,不是说好了一起睡床上么,地上凉你也不怕冻着!”
  隋棠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浅浅一笑:“昨晚你睡着之后我还在想,我一个20岁的黄花闺女和你睡一个床算怎么回事啊?以后我还能嫁出去吗?”
  我眼睛里顿时装满了不可名状的欣赏与失落。
  “唉――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昨晚抱你了么?”
  隋棠一笑,说:“你昨晚老实得很,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于是更加失落。
  当滚烫的渐渐凝固
  于声嘶处变得力竭
  我深陷在冰凉的空虚中
  身旁流淌着的阳光
  连男子的晨勃也为你所熔化
  ――农民《十月》
同一个意思,在农民笔下就变得鲜活起来,并且使人无限遐想。我说,农民你总这样风骚不行,你这也是在祭奠阳光?我TM以为你纪念梦Y呢。
  农民被我们称作“问题诗人”,总喜欢写一些酸诗,而且是模棱两可的那一种,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完全看你怎么理解。幸亏农民生在了开放时代,如果倒退几十年,他写的这些又黄又昏又影响发育的文字完全够判刑的。
  农民说:“问题诗人怎么了?不用说是倒退几十年,就是在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这样的问题诗人照样崭露头角,照样受皇室的赏识,而且还被赠以堂而皇之的雅号――婉约派,瞧瞧。”
  农民说,从古至今,这种问题诗句还少么――
  衣带渐宽终不悔。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玉人何处教吹箫。
  晓看红湿处。
  停车做爱枫林晚。
  唉,祖宗大胆之力作,非吾辈能从容启齿耳!
  “哎,等等”,老七卫冰说:“最后那‘停车枫林晚’的一句,人家诗人用的可是‘坐爱’,不是‘做爱’,你这脑袋瓜子尽想些什么来着!”
  “噢?”农民赶紧拿出诗集来对照。最后大手一挥,说:“还是有问题!‘坐爱坐爱’嘛,所以那诗人一定用的是男下女上的体位。你们还甭不信,要是没有猫腻他们停车干吗?”
  满宿舍的人都笑得不行,只有卢真面沉似水。
  别看这厮脑袋大如麦斗,心眼却小得像针别儿,明显还在为裴蕾的事生我气。我也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裴蕾这丫头也太妖孽了,卢真被她玩得团团转不说,我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一天,我咧着嘴看着卢真耷拉着脑袋回宿舍,裴蕾在一旁偷笑:“嘿,喜欢成人之美的帅哥,今晚你哥们儿好像不是很开心哦。”
  “何止不开心,我看他彻底崩溃了。我本意是‘成人之美’,在你的诱导下变成了‘乘人之危’,现在你满意了!”
  “不――满――意”,裴蕾叉着腰,开始训话:“你自以为你很伟大是吧,尽在背后出馊主意,你这不是害人吗?”
  “我害谁了?”
  “害我了!我问你,你看我穿上高跟鞋有多高?”
  “1米7多点吧。”
  “卢真多高?”
  “1米68。”
  “你看我体重多少?”
  “100多斤吧。”
  “什么?!”
  “啊,9,90多斤吧。”
  “卢真多少?170不止吧?你看我们俩手拉手往大街上一站,像那么回事吗?”
  我说:“裴蕾,这就是你肤浅了,容貌是天生了,智慧和才华可是后天吸取的。就算你天生的东西像牛初乳一样,能有后天吸取的营养价值高么?”
  裴蕾唬着脸,眼睛瞪着我不说话,我方才意识到我的话有严重的歧义。
  “啊,我是说你先天的……容貌等等像牛初乳一样富有营养价值……这个表达很不好理解么?”
  裴蕾没理我这茬儿,把眼一瞪,说:“不,你说错了。智慧和才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后天的培养也很重要,但是对于非天才的人来讲,潜力提升的空间有限……至少目前为止,我没看出卢真有什么营养价值让我垂涎的。”
  “而容貌也不是天生的,你现在看到的我有很多都是装饰出来的,我的头发是烫过的,不然不会这样直,我的脸上抹了欧珀莱,不然水分会流失。在出来之前我化了半个小时的妆,这个不光是生活情调的问题,也是一个态度问题。所以,你回去告诉卢真,约女孩子出来至少要打理一下嘛。”裴蕾生气地噘起了嘴。
  “怎么个打理法?”
  “这个……像你一样就可以,起码知道洗个头。”裴蕾扑哧一笑。
  “啊……这……你怎么知道我洗头了?”
  “潘婷嘛,嗯,味道不错!”
这个事实被她戳穿之后我立刻矮了半截。我不讲什么生活情调,我表现出来的态度至少还算消极。那既然如此,裴蕾一定会想:他究竟为什么洗头?裴蕾把我从无限YY中拉了出来。她说:“拜托,大哥,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我就是个肤浅的人。你承认女孩漂亮无罪吧?无罪就是有理吧?那你非要把我和那个卢真捏合到一块儿也太没天理了吧。”
  “得,我知错了,从此他追你的事我一概不管了还不行。”
  裴蕾不说话,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晚风吹起她头帘的那一刻也堪称美景。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们出来?”裴蕾问。
  “因为你想有吃有喝有戏看。”我说。
  “那为什么要带着你?”她又问。
  “不是为了验证我是否小偷么?”
  “呵呵,你果然姓白啊”,裴蕾走了几步,回头露出了星光般灿烂的微笑:“今天百盛打折,没有你这个挑夫估计我会拿不动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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