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箭一垛草一个回转箭头打一成语语

一个箭一垛草打一成语_百度知道
一个箭一垛草打一成语
把人命看作野草,真正是草菅人命了草菅人命发音 cǎo jiān rén mìng释义 草菅:野草,若艾草菅然。出处 《汉书·贾谊传》:“其视杀人。”示例 象某人这样的官。比喻反动统治者随意谑杀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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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就去一箭上垛一箭中的出处。”解释:“这个不打紧,一箭上垛:比喻说话做事一次就成功:元·无名氏《符金锭》第二折
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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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转载]幽默评书——《“四张”北游记》第二回&&作者:张晓虎
开篇先声明,上回书纯属野狐禅。这回书半是虚构,半是事实。
这一回书,咱们单表那个时代的“高语言”。
荒友们都知道“高语言”是咋回事,但不是荒友的读者,肯定会问:语言还分高低?
分,那时候不但分,而且分得那叫一个邪乎!谁没说过几句“高语言”,没听过能把耳朵磨出茧子的“高语言”,谁就没在“知青时代”混过。
&&&&这一年深秋季节,张老白拉车,张晓虎赶车——不对了?哪有师傅拉车,徒弟赶车的规矩?张老白说:俺当师傅的就得以身作则,要不俺就能评选上“活学活用积极分子儿”,参加“讲用会”了?
接着,张老白回忆说:那天,大家把俺推到台上,让俺讲讲“如何降伏三个顽徒,带领他们改造思想战天斗地的光辉事迹”。看着会场黑压压一堆人脑袋,红闪闪一片语录本,俺当时就傻眼了,还没干啥,咋就“光辉”了呢?这要是整不出几句“高语言”,俺肯定下不来台?猛然想到挨着马号的是牛号,总听知青们说“俯首甘为孺子牛”,灵光一闪,俺有了“高语言”!俺就说:俺不是牛,是马,俺是“俯首甘为孺子马,泰山压顶都不怕”,好么!这一句“高语言”,满场掌声响的跟过年放鞭炮似的,爆棚了!
这回,您有点儿明白啥叫“高语言”了吧?就是把平常的话给“拔高”,越高越好。打个比方说,前边分明是一座冰冻的大粪堆,你就说:呜呀!好一座巍峨耸立的喜马拉雅山拦住去路!困难像座山,越高咱越攀——哗啦!掌声如雷!
您别乐,当时全国的“高语言”满天飞,飞得漫天冒金星!后来又学小靳庄的农民开“赛诗会”,“李白杜甫”一堆堆!俺不带骗人的!
咱们接着说,张老白拉车,张晓虎赶车,拉着一车小山似的草垛,从大草甸子里送往每户老职工的家中。秋天一垛草,就是一户老职工家庭一冬天吃喝取暖的全部指望。
高高的草垛上,坐着张新国和张渊生,这俩小子是装车的,也是此刻最悠闲舒坦的角儿。为啥?草车装好,装车的就没事了,可以躺在草垛上睡觉。可拉车的和赶车的刚开始练活儿。再者,深秋的北大荒草甸子里,我们叫“蚊子瞎蠓小咬——三个炒一盘儿”,那叫一个铺天盖地,无孔不入!草丛中,张老白拉车,被咬成“张老红”。张晓虎赶车,带着防蚊帽都防不住蚊虫的轮番进攻。唯有高高在上的张新国和张渊生,在草垛上风大无蚊虫,连防蚊帽都摘了下来,还有心情吟哦: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更可气的是,这俩人成心斗气儿,明知师傅刚参加完“讲用会”,心下不服,要比试谁说的“高语言”更高。而此刻张老白和张晓虎师徒正跟蚊虫奋勇搏斗,无法参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听他俩臭贫。
张新国起身,举着三齿叉大喊:站得高,说出话来就是高语言!下边二位,你俩说啥语言也没我高?
张渊生坐着没动,扶扶“二饼”:要不说你没文化呢?藏族人民住的海拔最高,在你头顶上三四千米,你还能高过他们?语言高不高,不能说站得高、嗓门大,要看谁的“高语言”内涵丰富?
内涵,还还还丰富!就这词儿,学问大了去了!足以把张新国噎一跟头。张新国想想,从怀里摸出一张报纸,得意地晃晃:瞧见没有?《兵团战士报》,刚出版的,油墨味儿还呛鼻子呢!
张渊生轻蔑地瞥了一眼:《兵团战士报》,上边都是兵团的名人事迹和“高语言”,跟你有啥关系?
张新国:关系大了!上边有咱刚发表的斗私批修语录!闹着玩儿呢?
顿时,车上车下的“三张”大惊,投来极度崇敬的目光。
张老白不顾蚊虫叮咬,兴奋地:快给咱们念念!你的高语言,还能比师傅我的“俯首甘为孺子马,泰山压顶都不怕”更高?
张新国缓缓道:报纸先不忙着念,我现在就蹦出两句“高语言”的诗词,长江后浪推前浪,徒弟更比师傅浪!
张渊生不服:小菜儿!大海掀起冲天浪,本人站在浪尖上!大海这浪比长江的浪头咋样?
张老白吃惊:你俩的高语言果然了得!惠言快说说,你在报纸上怎么说的?
只见张新国抖开报纸,咳嗽一声:都听好!《兵团战士报》上白纸黑字,上边是本人公开发表的“高语言”——
张晓虎被蚊虫咬得颇不耐烦,嚷道:快念!你的“高语言”要是能冒烟,把蚊虫熏跑,那才叫真正的高!
张渊生扫了一眼报纸,笑道:小样儿,也就一行字儿,还没印到头?吹啥?
张新国摇头晃脑地念道:通过斗私批修,我发现自己的私心杂念,是一坨一坨的——
车上车下都听的极为认真,都在等待。草垛上却没了声音?
张老白嚷道:惠言的开头不错,私心杂念,一坨一坨,跟牛粪似的,这形容词儿没听说过?往下念正文!
张新国:没了。
大家顿时泄了气,总共才三句话?
张新国瞪眼:三句怎么了?都上了报纸了!谁不服?
张渊生跳起来:我不——
他的“服”字还没出口,张晓虎抡起大鞭子,啪!大车一窜,张新国倒在草垛上,张渊生摔下草垛,嘴里还嚷着:唉呦!就是不——服!
好在草甸子里草厚,张渊生倒也没事,就是蚊虫发现新的吸血猎物,飞扑而来,咬得这厮像跳踢踏舞一样乱蹦。
张渊生边驱赶蚊虫边嚷道:我还真就不服了。私心杂念,乃是意识形态之物,无色无味,无形无体,怎么能是一坨一坨的,跟牛粪一样?
张晓虎顿时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对,对!私心杂念一坨一坨的,你看见了?怎么不说跟马粪蛋儿一样,一个蛋一个蛋的?怎么不说跟鸡屎一样,一泡一泡的?怎么不说跟我那天闹肚子——
张老白乐了,笑道:那叫“窜箭杆儿稀”,比一坨一坨的拉,痛快多了!你这几句“高语言”,没有他俩的高?
张新国顿时恼了,在草垛上嚷道:咱理屈词不穷,你们都甭看着眼气,谁有本事整几句“高语言”,也登上《兵团战士报》?在草甸子里跟瞎蠓似的瞎嗡嗡,算啥本事?看看这报纸上有张新国仨字儿!咱名扬全兵团,你们生气也没用?
张老白:都别吵吵了!加把力,快出草甸子了!蚊虫咬死我了!
张晓虎喊道:张渊生,你眼神不好,跟紧喽!驾!
马车加速前进,可后边没了应答声。
张老白:张渊生咋没动静了?
张新国在草垛上站得高,看得远,喊道:张渊生光顾着琢磨“高语言”,眼镜被蚊虫糊住看不见路,被“塔头”绊倒,掉到沟里了!没事儿,那沟也就一尺多深!
张老白关切地:他爬上来了?
张新国笑道:师傅放心,他爬上来了,就是滚了一身泥巴!哈哈哈!
张渊生爬出泥坑,追上马车,重新爬上草垛,摔得全身泥巴,十分狼狈。
这一路上,张新国和张晓虎吵吵嚷嚷没消停,比拼“高语言”喊了一路,声嘶力竭。师傅张老白埋头拉车,很快把草垛送到老职工家中。
张渊生却默默无语,坐在草垛上沉思一路。
该卸车了。张晓虎解开捆绑草垛的绳扣儿,拧开绞杠,拔出绞锥。随后,解开辕马肚带,准备卸车。(注:绞杠,绞锥都是捆绑草车的专用工具)这里说明一下,马车卸草垛最壮观,也最省事。只需松开绳子,解开辕马肚带,,抬起车辕,整个马车车厢上扬,像翻斗车一样,轰隆一声!瞬间把一垛草山,完整地摆在地上。随后,驱赶马匹从草垛下边抽出车厢,捆绑好辕马肚带,前后只用十分钟,齐活了。
张晓虎正准备掀起车辕,张渊生在草垛上突然大叫:我有了!
众人惊讶:你有啥了?
张渊生:我有“高语言”了!大家听好,刚才一跤摔到沟里,咱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
张晓虎一笑:这句都臭遍街了,用簸箕满大街的撮?
张渊生不慌不忙:还有后边这句。我一跤摔倒,只觉得,身体往下沉,境界往上升!怎么样?够高不够高?
大家惊呆了!
不就摔了一马趴么?您瞧瞧张渊生,生生给整出这么高的“高语言”来!
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不说,还还还——身体往下沉,境界往上升!
听众就琢磨了——张渊生幸亏摔在小沟里,这厮要是掉到悬崖下边,那境界是不是得升到银河系外边去?
师傅张老白惊叹:你这张嘴,要是没俩耳朵挡着,能咧到后脑勺上去!你这语言也忒高了!内涵丰富得可以!往后咱食堂点豆腐,不用卤水,你去说句“高语言”就成!
总之,张新国和张晓虎全都没话可说——今天的“高语言”之王,非张渊生莫属了!
张晓虎嘴上没话,可心里有气,把马车辕子朝上一掀:驾!
车上的草垛瞬间倾斜,草垛滑到地面。草垛上的“二张”却滚了下来,摔得人仰马翻。
张晓虎乐了:这回,你俩趴在地上,师傅和我说的话就是“高语言”,呵呵。师傅比我高一头,“高语言”的状元,还得说是师傅。
张老白笑道:俺是马,张晓虎这马屁拍的有水平,受听,实在是高!
笑话归笑话,书归正传。
其实,当时的所谓“高语言”,有些“高”得比这段子邪乎多了。
谓予不信,随手举例:
“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的红脑袋,能顶住苏修的铁坦克!”——甭管脑袋里装的是啥思想,脑袋也是肉和骨头长的。当时苏制T62新型坦克,足有三十多吨重,安装一门滑膛炮,两挺并列机枪,我军当时最新式的四零火箭弹都打不穿坦克的正面装甲,您用脑袋去顶一个让我瞧瞧?
“为解放全人类三分之二的受苦人而奋斗!”——返城后才明白,知青们就是“受苦人”。上山下乡回来,又是白手起家,苦挣苦熬。“三分之二的受苦人”是顾不上了,只能接着为“解放”自己而奋斗?当初的“高语言”,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一根银针治百病”——还要医院干啥?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算了,我就甭评了,越说越没劲了。
得,这回书就此打住。
大家知道的“高语言”,比我多得多,谁有兴趣接着说。咱们换换位置,刚才我说您听,下边您说我听,您准说的比我精彩。
&&& 注:在发出这篇博文的时候,我心里直打鼓——四川再次地震,近二百人遇难,万人受伤,这种时候发幽默文字是否合适?但转念一想,荒友们都是多次灾难中的过来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件,日子照样得过,这跟四川地震扯不到一块儿去。于是,应春华之约,还是把稿件发了出来,希望大家能理解。
另外要说明的是,当时《兵团战士报》上刊登张新国的几句“斗私批修心得体会”,还有张渊生的“身体往下沉,境界往上升”的“高语言”都确有其事。但时隔几十年,报纸刊发的时间以及“高语言”的字句,实在是记不准确了。好在这是文学创作,适度虚构夸张,也是允许的,大家当笑话听也就是了。
但我必须郑重声明:我所讥刺的只是那个变形的时代,才会有变了味儿的“高语言”,绝不是针对任何知青朋友个人。因为当时参加“讲用会”的知青们,都是最能干的佼佼者,说几句过头的“高语言”,也是时代所限,现在自己想想都可笑,但他(她)们的干劲和事迹,却是实实在在的,让我永远敬佩。就是对老朋友张新国和张渊生,也是因为我们彼此太熟悉了,我才敢拿二位的“事迹”做引子,晒晒当时的可笑之事。对他们决无任何恶意,他们肯定不会怪罪我,相信大家能理解此意,善哉善哉!
&&&&&&&&&&&&&&&&&&&&&&&&&&&
作者:张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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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第二卷&二十九 ...&
  日上三竿,季玖迷蒙着醒了,他睁开眼,头痛欲裂。又重新阖上了眼,一动不动的躺着,脑中全然是一片空白。仿佛天地混沌的时期,天与地还是一个巨大的蛋,他就是那个蛋里沉睡的婴孩,懵懂而无知。没有记忆,没有过往,没有曾经,也没有未来。茫然不知世事的安宁着欢喜。
  可他终究不是婴孩,宿醉的空白过去之后,曾经发生过的事便在脑中一幕幕的飘移而过。季玖眨了眨眼,彻底醒了。
  扯着被子坐起身,季玖倚着床头,揭开了帷帐。
  原以为会看到的凌乱并没有出现在眼前,端正的桌案,叠好的公文,摆放着的纸墨笔砚,连茶盏都完完整整的放在桌上,并不是记忆里的碎片。
  季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紧接着,他看见了那坛酒。
  从地里挖出来的,还没有擦拭干净泥土,更没有开封,像个刚从土里刨出来的果实,带着与生俱来的香味,端正的立在长桌中央。
  这是他要的春酒。季玖想起来了。
  接着很自然的想起那人趁着天未大亮,偷偷去人家院子里刨酒的情景,也不知是滑稽多一点,还是心酸多一点。
  只是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坐了一会,就起了身,将床榻收拾好,抱了褥子去院中晾晒,又将弄脏了的织锦绢布都扯了下来,拎了个木桶,去河边清洗。
  做这些事的时候,季玖脸上也是淡然的,只有在低头搓洗那上面的可疑痕迹时,耳朵后面才泛起了些红,羞也羞的不动声色。
&  自那之后,季玖就没有再见过伊墨。
  等待的皇喻还没有来,季玖也沉得住气,饮酒作画,吟书击筑,小院上空日升月落,过了一年。
  伺候他生活起居的还是哑伯,每天清洗院子,照顾他三餐饮食。唯一的变化,倒是这一年开春时,季玖的往来书信频繁起来,几乎每隔几日都有骑着快马的人,叩开院门。
  哑伯虽是个乡下人,却也知道这院子里的人身份非同一般,若是有事,差不离就是军事了。
  这日哑伯领来一个孩子,十四五岁年纪,梳着两个垂耳髻,憨憨的眉眼,来找季玖。
  哑伯不能说话,就让那孩子自己说,那孩子腼腆的狠,话还没说,脸上先憋红了。季玖看这情景,心中已明了大半,就问:&来找我,是想从军?&
  哑伯&啊啊&的喊着,一边点头。指着那孩子,又指着季玖,示意想让他跟着季玖。
  季玖问他有无兄弟,那孩子摇了摇头,又问有无父母,孩子连忙又点头。
  季玖便道:&你若随我从军,来日战死沙场,老母何人侍奉?老父何人给养?家中香火何人继承?独子留家,是规矩。莫说了。&
  就这么拒了。
  那孩子红了眼,一句话不说便跑了。
  哑伯打着手势辩解,季玖看了好一会才看明白,原来那孩子有一个兄长,五年前从军,后来死了。兄弟两人感情原就好,兄长死了,弟弟虽小,却立志要为哥哥报仇,一直没有门路,听说这院中住了个将军,才找哑伯帮忙。
  季玖不语,背手站了许久,才道了一句:&他兄长虽死,却是为身后城中百姓安宁,而非一人之故。他却因私仇而入军,弃老父老母与不顾,非忠非孝,我更不要。&您 下 载 的 文 件由 ww w.2 7t xt .co m (爱去小说网)免 费 提 供!更多 好 看小 说 哦!
  哑伯张了嘴,点点头走了。
&  这样的小事偶尔发生,随后日子还是一天天照常的过。那孩子却粘上了季玖,三天两头跑来,跪在院门外,等着季玖心软。
  可他不知道,与季玖来说,对他心软,便是对他父母的恶毒。所以理也不理,随他跪着,季玖甚少出院。碰上这种事,季玖不怕做坏人,且做的心安理得。
  又是一个夏日,空中雨燕低飞,偶尔停在季玖的房檐下,给幼鸟喂了食,又匆匆飞走。
  季玖探过窗户,望着檐下那个小小燕窝,不知道幼鸟长大,会不会反哺。就这么看了许久,才收回身续之前的事。
  哑伯在院中洒水扫地,偶尔也会转头看一眼敞开的窗户内,只看见案上铺着一张大白纸,上面许许多多的红,哑伯年迈,眼神不济,兼之距离远,总是看不清季玖究竟在画什么,偶尔送饭进去,纸上也已经铺了白绢,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哑伯虽年纪大了,好奇心却如年轻时一样,旺盛的很。
  他总是偷偷看,季玖却太专注,并未注意。仍旧低头画着。
  哑巴发现,作画的时候,季玖的神色是凝滞的,甚至&&略有悲伤。
  哎,到底画的是什么呢?哑伯讨厌起自己的年迈,眼神越来越不中用了。
  院门此时被叩响,哑伯急忙忙走去开门,以为又是来送信的,笤帚还握在手里,没料到门一开,外面便冲进两个人来,手里持着剑,虽未出鞘,也唬着老人一个哆嗦,笤帚落在地上。
  接着又陆续进了四个人,一身黑色,面容冷酷而干练的将哑伯赶到一旁,列成两队,候着。
  哑伯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此次来的是大人物,连忙蹲□,小心翼翼的捡起笤帚,缩到门后去了。
  季玖正不慌不忙的收着画卷,等他将画卷收好,院门外该来的人已经进来了。
  皇帝作儒生打扮,走进院中扫了一眼周围,便冲着那扇紧闭的门,不悦的喊了一句:&季玖!&
  房门这才打开,季玖跪在门槛内,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皇上。&
&  可怜躲在院门后的哑伯,听到那句&皇上&,险些一口将笤帚柄啃掉了。
  皇帝进了屋,季玖起身关房门,两扇门只剩一道细线时,他透过那道缝隙,望见了站在院门处直勾勾看着自己沈珏。
  喉咙瞬间紧了一下,季玖垂下眼,将那道缝隙掩上。
  时隔一年多再见,父子两人各自眼神都是慌乱无措。
  有些人,你拿他放在心口越近的地方,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皇帝坐在季玖常坐的椅子上,翻了翻桌上文书,后又随手弃到一旁,眼睛盯着季玖,良久方道:&这两年还好?&
  季玖说:&好。&
  &两年不曾回家,就不想?&
  &想。&季玖说。
  &朕今日来看看你。&皇帝说。
  &嗯。&
  皇帝有些恼了,拉下脸道:&你就打算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朕说话了吗?&
  季玖说:&不敢。&
  皇帝&嗤&了一声道:&两个字了。&
  季玖懒得理他,转过脸看向窗外,空气里有花香飘来,皇帝突然开口道:&朕许多年没吃过槐花饭了。&
  他本以为季玖会说些什么,结果季玖一扬眉,甚是认真的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皇帝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  半晌,才好气又好笑的道:&罢了,你知道朕今日为何来。军情你也该知道些,匈奴大军已经出动,以路程算,两个月后就该抵达城下了。&
  季玖说:&让臣去?&
  &不然朕亲自去?&皇帝反问。
  &臣以为皇上要给臣颐养天年。&季玖说。
  皇帝却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朕&&未必不这么想。&
  季玖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住。
  &&&朕这些年,&皇帝望着他,认真道:&身边,也就你一个了。&所以,不愿意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懂他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
  一直护着,留着,究其根底,不过是帝王的一点私心。
  只是兵临城下,这份私心,只好弃之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路走来,相扶相携的同袍,踏上征途。
  今日褪下龙袍,微服来访,他是皇帝,也不是皇帝,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皇子,能够和自己信任的伴读知心与共。
  可是,他到底已经是皇帝了。天下帝王。
  皇帝取出虎符,放在桌上,声音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倨傲从容,&明日赶回军营,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大将军了。&
  季玖沉默着,良久方道:&臣,定不辱使命。&
  &这次匈奴是大军出动,若你能击退他们,接下来的事&&&皇帝微微挑起眼皮,&大军在外皇令有所不授。&稍后又补一句:&粮草不用担心。&
  季玖低着头,嘴角挽出一道浅浅弧度:&是。&
  临出门,皇帝突然折过身,抛了一句:&你那义子侍卫,在外玩忽职守,朕抓着了,交给你,该打该罚你去处置吧。&
  便走了。
&  留下&玩忽职守&的侍卫沈珏,与被侍卫抛弃许久的季玖。以及缩在门后,呆了很久很久的哑伯。
  沈珏走上前来,行礼时试探着唤:&爹&&&
  音只发出一半,让季玖截了,&叫将军。&
  沈珏低下头,道:&将军。&
  &准备些干粮,明日启程。&季玖既没有打,也没有罚,仿若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回房去了。
  夜深,季玖展开画卷,纸上满目桃花,鲜艳欲滴的开着。却不是伊墨画的那幅。
  红色的花海里,交叠着两个人,下方那人身上布满桃花,仰头微眯着眼,轮廓一眼看去便是男子,却捎了一丝妩媚。腿是抬着的,绕在身上男人的腰上。上方那人低着头,长发散落,遮住了脸,只有腰身曲线,挤在身下人的腿间。
  竟是在交欢。
  落英缤纷的花海里的情事,却无丝毫淫囗靡之气,只有说不出的脉脉温情。
  季玖提起笔,在那人的脸上添了眼,又描了鼻与唇。
  那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却又分明不是他。
  花瓣四处飘散着,铺了一地,又叠到了天上,漫无边际的艳红,灼目刺眼,却落在那两人身上时,安馨宁谧。
  画名为《故乡》。
 季玖看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最后重新取了一张纸来,展开,沉吟片刻,再次落笔,却是最简洁不过的笔墨,画了一座坟,坟茔前有碑,坟上又有荒草丛生。
那是将军的坟。
也叫《故乡》。
将画卷收好,季玖取了火盆来,一年多的心血,付之一炬。
第二日,一切业已收拾好。沈珏牵了马,在院门外候着。
季玖在屋内,站在床侧,也不知想起什么,眼底的落寞昭然若揭。
最后,他低□来,侧脸贴着枕畔的另一只软枕,轻嗅着曾经那人,遗留的发香。
亦是同样,温情脉脉的。不输与焚烧的画卷上,那个与他面目相同的人。
伊墨是在的。隐着身形,远远的站在一边。以他的性子,该是出来取笑的。
然而他却没有动,只静静看着,看那人闭着眼,嗅着床榻上自己曾睡过的软枕。
看着他说不出口的,深情如许。
片刻过后,季玖直起身,脸上淡漠如常,提起剑走出去。
一把锁,锁上了这院中发生的,和来不及发生的一切。
62、第二卷&三十 ...&
建元十四年冬,匈奴大军压城,大将军季玖领兵八万,出城迎敌。鏖战三日,匈奴退军十里,至歇马坡安营扎寨。
刚刚入冬,本不该如此寒冷,今年天象却有些诡异,匈奴退军后大雪三日,初雪竟比往年提前了月余,不知兆示着什么。
沈珏带了个人见季玖,却是申海。
申海笑着行礼,是下属的礼仪。季玖呆了一下,才犹豫着道:&我的粮草官,莫非是你?&
申海道:&新官上任,请将军多担待。&
季玖没想到皇帝会调申海来做他的粮草官,一边觉得这是大材小用,一边又觉得宽慰。有申海在,这一战就是打个十年,他也不怕军队断粮。
当然,他同时自然联想到,申海来此,也是替皇帝监军的。
不过这种时候,季玖不愿意想这些,这些年皇帝做了再多恶毒的事,也没有亏待他,始终信任并倚重,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
雪停下,季玖带着申海上了城楼,登高远望,又是白茫茫的一个世界。
季玖久久不出声,望着远处出了神。申海站在他身后,看了许久,才道:&将军,粮草不用发愁。&
季玖闻声回过头,问道:&当真?&
申海立刻答:&当真!&
& &我若是要打十年呢?&季玖问,一边笑着,叫人听不出这句话的真假。
  申海愣了一下,这一回无法干脆了,十年,战争十年,死多少百姓,耗多少银钱。他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干脆的答案来。&
  季玖见他为难,拍了拍他的肩道:&说着玩笑,何必当真。我们能耗十年,匈奴人又哪里耗得起?他们只会撤军,不跟我们玩了。&
  申海松了口气,缓了缓神才道:&将军要怎么打?&
  季玖道:&若是你,怎么打?&
  &我军精兵强将,自南边平定以来,这些年一直厉兵秣马,只等这一战。&申海道:&只需将军出城迎敌,最多一月,就可打退他们。&
  季玖听着,却不说话。
  申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知有异,问季玖:&大将军准备如何打?&
  &不打。&季玖这两个字,丢的异常干脆,显然是深思熟虑已久,被他一问,立刻就甩了出去。
  申海一头热血,被这两个字如冰水一般泼下来,顿时浑身凉透。呆呆站在城阙上,不明白季玖的&不打&是何意。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该不该告诉皇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申海想问季玖,一抬头,发现季玖已经下了城楼。
&  这夜季玖派人去皇城,找皇帝要了些人。
  一个月后,他要的人就到了,季玖带着沈珏亲自去接的他们,双方一见面,忍不住都大笑出声。互相拍着肩,道好久不见。
  三十七骑,都是那年入沙漠的队伍,五十人进的沙漠,只有三十七人跟着回来。
  季玖早就有心将这些人从皇帝身边要到自己麾下,一直想不出什么好由头,现在依然没有由头,只说要用,就要来了。
  反正连申海都成了他的粮草官,想必区区三十多人,皇帝也不会舍不得。
  皇帝当然不会舍不得。这场战是为了他的江山,他大方得很。
  倒是季玖这一番举动,惹得军中不少人猜疑起来,不知他意欲何为。
  自匈奴大军兵临城下至今,大将军季玖只出兵一次,亲自点兵,厮杀三天三夜方才返回,而后匈奴军队退兵十里。
  匈奴退兵,是因为首战失利,也是试探。一场回合下来,双方将领都能从中领会需要的信息,譬如战力、士气、兵种的优势与劣势。
  而季玖自回城后,就命令紧闭城门,只守不攻。
  一个月前的大雪过后,匈奴军马重新整顿,再次攻城,一天一夜,城池固若金汤,匈奴大军再次退回歇马坡。
  季玖连追杀都懒得,城门依然紧闭。就是不出一兵一卒。
  这一个月以来,匈奴军大大小小攻城近十余次,除了防守,这几万兵马,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明明士气高昂,厉兵秣马,为何不打?
  所以,一听季玖唤将领们议事,就有脾性火爆的将领,立刻候在议事厅里。生怕这位越来越诡谲难测的大将军一个反悔,又说不议事了。
  连粮草官申海,都匆匆赶到议事厅里,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悄悄侯着。
&  没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季玖遵时走到主位上,铺开了城防图。
  &南门北门,东西两门,近日各有战事,&季玖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我算过了,自第一场战以来,每一场攻城战,敌军损兵人数都远胜我们。为何?&
  &因为他们不擅攻城。&季玖自问自答,又缓缓道:&匈奴人骑马游猎,身材矮小粗壮,最擅马背上的战役。而我们近年着重训练弓手,无不百步穿杨,他们攻城时,死在弓箭下的人比死在滚石下的人多得多。&
  &所以攻城战,我们占便宜。&季玖下结论,&他们的士气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后坐在椅上,抬了抬手道:&你们说,接下来怎么打?&
  偏将程逾出列道:&既然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该大兵出动,一鼓作气击溃他们。&
  有人反驳:&大将军说了,匈奴人擅马背骑射,我们即使大军出动,也未必讨得便宜。&
  又有人说:&你这是长人志气。&
  还有人说:&这是事实。&
  顿时吵成一锅粥。
  季玖伏在案上,双手握拳叠着,无所事事,啃自己的拳头。偶尔插言,指着左边说:&你有理。&片刻又对右边说:&嗯,你说得对。&于是本来还算客气的争执,在他的煽风点火下,火药味越来越浓。
  眼见着双方要打起来了,季玖才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不温不火的道:&你们说的都对。&
  双方争执刷地停下,都回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大将军。
&  季玖歪着头,眯眼笑着,道:&不若这样,沈珏呢?&
  沈珏握着剑柄,出列作揖:&将军。&
  &你和程逾将军一起,带三千兵,今晚去探望探望匈奴大军。&季玖说。
  沈珏说:&是。&
  程逾呆了一下,立刻喊道:&三千?搂草打兔子也不止这个数啊!&
  季玖道:&就是搂草打兔子。&又道:&匈奴大军千里迢迢而来,本以为会面对一场恶战,结果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又攻不进城,已经很消极了。你们去刺激刺激他,这样明天他们才能继续攻城。&
  坐回位置,季玖笑了一下,声音陡然有种恶狠狠的味道:&我就是要他们,打又打不动,撤又不甘心!&
  这话说的,实在是恶毒,全场将领一下子都哑口无声。
  角落里的申海坐不住了,挤到前面来,道:&那大将军到底要怎么打?&
  &我要他们把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全部耗光。&季玖淡淡道:&耗光他们的粮草和士气,再吃他们的肉。&
  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实力,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活在这场战争里,最后,用保存下来的力量,将他们赶尽杀绝!
  季玖早已盘算好,就怕匈奴人过于小心,不肯再攻城消耗兵力。
  季玖看向沈珏和程逾:&今晚马蹄裹布,换上轻装。一个时辰后,我会带人接应。无论斩杀多少,或损兵多少,只有一个时辰。&
  两人领命,退下打点。
 望着面前的城防图,季玖伸出手指,在图上线条缓缓摩挲着,道:&一年。一年后他们会退兵,就该我们出击了。&
战争的开场,对每个将领来说,都是不同的。
对季玖来说,一切才刚开始。
当夜子时,三千兵马悄声离城,奔出十里,闯入匈奴军营。因天寒地冻,他们的突然出现仿佛是在梦中。敌将兀剌儿拼命指挥迎敌,刚转过事态,这几千人就撤了。兀剌儿领兵追击,至半途,左右两侧突地杀出人马来,伴随着深夜里簌簌亮起的火把,一瞬间烽火连天。
那闯入军中的几千人,瞬间就隐没进了大部队。兀剌儿立刻掉头撤兵,第二天清晨,探子来报,匈奴大军又撤退二十里。
半个月后,攻城的号角又一次响起,憋足了气的匈奴军再次攻城。
季玖登上城楼,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马,终于露出笑容。敌军主帅右贤王耶律德厄在大军中央,马背上的他远远地看见了城楼上的那个将军。
季玖也看见了。
匈奴王室。季玖默默地看着,告诉自己还要等待,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去豪赌。
一年,再有一年,等他们退兵,就是自己出兵的时候。
63、第二卷&三十一 ...&
季玖判断的没有错误,一开始的匈奴军,是急于求成的,所以头一个月里大大小小的攻坚战,隔两天就有一场。季玖乐于看到这种局面,如不是知道不可能,他巴不得这些敌军都傻呵呵的往城墙上撞个头破血流才好。他的将士,这些年仅长弓手,就练出八千。虽不能个个百步穿杨,但在守城战中,是长弓手们最大发挥的战场。更不论长枪兵,特制加长的枪柄,对付攻城的敌人,以一挑十。
所以匈奴一旦停下,季玖就会让人去骚扰骚扰,希望能引得他们来打。
说到底,这场战看似他被动守城,事实上最想要打的,还是他。
但随着仗时拉长,匈奴人也敏锐的嗅到了圈套的味道。硬拼是不划算的,况且,城里的统帅,不打算与他们硬拼,只想消耗他们。一旦察觉到这点,匈奴军队退至五十里,筑营扎寨,再谋战局。
季玖看着他们撤退,又听探子们的回报,只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军马休整着,季玖也暂时无事可做,每天四处晃荡,一会去马厩,一会又去了草料场。更过分的,他居然钻进了草垛,睡了一天。
将领们四处寻觅,都找不见他的身影,只有沈珏嗅着味道,一路找到草料场,又在摞的高高的草垛里,扒出了睡得死成死沉的大将军。
沈珏知道他累的很,看着没事,只是看起来如此而已,眼下的青紫骗不了人。也就持着剑,坐到另一垛草料上,守着他。
季玖睡醒了,就知道沈珏在身边。眼也没睁开,扒了扒周围的草料盖在自己身上,权当一床被子,而后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怔,但因为他是闭着眼,所以沈珏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才听季玖问:&申海是什么来历?&
沈珏没想到他会问申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季玖却眼皮都没动一下,直接抛出了一个自己推测的答案,&沈家后人?&
&  沈珏觉得自己脑门上都出了冷汗。抹了一下额头,沈珏道:&是。&
  季玖说:&说来听听。&
  沈珏就说了。
  申海曾祖母,原是伺候沈清轩的丫头,自从沈清轩与伊墨的事传出去,另外两个丫头就不愿意留下来伺候了,觉得腌臜,又怕伊墨是妖,吃她们。原本沈清轩院里就只留了三个丫头,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这一走,就只剩一个小丫头,那年才十三岁。丫头叫清屏,沈清轩说要是害怕她也可以走,去账房拿十两银子回家。清屏却不愿意走,就留了下来。忠心耿耿的伺候着沈清轩,和当时还幼小的沈珏。
  后来沈清轩没了,沈珏被伊墨带走,丫头就一个人守着空院子,每天照常打扫收拾。沈珏的叔叔,沈祯回家了,见她忠贞又温善,长的也算不差,也不在意她年纪大了,将她收了房。清屏成了妾室,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后来沈家遭难,伊墨救了他们,沈家改姓了申。
  这申海,就是清屏的曾孙。因为清屏从小伺候沈清轩,所以这里面许多事,她都是知晓的。虽然沈家没了,她也常常将这些事当故事,说给自己的儿孙听,儿孙娶了媳妇,她又说给儿孙媳妇听。直到七十三岁老死,才不再念叨她曾经伺候过这样两个人,一个人,一个妖,都是男子,却那么好。
  申海自幼就知自己该姓沈,祖上也有风光,所以立誓要为沈家洗冤,光耀门楣。这才万般施展手段,成了皇帝的心腹谋士。
  季玖不言,许久方道:&皇上知道吗?&
  沈珏说:&知道。&
  &以后离申海远点。&季玖说。
  &为什么?&
& 季玖这才睁开眼,带着一头杂草坐起身,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道:&此人心思太重,皇帝用他,却不会信他,更不会成全他。所以这辈子,他是没有替沈家沉冤昭雪的可能了。你要有心,就提醒他,让他后人也入仕,他这辈子完不成的心愿,或许皇帝会让他的后人完成。&
  沈珏不答。
  季玖见状就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问我为何不帮是不是?实话说,我帮不上他。皇上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我尚且能添些助力,皇上已经知道他接近自己是为洗冤的,我就帮不上了。&
  说着季玖站起身,系好斗篷,往军营方向去了。还有一些话季玖没说,也不打算说。
  要知沈家之所以会满门抄斩,无外乎,是宫中皇子们争夺帝位下的牺牲品。而当今圣上,也同样诞生与皇权的争夺战里。
  这是皇帝的心病。皇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申海,就将自己心中症结摆出来,再一次亮给天下人看。
  所以,申海的目的很难达到。但只要他坚持不懈,也许,下一位皇帝,能替沈家平反。
  要知当今圣上,只有一位皇子,即太子。
  这些事,或许将来皇帝会自己和沈珏说,但那个时候,一定是,帝王动心,肯信赖他了的时候。现在,还不会。
  季玖不再操心沈珏的事,沈珏与皇帝的风流韵事,与他有何相干呢?既然两厢情愿,将来如何,听天由命吧。
  冬天还没过去,城下与城上,攻防双方大军对峙。
  城下有兵卒叫阵,伴随着号角助威,破口大骂,骂守城官兵缩头乌龟,只会躲在城里,不敢出来杀一场。
  城上有兵卒回应,伴随着擂鼓助威,亦大骂还击,骂他们言而无信,说过年时进城,到现在还缩在城外不敢进来。
  口水仗也是战,双方将领都知道兵士需要鼓舞,骂战也不可小觑。许是知道这是一场恶战,双方统帅,都表现的非常心平气和。
& 就这么着,要过年了。
  于是城上骂战的有了新词,说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吃我们汉人的饺子,鸡蛋的皮,金灿灿,猪肉大葱的馅,香喷喷。还有陈年佳酿,喝得那个美啊,一闭眼看到的都是俏娘们。
  词一说完,守城官兵全部笑喷了,有性子活泼的,顿时扯起嗓子来,唱起了荤曲。曲子里都是哥啊姐啊,俏妹妹,软姑娘。
  年还没过,他们先欢腾起来了。原先骂战的只一个人,扯着嗓子上下对骂,后来一个人就压不住了,城楼上的人都在骂。匈奴人也压不住脾气,冲上去十几个,帮着骂,却因为不通汉语,骂的都听不懂,一时间城上城下,都是活蹦乱跳,手舞足蹈。
  季玖听他们骂的热闹,走到城楼上去观&战&,却因为在匈奴两年,听得懂一些匈奴话,在对方一句咒及先人的话里,季玖取了自己的铁弓来,玄黑乌铁打制,重三十斤。季玖拉开弓,羽箭上弦,眯起眼,飞矢流星般破开气流,呼啸一般,穿透那人聒噪不休的咽喉。
  旁边守城将士先是一愣,继而高声欢呼起来,先时欢呼声还乱着,慢慢的整齐划一,迭声喊着:威武!
  成千上万的将士一起呼喊,那一瞬,地动山摇!
  匈奴军中骂阵的数十人,匆匆抬着同伴的尸体离去。
  匈奴依旧没有再攻城。
  大年三十晚上,季玖运了十几车酒来,平分给了这几万兵士,一人一盏刚刚好,再多就没有了。
  营中的军士们排着队,挨个饮了自己的一盏热酒,季玖又将酒送到了城上,还是每人一盏。从头到尾,也只有一句话:仗打完了,让皇帝赏酒,大家喝个够。但今夜,只能饮一盏。
 季玖自己回到屋中,伴着远处飘来的爆竹声,取出一支酒葫芦,里面是那人送的春酒,四十年的陈酿,以他的酒量,也会醉。
他饮了一口,含在口中,却没有急于吞咽,只是含着,将凉酒含到温热,才缓缓咽下去。是甘甜的,却又泛着苦。
他舍不得喝,只饮了两口,就停下了。
他要留着,直到自己该做的事做完,再痛痛快快醉一场,就可以长醉不醒。
一个冬天的对峙,变成了一场僵局。年后开春,依然如故。
季玖坐在城楼的台阶上,明显心事重重,沈珏过去询问,季玖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不太对。&却又不说哪里不太对。
太安静了。
这样的安静不是季玖想要的,也不该是匈奴军的作风。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将军出兵试图剿伐,却大多无功而返。因为那是一个游牧民族,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走。不需要种田养桑,没有任何拖累。只需有水草肥美之地,就可以合家迁徙。
季玖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珏站了一会,也坐在他的身边,望着城上将士,等了会道:&将军想到什么了?&
季玖说道:&这些年,我们在厉兵秣马,匈奴人在整顿部族。此次右贤王亲征,却为什么只有区区六万兵马?&说着季玖看向沈珏,认真问他:&不到十万大军前来攻城,摆出要入主中原的样子,你信吗?&
沈珏很快也想到了,问:&有援军?&
季玖点点头:&一定还有兵力,但我们不知道在哪里。&
沈珏凑到他耳畔问:&我去查?&
季玖摇摇头:&不用。&
&为何不用?&
&就是知道在哪里,我们前面有六万军马挡着,如何杀得过去?&季玖淡淡道:&我若是他,就将大量军马,埋伏在首军背后,只等我们大意出击,他们就可合围而上。&
季玖说着,自己突然笑了,喃喃道:&我原只是想消耗他们,现在看来,没有贸然出击倒是做对了。&
& 回到营里,季玖摆开地图,又改了主意,指着图对沈珏道:&你沿着这条山脉去查,来回五日足够&&&略顿,季玖道:&若不安全,就立刻返回。&
  沈珏笑了一下,沉声道:&我虽没什么本事,这点事却也难不住我。&说着就匆匆离去了。
  五日后沈珏返回,面色凝重,一路冲进季玖营里,凑到他耳边道:&埋伏了大约八万铁骑,加上城外六万,共十四万。&
  季玖闻言反而踏实了。匈奴人整顿好了部族,磨刀霍霍就等着这一战,这一战胜了,铁骑入关,关中的富饶便是战利品,而新即位的大单于的威望就更加如日中天,那些表面降服内里不服的部落也就踏踏实实跟着单于生死效忠了。所以这一战,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游猎。而是真正的关乎到匈奴王廷的兴盛荣辱。
  &将军。&沈珏在他身后问:&打还是不打?&
  季玖答:&打!&
  打是一定要打的,怎么打却是个问题。十四万铁骑,灵活机动,匈奴兵各个擅马背骑射,真要迎面对上,季玖怎么算结果都是自己损兵折将超过对方。
  亏本的事,生意人不做,沙场上的将军更不能做。因为他们手中握的是人命。
  又是一个月,春暖花开。
  紧闭了数月的城关突然门户大开,大片黑压压的人马涌出,领头者一身玄黑铠甲,端坐在马上,身后旌旗飘扬,一个大大的&季&字。
  元帅亲自出城了。匈奴探子连忙返回营地报信。
&  季玖领精兵三万,直冲匈奴营地,厮杀一日后大军往西边撤退,西属有一山岗,岗上乱石叠生,树木稀少,远观如凤凰引颈高歌,又叫凤鸣岗。季玖带兵撤退至岗上,夜里燃起烽火,漫山遍野的火把,燃起来在孤岗上,将夜幕都辉映成了红色,连绣着&季&字的旌旗都变成了血红,如魔似幻的景象,仿佛凤凰涅槃。
  季玖站在最高处,俯望着随自己而来的这些兵士,问:&怕不怕?&
  &不怕!&
  &粮草可维持一月,此处没有水源,&季玖挽起唇角:&怕不怕!&
  &不怕!&
  &他们敢攻上来,就将他们杀回去!&季玖说:&没有肉,就杀了他们的马匹充饥,没有水,就饮他们的血,好不好?!&
  &好!&
  季玖笑了。
  孤军奋战是每个将领都不愿意面对的局面,因为它通常代表死亡。而季玖就这么泰然的将自己放进了绝境。
  岗下被匈奴军包围,他们不断往上冲,又一次次被*****手逼退回去,本来碎石遍布的山岗就不适宜马匹奔腾,他们还要面对石缝里埋设的绊马索。常常从马背上掉下来,被*****手射成鲜血淋漓的刺猬。
  半个月过去了,岗下尸体成山,被松动石块蹩断腿的马匹也日渐增多。
  这晚季玖清点人数,出城的三万人马,还剩一半。但岗下匈奴军,却是他们的两倍。
  兵士们都沉得住气,只是目光越来越凶狠,泛着嗜血的光。战争就是这样,将人打成了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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