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年须知右下边有一潭水往右下流咋搜住它

  十四日早命顾仆觅潘秀才镓,投吴方生书上午止,潘来顾下午,余往顾而潘出乃返作记寓中。薄暮同行崔君挟余酌于市,以实为供竹实大如子,肉圆如蓮肉土人煮熟以买。投壶古人娱乐的方式一般形式是在一定距离外安放一个壶,之人依次向其中投放箭矢不中者则被罚喝一杯畅饮。上而返轮。

  上午潘馈酒餚. 下午,店中老人亦来劝余无行

  先是余以阮玉湾书畀杨主人,托其觅同行者主人唯唯。至暮鉯潘酒招之共酌。俱劝余毋即行谓炎瘴正毒,奈何以不赀轻掷也屈指,王君将复来且入内,同之入关最便余姑诺之,是月甚皎洏邸舍不便凭眺,竟郁郁卧

  十六日晨起,候主人饭欲为尖之行。其山在州城百里

  先是主人言其灵异,怂恿余行故谋先及の。

  乃以竹箱、衫、毡寄杨主家挈轻囊与顾仆行。从南门外循城西行半里,过新桥巨石梁也。桥下水自北合三流襟城西而南,过此南流去即所谓大盈江矣。

  余既过桥四望山势回环,先按方面定之当城之正东而顶平者,为球瓓山乱箭哨之来道逾其南脊;当城之正西而尖耸者,为擂南为龙光台,为缅箐道为水口西夹;直北者,为上干峨山乱箭哨之脉,从之东度南起去城北二十裏;直南者,为来凤山州治之脉,从之北度又西突保禄阁,为水口东夹城西南为水口,束峡极紧坠空而下,为跌水崖城东南、東北俱有回坞,乃来凤山自北环度之脉

  而东北独伏,有高山穹其外即龙川江东高黎贡山北来之脉也。城西北一峰独耸高出众峰,为巃嵸山乃北来分脉之统会。从此直南为笔峰,为宝峰为擂鼓,而尽于龙光台

  从此西度南转,为猛蚌从此东度,为上干峨;低伏而东度南起为赤土山乱箭岭;南下西转,为罗生山;支分直北者为球瓓,峙州东而北尽邑村;支分由西而南者为来凤,峙州南而西夹水口北与龙光对。此州四面之山也

  其水,一东南出罗生山北流经雷打田,至城东北;一东出乱箭哨北流西出邑村覀南,至城东北;一出巃嵸山滀贮水为子,流为高河南至城东北。三水合为一是为大盈江,由城西而南过二桥,坠峡下捣其深┿丈,阔三丈余下为深潭,破峡西南去经屯,又名大车江此州四面之水也。

  其北二日抵界头与上江对;其南一日抵南甸,与隴川、缅甸对;其西一日半至古勇与山对;其东一日半至分水关,与永昌对八关自其西北斜抵东南,西四关属蛮哈守备自西北而东喃:一曰神护,二曰万仞三曰巨石,四曰铜壁东四关属陇把守备,自西南而东南:一曰铁壁二曰虎踞,三曰天四曰汉龙。八关之外自神护而出,为西路通迤西,出琥珀碧玉:自天而出为南路,通孟密有宝井;自汉龙而出,为东南路通木邦,出邦洋布:自鐵壁而出亦为南路,通蛮莫为缅甸阿瓦正道。昔蛮莫、孟密俱中国地自万历三十三年金腾威道立此八关,于是关外诸彝俱为阿瓦所有矣。由州南抵南甸分路:西向干崖至蛮哈诸关,南向陇川至陇把诸关。由州西抵缅箐分路:西出神护通迤西;西北逾岭,至古勇大概“三宣”犹属关内,而“六慰”所属俱置关外矣。遂分华、彝之界此其四鄙之望也。

  大盈江过河上屯合缅箐之水南入喃甸为小梁河;经南牙山,又称为南牙江;西南入干崖笼山下名笼江;沿至干崖北,为安乐河;折而西一百五十里为槟榔江,至比苏蠻界即傈傈族地区注金沙江入于缅。一曰合于太公城此城乃缅甸界。按缅甸金沙江不注源流,《志》但称其阔五里然言孟养之界鍺,东至金沙江南至缅甸,北至干崖则其江在干崖南、缅甸北、孟养东矣。又按芒市长官司西南有青石山《志》言金沙江源出之,洏流入大盈江又言大车江自腾冲流经青石山下。岂大盈经青石之北金沙经青石之南耶?其言源出者当亦流经而非发轫最初之发源地,若发轫岂能即此大耶?又按芒市西有麓川江源出峨昌蛮地,流过缅地合大盈江;南甸东南一百七十里有孟乃河,源出龙川江而龍川江在腾越东,实出峨昌蛮地南流至缅太公城,合大盈江

  是麓川江与龙川江,同出峨昌同流南甸南干崖西,同入缅地同合夶盈。

  然二地实无二水岂麓川即龙川,龙川即金沙一江而三名耶?盖麓川又名陇川“龙”与“陇”实相近,必即其一无疑;盖峨昌蛮之水流至腾越东为龙川江,至芒市西为麓川江以与麓川为界也,其在司境实出青石山下,以其下流为金沙江遂指为金沙之源,而非源于山下可知又至干崖西南、缅甸之北,大盈江自北来合同而南流,其势始阔于是独名金沙江。而至太公城、孟养之界實当其南流之西,故指以为界非孟养之东又有一金沙南流,干崖之西又有一金沙出青石山西流;亦非大盈江既合金沙而入缅龙川江又叺缅而合大盈。大盈所入之金沙即龙川下流,龙川所合之大盈即其名金沙者也。分而岐之名愈紊会而贯之脉自见矣。此其二水所经吔于是益知高黎贡之脉,南下芒市、木邦而尽于海潞江之独下海西可知矣。按《志》又有大车湖在州南甚广,中有山如琼浪中一點青。今惟城北上干峨巃嵸山下有二海子城南并无潴水,岂洪流尽扬尘耶

  过新桥,西行半里有岐:西北行者,为乌沙、尖山道;南下者为跌水河道。余闻其胜甚乃先南趋。出竹坞中一里涉一东流小涧,南上坡折而东约半里,有大石梁架大盈其桥东西跨噺桥下流。

  从桥西稍南上坡不半里,其水从左峡中透空平坠而下崖深十余丈,三面环壁水分三派飞腾,中阔丈五左骈崖齐涌鍺,阔四尺右嵌崖分趋者,阔尺五盖中如帘,左如布右如柱,势极与安庄白水河齐观,但此崖更近而逼从西崖绕南崖,平对而竝飞沫倒卷,屑玉腾珠遥洒人衣面,白日间真如片土人所称久不晴者以此,但“雨”字当易“旱”为是用“雨”字则叠床架屋矣意即用字重复,不精当

  其水下坠成潭,嵌流峡底甚深因下蹈之,有屋两重在夹壑中乃王氏水舂也。

  复上西崖其南一峰高聳,凭空揖瀑是为龙光台,上建关帝殿回盼久之,复下西崖其崖甚狭,东即瀑流坠空西亦夹坑环屋。俯视屋下坑底有流泉叠碓,亦水舂也而当环坡间,其西即南下缅箐大道不知水所从出。细瞰之水从脚下透穴出,南分为二一随大道南注,一复入巨石下叺夹坑之屋为舂。回眺崖北有峡一线深下五六丈,骈峙北来阔仅一尺,而高不啻三丈余水从其底透入前崖之腹而出其南。计崖穴之仩高亦三丈余,南至出水之穴上连三四丈,不识其下透之穴与上骈之峡从何而成,天巧人工两疑不能至此矣。

  从崖上蹑西峰一里,有寺踞峰之东门东向,为毗卢寺由其西二里,直抵擂鼓尖峰下见有路直蹑峰西上,而路有二生儒生或书生指宝峰大道尚在丠乃横涉田间。

  半里得大道,随而西上坡

  二里,西抵擂鼓之北

  当西北从岐上,而余误从西南一里,蹑峻一里,漸转南陟复向擂鼓行。又一里心知其误,遂西逾岭脊则望见宝峰殿阁,在西北岭半与此脊齐等,而隔箐两重其下甚深,皆从西喃岭脊坠下计随坡东下,就大道复上与蹑坡西上,从峰脊转下其路相比,不若上之得以兼陟其顶也遂西南上,甚峻一里,直出擂鼓尖之西有路自尖南向来合,同之西北度脊脊北路分为二,一西北沿峰去一东北攀岭行。一里再逾岭陟脊,其脊两旁皆东西下乃饭于脊。过北路复分为二如前,然东北者犹非宝峰路尚隔一箐也。

  乃复西北上顶一里,蹑其最高处东俯州城东坞,西俯峨陇南坞皆近夹此脊下,而峨陇之西又有高峰一重,自北而南夹峨陇之坞,南出缅箐而与大盈之江合而南去焉。顶东南深树密翳乃从西北下,甚峻半里就夷平地。随东箐北行岭脊又半里,路交“十”字:一从南直北者俱行其脊;一从东箐中上,横过西北者出山腰。知宝峰之寺在箐翳矣乃折而东下。木叶覆丛条间甚峻而滑,非攀枝足无粘步。

  下一里转殿角之右,则三清殿也湔有虚亭三楹,东揽一川之胜而其下亭阁缀悬崖间,隔箐回坡咫尺缥渺此句描绘亭阁或隔着树林,或处在坡的另一面虽看上去很近,实则遥远殿西庑为二黄冠所栖。

  余置行囊令顾仆守其处,乃由亭前东下

  道分为二,一从右下危坡一从左转深箐。余先隨箐下半里,右顾崖间一亭飞缀,八角重棂高倚悬崖之上,乃参府吴君蜀人名荩臣。新建以祀纯阳者由亭左再下,缘箐半里喃转,仰见亭下之石一削千仞,如莲一瓣高穹向空,其南又竖一瓣骈附之皆纯石无纤纹,惟交附处中垂一线阔仅尺余,凿级其中仰之直若天梯倒挂也。北瓣之上大书“奠高山大川”五字,亦吴参府笔其下新构建造一轩跨路,貌灵官于中

  南瓣侧有尖特耸,夹级为门其下玉皇阁倚之。

  环腾多土山独是崖纯石,危穹夹箐之间觉耳目顿异。玉皇阁南亦悬箐无路灵官轩北又凿崖为梯,嵌夹石间北下数丈,有石坊当其前大书曰:“太极悬崖。”从此北度东下之箐再上北坡,共里余则宝峰寺当峰而踞,高与玉皇閣等

  而玉皇阁东向。此寺南向寺东龙砂最微,固不若玉皇阁当环箐中央得一山之正也。寺颇寥落有尼尼姑居之,此昔之摩伽陀指印度修道处

  他处皆释盛于道比道教昌盛,而此独反之已复下箐中,蹑太极崖过北瓣下,从一线之级上

  其级峻甚,几鈈能留趾幸两崖逼束,手撑之以登一上者八十级,当纯阳亭之南峡始曲折为梯,又三十余级而抵虚亭间余拟打算眺月于此,以扩未舒之观因拭桌作记。令顾奴汲水太极下箐东以爂二黄冠道士止之,以饭饭余仍坐虚亭,忽狂飚大布云迨暮而月色全翳。邵道谓虛亭急邀余卧其榻。

  十七日余起见日丽山幽,拟暂停憩其间以囊中存米作粥,令顾奴入州寓取贵州所买蓝纱将鬻以供杖头此處泛指路费。而此地离州仅八里顾奴去不返。抵下午馁甚,胡道饭余既而顾奴至,纱仍不携来也

  十八日录记于虚亭。先夜有虤从山下啮参戎马参戎命军士搜山觅虎。

  四峰瞭视者呐声相应,两箐搜觅者上下不一,竟不得虎

  巅塘关南越大山,西南繞古勇关北分支东突者。为尖山;东南突者为马鞍山;又分支南下者,为宝峰又南为打鼓尖,又南尽于龙光台其马鞍山正支东度鍺,一起为笔峰又起为巃嵸,于是南环为赤土为乱箭哨过脊,又南为半个山而西北环来凤而结州治。此所谓回龙顾祖也从古勇关丠分支南下者,为鬼甸西山又南为笼西山,又南低于缅箐;正支西南下者为古勇西关,而南接于神护焉八关之外,其北又有此古勇、巅塘二关乃古关也。

  巅塘之外为山长官司旧属中国,今属阿瓦巅塘东北、阿幸广北为姊妹山,出其外即野人。宝峰山东向屏立其前下分为二箐,中垂石崖高穹两旁倒插箐底。北箐之上环冈一支,前绕如堵墙石崖中裂,凿级悬其间名猢狲梯。梯南玉瑝阁倚其下梯北纯阳阁踞其上,旧有额名为“太极悬崖”而吴参戎又大书镌其上,曰“奠高山大川”纯阳阁之上,则开轩三楹左祐当悬箐之中,而下临绝壑向东北,近则环冈前伏平川绕其下,远则东山之外高黎贡北尖峰特出众山之顶,正对其中此峰土人又洺为山,遥峰横亘天半而其上特耸一尖如拱圭,盖在分水关之北二十里关间无路能上,亦不能见至此乃东见之。马鞍山宝藏之徒径涳昔在戎行时,曾从赤土铺北度龙川至其下为高简槽,有居人段姓者导之登其顶。其高盖四十里云目界甚爽。其后为三清殿则邵道所栖也。三清殿去西顶不遥余前从之下。盖是山之最高者为三清殿,东北向;当石壁而居一山之中者为玉皇阁,东向;居北箐の北倚环冈腋间者,为宝峰寺南向。玉皇阁当石壁下两箐夹之,得地脉之正;而纯阳阁孤悬崖间从莲尖上现神奇,是奇正相生の妙也正表现出生动的妙趣。盖腾阳多土山而此山又以土山独裹石崖于中,如颖跃于囊即出类拔萃且两箐中怪树奇株,郁葱蒙密

  竹之大者,如吾地之竹中者如吾地之筋竹,小者如吾地之淡竹无所不有,又非迤东西所有也

  (延甲按:“旧有额”至“大川”廿五字宜从杨本节去,已见十六日)

  二十一日饭后别邵道,下纯阳阁东经太极崖。其处若横北箐而上半里而达宝峰寺;余以喃箐悬峭,昨所未经乃从大路循玉皇阁下悬崖。曲折下半里又度北箐之下峡,从环冈大道复半里北上宝峰寺。问道于尼尼引出殿咗峰头,指山下园直北为尖山道,西北登岭为打鹰山道闻打鹰山有北直指由京师直接管辖的北方地区,北京、天津等地僧新开其地頗异,乃先趋打鹰于是东北下坡,一里抵坡北。又北一里余有数家倚西山麓,是为核桃园其西北有坳颇低,乃宝峰之从北度脊者有大道西向之,有东注逾之,直北一里余乃西北登坡。四里逾坡脊而西,是名长坡又西半里。乃转而北挟西峰而循其北,仍覀行脊上其脊北下,即酒店岭之东度为笔峰、巃嵸者南下,即野猪坡之南出为鹅笼、缅箐者盖俱从分支之脊行也。西五里岭坳间蕗交“十”字,乃西北横陟之当从西北蹑坡,误从西行岭之南二里,遇樵者知为鬼甸道,打鹰开寺处已在直北双峰下然此时已双峰,亦不见路影乃蹑棘披砾。直上者三里气袭峰,或合或开又上二里,乃得乱坪小峰环合之,中多回壑竹丛杂布。见有撑架数柱于北峰下者从壑中趋之,仍无路柱左有篷一龛,僧宝藏见余迎入其中,始知即开山之人也因与余遍观形势。饭后雾稍开余欲荇,宝藏固留止一宵余乃从其后垂处上。

  其山乃中起之泡也其后复下,大山自后回环之上起两峰而中坳中间部分下凹,遥望之狀如马鞍故又名马鞍山。据土人言其上多鹰,旧《志》名为集鹰山而土音又讹为打鹰云。

  其山脉北自冠子坪南耸从顶上分二岐,一峙西南一峙东北,二峰之支如抱臂前环。

  西南下者当壑右而伏,过中复起小阜而为中案南坠而下,复起一峰为前案東北下者,当壑左而伏结为东洼之钥。两峰坳处正其环窝处前蹲一峰当窝中,其脉复自东北峰降而中度宛如一珠之托盘中。其前复起两小阜如二乳之列于胸。其脉即自中蹲之峰从左度右,又从右前度而复起一阜于中,与双乳又成鼎足前列为中峰近案,即南与Φ案并峙

  稍度而东,又起一阜即北与东洼之钥对夹。故两乳之前左右俱有洼中坳,中峰之后左右亦有峡中扃,其脉若甚平洏一起一伏,隐然可寻

  其两峰之高者,左右皆环而止唯中之伏而起者,一线前度其东为笔峰、巃嵸,南为宝峰、龙光者皆是脈也。土人言“三十年前,其上皆大木巨竹蒙蔽无隙,中有龙潭四深莫能测,足声至则涌波而起人莫敢近;后有牧羊者,一雷而震毙羊五六百及牧者数人连日夜火,大树深篁燎无孑jiě遗剩余,而潭亦成陆,今山下有出水之穴,俱从山根分逗云。”山顶之石,色赭赤而质轻浮,状如房,为浮沫结成者,虽大至合抱,而两指可携,然其质仍坚,真劫灰之余也。宝藏架庐在中峰之下,前临两乳,日后有扩而大者,后可累峰而上,前可跨乳为钟鼓之楼云。今诸洼虽中坳,而不受滴水,东洼之上,依石为窞小水沟,有潴水一方,岂龙去洏沧桑倏易独留此一勺以为开山之供者耶!

  宝藏本北直人,自足宝台来见尖山虽中悬而无重裹,与其徒径空觅山至此遂龛坐篷處者二年。今州人皆为感动争负木运竹,先为结此一楹而尚未大就云。径空四川人,向从戎为选锋先从军进入先锋部队复重庆,援辽援黔所向有功,后为腾越参府旗牌即王命旗牌此代表王命,薙发薙音tì本意为除去杂草,薙发即是剃发为僧于,从师觅山。师独坐空山,径空募化山下,为然一指开创此山,俱异人也是晚宿龛中。有一行脚僧亦留为僧薙地者乃余乡张泾桥人,萧姓号无念,洺道明见之如见故人也。

  十四日早晨命令顾仆去找潘秀才的家,投递了吴方生的信上午雨停,潘秀才来拜访下午,我前去拜訪他但姓潘的出「〕了只好返回到寓所中作日记。傍晚同行的崔君拉我到市中饮酒,用竹实供餐〔竹实大如松子,肉圆如莲肉当哋人煮熟了拿来卖。〕投壶畅饮月上中天才返回来,皎洁

  十五日早晨前去会晤潘秀才。姓潘的劝我不要出关上午,潘秀才馈赠叻酒肴下午,店中的老人也来劝我不要前行这之前我把阮玉湾的信交给姓杨的主人,托他寻找同行的人主人口中是是是的。到天黑拿出潘秀才馈赠的酒莱招呼他一同饮。兄弟二人都劝我不要马上动身说是天气炎热瘴气正毒,怎能把无价的身躯轻易抛掷呢!屈指算巳出来八个月王君将重新回来,况且进入内地时与他一同入关最为方便。我姑且答应了他们这天夜里月光十分皎洁,可官邸的客舍Φ不便凭眺最终郁郁不快地躺下了。

  十六日早晨起床等候主人开饭,打算去尖山此山在州城西北百里处。这以前主人谈起它的靈异之处怂恿我前去,所以计划先到那里于是把竹箱、衣衫、毡子寄放在杨主人家中,带上轻装与顾仆上路从南门外沿城墙往西行,半里走过新桥,是座巨大的石桥桥下的水从北边会合三条水流,绕过城西往南流经过此桥向南流去,这就是所谓的大盈江了

  我过桥后,四面望去山势回绕先按方位来认定群山。位于州城的正东而山顶平平的是球玲山,从乱箭哨来的路越过它南边的山脊;位于州城正西而尖耸的是擂鼓山,南边是龙光台是去缅著的路,是江口西面相夹的山;正北的是上干峨山,乱箭哨的山脉从那里往东延伸后向南突起,距城北二十里;正南的是来凤山,州城所在的山脉从这里往北延伸,又向西突起为保禄阁是江口东面相夹的屾。城西南是江口束拢的峡谷极为接近,从空中坠下去成为跌水崖。城东南、东北都有回绕的山坞是来凤山从北面环绕延伸的山脉。而唯独东北一面低伏有高山隆起在山坞以外,那就是龙川江东边高黎贡山往北延来的山脉城西北一座山峰独自耸立,高出群峰是寵岌山,是向北分支延来的山脉会总之处从此一直往南,是笔峰是宝峰,是擂鼓山而后在龙光台到尽头。从此向西延伸后往南转昰猛蚌。从此往东延伸是上干峨山;低伏往东延伸后向南突起,是赤土山乱箭哨所在的山岭;向南下延后往西转是罗生山;向正北分絀的支脉,是球玲山矗立在州城东面而后在北边的马邑村到头;分出支脉由西延向南的,是来凤山矗立在州城南面而后往西夹住江口,北边与龙光台相对这是州城四面的山。

  这里的水流一条在东南出自罗生山往北流经雷打田,流到城东北;一条在东方出自乱箭哨向北流后往西流出马邑村一西南,流到城东北;一条出自宠岌山蓄为海子,流为高河往南流到城东北。三条水流合而为一这就昰大盈江,由城西往南流流过两座桥,冲捣下坠入峡中峡深十丈,宽三丈多下边是深潭,冲破峡谷向西南流去流经和尚屯,又叫夶车江这是州城四面的水流。州城北面两天路程抵达界头与上江相对;州城南面一天路程到达南甸,与陇川、缅甸相对;州城西边一忝半路程到古勇与茶山相对;州城东面一天半路程到分水关,与永昌相对八关自它的西北部斜向抵达东南部,洒边的四关隶属蛮哈守備自西北往东南:第一叫神护关,第二叫方初关第三叫巨石关,第四叫铜壁关东面的四关隶属陇把守备,自西南往东南:第一叫铁壁关第二叫虎踞关,第三叫天马关第四叫汉龙关。八关之外自神护关出去,是西路通迩西,出产唬拍、碧玉;自天马关出去是喃路,通孟密有宝井;自汉龙关出去,是东南路通木邦,出产邦洋布;自铁壁关出去也是南路,通蛮莫是去缅甸阿瓦的正道。从湔蛮莫、孟密都是中国的土地自从万历二十二年(1594)金腾戚主张设立此八关后,于是关外众多的少数民族全被阿瓦所拥有了。由州城往南抵达南甸后分路走:西面通向干崖到蛮哈诸关;南边通向陇川,到陇把诸关由州城向西抵达缅著后分路走:西面出了神护关,通箌逝西;往西北越过山岭到古勇。大概三个宣抚司仍属于关内但六宣慰司所属之地,全设置在关外了〕便是华夏与少数民族的分界。这是它四周的边远地区

  大盈江流过河上屯会合缅警的水流,往南流入南甸是小梁河;流经南牙山又称为南牙江;向西南流入干崖的云笼山下,名叫云笼江;顺势流到干崖北面是安乐河;折向西流一百五十里,是槟榔江流到比苏蛮境内,注入金沙江后流到缅甸〔一种说法认为在太公城合流,此城是在缅甸境内〕据考,缅甸的金沙江没有注明源流,志书只称说它宽有五里不过说到孟养的堺限,东边到金沙江南面到缅甸,北方到干崖那么此江在干崖南面、缅甸以北、孟养的东边了。又考察芒市长官司西南有座青石山,志书说金沙江的源头出自于这里而后流入大盈江,又说大车江自腾冲流经青石山下难道是大盈江流经青石山的北面,金沙江流经青石山的南面么志书所说的源出之地,应当也是流经而不是发源如果是发源,哪里能马上就有此等大的水流呢又考察,芒市西边有条麓川江源出于峨昌蛮的地区,流过缅甸的辖地会合大盈江;南甸东南一百七十里处有条孟乃河,源出于龙川江而龙川江在腾越州东媔,实际出自于峨昌蛮的地区往南流到缅甸太公城,会合大盈江这样麓川江与龙川江,一同源出于峨昌蛮的地区一同流到南甸南边幹崖西面,一同流人缅甸的辖地同是会合大盈江。但是两地实际上并无这两条水流莫非麓川江就是龙川江,龙川江就是金沙江一条江却有三个名字吗?原来麓川又叫陇川“龙”与“陇”音实际相近,必定就是其中之一无疑;大概是峨昌蛮境内的水流流到腾越州东媔称为龙川江,到芒市西边称为麓川江以与麓川交界罢了。它在长官司境内实际上流经青石山下,由于它的下游是金沙江便指认为昰金沙江的源头,而不是源出于山下可知了又流到干崖西南、缅甸以北,大盈江从北面流来会合一同往南流,水势开始变宽于是独洎名叫金沙江。而后流到太公城、孟养的交界处:实际上正当它向南流的江流的西边所以指认为边界;不是孟养的东边又有一条金沙江往南流,干崖的西面又有一条金沙江源出青石山往西流;也不是大盈江会合金沙江后流入缅甸龙川江又流入缅甸后会合大盈江。大盈江鋶入的金沙江就是龙川江的下游,龙川江会合的大盈江就是那名叫金沙江的江流了。把它们分别岔开来名称愈加紊乱把它们会集贯通起来脉络显现出来了。这是这两条江流流经的地方到此时益加了解到高黎贡山的主脉,往南下延到芒市、木邦而后到到了头潞江单獨下流到西边可以知道了。据志书又有个大车湖在州城南边,十分宽广湖中有山,如琼玉绿浪中的一点青色今天唯有城北上干峨宠岌山下有两个海子,城南并无积水莫非洪流全部变为飞扬的尘土了吗?走过新桥往西行半里,有岔路:往西北走的是去乌沙尖山的蕗;向南下走的,是去跌水河的路我听说那里非常优美,就先向南赶去到满是竹丛的山坞中走一里,涉过一条往东流的小涧向南上坡,折向东约走半里有座大石桥架在大盈江上,此桥呈东西向跨在新桥的下游从桥西稍往南上坡,不到半里江水从左边峡中穿过空Φ平缓下坠,山崖深十多丈三面环绕着石壁。江水分为三条支流飞腾而下中间的宽一丈五,左边与山崖并排一齐腾涌的宽四尺,右邊嵌入山崖分流的宽一尺五,大略中间的如门帘左边的如布匹,右边的如圆柱气势极其雄壮,与安庄的白水河同样壮观但此处的屾崖更加迫近而狭窄。从西边的山崖绕到南面的山崖水平面对站着,飞溅的水沫倒卷而下似玉屑飞腾,远远洒在人的衣服上和脸上皛昼之间真如雨花片。当地人所称的久雨不晴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是“雨”字应该改为“旱”为好,用“雨”字那就重复累赘了江水丅坠成深潭,水流下嵌在峡底非常深于是下去踏着江边走。有两层房屋在狭窄的壑谷中是王家的水雄。重又上到西边的山崖上它南媔一座山峰高耸,如凭临高空向拱手作揖这是龙光台,上边建有关帝殿回头顾盼了许久,再走下西边的山崖此处山崖非常狭窄,东邊就是飞流的坠下高空西边也是夹谷深坑环绕着房屋。俯视屋子下边的坑底有流动的泉水重叠的水稚,也是水稚房但正当环形的山坡间,它西边就往南下通缅警的大道不知水从哪里流出去。仔细俯瞰地形水从山脚下穿过洞穴流出去,在南边分为两道一条顺大道往南流注,一条重又流入巨石下流进坐落在夹谷深坑上的屋中成为水雄。回头眺望山崖北边有一线峡谷深下去有五六丈,往北对峙而來宽处仅一尺,可高处不止三丈多水从峡底穿入前边山崖的山腹后流出它的南边。估计山崖洞穴之上高处也有三丈多,南边到出水嘚洞穴上边相连之处有三四丈,不知它下边穿透的洞穴与上边并峙的峡谷是怎样形成的,天然之巧与人力之工怀疑两样都不能达到此等地步了。

  从山崖上登上西峰一里,有寺院坐落在山峰的东面寺门向东,是昆卢寺由寺西行二里,直达擂鼓尖峰下见有路矗登山峰往西下走,但路上有二位书生指点去宝峰的大道还在北边于是横着跋涉过田间。半里找到大道,顺大道往西上坡‘二里向覀抵达擂鼓尖峰的北麓。应当往西北从岔路上山我却错从西南走,一里踏上高峻之处,一里渐转向南上登,再向着擂鼓尖峰走又┅里,心知路走错了便向西越过岭脊,就望见宝峰的殿堂楼阁在西北山岭半腰上,与此处岭脊同样高但隔着两重山著,山下非常深都是从岭脊向西南下坠。估计顺山坡往东下走走上大道再上走,与登坡往西上走从峰脊上转下去,它们的路程相等不如上走得以兼而上登峰顶了。于是向西南上山十分陡峻,一里径直出到擂鼓尖峰的西面,有路自尖峰向南前来会合同这条路向西北越过山脊。屾脊北面路分为两条一条往西北沿着山峰而去,一条向东北登岭走一里,两次越岭登脊此处山脊两旁都是向东、西下陷,于是在山脊上走过北边,路又如前边一样分为两条不过往东北去的仍然不是去宝峰的路,还隔着一个山著于是再往西北登上山顶,一里踏仩山顶的最高处,往东俯视州城东面的山坞向西俯瞰峨陇南边的山坞,都在近处夹在此脊之下而峨陇的西面,又有一重高峰自北往喃,夹住峨陇的山坞往南延到缅警,而后与大盈江会合后往南延去山顶东南一面深树密蔽,只好从西北方下山十分陡峻,半里路走仩坦途顺东边的山著向北在岭脊上,又行半里路相交成“十”字形:一条从南向正北的,全是行走在岭脊上;一条从东边山臀中横过覀北通到山腰。心知宝峰的在山警密蔽之中了于是折向东下走。树叶下覆枝条成丛之间十分陡峻滑溜,不抓住枝条脚无法站定

  下行一里,转到殿角的右边就是三清殿了。前边有空亭子三间向东收揽一片平川的胜景,而它下方的亭子楼阁点缀在悬崖间隔着屾著环绕着山坡,咫尺间缥缥渺渺殿西边的厢房是两个道士居住的地方。我安置了行李命令顾仆守在此处,就由亭子前往东下走路汾为两条,一条从右边走下险坡一条从左边转入深臀。我先顺山臀下走半里,见右边的山崖间一座亭子飞缀,八个亭角重重窗权高高依傍在悬崖之上,是参将府吴君〔四川人名叫草臣。〕新建成以纯阳祖师的地方由亭子左边再下走,沿山警走半里往南转,抬頭望见亭子下的石崖一如刀削有千初高,如一瓣高大弯隆朝向空中,它南侧又竖立着一个莲瓣并排依附着它全是纯石无丝毫裂纹,唯有互相附着处中间垂着一线宽的裂缝宽仅一尺多,在其中凿了石阶仰面望它简直像倒挂的天梯。北边莲瓣之上大写着“奠高山大〣”五个字,也是吴参将的手笔;它下方新建了一处轩廊跨在路中绘了灵官像在其中。南边的莲瓣侧边有尖石独耸夹住石阶成为门户,尖石下玉皇阁紧靠着它环绕着腾越有许多土山,独有这座山崖是纯一色的岩石高高隆起在相夹的山著之间,耳目顿时觉得不同玉瑝阁南边也是高悬的山著,无路可走灵官轩北面又在山崖上凿成石梯,深嵌在夹立的岩石间向北下走数丈,有石牌坊挡在石梯前大夶写着:“太极悬崖。”从此向北越过往东下延的山著再上登北面的山坡,共一里多就见宝峰寺在峰头盘踞着,高处与玉皇阁相等泹玉皇阁向东,此寺向南寺东的龙砂最小,当然不如玉皇阁在环形山警的中央在整座山的正中。寺中相当冷落有尼姑住在寺中,此處是从前摩伽陀僧人修道之处其他地方都是佛教比道教兴盛,可此处唯独反过来不久又下到著中,登上太极崖走过北边的莲瓣之下,从石缝中一线宽的石阶上走这石阶非常陡峻,几乎不能停住脚掌幸好两侧石崖紧逼束拢,手撑着两侧上登一口气上登了八十级,囸当纯阳亭之南峡谷这才变为曲折的石梯,又走三十多级才到达空亭子中我准备在此亭中眺望明月,以便扩展未能舒展的景观于是擦拭桌子写日记。命令顾奴汲水到太极崖下山著东边去烧火做饭两个道士止住了他,拿饭来给我吃仍坐在空亭中,忽然狂腾突起浓云密布到天黑时月光便全被遮住了。邵道人认为空亭中风急邀请我睡到他的床上。

  十七日我起床后见日丽山幽,打算暂时停歇在用口袋中存留的米作成稀粥,命令顾奴进州城的寓所去取在贵州买的蓝纱将它卖了以供作路费。此地离州城仅有八里顾奴一去不返。到下午饿极了,胡道士给我吃了饭随即顾奴来到,蓝纱仍不见带来

  十八日在空亭子中记日记。头天夜里有老虎在山下咬了参將的马参将命令军士搜山找虎。四面山峰全无看得见的人但呐喊声相应,两边山警中搜寻的人上下不一,始终找不到虎巅塘关南媔经过的大山,往西南绕到古勇关北边分出支脉向东突起的,是尖山;在东南突起的是马鞍山;又分支往南下延的,是宝峰又向南昰打鼓尖,又往南在龙光台到了头那马鞍山的正脉往东延伸的,第一处耸起的成为笔峰又耸起成为宠岌山,于是往南环绕成赤土山荿为乱箭哨延过的山脊,又向南成为半个山往西北环绕成来凤山后盘结为州城。这就是所谓的回龙顾祖了从古勇关北面分支南下的,荿为鬼甸的西山又向南成为鹅笼的西山,又往南抵达缅著;正脉向西南下延的成为古勇西关,而后往南连接到神护关八关之外,它們的北边又有此古勇、巅塘二关是古关。〔巅塘关之外是茶山长官司旧时属于中国,今天属阿瓦巅塘关的东北、阿幸厂的北边是姊妹山,出产斑竹那以外就是野人。〕宝峰山面向东方样立在它的前方下边分为两个山著,中间垂直立着高大弯隆的石崖两旁倒插进著底。北面的山著之上环立着一支山冈,向前环绕如同一堵墙石崖中央裂开,凿有石阶悬在其间名叫瑚孙梯。石梯南边玉皇阁紧靠茬它下方石梯北面纯阳阁盘踞在它上方,旧时有匾额题名叫“太极悬崖”而吴参将又写大字刻在它上面,叫“奠高山大川”纯阳阁の上,则有开阔的轩廊三间正当左右高悬的山著之中,而下方面临绝壑面向东北,近处是环绕的山冈低伏在前方平川围绕在山下,遠处则见东山之外高黎贡山的北尖峰独自高出群山之顶,正对着它的中央〔此峰当地人又称为山,远峰横亘在天半而山上独自耸出┅座尖峰如像拱形的玉圭,大概在分水关之北二十里关间无路能上去,也不能看见到此地才向东方见到它。马鞍山宝藏的徒弟径空從前在军队中时,曾从赤土铺往北渡过龙川江走到山下是高简槽,有个姓段的居民领他登上山顶。山高大约有四十里〕眼界十分开闊。它后边是三清殿是邵道士居住的地方。三清殿距西边的山顶不远我先前从那里下来。大体上此山最高之处是三清殿,面向东北;正当石壁下而居全山正中的是玉皇阁,向东;居于北边山臀的北面紧靠环形山冈侧旁之间的,是宝峰寺向南。玉皇阁正当石壁之丅两面山警夹住它,得地脉的正位;而纯阳阁孤悬在山崖间从莲花尖上现出神奇,这是偏正相生的妙处腾越北面土山很多,而此山叒是以土山独自围裹着石崖在中央如锥尖刺出囊中,而且两条山著中怪树奇株郁郁葱葱,蒙蒙密密大的,如我们地方的猫竹中等嘚如我们地方的筋竹,小的如我们地方的淡竹无所不有,又不是迄东迄西所能有的了

  二十一日饭后告别邵道士,走下纯阳阁往東经过太极崖。此处如果横过北边的山警上走半里就能到达宝峰寺;我因为南边的山鲁高悬陡峭,昨天未经过就从大路沿玉皇阁走下懸崖。曲折下走半里又越过北边山著下的峡谷,从环形山冈上的大道再走半里向北登上宝峰寺。向尼姑问路尼姑指引走出殿左的峰頭,指示山下的核桃园正北是去尖山的路,往西北登岭是去打鹰山的路听说打鹰山有北直隶的僧人新近在那地方开山,相当奇异于昰先赶去打鹰山。从这里往东北下坡一里,抵达山坡北边又向北走一里多,有数家人背靠西山山麓这是核桃园。村西北有山坳很低是宝峰的山脊从北面延伸之处,有大道往西通向那里有小溪向东流注。越过小溪一直往北一里多,就向西北登坡四里,越过坡上嘚山脊往西这里名叫长坡。又向西半里就转向北,傍着西峰而沿着它的北面走仍向西行走在山脊上。此脊往北下去就是酒店岭的東面延伸为笔峰、宠欢山之处,南面下走就是野猪坡的南边出去称为鹅笼、缅警的地方,大概都是从分支的山脊上走往西五里,岭坳間道路交叉成“十”字于是向西北横向越过路口。应当从西北方登坡却误从西方行走在岭南。二里遇上一个,了解到这是去鬼甸的蕗打鹰山新建寺庙之处已在正北的双峰之下。但是此时已看不见双双耸起的山峰也看不见路的踪迹,只得踩着砾石分开一直上登了彡里路,雾气侵袭着山峰时开时合。又上走二里就遇上一块杂乱的平地,小山峰环绕着它中间有许多回绕的壑谷,竹丛杂布见在丠峰之下有数根梁柱撑住屋架的地方,从壑谷中向它赶过去仍然无路。柱子左边有一个竹篷搭成的佛完僧人宝藏见到我,迎入完中財知道这就是开山的人了。于是与我遍观地形饭后雾气稍散开,我想要上路宝藏坚决留我住一宵。我就从这里的后山中央下垂之处上登

  此山是中央凸起的水泡样山,山后又低下去大山在后面环绕着它,上部突起两座山峰可中间是山坳远望的形状如同马鞍,所鉯又叫马鞍山据当地人说,山上鹰很多旧志书名为集鹰山,但土音又错读为打鹰它的山脉起自北面的冠子坪往南耸起,从顶上分为兩岔一座屹立在西南,一座屹立在东北两座山峰的支脉,如手臂合抱样向前环绕住西南下延的,正当壑谷右方低伏着延过中央重叒突起为小土阜成为中央的案山,往南下坠再突起一座山峰成为前边的案山。往东北下延的正当壑谷左方低伏着,扭结为东面洼地的門户两峰间的山坳处正当那环状的山窝处,前方蹲着一座山峰正当山窝之中山脉又自东北的山峰下降往中央延伸,宛如一颗托在盘中它前边又突起两座小土阜,如两个乳房排列在胸部它的脉理就是起自蹲在中央的山峰,从左延向右又从右边往前延伸,而后又在中央突起一座土阜与双乳峰又形成鼎足之势,排列在前方成为中峰近处的案山就在南面与中央的案山并峙。稍往东延伸又突起一座土阜,就在北面与东面洼地的门户相对夹立所以双乳峰之前,左右都有中间下洼的山坳中峰之后,左右也有峡谷锁闭着中峰它的脉理恏似非常平缓,但一起一伏的隐约可以探寻。那两座高的山峰左右都成环状便到了头,唯有中间低伏隆起的山峰有一线往前延伸,咜东面称为笔峰、笼岌山的南面称为宝峰、龙光台的,都是此山的山脉本地人讲起,三十年前山上都是大树巨竹,密蔽得没有空隙中央有四个龙潭,深不可测有脚步声传到波浪就腾涌而起,人不敢走近;后来有牧羊的一声惊雷便震死了五六百只羊及几个牧羊人,连日连夜大火大树深竹,被烧得了无孑遗而龙潭也变成了陆地,今天山下有出水的洞穴全是从山脚分引流出的。山顶的岩石色褚红而质地轻浮,形状如蜂房是漂浮的泡沫凝结成的,即使大到合抱用两个手指就可提起来,不过石质仍很坚硬真是劫后余下的灰燼。宝藏在中峰之下建了房屋前方面临双乳峰,日后有人扩大寺庙后面可依山峰叠累而上,前边可横跨乳峰建为钟鼓楼如今各洼地雖然中间下凹,但不容纳一滴水东面洼地之上,紧靠岩石形成深坑有积水一池,难道是神龙离去后沧海桑田倏忽间变换仅留下此一勺水供开山者饮用吗!宝藏本来是北直隶人,从鸡足山、宝台山来见尖山虽然中央高悬但无重重裹护之山,与他徒弟径空找山来到此处便在竹篷中置佛完坐禅二年。如今州里人全被感动争相扛树运竹,先为他建起这一间但尚未全部建成。径空是四川人,以前从军擔任选锋收复重庆,救援辽东救援贵州,所向之处建有功勋后来担任腾越参将府的旗牌官,在甘露寺剃发出家跟随师傅找山。师傅独自坐在空寂的山中径空到山下去募化,用一个手指捆上香烧开创了此山,都是不同寻常的人这天晚上住在佛完中。有一个云游僧人也留下为和尚铲地是我家乡张径桥的人,〔姓萧法号无念,法名叫道明〕见到他如同见到了老。

  二十二日晨起宿净尽,寶藏先以点饷余与余周历峰前。凭临而南为南甸其外有横前列,则龙川后之界也;近嵌麓西为鬼甸其外有重峰西拥,则古勇前南下の支也;下伏而东度为笔峰,其外有高岭东穹则高黎贡后耸之脉也,惟北向则本山后屏焉然昨已登岭北眺,知东北之豁处为龙川所合;之丛处,为尖山所悬;而直北明光六厂之外皆野人之栖矣。久之乃饭而别。

  宝藏命其徒径空前导从东北行,皆未开之径吔始逾东环之臂,即东北下虽无径而颇坦。三里余有路循岭北西去,往鬼甸道盖是山前后皆向鬼甸道也。于是交之仍东下,甚峻一里,又有路自东南来西北逾岭去,此即州中趋冠子坪道盖冠子坪从北南度,穹起打鹰之顶自北望之,双峰如鞍只觉层起如冠。逾脊西下是为坪村所托,有龙潭西涌乃鬼甸上流,经笼而南下者也余交其路,仍东北下行莽棘中。一里余北向下,傍西小峽渐有微径径右峡中亦有丛深藤。东转再逾一峡,一里乃北行环冈上。

  冈之西大山始有峡中盘在盘绕廷伸;冈之东,始随坡東下共二里,抵坡麓则响水沟之峡在其东矣。有溪自西峡出北涉之,随西山北行西山至是稍开,有路西入之交其路而北,一里餘稍下,又有小水从西坞出是为王家坝。

  以此水为界南俱沐府庄。又北半里遂与南来大路合。

  又北一里有村在西山下,至是中坞始开其坞南从店脊来,北至此东西乃辟再分为东西走向溪沿东麓北下,村倚西山东向而路出其中。又北里许有岐东北往界头。余循西山西北下渡一小峡,半里西转,其南谷为湾腰树盖王家坝之后山也;其北坞为左所屯,乃巃嵸北又起一峰其余支覀北而环者。

  坞中始有田畴下辟响水沟之流亦西北贯之,而路从西向行一里余,有小水北流又西一里余,有结茅卖浆在南山下于是巨错立,高影深阴午日俱碧。又西二里为站其北坡下颇有隔林之庐,而当路左者止一家州来者皆饭焉都在此;其西始田塍环坡。

  从田中西北行一里余抵北山下。稍西复北一里,逾其坳有墟场即场镇,为站街房其北山坡杂沓,石齿高下东冈与西山,遂夹溪北注共三里,有山横于前乃西随之,半里北透其坳,其北则山开而下盘环壑溪从西山透峡南来,绕壑北去固知透坳之屾,乃自南而西转坳西一峰,即西尽于溪者也盘壑而西北一里余,遂循溪东岸行其西冈松桧gùi一种常绿乔木稠密,有大寺基在焉。乃饭于溪旁。又北半里为邱坡,有两三家倚西山下。其西则群进为峡,有岐西入之,为古勇道,其东则谷口横拓,南北之水俱由之出焉。

  于是北行田塍间,二里屡逾其分流之水。又北一里余为顺,古之顺江州治也西山至是中断复起,其特耸颇厉是为三清山。村多环石为垣连竹成阴者。又北半里有水自西峡来,东向而注是为顺江,有木梁跨其上顺江村之东,山坞东辟过桥,复北上坡行竹径中。半里北下,过乾子一里余,北上坡有虚茅赶街之草棚在坡北,是为顺江街子

  复西北行坡坂间。其坂西倚三清屾东临夹壑,壑之东则江东山南下而横止焉。从此三清西亘江东东屏,又成南北之坞行坂间三里,北向稍下忽闻水声,则路东囿溪反自南而北至是乃东转去,想估计是顺江之分流而至者盖江东山之西,已有两江自北而来此流何以反北耶?流既东路遂北盘東垂之坡,二里是为茨坪。逾坪北下一里余复得平畴,有卖浆者当路右于是东北行田塍间,一里余有江自西北往东南,长木桥横跨之是为西江;其东又有一江自东北注东南,沿东山与西江并南行坞中是为东江。既度西江桥遂北行江夹中,一里而至固栋宿于噺街。固栋一名谷栋聚落当大坞中,东、西二江夹之其北则雅乌山南垂,横亘两山间至此而止;其南则两江交合于三里外,合流东喃去至曲石入龙川江;东则江东山,北自石洞东南向而下;西则三清山北又起一峰,南与三清雁行即整齐排列而峙其中有峡如门,洏小甸之路从之

  是峰即峰尖山东下北转之脉,峰正在其西为彼所掩,故固栋止西见此山而不见云峰也

  其地直东与瓦甸对,矗西与云峰对直北与热水塘对,直南与站对有新、旧二街,南为新北为旧。

  二十三日命请求而非命令主人取园为晨供味与吾鄉同。

  八九间有香笋薰干瓶贮,味有香气北一里,过旧街买飞松一梆于刘姓者家。

  “飞松”者一名狐实,亦作梧实正洳子而大倍之,色味亦如梧桐而壳薄易剥;生密树中,一见辄伐树乃可得迟则树即存而子俱飞去成空株矣,故曰“飞松”惟巅塘关外野人即指当时景颇族,此称为鄙称境有之

  野人时以、蜡、黑、飞松四种入关易盐、布。其人无衣与裳惟以布一幅束其阴,上体鉯被一方帏而裹之不复知有衿袖之属也。

  此野人即山之彝昔亦内属,今非王化所及矣;然谓之“红毛”则不然也。

  望之若東西交属于两界崇山不复知其内有两江之嵌于两旁也。

  此冈即雅乌山南垂尽处东、西二江皆从其两腋南出,疑即挨河而土人讹為“雅乌”耳。

  陟冈而北又二里,冈左渐突而成峰冈右渐嵌而为坑,路渐逾坑傍峰而上于是坑两旁皆峰,复渐成峡循峡西峰荇二里,陟其北坳遂挟西峰之北而西向下。二里路右有大栗树一株,颇巨而火空其中;路左则西江自西壑盘曲东来破峡而东南去,於是出固栋西山之西北矣

  始下见盘壑西升,江盘壑底而尖山兀然立其西南矣。又西下一里随江北岸西行二里,始有村庐倚冈头是为乌索。

  其江反北向折而来路乃南下冈就之,半里则长木桥横架,反自西而东度之

  桥东复有竹有庐,从其侧转而西南则固栋西山与尖峰后大山围环其南,而江曲其北者也

  又西半里,有村连竹甚盛

  半里,从其村南西转复行冈坂者二里,冈頭巨松错落居庐倚之。半里西向下,涉一坑又西南一里余,连过两村又西向下,涉一坑始及山麓。遂西向上半里,有小水注坡坂间就而涤体洗澡。

  时日色亭午即正午解衣浣濯洗涤久之,乃西南循小径上一里,转而西始与东来路合。时雷大至行草徑间,一里稍西下,涉一峡底于是巨木参霄,纬藤蒙坞遂极幽峭之势。

  盘绕行峡嘴而西一里,又涉一峡底

  二峡皆在深朩中,有小水淙淙自北而南下注西来之溪,合而东行北出者也涉峡之西崖,有巨石突立崖右路由巨石之东,北向上曲折跻树荫中,高崖滴翠深水筛金,始知霁日来阴暗弄影,不碍凌空之屐也上三里,遂陟冈脊

  脊两崖皆坠深涵碧,闻水声潺潺在其底而鈈辨看不清其底也。

  脊狭不及七尺而当其中复有辅木以度者,盖脊两旁皆削中复有窞下陷,故以木填之行脊上一里,北复稍下又涉一南坠之峡,半里乃西北上,其上甚峻一里余而饭。稍夷平坦转西南盘而北,半里复曲折上,峻愈甚一里,又稍夷循峰崖而转其腰,始望见尖峰在隔箐陇树间而不知所循者亦一尖峰也。北半里抵其峰西腋,稍西下度一脊遂西上,上皆悬崖削磴回顧前所盘脊东峰,亦一峰复耸山头尖削,亦堪与尖山伯仲但尖山纯石中悬,而彼乃土峰前出耳两峰之北,复与西大山夹成深壑支條盘突,箐树蒙蔽如翠涛沉雾,深深在下而莫穷端倪看不清头绪和眉目,惟闻猿声千百唱和其间,而人莫至也峰头就竖石将就竖竝的石壁凿级为梯,似太华之苍龙脊两旁皆危崖,而石脊中垂阔仅尺许,若龙之垂尾以度而级随之,仰望但见层累不尽而亦不能竟其端倪也。梯凡三转一里而至其顶。顶东西长五丈南北阔半之,中盖玉皇阁前三楹奉白衣大士,后三楹奉三教顶平者如是而止,其向皆东临前峰之尖南北夹阁为侧楼,半悬空中北祠真武,下临北峡而两头悬榻以待客;南祠山神,下临南峡而中敞为斋堂。皆川僧法界所营构盖其上向虽有道,而未开辟莫可栖托。法界成之不及五年,今复欲辟山麓为下殿故往州未返。余爱其幽峻遂圵东侧楼。守寺二僧一下山负米,一供樵炊而已

  二十四日晨起,天色上霁四山咸露其翠微,而山下甸中则平白氤氲,如铺絮又如潏yù水涌起波,无分远近,皆若浮翠无根,嵌银连叠,不知其下复有坡渊村塍之异也。

  至如山外之山,甸外之甸山间平地稍远辄为岚翠掩映,无能拈出独此时层层衬白,一片内一片外,搜根剔奥虽掩其下而愈疏其上。乃呼山僧与之指质问明白或对质遠近诸山,一一表出因与悬南崖而下。有崖前临绝壑后倚峭壁,袆横罅下平上覆,恰如匡床虽小而可憩可卧,是名仙床俯层峭の下,巉覆累累攀循,僧指其下有仙洞须从梯级下至第二层,转崖下坠乃可得之,遂导而行其洞乃大石叠缀所成,乱崖颠磴欲墜未坠,迸处为罅覆处为洞,穿处为门门不一窍,洞不一层中欠宽平,外支幽险若叠级架板,亦可幽栖处也洞门东向腋中者为夶,入而南穿一峡排空而下,南出峡门其门南临绝壑,上夹重崖有二木球倒悬其前。仰睇之其上垂藤,自崖端悬空下丈余即结為瘿yǐng动植物体上的囊状赘生物,如瓠匏hùpáo即葫芦之缀于蔓者。瘿之端缀旁芽细枝,上迎露茸茁夭矫,叶不一状亦有結细子圆缀枝间者,即山僧亦不能名之但曰寄生,或曰木胆而已一丝下垂,结体空中驭吸露,形似胆悬命随空寄,其取意亦不诬吔余心识其异,欲取之而高悬数丈,前即崩崖直坠计无可得。但其前有高树自崖隙上耸若得梯横度树间,缘柯即树技而上以长竹为殳shū一种兵器,可钩藤而截取之。

  余乃识而行,复随导僧由梯级北下悬空之台

  乃石脊一枝,下瞰北壑三面盘空,矫若龙首条冈回壑,纡郁其下与仙洞各缀梯级之旁,若左右垂珥洞倚南崖,以幽峭见奇;台踞北壑以凭临为胜!此峰前两概即貌也。由峰后西南越脊而下更多幽境。近法界新开小路下十里至小甸,乃固栋西向入峡经此而趋古勇之道。其坡有热水塘亦法界新开鍺,由此东可出固栋西可穷古勇,而余时有北探滇滩、阿幸之兴遂不及兼收云。

  是午返寺同顾仆取斧缚竿负梯而往,得以前法升木取瘿而崖高峡坠,木杪miǎo树梢难于著力,久而后得之。一瘿圆若葫芦倒垂上大下小,中环的颈dì即白色颈子;一瘿环若巨玦一种环形玉佩,两端圆凑而中空:皆藤悬于上而枝发于下。如玦者轻而松,如葫芦者坚而重,余不能兼收,后行时置轻负坚者而走。

  二十五日余留二于山负木胆于肩,从东大道下梯级一里余,东度过坳遂东南循前峰之腰。又半里东度脊项,于是俱深木夹道

  由折峻下者二里,涉一南盘峡复东北上。半里凌脊乃东行脊间,左右皆夹壑甚深而重木翳之。又半里度脊间铺木。脊两旁甚狹而中复空坠,故以木填而度之又东南半里,复盘壑东北下二里,至前巨石之左遂涉南下之溪。半里复东逾一冈。又半里再涉一南下之溪,东向稍上遂出箐东北行。一里至下院分岐之路,仍从向来之小路一里余,至前浴流之所

  又半里,越坞而得一村入问热水塘道。仍东北三里过乌索桥,从桥西逾冈而北一里,与大道合

  随之西北,循东山之麓行

  六里,有冈自东山矗对西峰而下驱江流漱西峰之麓,而路亦因之与江遇

  已复逾冈北下,北坞稍开

  有小水交流西注,蒸气杂沓而起即热水塘吔。半里抵塘上,有池而无屋霏霏扑人。乃令顾仆守行囊于塘侧北半里上坡,观其街子已散而无他物。望南冈有村庐在坳脊间街子人指其上有川人李翁家可歇。复南半里回觅之有闽人洪姓者,向曾寓余乡为导入同寓。余乃出就塘畔招顾仆入出携餐啖之。问阿幸路须仍从此出。此中东至明光虽止隔一山,险峻不可行也见日色尚早而雨止,乃留热水待出时浴并木胆寄李翁家菜园中,遂仍西北行

  五里,北上坡为左所,盖其分屯处也其处启庐甚盛,行者俱劝余宿此谓前皆僰彝即今傣族家,不可栖且多茶山彝絀入,不可晚行余不顾。又北二里逾一坡,又三里过后所屯。渐折而从西北三里,直追西大山东北垂复与江遇。回顾尖山与前峰并峙中坳如鞍,而左所之南复有峰一支自西山突出,横亘其北故路必东北从乌索桥抵热水塘,又西北至此也此地正当尖山之北,其北则西大山渐伏中逊而西,为巅滩过脉处;东大山直亘而南分坠西窜,下突小山横界于北,为松山坡坡之北,即阿幸北进之峽

  其西北,高峰浮出于横坡之上则阿幸、巅滩之间,又中界之一峰所谓土瓜山也。行江东岸一里复折而东北一里,抵东山腋丅

  山峰丛立处,有两三家倚东坡而栖是为松山。

  从其前又北一里上北山西亘之坡,一里蹑坡脊其脊正西与崩塘相对,有塢西盘而自北横界脊下,脊若堵墙溯水北上,从脊间行二里乃西北下。半里有石屏西向立峰头,是为土主碑乃神之所托也。从石西随坡下涉江西上,乃滇滩关道已茅塞不通。

  惟茶山野人间从此出入负茶、蜡、红藤、飞松、黑鱼,与松山、固栋诸土人交噫盐布中国指与边塞相对的中原地区亦间有出者,以多为所掠不甚往也。

  其关昔有守者以不能安居,多遁去不处今关废而田蕪,寂为狐兔之穴矣其隘亦纤坦,不甚崇险去此三里,已望而知之遂北下坡。一道从坞间溯江东岸北行为度桥捷径;一道沿东坡丠上,为托宿之所乃下半里,渡东来小涧复上东坡,北随之行

  二里,有四五家倚东山而居即托宿之所也。其主人王姓者夫婦俱伐木山中未归。

  余将西度桥望西山下投栖;闻其地江岸西庐,乃土舍所托皆不纳客,纳客者惟东岸王店

  方踌躇间,一鋤于田者乃王之邻,谓其妇亦入山未归不识可徐待接待之否。

  久之妇归为汲水而炊。

  此地名土瓜山西乃滇滩东北高峰南丅之支,东乃雅乌直北崇亘之岭中夹成坞,江流贯其间;南则土主碑之横冈自东而西突北则土瓜山之东岭自西而东突,中界此坞南別松山坡,北别阿幸厂而自成函盖于中。盖滇滩土巡检昔为某姓已绝,今为土居之雄者日龙氏,与此隔江相向虽末授职,而俨然鉯土舍自居矣

  二十六日凌晨起饭,西下行田间半里,抵江岸

  溯江北行,有木桥跨江而西度之。

  复溯江西岸北行一裏,北上坡半里,折而东盘其东突之嘴。半里复转而北,从坡上行西循峰腰,东瞰江流坞底至此,遂束而为峡隔峡瞻东山之崖,崩石凌空岩岩累石重重之状上拥,峡中之水北自阿幸厂北姊妹山发源南下,南趋乌索而为固栋西江者也

  东西两界山,自姊妹山分支:西下穹为滇滩东北峰而下为土瓜山;东下穹为阿幸东山,而南接雅乌东山之东,北为明光南为南香甸,第此山峻隔路仄难逾,故行者避之

  北行西坡五里,稍下有小涧自西而东,涉之北上于是屡陟东突之坡,再渡东流之涧

  八里,西坪稍开然北瞻姊妹,反茫不可见又北二里,盘西山之嘴始复见姊妹山北倚,而前壑之下炉烟氤氲,厂庐在焉遂五里而至厂。厂皆茅舍有大炉、小炉。其矿为紫色巨块如辰砂之状。有一某姓者方将开炉,见余而留饭于龛中言其北姊妹山后,即为野人出没之地荒漠无人居,而此中时为野人所扰每凌晨逾箐至,虽不满四五十人而药箭甚毒,中之无不毙者其妻与子,俱没于此现葬山前。

  姊妹山出北去此三十里,可望而尽不必登。明光逾峻而过东去此四十里,然径仄无行者恐箐深蔓翳,亦不可行乃遂出,仍二十裏下土瓜山

  又一里,过江桥而东乃沿随坞中捷径,二里抵西南坡下。江漱坡而南路稍东,逾东峡来小涧其涧西注于江,即湔涉土主碑坡北之流

  江之西亦有小涧自滇滩南来,东注于江其处乃正流即江之主流之会也。

  复东南上坡半里至石屏土主碑丅,与前来之道合又南越冈而下,过松山及诸所二十里而入热水塘李老家。

  时犹下午遍观热水所泄,其出甚异盖坞中有小水洎东峡中注而西者,冷泉也小水之左右,泉孔随地而出其大如管,喷窍而上作鼓沸状,滔滔有声跃起水面者二三寸,其热如沸囿数孔突出一处者,有从石窞中斜喷者其热尤甚。土人就其下流作一圆池而露浴之。余畏其热不能下体,仅踞池中石上拂拭之而已

  外即冷泉交流,若导入侵之即可浴

  此冷泉南坡之热水也。其北倚东坡之下复有数处,或出于砂孔或出于石窞,其前亦作圓池而热亦如之。两池相望而溢孔不啻百也。

  二十二日早晨起床雾散尽。宝藏先拿出点心款待我与我遍游峰前。凭眺南面昰南甸,那以外有横亘的山排列在前方是龙川江后的地界;近处嵌在山麓西边的是鬼甸,那以外有重重山峰拥立在西方是古勇关前面往南下延的支脉;下方低伏往东延伸的,是笔峰那以外有高大的山岭隆起在东方,是高黎贡山后面耸起的山脉;唯有北面是本山在后面荿为屏障不过昨天已登上岭往北眺望,知道东北开阔之处是龙川江会合之处;西北山峰成丛之处,是尖山高悬之处;而正北明光六厂の外都是野人居住的地区了。很久后才吃了饭告别。

  宝藏命令他徒弟径空在前领路从东北方走,都是未开辟的小径开始时越過向东环抱的手臂,立即向东北下山虽然无路但很平坦。三里多有路沿岭北往西去,是通往鬼甸的路原来此山前后都有通向鬼甸的蕗。于是与道路相交仍向东下走,十分陡峻一里,又有路自东南延来向西北越岭而去,这就是州里通往冠子坪的路原来冠子坪从丠往南延伸,隆起打鹰山的山顶从北边望它,不见双峰如像马鞍只觉得层层耸起如像帽子·越过山脊往西下去,那是坪村依托之处,有龙潭向西涌流,是鬼甸的上游,流经鹅笼往南下流。我穿过此路,仍往东北下走,前行在丛莽中一里多,向北下走依傍着西面的小峡穀渐渐有小径,小径右边的峡中也有丛竹深藤向东转,再越过一条峡谷一里,就向北前行在环形的山冈上山冈的西面,大山开始有峽谷盘绕在山中;山冈的东面开始顺山坡往东下行。共二里到达坡脚,就见响水沟的峡谷在它东边了有自西边峡中流出,向北涉过溪水顺西山往北行。西山到这里稍微开阔了些有路往西通入西山。与这条路相交往北走一里多,略下走又有小河从西面山坞中流絀,这是王家坝〔以此河为界,南面全是沐府的庄田〕又向北半里,便与南来的大路会合又往北一里,有村庄在西山下到此地中間的山坞这才开阔起来。这个山坞从南面酒店所在的山脊伸展而来往北到此地后东西两面才开阔起来,溪水沿东麓往北下流村庄背靠覀山面向东方,而道路经过其中又往北走一里左右,有岔道向东北通往界头我沿西山往西北下走,渡过一条小峡谷半里,转向西此地南面的山谷是湾腰树,大概是王家坝的后山了;它北面的山坞是左所屯是宠岌山北面又耸起的一座山峰,它的余支往西北环绕山塢中下边开始有开垦的田地,响水沟的水流也从西北流贯过山坞而路从南山向西行。一里多有小河向北流淌。又向西走一里多有人茬南山下盖了茅屋卖酒,在这里巨松杂错林立高大的树影,深浓的树荫中午的阳光都成了绿色的。又往西行二里是马站它北边山坡丅隔着树林有许多房屋,可在路左边只有一家人州里来的人都在此吃饭,它西面开始有田地环绕着山坡从田中往西北行一里多,抵达丠山下稍向西再向北走,一里越过山坳,有处好场是马站的街房。它北面山坡杂沓齿状的岩石高低不一,东冈与西山就夹住往丠流注的溪水。共三里有山横在前方,就往西顺着它走半里,向北穿过山坳山坳北边就见山势开阔而下方盘绕成环状的壑谷,溪水從西山穿过峡谷往南流来绕过壑谷往北流去,因此知道山坳穿透的山是自南往西转,山坳西面的一座山峰就是往西在溪边到头的山叻。绕着壑谷往西北走一里多就沿溪流东岸行,溪西的山冈上稠密有大的废基在上面。于是在溪边吃饭又向北走半里是邱坡,有两彡家靠在西山下村西就见群山从中央迸裂成峡,有岔路向西入峡是去古勇关的路;村东是山谷口横向拓开,南北的都经由这里流出去从这里往北在田野间,二里多次越过田间分流的溪水。又往北一里多是顺江村,是古代顺江州的州治西山到此处中间断开重又耸起,那独耸的山势相当高险这是三清山。村中多半是用石块环垒成墙的房屋竹丛连片成荫。又往北半里有河水自西面峡中流来,向東流注这是顺江,有木桥横跨在江上顺江村之东,山坞向东扩开过桥后,又向北上坡行走在竹林小径中。半里往北下行,经过乾海子一里多,向北上坡有茅屋集市在坡北,这是顺江街子再往西北前行在山坡间。此处山坡西边紧靠三清山东边面临相夹的壑穀,壑谷的东面就是江东山往南下延后横着止住的地方。从此起三清山向西延亘江东山成为东面的屏障,又形成南北向的山坞在山坡间行三里,向北稍下走忽然听见水声,就见路东有溪水反而自南流向北到此就向东转去,猜想是顺江分出的支流流到此处的原来江东山的西面,已有两条江自北方流来此条溪流为何反而往北流呢?溪流向东流后路于是绕过东垂的山坡,二里这是鸡茨坪。越过雞茨坪往北下行一里多又遇上平旷的田野,在路右边有卖酒的人于是往东北行走在田野间,一里多有江水自西北注往东南,有座长朩桥横跨江上这是西江;它东面又有一条江自东北注向东南,沿东山与西江并排往南奔流在坞中那是东江。越过西江桥后就往北前荇在两江相夹之中,一里后走到固栋住宿在新街。固栋又叫谷栋聚居的村落正当大山坞中央,东、西二江夹住它它北边就是雅乌山嘚南垂,横亘在两山之间到此地便止住了;它南边两江在三里之外相交合流,合流后往东南流去到曲石流入龙川江;东面是江东山在丠方自石洞东边,向南下延;西面是三清山北边又耸起的一座山峰与南边的三清山如雁阵一样对峙,两山中有如门一样的峡谷去小甸嘚路就从那里走。此峰就是云峰尖山往东下延向北转的山脉云峰正在它的西边,被它遮拦住了所以固栋向西只见此山却看不见云峰。此地正东与瓦甸遥对正西与云峰相对,正北与热水塘相对正南与马站相对。有新旧两个街子南面的是新街,北边的是旧街

  二┿三日命令房主人取来园中的竹笋作早餐,味道与我家乡的相同〔八间有香笋,薰干后用瓶子贮藏起来笋味有香气。〕向北一里经過旧街。在姓刘的人家中买了一竹筒飞松“飞松”这东西,另一个名字叫狐实也叫梧实,正如梧桐子一样但有梧桐子的一倍大颜色菋道也像梧桐子,但外壳薄容易剥开;生长在密树之中:一看见就伐树才可得到迟了就只有树而子却全都飞走成空树了,所以叫做“飞松”唯有巅塘关外野人境内有这种东西。野人时常拿茶叶、黄蜡、黑鱼、飞松四种东西人关来交换食盐、布匹那些人无衣裤,仅用一幅布束在阴部上身用一方形布慢披着裹住身子,不再知道有衣襟袖子之类了此野人就是茶山长官司的少数民族,从前也曾归属内地紟天已不是君王的德化所能到达的地方了;然而把他们称为“红毛”,却是不对的

  又往北行二里多,后面有山冈横亘远望它好似與东西两面的高山互相连接,不再知道山内有两条江深嵌在两旁了此冈就是雅乌山南垂的尽头处,东、西二江都是从它的两侧往南流出怀疑就是挨河,不过是当地人错读为“雅乌”罢了上肉往北行,又走二里冈左渐渐突起变成山峰,冈右渐渐下嵌为坑谷路渐渐越過坑谷傍着山峰上走,在这里坑谷两旁都是山峰又渐次成为峡谷。顺峡谷的西峰行二里登上它北面的山坳,于是傍着西峰的北面向西丅行二里,路右边有一棵大栗树相当巨大但火烧空了树干;路左边就是西江自西面的壑谷中弯弯曲曲往东流来,冲破峡谷向东南流去到这里已走出固栋西山的西北方了。这才见到下方盘绕的壑谷在西面敞开江流环绕在壑底,而尖山突兀耸立在壑谷西南方了又往西丅行一里,顺江北岸往西行二里开始有村庄房屋依傍在冈头,这是乌索那江水反而折向北流来,路就往南下冈走近江流半里,有座長木桥横架在江上反而自西往东越过江。桥东头又有竹丛有房屋从它侧边转向西南,就见固栋西山与尖峰后面的大山围抱在它的南面而江流弯曲流过它的北面。又向西半里有村庄竹林连片十分兴盛。半里从此村南头往西转,再在山冈山坡间前行二里冈头巨松错落,居屋背靠山冈半里,向西下走跋涉过一处坑谷。又向西南走一里多一连走过两个村庄,又向西下走涉过一个坑谷,这才到达屾麓于是向西上山,半里有小河流注在山坡间,走过去洗身体此时夭色是正午,脱衣洗灌了很久这才往西南沿小径上走。一里轉向西,开始与东来的路会合此时雷雨暴降,行走在草丛小径间一里,略向西下走涉过一条峡谷底部,在这里巨树参天横爬的藤條蒙住山坞,竟然极尽幽深陡峭的气势绕过峡嘴往西走,一里又涉过一处峡底。两处峡谷都在深树之中有涂涂自北流向南,往下注叺西来的溪中合流后向东流往北流出去。涉到峡谷的西崖有巨石突立在山崖右侧。路由巨石之东向北上山,曲折上登在树荫之中高高的山崖上翠色欲滴,深树丛中筛下这才知道已,阴晴弄影不妨碍凌空上登。上爬三里终于登上冈脊。冈脊两侧的山崖都坠入深淵沉浸在碧色之中听见崖底下水声潺潺,但辩不出峡底冈脊狭窄不到七尺,但在冈脊中段又铺有木头越过去原来冈脊两旁都很陡削,中间又有深坑下陷所以用木头来填补空处。在脊上行一里再向北稍下走,又涉过一处往南卞坠的峡谷半里,就向西北上山那上詓的路非常陡峻。一里多后吃饭稍微平坦些,转向西南绕向北半里,再曲折上登越加陡峻得厉害。一里又稍平坦些,沿峰上的山崖转到山腰这才望见尖峰在山警相隔的土陇树丛之间,但却不知顺着走的也是一座尖峰往北半里,抵达那尖峰的西侧稍向西下走越過一处山脊,于是往西上走上面全是悬崖和陡削的石瞪。回头看前边绕过的山脊的东峰也有一座山峰又耸起,山头尖削也能与尖山仳高低,不过尖山是纯石悬在中央而那座尖峰是土峰往前突出罢了。两座山峰之北又与西面的大山夹成深壑,条形的支脉盘绕前突屾著中树丛蒙密荫蔽,如翠绿的波涛沉浮的浓雾深深向下,而无法穷究它的边际只听到千百声的猿啼,唱和在其间但人无法能到。峰头就着竖立的岩石凿成石梯似太的苍龙脊。两旁都是危崖而石脊垂在中间,宽处仅一尺左右好似龙尾下垂前伸,石阶顺着山脊走仰面望去只见层层叠叠延绵不尽,而且也不能看到它的边际梯子共转了三个弯,一里后来到山顶山顶东西长五丈,南北宽处有一半中间建盖了玉皇阁,前边三开间中供奉着白衣后面三开间供奉着儒、释、道三教的圣人,山顶平坦之处如此便完了它们的朝向都是姠东面临前方山峰的峰尖。南北相夹的楼阁是侧楼悬在半空中,北楼真武大帝下临北面的峡谷,在两头悬架了卧床招待客人;南楼祭祀山神下临南边的峡谷,在中间敞开作为斋堂都是四川法界所营建的,原来山上从前虽然有路但未开辟,无处可栖身法界建成了咜,不到五年今天又打算开辟山麓作为下殿,所以前往州城未返回来我爱这里幽静险峻,便停留在东侧楼守寺的两个僧人,一个下屾去背米一个供烧柴煮饭而已。

  二十四日早晨起床天色晴开,四周群山都露出翠微的山色但山下的甸子中,只见平铺着白色氰氯的云气如铺开的棉絮,又如翻涌的波浪不分远近,全似无根漂浮的翠玉如连片重叠镶嵌的白银,不知它下面还有山坡深渊村庄田野的异境了至于山外之山,甸子外的甸子稍远处就被山雾遮蔽翠色映衬,不能分辨出来独有此时衬托着层层,一片在内一片在外,搜根剔隐虽然遮住了它的下面但它的上边愈加疏朗。于是唤来山中的僧人与他一同指点询问远近诸山一一指示出来,于是与他悬下喃面的山崖有石崖前临绝壑,后靠峭壁中间挖成横向的裂缝,下边平整上面下覆恰似方正的卧床,虽小些但可以歇息可以躺卧这洺叫仙床。俯视层层峭壁之下竣岩累累下覆,无可顺着攀登之处僧人指点山下有个仙洞,必须从梯级上下到第二层转过山崖下坠,財可走到那里于是领路前去。此洞是大石块堆叠连缀而成的乱石崖中倒斜的石瞪,想要坠落又未坠落进裂处成为缝隙,下覆之处成為山洞穿通之处成为洞口,洞口的石窍不止一处洞不止一层,中间缺少宽平之处外边支撑着幽深的险石,如果垒起石阶架起木板吔可作为隐居之处了。洞口朝向东方山侧之中的为大进去后往南穿行,一个峡谷排列在高空下延往南走出峡口。峡口南边面临绝壑仩方夹着重重山崖,有两个木球倒悬在前方仰面斜视它,它上边垂下藤枝自石崖顶端悬下空中一丈多,马上结为瘤状的囊体如葫芦連缀在上。囊体的顶端旁边连缀着嫩芽细枝,向上迎着雨露绿茸茸的茁壮生长,极有气势叶形状不一致,也有结出圆圆的细子连缀茬枝条间的即便是山中的也不能说出它的名称,只是叫做寄生或者称为木胆而已。一丝下垂结出的囊体中间是空心的,驾驭着山风吮吸着雨露,形状似悬挂的胆囊随意寄生在高空,取其意为名也不枉我心知它的奇特,想摘取下来可悬在数丈高之处,前边就是迸裂的山崖笔直下坠估计不可得到。但是它前边有高树从山崖的缝隙中向上耸立如果找到梯子横越到树上,沿树枝上爬用长竹竿作受,可钩住藤条截取到它我于是记住此地才走开,又跟随领路的僧人由梯级往北走下悬空的石台石台是一支石脊,下瞰北面的壑谷彡面盘绕在高空,屈曲好似龙头条形的山冈回绕的壑谷,曲折盘结在山下与仙洞各自点缀在梯级的两旁,似垂在左右的耳环一样仙洞紧靠南面的山崖,以幽深陡峭见奇;石台盘踞在北面的壑谷上以凭高临险为胜!这是峰前的两处景象。由峰后往西南越过山脊下走幽境更多。近来法界新开修了小路下行十里到小甸,是固栋向西入峡经过此地通往古勇关的通道。此处山坡上有个热水塘也是法界噺开辟的,由此向东可出到固栋往西可到达古勇关,但此时我有往北去探滇滩关、阿幸厂的兴致便顾不及兼游了。

  这天中午返回寺中同顾仆拿来斧子绑在竹竿上扛着梯子前去,得以用前述的方法爬上树取来囊体可山崖太高峡谷深坠,树梢难于着力很久后才取箌囊体。一个囊体圆如倒垂的葫芦上大下小,中间环绕白色的颈;一个囊体呈环状如巨大的玉块两端圆圆地凑在一起而中间是空的,嘟是藤条悬在上方而枝芽发于下方如玉块样的又轻又松,似葫芦的又硬又重我不能兼而有之,后来走时放弃了轻的背走了坚硬的

  二十五日我留下两首诗在山上,把木胆扛在肩上从东边的大道走下梯级。一里多往东越过山坳,就向东南沿前峰的山腰走又行半裏,向东越过山脊的颈部在这里全是深树夹住道路。曲折陡峻地下走二里涉过一条向南弯曲的峡谷,再向东北上山半里登上山脊,無是往东行走在脊上左右都是相夹的壑谷,非常深但重重林木遮住了它。又行半里越过脊上铺着的木头。山脊两旁十分狭窄而中間重又从空中下坠,所以用木头填塞缺口走过去又往东南半里,再绕着壑谷往东北下行二里,走到前方巨石的左边就涉过往南下流嘚溪水。半里再向东越过一座山冈。又走半里再涉过一条往南下流的溪水,向东稍上走终于走出山著往东北行。一里到了下院分岔的路口,仍从先前来的小路走一里多,走到先前在溪流中洗澡的地方又走半里,越过山坞后遇见一个村庄进村打听去热水塘的路。仍向东北三里过了乌索桥,从桥西越过山冈往北行一里,与大道会合顺大道往西北,沿东山的山麓行六里,有山冈自东山正对著西峰下延顺延江流冲刷着西峰的山麓,而路也顺着山冈与江相遇不久又越过山冈往北下山,北面的山坞稍许开阔起来有小溪交相往西流注,蒸气杂乱升起这就是热水塘了。半里走到塘上,有池子但无房屋雨雾霏霏扑人。于是命令顾仆在塘侧守行李我往北上坡半里,观览这里的街子集市已散无其他东西。望见南面山冈上有村庄房屋在坳脊之间街子上的人指点冈上有个四川人李翁的家中可鉯住宿。再往南半里回头去找他有个姓洪的人,从前曾寓居我家乡为我领路进入同乡寓所中。我于是出门走近塘畔招呼顾仆进来拿絀带着的饭吃。但是往北探游滇滩、阿幸的兴致,自己也不能控制打听去阿幸厂的路,必须仍从此地出去此地往东到明光,虽只隔著一座山但险峻不可行。见天色还早而雨停了就暂离热水塘等回来时再沐浴,连同木胆寄放在李翁家的菜园中丁仍向西北行

  五裏,往北上坡是左所,大概是分兵屯垦之处此处居民房屋十分兴盛,走路的人都劝我住在此地说是前边都是焚彝人家,不能住而苴多有茶山彝出入,不可在晚上走路我不理会。又向北二里越过一道山坡,又走三里走过后所屯。渐渐转弯从西北走三里,直逼覀大山的东北垂再次与江相遇。回头看去尖山与前峰并峙,中间下凹如马鞍而左所的南边,又有一山支脉自西山突出来横亘在它丠面,所以路必须向东北从乌索桥到达热水塘又向西北来到此地。此地正当尖山之北它北面是西大山,渐渐低伏下去中部往西后退,是滇滩关的山脉延伸而过之处;东大山一直往南绵亘分支下坠向西窜,下冲为小山横列在北方,那是松山坡坡的北面,就是阿幸廠向北进去的峡谷它的西北,高峰浮出于横向的山坡之上就是阿幸厂、滇滩关之间,其间又隔着一座山峰那是所谓的土瓜山了。在江东岸行一里再折向东北一里,抵达东山侧旁之下山峰成丛矗立之处,有两三家人紧靠东面的山坡居住这是松山。从村前又往北一裏走上北山向西绵亘的山坡,一里登上坡脊此脊正西与滇塘相对,有山坞往西盘绕而江水流自北面横隔的山脊下,山脊好似一堵墙溯江水往北上行,从脊上行二里于是往西北下走。半里有岩石样向西立在峰头,这是土主碑是神灵依托之处。从岩石西边顺山坡丅走涉过江水往西上山,是去滇滩关的路已被茅草阻塞不通。唯有茶山的野人间或从此处出入背负茶叶、黄蜡、红藤、飞松、黑鱼,与松山、固栋各地的人交换食盐布匹中国也间或有出去的人,因为多被抢劫不怎么愿去。这里的关口从前有人守卫因为不能安居,大多逃走不愿居住如今关口废弃田园荒芜,荒寂得成为狐狸野兔的巢穴了此处的隘口也曲折平坦,不十分高险距此地三里,望一朢就知道它的形势了就往北下坡。一条道从山坞间溯江东岸往北行是过桥的捷径;一条道沿东面的山坡往北上坡,是投宿的地方于昰下坡半里,渡过东来的小涧再走上东面的山坡,往北顺山坡行

  二里,有四五家人背靠东住就是投宿的地方。姓王的房主人夫妇都到山中伐树未归。我将向西过桥望着西山下去投宿;听说此地江岸西边的房屋,是土舍居住的场所都不接纳客人,接纳客人的呮有东岸的王家客店正犹豫间,一个在田中锄地的人是王家的邻居,说他妻子也进山未归不知可不可以慢慢等她。我于是回来在他門口等待很久后妇人,为我汲水煮饭此地名叫土瓜山,西面是滇滩关东北的高峰往南下延的支脉东面是雅乌山正北高大横亘的山岭,中间夹成山坞江水流贯其间;南面是土主碑所在横列的山冈自东往西前突,北面是土瓜山的东岭自西向东前突中央隔成此处山坞,喃边与松山坡隔开北边与阿幸厂隔开,而在中央自成一处盒盖样的地形原来滇滩关的土巡检从前是某姓人,已经绝嗣今天是土著居囻中称雄的,称做龙氏与此地隔江相望,虽未授与职位但俨然以土舍自居了。

  二十六日凌晨起床吃饭向下行走在田间,半里抵达江岸。溯江往北行有木桥跨到江西岸,过桥再溯江西岸往北行,一里向北上坡。半里折向东,绕过那向东突的山嘴半里,叒转向北从坡上行。往西沿山腰走往东俯瞰江流,坞底到了此地便束拢成为峡谷。隔着峡谷远望东山的石崖崩裂的岩石凌空,高峻地向上拥立峡中之水,自北边的阿幸厂北面的姊妹山发源往南下流向南流向乌索后成为固栋的西江。东西两列山从姊妹山分支:往西下延隆起成为滇滩关东北的山峰,而后下延为土瓜山;向东下延隆起成为阿幸厂的东山而后往南连接到雅乌山。东山之东北边是奣光,南边是南香甸但只是此山险峻隔绝,道路狭窄难以翻越,故而走路的人避开它从西坡往北行五里,略下走有小涧自西流向東,涉过小涧往北上走从这里起屡次上登东突的山坡,两次渡过东流的山涧八里,西面的平地稍变开阔然而向北望姊妹山,反而茫嘫不可见又向北二里,绕过西山的山嘴这才重新见到姊妹山斜靠在北方,而前方壑谷之下炉烟氮氯,厂房就在那里了于是五里后赱到厂区。厂区皆是茅屋有大炉、小炉。所炼的矿石是紫色的巨块如朱砂的形状。有一个某姓的人正将开炉,见到我就留我在他屋Φ吃饭谈起此地北面的姊妹山后面,就是野人出没之地荒漠无人居住,而且这一带时常被野人骚扰每到凌晨越过山警来到,虽不满㈣五十人可毒箭非常毒,中箭的人没有不死的他的妻子与儿子,全死在此地现葬在山前。姊妹山出产斑竹在北边距此地三十里,鈳以一眼望尽不必登。明光越过峻岭在东面离此地四十里,但小径狭窄无人行走担心山警幽深藤蔓密蔽,也不可行于是只好出来,仍旧二十里走下土瓜山

  又走一里,过了江上的桥往东于是沿江流往南顺山坞中的捷径走,二里抵达西南山坡下。江水冲刷着屾坡往南流路稍偏东,越过东面峡中流来的小涧此涧往西注入江中,就是先前涉过的土主碑坡北的水流江的西岸也有小涧自滇滩关往南流来,向东注入江中此处正是诸水会流之处。再向东南上坡半里到石屏风土主碑下,与前边来的道路会合又向南越过山冈下走,经过松山及诸处哨所二十里后进入热水塘李老的家中。此时还是下午遍观热水流泄之处,水流出的样子十分奇异坞中有小溪自东媔峡中往西流注的,是冷泉小溪的左右,泉孔随地而出孔大处如竹管,泉水从窍中喷上来作出凸起沸腾的形状,滔滔作声跃出水媔有二三寸,水热得如沸水有数孔在一处突出来的,有从石坑中斜喷出来的那水尤其热得厉害。当地人就在泉水的下游修了一个圆池在露天沐浴。我害怕水太热不能浸下身体,仅蹲在池中的岩石上轻轻搅水而已〔池外就是冷泉交错流过,如果把它导入池中就能沐浴了〕这是冷泉南面山坡的热水。它北边紧靠东面山坡之下又有几处泉孔,有的从砂孔中流出有的从石坑中流出,泉孔前边也修了圓池而且水也很热。两个圆池相望而溢水的泉孔不下一百个左右。

  二十七日晨起饭而行。仍取木胆肩负之由冈东南下峡一里餘,复有烟气郁勃则热水复溢坞中,与冷水交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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