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小和尚撵走和尚

傻和尚别传(四)
&10.裸体和尚&
维志在万年寺不觉已经三年,寺院除了分派维志挑水劈柴,挑粪种菜外,没有其它的任何事务,三年内没有人问他从哪儿来,也没有人问他行什么?叫什么?曾经都做过什么?更没有人问他多大?
维志好像什么也没想,成天除了干活,就是想着进来的那天看到的那个笑容可掬的八十上下和尚。维志没有忘了他用心良苦的放弃一切是为了什么?而他更为坚定的是,他相信这里就是他能够满愿的地方,更相信那个八十上下和尚就是他要找的大善知识。维志只要一想到那位八十上下和尚,就算这天干活再累,疲劳也就去掉一半了,有时甚至由于一股暖流直往心里涌,而处于兴奋状态。
其实,三年来,维志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八十上下和尚,寺院里有个规矩,谁也不许打听谁,每个人只能做常住所安排的事务,违背了,不是责罚就是撵走。三年来,常住没有给维志一件衣服,也没有给维志一双鞋。寺院里就维志一个现在家相的,在他后面来的都已经剃度了,而维志还是个打杂的白衣。衣服没法穿了,就从寺院的废弃物中找点儿破烂衣服和碎布补补,由于寺院的法师门都很息福,要想找废弃的衣服和碎布,比找黄金白银还要难。尽管如此,维志三年内,从未跨出寺院山门半步,他坚信只要他跨出山门半步,那个八十上下和尚就会赶他走。
他不能走,他看过宋朝宰相裵休的儿子出家的修行过程,他知道神光依达摩九年断臂获摄的过程。所以,维志的信心很足,意志也非常坚定。他深信这就是他今生唯一的依怙。维志的心铁定了,三年内他没有穿过一双布鞋,都是自己用草编的草鞋。除了自己穿,他还编了很多给寺院的法师们。
当然,使维志如此坚定的还有一位很神秘的和尚,寺院的范围很大,有上千顷山林,有一次,客堂里叫维志去巡山,发现寺院的后面,有一个山洞,洞口朝阳,有点儿冬暖夏凉感觉。口内还有点滴水,所滴的水最多一昼夜也就一碗。洞口的左边长着一棵参天松树,足足有五六围粗。洞的前面不到三丈就是几十长的陡壁悬崖,悬崖在上端,陡壁在中下端,陡壁和悬崖的连接处有大半脚宽的石缝。胆子大,体力好的人,脚扣在石缝里,手死死吸在石壁上手能过去,走过二十几丈远的石缝,再沿着石缝的拐弯处往上爬三丈高就到了。洞口的上面,又是悬崖。就算你站在洞口的上面也无法看到洞口。所以,就算你走到洞口下面,你也绝对不会知道这里有个洞,若非有缘人绝对不会来到这里。
从悬崖上,悬挂下一根足足能掉两个人重的葛藤,再就是,从悬崖和陡壁的结合部过去。这两条路,应该说,除了传说中的一流侠客,其余的是没有能过去的。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寺院里的法师们在二十里外的山头上看到这里的山洞,可走到跟前时又不见了,所以,这个山洞在法师们和老百姓的心中,自然也就神秘了。
&维志这天被常住派去巡山,维志在一块很大的磐石上站着,突然一阵山风把维志吹得晃了几晃,脚下一个不稳,从磐石上摔了下去……
维志得感觉,这回完了,今生的愿望难以实现了!罢了,就算是,来生我还要来这里找他。随之闭眼,随生死而去。维志只觉得身体的下面不断有什么东西在接触自己,后来就是闷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良久,维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松枝上,身上还横七竖八的也是一堆松树枝,维志知道,是身边的这可参天松树救了他的性命。
&维志抬头感恩地看着身边的这棵松树,只见自己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躺在松树的怀抱里。而身体下面的松枝,就像孩时母亲垫在头下面的手一样,柔软而透着沁人心脾的馨香,身上的松枝,就像母亲那不断抚摸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维志想起了母亲,心里有点酸。父母生养之恩,寸许未报,道业未成,如今差点在此……。
可不知怎的,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时他想得更多的竟然是那个只见了一眼的八十上下和尚,维志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八十上下和尚的安排。这个参天的松树,似乎就是那个八十上下和尚,此时正垂目慈视着自己,用心在和维志说:
“孩子,起来吧!发心救度众生的人是不能让自己躺下的。起来吧!孩子。像这棵松树这样,屹立于天地之间,竭尽自己的全力,呵护着和自己每一个有缘的众生。”维志的眼睛被热泪浸湿了。
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许流泪,他责令眼泪回去。
眼泪不敢违背主人的意志,泪水没有越过主人所画的地界,维志站起来了。
&他对着这可参天的神圣大树,深深鞠了一躬。
&这才放眼看了看自己所在地方,好一个人间仙境所在……
“阿弥陀佛!”
维志正欲养眼怡目,身后传来一声,沉稳而又浑厚的佛号,声音像是从石壁里穿透出来的,又像是从空谷中回旋出来的;
维志正思量着佛号声的来处,一个全身赤身裸体的人出现他面前;此人身材魁梧高大,乱蓬蓬的一头白发,被拂过一缕云丝带过的微风吹动着,像是绕着须弥山顶的一朵白云。
突然觉得不知从哪儿袭来一股腥味,又好像是脓臭。再一看,维志才发现,身前的这个人,是个赤身裸体的人,全身上下一丝不挂,除了头脸是完好的外,全身都是脓疮,破溃的脓液各自顺着,疮痈之间的沟往下流,似乎已经形成了自然渠道,维志不由得一阵肠胃倒转。
&&&“您?”
&&&“贫僧法号普摄,敢问施主如何来得这里?”
&&&维志一听是位高德异僧,马上下跪顶礼!“弟子维志,是到山下万年寺发心出家的。”
&&&顶礼毕!没敢起来,继续跪着说:
&&&“因巡山,在一个磐石上,没注意被风一吹,失足跌下来,惊扰了老人家了。弟子这里向您求忏悔!!!”
&说完,又给普摄法师顶礼三拜!
&维志不敢冒昧,但对眼前这位一丝不挂的白发僧人,确实很迷茫。
&&&普摄法师似乎看出了维志的心,示意维志请起。
&“法师,您就一人在此吗?”
&“阿弥陀佛!”
&“多少年了?”
&“寒来暑往的,记不清了。”
&“弟子不敢冒昧,您……?”
&&&“哦!贫僧业障深重,也在万年寺出家,出家五年后,随师听受《华严经》,当听闻到《普贤行愿品》时,身染疮疾,不几日疮发全身,不能着衣,师父仍然许我听闻,可师兄弟们都没法忍受那种腥臭,渐渐的听经的就剩我一人了。那时已经听到《普贤行愿品》中十种大愿的第三【普皆供养】,贫僧心里一阵难过,师兄弟们,也都是为了今生能得以自度度他,才舍俗出家依师修行的,若因我一人,使得大家都不能听闻如此甚深法要,我的罪过该有多大。今生,我已经能听闻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甚深经义。就算现在就死,我都满足了,我不应该影响师兄弟的听闻。于是就向师父告了假,请允许弟子,进山巡山,住在后山的木屋中。师父许了,并要求,夜里必须回来宿在牛圈,弟子一一照做,谁知师父是为了不让弟子失去闻法的机会,在每次给师兄弟们讲完后,晚上都要悄悄的到牛圈来为弟子再讲,弟子不忍师父吃那么大的苦,一个月后,就悄悄地住到后山木屋了,有一次,也是巡山,失落此地。至今应该不少年头了。一开始我还计年头,后来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计了。洞里有水,我用石头做了个石碗等着,正好一天能接一碗水,洞前有松针,松子,落得一门心思做自己的事。
&&&普摄老法师,看了看维志,接着说: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应该如普贤菩萨所说的那样,终生礼敬诸佛忏悔业障,终生称赞如来以忏悔业障,终生广修供养忏悔业障,终生在此以自己现在能做的一切表示礼敬,称赞,供养,忏悔。”
&普摄老法师说着,又看了看维志,见维志神情专注,于是又接着说:“普摄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不认识字。师父很慈悲,在讲经时都是用弟子们能听懂的语言,给弟子们讲。尤其是在牛圈里给弟子讲的那一个月,更是令弟子有泪不敢流,我怕师父骂我没出息。”“在那期间,因为疮越发厉害,根本没法穿衣服,师父问我,想不想到外面去看看?”我和师父说:“不看了,弟子业障深重,看也不一定能看好。”
&&&普摄看了看自己身上又说:
“疮我倒是看到不少,可生这样的疮的,别说看,就是听都听过。想必一定是业障吧?再就是,师父讲到第三愿【广修供养】中的【代众生苦供养】时,心里发了一个愿,【我也应该如普贤菩萨那样,为了一切众生皆能离苦证涅槃,广代众生受苦。令一切众生,不再因往昔所造诸恶业而受诸苦报。】”
&&&普摄老法师说到这儿停了一下说:“往昔的业是我自己造的,今生受此业报,自然,应该业报的是我。既然今生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应该再生颠倒心。有什么可以怨天尤人的?普贤菩萨以种种行,行利益众生事业行,以种种相行代众生苦相,我又为什么不能以这个相去代众生苦呢?师父在讲到代众生苦时说:‘能修代众生苦供养者,自然就是行真实礼敬如来,因为如来无一不是,以代众生苦而成就如来功德。’
所以,我想:‘我算什么,我是谁?如来都是行代众生苦而成就如来功德,我这点儿算什么呢?’想着,我在这儿到觉得很安心。天天可以,拜师父,礼如来。师父还说:‘能以现前色身的种种痛苦去行代众生苦供养,也就是行真实的称赞如来。因为如来因地知过去一切诸佛,无一不是行代众生苦而成就如来功德。所以,如来也如是效仿过去诸佛,行代众生苦而为称赞如来。我何人也,这点儿色身痛苦算什么?又怎能算“代众生苦供养”?想着自己的心也就安稳了,在此可以天天赞叹师父的甚深方便功德,礼敬称赞如来一切功德。”
&普摄老法师又停了一会儿,看看维志,维志的眼睛红红的,普摄拿起身边的松针,对维志说:“你饿了吧?吃一口。”维志接过普摄法师的松针一边咀嚼一边接着听。
普摄老法师接着又说:“说真的说代众生苦,我们凡夫哪有这个资格,只不过是用一个心吧了。能在业报现前时,不生颠倒,已经是师父摄受和佛菩萨的加持了。所以,我在此非常感恩师父,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哪儿,但我相信,师父一直在加持我,因为我的心一直是信心十足的,暖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只有对师父具足信心,对自己具足信心才能有的。”
&&&普摄老法师停了一会儿又说:“师父教导我:‘真发菩提心,信受普贤功德,最主要的就是要看这个人对世间的一切有没有死心,能不能经受世间八风的历练,在历练中不退初衷。’我没有智慧,我觉得我的赖疮就是八风拧成的一股风,我答应过师父:‘我发的是真实菩提心,我可以死,但我的菩提心绝对不可以退。我也这样告诉我自己,一定是这样。’我没有什么能力能为菩提道事业做什么大事,但我想我为了早日成就菩提事业,在这个业报现前时,坚固自己的信心,还是能的。以此业报为忏悔增上缘,还是能的。”
&&&普摄老法师接着说:“我常常想,诸佛如来成就度众生事业,是何等的艰难,师父广接有缘,需要何等的智慧,这个智慧是无始劫来的功德,是无始劫来礼敬诸佛的功德,无始劫来称赞如来的功德,是无始劫来广修供养的功德,是无始劫来忏悔业障的功德,我一介凡夫,今生能听闻到如此甚深的法要,为何不能身起力行地去做一点,以为对师父的法布施的报答呢?为什么不能做一点实际的忏悔礼敬称赞供养事业呢?我没有其他能力,既不会说法,又不懂得建道场。唯有得一点就是坚固自己得菩提信心,依现前之业报,以现前之信解心,生起一点大悲摄受的思维,生起一点礼敬诸佛的思维,生起一点称赞如来的思维,生起一点供养诸佛的思维,生起一点忏悔业障的思维。”
普摄老法师说的很信心,看得出,不知是多少年没说过话的人,一个多少年寒寒暑暑不能着衣,没有饭吃,而坚持行忏悔,礼敬,称赞和供养心的人,需要多大的大悲心和菩提心?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而且这么信心,需要何等悲心。
&&&维志相信,老法师绝对不是在说他自己,他似乎对自己说,也是在对维志说。说什么,也只有普摄和维志各心各知。
&&&普摄老法师,看看天色不早,就和维志说:“阿弥陀佛!你可以下山了,从这根葛藤下,要当心,葛藤有时缠人哪。”
&&&普摄老法师停了一会儿说:“对了,回去后千万别说遇到过我,免得动大众念头,让师父牵挂。”说完头也不回自回洞中去了。
11.师父是佛& &&
“葛藤有时缠人那!”维志知道,普摄法师的话有着很深的禅机。
一年多了,这句话一直在维志的思维里,我必须让自己保持自信心,保持身心的清净,不能让任何与我愿行不相应的葛藤缠住我。
一天的早晨,刚刚过完堂,客堂让一师父来吩咐维志,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说是师父说:“你业障太深,暂不能出家。”两位法师说着,就请他离开寺院,并说:“阿弥陀佛!施主请原谅,师父吩咐要你立即离开寺院,我们也没办法。阿弥陀佛!”
从第一次离京,到自开国库放银粮,到拒绝同科的好心,到一年的乞食为生,到这三年的苦杂,维志不为别的,只为能圆满心中所愿,成就真实利生事业。今天突然听到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主持,说自己业障深重,暂不能出家。整个人就像天崩地塌一样,维志的眼泪就像,三年前见到那个老和尚一样,一下子就要往外冲,但维志这次没有让它这样。维志在想,我的业障实在大呀,但我决定以此一生,乃至生生世世皆行利生的心,是绝对不会动摇的。维志想着:“这三年来,在寺院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修行方面的事,‘什么宁搅三江水,勿动道人心。’之类的,我不能让法师为难。”
于是维志自己到佛殿上拜了三拜,就自己走出了寺院山门。
维志想:“这里的主持一定是看到我业障实在太重,所以才如此。那么我就在这我认为唯一能成就我的地方,忏悔我往昔的业障,我相信总有一天,主持会许我在此出家的。”
维志铁定了心,就在山门外的一个石岩下住了下来,石岩不大,勉强可以避点儿风雨。这几年来,维志对这样的生活也很习惯了。他的经验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念,就没有过不了的坎儿。
&&&这时他又想起了,那个洞里的满身脓疮的普摄法师,他想到他那里去。可他又一想:“不能。那是寺院的地方,既然主持不让我在寺院,我就不能违反主持,犯寺规。”
&“可这里除了寺院,方圆数十里没有一户人家,……”
&“维志啊!普摄法师不是如此度过了不知多少年吗?”
&想着,他又想:“这一定是这个寺院的主持在考验我,看我出家的心坚定不坚定,看我是不是真正的为利益众生而出家。”
&&&维志的回答是:“可以把生命丢在这里,但不可以退失此利生大愿。”
&&&维志每天在石岩下拜佛求忏悔,心里就念着从普摄法师那里听来得《普贤行愿品》的前四大愿,思维着如来的功德,他越思维,越觉得如来功德不可思议,如来功德方便不可思议:“自小有记忆起,一切的一切,母亲的慈爱,父亲的威严,玩伴的无猜,和一次次的上当受骗,因为哥哥而被打死,到金科二甲,到问斩被救,到……,无一不在告诉维志,红尘的苦恼,众生的颠倒苦,世间的无常苦。如果没有了这些,自己又怎能起如此利生思维。如此不能生起利生思维,自己又怎能超脱此与世间一样的种种苦恼?又从同科的相遇到磐石的跌落,到普摄法师的……”
&&&维志从内心深处体会到,如来无处不在,大到大千世界,小到一微尘,维志心里隐隐觉得,无一不是如来所在。
岩石下,维志朝着寺院的山门顶礼忏悔,他觉得那不是山门,那是佛,是一切众生的解脱门,是唯一能令他圆满利生事业的大普贤门,是唯一能摄受他的正觉门。
他如此体解如来功德,以深行忏悔而为礼敬着,以深行忏悔而称赞着。这是从山上岩洞里普摄法师处学来的。他觉得,那不是一个满身赖疮,赤身裸体的和尚,那是佛,那是他没有见过面的师父。维志把普摄法师想到就在山门处,不知面的师父就在山门处,十方诸佛就在山门处。维志礼敬,维志称赞,维志忏悔。维志没有任何可以功德,他只能惭愧地以此礼敬、称赞、忏悔行而为供养。
饿了,就到松树上吃点松针,溪沟里喝点溪水。他学着普摄法师,每吃一次松针,就向松树合个掌,表示歉意。每拔一棵可以吃的草,都先向草合个掌。
可凡体肉胎,就是凡体肉胎,风雨就是风雨。维志病了,一身淡薄的衣服都让维志觉得如火烧一般。维志拜的每一拜,都要要尽全身的力气,拜下时是天旋地转,起来时是大汗如注……如此维志还是在拜着,维志对自己发过誓言,可以死在这里,不可以退失誓愿,他知道现在还没死。维志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只能以合掌代替忏悔。但维志心里不后悔,他很开心,今生能如此为自己的誓愿而活,能在他认为唯一能令自己圆满誓愿的地方舍身。掌是合着,但无力将合着的掌竖起了……
他心里很惭愧,他忏悔他的业障太重了……维志觉得好像来到了一个十分庄严的殿堂。从很远处看,殿堂巍峨高大如巍巍山岳,高入天际,宽广无比,殿堂发着五色的光芒,弥遍整个虚空,自己也被这金光摄在其中,金光旋转,光光交错,无有障碍,光中复能见如如此殿堂一样的巍峨宝殿,一样光芒婉旋,一样弥漫虚空。维志的身心完全融入了,没有一切烦恼,没有一切痛苦。身体轻灵而又稳健,飞行自在,能看到十方大千世界的一切世界庄严相,透明如在眼前。
维志没有兴奋,没有惊异,似乎一切都是那样平常,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他从空中落下,脚下轻灵而平稳地走了殿堂的前面,巍峨雄伟的大殿正门上方,有一金光闪闪的大扁,扁上有什么字,可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什么字。维志走进了殿堂内,堂内的宽广和在外面看到的没有大小的区别,一样宽广如虚空,有无数的人在飞行,人皆发光,其光色各异,红、黄、白、金色、紫色等应有尽有,光之大小亦各不相同,有大如虚空的,有如彩霞覆身的,有大如车轮的,有大如殿宇的。堂内堂外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人也是透明的。金色的紫金色的,也有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什么样的颜色都有,但个个庄严圆满无比。
维志虽从未见过如此异界,但心里一点都没有惊异和稀奇感,他只是一直往前走,很多人见到他和他打招呼,他还是径直往前走。他看到了,如来!他心里有些发暖,不是激动,是一种暖,这种暖融遍全身。如来伸出手来,是金色的,有金色光,握住他的手。说的什么?维志好像不是很能听清,但一个感觉是真实的,如来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从如来手传出的那暖流,走遍维志的全身。
“孩子,难为你了!醒醒!醒醒!你昏迷了五天了。”维志被唤醒了。
维志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位白须轻拂的老和尚。
他就是第一次在寺院门口看到的那个八十上下的老和尚,慈祥地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上,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维志好像还没有完全醒来,他觉得这双手和那双手,没有区别,不!就是同一双手。
&&&维志醒了——
&&&“师——父——”
&&&维志的话咽住了,维志有太多的话要说,可面对这双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维志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维志没有哭,只是没有办法止住那两行清泉般的热流。
维志一下子爬了起来,像是什么病都没有了,他给老和尚顶礼!他知道这一定是寺院的主持方丈。
&&&“师父——”维志语咽着“祈——求——您——老人家,收我——这个——弟子——吧!”
&&&“起来,孩子,跟师父回家!”
&&&多少年了,维志为了等这句话,经过了多少生死,遇过多少磨难,现在从这位慈祥而又威严尊德嘴里说出来了。维志再也没法止住儿时的那种哭声了……
&&&老和尚没有止劝他。良久老和尚低声地说:
&&&“起来,孩子啊!路还很长。”
&善契一边走,一边回想师父调教自己的一切,经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12. 风雨与众生& &&
&在菩提道上,善契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步步都浸透了他的血和汗,乃至是生命的代价。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回头,回不起头。
&&&一是,做为一个人,身体受之于父母,生养大恩寸许未报,既发心以行利生事业,而为孝道,如何退得?
&&&二是,人身难得易失,虽有大愿,稍不把持,就会一退殆尽,非但人身不保,又造新业,对自己的法身慧命雪上加霜。
&&&三是,无始劫来,善契法师相信像这样的大愿,绝对不是一次,何以为今生仍在烦恼颠倒中,必定是往昔空愿酬佛,空愿酬众生,若今生再不圆满,他生再行此愿,更是蔗障重重。
善契走着,想着,心里越发不敢有半点松懈,他知道要让自己完全摆脱葛藤,现在还做不到,但时时警惕自己不让葛藤缠缚,这一点,他半点不敢马虎。对古人所说的:“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圣训,自小就接受过这样教育。所以,善契这一路上,从来也不敢忘失父亲曾说过的:“一个人要想学到别人学不到的知识,就要做到谦下、勤劳、善闻、善问、善看、善忍、善行,”的善学之道。如孔圣人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善契知道师父从不轻易让任何一个师兄弟离开寺院半步,师父让他取木人是假,让他广参十方是真。对这一点,善契坚信他没有领悟错师父的用心。在我们汉传寺院的传统教育法,就是坚固信心,收摄身心,诱发悲心,广参广学。
而这个广参广学,也可以说是刀口性命,做为一个出家人,在丛林是将色身交给常住,性命交给龙天。而离开丛林,就是将色身交给十方,性命交给龙天了。
为了令自己不失最初初衷,善契于一路所行处,一刻不敢离开师父平时对大众的教诲。师父时常对大众说:“佛法在风雨时节,人情冷暖中。解脱也在风雨时节,人情冷暖处找。众生还在风雨时节,人情冷暖处寻。”
善契总在想,这么多年,自己虽不能历尽人间沧桑,可也算是饱经生死风雨轮了。那么师父所说的“佛法在风雨时节 ……”。
天突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在这之前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人们都是单衣轻装。急忙中大家都挤到一个不大的草亭里。
“师父快进来避避雨吧?这雨太大了!”一个老汉招呼善契,倾盆的大雨中,善契显得极不协调,人们都在争先恐后地往草亭里挤,善契是慢悠悠地漫步在大雨中,雨大得几乎不到十丈就看不清人。善契在想师父的“佛法在风雨时节……”,几乎忘了雨大如倾。善契对着大家一合掌称:“阿弥陀佛!”进了草亭。
“这天,说下就下招呼都不打……”
“这雨太大,让人受不了……”
“舒服,正热着呢……”
草亭里一时间,像师父常和我们说的大千世界,对雨的到来,全显喜、怒、哀、乐、忧、思、恐。
&&&“你看看,昨天才穿的一件新衣裳,这不……”“我也是,什么鬼天,早不下晚不下,我相亲它下,你看就这么一套……”两个青年人在对话。
“真是,老天啊,帮帮忙吧!我母亲重病在床,等我抓药回去,这不,要全湿了”一个中年男子无奈地望着亭外;
“唉!这怎么好,我婆婆还躺在家呢……”这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心急得团团转。
“啊呀!好一幅天雨飞瀑落人间啊!”
“哈哈哈哈&&那小娘子才美,倪裳浸湿,粉体如玉,美!”
“能有这种人?缺德!”
“好,就这么下,要不了多久,米就会涨价。”
“真是个无常啊,早晨出来天还是好好……”
“天旱久了,真是救命的雨啊!老天有眼啊!”
“去去去,挤什么呀,没看到这儿站满了人吗?”
“对不起!请兄台往里紧一点,兄弟身体不好,实在淋不得雨。”
“有病?待家去,出来做什么?”
&&&善契默默地走出草亭,站到了雨中。
&“风雨时节……佛法——,人情冷暖……佛法——。”
&&&“那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正邪对错?富贵贫贱?荣辱得失?这些有吗?”
&“那和尚是个傻子,这么大的雨,他一个人跑到雨中去!”
&“哎!和尚你傻了吗?你怎么往雨里走?
&&&“不行我得走,我婆婆瘫在床上,家里没人。”这是那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在说,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滂沱大雨里。
&&&“哎!姑娘,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女儿家,会生病的。”一个厚憨的老汉喊着。
&&&“谢谢你,大爷,我管不着了。婆婆一人瘫在家里。”
&&&“我管不着了,婆婆一人瘫在家里。”善契思维着这位冲进雨中的女施主的话……
&&&“师父啊,您的慈悲,让弟子再次看到你说的话是那样的真实不虚,什么都是师父您变的,是变来教化弟子的。师父啊!您的确没有离开过弟子。你用这场雨,把这么多的人招到这里,让他们再次告诉弟子,师父的感叹‘众生真多’一样,告诉弟子境没有两个境,大千世界还是这个大千世界,众生不依境来,不依境显,不依大千世界生,各依自心颠倒妄想生,各依自心分别取舍生,是颠倒妄想是众生,是分别取舍是众生。大千世界,自性性海内,若不起颠倒想,不起分别取舍想则没有众生。”善契想到这里,心里对师父感恩又是一次无法言说,大雨中,善契在众人面前叩头顶礼。
&&&“这和尚是个傻子!”有人见善契在雨中叩头,这么说;
&&&“傻吗?谁不傻?”善契这样想着,看着雨中行走的那位女施主,为了病在床上而冒着淋病的可能回家。
&&&“只为一个孝字,你善契为了成就利益众生事业,……你还能顾什么?”大雨中,善契想着想着一阵脸红。滔滔般若不是道,唯有善行才是行。善契向着那个女施主的身影深深地行了一礼,随之行走在大雨中;
“雨,平等的,可于雨而起的心是形形色色的,烦恼也是千差万别的。当然因此烦恼和所起的心的后相续,自然也就是千差万别了。”善契这么想着走着。
又想起了有一次他挑粪去菜园子,看到师父站路边,师父们大多在出坡,善契见周围没人,搁下粪担子,恭恭敬敬地给师父顶一个礼,问师父:
&&&“师父,众生都在哪儿?有多少啊?又怎么度?”
&师父拿起手里的烟杆照着我头上就打了过来,然后大喊大叫道:“哈哈哈,大家来看看,他连众生多少都不懂?”
&这一喊,在听道的师兄弟们都云涌而来。
&&&师父的烟斗是铜的,头皮是肉的,师兄们看着我直流血的头,种种议论都有;
&&&由于善契搁下的粪桶的原因,有些师兄弟就捏着鼻子,有些似乎在屏住呼吸。
&“真不象话,挑着粪桶,向师父请法。哼!”
&“臭死了……”
&“头都给师父打破了。”
&& &“活该……”
&“还不去把血止住,要出人命的。”
&“唉!人傻了,没法,真可怜!”
&“让我早溜!”
&“这傻师弟,连这个都不懂。真是,也开的了口。”
&“其实,我也常想这个问题。”
&“连个字都不识,师父就是告诉他也是白说。”
&& &“……”
&&&“……”
&“师父哈哈哈大笑道:“众生真多。”
然后看看大家的僧衣,都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就对大家说:“常住的,挂单的。凡是在寺院,都到库房领僧衣去。”说完自己也到库房去了。
&善契捂住头上的血,也跟着大众一起到了库房,因为一说到发放僧衣,大家都很高兴,跑得也快,善契最后一个。
善契就听到师父在对大家说“一人一身材,各依自己的身材拿僧衣,大了穿起来不合适,小了穿不上。一个身材一个尺寸啊。”
&&&“师父!这是您的。”
等到了善契,师父说:“他不行,他太笨了,又不会念经,消不了灾。还是把身上衣服再补补吧!”
善契没开口走了,他在想刚才师父把大家喊来时说的话,他在想给大众师父发僧衣时说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趴下来就顶礼!
“傻子哎!你向我叩什么头?师父不让给我也没法。”
原来就在他愣着想的时候,师父转身走了,跟后发僧衣的苦头出来走到这儿,正好善契顶到他的脚前。
“是啊,雨是天上雨,心非人心心,雨从天上来,心从何处生?雨落雨自匿,心生心何往?若心心是心,雨雨当不二,若心心非心,何须见雨心?如是雨如是,众生心如是。”善契再次感恩师父,大雨中,善契在雨中的身影不见了,五体投地的身体,被溅起雨水合并了。
善契在雨中深深地给师父顶了几个礼!觉得师父的方便和调教法为世之稀有,称赞!惭愧的心总觉得无法报答师父的恩德。
“唯有尽快给师父取回木人……”,雨也渐渐地停了,雨后的气息,让善契感到一新。真是啊“风雨时节,人情冷暖。”
&“可如何于风雨时节,人情冷暖中行呢?一个身材一个尺寸?”
善契知道,这是他现在能明白而不能起用的。
善契,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思维中,“阿弥陀佛!……”
自那次梦见阿弥陀佛后,善契的唯一念诵课,就是阿弥陀佛了。
善契为了不遭惹,自出家时起,就装傻。这使得他能全力摄心思维师父的每一句法旨。
又是一天过去了
“啊嚏——!啊——啊——啊嚏!”
善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善契觉得有点不适意,善契觉得腿很沉重,脚有点往前拖着才能走。他觉得整个人都显得很疲乏。善契好像病了……
&&&近十年来,这样的风雨,这样的时节,已经很习惯了,也适应了。可这次怎么就这么……?善契知道凡事都要有代价,认识众生应该说也不例外。
&&&善契觉得眼前有些看不清,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头倒着在走,倒不下,善契眼前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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