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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茅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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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盾的一生 
年第一期上。以后,他又与胞弟德济合译了《两月中之建筑谭》,还译编了《履人传》、《缝工传》,都是科学小说一类的通俗读物。 在这以后的两年里,受孙毓修的影响,朱元善的鼓励,沈德鸿编著了许多童话,有《大槐国》、《负骨报恩》、《狮骡访猪》、《狮受蚊欺》、《千匹 绢》、《蛙公主》、《牧羊郎官》??等等,先后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与此同时, 他创作的童话《寻快乐》、《书呆子》,也由商务印书馆分别于 1918 年 11 月和 1919 年 3 月出版了。 在两年里沈德鸿从翻译科学小说和编著童话,开始了他的编著与文学的生涯。他还在《学生杂志》、《妇女杂志》上发表了一些论文。对于其中的《学生与社会》,他很看重,曾说:“这篇文章可以算得是我的第一篇论文。 当时年轻胆大,借着这个题目对二千年来封建主义的治学思想,发了一通议 论。”而在《一九一八年的学生》一文中,他认为“亚东局势必且大变”,因 而大声呼吁学生“翻然觉悟,革心洗肠,投袂以起”,并对学生提出了三点希望:“革新思想”,“创造文明”,“奋斗主义”。他后来说: “从这篇文章,可以见到我当时的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端倪。”“当 然,那时候我主张的新思想只是‘个性之解放’、‘人格之独立’等等资产阶 级民主主义的东西,还不是马克思主义,因为那时‘十月革命’的炮声刚刚 响过,马克思主义还没有传播到中国。”  沈德鸿从 1919 年起,就“开始注意俄国文学,搜求这方面的书。”他 说“这也是读了《新青年》给我的启示”。那时,他已读了陈独秀、李大钊 等人的文章,对李大钊《庶民的胜利》十分佩服。鲁迅创作的第一篇反封建 小说《狂人日记》,也使他激动不已。“五四”运动爆发前夕,他在《学生杂志》上发表了《托尔斯泰与今后之俄罗斯》。 这是他关心俄国文学后撰写的第一篇评论。他敏锐地指出:“俄人思想一跃出??二十世纪后半期之局面,决将受其影响,听其支配。今俄之Bolshevism(布尔什维主义),已弥漫于东欧,且将及于西欧,世界潮流, 澎湃动荡,正不知其伊何底也。”  在“五四”运动的影响和推动下,他开始专注于文学,翻译介绍了大 量的外国文学作品。在《学生杂志》和《时事新报》副刊《学灯》上发表,如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在家里》是他第一次用白话翻译的小说。在《近代戏剧家传》的长 文里,他介绍了比昂逊、契诃夫等三十四个作家。  从这时候,他发表文章的署名已不是沈德鸿,而是“冰”、“雁冰”。年 幼时,他祖父根据《诗经》中“鸿雁不定期宾”,为他取的字是“雁冰”。后 来,他曾写作“宾”、“燕斌”,此时又据谐音写作“雁冰”。1919 年 11 月 18 日,《学灯》上刊出《沈雁冰致虞裳》(通讯),可以认为是他以字代名,正式使用“沈雁冰”这一名字的开始。 “五四”之后,《新青年》公开宣传马克思主义,发表了李大钊的《我的 马克思主义观》。  这时学沈雁冰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同时也“如饥似渴地吞咽外国传 来的各种新东西”及“各种主义、思想和学说。”他写道:“马克思主义作为社会主义的一个学派被介绍进来,但十分吸引人,因为那时已经知道,俄国革命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取得胜利。”  他又写道:“也是在这种求真理欲的驱使下,我还译过两篇尼采的东 西??,还写了一篇介绍尼采的文章《尼采的学说》,登在 1920 年初的《学 生杂志》上。” “五四”时期的沈雁冰,就是这样一个青年:热爱工作,爱好文学,追 求真理,勤奋写作。十、革新《小说月报》  沈雁冰在加入上海共产党小组不久,商务印书馆当局决定适应“五四” 以来的新潮流,全面革新《小说月报》。由于在这之前,他已为《小说月报》 半革新的几期撰写了《小说新潮栏宣言》、《新旧文学平议之评论》等文章, 实际主持了该刊“小说新潮”栏的编辑事务,编译所所长高梦旦就约他谈话, 在座的还有陈慎侯。 “王莼农已辞去《小说月报》和《妇女杂志》的主编。这一年来,你帮 助这两个杂志革新,写了不少好文章。我们想请你担任这两个杂志的主编, 不知沈先生可有意见?”高梦旦说。 沈雁冰略思索一下说:“承蒙馆方看得起我,但我只能担任《小说月报》的编辑,《妇女杂志》不能兼顾。” 高梦旦还想劝学雁冰兼任。高级编审、他的智囊陈慎侯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他便不再提这件事了。又问:“沈先生,你全部改革《小说月报》, 有哪些具体办法?”“让我先了解《小说月报》存稿情况以后,再提办法,现在还说不上。”“好的。你就立刻去办吧。”高梦旦最后说。 沈雁冰向王莼农了解后,发现存稿全是“礼拜六”派的,林琴南译的小说稿也有十几万字。就向高梦旦提出:一,现在稿子都不能用;二,全部 改用五号字(原为四号字);三,馆方应当给我全权办事,不能干涉我的编辑方针。  高梦旦与陈慎侯商量后,全部接受他提出的意见,但提醒他:明年一 月号的稿子,两星期后必须开始发排,四十天内结束,一月号才能准时出版。 沈雁冰立即着手组稿。他不担心论文和翻译的稿件,只担心创作的。 心想,北京有鲁迅,几年前我就读过他在《新青年》上发表的《狂人日记》,真是好作品!可是,我同他素不相识;还有周作人,他写的文章也是极好的, 但也未交往过;忽然他想起了王剑三(王统照),这个人的《湖中夜月》,是 我给他发在《小说月报》第十一卷第十号上,何不写信给他,让他帮我联络 一下呢?他当即寄出一封快信,告诉王剑三:《小说月报》即将完全革新, 由他主编,请尽快写稿并约熟人稿子。  几天后,他竟收到了郑振铎给他的信。当时,他们两人还未见过面, 互不认识。郑振铎说他是王剑超大型的好朋友,看了来信,大家都愿意供给 稿子,并说他们正在组织一个新文学团体,叫“文学研究会”,发起了是周 作人等,邀请沈雁冰参加。    这封信,给了他极大的鼓舞。在这年最后一期的《小说月报》上,他 拟写了《本月刊特别启事》五则,第一则说:“近年以来,新思想东渐,新 文化已过其建设的第一幕,而方谋充量发展。本月刊鉴于时机已至,亦愿本 介绍西洋文学之素志,勉为新文学前途尽一分之天职。自明年第十二卷第一 期起,本月刊将尽其能力,介绍西洋之新文学,并输进新文学应有之常识。 面目既已一新,精神也当不同。”  第五则启事则宣布:“本刊明年起更改体例,文学研究会诸先生允担任 撰著,敬列讲先生之名如下:周作人,瞿世英,叶绍钧,耿济之,蒋百里, 郭梦良,许地山,郭绍虞,冰心女士,郑振铎,明心,庐隐女士,孙伏园, 王统照,沈雁冰。”  1921 年 1 月 10 日,第十二卷第一号《小说月报》以崭新的面貌与读者 见面了。沈雁冰在他执笔的《改革宣言》中写道:“不论如何相反之主义, 咸有介绍之必要。故对于为艺术的艺术与为人一的艺术,两无所袒。必将忠 实介绍,以为研究之资料。”但是,“就国内文学界的情形言这,则写实主义 之真精神与写实主义真杰作,未尝有其一二”,所以“在今日尚有切实介绍 之必要。”这个宣言,第一次在中国新文学界高高地举起了写实主义(即现 实主义)的旗帜!  第一号刊出了周作人、沈雁冰的论文和评论,冰心、叶绍钧、许地山 等人的六篇创作,耿济之、孙伏园、王统照等人的译人,以及郑振择的“书 报评介”和沈雁冰自己写的“海外文坛消息”。《时事新闻》副刊《学灯》的主编李石岑读了这第一号,写信热情赞扬,并提出了一些希望。 沈雁冰写信表示感谢,他说:“中国的新文艺还在萌芽时代。我们以现在的精神继续做去,眼光注在将来,不做小买卖,或者七年、八年之后有点 影响出来。”并且说:“我敢代表国内有志文学的人宣言:我们的最终目的是 要在世界文学中争个地位,并作出我们民族对于将来文明的贡献。”  这,就是新文学奠基者和开拓者之一的沈雁冰的抱负:让中国的新文 学走向世界!  《小说月报》革新后,销数直线上升:5000──7000──10000,?? 商务印书馆地各地的分馆纷纷来电要求下期多发。商务印书馆的顽固派老板 长期来憎恨新思想、新文学,此时竟在金钱驱使下屈服了。十一、反击“礼拜六派”  沈雁冰在鲁迅和文学研究会会员的支持下,把革新后的《小说月报》 办得生气勃勃,吸引了社会各界读者,尤其是大中学校的青年学生。  鸳鸯蝴蝶派文人不甘心失掉《小说月报》这个地盘,他们或撰文发难, 或暗中诽谤,扭成一股势力向革新后的《小说月报》和沈雁冰个人发起了攻 击,企图夺回《小说月报》的编辑大权。这样的攻击,是沈雁冰意料中的。不过,他心里仍很苦恼。1921 年 9月 21 日,他给周作人写信,叙述了自己的心情:“《小说月报》出了八期,一点好影响没有,却引起了特别意外的反动,发生许多对于个人的无谓的攻 击,最想来好笑的是因为第 1 号出后有两家报纸来称赞而引起同是一般的工 人的嫉妒;我是自私心极重的,本来今年搅了这捞什子,没有充分时间念书, 难过得很,又加上这些乌子夹搭的事,对于现在手头的事件觉得很无意味了, 我这里已提出辞职,到年底为止,明年不管。”  后来,沈雁冰又在给周作人的信里说,因为编译所长高梦旦不同意, 他“对于改革很有决心,”“我也决意再来试一年。”1921 年夏,高梦旦因自己不懂外文,主持编译所事务感到力不从心,征得张元济同意,到北京去请胡适来做编译所所长。胡适于 7 月来到上海, 但他说要先了解一下编译所情况,再作决定。第二开,他在编译所会客室轮 流“召见”所内的高级编辑和刊物主编谈话。  沈雁冰也被“召见”。他从来没见过胡适,但他早从陈独秀那里知道, 在北京大学的教授中,胡适是保守势力的代表人物。因此不胡适让他坐下后,他只回答胡适的询问,不想多谈。他观察胡适,只觉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北大 教授的服装有点奇特,穿的是绸长衫、西式裤、黑丝袜、黄皮鞋。他没有见 过这样中西合璧的打扮。心想:“这倒象征了胡适的为人。”胡适经过一番了 解,不愿担任编译所所长,就推荐王云五来。他说:“王云五既有学问,也有办事才能,比我强得多。”据茅盾分析,胡适自己不干而推荐王云五,“他一方面既可以仍然是中国最高学府的名教授,门墙桃李,此中大可物色党羽, 而另一方面则可以遥控商务印书馆编译所,成为王云五的幕后操纵者。胡适 深知王云五是个官僚与市侩的混合物,谈不上什么学问,是他可以操纵的。” 商务当局的保守派对王云五很中意,沈雁冰和其他有真才实学的高级编辑则看不起他。  1922 年 7 月,沈雁冰写的《自然主义与中国现代小说》在《小说月报》 上刊出,批判“礼拜六派”。当时一些专写爱情小说的作家,他们在小说中 常用“三十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的滥调。因此人们称这派作家 为“鸳鸯蝴蝶派”。又因为这派作家发表作品的最老的刊物是《礼拜六》,所以人们又称他们为“礼拜六派”。《小说月报》在革新之前发表的小说,都是“礼拜六派”的作品。茅盾当了主编之后,把原来已经决定刊用的多篇“礼 拜六派”的小说稿封存入库,招致了“礼拜六派”文人的百般攻击。茅盾撰写这篇评论,批评“礼拜六派”写得最多的恋爱小说或家庭小说思想,无非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的各色各样的翻版而 已。茅盾的文章义正词严,击中了“礼拜六派”的要害,因之他们对他“恨 之更甚”。“礼拜六派”就对商务当局施加压力,商务当局中的保守派就让王 云五去威胁沈雁冰。王云五自己不出面,派了一个姓李的秘书来,架子十足地说:“沈先生,王所长近日风闻《礼拜六》将提出诉讼,要告《小说月报》 破坏它的名誉。所长希望你在《小说月报》上再写一篇短文,表示对《礼拜 六》的道歉。不知尊意如何?” “什么,要我们道歉?绝对办不到!王所长应该知道,是‘礼拜六派’ 先骂《小说月报》和我个人,足足有一年之久,我才从文艺思想的角度批评 了‘礼拜六派’,如果说要打官司,倒是我们早就应该控告‘礼拜六派’;况 且文艺思想问题,北洋军阀还不敢来干涉,‘礼拜六派’是什么东西,敢做 北洋军阀不敢做的事情!”沈雁冰理直气壮地说了这番话。对方一时语塞。  沈雁冰又说:“哼!我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包括商务当局的态度,用 公开信的形式,登在《新青年》以及上海、北京四大副刊上,唤起全国的舆 论,看看‘礼拜六派’还敢不敢打官司!”  姓李的心里清楚,沈雁冰说的“四大副刊”是上海《时事新报》的《学 灯》、《民国日报》的《觉悟》,北京《晨报》和《京报》的副刊。要是他真 的这么行事,那可招架不住,便恐慌地连声说:“沈先生,事情且不可闹大, 不可闹大。”说完就急忙打开门,灰溜溜地走了。  王云五不肯罢休,派人检查《小说月报》发排的稿子。沈雁冰发觉了 这事,怒冲冲地去向王云五提出抗议:“当初我接编《小说月报》时,曾有 条件:馆方不得干涉我的编辑方针。现在你们既然背约,只有两个办法,一 是馆方取消内部检查,二是我辞职。”“沈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嘛。”王云五说。“没什么好商量的!”沈雁冰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王云五的办公室。 王云五与商务当局研究后,答应沈雁冰辞去《小说月报》的主编,但是坚决挽留他仍在编译所当编辑,并说明:做什么事,由他自己提出,馆方 一定尊重他的意见,而且决不用别的编辑事务打扰他。《小说月报》的主编由郑振铎接替,从 1923 年 1 月号起。第十三卷十二号仍由沈雁冰编完。商务当局选择郑振铎,是国为“郑振铎亦文学研究会人,商务借此对外表示《小 说月报》虽换了主编,宗旨不变。”沈雁冰后来曾写道:“当时我实在不想再在商务编译所工作,而且我猜想商务之所以坚决挽留我,是怕我离了商务另办一个杂志。” 他的情况,被陈独秀知道了,就劝他说:“雁冰,你现在若离开商务,中央就得另找联络员,但是暂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看你还是留在商务编 译所吧。”沈雁冰想,既然党的事业需要,那我就暂时留下,以后再说。他又向王云五提出:“在我仍任主编的《小说月报》第十三卷内任何一期的内容, 馆方不能干涉,馆方不能用‘内部审查’的方式抽去或删改任何一篇。否则, 我仍将在上海与北京的四大报纸副刊上,用公开信揭发商务当局的背信弃 义,和你们反对新文学的顽固态度!”王云五听了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沈雁冰为此撰写了短评《真有代表旧文化旧文艺的伤口么?》,特意署 名“雁冰”,刊登在《小说月报》第十三卷第十一号的社评栏内。这篇评论 是掷向“礼拜六派”的又一把锐利的匕首。沈雁冰在文章中说他不同意有些 人把“礼拜六派”看作是“旧文化旧文艺”的代表,并且引了北京《晨报》 副刊上子严写的《杂感》,猛烈抨击“礼拜六派”一流“只是现代的恶趣味──污毁一切的玩世纵欲的人生观”,“礼拜六派的文人把人生当作游戏,玩 弄,笑谑;??这样下去,中国国民的生活不但将由人类的而入于完全动物 的状态,且将更下而入于非生物的状态去了。”他大声疾呼:“我们为要防止 中国人都变为‘狷猴之不肖子’,有反抗‘礼拜六派’运动之必要;至于为 文学前途计,倒还在其次,因为他们的运动在本质上不能够损及新文学发达 的分毫。”在同一期的社评栏内,还发表了沈雁冰写的另一篇短评:《反 动?》。他指出,“礼拜六派”的通俗刊物泛滥,这不是“反动”,而是“潜 伏在中国国民性里的病菌得了机会而作最后一次的发泄”。接着语重心长地 说:“治标不如治本,我们一方面固然要常常替可爱的青年指出‘通俗刊物’里的误谬思想与浅薄技能,一方面亦要从根本努力,引青年走上人生的正 路。”写了这两篇评论之后,沈雁冰感到反击“礼拜六派”的痛快。他在晚年写道:“同一期的《小说月报》接连两篇社评都正面抨击‘礼拜六派’,可 以说是我在离职前对王云五及商务当权者中间的顽固派一份最后的‘礼 物’。”  鲁迅、郑振铎、周作人等也都发表文章,对“礼拜六派”进行了连珠 炮似的反击。  连成仿吾也在《创造季刊》上写了一篇《歧路》,对“礼拜六派”狠狠 地开了一炮。  在沈雁冰和其他新文学战士的反击下,“礼拜六派”虽未彻底垮台,也 噤若寒蝉了。这场反击“礼拜六派”的斗争,影响深广。作家黄源说:“茅盾同志 1921年主编《小说月报》,他一手把原是鸳鸯蝴蝶式的《小说月报》,改革为如鲁 迅先生所说的,‘主张为人生的艺术的,是一面创作,一面也着重翻译的, 是注意于介绍被压迫民族文学’的文学月刊。??这真是一次文学革命,对 近代新文学史具有划时代的开导作用。??茅盾同志继《新青年》之后,给予其致命的打击,使鸳鸯蝴蝶派从此一蹶不振。当时象我这样的文学青年,从此都摆脱它的影响,开始接受世界的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教育。”一五、领导罢工 “五卅”运动发生后,沈雁冰心得不可开交。他和韩觉民、杨贤江等三 十余人发起了“上海教职员救国同志会”,参加讲演团奔赴各校讲演,又和 郑振铎等人一起冒着生命危险,负责编辑《公理日报》。作为商务印书馆的 党支部书记,他还肓负着领导职工罢工的重任。  6 月 21 日,天刚蒙蒙亮,他就草草吃过早点,匆匆向虬江路广舞台走 去。他想,商务印书馆的罢工,势在必行。我和杨贤江是馆里党组织的负责 人,担子不轻。虽然发行、印刷、编译三所和总务处的党员同志不少,但要 取得斗争的胜利,还是要周密考虑,谨慎从事。  商务印书包工会成立大会在 8 时正开始了。几千名职员、工人,在热 烈的气氛中选出了包括沈雁冰在内的二十三名执行委员。  会后,沈雁冰去参加临时党团会议。徐梅坤对他说:“我们党决心发动 这次罢工,是要重振 5 月 30 日以来因受压迫面趋于低潮的上海工人运动。党中央派我和你们一起工作,具体领导馆内的这次罢工??”  当时,商务印书馆的老板们正要裁减一批职工,引起了职工们的强烈 不满。  8 月 19 日,共产党员廖陈云(陈云)、章郁庵先在发行所串通低薪职工 秘密集会,布置罢工。这事不知怎么被老板侦知了,抢先在 8 月 21 日贴出布告:“??本年内因种种影响,本馆所受损失甚大。现当秋季开学,正是各书店营业旺盛之时,请职工勤勉从公,公司同人应同舟共济,休戚相关??” “商务”当局还允诺给发行所职工加薪一成。 职工并不为这种“空头支票”所动。临时党团商量后,就由廖陈云、章郁庵等人和一百六十多名职工代表在当晚开会讨论,决议罢工。廖陈云被 推选为罢工委员会委员长。  第天,罢工开始了!印刷所、总务处也响应。要求声援,采取一致行 动的信件,向商务印书馆设在全国各地的三十多个分馆的职工飞去。沈雁冰和其他共产党员站在罢工斗争的前列。他们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磋商、研究、联络、组织。  23 日下午,沈雁冰和罢工委员会的同志们组织了四千多名罢工的职工, 云集东方图书馆俱乐部门前广场上,由廖陈云主持大会。大会决定向“商务” 当局提出:“承认工会有代表全体职工之权”,“增加工资”,“缩短工作时 间”,“废除包工制”,“优待女工”。  会后第二天,编译全体职工也加入了罢工的行列。商务印书馆“三所 一处”的大联合罢工实现了!  由“三所一处”罢工职工推选出的十三位代表,组成了罢工的最高指 挥机关──商务印书馆罢工中央执行委员会。沈雁冰作为临时党团的主要成员,兼任了罢工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  他为了集中精力领导罢工,搁下了编写《文学小辞典》的工作,从繁 忙的编译业务中脱出身来。徐梅坤经常和他研究罢工的策略和措施。  商务印书馆当时对外宣称“文明机关”,馆方常以馆内职工“待遇优厚”、 “劳资间感情融洽”而自诩。当罢工风潮骤起,沈雁冰拟写的《罢工联合宣 言》揭露了馆方对职工的种种不合理待遇,在报上一公布,各界舆论大为震 惊,记者纷纷前来采访。  沈雁冰找到徐梅坤,两人研究后向罢工中央执委会进出,为了防止报 纸报道失实面影响公众舆论,避免对罢工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必须对各报采 访作出限制。于是,罢工中央执委会决定,拒绝各报记者直接采访。凡各报 需要消息,一律由罢工中央执委会发布。  这项工作落到了沈雁冰的肩上。他担任了罢工中央执委会的新闻发布 人,专门负责对外撰写稿件和发布罢工消息,对内则参与讨论、研究和起草、 修改《工会章程》等文件、文告和宣传品。24 日晚上,孔德止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丈夫还在灯下写着什么,问道:“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写不行吗?” “不行,明天上午要用。”他答了一句,又继续挥动毛笔。 这是一份《复工条件》,共有九条十八项。包括:“公司应无条件正式公布承认工会”,“增加工资男女一律”,“减短每日工作时间”,“优给恤金及 退俸金”,“每年红利平均分派”,“改良待遇”,“职工等不得无故辞退”,“商务俱乐部应恢复同人名义,永远移交同人负责办理”,“关于此次罢工人员不 得借端辞退,罢工期内工资照发”等条。  他用娟秀工整的小楷,在“商务印书馆工会用笺”上书写着。一共书 写了十一张。看看表,已是 25 日凌晨二时。上午,罢工中央执委会经过复议,一致同意他起草的这份《复工条件》。在盖上“商务印书馆工会之章”后,沈雁冰和王景云、章郁庵等十三个代表 带着这份文件,参加了下午与“商务”馆方代表的谈判。在总务处会客室里,他看到资方的代表是:张元济、商梦旦、王云五等六人。 资方代表态度强硬:“先开工,后谈判。”沈雁冰等劳方代表针锋相对:“不行!谈判从无此例。” 第一次谈判没能结果。第二次谈判于 26 日进行。沈雁冰把《复工条件》逐条向资方代表提出,要求同意。 资方代表正想讨价还价之时,忽然听到会议室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凶煞似的军官带着几个士兵闯了进来。 “本营长奉淞沪镇守使之命,前来给你们调解。你们双方各坐一边,给 我坐好!”那军官高踞上座命令道。  他拿起罢工委员会的《复工条件》和资方表示能接受的答复条件,草 草看了一下,大声说: “你们工人不是要加工钱么?我说可以。商务印书馆有的是钱嘛。你们 工人又说要成立工会么?那不成。联帅(孙传芳)命令取缔一切工会。几千人罢工,地方治安就不能维持了。我限你们双方今天立即签字复工!”他这番话,双方都不赞成,可是却无一人作声。 “啦!”那营长突然拍案而起,威胁道: “明天,我派兵来。一定要复工!”  他说着就往外走。此时,王云五突然快步向前,拉住他,扑的跪在地 下误用求道:“请营长息怒,宽限一两天,我们自己解决,千万不要劳您派兵来。” 那营长不置可否,扬长而去。王云五返身对大家痛哭道:“我们双方都让步一点,免得外边人来干涉。”会议无法开下去,双方只得散去。郑振铎对沈雁冰说: “这事真怪!莫非那个营长是公司勾结来演这出武戏的?” “从王云五他们那种惊惧之色来看,决非造作,不象是勾结来的。” 当天下午,两百多职工自动集会,沈雁冰代表罢工委员会报告了上午发生的情况,并对大家说:“公司对上午发生的事情迄无表示,双方条件相 距太远,很难接近。”  然而过了一夜,“商务”的资方突然让步了。在会议室里,双方代表经 过一整天的“讨价还价”,晚上九时达成协议。由双方代表在协议书上签了 字。  沈雁冰走回家已是半夜。母亲和妻子还没睡,在等他。看他那兴冲冲 的样子,也德止问:“谈判有进展了?” “已经达成协议啦!我们提出的复工条件,公司大部分答应了。” “德鸿,半夜啦,快休息吧。看你这些天累得脸都瘦了。” “妈,您先睡吧!明天要开大会,我还得准备一个。”他又对妻子说:“你也睡吧,德止。”翌日上午,沈雁冰代表罢工中央执行委员会,向商务印书馆全体职工报告了谈判经过,解释了协议内容。他说: “我们向公司提出增加工资、承认工会有代表工人的权力、改良待遇、 优待女工,等等,这些在协议中都有比较有利的规定。这次复工,双方都作 了让步。罢工中央执行委员会认为,只能如此结束。此后,我们工友们应努 力扩大工会势力,设立宣传机构,经常对全体职工进行定期宣传。唯有如此, 方能保障此次罢工胜利的成果。??”全场职工热烈欢呼:“拥护工会!”“拥护复工条件!”“劳工万岁!”一七、总主笔日夜战斗  沈雁冰返回上海后,即遵照毛泽东的嘱托,着手筹办上海《国民日报》。 经他多方努力,已有眉目,终因法租界工部局不批准而告吹。  这时,他已辞去商务印书馆的编辑职务,专门从事政治活动──担任 国民党中宣部上海交通局主任,工作是负责翻印《政治周报》,向北方和长江一带各省的国民党部寄发中宣部的各种宣传大纲和其它文件。  夏末秋初,北伐军捷报频传,110 月 10 日克服武汉三镇;11 月 16 日, 浙江省长夏超宣布独立,中共中央计划请沈钧儒到杭州组织浙江省政府,并 内定学雁冰担任省府秘书长。  后来形势突变,夏超被孙传芳的军队赶出浙江,沈钧儒组织省政府一 事已不可能。此时武汉急需干部,党中央于是改派沈雁冰前往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工作。 临离开上海前,他把许多文学书籍寄存到一个朋友家里,拍着书对朋友说:“也许以后我用不到了,也许再也没有我来用它们了。此时谁也不知道。”这时,他胸中激荡着一股投笔从戎、甘愿为革命献身的豪情。  12 月底,沈雁冰和妻子把一对小儿女交给母亲,毅然抛雏别母,乘船 奔向大革命的中心──武汉。1927 年的元旦,他俩是在轮船上度过的。年初,他们下了轮船,住进“军校”已安排好的房子──武昌阅马厂福寿里 26 号。第二天,沈雁冰前 往“军校”报到,孔德止去妇女部报到,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和斗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的校长是蒋介石,教育长是邓演达,主持日常工作的是总教官、共产党员恽代英。2 月上旬,“军校”发布 75 项委任令,其中第 71 项委任令为: 委任沈雁冰为本校政治教官,支中校二级薪,此令。 于是,沈雁冰穿上新发的国民革命军灰布军装,精神抖擞地来到设在两湘书院内的“军校”本部,跳到作为讲台的桌子上,向围在周围的学员讲:什么是帝国主义,什么是封建主义国民革命军的政治目的是什么??还给女 生队讲有关妇女解放的问题。 “军校”分军事科、政治科、军事和政治并重。他准备好了一课,就轮 流到军事科、政治科的各队去讲授。没有现成的教材,除了用瞿秋白在上海大学时编的社会科学讲义,他还要自己编写讲义。不久,由原来的七所大学合并组成的武昌中山大学开学,沈雁冰应聘担任了讲师。 他还介绍了郭绍虞等人讲该校教书。这位青年共产党人在担任“军校”政治教官、“中大”讲师的同时,还兼任了总政治出版宣传委员会和交通委员会的负责人;又要经常出度总政治 部农民问题讨论会召开的常会。在热烈的革命气氛中,他紧张而又愉快地工 作着。他妻子也很忙,两人常常深夜回到家里才见面,因为家里才见面,因 为疲累,夫妻交谈了几句,便倒头睡着了。那时,蒋介石图谋公开叛变革命。他攻下南昌后,看到武汉已在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的掌握之中,就在南昌设立了行营,不久又提出要暂时建都 南昌,反对国民政府迁到武汉,企图把国民政府置于他的肘腋之下。为了制 止蒋介石的独断专行、军事独裁,在武汉的共产党左派开始了对蒋介石的反 击:一是拒绝建都南昌,二是发动恢复党权运动,宣传军事领袖必须服从党的领导。  沈雁冰和其他的共产党员密切关注着形势的发展、变化。他从报上读 到:3 月 7 日,国民党三中全会召开,推翻了蒋介石一手操纵的国民党二中 全会通过的议案,撤消了蒋介石国民党中常会主席的职务,也免去了张静江、 陈果夫等右派的职务,左派取得了胜利。一时间,武汉三镇欢声雷动。  沈雁冰冷静地想,蒋介石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他那里会心甘情愿地 服从国民党三中全会对他的制裁呢?4 月初,中共中央鉴于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调动了沈雁冰的工作,派他到《汉口民国日报》社,接替高语罕担任总主笔。 这张《汉口民国日报》名义上是国民党湖北省党部的机关报,其实是由中共中央宣传部直接领导的,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第一份大型日报。董必 武是该报经理,毛泽民为发行人。沈雁冰既调到报社,便把家搬到歆生路德安里一号,住在编辑部楼上的一间厢房内。 他的妻子也由妇女部调到农政部工作。  报纸应该怎样来办呢?他想,我过去主编过《小说月报》,去年在广州 时,毛泽东同志又让我编过几期《政治周报》,但是主编大型日报,这却是 第一回呀?  当时,中共中央宣传部长彭述之还在上海,武汉的宣传工作由瞿秋白 兼管。他便去找瞿秋白请示编辑方针、宣传内容。 “雁冰,你当总主笔还是很合适的。”瞿秋白说,“当前,我们的报纸宣 传要着重这样三个方面:一是揭露蒋介石的反共和分裂阴谋;二是大造工农 群众运动的声势,宣传革命道理;三是鼓舞士气,作继续北伐的舆论动员。 民国日报过去办得不错,旗帜很鲜明,就照这样继续办下去。”“你看蒋介石会怎样?”沈雁冰问。 “此人十分阴险,嘴上讲的和实际做的完全两样。他现在掌握了军权, 又有了宁沪杭的地盘,完全是个新军阀,将来后患无穷!”瞿秋白显得忧虑 地说。  4 月中旬,蒋介石在上海、南京血腥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工农群众。侯 绍裘、萧楚女等人在这次大屠杀中道德倒下了。消息传到报社,沈雁冰悲愤地说:“果然不出秋白所料!”  上海、南京、广州发生的惨案,激起了共产党人和许多国民党左派的 极大愤慨。国民党中央执委会开除了蒋介石的党籍,罢免了蒋介石总司令的 职务,武汉掀起了反蒋讨蒋的怒潮??。这些消息,经过沈雁冰签发后,都 在《汉口民国日报》上刊出了。  他每天把编辑们编好的稿件加以选择、审定,加上标题,确定版面, 然后再写一篇一千字左右的社论。但要闻版的消息常常需要等待,几乎每天 都要等到夜间一两点钟,他才能把稿件发完。又因为报社印刷厂工人少,排 字技术差,他差不多每天要到排字房去指导如何排版。因而经常彻夜不眠。  4 月 27 日中共“五大”召开后,他们的报纸刊载了“五大”通过的《中 国共产党宣言》。  这个宣言除表示“完全赞成国民党中执会决议罢免蒋介石国民革命军 总司令、开除党籍和拿办的决定”外,提出“农民革命是与国民革命不可分的,国民革命应首先是一个农民革命”,强调了深入开展农民运动的必要。  《汉口民国日报》天天收到各地反动势力、顽固派骚动的消息,以及 农民协会反击的消息。他让编辑们据实报道,并为这些消息加了一个总标题:《光明与黑暗的斗争》。 有一天,陈独秀把沈雁冰找去,对他说:“你们的报纸太红了,国民党左派有意见。  现在外面都在造共产党的谣,说什么‘共产共妻’,你们报上还是少登 些工运、农运和妇女解放的消息、文章。”“我们民国日报没有记者,所有消息都昌工会、农协和省政府供给的,这些消息我都看过,说的都是实际情形,无非是揭露土豪劣绅,没有‘共产 共妻’的消息呀!” “那是他们造谣,但是现在这种消息登多了,国民党里有人就害怕,说 革命到自己头上了。”陈独秀又说:“我们有的同志乱讲话,说孙夫人廖夫人 也有封建思想。”“你这些消息是听谁讲的?”沈雁冰问。“国民党上层分子。”“我劝你不要听信这些谣言,总书记同志!”沈雁冰恳切地劝道。 “我提醒你注意少登些工农运动的消息!”陈独秀又说。 回到报社,他立即把陈独秀的意见告诉了董必武,又问:“你看怎么办?”“不要理他,我们照样登。”董必武果断地答道。 此后,《汉口民国日报》继续报道和刊登工农运动的消息和文章。这时沈雁冰刚过而立之年,政治上已很老练。有一次,他收到吴奚如转来的一篇 通讯,报道南京政府和黄埔系内部的情况动态,附信要求能在报上发表。他 当即回信,指出这篇通讯具有相当的机密性,不宜在报上公开发表,只能打印出来,供国共两党领导部门传阅。 “马日事变”之后,湖南等地反动派大肆镇压共产党和革命群众,湖南 各团体请愿团到达武汉,报告长沙事件和湖南农民运动的真实情况。沈雁冰 知道国民党中宣部直属的《中央日报》不登这一消息,便决断地说:“我们 来登!”他不顾阻挠,连续两天在《汉口民国日报》上刊登湖南请愿团的长 篇报告:《湖南农民运动的真实情形》和《长沙事变经过情况》。并发表他自 己撰写的社论,大力声援湖南请愿团。    进入 6 月以后,《汉口民国日报》连续发表反动派屠杀工农的消息,揭 露白色恐怖活动的猖獗。他综合各消息加上标题:《宜都县党员之浩劫》、《锺 祥避难同志为锺祥惨案呼援》、《一个悲壮的呼声》、《罗田惨案请愿团之呼 吁》、《死难农友的最后希望》??  沈雁冰后来说:“这些小县城中发生的动乱和惨剧,那里同志们的不幸 遭遇,以及我在社论中讲到的反动派的阴谋,‘苦肉计’,残忍等等,深深地 印入我的脑海,后来我写《动摇》时,就取材于这些事件。”天、他和妻子好不容易碰在一起休息了。孙伏园却来找他,商量组织文学团体“上游社”的事。孔德去开门时,孙伏园叫她“沈太太”。 “你叫我什么?”孔德瞪圆双目问道。 “哦,哦,孔同志!”孙伏园连忙改口。 她听了,才放孙伏园进屋内。作家宋云彬曾是《汉口民国日报》的编辑,他后来写道:“雁痧的太太孔德女士,是富有男子气概的??。她在汉口时,最忌人家称她沈太太,她 认为女子应有其独立的人格,称其为某太太,实在是不敬。雁冰呢,身材短 小而极喜修饰,尤其对于头发,每天必洒生发水,香喷喷的。所以孙伏园就 常开玩笑,称德为‘孔先生’,而称雁冰为‘孔太太’。”这时,孔德止已怀孕八九个月。沈雁冰见她行动不便,另上形势紧张,在武汉很不安全,就在六月底托人照顾,将她送回上海。 夏日炎炎,酷暑将临。汪精卫步步进逼,加速宁汉合流,密电码谋公开叛变革命。  而陈独秀却节节退让,拱手让出工人纠察队的武装。革命形势在日趋 恶化。  7 月初,沈大有作为冰整日整夜工作在报社。他新闻记者分析着收到的 消息,食不辩味,睡不解衣,随时准备应付突然的事变。一八、上下庐山 “长沙事件”之后,武汉国民政府汪精卫紧步蒋介石后尘,加速走上反 革命的道路。“大革命”被断送的形势越来越严重了。  6 月底,沈雁冰把快分娩的妻子送上开往上海的英国轮船,让妻子带走 了他们的绝大部分行李,只留下了他的夏衣,准备应付突然的事变。  7 月 8 日,“电视机汉”合流反共的趋势已经十分明显。他写完最后一 篇计论《讨蒋与团结革命势力》,就给予汪精卫写了一封信,辞去《汉口国民日报》总主笔,当天就与原任《汉口国民日报》发行人的毛泽民一起转入 “地下”。  他和宋云彬、于树德三人搬到前花楼法租界一家大商号的栈房里隐蔽 起来。两天后,汪精卫托人转给他一封信,希望他继续担任《汉口民国日报》总主笔。他看完信,鼻子里“哼”了一声,就随手扔到一边。7 月 23 日,沈雁冰接到党的命令,要他去九江找某个人接头,并交给他一张两千元的抬头支票,让他带去交给党组织。 他和宋云彬及另一个姓宋的,乘日本轮船“襄阳丸”抵达九江后,找了个旅馆住下,然后一个人按照通知的地点去找人。  接头地点是一家小店铺对上接头的暗语之后,店老板伶内陆走进屋里。 他见屋里坐着两个人,原来是董必武和谭平山。董必武对他说:“你的目的 地是南昌。但今天早晨听说去南昌的火车不通了,铁路中间有一段被切断 了。”“那我怎么去呢?”沈雁冰着急地问。 “你现在先去买火车票,万一南昌去不成了,你就回上海。我们也即将 转移,你不必再来这里。”  他取出那张两千元的抬头支票交给予董必武。董必武没有接,对他说: “你带到南昌去交给予那里的党组织。”他不敢多耽搁,转身出来就到火车站,果然去南昌的客车已不卖票。他只好走出车站,心想:这下怎么去南昌呢?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咕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是几个同船来的熟人, 也是要去南昌的。  他们说,可以先上牯岭,从牯岭再翻山下去,就到南昌了。他们还告 诉他,昨天恽代英从牯岭翻山过去了,郭沫若也上了牯岭,要去南昌。  听他们这么一说,沈雁冰决定上庐山。回到旅馆,原来准备换船回上 海的宋云彬他们,听说他要去庐山,也要跟着他上庐山游玩。他不便说明自 己去庐山的目的,只好同意。  第二天上了庐山,住进庐山大旅社。在牯岭大街上,他无意中遇见了 夏曦,就向他询问下山的路途。夏曦说:“昨天翻山下去的路还是通的,恽代英就是从这条路下去的。 郭沫若来迟了一步,今天这条路就断了,所以他上午又匆匆下山回九江了。” “怎,怎么会这样呢?”沈雁冰带点口吃地说,“哪,哪我怎样去南昌? 老夏,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夏曦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说:“我明天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好回到旅馆。晚上闲着没事,想起孙伏园约他给武汉《中央日报》副刊写稿,就摊开纸纸写起来。写着,写着,想到排行第二的妻子曾说过他的话,就顺笔接着写下去: “孔三姑说我是理性的人,是的,过去的事,即使是欢乐的纪念,也被 我忘记得干干净净,我是最不懂怀旧的。但是一个人当闲却的时候,在幻灭 的时候,在孤身寂寞的时候,不由然而然的总想记他的好友,他的爱妻,他 的儿女,还有他所想见而未见的人??”这是篇通讯,由于其中写宋云彬的 几件事,他加题目是《云少爷和草帽》后来发表在 1927 年 7 月 29 日汉口《中央日报》副刊上。  那天晚上,他到半准备才上床。他是很爱清洁的,临睡前,把干净的 被褥抖了又抖。哪知他这一夜无法安枕。 第二天早饭后,他匆匆去找夏曦,见夏曦正在整理行装。夏曦对他说:“形势变化很快。从牯岭下山去南昌,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地方不宜长住,你还是回去,我也马上要走。” 沈雁冰绝望了,只好准备回去。刚走到旅馆门口,遇到宋云彬他们从里面出来,拉着他说:“走,走,游山去!”他想,反正要回去了,何不趁此游鉴一番呢。他们游览到傍晚才尽兴返回旅馆。 这天半夜,沈雁冰突然患了急性肠胃炎,一夜腹七八次。第二天就病得躺在床上不能行动了。那时山上没有医生,又买不到好的止泻药,他只能 靠吃八卦丹止泻。过了五六天,他才能起床稍微走动,没有事干,他就让人买了本英文字典,翻译西班牙小说家柴玛萨斯的《他们的儿子》(英文版)。  宋云彬和另一个姓宋的,游过庐山后就向沈雁冰告辞,下山回上海去 了。  8 月初的一天,沈雁冰见到旅馆搽房在交头接耳,象是议论什么事情。 一打听,茶房说南昌出事了。他原来不知道南昌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党要他去南昌干什么。现在听说南昌出事了,于是慢步走出旅馆想进一步打听消息。才走到大街上,他就碰到了熟人范志超。这位女共产党员在武汉时是海外部 的干部,跟茅盾的妻子孔德止是好朋友。此时见到沈雁冰,惊奇地问:“怎 么,你还在这里?”沈雁冰把自己的情形告诉了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你的旅馆去说吧。” 他俩俨到旅馆后,范志超说:“你不了解外边情况吧?8 月 1 日南昌发生了暴动,我们把朱培德国的捕鱼兵缴了械!现在南昌是叶挺、贺龙的部队占着,具体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 他顿时恍然大悟:党要我去南昌是让我去参加南昌起义的。然而,我却因病滞留在山上了!  范志超说:“这几天汪精卫、于右任、张发奎、黄琪翔等许多人要来开 会。张发奎、黄琪翔是昨晚上的山,他们之中认你的人很多,你千万不要出 门走动;他们开完会就会走的。有什么消息,我来告诉你。我住在庐山管理 局石局长家里,在庐山没有任务,过些天就要回上海。”过了两天,范志超来看沈雁冰。他见到他已经译完工了《他们的儿子》,赞叹道:“这么局面就译完了?真是神速!” 他对她说:“志超,我也要回上海,你想法替我买一张船票行吗?” “行!我去找石局长,让他去买船票。”范志超满口答应。 “最好能预先买好,一下山就上船,不在九江停留。”他又说。 “这好办。你我就一路走吧,我也好有个伴。”她答道。  8 月中旬,沈雁冰和范志超乘轿下山,直接上了轮船。这也是一艘日本 轮船。他们住的是两人一间的房舱。他感到有点别扭:两人不是夫妻啊!  范志超看到他局促不安的神态,笑着解释说:“这里不是起点,很难买 到两个女客同一间房的船票。与其和陌生的男客在一起,还不如和你同一间。”  在船上他俩不敢走动,怕碰到熟人,就在房舱里闲谈。沈雁冰知道范 志超的丈夫朱孝恂已经去世。她和汉口市妇子部长黄慕兰,都是工作有魄力, 交际广,活动能力很可,而且长得漂亮得女同志,在武汉三镇很有名。一些 单身男子天天晚上往她们的宿舍里跑,而且赖着不走。他还听说,瞿秋白的三弟瞿景白在热烈追求范志超。瞿景白是个塌鼻子,瞿秋白曾对他说:“在你没有鼻子修好以前,还是不要急着追求范志超。”瞿景白把这番话写在信上寄给她;她在信上批道:“女人要求男人的并不是鼻子。”把信退还瞿景白。 瞿景白就高兴地到处给人看。于是就有不少人半开玩笑地追问范志超:“女 人要求于男人的到底是什么呢?”她在宿舍里被纠缠得受不了,常常在夜间 跑到对面沈雁冰夫妇的宿舍里避难。在船上,沈雁冰问范志超:“你跟瞿景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没有丝毫关系。”范志超说,“我活了这么大,没有爱过任何人。 我嫁给朱孝恂,那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工作需要。你知道,朱孝恂比我大十 多岁。我中学时跟一个同学好过,可惜他早死了。”  范志超打开手提箱,拿出一迭情书给他看。这些情书都是黄琪翔写给 她的。黄琪翔是张发奎手下的一个军长,年轻,能打仗,是一个比较左倾的 国民党将领。  沈雁冰接过这些情书翻看着。他想不到黄琪翔能写如此缠绵悱恻的情, 就问:“你为什么不喜欢黄琪翔呢?” “带兵的人是捉弄摸不透的,今天他能这样写信,明天也许抛开你就走 了。我有点怕他。”范志超答道。 在大革命时代的武汉,除了热烈紧张的革命工作,也弥漫着浓厚的浪漫气氛。透过瞿景白追求范志超,以及范志超对瞿景白、黄琪翔的态度,沈雁冰对“时代女性”的认识又丰富和深入了一层。 次日下午,船到镇江。沈雁冰考虑在上海码头容易碰到认识自己的人,不如在镇江下船,再换乘火车,行李托范志超带回上海。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范志超,她也赞成。于是沈雁冰把自己上海家里的 地址给了范志超。船一到镇江,他就登上了码头。 镇江码头上,军警在搜查旅客。一个当兵的过来搜查,发现了沈雁冰带的那张两千元的抬头支票,又见他没有行李,就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他。他心想,这张抬头支票不经过商店担保,也不能从银行取钱。于是急中生智, 低声说:“这东西我不要了,就送给你吧。”那个兵迟疑了一下,便把支票塞进口袋里,放他走了。 沈雁冰在镇江上了火车,正要进车厢,却看到已制造蒋介石的吴开先等人在里面,立即收回脚,站在车门旁。车一到无锡,就跳下车,在无锡找旅馆过了一夜。第二天,乘夜车回到上海家里。 他把失掉那张支票的事立即报告了党组织。党组织先向银行“挂失”,然后由共产党员蔡绍敦开设的绍敦电器公司担保,取出了那两千元。一九、笔名“茅盾”的由来  大革命失败之后的上海,笼罩着一片白色恐怖。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按 黑名单,搜捕共产党员。沈雁冰于 1927 年 8 月下旬潜回上海。他回到东横到滨路景云里的家里,只见母亲和一双小儿女。母亲告诉他,孔德止因为小产,住在日本人办的福民医院里。于是他前往看望。 “德鸿,南京政府的通缉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前些日子有熟人问起你, 我对他们说,你到日本去了。现在你回来了,怎么办呢?”孔德止问。他没 有马上回答。心想:和我同住在这条弄堂的,有许多商务印书馆的职员,他 们都认识我。即使我偶一露面,也难保不传到蒋介石手下人的耳朵里。于是 他对妻子说:“你仍旧说我去日本了。我暂时不出大门,也不见人。”  他隐居下来后,马上面临着一个实际问题:如何维持生活?他想:找 职业显然不可能,只好重新拿起笔来,卖文为生。两天后,妻子回到家中, 只是仍有低烧,还需卧床调养。  他就在妻子的病榻旁摆上一张小桌,一面照顾妻子,一面看书、写作。 还是去年在上海时,沈雁冰就听说,共青团中央负责人之一的梅电龙 追求唐棣华,简直到了发疯的程度。一次,他问唐棣华究竟爱不爱他?回答 是“又爱又不爱。”唐棣华这样说,大概是开玩笑。但是,梅电龙从唐棣华 屋里出来,坐上人力车,脑子里一直在研究这“又爱又不爱”是什么意思。下车时,竟把随身带的一包团中央文件留在车上了。 走了一段路梅电龙才想起那包文件,可是已经晚了。当时,沈雁冰就觉得“这件事是极好的小说材料。” 一天晚上,他去参加一个小会。会开完后,适逢大雨,他撑起雨伞正想走,忽然听人说: “雨这么大,叫人怎么回去呀?”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棣华,见她没 有带伞,就说: “来吧,我送你回家。”两人合一把伞,雨点打在伞上腾腾地响。他偷眼 看了看紧挨在身旁还泛着兴奋的红光,越发显得美丽动人。顿时,各种形象,特别是女性的形象在他的脑子里纷纷出现,忽来忽往,或隐或显,仿佛是电 影的片断。他听不到雨打纸伞的声音了,忘记了还有个同伴。后来他写道:当时,“写作的冲动,异常强烈,如果可能,我会在这大雨之中,撑一把伞,就动笔的。” 就是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写下了第一个小说大纲。 后来,沈雁冰去到武汉,忙于编辑《汉口民国日报》,就把这个小说大纲忘记了。 然而,他在上海时见到的一些时代女性又在武汉见到了,她们的性格更加显露。当大革命失败时,他又见到许多人出乖露丑,发狂颓废,悲观消 沉。  在武汉开往九江的“襄阳丸”三等舱里,有一个铺位上象帐幔似的挂 着两条淡青色的女裙。主人的用意大概是遮挡人们的视线,然而却引起了人 们的注视。  沈雁冰发现这是他在上海和武汉都见过的黄慕兰和范志超。于是他一 年前写下的那个小说大纲,突然又浮上了他的脑海。但因为任务在身,他仍然未能动笔。 现在,沈雁冰坐在妻子床边,翻出原来写的那个小说提纲,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又作了多处修改,然后动笔,开始创作他的第一部小说《幻灭》。  从 9 月初开始,用了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写完了《幻灭》的前半部。 他打算给接替郑振铎编《小说月报》的叶圣陶看一看。可是署什么名字呢? 当然不能署沈雁冰。原来用的笔名“玄珠”、“郎损”等,在武汉写文章骂过  蒋介石,也不能用了。 他想到当前革命与反革命的矛盾;革命阵营内部的矛盾;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这大变动时代的矛盾,以及自己生活和思想上的矛盾。于是,一种讽刺别人孔嘲笑文人积习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随手在《幻灭》的题目下 而,写了个新的笔名:矛盾。  他把《幻灭》前半部原稿交给了叶圣陶,叶圣陶连夜读完,第二天, 他看到沈雁冰,连声说:“写得好!写得好!《小说月报》正缺这样的稿件。我准备把你这部大作登在九月号上,今天就发稿。”沈雁冰说:“我还没有写完呢。” “这不妨事,九月号登一半,十月号再登后一半。九月号再有十天应酬 出版,等你写完是来不及的。”  沈雁冰只好表示同意。叶圣陶又说:“你这署名‘矛盾’,一看就知道 是假名。如果国民党方面有人来查问原作者,我们就为难了。不如在‘矛’字上加草头,《百家姓》里有,姓‘茅’的也很多,不会引起注意。” “好吧,就照你说的,把‘矛盾’改成‘茅盾’吧。这一来,我这个姓 沈的,以后又要姓茅啦。”沈雁冰说着笑出声来。  1927 年 9 月号《小说月报》出版了,茅盾的《幻灭》立即引起了众多 读者和作家、评论家的注意。人们纷纷猜测“茅盾”是谁。诗人徐志摩写信给叶圣陶询问。叶圣陶回信说: “作者不愿以真姓名示人,恕我不能告诉你。”徐志摩想,从作品内容之 丰富和文笔的老练看来,这个“茅盾”一定不会是初出茅庐的新作者。有一 天,他去看戏,在戏院里碰到宋云彬,高兴地向对方说:“圣陶不肯告诉我, 我已猜中了,茅盾不是沈雁冰是谁!” “对!对!是沈雁冰。过去有些人以为雁冰只能翻译、写评论,不能创 作,这下他们的口可要关上了。”这以后,茅盾写完《幻灭》,又接着发表了《动摇》、《追求》。两年后,三部曲以《蚀》为名,由开明书店出版。在《蚀》的扉页上茅盾写下了这样 的题词:  生命之火尚在我胸中燃炽,青春之力尚在我血管中奔流,我眼尚能谛, 我脑尚能消纳,尚能思维,该还有我报答厚爱的读者诸君及此世界万千的人 生战士的机会。营营之声,不能扰我心,我惟以此自勉自励。二十、鲁迅秘密来访  1927 年 10 月上旬的一天傍晚,孔德止从工厂区回到家,兴冲冲走上三 楼,对正在埋头写作的茅盾说:“德鸿,我听人说,鲁迅搬到景云里 23 号来 啦!我家前门正对他家后门,从凉台上也看得到。” “真的?”茅盾惊喜地说。放下笔,就戴上近视眼镜,趿着一双拖鞋, 匆匆走到凉台上。此时,暮色渐浓,但是对面还没有点灯,他无法看到鲁迅的身影,就对妻子说:“我们去看看鲁迅先生吧?” “不行。我不是在外面放空气,说你从武汉出来,就到日本去了吗?你 怎么能出门呢?万一??”妻子的告诫是对的。他说:“好吧,以后再说。”  茅盾和鲁迅的战斗友谊,早在 1921 年文学研究会成立之时就开始了。 鲁迅虽然没有参加文学研究会,却和这个文学组织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茅盾 曾就《小说月报》的革新和编辑问题,多次与鲁迅磋商。他在 1921 年 1 月 给郑振铎的信中写道:“弟以为《说报》现在发表创作,宜取极端严格主义。??弟之提议,以为此后朋友中乃至投稿之创作,请兄会商鲁迅、启明、地山??诸兄决定后寄申??  据《鲁迅日记》记载,仅 1921 年 4 月至 12 月旬,他们两人的书信来 往就有 48 次。  早在 1921 年 8 月,茅盾在写作《评四五六月的创作》时,就表示了对 鲁迅的钦佩。1923 年 10 月,他又写了《读〈呐喊〉》的专论,给鲁迅经极高的评价。他说,读了鲁迅的《狂人日记》,“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 了绚丽的阳光。”这篇小说具有“异样的风格,使人一见就觉着不可言喻的 悲哀和愉快。这种快感正象爱吃辣子的人所感到‘愈辣愈爽快’的感觉。”“因 为这篇文章,除了古怪而不足训的体式外,还颇有些‘离经叛道’的思想。传统的旧礼教,在这里受着最刻薄的攻击,蒙上了‘吃人’的罪名了。”  当鲁迅的《阿 Q 正传》在北京《晨报副刊》发表后,有个读者写信给 他主编的《小说月报》,认为鲁迅的笔“太锋芒了,稍伤真实。讽刺过分, 易流入矫揉造作,令人起不实之感??”  这样的批评,他不同意,立即拟了一封回信,与来信一并发表。在回 信里,他决断地指出:《阿 Q 正传》“虽只登到第四章,但以我看来,实是一部杰作。”  在《读〈呐喊〉》中,他说“阿 Q 相”“未必全然是中国民族所特具, 似乎这也是人类普遍弱点一种。至少,在‘色厉内荏’这一点上,作者写出 人性的普遍弱点来了。”茅盾清楚地记得,在他主编《小说月报》期间,鲁迅寄来并经他手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作品有:《端午节》、《社戏》、《酒楼上》;翻译作品有:《工人绥惠略夫》、《疯姑娘》、《战争中的威尔珂》、《医生》、《世界的火 灾》;还有鲁迅译的评论:《近代文学概况》、《小俄罗斯文学略说》,等等。  1927 年 10 月 12 日,茅盾和妻子晚饭后正在喝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示意妻子等他躲到楼上再开门。原来是鲁迅在周建人陪同下来看望他了。 茅盾闻讯喜出望外,连忙下楼沏上龙井茶。“我听说你到上海来了,而且也住在景云里,只是因为通缉令在身,未能去府上拜望。” 鲁迅笑道:“所以我和三弟就到府上来了,免得走漏风声。”  周建人说:“大哥到上海后,听人说你去日本了,他感以很遗憾。今天 我告诉他,你并没有走,隐藏在家里。你家里人在外放空气说你到日本去了, 是要避免国民党追踪。大哥一听,就要我陪他来看你。”鲁迅告诉茅盾,他是 9 月 27 日下午在广州上船,经香港到上海,已是10 月 3 日午后。8 日搬到景云里,是周建人帮他找的房子。 这是茅盾第二次见到鲁迅。第一次见面是一年前,鲁迅去厦门大学任教路过上海,郑振铎在“消闲别墅”宴请鲁迅,他前往作陪,当时只寒暄了几句。这一回,两人就谈了很多。 茅盾谈了他在武汉的经历,以及大革命失败的情形。鲁迅也向他谈了半年来在广州的见闻。并说,革命看来是处于低潮了。对于当时流行的革命 仍在不断高涨的论调,他表示不理解。他说他要在上海定居下来,不打算教书了。还说,已看到《小说月报》上登的《幻灭》的前半部,问茅盾今后作何打算。 茅盾说,正考虑写第二篇小说,是从正面反映大革命的。至于今后怎么办。也许要长期蛰居地下,靠卖文维持生活了。 茅盾说的“第二篇小说”是《动摇》。几天后,当他正要构思《动摇》时,叶圣陶前来对他说:“‘月报’上评论太少了,这方面稿件很缺。雁冰,你是此中老手,赶快写几篇吧。最好 请你先写一篇《鲁迅论》。”  茅盾答应了下来。但第一篇写的是《王鲁彦论》。因为他感到评论界对 王鲁彦的评论比较一致,不难写;而对鲁迅的作品,评论界往往有截然相反的意见,必须深思熟虑,才能使自己的论点站得住。所以,他第二篇才写《鲁迅论》。两篇评论写完以后,立即交给了叶圣陶。  11 月份的《小说月报》出版了。叶圣陶给他送来刊物。他看到上面印 出的仍是《鲁迅论》。  未等他发问,叶圣陶便向他说明,自己从编辑的角度考虑,认为还是 用《鲁迅论》打头炮比较好,而且,鲁迅刚经香港来到上海,也有欢迎鲁迅的意思。 这篇《鲁迅论》的署名为“方璧”,是从他过去的笔名“玄珠”演化来的。他没有署“茅盾”,他说:“署了‘茅盾’人家就容易猜到茅盾就是我了。”  在这篇评论中,他论述了鲁迅的小说和杂文。认为鲁迅小说所写的,“正 是中国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们的思想和生活。”又认为鲁迅的杂文充满了 反抗的呼声和无情的剥露,“反抗一切的压迫,剥露一切的虚伪!”“鲁迅之 为鲁迅,在于他老实不客气的剥脱男男女女,同时他也老实不客气地剥脱自己。”  对于这篇中国文坛上第一篇全面评论鲁迅的长文,茅盾在晚年写道: “这篇论文,现在看来,对于鲁迅作品的评价还很不够,分析也肤浅,但在 当时却被人责为‘一味吹捧’。”  然而,八十年代中期,鲁迅研究的专家和学者已一致认为:茅盾,是 鲁迅作品最早和知音。二一、亡命日本  茅盾写完《追求》,已是 1928 年 6 月底。有一天,陈望道来看他。闲 谈中,发现他久困斗室,精神上很苦闷,身体也不好,就说:“雁冰,天气  这么热,你闷居小楼,是要弄出病来的。既然你对外放空气说已去日本,何 不真到日本去一下,换换环境,呼吸点新鲜空气。”茅盾觉得这话有道理,而且他也知道,去日本很方便。(当时,中国人去日本,日本人来中国,都不用护照。)他说:“我怕不懂日语,到那边有困 难。” “这没关系,我的女友吴庶五已在东京半年,她可以招呼你。”陈望道又 说,“秦德君现在化名徐舫,在我家已住了几天,她也要到日本去。”“哦,那我路上就有伴了。”  秦德君是四川人,1922 年在党办的平民女校高级班读书悍,茅盾教过 她英文。他还记得,秦德君那时平民女校工作部部长,恽代英称她是“黄毛 丫头部长”。第天,茅盾去见了秦德君。她拿出二十五日元,托他买船票。  7 月初,他叫了出租汽车,去陈望道家接秦德君。秦德君看到他换了一 身灰色西装,黄色鞋擦得亮亮的,剃去了八字胡,显得很精神。就笑着招呼: “沈??”茅盾止住她,悄悄说:“记住,我现在的名字是方保宗。”“我的化名是徐舫。”她也低声茅盾说。 来到码头,他们乘上了开往神户的一条日本小商轮。经过三昼夜漂泊,船抵神户。宪兵挨个检查旅客。 他们两人站得很近,行李也靠在一起。日本宪兵把他俩当成了夫妻。秦德君心想:“我们都是亡命客,‘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多说呢。”茅盾和秦德君又乘上从神户驶往东京的火车。开车不久,一个穿西装的人过来同茅 盾攀谈。见他不懂日语,就改说英语,询问他的姓名。  茅盾把预先印好的“方保宗”的名片给他看。他又问茅盾在东京有没 有朋友,打算游玩哪些地方。茅盾懒得同他周旋,只简单地回答“是”或“不”。 而他却表示得十分亲热。  车抵东京。吴庶五带茅盾住进“本乡馆”,把秦德君安排在“中华女生 寄宿舍”。  吴庶五和秦德君刚走不久,在火车上和茅盾攀谈的那个穿西装的日本 人又来了。仍用英语,表示愿意帮忙。茅盾觉得这人奇怪、可疑:他到底是 干什么的?  这时有一个穿和服的人走进房间,用中国话和茅盾打招呼。他一看, 原来是熟人,武汉时期《中央日报》的总编辑陈启修。未等茅盾开口,他用日语向那个穿西装的日本人说了几句,那人笑笑,恭敬地向茅盾说了声“打 拢”,便走了。“这个古怪的日本人是干什么的?”茅盾问。“他是特高科的便衣。”陈启修答道。 茅盾知道,日本警视厅特高科是搞情报工作的,便说:“他们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 陈启修笑道:“你还不算有名的么?中山舰事件时你在广州,去年你在武汉,都是被人注意的目标之一。日本人的情报人员怎么不找到你!他们一 定有你的相片,大概你到神户时,他们就知道了。不过,不用担心,你来日本,如果是避难,没有其他活动,他们对你还是客气的。”“你怎么认识他?”茅盾问。 “哈哈,我来时,他就来拜访我,当然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猜他是特 高科的便衣,一语点破,他也只好承认了。”陈启修大笑道,又说,“我是辞 掉《中央日报》总编辑之后,直接到日本的。”  茅盾把自己的情形也对他简略地说了一下。他邀茅盾到他房间里去坐 坐。茅盾拉上门,就跟他过去。陈启修的房间里堆着许多日文书籍,也有中 国杂志。他拿出一本书送给茅盾,书名是《酱色的心》,作者陈豹隐。  茅盾猜想这是他新和笔名。翻开一看,是短篇站说集,第一篇即名《酱 色的心》。这使他大为惊异,想不到这位法科教授也来写小说了。他指着书说:“这《酱色的心》是?? 陈启修说:“不瞒你说,‘酱色的心’是比喻我在武汉时期,共产党说我是顾孟余的走狗,是投降了国民党,这样,我的心就是黑的;但地国民党 方面,仍把我看成忠实的共产党,我的心是红的。唉,你看,我介于红黑之间,岂不成了酱色?”接着又说:“蒋介石仍看我是共产党,说不定哪一天 对我下毒手,到那时,顾孟余一定还要打我这人条落水狗,所以我还是到日 本来做亡命客。”茅盾问:“豹隐二字,何所取义?君子豹变,何不取豹变呢?”“我是豹变以后就隐居了,所以用豹隐。” 茅盾心想,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不做共产党员了,当然更不愿意做国民党员,所以要隐居吗?当他拿了《酱色的心》要走时,陈启修又说:“你不懂日本话,如果有事要我帮忙,请不要见外,尽管来找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茅盾坐在灯下读《酱色的心》。可是陈启修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响,心想,这个陈启修跟武汉时期所见的,似乎有点变了。现在他坦然地自称为“酱色的人”,这不仅是自我解嘲,也含有对共产党和国民党 的藐视呵!7 月上旬,他盘腿坐在铺席上,完成了东渡日本后的第一个短篇小说《自杀》。写环小组与一个革命男性恋爱并发生了关系,在他离她前去作战后, 她孤寂、怅惘,不被人理解,无法解脱厄运,最后自杀。  这是一篇与他的第一个短篇《创造》很不相同的小说。茅盾说,“五四” 以来的思想解放运动,唤醒了许多向来不知“人生为什么”的青年,但是被 唤醒了的青年们此后所走的道路却又各自不同。他写道:“象娴娴那样的性 格刚强的女性,比较属于少数;而和娴娴相反,性格软弱的女子,却比较地属于多数。写这些‘平凡’者的悲剧或暗淡的结剧,使大家猛省,也不是无意义的。”他在异国陌生的环境和孤寂的心情下,创作了《一个女性》、《色 盲》、《昙》、《泥泞》、《诗与散文》、《陀螺》等短篇小说。后来分别收入短篇小说集《野蔷薇》和《宿莽》之中。  从 7 月上旬到 11 月底,茅盾在东京一边写作,一边向陈启修学习日语。 学会了问路、买东西等日常生活中的简单语句。  12 月初,住在京都的杨贤江夫妇给茅盾回信,劝他到京都去,说那里 的生活费用比东京便宜,而且他们住的高原町远离市蔚蓝色,环境幽静,尚 有余屋可以代他租下。于是茅盾决定前往京都。与他同行的有秦德君。异国 寂寞的生活,使他们相互接近,又相互爱恋,又同居了。在开往京都的火车上,一个穿西装的日本人前来和茅盾攀谈。原来是初抵日本时那个警视厅特高科的便衣。茅盾想,难道为了我,他也转移到京都么?后来才知道,这人是为了将他“护送”到京都,移交给京都的另一个 便衣。来到京都高原町之后,他先住在杨贤江家里。不久,便和秦群搬进一排独门独户的“贷家住宅”,与高尔柏、高尔松兄弟夫妇为邻。他俩住的是 四号门牌三间。这里距贤江的家仅一箭之遥。屋前有个小池,池边种了一排 队樱花树。透过屋子的后窗,看得见远处的山峰。山并不高,并排五六个山 峰,“最西的一峰上有一簇房子,晚间,这一簇房子的灯火,共三层,在苍翠的群峰中,便象钻石装成的宝冕。”  1929 年的春天来了。茅盾门前小池旁的那排樱花树,缀满了淡红色的 蓓蕾,先开的一株已经浓艳得似一片绯红的云霞。茅盾想,在樱花成片开放 的地方赏樱花,一定是异常的赏心悦目。于是在一个明朗的晴天,他与秦德 群、杨贤江夫妇、高氏兄弟夫妇一行,乘车前往岗岚山,尽兴观赏了樱花。从岚山回来,茅盾继续埋头创作长篇论文《从牯岭到东京》在国内发表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受到太阳社和创造社一些激进作家的围攻。他们宣 称“这一次的战斗是无产阶级文艺战线与不长进的所谓革命的小资产阶级的 代言者的战斗!”这使茅盾十分苦闷。  他曾说,“自从我到了日本以后,就与党组织失去联系而且以后党组织 也没有再来同我联系。我猜想,大概我写了《从牯岭到东京》之后,有些人认为我是投降资产阶级了,所以不再来找我。”此时,他对《幻灭》、《动摇》、《追求》进行了反思,发现自己作品中是有“一层极厚的悲观色彩”,决心 振作精神,“坚定的勇敢的看定了现实,大踏步往前走”,写出新的作品。前 些时,他从秦德君那里听到了革命女性胡兰畦的身世,感到是一个很好的小 说题材,便融合以往的见闻,开始构思一部新的长篇。这就是他初次用革命现实主义方法创作的《虹》。  《虹》的主人公梅行素,十八岁爱上了在川军团部当文书的姨表兄。 但是她父亲作主把她嫁给了苏货铺的老板、姑表兄柳遇春。这使她感到无比 的苦恼。在“五四”新思想的影响下,她冲出了柳遇春的“牢笼”。她来到 泸州师范当教员。但是这里的“新派”人物却使她感到厌恶。后来,她借着一个机会,来到上海,投入革命斗争,最后,在“五卅”的暴风雨中,梅女 士终于以勇敢的战士姿态,出现在南京路上的示威游行队伍中。茅盾很喜爱他笔下的梅女士。他说,梅女士在“生活的学校”中经历了许多惊涛骇浪,“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的狷介的性格发展而成为坚强的 反抗侮辱、压迫的性格,终于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写人 物性格有发展,而且是合于生活规律的有阶段的逐渐的发展而不是跳跃式的 发展。”这部小说从动笔到完稿,他只用了四个月时间。 在将前四章原稿寄给《小说月报》主编郑振铎时,茅盾附上一封信。他写道:“虹”是一座桥,便是春之女神由此以出冥国,重到世间的那一座桥;“虹”又常见于傍晚,是黑夜前的幻美,然而易散,虹有迷人的魅力, 然而本身是虚空的幻想。这些便是《虹》的命意:一个象征主义的题目。他 又告诉郑振铎:“从这点,你尚可以想见《虹》在题材上,在思想上,都是‘三部曲’,以后将转移到新方向的过渡;所谓新方向,便是那凝思甚久而 终于不敢贸然下笔的《霞》。”以后他始终未能创作出来。日本四岛的寒冬再次降临了。1930 年 2 月 1 日,他为《虹》写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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