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洞房忘关窗逃脱2十七关怎么玩

我还真没想过区区一个纸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要是说出去我被一群纸人拦着去路,恐怕村里的人都不会相信吧,指定以为我疯了!
眼珠子急转,既然杨远山是茅山密宗的宗师,那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辟邪的好玩意儿啊?
我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急忙蠕动着翻开身子,双手飞快地在杨远山身上踅摸着,很快又停了下来,对着昏迷不醒的杨远山苦笑一声:“杨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辟邪的法器,千万要让我找到啊!”
踅摸半天,我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顿时又拍了一记脑袋,对啊,前两天就是我帮他换的衣服,他身上若是有什么辟邪的玩意儿,我早就应该看到了,现在还找个屁啊……
刚刚失望,我突然又灵机一动,记得在帮杨远山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褐色的粗线,而那粗线上面吊着一个挂坠,那挂坠是贴身挂着的,从外面看不到,好像是块墨绿色的玉佩什么的,当时匆忙没看清,兴许是什么好东西,反正我觉得道士身上的东西都应该不是普通的物件。
眼下也是火烧屁股,顾不得那么多,我伸手抓出杨远山脖子上的挂坠,仔细瞅了瞅,果然是块墨绿色的玉佩,只是上面刻画着古古怪怪的文字……准确的说,那根本不像是什么文字,更像是那天杨远山在我手掌上面画的符咒,这是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头,心想我取下来会不会惹杨远山不高兴?这东西是他贴身佩戴,全身上下连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却有个这,那肯定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着急之下,一把扯下来,大喝一声,扬手举起那墨绿色的玉佩。
“轰”的一声闷响,只见四周的一干之人,竟然一下子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我微微张大嘴巴,暗想乖乖,这是啥玩意儿,也太厉害了吧,刚拿出来就震慑得那些恐怖得纸人倒地不起了。
看到眼前得一幕,我急忙推开杨远山,他压得我实在太难受了,再加上身子骨下面硌得我昏头昏脑的石块,我急忙坐起身子,刚想缩回手,只见地面上的那些纸人微微颤动起来,啊呀!敢情这玉佩只能这么镇住它们,不能移动分毫,否则它们又会恢复原样啊!
今晚这一幕幕奇异的事件,让我如同做梦一般,茅山派,阵法,纸人,这些我在平常的日子里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事情,这次全部都齐活了,仰头望了望天空,不好,时辰快要过去了,如果狐族等不到我,就算是我违背了约定,那我家和赵六顺家日后就不得安生,我得赶紧赶往阴崖才行!
再次背起杨远山,刚要走,只见后面的那几个之人霍地窜了起来,我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玉佩给摔了,再次伸过去,那几个纸人果然又倒地不起了。
他娘的,我不可能就这么干耗着啊,这可怎么办,我着急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四下里踅摸一圈,最后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跟前的一块石头,不如……
做罢,我急忙背着杨远山快步奔向阴崖。
刚跑了几十步,眼看前面不远就是阴崖,脚下的山头即将翻过去,没等我轻松下来,身上背着的杨远山突然有了动静……“二狗……谷谭不会轻易……轻易的放过我们,你,你要小心……”
“放心吧杨先生,刚才那什么阴煞纸人阵,我已经用你脖子上的玉佩给镇住了……”说着,我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嗯?你,你说什么?你居然把‘黄神越章’留在了那里镇几个纸人?你你……”杨远山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指责地从我背上挣脱下来,但还未站稳,却又瘫坐在地上,气息微弱到了极致。
我愣了愣,黄神越章?什么是黄神越章?
杨远山半天也没吭一声,似乎太过虚弱说不出话,也或许是在生我的气,不该随随便便拿了他的东西又随手放在一块石头上镇住几个纸人,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杨远山果然在生我的气,天啊!我一下子惊住了,没想到一派儒雅、沉稳的茅山密宗宗师,竟然会为了一块玉佩而动了气,不过想想,那是他的东西,他动气也是正常的。
“杨先生,那东西……我……我也是想不到好办法脱身,就在你身上找了找,最后就找到那块玉佩,没想到还挺好用的。”我说完,忍不住嘿嘿一笑。
“什么?你居然还在我身上乱摸?!”杨远山听完,顿时震惊地收拢了一下衣襟和领子,似乎我侵犯了他似的,随后看着那阴煞阵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声:“没想到我杨远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二狗,那件东西,我从未离身,一直贴身佩戴,因为,因为它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信物啊……”
“啊?杨先生,我我,我真是大逆不道,不应该胡乱拿你的东西,我我……我真不是个东西啊我!”我看到杨远山一脸伤感的表情,顿时懊悔得肠子都青了,立刻想去拿回来。
“黄神越章,乃是仙灵密印,本是道士入山修行佩戴的辟邪之物,《抱朴子内篇 登涉》上说:古之人入山者,皆佩黄神越章之印,其广四寸。其字百二十,以卦泥著所住之四方各百步,则虎狼不敢近其内也。避百邪伏万魔,黄越乃黄越之神,天帝遣派之使者,然而它对于我却不仅仅有这些意义,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此物啊……”杨远山叹息之余,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二狗,时辰不多了,你赶快去办你的事情,我歇息片刻,便赶回去取回黄神越章,不用担心我,我除了道法尽失以外,和普通人一样,不到寿终正寝,是死不了的,快去吧。”
“杨先生,我……我去了!”再多的懊悔,再多的赔罪,也无法缓解杨远山此刻失落和感伤的心情,我深深的明白那块玉佩对他有多么的重要,但我知道如果接下来我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让更多的人失望,默默地转过身,我撒腿就往阴崖拼命的跑了过去。
原以为那些传说中的道士都是神仙,不食人间火,没想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甚至比普通人还普通人,但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却不那么普通,却是那么的让人肃然起敬,那么的让人钦佩的和折服!
如果命运可以选择,我真想成为杨远山那样的人,甘心情愿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舍命相护,事了连一句谢谢都不需要的人,可以活的这么伟大,这么有意义。
翻过了眼前的山头,我飞快地来到阴崖的跟前,远处,是昏暗的一片,白天照射不到太阳,晚上更是照射不到月亮,终年四季阴风阵阵,凉气逼人,称之为阴崖,一点也不为过。
近一百步,也难看清阴崖上面的光景,不知道那狐族,是不是真的在前面等着我。
结阴亲,寄阳证阴,反之亦然,结了阴亲,便不是游离浪荡,居无定所,而是有家可依,有籍可查,无论是阳间还是阴府,都有这个说法,前番是赵六顺的儿子要结阴亲,冲掉多年来的霉运,没想到我此次也摊上了结阴亲的事儿。
真是命运弄人,我这人生的第一场婚事,却不是和自己心仪的女孩儿,而是和一个死去了的狐女……
不过细想之下,我现在还的确没什么心仪的女孩儿。
唉,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解决眼下这个大劫难再说。
咦?眼前一片花红柳绿的东西,缓缓映入眼帘,倒不是这些东西奇怪而让我惊异,倒是那些东西,和前天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花轿,唢呐,幡子,纸钱,但这每一样,都只是孤零零的待在地上,不见一个狐族的影子。
狐族怎么不在这里等我?
还是我来的太早了?很快我确定了我来的是太晚了,因为月亮已经西斜,如果现在还是前半夜才是怪事,我四下里踅摸一眼,除了这些成婚用的东西,一应俱全之外,别的真是没什么了,我讶异之余,不禁皱了皱眉头,好歹我也千辛万苦的来了,就算来的不是时候,也总该告诉人家我尽了这份心意不是。
“狐族的好友,我李二狗来过阴崖,未见到贵族的身影,若是此次阴亲不结,还望能就此了结此事,不要再为难我家和赵六顺一家,我李二狗拜谢你们了!”我大声地喊了起来,说是拜谢,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我就算跪在地上叩头也不一定有人看到,而且看起来还会很傻。
等了半天,没有半天回应。
我咂了咂嘴,敢情我忙活了这么大半天算是白忙活了,唉,深深地叹了一声,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歇息起来,但刚一坐下,顿觉屁股下面的石头冰冷刺骨,那一股股瘆人的寒气,直往我体内冲,冷,冷得我浑身发抖,我甚至能感觉到哈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这天虽然是深秋季节,但也不至于和冬天一样冷吧?
一定有什么说头,一定有什么邪乎!
我刚想窜起来,但我发现我已经动弹不得,双腿如筛糠一般,动也无法动弹了,还想低头看看双腿是怎么回事,竟发觉脖子和手臂全都不能动了,如冰冻的感觉,这下我吓坏了,大半夜的一个人跑来这阴崖,独自面对着一套齐全的结阴亲家伙什,还是在这荒凉之极的地方,不害怕才怪。
而且眼下明显是发生了什么!
“你这言而无信的后辈!竟然在卯时三刻才赶到这阴崖,殊不知九天之期已过,你误了我们家族的大事,你们两家都会付出代价的,都会付出代价的……”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是那个老太婆的声音,我记得!
我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冷得直冒虚汗,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我真是傻缺到家了,都过了子时还往这赶,摆明了是送死嘛!
眼前的一幕,突然起了变化,就在那老太婆的声音逐渐消失后,那些结阴亲用的一系列家伙什,竟无声无息地坍塌、断裂,一点点的化为灰烬,飘落在地面,阴风呼啸,那灰茫茫的灰烬,迎风被吹了起来,漫天飞舞,硬生生将我笼罩在内。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觉得浑身除了冷之外,眼皮也沉的睁不开了,但耳边明明有个声音在呼喊着我,呼喊着我的名字……“李二狗!李二狗你不能睡……李二狗……”
极其寒冷和痛苦之后,身体似乎突然舒泰了起来,我抖了抖身子骨,还未享受完这痛苦之后的舒坦,后脑勺猛地被一股大力震了一下,我猛地睁开双眼,竟然发现我坐在了……坐在了一个矮小的破房子里,眼前,竟然有个丑陋不堪的石磨,可刚才明明有人打我啊!
“老三!你就知道睡!今天这豆腐做不出来,你甭想要钱出去鬼混了!”我听到这个既感到熟悉又莫名地陌生的声音,陡然转过头,却是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男人,身穿着一件很奇怪的土黄马褂,说是奇怪,因为这种马褂现在很少有人穿了,尤其是这个人看起来活像个农民,怎么买得起这种上等的丝绸料子。
但我的记忆里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竟然是我老子,而我,却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他叫牛春平,的确是我父亲,他的三个儿子中,大儿子叫牛青松,二儿子叫牛二树,三儿子就是我,叫……叫牛三树,好像是我父亲牛春平年轻时找了算命大先生打过卦,命里五行缺木,结果为了填补缺木这个空缺,生的三个儿子都和木有关联,说是这样可以旺他。
当然,老子生三个儿子,是为了旺自己,三个儿子也各自有不同的坏嗜好,我大哥牛青松好酒,整天无酒不欢,但一喝醉回家就是大吵大闹,我二哥牛二树好嫖,有点钱就往柳巷钻,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他是宁愿把钱送给人家,也不愿意让自己好过的主儿。
至于我,更不是什么好人,我喜欢赌,这不,此次给父亲牛春平磨豆腐,就是为了卖钱克扣一部分,自己拿着去赌场过过手瘾,要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是甘心情愿付出的人,更没有一个好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在这里,只是内心对赌的欲望日益增强,永无休止……
“你他娘的在想什么?!磨个豆腐都磨得这么慢!”老爹突然一巴掌甩在我脸上,顿时感觉一股子火辣辣的疼直往心里钻,这个老家伙,我可是他亲儿子,下手真是狠,紧接着,老爹再次说道:“别磨了,这里有两张肉票和一点零钱,你拿着去买点肉换点酒,你小子,这些钱可是有数的,一个字儿都不准贪,酒肉少一分我非抽死你不可!”
看着那仅有的一丁点钱,我咂了咂嘴,这还真是抠到家了,半点都不多给我,起码跑腿儿的钱应该给点吧,这个老家伙整天就是贪吃,有点钱就买上大鱼大肉装进肚子里,一点也不知道存起来。
我把肉票和零钱装进兜里,随口念叨一声:“知道了!”
刚一走出磨房,我顿时心胸开朗地抿嘴一笑,这个老家伙可能还不知道,最近肉价和酒价都降了几厘,我还是能抠点油水下来的,嘿嘿,晚上又有赌资了。
我为什么说又?灰蒙蒙的天色,让我的心里也跟着一片茫然,恍惚间,我猛地忘记了我自己是谁,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这个地方好陌生,而这些原本就不是我喜欢的一切,很快,当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后,瞬间又释然了,管那么多干嘛,先抠点好处晚上去玩玩。
“叮叮当当”的琐碎声音,在我刚踏上街头的那一瞬间,便如雷贯耳便的涌现了,买卖人,皆是一言不合便动手动刀,前面那个卖菜刀的,这不,正和一个买家因为砍价不和,各自拿着一把菜刀在那互砍呢!
这是一个充满着各种各样贪求的世界,有人不断追求着财,有人不断追求着暴力,有人则乐于享受而乐此不彼,有人则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每一个人,皆是如此,我甚至在想,大家仿佛都走在一条不归路上面,没有退路,而前面,也没有满足的终点。
“卖人啦卖人啦!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大家随便看随便给个价钱,合适就买啦!”
突然,前面不远的一个街口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很快,四周的行人皆是好奇地围了过去,我自然也不免俗,快步走到跟前,并挤到了最前面,这叫卖的人不正是……我好像认识他,他是……对了,他也和我一样嗜好赌博,前两天还借了高利贷,他娘的,看来这是还不了赌债,把自己刚娶没多久的老婆拿出来卖了啊!
“现在二手货都是贱卖,山炮,给你八十,卖给我啦!”一个看起来颇为豪爽的黑脸大汉,伸手拿着一把散碎钱递了过去。
“才八十……”山炮看了看自己的老婆,不禁有些犹豫,看来他是嫌钱少,随即他摇了摇头,说:“大哥,我这媳妇刚过门不到一年,还没生过孩子,身材好着呢,至少给一百六,不然,免谈!”
“好了好了,最多给你一百二,要卖就卖,不卖拉倒!”那黑脸大汉又掏出一点钱,双眼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胸前,嘴里不断啧啧有声,一看就是个色鬼。
“卖了卖了,差不多就行了,山炮你欠了那么多的赌债,赶紧卖了媳妇再去翻本,若是再耽搁下去,你没机会还赌债了!”
四下里的人们竟然没有一个劝阻的,反而是鼓励那山炮赶紧把老婆卖掉,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人家好歹是夫妻,不帮助劝阻也就罢了,怎么还巴不得人家的日子过不好呢?!”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张口就与所有人为敌,但当我的话说完后,我深深地觉得大事不妙,因为四周的人,包括山炮和那黑脸大汉在内,皆是用惊异的眼神看向我,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我连忙尴尬地低下头,心想我刚刚是怎么了,太傻了,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但那些话好像是我不由自主说出来的,根本没有想过,真是奇怪。
或许是看到我自认说错了话,四周的人方才将视线转移了对象,可是刚刚那个黑脸大汉却是摇了摇头,二话不说转身要走。
“哎哎!刚刚说好了一百二,一百二也卖,你怎么走了啊?”山炮一把抓住那黑脸大汉的手臂,却被那黑脸大汉用力一甩,差点把山炮甩出人群去,踉跄着站稳身子,黑脸大汉已不知踪影,这下山炮可是恼火了,我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转身要走,只是手臂一沉,扭头看去,竟是被山炮抓住了,刚要回过头赔笑道歉,只觉得一只拳头迎面砸在我的脸上……
疼得我满脑子发晕,捂住脸,我气呼呼地买了酒肉,回家的路上不住的抱怨,这都是啥人啊,欺软怕硬,我就多嘴说了一句公道话,便成了众矢之的,难道这个世界连个良善之人都找不到吗?!
对了,我生长的这个地方,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简直就是凭空蹦出来似的,前面一片空白,后面茫然未知,当下更是浑浑噩噩,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想罢,我有些意兴阑珊地四下扫了一眼,竟诡异地发现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再看,那两边的店铺、茶楼竟然都是封门闭户,非但如此,四周的光线也莫名其妙的暗了下来,一股怪异的黑风,自我身后方向,不断向前席卷翻滚!
“这是怎么了?怎么转瞬之间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呢?难道是要下大雨了不成?”我咂了咂嘴,被眼前的一切彻底搞迷糊了。
“嘿!你这个傻球,还敢杵在大街上,鬼娘子马上就要来这不归路选新郎官了,小心把你选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楼上一个窗户后面传出一个声音,声音落下,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提醒我。
鬼娘子?怎么还有鬼啊?不归路?这,这里……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那什么……不对!我是李二狗,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是阴间?!
正自言自语地说着,空气中突然传出一道“呜呜”的诡异风声,我猛地回过头,双腿愣是一软,整个身子吓得再也直不起来,就地摊倒下去,只见眼前两排惨白惨白的人影,以及中间那顶白玉模样的花轿,直冲冲地向着我这边飘了过来!
楼主 继续啊
“叮叮,叮叮……呜呀……那良辰,那美景;鬼娘子,驾阴风;不归路,挂喜灯;恶杂良,薄与卿;看上了,看上了;阴风洞,成鬼情;那小子,愣头青;那小子……”
一声声古怪的快板声,莫名其妙的在四周缓缓回荡,唱快板的一会儿呜呀一声,吓得我浑身直颤栗,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呢?!
不过那快板之中的藏着的内容,似乎也有什么鬼娘子挂什么喜灯,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有个女鬼要来这不归路选新郎官?我猛地甩了甩头,脑海之中昏昏沉沉,我一会儿记起我叫李二狗,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个诡异的不归路,一会儿又想起来我叫牛三树,原本就是这个地方的人,可我……可我却对这个地方根本不熟悉。
甚至就连“不归路”,也是别人口中所说,我方才知道。
我这是怎么了?我紧皱着眉头,双手抱头,正值我痛苦地回忆时,那飘荡在半空中的快板声音,竟越来越急促,我猛地抬起头,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地面上,那两排惨白惨白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大街整齐的走了过来,刚才明明是飘在半空中来着。
冷,很冷,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冷的彻骨,我错愕地看去,眼前的场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阵势,实在让我无法和鬼怪联系到一起,那看起来明明就和普通生人一模一样嘛!
而且常听老人们讲故事,我想象的鬼怪都是青面獠牙,十分丑陋的样子,但前番遇到的狐族,以及眼前的这群鬼怪,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说起来,并不那么吓人,只是……刚要嘀咕这群人怎么走那么慢的时候,顿时吓了我一大跳,刚才还在五六丈远的地方,这一眨眼竟出现在四五尺远的地方,那前面两排的白色人影,也一览无遗地让我看个清楚,那……
那哪是什么人,惨白的脸上,各自点着一个鲜红的圆点,嘴巴和眼睛皆是笑眯眯的一动不动,红色的嘴唇,漆黑如墨的双眼,很像……很像是一个个纸人!
不禁让我想起那个阴煞阵,对了,在阴煞阵中,我和杨远山就是被一群纸人拦住了去路,后来……后来好像是我拿了杨远山的什么东西镇住了那些纸人,才得以逃脱,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思绪繁杂,脑海更是一片空白,这不归路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我在这里还误以为自己就是本地人,还有父亲和兄弟,对了,我记得刚才看到的那些人,他们的衣着和说话的口气,都不像是近代人,更像是戏台上所演的古人,对,像极了民国初期的人,有的男的还有长辫子,有的是短发,不过也是穿着古朴的马褂,我,我怎么会来到这么个地方?还差点迷失了自己!
这简直太可怕了!
“哎哟喂!这哪来的一个水灵灵的俊后生呀?”忽然,一个发着男腔的半老徐娘,扭着屁股一步步向我走来,一双看似空洞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让我浑身不自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你们是谁啊?”似乎怕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该回复已删除
“我们……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又水灵又可爱的傻小子,小姐,这个俊后生真是上天赐给您的,太好玩了,没想到小姐今日大喜,奴婢这里向小姐贺喜了!”那沉闷且沙哑的男腔奴仆,其声音如冰锥一般,深深扎在我的身心各处,既让我惊讶万分,又莫名的恐惧。
听到这话,就是个傻子也差不多明白了,轿子里一直不发一言的所谓小姐,估摸着是选中我当她的新郎官了,那我岂不是要和一个女鬼成亲?
这下好了,本来这趟来到这里是要和狐族的狐女结亲,了结我们两家和狐族的恩怨,却没想到中途发生这么多事,以至于我沦落到这个奇怪的不归路上,这可怎么办啊?!
“想跑?哼哼!”还未等我转身,手臂却是一痛,我呲牙咧嘴地扭头看去,竟是那男腔奴仆的一只森白爪子,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臂,说是森白,因为那上面根本没有一丝皮肉!
“啊!你放手!好痛啊!”我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的要挣脱,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先前傻傻的站在街上没有逃跑是多么的愚蠢了,现在倒是被鬼娘子选中了,真是祸不单行,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啊……
“姑妈,别捏疼了人家,快放手。”忽然,洁白的花轿之中,传出一道细腻柔软的女子声音,简直如银铃一般好听,我迷迷糊糊地傻笑一下,但马上又甩了甩头,这,这鬼娘子也太妖了吧,单单听声音都差点被迷昏,也不知道长得啥样,我不能和她成亲,万一成了亲回不去就彻底完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不归路是不是阴间地府,但一定不是活人生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阳间。
“是……”男腔奴婢听了轿子中传来的声音,顿时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压低身子,用她那张满是皱褶的惨白老脸贴近我,低声笑道:“小子,你若敢惹我家小姐不开心,回头我让你魂飞魄散,永远也回不了阳间!”
“那,那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急忙顺坡下驴,将我内心最迫切要知道的问题弄清楚。
“哼!看来你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难怪不知道这不归路是什么地方,小子,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这里是非天非地非人之境地,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有着各种欲望,为了追逐欲望而死,既得不到解脱,又无法回到阳间,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来到这里,你就别指望再回去了,乖乖的给我家小姐当新郎官吧,哈哈哈……”那男腔奴婢说完朗笑起来,听到她的笑声,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这里不是阴间,但也不是阳间,人们追逐欲望而来到这里,永远都在这里追逐属于自己的各种欲望,而永无止境,当然,除非他们自己迷途知返,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这里的人。
“不,不行……我只是恰巧来到这里,说不定还要回去,你家小姐在这里呆那么久,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新郎娶她吗?”我一边踅摸着逃脱的缺口,一边分散她的注意力。
“哈哈哈……你小子是我们家小姐第二十一位新郎官了,倒不是前面没有合适的,而是他们太合胃口,都被我们家小姐吃了,你那点心思还是不要动为好,免得皮肉受苦,跟我走吧!”那男腔奴婢朗笑着抓住我,也不顾我是不是被抓疼,身影一闪来到花轿跟前,用力将我扔进了花轿之中,而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或许是太害怕了,我刚进花轿就紧紧闭上双眼,生怕看到一个怪物模样的小姐。
一只冰冷之极的手,不知不觉放在我的额头,缓缓移到我的脸上,我心头一惊,猛地咽了咽唾沫,定了定神,缓缓睁开双眼……
有看的朋友请回复一下,让我知道有动力的源泉!!
该回复已删除
该回复已删除
玉指纤纤,嫩如葱白,皮肤光滑而又柔软,冰肌玉肤,洁白如雪,霓裳轻搭,如舞九霄,那灵动的眼眸,高耸的琼鼻,红润的唇瓣,每一分每一毫,都在诠释着美的意义,都在呈现圣洁的气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鬼娘子,用我们山里的话说,简直美的冒烟了!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瞬间僵住了,双眼不听使唤,身心更是不听使唤,呆滞的,傻傻的,看着她,而鬼娘子,却也是半含羞涩的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更平添了几分妩媚。
但她的手却是冰冷如水,瞬间将我拉回现实,那手指的温度极低,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温度,如此绝美的女子,又有着如此诡异的环境相衬,我就算再傻,也不能再痴迷下去了。
“我美吗?”没想到对我极为诱惑的一句话,由鬼娘子的口中发出,口气清香绵软,声音细腻,听得我浑身酥麻酥麻的,我眯了眯双眼,马上又甩了甩头,暗自骂了一声没出息,就这就顶不住了,早晚被人家活剥了!
勉强用最严重的后果来提醒我自己,不要沉醉在这种表面的华丽之中,这个方法还真的起到了效果,想象着这鬼娘子吃人时的恐怖,我顿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力地咽了咽唾沫。
看到我咽唾沫,竟然被鬼娘子误会我贪恋她的美色,当即羞涩地笑了笑,说道:“看把你猴急的,待会儿回到洞府,还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
“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其实……其实我们不合适,我是人,你是鬼,老人们说得好,人鬼殊途,我们不同路,根本不能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鬼娘子,你还是放我走吧,我不能和你成亲!”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帮我自己脱身,只得胡乱诌了一大段,但重点起码还是说清楚了,让鬼娘子放我走。
“你觉得我不美吗?”听完我说的话,那鬼娘子秀眉微蹙,那眼神看得我浑身打颤。
“你你……你很美,甚至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美的,但我还是不能和你成亲……”我不敢看鬼娘子,生怕管不着我这颗浮动的心,不得不说,她对男人的诱惑真的太大了,如果不是知道人鬼殊途,我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而随了她去。
“那你……是你有了意中人?”鬼娘子身子忽然散发出一股透彻人身心的寒气,这下我脑子里更加深刻的知道她就是鬼,我不能和她发生任何事,不然就回不去了。
“我……我还没有,但我们也不可能的!”我觉得还是理直气壮一点好,说完,强硬的挺了挺胸部,但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鬼娘子一把将我拽进了怀里,双臂死死地拦住我,那双冰冷的目光,转瞬化为柔情似水。
“咯咯!我就喜欢你的阳刚之气,既然你未婚我未嫁,不如你就随我回洞府成亲,我会让你很快乐的……”鬼娘子说着说着,嘴唇微微贴在我的耳边,声音有些酥麻,还有些冷意,既让我昏昏如痴醉,又让我胆战心惊。
“不行!我不能和你回去!放我走……”我的话还未说完,哪知鬼娘子上来伸出五根手指,一把将我抓住,说也奇怪,我发觉我被她抓住的同时,身子也瞬间变小,还没有她的手掌大,想动都动不了。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乖乖的做我的新郎官吧,咯咯!”
那鬼娘子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风情万种,但在我看来,却像是妖魔要吃人的前奏,我忍不住双腿一夹,一股热流顺势而下,陡然间,鬼娘子的手掌竟顷刻冒出白烟,看到这一幕,鬼娘子大惊失色,挥手将我甩了出去,并大声斥责道:“童子尿?!你你,你还是童子身?哈哈哈!”
我实在没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因为某件事而吓尿,但这已经成了不可争辩的事实,也将成为我人生中一块耻辱的烙印。
那鬼娘子扬手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块块溃烂的皮肉脱离,鬼娘子非但没有大怒,反而喜出望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什么童子尿,居然对她有那么大的伤害……
可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我总觉得情况不妙,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到了极点,但这次我不敢再尿了,只是我刚刚被她甩手扔了起来,身下一空,好像倒飞了许久,扭头一看,连忙低头弯身,继而重重的摔在轿顶上面,反弹,直勾勾地冲进了鬼娘子的衣袖之中,鬼娘子衣袖一摆,我被死死的禁锢在里面,除了呼吸,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现在谁能救我啊?!
“救命啊!!”
我逃脱不成,只能大喊救命,但回应我的,只有寂静无声,再无第二个声音,不知喊了多久,那鬼娘子突然抖了一下衣袖,顿时勒得我浑身剧痛,并听到一声冷笑:“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成亲,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多活一些时日,若是你不老实,还想着逃走,我便现在就吃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精魄离体,游离在这不归路上无法自拔,若是精魄被我吃了,回不了你的肉身,那你在阳间就会变成一个不死不活的活死人,哼!”
听到那鬼娘子再无一丝怜悯的笑声,只有冷漠到极致的威胁,听得我浑身打漂,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现在是魂魄离体来到了不归路,和死了差不多了,外面的人万一以为我死了再把我埋了,那我就算是能够回去,不也活不成了吗?
不行,我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这不归路,既不归阳间管,也不归阴间管,想抓个救命稻草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我似乎听到轿子外面有人拦路,而且,那个声音似乎非常熟悉……难道是杨远山?!
我顿时喜出望外!
“在下茅山派杨远山,特来不归路寻找一位小友,他名字叫李二狗,不知各位可曾见过他?”
外面那个熟悉之极的声音,可不就是杨远山吗?我听到这个声音,简直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但还未等我开口,却发现鬼娘子的手指压在了我的喉咙上面,任凭我使出多大的气力,也喊不出一个字,急的我浑身抽搐,万一杨远山错过了我,再想找到我,恐怕就难了啊!
“杨……杨……”我张开大嘴,但无论如何都喊不出一个字,很快,鬼娘子掀开衣袖,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低声说道:“若是你敢让他发现你,我现在就掐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找到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手快!”
“啊?”我的脸一下子绿了,是啊,正如她所说,就算杨远山现在知道我被困在轿子里,一旦他冲进来,恐怕还未救出我,我已经被这鬼娘子掐死了,不行,我不能再喊了,还是先保命要紧,可我怎么才能告诉杨远山线索呢,如何才能让他找到我?
莫名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呸!你这个邋遢小子,你怎么老是在我轿子里撒尿呀?”这次撒尿我可是理直气壮的撒,为了给杨远山留下线索,我也是拼了,但鬼娘子很明显嫌弃似的皱了皱眉头,我嘿嘿一笑:“刚才太害怕了,怕你掐死我,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的大小便了,你就算逼迫我和你成亲,也不值得,我这么脏,恐怕连洞房都是个事儿。”
“没关系,你若是实在无法控制,我可以用水把你洗干净再吃!”鬼娘子似乎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恶狠狠的,吓得我不敢再说下去了,而鬼娘子也同时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我再敢说下去,就真的不客气了。
而轿子外面,杨远山似乎也没急着离开。
“仙道跑来不归路找人,真是稀罕事儿,仙道可曾知道,但凡来这不归路的人,都是穷奢极欲之人,死后仍然无法满足,便流落到不归路沉沦,无法自拔,皆无出期,既然仙道的小友来到这个地方,自然是被欲望所牵绊,他自己都无法自拔,仙道如何能救他呢?”那可恶的男腔奴婢,竟然说我是因为欲望牵绊而来到这里,殊不知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好像我在阴崖遇到了一团旋风,然后我就昏过去了,昏迷之初,似乎有人大声呼喊,让我不要睡着,现在我明白了,那个喊我的人,应该就是杨远山无疑。
“嗯?此番道理既然你们也明白,为何也同样沦落至此?”杨远山语气明显不善,他对于鬼怪的态度好像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仙道息怒,我们是自甘堕落,也习惯了这般境地,现在我们家小姐等着回洞府,还望仙道自行离去,至于仙道寻找的那位小友,我们的确没有见过,仙道请自便,我们走!”那男腔奴婢着急地赔礼道歉,急忙吩咐轿夫起轿。
“慢!”杨远山再次阻止,我心里顿时一喜,这杨远山真不含糊,不愧是茅山宗师,做事就是这么严谨,说不定很快就发现我了呢,但杨远山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把我气个半死……“若是你们遇到我的小友,还望告知一下,我就在前面的客栈等候片刻,一炷香后,我便离开不归路!”
“仙道说的哪里话,像你们这些道门高人,我们是既敬畏又害怕,你们说的话,我们哪敢不听呀,若是遇到了你那位小友,我一定派个跑腿儿的通知仙道!”男腔奴婢笑盈盈的回应了杨远山,听完这句话,我的心顿时如死灰一般,再无生气。
“唉!杨先生真的错过了我,如果一炷香后他找不到我,可能就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我委屈地自言自语道,想着想着,我顿时眼眶微热。
“原来你叫李二狗,咯咯!好傻的名字,二狗……咯咯……”鬼娘子开怀笑了起来。
“且慢!”
突然,杨远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顿时有想哭的冲动,杨远山总算还是没有放弃,这下好了,他一定是发现什么蹊跷所在了,一定能把我救出去了,而此刻,鬼娘子的脸色果然也瞬间冰冷,怒意十足地盯着我,示意我再也不能发出半点声响。
看到这一幕,我深知这些鬼怪是非常惧怕杨远山的,所以才这么小心谨慎,但我也没有把握在获救之前逃脱鬼娘子的鬼爪。
“仙道,为何又要阻拦?”那男腔奴婢的声音微微发颤,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想笑,她也知道怕啊!
“倒不是阻拦,我初来此地,不甚熟悉,有劳诸位指条回去的路。”哪知杨远山竟然是为了这事儿拦住了轿子,我顿时肝肠寸断,他怎么能这样,怎么不是发现了蹊跷的线索而产生怀疑,从而救出我呢?为什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哦,仙道只需向回走,切勿回头,便可到镇上歇脚,若是没有别的事,我等先行告辞了。”男腔奴婢稍有礼数的回应了杨远山的话,便吩咐轿夫再次起轿。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杨远山真的没有发现我,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个鬼娘子的手中吗?
看不到外面疾驰呼啸,亦或是摇曳慢行,只是感觉到轿子摇晃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我浑身颤了颤,这下糟了,真的到了鬼娘子的洞府,我可咋办,杨远山已经回到了镇子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我了。
缓缓扭回头,看向鬼娘子,而此刻,鬼娘子也一脸欣喜地盯着我,直盯得我浑身发毛,瞬间抿嘴一笑,说道:“李二狗,现在已经到了我的洞府,你就是插翅也别想逃了,就安安心心随了我吧,咯咯咯……”
身子一轻,顿时被鬼娘子甩出了轿子,我惊叫一声,在半空打了个转悠,直勾勾的被抛进一个暗无天色的洞府之中!
阴冷,昏暗,潮湿,别的,我实在想不到了,眼前是我唯一的感受,依稀看到四周的景象,渐渐的适应了此地的光线,却是发现我正坐在一个满是绿苔的床榻之上,说是绿苔,我也是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绿油油的,还有一些绿色的光点徘徊在其间,很像是老人们口中所讲的鬼火,吓得我连忙往角落缩。
前面,是个非常宽阔的洞窟,我心下一惊,这难道就是鬼窟?!
外面那些轿夫和随从卸下重担,纷纷在外面又笑又跳,一番热闹喜庆之色,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想必无论是谁作为此时此刻的鬼窟主角,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吧……
鬼娘子婀娜多姿的身子,缓缓走出了轿子,那曼妙的身姿,绝美的容颜,简直让人看一眼,便不忍挪开半寸,鬼娘子轻拂霓裳,缓步走进洞府,随手一挥,只见不远处亮起了两盏绿火,看起来像是白蜡烛,但火光却一点不红,直把整个鬼窟映射在幽森恐怖之中,我猛地咽了咽唾沫。
这实在是太坑人了,我活了十七年,还没这么孤独绝望过,这次我可是真的要栽了,怎么办?!
“小姐,吉时已到,快与新郎官拜天地吧。”那男腔奴婢一脸殷勤地凑到鬼娘子身旁,笑嘻嘻地说道。
鬼娘子抬眼扫了我一下,顿时羞涩地一笑,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咦……”我咧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男腔奴婢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将我拖下床榻,而此刻,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却也没那么弱小了,倒是感觉浑身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或许是怕到了极点的反应吧。
“怕什么,难道我家小姐的美貌,还不够为你壮胆的吗?”那男腔奴婢一脸戏虐地冷笑道。
壮你娘个蛋蛋!
心里这么骂,但我哪敢骂出声,虽然对这个男腔奴婢恨的牙痒痒,但还是憋得一声不吭,低着头,整个身子僵硬如石块,一点一滴都无法挪动,只是被男腔奴婢拖着走到鬼娘子身旁,并被她用力按跪在地上,而此刻,鬼娘子也是默默无声地跪在我身旁。
“今日大喜,孩子们都有赏!”男腔奴婢扭头向外面的随从吩咐一声,顿时惹得它们欢呼雀跃,随后,男腔奴婢转回头,大声地喊道:“一拜天地!”
“我……我可不可以不拜堂?”我实在忍不住,婚姻乃是人一生一次的大事,怎能被这个鬼怪占了去,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也男人一回,山里的汉子,别的没有,就是拗劲大,想让我和你这么个鬼怪拜堂,简直是痴心妄想!
“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那就依了你,不拜堂了,马上洞房!”哪知鬼娘子一脸欣喜地盯着我,瞬间将我抱住,我顿时被她周身散发的阴寒气息侵蚀得直想打喷嚏,没想到我坚持所换来的,竟然是更加严重的后果,早知道我就拜堂了,那样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但还未等我开口,却已被鬼娘子甩到了床榻之上,而旁边站着的男腔奴婢,也是识趣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一瞬间,洞府外面鸦雀无声,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随从和男腔奴婢,都眨眼消失无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而此刻的洞府之中,就只剩下我和鬼娘子两个。
我急忙缩到角落之中,满脸恐惧的盯着鬼娘子,她究竟是要怎么对付我?难道现在就要吃了我吗?趁她还未来到我跟前,我连忙颤声大叫:“你你……你停下!”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良宵一刻值千金吗?李二狗,没想到你还是童子之身,若是吃了你,简直要比吃那些个臭男人还要大补,咯咯!”鬼娘子说着,嘴角流口水似的抿了抿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娘的,还真是要吃我啊!
“救命啊!救命啊!”
我顿时脑筋大条地惨叫起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是本能的喊起了救命,而鬼娘子听到我的喊叫声,却是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李二狗,你此时此刻已经落入我手,就是插翅也难逃,你以为现在还有人能救你吗?那个臭道士已经返回镇子,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你就放弃挣扎,让老娘美美的享用一顿吧!”
“救命啊!”
眼看着鬼娘子的手爪缓缓向我伸了出来,那尖锐的利爪,似乎想瞬间刺透我的心脏,将我的五脏六腑掏个干净,实在是太恐怖了!
“救命啊!杨先生救命!”
我绝望地呼喊着,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奇迹,我就是在祈求它能够降临一次,哪怕就这么一次也好。
“还想着那个臭道士救你,哈哈哈!”鬼娘子忍不住的狂笑,但就在她的利爪即将刺破我的皮肤时,突然停了下来,而她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鬼娘子的脸色不对劲,很快,鬼娘子眼神冰冷地扫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所说:“没想到还是没能瞒得住你这个臭道士!”
听到她此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正是和洞口站着的人说话,而那个人,很明显就是杨远山!
“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鬼邪,也能瞒得住我杨远山吗?”一道深沉的声音,缓缓在洞府之中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当我再次听到之时,已经是热泪盈眶,是他,是杨远山!
该回复已删除
“啊!”陡然间,鬼娘子惊叫一声,双臂大开,我顿时感觉到一股森冷的阴气扑面而来,吓得我急忙躲闪,但那阴气如粘稠的雾水,死死的将我拍打在角落之中,紧接着,鬼娘子猛地转过身,与此同时,那站在洞口的杨远山身影一闪走了进来,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对了,前番破尸解阵时,那个显宗宗师谷谭不是说杨远山的修道根基被毁了吗?怎么他还能进得来这不归路?!
“天清地精,借吾法令!”杨远山右手掐出一记怪异的手印,口中念罢,猛地指向其中一盏灯,原本还是闪烁着绿火的灯烛,瞬间竟是变成了火红之色,这,这才是真正的火光啊……
看着杨远山一路走来所施展的奇异道术,我深深地惊叹着,崇拜着。
没想到说书人所说的那些天地鬼神,竟然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只是世人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罢了,而此番经历,却是让我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了。
火光冲天而起,鬼娘子顿时惨叫一声躲闪到一边,而杨远山却是缓步走到我跟前,向鬼娘子冷声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你竟敢违背天道而行,看看你的尊容,已然过世百年的骷髅鬼,竟还痴心妄想染指人伦,哼!”
那火光似乎有着奇特的能力,在火光的映射下,原本绝美的鬼娘子,顿时变成了丑陋恐怖的骷髅面容,吓得我直抽搐,原来美丽的外表下,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真面目,我真是傻,居然一度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幸亏我还没有失身与她,幸亏杨远山赶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这个臭道士,我鬼娘子久困在此,永世出不得不归路,想要投胎转世更是难上加难,本想在一隅偏安,过几天逍遥的日子,没曾想这些简单的愿望,却还是被你击碎,你们妄称什么正道降魔,其实就是不通人情的伪善罢了!”鬼娘子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尖锐,一字一字,似乎都在刺透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窝子。
“人情是给人讲的,但是你,只是一只鬼罢了!”杨远山怒声喝斥,伸手咬破手指,用力在左手手掌画着,什么,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念叨了什么咒子,倒是最后两句我听的清楚……“太上借吾令,奉旨杀鬼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原本还没有什么,但杨远山的咒诀一停,只见他掌心的符咒瞬间发出一道金光,整张金灿灿的符咒,如箭矢般奔向鬼娘子,鬼娘子还未及伸出双手去抵挡,便是被震得仰身暴摔,面容痛苦之极,说时迟那时快,鬼娘子急急地向我扫来一眼,并大喝道:“小子!跟我走!”
“休想!”杨远山急忙闪身挡在我身前,可杨远山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原来鬼娘子说是带走我,却是一句声东击西的招数,她趁杨远山护我之际,竟眨眼消失不见了……
杨远山皱了皱眉头,并未追赶,而是扭头看了看我,关切地问道:“二狗,你怎么样?”
我极力的想张嘴说话,但无论怎么用力,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浑身且是不停的打冷颤,杨远山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继而皱着眉头转身走了开去,随后,他端着那盏灯烛,来到我跟前,掐出二指,轻轻一点,竟是把那火头点了起来,挥手弹向我的眉心,我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直直的钻进我的脑袋内,猛地疼了一下,我呲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咦?我竟然好了!”我诧异地低头打量了一下我自己,当即惊喜莫名地笑道:“杨先生,谢谢你救我出困,刚刚那阴气差点冻死我了!”
“嗯,没事就好,不过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刚才那个骷髅鬼逃了,想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回来的,我们能逃得出不归路再高兴也不迟。”杨远山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喜悦之色,而是愁容满面地叹了一声。
“杨先生,我虽然不懂你们道门之中的修行是怎么回事,但我先前明明听到你们茅山派的那个显宗宗师谷谭说过,你的修道根基已经在破解尸解阵时被毁,怎么还能来到这不归路救我呢?”我好奇地看着杨远山,他此刻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又说不上来。
“二狗,你的观察力还不错,我一身道法的确被毁,但此次为了下得这不归路救你,我只好折损阳寿作为代价,向天借法来行事,但也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逃出不归路,否则一旦我借法不成,那我们两个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不归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杨远山一脸严肃地说道,不知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认真,甚至让我生不出半点怀疑的感觉,我深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如同他给我的稳重的依靠一样。
“杨先生,没想到你为了救我,竟然折损自己的寿命……我……”想到我这区区的贱命,却让杨远山一次次的舍命付出,我实在觉得杨远山的付出,比我爷爷救他的恩惠要大的多,甚至无法相比较,眼眶微热,我低头擦拭了一下眼泪。
“好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我们快点离开鬼窟,再晚,恐怕就出不去了!”杨远山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我连忙跟在杨远山的身后,生怕再次落单。
就在我们刚刚踏出鬼窟的一刹那,只见前面的路,竟是被一群黑压压的鬼怪所阻挡,而一旁的山头上,也是有着那个男腔奴婢的身影,倒是那个骷髅鬼鬼娘子,不见其踪影。
“臭道士,你搅了我们家小姐的好事,还想就此逃走吗?孩子们,抓住这个臭道士,活剥了他!”男腔奴婢愤怒之极地操起一把骨杖,用力地戳了戳山头,那回荡在山道之间的声音,冰冷、彻骨。
“二狗,我先送你出去,待会儿我会追上你的!”杨远山猛地在我后背拍了一记,一下子将我震飞了出去,还未等山道拦住的鬼怪反应过来,我已经彻底窜出了鬼窟,听到后面传出的打斗声,我不禁有些担心杨远山,那么的鬼怪拦住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的脱逃,唉,只可惜我不懂道术,否则也能帮上忙了。
此时此刻,我方才意识到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真的太过渺小,比起那些舍命卫道的道门宗师,我除了能单方面的感受到幸福,实在没有别的可想了。
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莫名的鼓噪着我,但我不敢去深想,因为我不知道杨远山那样的高人会不会看上我这个山村里的傻小子,更不知道他收徒有什么要求,如果可能,我真想拜杨远山为师学习茅山道法!
“李二狗,你想走?咯咯咯……”
忽然之间,前面昏暗一片的谷口上方,竟然传来了鬼娘子的诡笑之声,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一僵,知道大事不妙,没曾想鬼娘子一直没有出现在鬼窟洞口,竟是在这里等候着我呢,这下怎么办,杨远山还在后面与那些鬼怪打斗,我怎么才能躲开鬼娘子呢?!
就在我即将失去浮力落在地面之时,对面一道白影闪现,果真是鬼娘子拦在我的身前。
“我说过,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鬼娘子冷声怒笑,一把将我死死的抱住,虽然她现在的容貌依旧是绝世出尘,但想起在鬼窟的火光映射下,那张丑陋的骷髅面容,我顿时咧嘴惨叫。
奇异的是,还未等我叫出声来,却是看到鬼娘子面容扭曲地大声痛叫,她的双臂冒出白烟,并急急地将我撞飞,鬼娘子痛苦地仰头看着我,大声叫道:“你背上居然有符?!”
呃……符?对了,我猛然间想起在鬼窟洞口,被杨远山用力拍了一记后背,敢情在那会儿杨远山已经将符咒印在我的背上了,我忍不住一笑,杨远山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你这孽障,若非借你之手,我们还逃不出这不归路,那镇煞符可化掉你百年的鬼修道行,也算是对你的惩戒了!”远远的,杨远山脚尖猛点山头,身子暴冲而来,并飞起一脚踢在鬼娘子的头上,借力再次冲起,一把拽住我向着东方朦胧白的虚空飘然而去!
“二狗!二狗你醒醒!”
迷蒙中,身子只觉得摇晃的厉害,艰难的睁开双眼,却是发现四周一片荒凉,我心下一惊,难道我和杨远山并未走出不归路?但很快,我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熟悉景色,那不正是阴崖吗?这么说,我已经从阴崖回到了现实?!
杨远山一脸着急地摇晃着我,看到他在我身边,我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在我和杨远山都没事,没事就好。
但杨远山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呼吸粗重,脸色煞白,而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但就算这样,他还在为我担心,我急忙抓住杨远山的手,说道:“杨先生,我……”
刚想说话,才发现我的气息也是如此的虚弱,话语也断断续续,连不成片。
“嗯,你终于醒了,这样我也好与你爷爷有个交代了,二狗,你先不用说话,待会儿日出之时,只要被阳光照射,自然能化解你周身的阴气,唉,在不归路呆了那么久,你的体质还能撑得住,已经不简单了,走,我带你到山顶去。”杨远山欣慰地笑了笑,随即搀扶着我,脚步踉跄着向着山顶走去。
此时此刻,我仿佛还如同做梦,不归路所发生的一切,实在让我不敢相信,起初我在不归路差点迷失了自己,还以为自己就是那边的人,虽然中途及时醒悟,也还是遇到了更加大的麻烦,那就是鬼娘子,书上说人生如梦,现如今的我,算是体会到了啊……
“杨先生,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我不知道杨远山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满心都只是深深的愧疚感,要不是为了我,杨远山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没事,到了山顶,我只需打坐休养一会儿,体力就能恢复了。”杨远山避重就轻地说道,却绝口不提他一身道法被毁的事情,我想了想,也没敢说出口,生怕伤了杨远山的心,也伤了我自己的心。
爬到山顶,我遥望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我知道,天就要亮了,我则是等着晒太阳,杨远山说过,一旦我晒了太阳,身上的阴气就会被驱散,而他,则需要打坐静养才行。
“杨先生,你这么打坐,是不是就能恢复你的一身道法?”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对于杨远山道基被毁之事,我始终无法释怀。
“哪有那么容易,根基被毁,就算我能恢复些许,也无法长久凝聚,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自行散去的,道教修行,大致分为外丹术和内丹术两种,外丹术则是外助术法,乃是符箓,阵法,借神灵扶鸾之外用道术,而内丹术,则是以身炼丹,其内丹功,便是修行的根基,一旦内丹功被毁,便很难再凝聚,修行多年,白费一场,不过不要紧,能除魔卫道,就算舍弃了性命,作为修道之人,也在所不惜,二狗,你不用耿耿于怀,如果换作是旁人让我去救,我也是会那么做的。”杨远山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待盘腿好之后,轻声安慰我说道。
“杨先生,你所说的外丹术和内丹术,我都不懂,我但我可以猜到你修行这么多年,一定很不容易,没想到因为救我而全部毁掉了,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杨先生,其实我区区一个山村小子,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日后还要做很多除魔卫道的大事,世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然而,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终于,我忍不住趴在杨远山的臂膀上痛哭失声。
“好了,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怎么动不动就抹眼泪呢?”杨远山一脸憔悴地摇了摇头,随即淡淡地说道:“我曾收过一个徒弟,记得收他之时,他的年龄也和你差不多……你可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之中,最不经事的孩子了!”
看到杨远山似惆怅,似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憋咕了半天,总算擦干眼泪,但马上好奇地问道:“杨先生,那你徒弟呢?为什么他不在你身边帮你呢?”
“他……”杨远山随口答道,但刚提起一个字,便没了下文,而且他的脸色,也更加的难看,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不一会儿,杨远山并未说下去,而是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的打坐休养了。
旭日初升,一股暖暖的气息,笼罩在我的身上,多日来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一扫而过,而我森寒的体内,也逐渐有了点温度,杨远山说的不错,这太阳果然是好东西,晒晒太阳,整个人的精神头儿也慢慢的好了许多。
村里老人们常说什么阴阳八卦,或许阴和阳天生就是对立的,阴气过重,便由阳气来驱赶,嗯,应该就是这样了。
没想到我晒着太阳也能睡着,而且还做了个梦,梦里,我,还有爷爷,还有杨远山,我们在院子里吃着晚饭,笑谈人生趣事,天边夕阳斜下,一片祥和温暖的场景。
但最终,我还是被凌厉的山风吹醒了,上午还好好的,但到了下午,山上的风就凉了许多,也很大,我睁开眼睛时,果然看到了夕阳,但我面前,却没有那个温暖的场景,我苦笑一下,而此时,杨远山也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但我深刻的知道,他就算恢复的再好,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样了。
再使用道法术数,也只能和不归路中的一样,向天借法了。
只是我不敢问杨远山,他借法进得不归路,究竟折损了多少寿命,如果可以,我宁愿把我的寿命分一些给他,以弥补我内心对杨远山的愧疚之情。
“虽然我们顺利的逃出了不归路,但眼下你们两家与狐族的恩怨却还没有化解,非但如此,你们之间的恩怨,更加深了,为了避免祸事再起,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再作打算吧。”杨远山轻叹一声,起身背负着双眼,仰头静静的望了一眼天边的斜阳,便转身走下山头。
我二话没说,急忙拍了拍屁股跟上。
等我和杨远山回到村子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一天的时间,就这么闭眼睁眼的过去了,走到家门口,我惊愕地发现院门大开,按说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是把院子的门关上了,爷爷自然也是如此,可爷爷为什么连院门都还没有关呢?
难道是在等我回来?嗯,我暗自安慰着我自己,一定是这样,一定没有什么事的。
但当我和杨远山走进院子时,却发现堂屋的门也是大开,而里面,竟是黑灯瞎火,连一盏煤油灯都没点着,这倒是奇怪了,我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还没走到堂屋门口,便大声的喊道:“爷爷!爷爷你在家吗?爷爷!”
一边喊,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堂屋,屋子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爷爷的旱烟味道,就算爷爷三天不在家,家里仍然会飘着一股子沉淀了几十年的旱烟味儿,我或许是闻习惯了,一旦闻到这种气息,便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点灯!”哪知沉默许久的杨远山,突然冷声说道。
“哦!”我不明所以,急忙娴熟地找到油灯所在的位置,并掏出火柴打着,刚点着灯,一抹枯黄的亮光,便瞬间充斥着整个堂屋,而就在这时,我猛地扭头看去,那……那链接内屋的房顶下面,一条横梁上,竟然挂着一根麻绳,而麻绳画圈,圈上,竟……竟是挂着一个人……
我的心猛地窒息了一下,双腿一软,差点昏死过去,幸好杨远山及时伸出手臂将我抱住,但就在此刻,此情此景,我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那麻绳上面挂着的,是一个死人,一个上吊的死人,而那个死人,正是我相依为命十多年的爷爷……
爷爷怎么会死?
看着爷爷痛苦扭曲的表情,憋得紫红色的脸,伸长的舌头,满是皱褶的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子两侧,我脑海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大家在看的顶一顶帖子哈~万分感谢!
神奇的法术
一直很喜欢看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挺没,,,,我在挺
“爷爷!”
我缓了口气,瞬间挣脱着爬了起来,冲到爷爷的身子下面,眼含着热泪,大声呼喊着,哽咽着,我用身子撑起爷爷的双脚,而杨远山一个纵身用剪刀割开了麻绳,紧接着,我和杨远山抬起爷爷的尸体,将其摆放在堂屋的地面,身下垫上草席。
这么些年,爷爷和我相依为命,虽然少了父母,但我从来没有不快乐过,爷爷总是能想尽办法让我吃好吃的,穿最新的,年纪这么大,仍然有空就去山里打猎,卖了钱维持家用,爷爷对我的疼爱,仿佛如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之中呈现。
爷爷是世上最好的爷爷,但他老了老了,却也不得善终,我悲痛欲绝,趴在爷爷的身上痛哭流涕。
我很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孝顺爷爷,让爷爷不要再那么操劳,让他安度晚年,可这些,可这些我都还没有做到,爷爷就已经去世了,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罪,一天清福都没享,而我,更是没有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我愧对爷爷,呜呜呜……
“二狗,逝者已矣,你节哀顺变吧,不要太伤心了,此番劫难,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唉!”杨远山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杨先生,我不想让我爷爷死,呜呜呜……”我哽咽着,说出我内心最想说的话语。
“二狗,不要再哭了,现在你爷爷已经去了,你家就剩你一个人,更是要振作起来,不可再使小孩子气才是啊!”杨远山却是没有再安慰我,而是异常严厉地训斥道。
“可,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振作,我爷爷没了,我真的好痛苦,杨先生……我真的好痛苦……呜呜呜……”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爷爷若是知道你见到他这般,便六神无主,如此痛苦,想必你爷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嗯?二狗你快看,横梁之上还有东西!”杨远山劝慰着,突然指着上面的横梁惊愕地说道。
我缓缓站起身,顺着杨远山所指,只见那横梁之上,似乎被利爪一样的东西划拉出了几句话……“血债血偿,应有此报;李赵两家,祸及三代!”
“那李赵两家,想必就是指你家和赵六顺一家,而祸及三代……嗯,你和你爷爷刚好隔了一代,也就是说,现在就连你,也会有危险!”杨远山低头盘算了一下,轻声叹道。
“啊?杨先生,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惊恐地望着杨远山,没想到狐族要了我爷爷的命,还是不肯罢手,还要连我的命一同拿走才甘心,但我现在面对它们简直形同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人,根本没可能与狐族对抗,只有保命的份儿,此次的劫难,恐怕还得由杨远山来帮我们两家化解了。
“你先不要着急,让我想一想,对了,你爷爷的魂魄早已离体,为了避免再生出什么岔子,我觉得明日就应该让你爷爷入土为安,此地的风俗先放一边吧,其他的我们另作打算!”杨远山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想了想,对于墓葬一事,我这个屁孩子哪里懂得,不过也见过别家安葬过世亲人的过程,一般刚过世的人,起码要停尸三天到七天左右,其间找人打造棺木,置办丧葬事宜,而后循规蹈矩的送过世之人入土为安,方为圆满。
可杨远山刚说过,我家此次的事情不同寻常,那风俗也只能先放一边,明日就要葬了我爷爷!
我重重地点头,表示应承。
悲伤归悲伤,既然爷爷已经过世,我定然不能再让爷爷失望,剩下的事情,我一定按照杨远山所说的,做到最好,让爷爷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也能对我放心。
抹了一把眼泪,我哽咽着说道:“杨先生你先坐下休息,我去村里找人连夜置办棺木,并请三老四叔来主持安葬大局。”
所谓三老四叔,是我们山村里的说头,三老并非是单指哪几个人,而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三位老人,一般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是要请三老去主持的,这样才显得名正言顺,也符合我们村子的规矩,而得到村民们的认可,至于四叔,则泛指村里的长辈们了,按照辈分,我就是把村里的叔叔伯伯全请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忙活了一夜,直到清晨,我才跑遍了所有门户,先是敲门,对方应声开了门,我便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给人家磕个头,这么一下,对方懂礼数的人,就已经明白我家出了白事,一般什么都不用说,对方自然而然的在第二天一大早赶到我加帮忙。
如此请了三老,请了四叔,也找到村委书记帮忙,村委书记和三老四叔一样能扛事儿,我把我家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老书记没别的话,直接去找了人,连夜去镇子上拉棺木。
老书记并说还缺什么,村里人凑一凑,啥都有了。
感动得我连连给人家磕了几个头,如此,我爷爷得安葬一事,便办妥当了,凌晨天刚亮,我还未洗把脸,便看到村里人稀稀松松的往我家赶来。
而此时,杨远山却是没有去休息,在堂屋内点燃了香烛,而地面也有烧过的符灰,我奇怪杨远山在做什么,却是被三老拦住,他们告诉我,杨远山在为爷爷超度,到底还是老人们见多识广,要是就我自己一个愣头青,指不定又上前打扰了杨远山做法事。
待杨远山口中的经文念完,说也奇怪,我发现爷爷的面色,竟是红润润的,先前看起来可是狰狞无比,看到这里,杨远山向着三老问道:“棺木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快了。”一位老人连忙应承。
杨远山点了点头,并示意为我爷爷换寿衣,接着说道:“酉时叫我就是了。”
说完,杨远山转身走进了内屋,关上房门。
我或许想到了什么,杨远山一定太累了,他的一身道法被毁,还勉强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此刻一定是进内屋调息静养了,但酉时是傍晚时分,难道杨远山已经算准了我爷爷出殡的时辰?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待一切事宜置办好后,三老算了算时间,果然是酉时,而且一点不差,村民们纷纷佩服杨远山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先生,我家请了这位大先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至于我爷爷这么快便出殡,村里人似乎也心里有点数,更是有人在传我家前两天很是“热闹”,并有人起夜看到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围绕在我家四周,吓得村民们都不敢出门,有了这场子事,大家也都能够理解为什么我爷爷今天就出殡。
恰在此时,杨远山从内屋走了出来,并直接说道:“破瓦!”
“为何破瓦才能下地?”三老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只听到其中一位老人接着说:“这个规矩可是……”
“老人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破瓦便是破煞,正是因为如此,二狗的爷爷乃是凶死,并非自己想不开走了错路,上午在做超度法事之时,仍能感觉到一股煞气笼罩在李家的门楣上面,若不破去此煞气,李家……恐怕要绝后了!”杨远山说完,扭头扫了我一眼。
这绝后的话一出,村民们顿时向我看来,要知道我就是李家最后一棵独苗,也就是说,如果不破煞,我也会有性命危险。
一块青瓦铺门前,破瓦退煞香火全!
杨远山右手掐出二指,猛地向青瓦虚点下去,但他马上皱起眉头,因为那青瓦丝毫未断,这代表什么?我张了张嘴巴,不明所以,杨远山想了想,立刻用左手抱住右手,再次用力点了下去,可青瓦依旧完好如初,这下就连抬棺材的几位老人也惊呆了,似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之色。
“大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啊?”三老也着急了,不禁向杨远山询问。
“唉!煞气难缠,只好硬破!”杨远山轻叹一声,顿时双手抱着指诀朝上,单脚猛跺地面,连番三下,在第三脚落下之时,杨远山大喝一声:“请地气!”
果然断裂,瓦破煞退,杨远山当即一摆手:“起棺!”
四周的唢呐顿时齐鸣,而撒纸钱的,抬棺材的,也一触而就,纷纷各司其职,其中一老递给我一根柳桩,让我穿着大孝服走在最前面,如此,爷爷的后事才算勉强顺利的办了过去,夜深人静,当村民们各自回村后,我没有按照老规矩宴请村民们,以答谢他们的大恩,而是跪在爷爷的坟前,声泪俱下。
“爷爷,你就这么走了,让二狗以后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呜……”我痛哭失声,真想就这么随爷爷去了,十多年的相依为命,突然就少了一个人,只剩下我自己孤苦伶仃,以后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狗,不必太难过,既然你爷爷已经去了,你更是要坚强的活着,不能辜负你爷爷的期望,如果你就此消沉,恐怕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啊!”杨远山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安慰着说道。
“杨先生,我明白你所说的话,但我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现在我爷爷去世了,我怎能不伤心,怎么不难过,再说我也不会爷爷的剥皮技艺,更是不会进山打猎,以后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说是不能辜负爷爷,其实我对未来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哽咽着,将内心的话语,说给杨远山听。
“嗯,这倒也是,你年纪尚轻,不足以谋生,再者,还有一件事是我最为担心的,那便是你们李赵两家和狐族的恩怨,并未就此了结,如果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恐怕不妥,不如……”杨远山说到后面,突然止住话语,不肯往下说了。
“杨先生,不如什么?你尽管说,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谋生。”我久盼的话语,正要从杨远山的口中说出来,但杨远山却没有说下去,这让我十分着急。
“若是在我身边,我兴许还能顾你周全,但我还另有要事要办,不能久住在此,除非……除非你同我一道上路,但你并非道门中人……”杨远山的脸上明显露出了难色。
“杨先生,我可以拜你为师,入道门,修习道术以自保,我知道,我资质很差,你看不上我,如果拜你为师,实在是高攀,但若是你不愿意收我为徒,我也不敢勉强,不过,我……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的,杨先生!”我突然转身跪在杨远山的面前,无比诚恳地说道。
“呵呵!”杨远山突然微笑了一下,似乎并未有阻止我向他跪拜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你虽然资质平平,悟性不高,但也算是机灵聪慧。”
呃,没想到我在杨远山的眼里,真的如此不堪,想想也是,在尸解阵中之时,我明明可以逃出去,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要不是杨远山硬闯尸解阵救下我,我恐怕已经死了,杨远山是一代宗师,如果收我为徒,的确是带着一个拖油瓶,我只会让他失望吧……
“怎么?你还不准备磕头拜师?”杨远山微笑着看着我。
我猛地醒悟,原来杨远山说那样的话,就已经答应收我为徒,我还傻不愣登的在懊恼,当即跪在地上,重重地向杨远山磕了三个响头,杨远山并未让我起身,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我爷爷的坟墓,并说道:“我杨远山欠你们李家一份大恩,现在正是报答你们李家的时候,收下二狗为徒,你在九泉之下,也可放心了。”
我不明白杨远山为什么对着一个不能说话的坟墓如此情真意切的说了一段话,难道爷爷真能听到杨远山的话?
说也奇怪,杨远山的话音刚落,那原本烧过的纸灰,突然被一团旋风席卷而起,直冲向半空,在我惊惧之下,那旋风又是顷刻化为乌有,只有四下零落的纸灰,慢慢飘落下来。
“我爷爷真的听到了?”我惊讶地问道。
杨远山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我,而是扭头看向我,接着说道:“李二狗,入我门中,你便是茅山派密宗传人,在密宗字辈里面,你排在‘显’字辈,嗯,就以字辈论字,你以后就叫李显吧,小名还是叫二狗。”
“嗯!谢谢杨先生……不不,谢谢师父赐道号。”我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拜在令我仰慕的杨远山门下,做了茅山传人,成为道门弟子,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做法画符呢?
一瞬间,我脑海之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画面,画符驱鬼,与旁门左道斗法,该是多么威风八面的画面啊!
“只是眼下拜师仪式较为仓促,并不能在祖师坛前正式皈依、受箓以及传度,还有寄魂符箓牌,这些要日后才能一一补办,不过磕头之后,也算是天地为证,我杨远山收下了你这个记名弟子,你可以起来了。”杨远山十分严肃地说道。
“师……师父!什么是记名弟子啊?”看着杨远山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总是有些瘆的慌,感觉他比我爷爷严肃无数倍,而且规矩就是规矩,在杨远山的身上只能看到最有准则的地方,而看不到一丝玩笑的迹象。
“嗯!谢谢杨先生……不不,谢谢师父赐道号。”我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拜在令我仰慕的杨远山门下,做了茅山传人,成为道门弟子,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做法画符呢?
一瞬间,我脑海之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画面,画符驱鬼,与旁门左道斗法,该是多么威风八面的画面啊!
“只是眼下拜师仪式较为仓促,并不能在祖师坛前正式皈依、受箓以及传度,还有寄魂符箓牌,这些要日后才能一一补办,不过磕头之后,也算是天地为证,我杨远山收下了你这个记名弟子,你可以起来了。”杨远山十分严肃地说道。
“师……师父!什么是记名弟子啊?”看着杨远山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总是有些瘆的慌,感觉他比我爷爷严肃无数倍,而且规矩就是规矩,在杨远山的身上只能看到最有准则的地方,而看不到一丝玩笑的迹象。
“所谓记名,就是先挂一个名头,还并未算是正式拜师,不过此次是碍于环境和时间,为师自会当你是门中之人,和正式弟子一样传授你道法秘术。”杨远山如是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按照正式的拜师仪式,为师要显法给你看,以增加你修行的信心,但这一点想必已经不用了吧?”
“那倒不用,毕竟我已经和师父闯过古阵,逃出不归路,那些足以让我看到师父的道法神奇,信心早已满满了。”我激动地点头。
“嗯,还有过功,点引兵,只是这些术法,乃是下茅一脉,为师要教你的是上茅,中茅这两脉道术,秘术中,有许多分支,上可请动神灵扶鸾,中治五气,下役万鬼,以及符箓,阵法,禁术,医术等等,这些皆为外丹道术,日后慢慢传授于你,至于内丹术,则是打坐修行,性命及修,炼阴化阳,长生登仙,这些你要切记,此乃你日后必修之法,也是修行总纲,此间事了,为师便带你取回道门经书,你再细细参悟,而眼下你要从基础开始,调理身心,静功、动功同时修炼,外调筋骨,内修丹道。”杨远山将茅山派的修炼法门,一一大致交代给我,并十分严厉的吩咐我即刻开始修炼。
还以为让我激动一把,然后美滋滋的显摆一下,没想到外调筋骨,就是吃大苦头,而内修丹道,就是要和杨远山一样每天打坐静修,原来修炼茅山道术,这么的艰难啊……
“二狗,再给你爷爷磕个头,我们即刻上路了。”师父吩咐一声,便转身走了开去。
我连忙向爷爷磕头拜别……“爷爷,往后孙子有空就回来给您扫墓添土,并会跟着师父学得一身道法,为天下多做好事,您放心吧!”
抹了一把泪,我咬着牙,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坟地。
修茅山道术,尤其是常年游历天下的行脚道人,对体质的要求极高,在师父看来,我除了资质平平,悟性不高,身体也羸弱之极,别说日后要行万里路,就算是跑到县城恐怕都费劲,更不必说有机会施展道法秘术时,需要身心同样灵便坚韧了。
“尤其是遇到与邪师斗法,若是双方的道法旗鼓相当之时,能够再继续拼下去,就要考验毅力和体质的强弱了,茅山有神打之功夫,不过神打是借助神灵入体,一旦神灵退去,你还是要硬扛身上所受的皮肉之痛,简而言之,按照道门修行的必备基础,就是外要修炼体质,内要做到清心寡欲。”杨远山一边用两个手臂粗细的布袋在院子里装着石头子儿,一边和我解释为什么要让我先从吃苦开始修炼。
“师父,那两个布袋装了多少了?有多重啊?”我心惊肉跳地看着沉甸甸的两个布袋,如果我天天带着这么两个东西,本来就不怎么扛事儿的我,又怎么能负重那么多呢。
“这能有多重,绑在你双腿之上,每天除了洗澡之外,就算睡觉也不能取下来,每过一个月,便要再加重一倍,为期一年,这期间,为师再教你茅山的八卦剑法和拳法,没有点拳脚功夫,怎么在世上游历奔走。”师父自顾自地说着,并将两个布袋扎口,递给我。
我掂量一下,顿时咧开大嘴,这两个布袋的重量加起来足足有七八斤,师父可真是疼我,让我负重这么多!
但看到师父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老实的挽起裤腿,贴紧绑在腿上。
“为师的徒弟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若是不情愿,可以不用再叫我师父!”师父瞪了我一眼,一脸生气地喝斥道。
“愿意……”我撅着嘴,憋屈地应承道。
“嗯,但你的身子骨着实羸弱,需要加大磨练,去屋里找个包袱,再装二三十斤石头块背着。”杨远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紧接着又说道。
但看到师父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老实的挽起裤腿,贴紧绑在腿上。
“为师的徒弟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若是不情愿,可以不用再叫我师父!”师父瞪了我一眼,一脸生气地喝斥道。
“愿意……”我撅着嘴,憋屈地应承道。
“嗯,但你的身子骨着实羸弱,需要加大磨练,去屋里找个包袱,再装二三十斤石头块背着。”杨远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紧接着又说道。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师父还是同意我先背二十斤重锻炼身体,而每天休息时可以取下包袱,但腿上的功夫,却一日也不能间断,这可真是盼出了好日子,过成了苦日子啊……
“赶紧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要连夜赶往赵庄!”杨远山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随后催促道。
“师父,我们不休息一下吗?明天再上路也不迟嘛!”我随口应答,但很快想到师父说去赵庄,紧接着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赵庄干什么?也对,我爷爷都……那赵大爷老夫妻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师父这么着急去他那,指定是赵大爷家也出事了吧!”
没敢多想,我连忙将师父的衣服和我的衣服都收拾了一下,并带上家里所有吃的东西,最后将房门关上,上锁。
到了村里老书记家,告知了一切,并拜托村民们照看家里,若是有人无处安身,权且当我家便是住处,这么做,我也彻底安心的跟随师父出门远行去了,我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也或许进了道门,便一生也不会再回来过世俗的生活了。
一路走出了村子,穿过了荒凉的杂草地,这次再路过乱坟场,竟是什么怪事也没遇到,或许这就是跟着师父的好处吧。
不免想起了爷爷的剔骨刀,那把刀我埋在了地下,而爷爷却深深藏在我的心里……
“快点跟上!”正思绪万千之际,抬头一看,师父竟然已在远处回头喊我了。
呃,师父走得也太快了吧?看他走路也是和我一样一步步前行,但眨眼工夫便把我落在后面,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摆手道:“师父,好累啊,咱们歇会儿吧?”
“嗯?”师父一瞪眼,摇头叹道:“这才几里路你就喊累了,你说说到赵庄还需要多久?”
“呃……还得几里路吧……”我老实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想着累?快点跟上赶路,为师都没停下,你不许停下歇息!”师父严厉地斥责我一顿,随即转身加快了步伐,我顿时咧了咧嘴,这倒不是我走不了路,好歹我也是山里长大的,走个路自然没啥问题,可问题是我现在负重这么多,相当于两个人的重量了,哪里受得了。
憋着屈,我咬牙挪动着沉重的双腿,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总算和师父赶到了一直没机会来的赵庄,上次来,却是在半道遇到了鬼打墙,而折返回去,这次,可算是来了。
赵庄,前后没有山,要到山里,至少得往东北方向走十余里,所以这个地方算是平坦的康庄沃田了,庄稼地一块挨着一块,而这个赵庄,由于临近洪洞县县城,所以还能说得上富有,庄子很大,隔老远,在月色的照耀下,便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庄子。
庄子上的树木繁茂,对比我们那个贫瘠的小山村,这个赵庄可谓是富庶了。
赵六顺的家,我听我爷爷闲聊时说过,由于整个庄子只有赵六顺一家是打猎为生,且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庄上又养着很多家禽牲口,一到晚上,随便进个人,便能搅合得整个庄子的人睡不着觉,为了不在年头月尾的打扰到庄上的人,赵六顺的家就在赵庄最东头,孤零零的盖着一个院子,很容易找。
我和师父一路来到赵庄的东头,看到前面一个诺大的菜园子,我立马指着说道:“师父,前面指定就是赵大爷的家了。”
“嗯,为师已经看出来了。”师父的脸色很是难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当他看到赵六顺的房子时,就已经没好脸色了。
“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呗!”我好奇地问,脑袋里却是想着师父是不是有着老人们常说的阴阳眼,一眼就能看到谁家有没有邪祟作怪,很是神奇。
“别想东想西的,现在还不到传你道术的时候,至于开天眼,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师父撇了我一眼,像是看白痴似的说道。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我和师父来到赵六顺的院子前时,我顿时捂住鼻子说:“师父,赵大爷的家怎么散发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啊?太难闻了!”
“嗯,是血腥气,想必是腐化所致的臭味,那门上的血红之色,应该就是什么动物身上的血,这赵六顺为什么撒这么多的血在门上?”师父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师父你看那院墙上面也有血,好像都已经干涩发黑了,应该不是最近撒的。”我也点了点头。
“推开门看看里面,赵六顺这么做,应该是为了防止什么进去,但这种做法或许能起到作用,但作用不会很大,反而极有可能会吸引到很多鬼祟来此吃这些血腥。”杨远山吩咐我去敲门。
“师父,怎么还有吃血腥的鬼吗?”我一边走到院门前,一边心惊肉跳地问。
“自然是有,你要知道,天地之大,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饿死鬼,吊死鬼,自然也有啖血鬼,血的用途并非单一,若是用的好,自然是能驱除邪祟,若是用的不好,反而会惹祸上身,但鬼就是鬼,人就是人,鬼不能乱了人道,人也不能去惹鬼道,两者互不侵犯,互不逾规,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只需要分辨鬼和人不同即可!”师父一本正经地教导我说,并将是非说的清清楚楚,不容我去深思。
可我总觉得鬼也有好鬼,人也有坏人,但我怎敢反驳师父呢?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我当即扯着嗓子喊道:“赵大爷!赵大爷你在吗?”
“赵……”
喊话间,不小心触碰了一下门,或许力气大了些,竟轻易推开了院门,没想到赵大爷的院门压根就没上门闩,这倒好,省的我再喊了,我回头和师父相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院子内,一片狼藉。
说是一片狼藉,一点不为过,到处都是麦秸、草屑、枯树枝,似乎很久没人打扫过了,或许还可以用荒凉来形容赵大爷的家。
堂屋门是关着的,我皱了皱眉头,刚想走过去看看堂屋门是不是也没上门闩,却是被师父拉住了,师父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先不要忙着去,而是示意我看向左侧的草棚子,那些草屑和麦秸,似乎就是从草棚子散落至此,甚至满院子都是。
“师父,那草棚子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我顿时指着草棚子下面,那一片草堆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惊叫出声。
我惊叫一声窜进了师父的身后,师父急忙拽住我,让我不要慌张,并说道:“草棚之内并无阴气,那东西有生气,应该不是旁物,多半是野兽,或者是……或者是人!”
师父说着,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拽了出来,扔在地上,我和师父仔细一看,皆是惊住了,原来那被我们认为是东西的东西,竟真的是个活物,而且还是个人,这个人……我见过,他曾去过我家找我爷爷一起进山打猎,他,他不正是这户人家的主人,赵六顺赵大爷吗?
“赵大爷!赵大爷你怎么躺在草棚内睡觉啊?”我急忙弯身去搀扶赵六顺,但还未及触碰到他,突然闻见他身上飘来一股子酸臭之气,熏得我转身就是大口大口得干呕!
猜你也喜欢
财务密码: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夫妻洞房忘关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