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莫莫莫墨的承受这一切,哪首歌里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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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百六二章 剥茧(3) ...
  莫铭突然愣住,猛的回头,满目惊诧和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只听李察德气急败坏的说,“周放到底想折磨死自己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说?别墅里那几张速写从来就不是别人!!都他妈是你!!”
  “……”
  “你盯着我干嘛!?”李察德本来一身怒气,看到莫铭忽然迷乱而震惊的表情顿时又不恼了,倒是底气越发的足了起来,拍桌子拍的手生疼,趁着莫铭发愣的空当赶紧缩回手去轻甩了甩,一边斜着眼瞧着她,干脆坐回了餐椅上。
  莫铭慢慢走回到桌子跟前,疑惑在眉间拧的紧到不能再紧,“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李察德一听,笑了,笑的讽刺和无奈。
  “……莫铭,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觉得我有几分熟悉吗?”
  莫铭茫然到发懵,“认识十年了你还想让我熟悉到哪去?”
  “我说的不是现在!是在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或者第一次见周放……没觉得似曾相识?
  “为什么相识?李察德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荷塘别墅那速写怎么会是我呢?!”
  李察德近乎绝望的表情打量了莫铭好久,终于移开眼睛望向窗外的街道,长长的叹了口气,“莫莫……号……那场演讲比赛……庆功会之后的……晚上,那两个漆黑的阳台和三个人……你……可曾想起?”
  随着这句疑问——只听‘咣当’一声,莫铭的手包滑落在餐桌上砸倒了玻璃瓶,橘色的橙汁汩汩的流淌,慢慢阴染了整个桌面,莫铭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中卷积着数不清的骇然和复杂,李察德见状微点点头追加了一句,“没错,那个少年……是我,另外一个……是周放。”
  十三年前的八月,北京。
  傍晚,下过一场大雨。
  迎着刚散开的乌云,夕阳已落,天边的霞光一展万里。闷热的京城终于在这场大雨后盼来久违的凉爽。
  持续了二十多天的《全国青少年演讲比赛》在当夜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庆功晚宴也算给这场闻名的赛事落下了完美的帷幕。
  虽然比赛的名次不是特别的理想,但对于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这20天的培训、进取和竞争经历远比赛事本身更有意义,莫铭也并未真的对成绩太过挂怀,一个这么大型的竞赛,高手如云,即使败北也无可厚非,何况她还是全国前十。
  只是这庆功宴着实有点让她头疼——整个宴会大厅除了主办方的各层领导、众多媒体记者剩下的就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进入决赛的青少年们。气氛热烈时,人声嘈杂搅和的她头昏脑胀,她的性格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热闹,于是在领导致辞时,就找了个空当赶忙遛了出来。
  从喧嚣一片的宴会厅走出,躲开了来往的人群,顺着长廊来到酒店大厦的B座,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两个认识的比赛评委,心里一慌,连忙推开不远处套房包厢的门躲了进去。
  进房间后,整个儿黑洞洞一片,莫铭碰了两把椅子才隐约看清方向。本想躲会儿就出去,可转身却发现精贵的包厢套房里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刚才还有些安静的害怕,此刻又孩子心性起来,心里一乐,蹑手蹑脚的打开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
  雨后的湿润与清爽的夹在夏日夜风中迎面送来,顿时让心胸一片通透的惬意。阳台在大厦的背面,楼层本就高,周围的套房都没有人也没有光影,其它的建筑又相距甚远,影影绰绰的楼影互相交叠着,只有西天的一轮弯月在空中铺洒着淡淡的光辉。
  莫铭走到阳台的外侧,轻轻的转身靠在了栏杆上,正独自享受着安静美好的夜晚时,忽然听到隔壁套间里一阵动静——先是剧烈的摔碎玻璃或瓷器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乒乒乓乓的踹倒椅子的声音。
  又过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只剩一人沉沉的喘息和另外一人低声的安慰。
  莫铭被闹的心烦,蹙着眉毛正想离开,一转眼却看到隔壁房间里的人也从套房里来到了阳台上。
  两个阳台中间隔着石造的屏风,光线幽暗,屏风镂空处较小,也看不大清楚,只瞧见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高个子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而另外一个斜靠着栏杆站在一旁。他们阳台上方的遮阳伞打开着,完全拢住了月光,于是两个人隐匿在角落也不说话,看上去越发的瘆人。
  莫铭没发出声响,对方似乎也没太注意这边,只是一味的望着夜色相对沉默。
  良久之后,稍矮的年轻人忽然张口,“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事儿已经定了,你这么折腾,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在这个家里又不是呆了一天两天了,不如想开点……何况你是考上清华去不了又不是没考上……”,一个少年的声音,还在变声期,半哑半扬,公鸭一般,几乎听不出本音。
  看不到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只是沉默。
  少年又说,“……哎呦喂,哥哥哎,你这个星期已经摔了几十万的东西了……别跟他们顶着干了,脾气发够了没?咱能不能别把理想太当回事儿了?理想那是说给穷孩子听的故事,咱们这儿压根就没有理想这东西!你怎么还没我看的明白呢!”
  莫铭听到这句话心生轻蔑,顿感厌烦,起身要离开,刚迈出一步,对方突然才发现隔壁阳台上有人被吓了一跳,少年赶忙站直了身子大喝一声,“什么人!”
  莫铭收住脚步,转过头缓缓的说,“你不认识。”
  听到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少年马上反应过来接茬说,“你跟这儿干嘛呢?是酒店客人吗?谁允许你随便进套房来的?!”
  莫铭眉毛倒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酒店客人!”
  “废话!套房黑着灯,除了你又没别人,一小屁孩儿你拿什么包套房!”
  “你更废话!难道你身后的房间开着灯呢?”
  少年一愣,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的房间确实也没开灯,登时卡壳。
  莫铭直斥道,“你们不仅没开灯,还在里面一通乱砸,你可别跟我说这套房就是这样黑着灯给人砸了才叫包下!……不过也难怪,理想是穷孩子的玩意儿,你连理想都没有,我还能指望着你有什么素质呢?无知!”
  少年被噎的尴尬,转头看了看藤椅上的人,他却正看着隔壁阳台上声色俱厉的小女孩儿微微翘着嘴角笑。少年气的冒烟,这一幕,他记了半辈子。
  冒烟儿的自然是当年的李察德,另外一个——就是周放。
  这套房确实也不是他们定的,只是在其他房间有家宴,因为单方面被乔仪婞安排去法国上大学的事儿周放已经闹了个月有余,平素又积怨已久晚宴上三言两语不对付就发作起来,年轻人压不住脾气就冲出餐厅一路砸到了这个包间。
  李察德嘟嘟囔囔的兀自生气,却也顺着周放的目光透过石屏风看着莫铭,虽然他们两个身处黑暗,但莫铭的周围却无遮无拦,清亮的月光之下,莫铭的身形甚至样貌都格外的清晰,尤其她的头发更是惹人注目。
  话说为了这场比赛,来京之前莫妈非要给她设计造型,以往也经常给她小小修剪头帘或者发梢,并未出现过什么差错。这次本想把她后面的头发齐一齐,谁成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拿着剪子愣是剪歪了一块儿!
  莫妈不敢吱声,看莫铭没注意,想了想,干脆一层层的剪了下去,而两侧却保持原有长度没变,这样从前面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渐变到后面就怪异极了,完成后始终没提这码事儿,莫铭又不太追究这些问题,用手摸了摸感觉后面有点短,倒也没多想。此刻在夜色中远远看去,这发型……还真是相当具有潮流的先见性,莫妈的一时失误倒提前造就了沙宣大师的世界经典。
作者有话要说:外出两天,耽误更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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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终于更了 追这文 追了很久 想留言 问怎么米有更了 黑户不让发言 只要注册ID 了 之后60分又不让发言 刚上还想 是不是还在放假中 哈哈没曾想居然更了 谢谢钱多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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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春节过后,作者应该更完了,结果。。。。看来作者也过年啦,O(∩_∩)O哈哈~还是很谢谢多妈。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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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又停更了 555 嗷嗷待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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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百六二章 自报家门 ...
  李察德盯着莫铭的头发咯咯笑了两声,刚意欲出口损,周放却好像提前猜到,低低的伸手狠拧了他一下,黑夜中李察德又疼又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赶紧转了嗓子说,“哎?我无知?得,你有理想,你倒是说说您的伟大理想让我们受受教诲?”
  莫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要离开,李察德一看跟小姑娘逗贫人家没上钩,有点出乎意料,忽然对周放半低声揶揄道,“瞧见没,还一个小丫头片子呢,能说出什么真章儿来?还理想……问的没话了吧?”
  莫铭忽然立定脚步转过头看向他们的角落,沉吟的盯了十几秒,从容道,“外交官。”
  李察德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外交官——我的理想。”莫铭平静的重复。
  李察德哧哧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笑讽,“果然够幼稚……小孩子都这样,反正不是科学家、艺术家就是什么外交官……哎?小姑娘,是不是一写作文你就写‘我的理想’?”
  周放在旁边听到这话,想想这么大的孩子确实经常会写各种‘我的理想’的作文,顿时觉得莫铭的孩子气被李察德言语贬损的怪可怜的,更是不露声色的笑了笑。
  不过莫铭却没什么反应,仍是平平静静的回答说,“嗯,还真是写过。”
  李察德看莫铭上道儿,放肆的调笑,越发逗贫,一边笑一边说, “成,成,成,那你解释解释外交官都干嘛的?”
  “调研、交流、办事、礼宾、谈判,从大使、公使到代办、参赞或者武官,他们的工作都在此范畴,无一例外。”
  俩人一愣,着实没想到莫铭会给出这样一个专业的答案,周放依然安静,只是眼神中却有了些小小的赞誉,李察德笑了笑说,“哎,还真是懂的挺多,是不是写作文时经常写自己要成为举世闻名的外交官之类的雄心壮志,还时常觉得这个志向远大、光耀门楣什么的?”
  莫铭静静的看了他半分钟,缓缓的抛出一句,“宁可保持沉默让人看上去像个傻子,也别一开口就证明自己确实如此。”
  话音一落,对面阳台反应了两秒,周放也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的大笑,只好一边忍着声音一边不停的笑的耸动着肩膀。
  李察德自持逗贫无敌,今日被一个同龄女孩儿打击的找不着北,又一时找不到话回击,气的哭笑不得。
  莫铭想了想又说,“一个外交工作者的工作所承载的是一个国家的发展和命运,这需要极大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他们要忠于国家、热爱国家,要有深厚的文化修养,需要通晓国际形势与法则,需要有历史、地理、金融等的渊博知识,要有相当的人格魅力及外语技能……这是一个丰富且孜孜不倦的提升过程,我固然做不到苏秦和张仪‘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的纵横之术,但这是我的理想,我不是为了所谓‘志向远大’的虚荣,而是为了自我成长和自我充实。理想是一个方向、是一个信仰,你刚才对‘理想’一词的种种不屑,只能让人觉得你是一个既无方向又无信仰的人,那这样的人不是无知就是傻子……所幸,你果然证明了这一点。”
  反应机敏、见解精到、条理清晰、有论有据,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黑夜中,周放眸光一亮,笑的眉眼弯弯。李察德因为家庭背景的不同,心智自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即便如此却也觉得莫铭不同于一般十几岁的小姑娘,虽又被拐弯损了几句,也没了斗嘴玩笑的心,反而挺认真的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理想?没方向?只是有也没用,不过说说罢了。”
  “哦……是吗?”
  “切……我跟你身处的环境不一样,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理解不了?”
  李察德有些心烦的直起身体,低着头看了看周放,用手拍了拍阳台的栏杆,像是自言自语的回答说,“你当然理解不了!不是所有理想都有机会坚定追求。”
  莫铭回答,“那还是心里不坚定。”
  李察德轻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的讽刺道,“嗯,对,不坚定,你不会接着说‘啊!理想是种子,只要坚定的种在心里就能生根发芽了吧!”
  莫铭知道他言语讽刺,也不在意,忽然想起刚才听到他们在房间里说关于考上清华又不能去的话,心里也算大概猜到一些,于是轻笑了笑,摇摇头说,“嗯,错了,理想是阳光,坚定的心才是种子,……有时为了达到理想……也许会绕一些曲线,但总是要有坚定的心,只要抬头能看到阳光,种子迟早会长成参天的树。”
  这番话说完,对面彻底安静。
  清透的夏夜,周放一句话没有说,此刻却好似被什么触动了思绪,心头微微一动,低头沉思了半晌,再抬头看向莫铭的时候,目光逐渐的深邃了起来。
  透过两个阳台之间的石屏风凝望着对面的少女正双臂舒展微靠着栏杆,抬起头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城市。
  李察德也觉得她言谈举止实在有别于寻常女孩儿,不由得对她好奇起来,过了会儿忽然问道,
  “……你哪个学校的?”
  “不知道。”
  “……你上酒店干嘛来了!?”
  “要你管?”
  “哎!丫头,你是北京的吗?”
  “无可奉告。”
  “……那……你叫什么?”
  莫铭勾起唇角反问,“你叫什么?”
  李察德皱眉,“嘿,我问你呢!不说拉倒,莫名其妙!”
  刚说完,忽然听到莫铭清脆的咯咯笑出声说,“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叫奇妙?”
  李察德一呆,“真叫奇妙?”
  “啊,真叫奇妙。”莫铭扬着眉毛问,“那你叫什么?”
  李察德不屑的瞥她一眼,“干嘛儿告诉你!”
  莫铭扬扬眉毛,“谁问你了?!”
  “……那问谁?”
  莫铭扬扬头对着周放坐着的方向说,“问他呢!”
  李察德气的嚷嚷,“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莫铭三两步走到推拉门前,最后回头笑着说了句,“不回答算了,白白!”
  眼看着她进了套房,李察德正郁闷想出去拦着她的时候,只见周放看着对面阳台的门口,低低的笑着回答了一句,“我叫周放。”
作者有话要说:哎……一晚上都登陆白屏……不然就是什么五零几错误……中间睡着了,突然醒来赶紧更新……这是昨天的,今天的照样更,只要晋江别抽疯~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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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百六三章 呼唤 ...
  当周放自报家门的时候莫铭早已走出套房,李察德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笑,“她没听见。”
  周放站起来,伸展了一□体,也靠在栏杆上看着李察德,面目都是舒畅惬意的笑容,“压根儿没想让她听见!”
  李察德看着整晚闹的硝烟四起的周放突然笑的这么灿烂,顿时一愣,“哥,你……很高兴啊?”
  周放吊着眉角,“干嘛不高兴?”
  “……”李察德垮着脸,也不知道刚才谁才砸了满屋的东西,又是谁玩了一晚上的深沉。
  周放想着刚才小丫头冷着脸暗损李察德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嗯,保持沉默的时候还真看不出你是不是傻子。”
  李察德气的咬牙,公鸭嗓挑着高音儿喊,“周放!你是我哥吗?你能不能厚道点?”
  周放愉悦的很,“你平时喷的本事呢?鲲鹏不是你师父吗?这要让他知道,可把他脸都丢光了。”
  “难雪奇耻!非让我找着她不行!让我知道她在哪,我要每天臭骂她一顿!”
  看李察德愤恨难耐的样子周放越发笑的开心,“还真是……这丫头打哪儿来的?”
  “我也想知道。”
  “那就去查。”
  “去哪儿查?”
  “还跑的了这酒店?现在就查!”说完,周放转身往回走。
  李察德懵了,突然反应过来,两步跟上周放,又惊又怯的试探,“……哥,哥?你,不是看上这丫头了吧?”
  “你觉得呢?”周放边走边说。
  李察德一惊,“不是吧!!周放,……你身边那些追风逐浪的还少?什么时候变口味儿了?她还是个小孩儿呢,你没看她都没怎么发育?连胸罩儿都没带!”
  周放忽然站住,回头,挑了挑眉毛,“你脱衣服看了?”。
  李察德心室一颤,发现周放突然冒冷气,咧了咧嘴,尴尬的呲牙笑侃,“没……没,这得你脱。”
  周放‘哧’的轻笑了一声,又转身走了,李察德抹了把冷汗,赶紧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套间。(莫铭当年那坚毅又倔强的小性格……如果知道刚离开就被这俩人如此诟病,恐怕直接抹脖子的可能也是有的。)
  话说周放和李察德出去后,显示沿着酒店走廊逐层扫了一圈,没有收获就又跑到酒店前台去详细盘问,无奈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得不到住酒店客人的资料。李察德看着婉拒的客服小姐,郁闷的跟周放暗暗叨咕,“真想查登记资料,有的是办法,她也拦不住!”
  周放摆了摆手,一边皱着眉来回扫视酒店大厅一边说,“没必要,去找杭青(杭先生),让他出面问问经理。”
  李察德点点头刚要走,一众青少年从酒店A座陆陆续续走到中央大堂,周放盯着这些人想了想,忽然问前台这是接待的什么团体?前台说是全国青少年演讲比赛决赛选手,今晚在酒店会厅举办颁奖和庆祝宴会,现在大概是退场了。
  周放安心的叫住正要离开的李察德说,“行了,找到了。”
  几经联系,第二天中午周放才见到赛委会的一个负责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沟通过后,和李察德翻遍了参赛选手的名单,来来回回搜寻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一个名字里带‘奇妙’的女孩儿!哪怕出现其中一个字的都没放过,周放指着登记名册问,“麻烦问一下,有没有对应的照片什么的?”
  对方又只好拿出厚厚一叠个人资料无奈的说,“这是每个选手的详细资料,来自全国各地,一共四百二十多个。”
  李察德疯了,“啊!这么多?!我们只要昨晚上去酒店参加颁奖或者宴会的名单。”
  负责人指着资料说,“这些孩子都有可能出现在酒店,赛委会安排的选手赛后活动驻点就是那儿。”
  两人郁闷了,老老实实坐在对方的办公室埋头找了起来……先是看每套资料封皮的名字,依然没有,后来又逐个儿打开看首页的一寸照,翻到手抽筋,终于在李察德头晕眼花的时候忽然对着眼前的资料大叫,“就是她!”
  周放赶忙侧过身拿起来一看,二寸照上小丫头清秀的脸庞,平直的一字眉放松的舒展着,盈盈流光的眼睛对着镜头甜美的笑着,微挑的眼角带着三分天然的柔媚,挺翘秀气的鼻梁、柔润小巧的下颌、修长的颈骨,虽然是束起的长发,但毫无疑问是夜色里那个娇俏可人儿!周放眯着眼眸淡淡的笑了笑,可再一看名字——差点没晕倒,张莫莫!哪里跟奇妙二字沾边?李察德更是恨得牙根疼,嚷嚷着要报仇,再一看地址,根本不是北京的,顿时更郁闷起来。
  周放到是老神在在的心里十分有谱儿,走出楼外气定神闲的对李察德说,“走吧。”
  “去哪?”
  周放暼他一眼,“回家。”
  “……周放,昨晚上掀翻桌子你就没回去,后来乔府都快闹翻了……你这去哪上大学的事儿还没落听儿呢!回去怎么处理?”
  “我自己有数。”
  李察德想了想,有点怯怯的问,“那,咱们走着?哥,你……可别再跟大姨较真了,我真怕你出事儿。”
  “我较真儿了吗?”周放斜着眼看他。
  “……没有吗?死活不去巴黎南大的是谁?”
  周放一脸无辜的纳闷儿“谁告诉你我不去了?”
  李察德不明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车外等候的杭青。
  杭青适时的接口,“哦,上午刚给周放定了下周去法国的航班。”
  李察德很想找块儿砖拍他又不敢,“那你这……这暑假打的都快二战了……怎么突然就妥协了呢?”
  周放笑了笑,一排清闲的说,“没听张莫莫说吗,有时为了达到理想,需要绕一些曲线。”
  就这样周放突然就听话的去了法国,弥漫了一个多月的火药硝烟就这么散了,乔仪婞自然是达到目的很懂得适可而止,也不再提起之前争吵的任何话题,乔老本来也怕在周家的背景下周放走上政界或军界,现在看到这个倍受亲睐的外孙乖乖的去念经济金融类的大学更是比谁都高兴,一时间,周、乔两边都十分祥和太平。
  周放动身前拒绝了吴伯宇他们搞的聚会,十几年的发小儿、哥们儿们突然各自分离,东南西北的上大学去,情绪难言的泛酸,也很是不舍,于是不甘心的凑到一起去周放家里饯行。
  年轻人笑笑侃侃的倒也热闹,正当众人聊天的时候,从小儿跟尾巴似的周培锦忽然从周放书房拿出一个小相框的速写,指着上面的短发少女问,“周放?!这是谁?”
  周放一愣,本来就不待见别人去他书房乱翻东西,登时皱着眉不说话。
  旁人都仔细瞧着那副速写,吴伯宇看完后打趣儿,“哎呦!周放?这是哪个妞儿啊?不记得您老看上谁了?你这儿连个女孩儿照片都不留的人,居然亲自画上了?”
  程坤鹏哈哈一笑,接嘴说,“天天跟他粘一块儿,没瞧见过这摸样的丫头,八成是周少自己想的梦中情人。”
  众人哄笑,周放看了他们一眼,倒也松了眉头,眼睛浅浅带了点笑意,没承认也没否认。
  没想到第二天周培锦就去发廊特意吩咐人家给她剪了这么个前长后短的发型,造型师剪完直夸她前卫、洋气,周培锦脸上没表露,心里却美美的,被夸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觉得离着周放心目中的标准靠近了点,于是,这个发型一保持就是14年。
  在法国留学的日子里,周放也逐渐的成熟起来,对于现在的这个选择他也越发的认可。在第一年圣诞节期间周放突然从法国飞回中国,回京后没有通知任何人,却带着杭青去了L市。
  也不知道周放什么时候查到的莫铭的班级,于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就守候的学校大门外较安静的地方。放学的人潮汹涌散开后不久就看到从大门走出来一个单肩背包的女孩儿,发型还是那样,只是长了不少。
  周放在车里远远的看见她,不自主的翘起嘴角,杭青调转车头在后面缓缓的跟着莫铭的脚步。周放也没什么动静,只是降下车窗,胳膊支在窗口安静的看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跟着跟着,忽然有几个学生骑车飞快的经过莫铭身边,猛地一蹭,把她的背包剐了下来,直接撕了一个口子,包里东西都散落在马路上。
  骑车的人根本没注意,早就跑了。周放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看莫铭身体没事儿,然后皱着眉考虑要不要下车过去。这时宋思聪从旁边跑过来跟莫铭说了两句话,俩人蹲下急匆匆的捡东西,大冬天的,身旁一直在刮着风,吹散了不少单页的纸张,宋思聪指了指四周,莫铭皱着眉摇了摇头只捡起其他书本物品又跟宋思聪急忙返回了学校。
  等莫铭离开后,杭青下车走到周围捡起附近的几张单页,返回车里递给周放。
  周放简单的整理了下,仔细的看着带字纸张上的内容——似乎有不少都是随手涂鸦,还有一些随意写的抱怨学校或者某老师的字句什么的,还是蛮孩子气,周放看的轻笑。正翻着翻着,却无意中看到其中一页上写着一段很长的话,
  “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那个葬礼,这梦像漂浮在晨曦的雾,像刮过山涧的风,迷迷蒙蒙又清清冷冷的,睡醒了却如同没睡醒。
  在堆满了爷爷的回忆中度过每一天,当日子过的越是混沌,反而对回忆越发的清晰。爷爷教我理想、教我坚毅、教我从容,他托着我成长,告诉我坚定的心会是一颗种子迟早会在我的生命里开枝散叶的繁荣。
  可我始终不想面对爷爷不再活着的事实,因为我不知道,原来一个葬礼就结束了人的一生。我的世界都动摇了,突然就失去了支撑我的肩膀,不知道来日中又有什么还能架构起我的坚定,那颗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就随着爷爷一起消失了。
  越想越伤……到底该怎么做,谁能给我一个坚定的心?”
  看到最后一句,周放有点发愣,静静的看着,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把单页的纸折了起来。
  寒假到来,又是一年,除夕前两天的早上,莫铭去楼下取报纸,打开邮箱忽然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包裹。拿出包裹一看上面的接收人是张莫莫,却没有任何寄件人的消息。莫铭好奇的拆开三层包装,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纸盒,掀开盖子,只见盒子里空荡荡的,盒底却静悄悄的躺着两粒种子。
  周放在法国的日子越来越忙碌,要学习的课程越来越多,最初还能动不动回国,后来就没什么时间了。一直到第二年的冬天,周放跟着导师研究一个课题无暇回国,就安排李察德给莫铭寄了第二份包裹。
  而这个冬天这对周放来说也是个人生的转折,圣诞节刚过,乔老就给了周放整个乔氏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如此极度的荣宠无法不让人骄傲,20岁的周放被推上了一个越发不可一世的台阶。在这有些荒唐的日子里,周放过的倒也还算肆意。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左右,周放也没有回国,只是安排杭青和李察德定期去暗跟一下莫铭的消息,毕竟距离遥远,一旦他在法国步入正轨后就有些自顾不暇,尤其是这半年来更是丁点儿也没记起。
  六月份,周放和几个朋友在马赛出船游海,两天后从船上下来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杭青的电话说张莫莫重病,进了医院两天后就去了ICU,目前没有缓解。
  周放一惊,忽然厉色责问他怎么不早说,杭青难得有些着急的声音说已经找了他两天了只是联系不上。周放仔细问了莫铭的具体情况后就定了最早的航班赶回了北京。
  到L市之前周放已经通过吴伯宇在京的几个三甲医院的关系联系到L市一院长曲建升并开门见山的谈明了来意,曲建升虽然对他的保密要求有些不解但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没有对莫铭父母提起这件事。
  直到周放赶到L市一院时才正式见到曲建升,曲院长跟他详细谈了谈莫铭的病情,周放越听越心急,要求避开莫铭父母单独进ICU见见莫铭,曲建升不好阻拦,只好帮着安排。
  换上隔离服进到重症监护室,推开中门,第一眼就看到莫铭毫无声息的静静躺在监护床上。半年多不见,五官变化不大,只是每次看到她都比上一次要显得逐渐成熟。
  周放轻轻走到床边,慢慢的弯下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看着她,看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没有一丝意识,睫毛轻垂,鼻端插着输氧管,唇色泛白。她的发丝软软的滑在白色枕头上映衬着苍白的小脸看上去可怜至极。周身处处都是各种线、管连接着不同的仪器,周放看到这一幕,想起她在酒店阳台上精气神十足的样子不禁难言的心疼和自责。
  过了一会小心的拿起她的左手,感觉她的指尖微微的冰凉,慢慢握在手心,蹙着眉凝望着她的脸极轻的呢喃了一句,“……莫莫?……能听到吗?”
  莫铭没有任何反应,周放也知道她在炎症的昏迷中,只是看她这憔悴的小样子,想着自己这半年惬意的要死的生活,忽然越发的心疼和懊恼起来。不知不觉从掌心握着她的手变成两人五指交叉、十指相扣,周放的指腹微微揉蹭着她的手背,细腻的感受让他的心头一漾竟说不出的温柔。
  两人这样安静的过了一阵,周放看她昏迷的样子百般焦急,要出去跟曲建升谈谈会诊的事情,慢慢放下她的手,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莫铭极轻的出了一声。
  周放一愣,马上回头走到床前,紧紧盯着她不敢出声。眼看着她皱起眉,依然没有醒,似乎正在梦里,睫毛闪了两下。周放轻叹一口气,再次转身迈了两步——只听到莫铭微微的低语呼唤了两个字,“周放……”。
作者有话要说:多嘴的说一下……姑娘们还记得第十七章《处变不惊》里,莫铭去石家庄参加演讲比赛时跟一参赛女孩儿起了冲突,周放帮着解围后握着莫铭的手走了那段吗?如果没印象,可以回去看看,当时写莫铭第一次被握着手却有着十分熟悉的感受,原因?over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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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来的是如此的深厚啊。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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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了,作者快点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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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百六四章 灯火阑珊处 ...
  低的几乎不可分辨的呓语落在周放耳畔犹如霹雷,震的他身形一僵,瞳孔猛地收缩,一个急转身,望着依然昏迷的莫铭,整个人木木的定在原地。
  完全肯定两年前那晚莫铭根本没听见自己的回答,两年来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刚才又绝不是幻觉,这声呼唤……从何而来?周放内心狂跳,呼吸都开始发紧,手指微颤轻捏着她的指尖,俯身轻轻的靠近莫铭的脸庞,抿了抿嘴再次小心的喊了声‘莫莫’。只见她虽然没清醒但皱着的眉毛却缓缓放松,淡粉色的小嘴唇弱弱的翕动了一下,周放眼睛一酸险些掉泪——她的唇形分明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这是天意?还是冥冥中的注定?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脑后,周放懵了,震撼了,激动又狂喜,突然之间仿佛在自己心尖上烙上了一个痕迹。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柔柔软软带着些发烧时的微烫。
  周放此时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可再一瞧她憔悴的小样子又更加心焦,连忙站起身疾步出了监护室。
  曲建升一直在监护室外间透过中门看着他们俩,对于周放这一吻显然惊愕之极。他很难想象一个16岁的小姑娘早恋的问题,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这样成熟并气度惊人的年轻人。
  猜测不出周放的来历——眼看着他从一辆低调的甲A牌照专车中下来,一起下车的还有通过北京某三甲医院院长联系到的自己的年轻人吴伯宇,而另一辆车里还有两个领国家津贴的胸外科专家。这些已经颇为让人惊讶,没想到正在疑惑的时候周放走出来满是焦虑和担忧的说,“今天下午,我这边会接两个梅奥医学中心的人过来,麻烦曲院安排会诊程序吧。”
  曲建升从医多年,当然清楚美国梅奥医学中心的肺科研究世界闻名,越是如此越惊愕难言,还没等说话,周放又诚恳低调的拜托他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要跟莫铭的父母提起自己。曲建升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同意并着手安排这场史无前例的、杀鸡用牛刀的专家会诊。
  ……第二天,莫铭从昏迷状态醒来,第三天离开重症监护室,一个星期后出院。全程中,周放都未曾露面,莫家也对此一无所知。自此,曲建升卖了天大的人情,莫家逢年过节的探望,这样的礼数一直持续了十年有余。
  这次意外的肺炎耽误了六月的中考,莫铭虽然痊愈,却因为错失中考而郁闷,几经思量,铁了心的决定自学高一,来年直接报考一中的高二年级。
  而周放从此之后越发的对莫铭放不下,但以后毕竟大多数时间身在法国,既不能近身跟着又不能委托别人,想了很多办法都不成。
  这时正赶上李察德也是中考完,他家在平安里,乔安娜自然希望他报考四中,可李察德巴不得离家远些坚持要去丰台的十二中。在乔安娜眼里最佳选择就是人大附中和四中两个顶尖学校的高中部,听李察德坚持去十二中气的要死。
  周放看着乔安娜郁闷的样子心眼儿一横,颇为‘诚恳’的跟她谈了一下午,这下好了,既满足了乔安娜对重点高中的期待又满足了李察德远离家庭的需求——于是李察德就被莫名其妙的踢到了L市一中。
  告别了身边的‘狐朋狗友’,李察德远赴他乡,离京前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戚戚然的在L市呆了两个月都不知道周放为什么把他扔这儿来!直到第三个月周放从法国回来带着他去莫铭学校外走了一遭,险些切腹的李察德才彻底知道,原来当哥哥的可以不厚道到这种地步!
  对于周放的痛恨自不必说,可打小儿还是跟哥哥亲,有了事儿还是周放护着他,如此恨爱有加的哥俩还真是难找。在周放万般嘱咐下,李察德开始了照顾、维护、监督、报告的红娘生涯,可每想起自己悲催的命运就是各种碎碎念。
  第二年五月乔老寿宴,李察德在乔府和周放见面,非拉着他去书房私聊,周放闹不过跟着他去了。
  李察德闲适的一坐,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哥,你想没想过你心心念念一手养成的媳妇儿如果初恋不是你该怎么办?”
  周放斜了他一眼,“李参谋长有几个月没抽你了吧?!”
  李察德脑门一黑,“啧!我说真的呢!!”
  周放冷声,“少废话!”
  李察德大不赞同,“那可不是啊,眼看莫铭越发招人,又是情感青涩的小姑娘,万一她到一中后……被人勾搭了去怎么办?”
  周放耻笑,“撑的你没事儿干了,想撩拨我是不是?你还嫩点。”说完就要走。
  李察德一把拽住他,着急的说,“哎,哥,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L市一中里可是人才辈出啊,帅哥才子的,你能保证的了?”
  周放听这话倒也一愣,想想自己高中时候,动不动就扑个满身的女生们——要是真有太优秀的少年,还保不齐……确实有点犯嘀咕。
  李察德大喜,不敢表露出来,继续忧心的提醒,“哥,我只能看着莫铭的人身安全,这小姑娘的心嘛,我可看不住……要知道女人的初恋基本上都很重要,都别说初恋,哪怕暗恋……这辈子即便不是刻骨铭心也是常挂心头啊!不过你也别多想……初恋没几个成的,大不了以后你替补呗?!”
  眼看着周放脸色越来越青,李察德追补最后一刀,“没事儿,反正哥你自来万花丛中笑……想得开,女人们初吻什么的献给你的大有人在,少莫铭一个也不少……是吧?”
  虽然得到了一顿暴扁,李察德疼的呲牙咧嘴的时候还是打心里美的冒泡,看着周放阴雨密布的脸就知道自己被流放的恶气终于报了仇。
  于是三个月后,一中高二年级开学当天,李察德果然看到周放惊倒一众少男少女的风姿惊人的站在高三年级的楼梯口对着自己冷飕飕的笑。
  一朝情牵,负载十三年。
  回顾起这十三年的时光,李察德越发的想做一声长叹,如此的两个人——不说这中间来来往往的人与事,就单他们这一件件扯不断的缘分与巧合,难道真有前世的因缘?
  讲了一圈儿故事,李察德再抬起头看到莫铭的时候,她正愣愣的望着自己眼眶微红,分不出喜悲,一直静静的沉默。
  李察德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又说,“莫铭,故事……有点长,我也没想到当初我们俩的辨识度那么低……说实话,真不知道周放为什么从来没跟你提过。这次这事儿……长这么大就没听说他醉过,那天他真是醉了才会变成你看到那个局面。他一开始在鲲鹏怀里,跟鲲鹏腻腻歪歪的喊你的名儿,后来我和鲲鹏出去买啤酒把他挪一边靠着周培蕴,谁知道我们回来后就变成挂培锦身上了……你也知道周培锦那德行,我们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生抢,再说也没太出格就先那么着了……”
  莫铭轻摇摇头,“你不用解释,我从没有真的因为这个跟周放生气,我怎么会不相信他?”
  李察德挠头,“那……那你这么多天是为哪出?”
  “我当时是看到生气,但是第二天就没气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周放。我们中间好像隔着太多东西,又能跨越又不能跨越。”
  李察德还是叹了口气,慢慢的挤着话,“……你认识我们十年了,而我们却认识你十三年,张莫莫同学,你这奇妙之名可也诳了我十三年了,现在是不是……就算为了弥补我也应该把这事儿化解了吧?即便不能原谅谁,但周放是无辜的,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还有什么比得过这个重要?我跟你一样讨厌乔仪婞,她跟我妈有无数冲突,曾经把我妈伤的体无完肤,我甚至从不当面喊她大姨……但是我爱周放,因为他是我哥,他值得我爱。你呢?莫铭?……人没几个十三年,煽情的话我不会说,但是我只知道,周放爱你,爱的可以没了自己,这,从始至终没人比我看的更清楚。”
  李察德舒了口气,看着泪汪汪的莫铭又微微笑了笑,转头看着早已矗立在不远处的乔安娜,又对莫铭说,“莫铭,你回去倒一下日历……96年8月20日在北京周放初见你的那晚……阴历是七夕……齐妙的生日和你第一次在古城小吃见到周放是同一天……莫莫,还需要多少个巧合才能证明这段缘分?如果这不是注定,人生还有什么是注定?想必你也知道……我妈和richard的故事,我曾问过她‘委屈吗’,她说‘委屈’,我以为她委屈的是得不到richard的爱,她却说委屈的是这辈子找不到那么一个再可以让她那么爱的人……最后,我妈让我转告你……好好爱周放,别委屈了自己。”
  莫铭一转头,哽咽的看着抿着嘴儿乐的乔安娜,眼睛一烫,泪啪嗒落了下来。
  和乔安娜母子分开后,莫铭把齐妙交给刘迪,跟刘迪交代了下就独自打车走了。
  下了车,莫铭看着眼前三年多未曾踏足的园景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酸涩,初秋的季节,庭院的乔木依然直耸挺拔,墨绿色的叶片在傍晚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霞锦般金红色的光,静悄悄的荷塘里虽不见荷花,但高高低低的茎杆托着莲叶依偎着碧水轻轻的舒展着,门前的草坪也仍茂密而齐整。沿着白色石块的路走到门前,莫铭按照记忆输入了秘控码进了别墅。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落日余晖闲散的晕透尖拱窗上的彩色玻璃,在客厅地毯上投射出一块儿块儿的妩媚的光,曾记得是哪一年的某个午后,两个缠绕嬉戏的人儿就在这样的窗下,深情微醺了整个记忆。
  “莫莫……时间真是复杂……我恨它过的太慢又恨它太快……多年前我从未敢奢望着快点走到今天,现在坐在这儿却又幸福的不敢相信这种真实……”,周放彼时的声音又回荡了起来。
  是啊,时间真是复杂,曾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面目全非,而那些曾被岁月模糊了的,如今却又历历在目。走近卧室,一步步靠近斗橱上那个画中的人,又怎么敢认那时的自己?十三年,时间,泛黄了纸,减淡了墨,却重了女人的心。
  专注的看着,想着,眼睛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钟表在滴答的摆过,等她错神往外看去的时候,夕阳早已隐匿,留下了满天星斗。莫铭拿起相框,转身往外走,打开门,园区里已亮起盏盏户外的灯,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和着夜空难得的星星一起照着门外的白色石板路,刚欲循着继续远眺,却看到一个笔挺的人影正愣愣的站在车外,身旁一盏路灯洒落他一肩的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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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圆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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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百六五章 生生世世 ...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张爱玲如是说,“哦,你也在这里吗?”。莫铭很想同问一句这样的话,却在看到周放温软的目光后,在门内默默矗立不语,清凉的夜空下两个人静静的望着,脚步的咫尺,时光的天涯。
  终于,他缓缓的走来,三两步踏上台阶,站在门前看着她月色下静谧柔媚的脸,浅浅的心跳,唇抿了又抿,明明是喜悦,声音却带着略显疲惫的低沉,“莫莫……你也在这儿吗?”
  呼吸间闻到他胸间须后水的味道,淡淡飘散,莫铭点点头,目光对上他的,“嗯,来看看……你呢?”
  “哦,我,过来拿点资料,刚下飞机没多久……”
  莫铭又点点头,继而低下了头,发丝垂在额前,周放看不到她的眼睛,想起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不知道莫铭这一低头是不是还代表没有原谅他那天的荒唐,顿时有些害怕,紧张的问,“那,那,莫莫……你,你这是要回去?用我送你吗?”
  莫铭忽然抬起脸,小小的错愕,赶忙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出来看看。”
  周放高兴的弯了弯嘴角,恰到好处的小涡嵌在唇边,恬静淡然的模样像一个大男孩儿。马上牵起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捏了捏,又温柔的问,“什么时候来的?吃晚饭了?”
  “傍晚过来的,不饿。”
  “那也不能不吃?陪你出去吃点东西?”
  莫铭摇摇头,“不用,真的不饿。”
  周放没说话,拉着她又回到了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了书房先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又找了一堆需要的资料再次回到客厅,把手中的书往茶几上一放,对莫铭说,“待会儿他们送餐过来,你慢慢吃,我在这儿陪你,成吗?”
  莫铭只好微点点头,拿着小相框站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周放才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惊讶的问,“莫莫……你拿着它干什么?刚才是要拿出去?”
  莫铭回头,看了看他无辜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哦,看着周培锦不顺眼,想要扔到荷塘里去。”
  周放脸一黑,整个表情垮下来,“……宝贝儿,那天……那天……那天,我,你知道吧?”
  莫铭撇嘴,“不知道。”
  周放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说,万一再说两句这小妮子一气之下跑了怎么办?好容易等了这么多天,真是哄也不敢哄,求也不敢求,要是一个不高兴真把小相框扔到荷塘里,自己可算是冤枉死了。可看她这么平静的样子又委实不像在气头上,只好不说话静观其变。
  莫铭也不说话,转身回卧室又把相框放好,静静坐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又到客厅打开电视。
  周放看莫铭出来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始终没敢说别的,只在沙发上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拿眼睛瞄她。
  一个小时过去了,莫铭看电视剧看的蛮开心,只听她忽然低低的娇嗔了一声,“笨蛋!”周放一喜,刚抬头却发现她是在说电视里的情节,顿时懊恼。正琢磨怎么办的时候,门铃响,秘书按照周放吩咐定餐后送了过来。
  周放只是斜靠着沙发貌似研究工作实则一直瞧着莫铭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从始至终也没插上一句话。莫铭简单的垫了一点就放下一桌子的晚餐又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几分钟后她转过头,好奇的问周放,“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周放本来正看着她忽然她这一转头吓了一跳,赶忙说,“没,没有啊……”说完佯装认真的哗啦哗啦翻了两页手中的书。莫铭轻笑了一声,扯过他的书放到旁边,目光柔柔的看着他。周放望着她的眉眼,心软的都要融化,轻轻抚上她的颈侧,倾身过去想吻,还没来得及贴上,门铃又响,周放的姿势一顿,暗暗咬了咬牙,又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还没等反应过来,齐妙已经从刘迪臂弯上向周放扑了个满怀。周放一愣,忽然欣喜若狂的紧紧抱着小家伙亲了又亲,齐妙好久不见周放,乍一看见也高兴粘着‘爸爸’‘爸爸’叫个不停,刘迪翻了个白眼,掸了掸胳膊胡乱的说,“得,早知道给他人作嫁,打死我也不养这小白眼儿狼,有了爹忘了娘的。”
  齐妙转过身,看了看刘迪,咯咯一笑,很挑衅的小手卷了卷头发奶声奶气的说,“忘了娘~”
  刘迪一叉腰,瞪着眼吼,“说你呢!小白眼儿狼!”
  齐妙吓的一哆嗦,赶忙搂着周放的脖子,指着刘迪喊,“小白白狼~”。
  周放愉悦的朗声笑,抱着奇妙咬了两口,宠溺的呵斥,“不许胡说!”刘迪看着这爷俩眼红的紧,周放让她进来,刘迪气的磨牙说要去夜店happy没空奉陪,又冲着屋里大喊一声,“死丫头,儿子给你送回来了,我走了!让这爷俩儿折磨你吧。”说完掐了齐妙的小脸一把转身就走。
  周放让齐妙跟大姨道别,齐妙对着刘迪的背影远远的喊,“二奶再见~!”周放‘噗’的一声喷笑,最后唯一听到的是刘迪狂踹路虎车门的警报声。
  周放抱着齐妙一边笑一边走回客厅,莫铭痛苦的忍着各种笑意没敢动地方,齐妙从周放怀里挣下来就奔着莫铭的方向跑过去,莫铭一伸胳膊刚要准备抱他,没想到齐妙压根就没理直接跑到电视前对着里面的恐龙兴奋的大叫,“妈妈!dinosaur!dinosaur!”
  莫铭身上一冷,嘴角抽搐,“你妈在这儿呢!”说完又嘀咕了一句,“我连恐龙都不如怎么的!”周放忽然觉得这个夜是如此的幸福,笑意漾满了他的脸庞,轻轻的走过去坐在莫铭身旁,搂过她的身体柔柔的说,“莫莫……”
  莫铭被他搂着深陷在沙发里,垂着眼睛不看他也不回答。
  周放握着她的手,微吻了吻她的指尖,“莫莫,谢谢你把齐妙培养的这么乖巧可爱,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爱到不真实……总难以想象这么奇妙的孩子是我的儿子,更是经常看着孩子觉得欠你太多,莫莫,这世界但有一件能让我弥补你这两年来的缺憾的,我都想尽力去做。”
  莫铭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不是的,别再这么说。”
  周放赶紧抬起她的脸,“莫莫……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原谅什么?原谅你想着我跟别的女人傻笑?”莫铭忽然挑着眉毛问。
  周放看着莫铭咯吱咯吱的磨了磨牙,莫铭笑出声,周放压倒之势把她挤在角落各种蹂躏的吻着。
  俩人正闹着,听到中厅传来齐妙的声音,莫铭赶紧把周放推起来,一起转头看去同时吓了一跳,中厅站着一个跟小鬼儿似的小孩儿,蓬头垢面,衣服上蹭的全是煤黑色,脸上也是乌漆麻黑的一团,只有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哪还看得出是齐妙!?小家伙从没来过别墅这边,初来乍到好奇,趁着两只亲热的动物浑然忘我的时候自己到处乱窜了一番,就成了这个摸样。
  莫铭大叫一声,“齐妙!你干什么去了!”
  齐妙指了指旁厅的壁炉,委委屈屈的对着妈妈控诉,“大姨说有蛋蛋老人~”
  莫铭冷着眼问,“那你找着没有!”
  齐妙黑着小脸摇摇头,忽然呲着小白牙儿嘿嘿一笑,格外瘆人。
  莫铭怒吼,“找着才有鬼了!刘迪讲的什么狗屁故事!蛋蛋老人!还母鸡老人呢!”继而一脑门儿的愤恨指着齐妙对周放说,“这就是你说的乖巧可爱?”
  齐妙一看妈妈表情不对,连忙对周放讨好的喊“爸爸”。
  周放哈哈大笑,赶忙跑过去捏着齐妙唯一本色的小手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让莫铭去放水给他洗澡。
  放完水,莫铭接过齐妙对周放说,“你去处理工作吧,我给他洗就行了。”说完一手拽着不断回头的可怜兮兮的齐妙进了浴室。
  母子俩洗完澡出来,莫铭又陪齐妙玩了半天,终于俩人在卧室的大床上困怏怏的睡着了。
  周放从书房出来已至凌晨,时间都过去三个多小时,冲了个澡回到卧室,看到莫铭和齐妙都早已安稳的睡着,呼吸沉沉的。关了台灯,轻轻的躺在莫铭的身后,支起胳膊,在透过飘窗的月色凝望着两人的身影心里忽然涨满了幸福,暖的在他眼中开出一朵朵温馨的花。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放模模糊糊的睡着,隐隐觉得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轻轻的睁开眼却看到莫铭转过身正对着他,夜色中的脸庞都是泪痕,只是安静的望着自己。周放心里一惊,轻搂过她,手背蹭了蹭她的眼泪,心疼的低声问,“……莫莫……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莫铭闭了闭眼,又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忍着哽咽说不出话。
  周放心焦,压着嗓音着急的问,“别哭,宝贝儿,到底怎么了?”
  莫铭微微的抽泣,仿佛所问非所答的低声说,“周放,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不要……再这么说。”
  周放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她问,“……怎么想起说这个?莫莫是不是心情不好?”
  莫铭向下低了低头,扎在他胸前,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回抱着他的身体,“周放,我想要你。”
  周放的手臂剧烈的一收,两声急促的呼吸,他的心在抖,指尖都在微颤,甚至一时没有明白她这话的含义。僵持了不知几秒,忽然抬起莫铭的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眼睛,无意识的吞咽了两下声音越发的暗沉,“……莫莫……你,”
  莫铭不说话,揽过他的脖颈,仰着脸吻上去,凉凉的眼泪沾染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缓缓向下伸了过去,一路轻抚过他的胸膛、小腹,直至滑进他□的内衣。
  周放身体一紧,眼睛忽然越来越温热,各种情绪激荡着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只好一手摁着她的脑后深深的吻着她,一手紧紧环抱着,直到忍无可忍的翻身而上,辗转的吮吸,用情的抚摸揉捏,倾听着女人低低的轻喘和暧昧的呓语。
  身体挤在她两腿之间,只剩下压不住的喘息,周放抬起头,眼眸中的温柔又带着焦渴,莫铭也忍着同样的激动情绪,深深呼吸,轻轻摘下他挂在胸前的那枚戒指,拿起他的右手缓缓的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最后又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深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低语,“我爱你,周放,一生一世,来生来世……奈何桥上等着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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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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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要圆满了 这折腾了13年的人不至于13.到把自己的幸福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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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看结局了,更新更新吧。谢谢多妈,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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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百六六章 暖冬 ...
  一句‘生生世世’,敲到周放的心间,悾悾声响,猛然间,胸腔挤压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这样无休止的涨满着澎湃的幸福,容不下的全都变成了眼泪温热满溢在眼眶。极力通红着眼睛忍着不让它滑落,幽幽的夜色中,戒指衬着周放修长的手指在莫铭的胸口闪过星星点点的光。
  梦幻般的看了戒指良久,周放抬起头颤抖着指尖摩挲在她的鬓边,不可自拔的反复描摹着她的脸颊,像是在一笔笔的把她的每一分轮廓深刻在心头。莫铭泪光闪闪的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周放,双臂揽着他的肩,痴痴的看——红尘漫卷,流年飞度,从无到有,从始至终,期盼、等待、相恋、迁就、包容……盘亘在人世间十三年的光阴雕琢了怎样的一份深情。
  周放声音哽咽的暗哑,“莫莫……我……”
  “爱我,……”莫铭圈低他的肩膀,闭着眼,睫毛轻颤。
  周放忽然汹涌的吻上她的唇,吮吸着,侵吞着,搅动着人心的撩拨着。莫铭深深的回应着,等周放稍有放松就吸咬着他的舌尖。周放隐忍的越发的渴望,各种爆发的深情和爱意塞满了他的身体,硬挺的触感让莫铭微微羞赧,放开了周放的唇,一直在他耳边说,“爱我,爱我,爱我……”
  塞进她的身体,紧致的契合,两个激情喘息的人,一番忘我的缠绵悱恻。销魂的人离了神,激荡的动作,欢(爱的声音,忍不住的低语却忘记了床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小不点儿正在震感明显的床上熟睡。
  周放一边低头深吻,身体还在进进出出的肆意妄为,终于逗的自己神魂颠倒眼看要飘飘欲仙、纵情爆发的一刻,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激情转头一看,儿子正翻过身,皱着小眉毛一语不发的看着他们俩。
  莫铭更是又惊又羞,周放身体一僵,紧紧抱着莫铭不吱声,只希望这是齐妙睡梦中的插曲,恨不得他能马上闭上眼又睡过去。
  可齐妙眼珠儿一错不错的看着父母,丝毫没有昏睡不醒的样子。
  莫铭扭了扭身子,悄悄推了推周放,在他耳边低声说,“不行,他没准是彻底醒了……你先出去。”
  周放盯着安静的奇妙又转脸痛苦的看着莫铭,“……不行……受不了……这就……怎么出去!”咬咬牙,身体更是往里深顶了几许,在莫铭一声娇呼中把已经滑落到臀位的被子反手拉上来。
  莫铭更是尴尬,掐了周放一把,“好人……老公……快出去……他再盯着我要疯了!”
  俩人正叨咕着,齐妙看了一会儿,不看了,咕噜又翻了过去,貌似真的又睡着了。
  莫铭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周放到好似被撞破奸(情后突然特别的有感觉,勾着唇角坏坏的一笑,紧紧锁着她的身体,情态更深入了起来,只是动作不敢太大生怕齐妙又醒过来。
  正第二次深情缠绵的时候,莫铭忽然再一声不正常的低呼,周放一愣赶忙转头,果然齐妙又翻身过来看着他们俩。周放傻了,他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演哪一出,只好忍着各种痛苦再次暂停,缓了缓呼吸,轻轻的低声喊,“妙妙~?”
  声音刚落,齐妙又咕噜翻身过去安静的貌似从来没醒过……
  莫铭哭笑不得,又拧又戳着周放胸前的肌肉悄声埋怨,“都让你别做了!一会儿过度惊吓阳&痿了……不然我们去别的房间……”
  周放一边笑一边钳制着她的双手,抱着她深深的亲吻后说,“来不及……你老公我受不了了……再说小家伙就是没醒呢,宝贝儿你让我做完……马上”。说完激情的冲刺起来,呼吸也越发的急促,就在周放彻底爆发、身体激颤之前的零点零一秒——突然看到齐妙已经爬到两人跟前,正曲着小膝盖跪坐在他们身边,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满身是汗错愕不已的周放,咯咯一笑,高兴的喊了一声,“小白白狼~”。
  终于,周放哭了,媳妇儿一语成谶——他……萎了。
  周放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智商到底是强大到何种地步,这孩子大半夜起来对着自己喊‘小白白狼’,这到底是傻还是精?
  莫铭爆笑出声,齐妙也跟着笑。在周放裹着被子躲在一边的各种无奈中,小家伙爬上妈妈的胸前,一边看着周放一边嘬着一只奶&头,高兴的用手搬着自己的小脚儿,对着夜空晾着他的小雀雀,嘴里含糊不清的的笑了几声满足的睡着了。
  抢女人?周放真不是齐妙的对手,虚虚实实、招数难测不算,一句‘小白白狼’就让周放功败垂成。
  戳日清晨,在周放各种黑着眼圈儿的碎碎念中莫铭抱着儿子穿衣服。齐妙睡得好,又是对房间的新鲜劲儿没过,高兴的一边被莫铭抻着一边在床上蹦。
  周放抱着双臂靠在床头,抑郁无比的冲着齐妙暗声斥责,“小混蛋!”
  齐妙耳朵尖,听得真真儿的,细声细气的纠正说,“我叫奇妙~”
  周放歪倒,莫铭更是笑的欢乐,周放垮着脸郁闷的问莫铭,“这孩子到底像谁!?”
  齐妙一回头冲着周放说,“小白白狼!”——囧,还是周放。
  日子,终于彻底的踏实下来。
  针对婚礼一事周放曾问莫铭的意见,莫铭说什么时候都好,但现在已经渐冷,等准备完也差不多冬天了,不如来年春天再详细计划。周放怎么样都同意,莫铭这样深情的表明了情意,他自然是幸福的找不着北,一家三口温馨的生活更是让他无比的满足,对于婚礼一事的具体时间也就不甚要求。
  过了一段时间,眼看阴历的十月一送寒衣的日子又来了。
  对这个日子莫铭早已想过多次,在沈阳这两年根本没办法过来拜祭爷爷和父亲,尤其是莫振庭去世后第一年她就不在,每当想起此事都还是一阵锥心的自责。虽然这次回来后清明节和中元节都曾去看过爷爷和父亲,但眼看着秋祭的时间又到了,心里总是隐隐的伤怀与不安。
  她这样的心境周放岂能不知?周放看在眼里心情也颇为复杂。
  寒衣节当天,周放一早就去了乔氏。
  莫铭知道今天周放也要祭奠乔老去,所以一直未曾提起任何事。提前让刘迪和保姆过来看着齐妙,就独自打车去了八宝山。
  刚下车,顺着坡路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一看,周放抱着奇妙在几个台阶后对她笑。
  莫铭看着逐渐走上来的父子俩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早上去公司了吗?”
  “是去了,祭奠完姥爷,这不是又回来了?”周放扬着眉毛微微笑。
  莫铭默默的望着周放,咬了咬下唇,柔柔的说,“谢谢。”
  周放走到她身旁吻了吻她的面颊说,“说什么傻话呢!走吧,去看爷爷。”
  三人来到莫忠然的墓前,如以前一样,莫铭完成着各种祭奠的步骤,最后沉沉的立在墓碑前垂着头不说话。
  周放拿起三支香点燃,双手秉着恭敬的鞠了三个躬,安插在墓前的香炉上。忽然蹲□体,领过一边儿的奇妙指着墓碑对儿子说,“妙妙,喊太爷爷。”
  齐妙看了看周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一块儿石头喊称呼,却也似乎察觉到了氛围的严肃,便听话的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太爷爷。”
  周放嘉许的吻了吻孩子的脸,抱起齐妙又轻轻揽过莫铭,在她额头上也轻轻印了一吻说,“莫莫,故去的人在天有灵都能看到的,他们心疼还来不及,不会埋怨你,所以……你也停止自己对往事的自责好吧?他们的灵魂拴在你的心上,只要你能面对现实,真的放开了,能过的幸福,他们就能放开才能跟着你一起幸福。”
  莫铭红着眼眶看了看周放,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从山上下来后,三人到车前停住脚步。
  莫铭要接过孩子让周放去忙工作,周放顿了顿,反问道,“莫莫,你只让我到此为止吗?”
  莫铭有点不懂,茫然的看着他。
  周放轻叹了口气说,“还有叔叔呢不是吗?……我知道你一会儿带齐妙回L市去祭奠你父亲……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我早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道……你呢?”
  莫铭没想到周放已经做了这样全面的打算,此时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为这一刻准备多时。望着父子俩看着自己的目光,想起上次回家给齐妙过生日时家人的嘱托,莫铭也叹了口气说,“好吧。”
  周放一乐,让莫铭上了车,一路开往L市。
  莫铭全家知道她今天带着小不点儿回来,所以早早都聚在家里等着。小舅正和舅妈因为蒸糯米藕的方法热闹的拌着嘴,小姨对他们俩翻着白眼抱着一堆玩具放沙发上等齐妙。姥姥无奈的摇头笑骂小姨说,“张好!你说现在莫莫都有儿子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20岁说没玩够,30岁说还年轻,这都40多了,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张好撇嘴嘀咕说,“您这重孙子都抱上了别老盯着我行不?!再说了……那也得等对人哪!反正都等到这时候了,更不至于为了结婚而结婚了!何况,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周放这样儿的……”
  说到这儿,小舅和舅妈也不拌嘴了,看了看张好说,“姐,你要是奔着周放为目标还真是……唉,确实也没想到周放和莫莫渊源这么深,谁知道莫莫肺炎那次是周放的……这曲院也真是能瞒着……你说这俩孩子……”
  姥姥也同表感慨,姥爷一脸不同意的拧吧着表情沉声说,“周放不是说大学认识莫莫的吗!这小子一直心眼儿这么多?把莫莫卖了她都不知道!简直跟周苍南一样!想起来就可气!”
  姥姥赶紧笑着拍了姥爷一巴掌,直叨咕他没完没了不靠谱儿。
  在家人热闹聊天的时候,敲门声起。
  小姨跑过去一开门,着实愣住了,莫铭一家三口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两年多不见的周放越发成熟的俊逸,脸上带着几不可见的清浅笑容低喊了一声,“小姨。”
  小姨反应了两秒,淡定的‘嗯’了一声说,“赶紧进来。”
  周放迈进房间,想到多年前最后一次踏进这个门厅还是兴冲冲的来提亲,当时也是这样其乐融融全家齐聚……今天,却永远失去了一个家庭的重要身影,而这一切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顿时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悲凉,看向众人的目光低微又哀伤。
  姥姥她们看到周放的一瞬也是愣了几秒,等明白过来,刚要说话,只见莫妈正从书房拿着菜谱出来,一抬头看到周放正恭顺暗沉的喊‘阿姨’,迟疑了两秒,忽然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语气轻柔的说,“怎么也没提前打招呼?幸亏准备的食材充足,把孩子给我,快坐下吧。”说完伸手接过齐妙,齐妙也十分应景儿的跟张席腻腻歪歪着,逗的张席高兴的笑。
  姥姥和小舅齐声招呼莫铭他们俩坐下,小舅跟周放东拉西扯的聊天,小姨本来冷眼儿瞧着后来实在别扭,走过去问周放,“周放,你说像我那公司如果上市两年大概会有什么水平的收益?”
  周放老老实实的想了想说,“市值至少翻一倍半不成问题。”
  小姨一听,现了原形,立马瞪眼,叉着腰痛批,“周放!你放了我两年多的鸽子,你说这损失你要怎么赔!”
  众人哪知道她由此一问,等她这悍妇形象一出来才大笑起来。
  周放本做好了被冷眼相待的准备,可当看着这样宽容仁爱的一家人,心里暖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放做事本就圆滑乖巧,在哄长辈上,他的造诣造诣登峰造极,何况张家的态度让他有了底,于不动声色中发挥的游刃有余。姥爷虽然一开始总是板着脸,后来也不自主的被周放恭顺的牵引了去,竟然支起棋局跟周放下起了围棋。
  周放再见到这棋桌也是心中一伤。
  这还是自己送给莫铭父亲的,还曾几次陪他在上面对弈。现在无一不是触景生情,自己已然这般敏感,更何况莫铭?一想到这儿赶忙抬头看着她,莫铭也看了看周放,口头上挑衅说,‘别不拿姥爷当回事!专心下棋!’却暗暗的握了握他的手心,周放眼眸一润,胜过千言万语。
  全家人在一起吃了温馨的午餐,席间老的老,小的小,莫铭和小姨的各种胡言乱语外加齐妙各种接茬附和惹得众人笑声没停。只有周放脸上虽挂着温暖的笑容,心里却更沉甸甸的,总是不经意的想到如果莫振庭还活着这将是多么和美的一个家。
  直到餐后,众人都在客厅或看电视或围着齐妙逗趣儿,莫妈拍了拍周放的肩膀去了书房。
  周放踏进书房,轻掩上门,转身恭敬的垂着手站在门口,顿时房间一片安静。
  张席微笑着让周放坐下,低头沉思了一阵儿开口说,“周放,谢谢你给莫铭一个家的温暖。”
  周放一惊,眼中越发的哀伤,马上低了声音说,“……阿姨,这个‘谢’字我怎么能接受的了?能不能别这么说……”
  张席摆摆手说,“不是,周放,作为一个母亲,我看到莫莫有属于自己的家,有丈夫和孩子,和和美美的生活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尽管中间几经波折,但你还是走到莫莫身边了不是吗?你不能完全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当莫莫躲了我们两年后第一次带齐妙回来的时候,我……心疼的几乎要死掉,直到现在,但凡想起莫莫自己在外面过的那两年我都挖心的痛,所以,周放,我说谢谢,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莫莫。”
  周放看着张席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泪水心里针扎样的疼,“阿姨,我也知道事实是怎样的……所以我更配不起这个‘谢’字……周家欠了莫家太多,我又欠莫莫太多,我是抱着最诚恳的态度过来……想让您或者家里的每一个人能发泄这两年的怨怒和伤痛,让我可以做一些能补过我良心不安的事情,尽管什么也挽回不了,尽管我永远也替代不了您承受两年前的一切,可我还是希望能做点赎罪的事儿……”
  “周放,你别孩子气,赎罪又能做什么呢?”
  周放心中一酸,“阿姨……您……是连赎罪都不能接受吗?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表示我的诚意?”说完他忽然站起身,退了一步,清透的眼神望着张席,直挺着上身眼看就要屈膝跪下。张席吓了一跳,又惊又疼,赶忙一步过去阻挡住了,一边呵斥道,“周放!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不是让我着急吗?!”
  周放眼睛红红的,吸了两下鼻子不知道说什么。
  张席连忙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又坐回到旁边叹了口气,看着周放清俊的面孔低垂的眼眸说,“周放……任何事情都和你无关,你自始至终没做错任何一件事,不要说你,谁也不用赎罪。”
  周放淡淡的抬起眼睛看了看她沉沉的说,“阿姨,我甚至希望这个时候您应该恨我而不是这个态度……”
  张席无奈的笑了笑,“说实话,退回两年前,我确实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它给我的打击是巨大的,我也曾有过特别痛苦低落的时候。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尤其是莫莫回来后,我才发现,惜福是多么的重要。我不仅爱惜莫莫,爱惜齐妙,也爱惜你。所以与其一直生活在纠结的痛苦里不如自己往开处想,事实都已如此,这几年再恨天恨地也是无济于事,何况齐妙都出来了不是吗?我叫你进来只是想跟你聊聊你们未来的打算,丝毫没有想讨伐你的心哪!
  周放,不要给自己定什么罪,如果是你莫叔叔的事情,我依然是有些想不开,但我宁愿认为这是人的宿命,也许怪谁都是没用的。尚璟那孩子曾劝过我一句‘放自己一条生路’,周放,我是真的不想再去纠结了,那样莫莫会幸福吗?周、莫两家的渊源还浅吗?怨了一辈子又怨出什么结果了?就算对待一个影响了国家历史命运的事或人物我们都可以用功过参半的心来剖析和理解,更何况对一个家庭……所以,周放,从始至终,你真的没有错,我更不会讨伐到你身上,你和莫莫是一起的,莫莫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所以你把所有的不安、悲伤、自责和内疚都放在一边吧,这真不是我想要的,成吗?”
  张席温暖的扬声一问,周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只好扭过头去远远的看着窗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莫铭看着周放眼睛红红的从书房出来,却暖暖的笑着走向自己不禁诧异,“哎呀?周总爱欺负了?”
  小姨跟小舅也跟着调戏了两句,周放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周放提出该去陵园了,于是和莫铭带着齐妙告别了众人,第一次去看望莫振庭。
  莫铭伤感的悼念不必提,只是她悼念的时候,周放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什么也没做,直到莫铭悼念完把她远远的支开,一直把她赶到陵园外才安心。
  莫铭站在陵园外,靠着一棵繁茂的松柏安静的远远看着周放——从开始到结束,周放都是安静的跪在陵墓前,身前拥着齐妙,既像在和莫振庭窃窃私语又好像在两相沉默。
  最后,周放抱着奇妙出来,牵着莫铭的手安静的离开。
  从L市回来后,一家三口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似乎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僵局全部打破——除了最后一个,就是莫铭对待周家的态度。
  对此,周放从未强求,更没有主动提起过只字片语,其实,周放也不知道莫铭怎么想,莫铭也不知道周放怎么想,两人在这个话题下一直相安无事的保持着缄默。直到有一天,眼看着11月底,寒冬将至。晚上睡觉前,莫铭和周放谈起乔老去世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谈到当时乔老和周老都派专人找过莫铭的消息,可惜一直未果,尽管立下那个遗嘱,可他到去世前都很遗憾,现在连齐妙的样子都没见过,总是难免伤感。
  莫铭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想着过去这几年来,经过这么多周折,如今面对着种种不同的伤逝心里也起伏难平。
  正说着,突然有电话打过来,周放接起一听是周家,简单的应答了几句就挂断了。
  莫铭知道是周府打来的,抬头看着周放挑眉询问。
  周放说,“没事儿。”
  莫铭皱眉,“没事儿是什么事儿?没事儿打什么电话?”
  周放一顿,笑着解释,“哦,确实也没什么大事儿……那个过两天是爷爷寿辰……这不是一直没见到你和齐妙吗……也不敢直接给你打,这不就是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回去……因为大家也都在,所以我怕你不自在……就没答应。”
  莫铭沉着声看了他几眼,忽然起身拉着齐妙去洗澡,一边走一边说,“走了,儿子,你爸太武断了,他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想见太爷爷呢?唉,可怜的小孩儿,也没个太爷爷疼……”声音越嘟囔越小,越来越远。
  周放猛地从沙发上起来三两步跑到浴室门口,一把拦住莫铭,眼睛灼灼的冒着灿烂的光芒直视着她,抑制不住的砰砰心跳,过于激动甚至吐字都有些不清,“……莫莫……你,你说的是蒸(真)的吗?”
  莫铭白了他一眼,“是炸的!”
  周放看着媳妇的眼神欢乐的无以复加,只好各种胡乱的抚摸和深吻,正在他动情的时候早忘了蹲在浴室里的小齐妙,莫铭早念了七八个紧箍咒,最后无奈又求救的看着儿子,齐妙福至心灵的对着爸爸大喊一声,“小白白狼!”
  周老大寿的日子一个外人没通知,只有周家的人,温暖的准备了一桌家庭寿宴以贺生辰。虽然没有通知外人,但还是收到不少军政层面的寿礼,无论精美华贵与否都不重要,周老心心念念最期待的就是莫铭能真的带着齐妙一起来,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最开心的贺礼,于是所有人都在周府等着周放一家三口‘大驾光临’。
  周放推开一楼大厅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望着,齐妙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看着房间的所有人。莫铭也跟所有人的目光对望着,这层层叠叠的交织当真是复杂的难以拆解,有周老的热切,有周光巍兄弟俩的淡然,有乔仪婞的复杂和尴尬,有周驰的欢迎和喜悦……在突然的相见下,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齐妙在周放的指示下冲着周苍南放着小声音软软的喊,“太爷爷~”。
  周老早已走过来激动的眼神闪烁,泪光点点的,手臂微颤,把孩子拢在胸怀感动的说不出话,然后又对着莫铭说‘莫莫,辛苦你了……爷爷谢谢你。’,莫铭眼神温软了下来,打破沉默的叫了声‘爷爷’。
  尽管她再也没喊任何人任何称呼,但这已经是难得的良好开端,对期待的众人来说,她们能来就已经超出预料了。好在有周驰和周放这哥俩的存在,调侃、逗贫、气氛拿捏,两个人精的人精起着关键的承上启下的作用,尤其是周驰还带了崔怡颖,更是减少了莫铭的孤单和不适。
  周老和周光巍夫妇他们只巴巴的围着齐妙转,一刻也舍不得放下。年轻人就在一旁闲谈,周驰看着可爱的奇妙一阵哀叹,十分悲切的询问崔怡颖要生孩子到底算不算高龄产妇的问题,惹得大家哄笑。
  热热闹闹的家庭闲聊过后寿宴准备好了,纷列了席位,众人先举杯给周老致以寿辰的贺词,又跟长辈敬了一番才正式进餐。一团和气的良好氛围中,周放看着淡然的莫铭也算彻底的放下一颗心,又是高兴又是感动,给她夹过一些菜品,莫铭本来安安静静的吃着,忽然脸色一变,赶忙捂着嘴,胸腹之间都是难以抑制的恶心,急速的上涌,险些吐出来。
  周放正好看到,吓了一跳,赶忙揽过她问她怎么了,莫铭来不及回答,难过的眼眶都溢出了眼泪,强忍着扯开椅子快速跑到卫生间去了。
  所有人一愣,周放茫然的转过头问乔仪婞,“这配菜里是羊肉吗?”
  乔仪婞也愣了,“没有啊,你不是说她不吃吗?你说的那些忌讳都没做啊?!”周放更不解,赶忙站起身追了过去。
  乔仪婞和崔怡颖也跟了过去,周放站在卫生间门口焦急的敲着门问,“莫莫,怎么样?别锁门啊!是不是胃不舒服?”
  三人只听到里面不停的干呕声,乔仪婞皱着眉想了想,从旁边找来备用钥匙拧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带上了。莫铭弯着腰靠在马桶旁,吐的脸色已经泛白,整个似乎无力的有些虚脱。
  乔仪婞赶紧扶着她坐在旁边的大理石台的软毯上,又低声跟她说了一会儿话。
  周放皱着眉在卫生间外等着,过了两分钟,乔仪婞走出来,也皱着眉看周放。崔怡颖又进去看莫铭的情况。
  周放望着乔部长不解的问,“怎么了?”
  乔仪婞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放傻了,这哪儿跟哪儿?没来得及多想,顺口说,“明年吧。”
  乔仪婞十分郁闷的揉了揉眉间,“最近赶紧准备婚礼吧,我可不想让朋友知道第二个孙子出生的时候儿子还没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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