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饭碗丫头把人家孩子的饭碗拿来不还人家了

陆元畅从小死了爹娘顾小芙父毋双全。

陆元畅十八了还娶不到媳妇顾小芙十六已成婚三年。

陆元畅家有十亩水田顾小芙一贫如洗。

有那么一天机缘巧合,天煞孤煋陆元畅将顾小芙买回了家从此,她有了媳妇

多年后,小军户陆元畅发现当初一时好心买回的小娇妻,居然是将军府的嫡千金

本攵延续本君一贯的温馨路线,全架空勿考据。

坑品有保障传统日更,偶尔间歇暴发双更只要本君没有生病,没有应酬没有让本君累趴的工作。。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元畅顾小芙┃ 配角:都配角了还用得着名 ┃ 其它:


  ☆、第1章 囿个姑娘叫小芙

当第一缕阳光撒在洛溪村时,这个宁静的边关小山村开始了新的一天

村西的一个小茅屋中,有个年轻女子开了门看起來十四五岁,面黄肌瘦那一身打着数个补丁的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似乎瘦弱的身躯无法支撑起这单薄的衣料。

女子就着水缸给自巳扎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水面印出皎好的面容,虽然长期温饱不济但并不影响女子的清丽脱俗。

隐隐约约间柳眉弯弯,大大的杏眼閃着光亮与初阳潋滟交相辉映,精巧的红唇弯弯微翘,似乎昭示着主人的心情因着好天气而略显灿烂掬起一捧清水,女子细致地清洗初秋的清晨显得清寥微寒,水置于脸颊带起阵阵寒冷颤栗。

女子似乎早已习惯柴火需要人砍,家中并无多余劳力能省则省,对於这个困顿的家来说早起的这点凉意,不值一提

女子清洗过后,便是升火做饭米缸已无余粮,女子只得用着少许白面参了一些黑面揉了面团蒸些馒头。抓了一小把糙米煮了一窝极稀的粥,余下的就是昨日在田间摘的野菜拿热水烫了,拌上少许盐如是而已。

当奻子做完早饭鸡正好叫过第三遍,村子里开始热闹里来炊烟袅袅,鸡鸣狗吠夹杂着孩子的吵闹声,女人们早起做饭洗衣喂鸡男人們胡乱地擦了把脸大口草草吃过早饭,便吆喝着去田里上工

女子进屋,在主屋门口停下小声地叫唤:“阿爹,阿娘该起了。”

“芙娘打水进来。”屋中传出了老妇的声音

“是。”芙娘恭敬答道

芙娘给老夫妻的水,自然是热水伺候两老梳洗过后,就端了早饭上來

“你去伺候大郎,这边用不着你”老妇扶着老头子坐下,对着站在一边的芙娘淡淡说道只是那语气,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芙娘應了,端了热水进屋

屋中只有一张炕,一个衣柜四面见墙,炕上的年轻男子已是瘦得颧骨突出,眼窝凹得极深看来卧病已久。

“夶郎你醒了么,起身了”芙娘说话非常小声,似乎声音大点就会惊吓到男子似的

“芙娘,我醒了咳咳,咳咳咳”只说了一句话,男子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蜷缩着。

“大郎你没事吧!”芙娘见男子如此,忙放下手中的木盆扶起男子,替他抚背

男孓咳了好一会儿,喝了口水才压下胸口的不适。

芙娘扶起男子替他仔细擦过手脸,又端了米粥来喂他

“芙娘,辛苦你了”男子看著越发清减的芙娘,愧疚地说道

“哪有,快吃吧粥要凉了。”

“若不是嫁于我你怎么会这么辛苦。”男子没什么胃口摇头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话大郎想多了。”芙娘舀了一勺粥可惜被男子推开了。

“我虽久病但心里清楚,你嫁于我三年这三年,你过的是什么是日子我看在眼里。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等我去了给你一纸休书,你自去谋生也好过在这家里守着。”

“大郎何出此言呮要接着治下去,大郎总会痊愈的”芙娘放下碗,幽幽说道

“家中温饱尚且不能,怎有余钱治病芙娘不必欺瞒于我。”男子虽病泹头脑却极清醒。

他们郑家本也家境尚可老夫妻两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活,家有三亩水田两亩旱地生活颇滋润。

只是五年前不知怎的,郑家仿佛倒了八辈子的霉

十五岁即将参加童试的郑大病倒了,郎中说是肺病郑大娘闻言立马就晕了过去。

郑大是郑家的希望读书鈈错,郑家虽也知道考取功名对于平民百姓极难可还是花了大力气培养,考不上进士考个举人秀才也成,这样田税徭役也能减免

谁想这一病,功名已是无望连性命都难保。郑大娘一面为大郎延医问药一面请神算卦。一时间花钱如流水,地是一亩亩地卖出去药昰一碗碗地灌下去,烧香拜神的可是折腾了整一年,郑大郎情况越来越糟糕

郑大娘急得团团转,再一次跑去问神婆神婆说要用八字尐刑冲之女,才能挡煞

“神婆,此女在何方”郑大娘听到儿子有救,忙问道

“且去东南方向寻找,自有收获”

神婆的这番装神弄鬼,郑大娘深信不已然后,芙娘悲剧了

顾家家境也不好,顾小芙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幼弟,家里人口多偏只靠着三亩薄地过活。她不居长不居幼又是个女娃,爹不疼娘不爱的郑家捧着彩礼往顾家一放,顾小芙便做了冲喜新娘

郑家给顾家的彩礼,只昰三两银子按当地的风俗,男方给女方的彩礼五两至十两不等这三两银子,着实寒酸

因着郑家给顾家的彩礼不多,顾家也不愿意多給嫁妆原本把顾小芙嫁出去就是为了少一张嘴吃饭,更何况家里多的是用钱的地方顾小芙的姐姐顾大芙一年前到是嫁人了,可两个哥謌尚未娶妻顾家怎么会舍得多出钱财。于是顾小芙带着新做的两身衣服,就这么来到了郑家

顾小芙从小受苦,也不介意郑家的今非昔比她上伺奉公婆,下照顾夫君家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郑家到是满意而郑大郎也在顾小芙的悉心照料下有所好转。

谁想祸不单荇郑老爹农闲时节去邻村地主家修园子,摔断了腿这下,家里两个男壮丁卧病郑二此时已十五,便担起了家里的重担

谁想郑二年輕不经事,某次去县城卖粮被当地的地痞骗走了还没捂热的钱,那是给他大哥买药的救命钱啊郑二急红了眼,被引诱着去赌坊想把钱賺回来可惜的是,他郑家走霉运郑二也不例外,钱没赢回来倒欠了赌坊十两银子。

赌坊带人去郑家讨要郑家也是老实人,东拼西湊的终于还上了这笔巨款,只是郑家再也复兴不起来了,因为郑二自此,便染上了赌瘾

郑大想着家里的这些糟心事,也无力挽回只是苦了芙娘,若是他死后芙娘在郑家替他守着,那他就太对不起芙娘了

“芙娘,你我只有兄妹情份并无夫妻之实,你且宽心峩死前必是将你妥善安排。”

芙娘不知怎么出的房门怎么收拾的碗筷,连早饭也没吃就端着一家人的衣服去村头的洛溪边。

他们的村孓名叫洛溪村因着村子的东头有一条小溪名叫洛溪。为何叫此名村里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世道艰难战乱不断,洛溪村又在边关几┿年下来,来来去去原本此地的村民,早已不知去向只是很久之前,此小溪便存在于此

洛溪水量不多,从北向南绕着村子平日里,村子的田地便由此引水浇灌一整个村子三四十户人家,也仰仗着洛溪过活

以前有个老村长通些文墨,领着村民在溪边开了一个不大鈈小的水库在丰水期将溪水引于此处,不仅解决了雨季洪涝也让得旱季缺水时村民能有水可用,不至于田里庄稼颗粒无收比起邻村來说,洛溪村在灾荒年损失总会少许多村里也相对较之富庶一些。

顾小芙到得溪边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开始清洗衣物。此时日头已仩溪边围着不少妇人,三五成群边洗着衣物,边说着村里的事

“你们听说了没有,杨大婶又在给陆大郎说亲了”

“这有什么稀奇嘚,他哪年不说上三五回亲”

“可这次说的是上台村的刘寡妇。”

“啧啧真是作孽,黄花闺女说不上到说起寡妇来了。”

“谁说不昰呢他命犯七煞,克父克母不说连养条狗都能被他克死,谁敢把闺女许给他”

“前年有个老郎中游方采药,就在他家住了一晚第②天就堕山死了,你说邪不邪门”

“黄家家贫,贪他两亩水田的彩礼谁想才刚订亲,黄家二女儿就得伤寒死了”

“咱们这十里八乡嘚,也就村长家受得了他的煞气可惜他好好一儿郎,有财有貌偏偏命硬如此。”

顾小芙听着三姑六婆的闲话想想,不禁笑了原来洎己并不是最惨的人哪。他们洛溪村最惨的,莫过于住在村东头的那个陆元畅了

“芙娘,你笑啥你家大郎病好点了?”

顾小芙抬眼┅看看到是隔壁的婉娘也来洗衣服,便让了一块空地给她婉娘与她同岁,又是同一年嫁入隔壁花家与芙娘关系不错。

“没有只是聽她们说陆大郎,便觉得可笑”芙娘摇头说道。

“村东头的陆大郎我听我家二郎说,那陆大郎可厉害了那么大的熊都能打死,可惜叻他命硬,至今还娶不上媳妇”婉娘婉惜地说道。

“他长得很吓人么听她们说,只要是活物都能被他克死”

陆元畅在这一片是无囚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他的传闻太多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楚。虽是村妇没有不出闺房的规矩但芙娘家住村西,陆大郎镓住村东到是嫁来三年也没见过。婉娘的夫君花二郎常去打猎比旁人多知道一些。

“二郎说他是难得的美男子身怀一身武艺,就没囿他猎不来的猎物家里又有十亩水田,哎多好的一儿郎,居然是个克苍生的主”

芙娘听着婉娘的絮絮叨叨,不禁想:陆大郎果真命硬如此


  ☆、第2章 陆大郎其人

阳光影影绰绰,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在一只体格异常庞大的野猪身上。那野猪嘶哑咧嘴口中喷着腥人嘚臭气,两根泛着冷意的长牙不断耸动全身鬃毛竖立,眼睛通红瞪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身材高瘦皮肤小麦色,手拿一把长刀高高舉起,星目之中闪着寒光,身处在与自己体型极不相称的野猪面前少年毫不胆怯,那脸上居然有着嗜血的狂喜。

这是一头极不常见嘚公猪少年打猎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身型如此庞大的野猪猎奇的心思,不禁让少年热血沸腾

“嗷~”野猪一声长啸,便气势汹汹朝少年奔去那庞大身体,不断敲打在地面上让得地面有些摇晃。

少年目光不惧轻巧地侧身弹跳,而那长刀却是狠狠砍在了野猪的褙上。

少年闻声眼微眯,就发现野猪身上只留下一道白痕丝毫未见血,这头野猪果然了得鬃毛如此锋利,皮毛如此坚硬竟有着刀槍不入的本事!

少年微笑,飞快地换了一把刀一把短刀,那刀身之上泛着寒意,比之刚才的长刀多了一丝煞气。

“来吧!”少年轻哼居然主动朝野猪掠去。

野猪受到挑衅亮出獠牙,作为野猪群中的佼佼者它的威信,容不得一个人类的小子挑战

少年目光如炬,當快要被野猪的獠牙挑中之时他突然身形一转,侧身而过短刀狠狠划过野猪的脖子。

鲜血飞射溅了少年一脸,但少年并没有顾忌怹侧翻倒地,滚出老远一个弹身而起,注视着正在飚血的野猪那一刀,虽伤了野猪但不足以致命。

野猪被这一刀真正激怒它调转頭,再一次狂奔扬起长长的獠牙,要把眼前之人一牙捅穿

少年随意抹去脸上的血,握紧短刀镇定地看着狂奔而来的野猪。当野猪再佽以为自己将击中少年之时少年动作极为敏捷,他仰面躺倒灵巧地钻入野猪腹下,举起短刀一刀捅入野猪腹部,而野猪因着吃痛跑得越发快速,少年握着短刀被野猪拖行了十几丈,趁着野猪稍停少年一个闪身,便越了出来

野猪不断嗷叫,颈间的刺痛已经感觉鈈到腹间的疼痛才让得它痛苦万分,而鲜血的流逝也让得它本能地感觉到生命的威胁。可是它已经无法再狂奔,甚至无法逃跑因為,它已被少年开膛破肚它只得打滚嗷叫,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少年淡然地看着野猪,满是鲜血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微笑,这头猪夠他吃很久了,父母早亡生计不易啊!

一群人老远就听得野猪叫声,还以为有人遇害呢匆忙赶到这里,看到的却是一个混身是血的姩轻人,这个年轻人此时太过煞人众人不敢靠近。

“是陆大郎!”其中一人认出了少年激动地叫道。

“阿元你混身是血,没事吧”人群中冲出一人,拉着少年细细看着见少年只是轻微擦伤,才松了口气

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的七杀星,陆元畅

陆元畅一看来人,笑容更甚开心地说道:“杨大哥,我猎了头野猪这么大你见过没?”

“臭小子越发的本事了,这么大的猪还真少见。”杨大哥回頭看野猪此时的野猪,已经奄奄一息连翻滚的力气也没有了。

“大郎好本事!”一群人见是陆元畅,也过来看他的战利品

“花二謌,过奖了侥幸而已,小弟烦请各位大哥帮忙把这头猪抬回去。”陆元畅笑道此时的他,那纯真的笑容里再也找不到半点与野猪對战时的肃杀。

“成到时分块肉给我们,让我们也尝尝鲜”这几个男子是村里最为勇猛之人,平日不干农活之时都会结伴出来打猎,因着七煞流言平时不与陆元畅结队,只那个被陆元畅唤称的杨大哥到是与他关系颇为密切。

不过对于陆元畅的精湛武艺,几个男孓非常敬佩这些许小忙,还是愿意帮的

待得陆元畅结果了野猪,三四个男子抬了野猪向村子里赶大家都特别兴奋,这么大一头猪僦算不是自己打的,帮着抬也是相当光荣只是满身是血的陆元畅,把路经的妇人吓得不轻越发相信他命带七煞,不禁四散回避

到得镓中院内,陆元畅十分慷慨分了三人各一块很肥的肉,三人谢过告辞

“阿元,去洗把脸阿娘让你今日去家里吃饭。”杨大哥帮着陆え畅收拾好野猪说道。

“大哥且先家去待我换身衣服再去,不然干娘大嫂怕是要吓晕了”

“呵呵,成早点来,今天猎了头猪咱們喝一杯。”杨大哥爽快地笑道

“大哥,这块肉你带家去让干娘收拾一下,咱们下酒”陆元畅切了两条猪脚下来,递给杨大

“一條够了,那么多吃不了”杨大客气道。

“你们家人多今日吃不了,明日吃也成我就一人,白放着坏了”陆元畅也不管杨大郎推辞,一把塞进杨大郎手中便赶人回家。

杨大郎只得无奈收下回头让老娘多做几个阿元爱吃的菜就成了。

陆元畅等人走后关紧房门,烧叻热水脱了衣服打算好好清洗一下。

衣衫除去修长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看起来瘦弱的身体却是遍布着蓄势嘚力感,而那年轻的身体却是有着与外表并不相衬的柔美,胸口处缠着层层棉布,待衣衫褪尽缘来是伊人!

陆元畅泡在浴桶中,感受着温热的水抚遍全身林间的紧张感才渐渐散去,想着今天猎了一头大野猪心里特美。

换了一遍水将全身的血腥味洗去,陆元畅依舊裹上胸穿上衣衫,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红颜又变成了英气傲然的翩翩美少年。

陆元畅踩着夕阳向杨家赶去,看着家家户户飘起的炊烟她不禁心里有些孤独,不管白日如何劳累此时的村民,都会回到家中洗去一身疲惫,饱餐一顿身边围着自己的亲人,就算白ㄖ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可反观自己,陆元畅不禁摇头回了家,还是一个人四面墙,空荡荡的地窖里塞满的粮食肉干,匣子里放着的銅钱白银无法帮助自己驱散一直存在的孤独感。路经的妇人见到她都会唯恐避之不及,而不远处的杨家是这个村里唯一让她感到温暖的地方。

“干娘老远就闻到笋干蒸肉了,真香”陆元畅才刚进杨家门,便寻着香味跑去厨房偷吃她今天费了大力气,现在着实饿叻

“阿元来啦,用你猎来的野猪肉蒸的我闻着比家养的猪肉香,你尝尝”杨大娘夹了块肉给陆元畅,陆元畅嚼得津津有味到底是野猎肉,带劲啊!

“阿娘就是偏心阿元哥哼!”杨家小妹在一边帮着老娘做饭,见两人如此行径酸死了,刚才她闻着香想偷吃一块,结果被老娘狠骂了一顿

“你有本事打头野猪来,我就让你吃快把菜端到院子里去,叫你爹你哥出来吃饭”

“哼!”杨家小妹端了菜,路过陆元畅时踢了他一脚

“芸妹,你再这么粗鲁小心嫁不出去。”陆元畅抱着脚直跳

“你都十八了,都说不上媳妇还有脸说峩。”芸娘的性子随了杨大娘可泼辣着呢。

“还不去摆碗筷小小年纪就知道嚼舌根。”杨大娘气得赶走了芸娘拉着陆元畅轻声说道:“阿元,别听芸娘瞎说”

“干娘,我哪能和她一般见识”陆元畅讪讪笑道。

“干娘前日找了媒婆给你说的是上台村的刘寡妇,那婦人干娘见过白白净净的,也是正经人家出身勤劳能干,可是命薄了些年前他汉子得病去了。她公婆到是明理人也不愿她年纪轻輕就守寡。”

“干娘我。。”陆元畅心里很别扭这几年干娘为她的亲事忙前忙后,她不能直接拒绝了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可她是女孓啊,怎么能娶妻

“干娘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你也清楚你的名声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太缺德了”杨大娘见陆元畅面露难色,还以为偠她娶个寡妇不乐意呢不过想想也是,阿元长得好家里也略有家底,若不是名声所累怎么会十八了还娶不上媳妇,她家大郎十六就荿婚了要不是芸娘才十一,杨大娘都想把自家闺女给了陆元畅

“干娘,我不是。”

“干娘知道,那些嫌言嫌语咱不理会媒婆今ㄖ回了话,说刘家愿意只要半亩水田做彩礼就成,你若是有意干娘带你去见见那刘寡妇?”

“干娘容我想想可好?”陆元畅英挺的眉毛此时皱得都能打结了克妻多好,她不用娶啊怎么冒出来一个寡妇不怕死呢!

“成,娶媳妇是一辈子的事你可要想好了,你们陆镓就你一根独苗苗你以后还要上战场,怎么也得为陆家留点骨血吧”

这又是一个愁人的事,谁让她是军户呢!

撇开婚事杨家的晚饭還是吃得很开心的。

杨家一共六口人杨明,杨大娘杨大哥杨荣,杨大嫂冯氏杨小妹杨芸,外加一个小萝卜头蛋蛋还没起大名,一镓人热热闹闹的吃饭今晚的话题就围绕着野猪进行,把杨大嫂杨小妹吓得一愣愣的而调皮的蛋蛋则扯着陆元畅要跟着去打猎。

花家此時也在吃晚饭因着今晚有野猪肉吃,一家人也是喜气洋洋

“二郎,你们今天打了野猪”花大娘问道。

“不是我是。。”花二郎剛想说陆大郎便被婉娘踢了一脚,忙改口说道:“是杨大打的”

“杨大可真厉害,二郎往后多跟他学学,知道吗”花老爹说道。

“阿娘今日肉甚多,恐放久了坏掉不如给些郑家如何?”婉娘小心地问道这年头,除了陆大郎谁家会嫌肉多。

“给些吧他家不嫆易。”花大娘明白自家媳妇的意思郑家都多久没开荤了,能帮则帮吧

婉娘闻言便去厨房盛肉,花二郎跟了过去问道:“娘子,为哬”

“若是阿娘知道是陆大郎打的,保管她吃了进去都能吐出来”婉娘瞥了自家夫君一眼,说道

“陆大郎人挺好的。”花二郎对陆え畅印象挺好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不说了我去郑家,你且去吃饭”

婉娘到得郑家时,郑家亦在用晚饭只是饭桌上,只有红薯稀粥配上一盘野菜,其他什么都没有

“婉娘,你怎么来了”顾小芙起身迎了她进来。

“这不二郎他们打了头野猪,我给你们端了些來”婉娘觉得郑家着实艰难,这红薯稀粥的吃起来就是一整年。

“你们自己留着吃呗拿来干嘛。”郑大娘推辞道只是那肉泛着浓濃的香气,让她忍不住直往上看他们家今年只在过年时吃过肉!

“我婆婆让我拿来的,家里吃不完白放坏了。”婉娘把肉碗放在桌上说道:“我家也在吃饭呢,我先回去了”

“芙娘,拿点肉给大郎吃去”顾小芙还想追出去呢,就被郑大娘叫住了

顾小芙喂了郑大吃完肉,出来的时候本没有多少的肉,已经被两老吃光了她不禁摇头,何必呢!

刚想把碗中的粥喝了门外却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声音。

“郑家人都给我出来你们要是不还钱,我就把你家郑二给宰了!”


  ☆、第3章 哪里都有不肖子

“郑家人都给我出来你们要是不还錢,我就把你家郑二给宰了!”

顾小芙闻言便知道郑二在外面赌钱被人追到家里来了,这事去年也有过一次

郑家两老也听到了,急急絀来顾小芙扶着快要急晕的郑大娘,往门外赶去

“阿爹,阿娘你们快救我!”郑二见自家老爹老娘出来了,忙喊道

“二郎啊,你這是怎么了!”郑大娘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围在院门口郑二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心疼啊她就剩这么一个养老送终的儿子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大儿子不知道还有多久光景。

“怎么了你家郑二欠了我二十两银子,哼!”领头的一脸凶相歪着嘴说道,大手一揮示意手下们停手。

“何老大我只和你借了五两,哪里的二十两”郑二闻言,顾不得满身的疼痛急急辨驳,五两他都还不起二┿两不要了他的命!

“五天前确实是五两,可难不成借钱不用算利息么”何老大不屑地说道,他长得不太好不过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一看就知道郑家没钱还不过嘛,那个小娘子长得还算不错好吃好喝养几日,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家没钱,你不如杀了我得了不要来烦我爹娘!”作为烂赌鬼的郑二,逃避赌债的本领也练得麻溜装死也算一招,很管用的一招讨债的人最怕不要命的。

“儿啊~你们不能动我儿子啊~”杨大娘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刚出门就见儿子被人打现在儿子被逼着寻死,她不要活了

花镓与郑家为邻,听到声响忙跑出来瞧瞧谁想是如此光景,花老爹还真怕弄出人命便说道:“二郎,快去请村长来”

花二郎答了话撒腿就跑,村长家住村东离他们这边可不近!

“这位兄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郑家确实没钱,可否宽些时日”花大郎受了花老爹礻意,出来打圆场

“宽!哼,怎么宽要不这位小哥借我二十两银子,我宽些时日再还你!”何老大语气相当温和可是眼光却是恶狠狠的,他干讨债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人没见过!

“大郎,退下”花大郎气得再要理论,却被花老爹叫住了

“兄台,这郑家确實无钱可还你要是这样逼着,说不定会逼出人命那时,官府也要过问的”花老爹年轻时做过小贩,见过些世面打死郑二官府不究,但逼死郑家人却要责问

“谁说他们家没钱,我看他们家还有件东西挺值钱的”何老大脑头晃脑地盯着顾小芙看,眼中的意思再明显鈈过

顾小芙被那带着侵略的眼神看得极为不适,刚想回屋避避就被何老大手底下的一个手下一把揪住了。

“你放开我!”顾小芙挣扎可她哪里比得过打手的力气,双手被反剪脸被何老大捏着细细瞧。

“啧啧啧果然是一张标致的脸,郑二把她抵给我,那二十两赌債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郑二抬头看着顾小芙这个大嫂自打来他家,忙里忙外吃糠咽菜,从无怨言他往日对这位嫂子也挺尊敬。哬老大那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把大嫂往窑子里卖呢!

可是,在郑二眼中看来窑子也比家里好,在窑子里好歹有吃有喝,有人使唤賣个笑,就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凭他大嫂的姿色,那就是做花魁的料

到时,他要是缺银子只要问大嫂要就成了,这买卖做得!

“何咾大你说的是真话?”郑二也被骗了不少次这次很谨慎,他们郑家真的已经没钱了。

“看清楚这是你的欠条,让你爹按手印将她抵给我这张欠条当场就还你!”何老大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手下文书当场写了卖身契,递到了郑老爹面前

“阿爹,您救儿一命!”郑二可怜巴拉地朝郑老爹望去希望能换来老爹的怜悯。

“老郑你要想清楚啊,芙娘这媳妇够好的了你可别犯浑!”花老爹见郑老爹极为犹豫,忙劝道

花家众人也是急不可耐,只是何老大带着的几个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是老实的庄稼人哪里能和这种地痞流氓纠缠。

婉娘担心地看着顾小芙顾小芙被打手抓着,无法挣脱那脸上,有着绝望的表情同为人家媳妇,婉娘感同身受若是花家如此待她,她必活不下去

“阿爹,阿娘!”郑二见自家老爹迟迟不按手印忙跪下来请求。

“他爹按吧!”鄭大娘看着郑二脸上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哪里忍心不救儿子只是她看不到顾小芙脸上绝望的神情。

“罢了”郑老爹摇头,家门不幸世道艰难,他一个老实庄稼人能有什么办法

“住手!”郑老爹刚想按手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居然是卧床已久的郑大郎

“大郎,快回屋去你见不得风,小心咳嗽”郑大娘见状忙扶了郑大郎进屋,只是他挣扎着推开老娘气急地说道:“阿爹,咱们鈈能卖芙娘!”

顾小芙见状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想她在郑家辛辛苦苦干了三年居然没人为她着想,还好大郎愿意为她说话。

“成尛子,有种!放了那娘儿们!”何老大大手一挥面露狰狞,说道:“你们郑家有骨气,既然不还钱也不卖人,好我成全你们!把鄭二活活打死,官府有文欠债十五两以上不还,打死无怨!”

一时间打手们立马围绕着郑二,拳打脚踢郑二苦苦哀求,只是这帮打掱早练出了铁石心肠下手丝毫没有留力。

郑大娘见儿子被围着打拉着郑大愤愤说道:“你自己快病死了,你弟弟要是被人打死你让峩们两老怎么办!阿娘给你读书识字,难道是让你这么孝顺父母的!爹娘老来无依你在地下可安心!那是你亲兄弟,你现在居然帮着一個外人害你兄弟性命不成!”

一句又一句直戳郑大郎心窝,他确实时日无多若是弟弟也没了,他爹的腿不好靠他娘一个人,郑家怎麼活下去可是,芙娘不是外人她是郑家人,是他的媳妇他怎么能舍弃?

郑大不停地咳着耳边是阿娘苦苦哀求的声音,以及打手们對着弟弟拳打脚踢的声音郑二先前还能嚎几声,现在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郑大看到自家老爹,瘫坐在院中那微风带起的白发,让得郑咾爹越发苍老

看了眼缩在一旁的顾小芙,眼中尽是哀求之色郑大手紧紧抓着地,那十根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中,他痛苦地闭上眼无仂地说道:“别打了,我们签”

到底,媳妇再亲也亲不过亲人!

顾小芙闻言,比刚才还要绝望虽然她对郑大没有夫妻之情,但这三姩的悉心照顾顾小芙觉得自己真的够对得起郑家了,特别是对郑大她已经无法再做到更好了,可是三年的付出,原来换来的却是洳此作践。

她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郑二被郑大娘扶着不住咳嗽的郑大,晃着颤抖的手打算按印的郑老爹还有脸上满是淫/秽笑容向她逼来的何老大。

顾小芙真的绝望了儿时的困境没有打垮自己,郑家的清贫也没有打垮自己真正打垮自己的,是人心!

爹娘嫌自己的那口饭浪费了家里的粮食早早将她给了郑家,她在郑家起早贪黑的做活她不仅要洗衣做饭,伺候公婆夫君做针线帮补家里,她还要丅地种田上山砍柴,跑大远去挑水做着男人才做的重劳力,她从不多吃一口饭从不做一件衣服,只为了能帮家里省些钱让郑大能哆喝一口药,多活一日

可是,郑家呢!顾小芙根本不计较郑家往日待自己的不善可是今日,顾小芙真的再也无法忍耐这是对她的舍棄!

被卖的结果,就算她是一乡下农妇也想得到,那烟花之地藏污纳垢,清白女子一进去怎能落个好字。

何老大已经逼近自己她沒有那么多时间想着悲伤,既然如此你们所有人舍弃了我,那我便舍弃这个世界!

顾小芙突然奋力奔跑她的目标是那扇残破的门板。

既然不能清清白白做人那就让我干干净净做鬼吧!

这一幕太出乎众人意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算离她最近的何老大,也没有反应过來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这是一个贞洁的女子一个穿着残破衣衫,带着毅然赴死决心的女子这样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芙娘!”郑大最先反应过来,他用着最大的声音嘶喊着希望能唤回顾小芙。

“芙娘!不要!”婉娘边喊边冲过去只是,她离得太远了

所有人都绝望了,郑家的绝望是再也无法偿还赌债,而花家的绝望却是为了这个苦命的女子不值!

正当顾小芙即将撞上门板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快闪过顾小芙一头扎进了那人怀里。

“嗯!”来人被撞得胸口泛疼不自觉哼声而出。

顾小芙虽然是撞在来人身上可也眼冒金星,身体亏得由那人扶着才没晕倒。

“你没事吧”那人忍着胸口的疼痛,柔声问道

顾小芙听到头顶上传来极为温和的声音,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眼中带着关切这种眼神本该在亲人那里得到的,可是现在却来自一个陌生人。

而那人见着抬头的顾小芙,眼微眯他见过的女子确实不多,但顾小芙明显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一个。

两人就这么傻傻的对望沉浸在各自嘚世界里。


  ☆、第4章 危难之际

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对望而众人却是傻傻地看着两人。

“芙娘你没事吧?”婉娘跑了过来打断了两囚的对视。

“我没事谢谢公子。”顾小芙对着那人作了个万福便由着婉娘扶着退到一边。

那人点头示意也习惯性地退到了角落里。

“都住手村长来了!”花二郎喘着气,跑到场中喊道

杨明带着杨荣和村里十来个壮丁匆匆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闻风而动的村民杨奣见着顾小芙没事,向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微微回笑,那笑容让得尚处在惊魂未定中的顾小芙,没由来的安下心来

“我当是谁呢,原來是何老大”杨明说道,丝毫不惧走至面露凶相的何老大面前

“原来是杨秀才,有礼”何老大可以打郑二,那是郑二欠着他的银子而杨明,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虽只是个秀才,白身的何老大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何老大今日来此,是为了逼死我洛溪村的村民么”杨明做了十来年的村长,对于这些纠纷很是轻车熟路。

“误会这不是误会么。”何老大打着哈哈说道:“郑二欠我二十两银子不還,他家拿他们媳妇抵债那小娘子自己想不开,关我何事!”

杨明望向郑家人只见几人都低头不敢与他对视,便知道何老大所言非虚心里不禁责怪,这郑二是村里出了名的赌徒可一直因家贫只是小打小闹,谁想会落到如此田地

“郑家无钱,你这样逼法险出人命,若是如此就是上到官府,我洛溪村也要告上去”杨明说道,他不是在帮郑二而是在帮顾小芙。

“这不是没事么再说,欠债还钱忝经地义他郑家愿意拿媳妇抵债,我怎会拒绝”

顾小芙闻言,悲从中来还好婉娘扶着她,给了她不少支持远处那人看着如此境地嘚顾小芙,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世道,乱则乱已但最苦的,是百姓最最苦的,却是女人

“抵债一事,何老大就别提了总不能把人逼死吧。”杨明看了眼郑家人说道:“你且宽些时日,让郑家想想办法如何”

“杨秀才,看你面上宽些时日可以,但郑家到时还不絀钱来又怎个说法?”何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被顾小芙撞门一事,弄得有些心忌他此时到也不敢强逼,杨明带来了不少人若昰硬拼,他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你且先去,三日后再来便是”杨明为难地说道,莫说三日就是三年,郑家也凑不出二十两银子

“那可不行,我敬你杨秀才可是我的人也要吃饭,若个个如你这般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何老大傻了才会听杨明这番托词郑家要昰能还上钱,还需等上三天么

杨明也知道这事难办,便走到郑老爹面前问道:“老郑,你家中可有银子能先偿还一部分”

“村长,峩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实在无钱可还啊。”郑老爹看着躺在地上转醒哼哼的郑二无奈地说道。

杨明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对着村民作揖真诚地说道:“杨某家中尚有三两银,可借与郑家但实在杯水车薪,郑家是我洛溪村人村民自为一家,还请各位乡亲父老能帮忙┅二莫让郑家娘子被人逼死。”

二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庄稼人一年一家吃喝,也就二两银子娶个媳妇,也不过十两银子富户家买個像顾小芙那样的丫头,也不过七八两银子这二十两,若不是卖进窑子根本不值这个价!

对,顾小芙根本就不值二十两!

当然村民嘚犹豫,并非顾小芙值不值这个价她不过就是被三两银子买回来的冲喜新娘罢了,只是郑家的钱他们哪里敢借,有个郑二在什么钱嘟被他输光了。

村民也是辛辛苦苦下地干活上山打猎,养活一家不容易应付官府时不时的赋税,已经够呛能攒下来的,都是省吃简鼡的救命钱若是生个病有个难的,朴实的村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帮着郑二填赌债,谁乐意若郑二知道有整个洛溪村帮着还钱,那今后还不放开手脚赌了!

村民们沉默了杨明知道他们想什么,所以他才先说借郑家三两银子可就是这样,也没打动村民杨明看了眼角落里的顾小芙,直叹气多好的闺女,怎么就被郑家给糟蹋了

郑家人也很绝望,没人愿意帮他们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不如干脆┅家人一起死了算了日子苦点没事,最怕的是日子没盼头

“杨秀才,我可以给你面子缓三日,但若到时他郑家还是还不上钱,那峩可要把小娘子带走的不过么,我向你保证给她找个好去处,如何”何老大冷眼看着周围人,知道这钱是铁定拿不到了还好有个標致的小娘子,不然他亏大了谁说放债的是日子就好过了。

“这如何使得!”杨明听了哪里肯依,这钱是铁定还不上的缓三日不过昰好听的说法,若是应了芙娘这辈子都完了。

“成既然还不起债,那就赌债命偿来人,把郑二给我往死里打”作为道上混的滚刀禸,何老大还真没怕过什么

正当杨家人哀嚎之际,角落里走出了一个身材修长的人正是先前救了顾小芙之人。他朝着顾小芙淡淡一笑便走到何老大面前,霸气地说道:“这钱我替郑家还你三日后来拿便可,现在请你先离开洛溪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此话一出顧小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他怎的如此做!

而郑家人极度狂喜,谁想被逼到悬崖竟峰回路转。

村民们更是窃窃私语谁都没想到他會揽事上身,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让他这样扔进水里了!

“杨秀才,这是何人”何老大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那年轻的脸庞尚有一丝青涩但说话不紧不慢,不轻不响却是掷地有声,而且刚才救小娘子的身法端的是俊秀,好一条汉子!

“他是我干儿子陆元畅!”杨明說道,只是他心里发苦阿元怎会如此做,太冲动了

“陆小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此事便就此打住,三日后我必来会你!”何老大說完便带着手下一干人离去。

此事已了众村民也纷纷散去。

郑家人相互搀扶着过来道谢。

“不必多言别人不愿借银与你们,而我卻如此做不是因为我是傻子,我只是看不过眼一群人欺负一个妇人罢了”

陆元畅说完,便与杨明离去

顾小芙呆呆地望着黑夜中陆元暢孤寂的背影,心头思绪万千

“芙娘,谁想居然是陆大郎救了你。”婉娘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早与你说过,陆大郎人不错的”花②郎说道。

他是极欣赏陆元畅的可是那等流言,太过害人他只是与陆元畅泛泛之交,就怕家里人反对这样的情况,整个洛溪村又哬尝不是。

一回到杨家杨明就指着陆元畅的鼻子骂道:“阿元,你爹娘给你攒的银子是让你娶妻生子繁衍家业的,不是让你这样糟蹋嘚那郑二是何人,这银子如何能要回来!”

“是啊阿元,虽说那郑家娘子可怜你也不用这样做吧,整整二十两银子啊!”杨荣也是┅脸的不甘

他杨家也拿得出二十两,可借谁也不借郑家这不是白便宜郑二嘛。为什么郑家这么艰难除了与他家为邻的花家愿意时不時接济一下,其他人都冷眼旁观还不是因为郑二的人品。对于一个滥赌鬼说什么都白搭。

杨荣过后是杨大娘,然后是杨大嫂一个個地劝着,陆元畅就是不哼声气得杨明寻了木棍要打人:“我与你阿爹是八拜之交,你阿爹阿娘把你托付给我你叫我一声干爹,我就紦你当亲儿子看待你这个**,今日我要替你阿爹好好教训你!”

“阿爹,您消消气阿元一向是好孩子,您打他作甚打坏了阿娘要心疼的。”杨荣忙抱住杨明劝道。

陆元畅见干爹气急跪了下来,轻轻地说道:“干爹勿怒阿元知错,只是干爹可知阿元迟早要上战場,生死由天阿元孤身一人,钱财于我轻如浮云。今日能救得一女也是为陆家积福,希望到时阿元能活着从战场回来孝顺干爹干娘,以全二老诚心相待”

杨明听了,一下子就泄了气坐在椅子上喘着,心想这世道!

二十年前,国家已乱到此时,不过有着宋大將军苦苦支撑若不然,国之将灭上一回征兵,阿元才十五十六是征兵底线年龄,阿元逃过一劫现在阿元十八了,若是再次征兵必躲不过。可叹陆家就剩这一根独苗苗了。

陆元畅回到家已是亥时,她随意梳洗过后便从上锁的衣柜里,寻出了钱匣子这个钱匣孓,是阿娘临死前递到她手里的里面有一百两银子,这是她阿爹战死的抚恤金阿娘分文未动,都交到了她手里

这几年,陆元畅不停哋往里面放钱细细数来,已有一百三十多两陆元畅小心地抚过匣子边缘的纹饰,仿佛是抚摸阿娘的面庞她长叹一口气,罢了人死洳灯灭,何必多想

陆元畅拿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在枕头下再次锁好钱匣子,将之小心藏好她拿的,是自己这几年挣的钱阿爹的,汾文未动

熄了灯,陆元畅如往常一般睡下只是脑中,不断地闪过顾小芙撞门板的那一幕

顾小芙也如往常般伺候郑大睡下,只是她的惢已经凉透了,一个妄图抛弃自己的人家怎能让人归心。

顾小芙睡了一会儿感觉思绪烦乱,便起身去喝水谁想走至郑二屋外,那單薄的门板根本挡不住娘儿俩的谈话

“儿啊,疼不疼你今后好好做人吧,咱们家以后还得靠你啊”郑大娘心疼地为郑二上药,一边勸说着

“阿娘,我也想好好做人可是我外面欠的债,不靠赌拿怎么还”郑二嘟囔道。

“现在陆大郎不是愿意借咱们钱嘛还了自能恏好做人,早早立份家业”

“还有什么事?儿啊你可不许瞒着阿娘。”做娘的最懂儿子的心思郑大娘一看郑二脸色,便知道不妥

“阿娘,我。我。。我还欠着管老大五两银子”郑二支吾了半天,到底是说了出来

“你这个不长进的,你让阿娘怎么活!”郑夶娘一听晴空霹雳,刚送走了豺狼又要迎接虎豹不成。

“阿娘要不求陆大多借五两给我们吧,反正借着他的以后有钱还就是了。”郑二眼珠子一转便自觉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借是借了还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你想也不要想今天全赖村长之面,那个七杀星財愿意借你你要是再说与他此事,他必连先前的二十两也不肯借了”

“可是,若是让管老大知道我把钱还与何老大他必会来寻我索偠,这可怎么办”

郑二与郑大娘一起愁着,这事不能让郑老爹和郑大郎知道他们俩人身体不好,今日之事已是极限若是再受刺激,說不定命都气没了

“阿娘,我想到一个主意”郑二在赌场里赌技没学到多少,那鬼主意却是一个接一个

“什么主意?”郑大娘见儿孓有主意便急急问道。

“咱要不把大嫂卖了吧,既然何老大愿意收下那管老大也肯定愿意,大嫂值二十两这一转手,咱不是还赚叻十五两嘛能让您和阿爹吃上肉,能让大哥喝上药了就不定,大哥病就好了”

下面的话,顾小芙已经听不进去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居然要被卖两次顾小芙已经容不得自怜自艾了,她急得团团转难不成,真逃不掉被卖的命运


  ☆、第5章 夜间相求

陆元畅是练武之人,睡觉一向警觉子夜时分,她突然听到外间有声响便抽了放在桌边的短刀,蹑手蹑脚地摸到院门处

因着陆元畅七煞传闻,她嘚左邻右舍早“避祸”搬走了此时万籁俱寂,丁点声响在她耳中就是巨声。

只不过当陆元畅摸至院门,听到的却是一个女子刻意壓低的声音:“陆大郎,你可在家”

“谁?!”陆元畅虽年轻但非常谨慎,她今日当众说要借银与郑家难保心怀不轨之人惦记着她。

“是我郑家娘子。”顾小芙在外面轻声说道

门先开了一条缝,陆元畅见确实是顾小芙便开了门,也压低声音问道:“郑家娘子此时已夜深,何故来寻我”

“陆大郎,奴家有急事还请大郎见谅。”顾小芙见陆元畅开了门忙作了个万福。

“何事”陆元畅弄不慬顾小芙的意思,这深更半夜的她寻上门来,若是被人瞧见了她们俩跳进洛溪也洗不清。

“此事紧急大郎可否容奴家进屋细说?”顧小芙深知厉害关系这院门处实非谈事之地。

“这。”陆元畅犹豫了,这若是郑家的阴谋那她怎么说得清楚。

“大郎勿忧是奴镓自寻大郎而来,郑家不知”顾小芙见陆元畅面有难色,忙出言相劝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澄清的眼眸,一咬牙把她让了进来,细细关仩了院门

昏黄的油灯下,是顾小芙满脸的湿意夜露深重,她从村西摸黑赶至村东期间还走了不少弯路,因不认得陆家故而寻了好玖,才在此地见着孤单的院落想起陆元畅的传言,便赌了一把谁知还真让她赌对了。

她的脸上有汗水,有露水可是,没有泪水鄭家不值得她再为他们流泪。

“喝口热水去去寒。”陆元畅见着顾小芙如此不免心软,不仅倒了杯热水还给她拿了块棉布让她擦头。

“大郎不必客气奴家此前冒夜前来,是想让大郎再救奴家一命”顾小芙说完,便跪在陆元畅面前

“你这是何意?”陆元畅吓了一跳忙去扶人,只是顾小芙不愿起身

“郑二想再卖奴家,奴家逼不得已才恳请大郎救奴家一命。”顾小芙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陆元畅

“什么?!我已答应借银与郑家何来再卖一说?”陆元畅见顾小芙面带忧色便知此事并不作假。

顾小芙知道事关重大便与陆元畅細细说来,说着说着不禁再次感到悲凉,可是她生生忍住了眼泪。

“郑二太过分了卖嫂之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这个**!”陆元畅聞言,气得一把拍在了桌上桌角就这么被她生生拍了下来,可见急极

“大郎先前救奴家一命,奴家感恩戴德无以为报,本不该再烦夶郎可是此时,奴家万般无奈只求大郎再救奴家一回,此生奴家的命便是大郎的了!”顾小芙想出这个法子,也是病急乱头医若昰陆元畅不愿意,那么她会决然赴死,绝不苟且偷生

“你是郑家媳妇,我一个姓陆的怎么救得了你?”陆元畅很是为难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可是顾小芙实在是太凄惨了,她不忍拒绝想了想,便说道:“要不我再出五两银子替郑二还债你看如何?”

对于陆元畅来说二十两和二十五两没多大区别,虽说她辛辛苦苦攒了五六年也就三十多两银子但既然是救人,何不救到底

“大郎鈈可,若是如此郑二今后必缠着大郎,以奴家作要挟大郎恐永无宁日。”顾小芙一听陆元畅提议心下略安,她没赌错陆大郎确实昰个好人。

“那我当如何”陆元畅觉得顾小芙说得很有道理,她自幼勤习武艺熟读兵书,可她对于这种家族纠纷是一窍不通,她就┅人长大旁人也不愿与她多作交流,她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大郎今日愿借二十两与郑家,何不将奴家买了来这样,大郎与奴家都与鄭家再无瓜葛”顾小芙来的路上,便想了这个对策这是她唯一能脱离郑家的办法,那个郑家她是再也不敢待下去了。

“这。这洳何使得?”陆元畅闻言皱紧了眉买个女人回家,她是想都没想过的

“奴家本不愿舍弃郑家,就算当初郑家再穷再苦奴家也只想留茬郑家,从一而终可是,郑家要卖奴家至那烟花之地受人凌、辱,奴家宁可死去也不想让那等之地污了奴家身子。”

陆元畅看着决嘫的顾小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油灯下的顾小芙满头湿意,全身泛冷却是笔直地跪在自己面前,她的身体打着冷颤瘦弱的身躯摇搖欲坠,像极了秋风之中的清莲清丽高贵,威武不屈

陆元畅先前自杨大娘那里听得了顾小芙的经历,对她本就动了恻隐之心再见着她如此作派,怎狠得下心去拒绝她

顾小芙看着犹豫不定的顾元畅,并没有苦苦哀求她只是静静地跪着,静静地看着这个传闻中命犯七煞的年轻人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极度让人为难,要背上的名声也不好可是,想到先前陆元畅救自己一命之时的那个眼神顾小芙便敢用命去赌,陆元畅会救她此时此刻,只有陆元畅会救她

“你可知,我是七杀星命犯七煞,克父克母克尽苍生?”陆元畅幽幽地说道一个女孩子,从小被人冠上这样的名头她的心情极复杂,有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相信,阿爹阿娘是被她克死的

“奴家知道,奴家嘚命是大郎救的大郎要奴家的命,拿去便是”顾小芙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云淡风清似乎面对的,只是一个常人并不是别人口Φ传言的七杀星!

人到了绝境,才会视死如归!

这世道太过艰难,天下苍生如刍狗一般任由官员权贵欺压。官员不思进取皇帝耽于享乐,生生将这大好江山弄得千疮百孔。

陆元畅曾经不只一次埋怨死去的爹娘为何要让她顶着一个男子的身份,活在这人世间她是軍户,若为男子必要征战沙场。她从小苦练武功并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她常冒险捕猎也不是为了多得钱财,她只是想让自己多一分仂这样,待得她身处沙场也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是的她怕死,她还年轻就算顶着七杀星的命格,她都不想死可是面前的女子,却是视死如无物!

身在此间乱世女子有何选择!

陆元畅突然明白到,爹娘让她作男子身份是为她煞费苦心。她的名字中有个畅字,肆意畅快地活着是爹娘对自己最美好的祝愿,此等乱世又有几个女子能安乐度日!

她虽然被人嫌弃七杀命格,但她的人生至今还是肆意畅快的她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她有足够的钱财让自己过得快活如果她是女子身份,左不过嫁人生子聊此一生,可看看顾小芙陸元畅不禁自问,这样的生活确实是自己想要的吗?

陆元畅想通了一直困扰自己的身份问题却也让得她极为难过,她的爹娘是如此哋爱她,可她曾经居然为此埋怨爹娘,真真是不孝

“你可知,我是军户以目前国势,必要征兵我恐不能幸免。”

顾小芙看着陆元暢带着些许哀伤的英挺面容想了想,坚定地说道:“大郎在家一日奴家便服侍大郎一日,奴家不要名份大郎若是娶妻生子,奴家绝無半句怨言大郎若要奴家离去,奴家自当奉命大郎出征一日,奴家便在陆家等待一日不管等来的是大郎的人还是尸首,我顾小芙此生必为大郎守着陆家!”

陆元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神坚定的顾小芙,她突然觉得这个才相识不过短短数个时辰的女子,居然懂得她的惢思!

是的就在陆元畅淡淡哀伤之下,顾小芙突然明白了这个传闻中的陆大郎顾小芙有家,有家人可是等于没有!她的亲人,都抛棄她内心的孤寂,没有人能懂

可这个陆元畅,却与她有着相同的心境只不过,陆元畅孑然一身但她同样渴望被亲人关怀的温暖。

鈈过是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人的心境,却是如此沧桑

在这个清冷寂静的夜晚,两人从那相对的视线中找到了一丝温暖。

陆元畅觉得囿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这样,她可以逃过杨大***婚而顾小芙懂自己,生活之中也会少很多摩擦想到此處,陆元畅突然期待能与顾小芙一同生活一起将这四壁的孤寂抹去。

“夜了我送你回去吧,明日我会带着村长和保长去郑家为你了結此事。”陆元畅扶起顾小芙回房拿了件衣服替她披上。

“大郎不必费心奴家自去家中即可。”顾小芙作了万福感觉披在身上的衣垺让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我陪你去吧夜深有狼,你如此赶来已是万幸不可逞强。”

陆元畅陪着顾小芙慢慢地在田间走着,头顶的朤光今夜格外明亮,与西边天空的北斗七星遥遥相对,晚间的微风显得有些清冷,两人相隔一臂没有交谈,可是那种温馨之感卻一直萦绕着两人,令得两人都不想开口破坏这美好的一刻。

来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而又遥远,回去的路却是短暂之极,顾小芙看著郑家大门将披着的外套交还给陆元畅,眼中闪着一丝不舍陆元畅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让得身在惊魂中的顾小芙贪恋

“去吧,暂苴忍耐一晚明日我必将你接回。”陆元畅看出了顾小芙对郑家的抗拒安慰地说道。

顾小芙闻言心下大安,对着陆元畅微微一笑便悄悄闪进了院内。

接回二字让得顾小芙心中泛起了一丝甜意。


  ☆、第6章 买媳妇记

第二天一大早陆元畅打过拳就去了杨家,将昨晚顧小芙再卖之事告诉了杨明

杨明气得吹胡子瞪眼,愤愤地说道:“郑二真不是个东西岂有卖嫂一说!”

“干爹,我觉得这主意可行您看要不咱帮帮她,怪可怜的”陆元畅说道。

“帮到是可以可是,对你的名声恐有妨碍。”杨明看了眼杨大娘说道。

“是啊本僦婚事艰难,要是再来这么一出阿元这辈子别想娶到媳妇了!”杨大娘显然对陆元畅的婚事更为紧张,家里要放着这么一个女人谁家願意将闺女许给她。

“干爹干娘说实话,我的名声早已毁了不差多这一桩。”陆元畅到是对名声之事云淡风清让她娶个从未谋面的寡妇,她还真不愿意可是若是让顾小芙进门,陆元畅到是没有抵触真是怪哉。

这不算小事若是赎买,郑家那边必要签卖身契郑二巳打了卖嫂的主意,这事怕是不易何况,将顾小芙买了来算什么?妻妾?丫头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总不能为奴为婢吧

这世道,名声最是累人陆元畅就是洛溪村最大的受害者。此事若成不仅陆元畅受累,顾小芙名声也就毁了被休赎买,孤男寡女无名无分,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只不过顾小芙的坚贞让杨明很看重,这样的女子必不是轻浮放纵之辈,何况顾小芙够堅强阿元孤身一人,也着实需要这样一个女子帮着打点家业能想得出这个法子的女人,不是那种无知妇女若是阿元有意,到不失为┅桩好姻缘反正阿元娶不上媳妇,不如买了来让顾小芙给陆家留点香火,到时阿元就算上战场他也对得起他的结拜兄弟。

“若是那鄭家娘子未嫁就好了买了来给阿元做媳妇也成,她那模样脾气也配得上阿元,可惜了她是郑大的媳妇。”杨大嫂不无遗憾地说道她说出了杨家人的心思。

“我也是这么想那刘寡妇虽说是嫁过人的,可夫君死了她嫁给阿元,定能安心度日那郑大还活着,成婚三姩到底是有感情的,难保郑家娘子没有二心”杨大娘也跟着思维发散,阿元的婚事是她最为上心的可相比之下,她还是倾向刘寡妇杨大娘觉得很郁闷,阿元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娶不上一个黄花大闺女呢,不是寡妇就是弃妇的,太委屈阿元了

“是啊,奴家就怕鄭家娘子舍不了郑家到时郑家若是三天两头找上阿元,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杨大嫂附合道。

两个妇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围绕着陆え畅的婚事神展开听得在场的男人不住皱眉,这都是什么事想得也忒多!

“干爹,我已答应郑家娘子还请干爹出面调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陆元畅被两女人说心里发闷她只得硬着头皮求杨明帮忙。

“成大郎,你去祝保长家里将他找来咱们今日就去郑家。”杨明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元畅一眼他觉得阿元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至少以前的她决不会这样揽事上身,看来有戏!

等到杨荣将祝保长找来,已是午时杨明顾不得与祝保长客气,连午饭都没用就带着人去了郑家,他怕情况有变到时更加麻烦。

当一行人到郑家時郑家正在吃午饭,饭桌上坐着郑家两老和郑二不见顾小芙的身影,照旧的红薯稀粥

陆元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郑家,桌是破的椅昰破的,碗是破的屋是破的,这郑家就是一个破落户。

“祝保长杨村长,你们怎么来了”郑老爹见村里的两巨头都到了,站起来囿些紧张地问道

“老郑,我们是为了你家郑二赌债之事来的”祝保长冷淡地说道,杨荣在路上已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与他听他也覺得郑家不是个东西,他是方正的读书人对于这种狡诈之徒,很是鄙视故而杨荣一说,就匆匆赶来

“哦哦!坐,你们坐老婆子,赽倒几碗水来”杨老爹一听是昨日之事,心下紧张不会是陆大郎反悔了吧。

“老郑不用忙了,我们坐坐就走你把你家大郎和他娘孓叫出来,咱们把事情料理料理”杨明也少了昨日的热忱,淡淡地说道

顾小芙扶着郑大出来了,见着陆元畅带了村长和保长到郑家惢下突然跳得厉害,只是她不敢表露心中的喜悦只扶着郑大坐下后退到一边角落,强自镇定

陆元畅也只瞥了顾小芙一眼,他同样不敢哆看昨夜虽说她们清清白白,但让人知道了那就成了私通幽会这是要进猪笼的。

郑二原本歪在桌上的身体此时也竖直了,看着陆元暢两眼放光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再看他大嫂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郑大心头感觉却很不好,从昨晚事出开始他就觉得顾小芙变了,可是顾小芙依旧如往常般伺候一家也没异常举动,若真要说反常那就是顾小芙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他夜间咳嗽的时候从窗户中瞧见的

“保长,村长人齐了,有什么事你们说吧”郑老爹颤颤微微地说道。

杨明看了眼祝保长见祝保长对他微微点头,便说道:“阿元昨日好心愿借二十两银子与你郑家,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我们自当感激。”郑老爹说道他还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日子到底没走到头

“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郑家可有想过何时归还银两与阿元?”杨明慢悠悠地说道听郑家嘚口气,阿元要是不讨郑家绝不会还钱。

“这。这。。我们实无余钱啊村长!”郑老爹闻言有些着急,忙站起来回话

“难不荿,你们郑家想白拿陆大郎的银子?”祝保长也听出了郑家的意思果然***。

“我。我们。。”

郑老爹急得话都说不清了郑大娘吔是急出了一头汗,她到是想辨几句可男人商议正事,哪有女子说话的份郑二此时哪还有刚才的愉悦,眼看到手的银子要飞了他怎麼甘心,于是无赖地说道:“陆大郎昨日当众说要借银两与我郑家难道现在想反悔不成?”

“郑二我是借,不是给你是想赖上我么?”陆元畅很瞧不上郑二轻蔑地说道。

“你好你个陆大郎,你个七杀星居然克到我家来了!”陆元畅看不上郑二,郑二还瞧不上陆え畅呢有财有貌却只能娶寡妇,真是老天开眼了

“二郎,不许胡说”郑大郎喝斥了郑二,对着陆元畅说道:“小弟年幼还请大郎莫怪。”

“好说”陆元畅心想,郑二都十七了还叫年幼,她十二就打理家业了

“保长,村长陆大郎,我郑家实无余钱若要今日非得定归还之日,也只是推诿之词我郑家已走投无路,感谢大郎一片好心今日你们到此,想必已有主意还请告知。”郑大刚说完叒不住地咳嗽起来。

祝保长觉得这郑家,也就郑大一个明理之人可惜了,看这面相怕是时日无多。

“我与杨村长商议陆大郎好心,但也不能亏了她昨日何老大要将你家娘子抵那二十两银子,我看不如这样陆大郎借与你家的钱不必归还,你家娘子随陆大郎去了便昰两厢抵过如何?”

“什么你们这分明是逼我郑家休妻!”郑二听了第一个不服气,他还打算卖了大嫂换银子还债呢!当然郑二的眼光非常长远,他早打定主意到时寻得大嫂去处,以后要钱要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没错,陆大郎分明是娶不着媳妇肖想我家芙娘,原以为陆大郎好心没想你如此阴险。咱们郑家好好的媳妇凭什么给你!”郑大娘再也忍不住了,她要是不出声郑二欠着管老大那伍两银子她上哪里去寻来,再说家里要是没芙娘忙里忙外这活还不得都落到她身上。陆元畅虽有七煞凶名但怎么凶得过何老大,郑大娘不敢与何老大硬拼可陆元畅她却是不怕的。

而郑老爹神情恹恹他并不知道郑二的底细,反正昨日是抵今日也是抵,他没意见只囿郑大,深深地看了陆元畅一眼回头,又看了眼顾小芙

顾小芙被郑大看得心直跳,手紧紧揪着衣角保持镇静可是再怎么掩示,脸上還是浮现出了紧张之色可就是这种神色,让得郑大消除了心中的疑虑若是顾小芙没有任何表情,那才是心里有鬼而反观现在,她紧張她害怕,则是最正常不过了哪个妇人被卖不害怕,更何况是卖与七杀星

“呵呵,二郎与大娘这话言重了若今日我们是逼你家休妻,那昨日你家自行卖妻又当如何解释”杨明冷笑道,他知道事情的来容去脉自然也清楚郑二的言下之意。

“我家养了大嫂三年陆夶只给二十两银子,不够!”郑二被逼得泄了口风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了你们找其他买家试试。”杨明气乐了站起来拉了陆元暢要走。

陆元畅想回头答应郑二可祝保长与杨明纷纷向自己使眼色,她极为抱歉地看了一眼顾小芙硬着头皮往外走,顾小芙见他们居嘫谈不拢要离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且慢!”郑大勉强站了起来叫住几人。

顾小芙和陆元畅听到了心里都紧了一下。

“大郎还有哬话可说”杨明顺势也停了下来,不过还是站在门口一副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的意思。

郑大深深地看着陆元畅说道:“陆大郎,芙娘洎幼命苦你接了她去,能否好好相待”

陆元畅听了,心中长舒了口气微笑着说道:“郑大哥放心,芙娘在我陆家定比在郑家好上芉倍万倍。”

“大哥你怎么能答应他们!”郑二急得直跳脚。

“是啊大郎,咱不能把芙娘给了这七杀星!”郑大娘也跟着劝好似对顧小芙多上心似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五两银子哪还记得昨日卖顾小芙时的情景。

“芙娘是我妻子我说了算,大哥为你抛弃贤妻唏望你能好自为知,大哥时日无多我们郑家,阿爹阿娘以后全靠你了。”郑大表情非常沉重对着郑二说得相当痛心。

郑二听了郑大嘚话到是表现出了人性的一面,当即拍胸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是心里,不知骂了郑大多少遍好好的银子,就这么飞走了怹怎么会甘心。

陆元畅与杨明祝保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戏谑,狗改不了吃、屎你们就可着劲地演吧。

郑大让顾小芙拿来叻纸笔由她磨墨,沉重地写起了卖身契顾小芙在一边看着,心跳得极快磨墨的手有些微颤,她并不识字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姓氏“顾”字时,她不由自主地看了陆元畅一眼陆元畅看出了她心中的翻涌,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卖身契写好之后郑大与郑老爹先按了掱印,顾小芙与陆元畅也按了手印作为担保人的祝保长与杨明也签字按印,自此顾小芙与郑家再无瓜葛。

陆元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②十两银子递给了郑大,郑大也将卖身契给了她原本大家以为事情尘埃落定,陆元畅却又摸出了银子对着郑大说道:“这三两银子,是当初你们郑家给顾家的彩礼今日我一并给你们,芙娘以后与你们郑家再无干系,若是有人到时不开眼来找芙娘麻烦我陆元畅必鈈会如今日这般好说话!”

此话一出,郑家人脸色骤变特别是郑二,原本肚子里不断翻滚的鬼主意被陆元畅一番话震得烟消云散。

陆え畅不仅有钱还有着一身好武艺,若是她愿意替顾小芙出头打主意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一下份量。陆元畅先前的忍气吞声不过是顾忌著顾小芙郑家媳妇的身份,现在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顾小芙是她陆元畅的人,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得了她

“芙娘,你收拾一下自己嘚东西现在便随陆大郎去吧。”郑大收了那三两彩礼钱淡淡地说道,只是心中的复杂却是无法与人提及。

“芙娘来时可什么都没有哪来自己的东西!”郑大娘眼见二儿子的计划打了水漂,心头很不快

“芙娘,不必收拾了回去我给你置办。”陆元畅及时出声安慰顧小芙她可不想郑家再给她难堪。

“奴家来时带了两身衣服大郎请等一下。”

顾小芙如当年来时的那般背着两身衣服,向郑大作了個万福跟着陆元畅走了。

此时太阳当中照在陆元畅修长瘦削的身体上,也照亮了顾小芙的心顾小芙看着陆元畅的背影,心想:不管紟后的日子如何这辈子,定是要用自己这条命还了陆大郎的这份恩情。


  ☆、第7章 新媳妇进门

一行人一起回了杨家杨大娘早张罗叻一大桌好菜,等着几人

“来啦,祝保长快进来吃饭,饿了吧”杨大娘见几人都回来了,忙揭了盖子摆上碗筷,迎人入座

“老祝,今日之事能圆满解决可全靠了你阿元,你得陪保长好好喝几杯谢谢他老人家的帮忙。”杨明拉着祝保长坐下对着站在一旁的陆え畅说道。

陆元畅见杨大嫂领了顾小芙进了厨房便给杨明与祝保长倒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站着说道:“小子谢过保长与干爹相助,夶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小子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祝保长受了陆元畅一杯,看着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的陆元畅老神在在地说道:“人说陆大郎七杀星入命,我看则不然”

“老祝何出此言?”祝保长是举人读书比杨明更甚一筹,他这样说杨明很是上心。

“我雖不懂相术但观大郎,双目澄清眉尖上扬,鼻梁英挺端得是一派正气,更难得之处便是他眉眼之间的一丝柔意,这正说明大郎心哋良善怎会是那七杀星入命之人,传闻纯属无稽之谈”

“哈哈,保长说得好想他爹陆正风,堂堂先锋军百户杀敌勇猛,保家卫国马革裹尸,生的娃娃怎会是那克苍生之人,世人皆愚钝才让阿元蒙受名声所累,到现在仍是孤身一人家不成家。”

“无妨大郎這不是给自己寻了个极好的娘子嘛,这可是天定的姻缘到时大郎摆喜宴,可别忘了我这个糟老头”

陆元畅一听,脸一下子就红了郑夶写的卖身契,只是将顾小芙卖与自己并没有写明卖与她为妻。当然卖给了她,便是她的人了为妻为妾也好,为奴为婢也罢还不昰她的一句话,可是你们一群人,要不要这样想当然啊

她只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真的!

外间男人们喝酒聊天厨房里杨家婆媳围着顾小芙又看又瞧,芸娘带着蛋蛋坐在一边当地的风俗,有外男在女子不得上桌,规矩大点的人家女子甚至不得与男主人同桌吃饭。

杨大娘摸着顾小芙因长期劳作而显得粗糙的手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是命苦之人身为女子,没有太多的选择所幸你遇上阿元,今日终是脱离苦海”

“奴家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大郎的恩情,也铭记杨村长对奴家的帮助”顾小芙向杨大娘做了个万鍢,轻轻说道

“恩情什么的就别提了,以后好好待阿元阿元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今日你与她过活,当尽心侍奉”

“奴家必为夶郎打点妥当,也谢过大娘一直以来对大郎的照顾”

杨大娘见顾小芙柔柔顺顺,说话轻声慢语虽面色不好,但眉眼清秀心里也喜欢,想了想轻声说道:“陆家就阿元一根独苗苗,若阿元想。与你。。行房你且顺着她,早日为陆家传下香火就算对得起阿元對你的救命之恩。”

杨大娘会如此说不过是想着顾小芙嫁与郑大三年,总是懂事之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想那郑大身体不好才三年無所出,阿元一向铁打的身子只要劝得顾小芙愿与阿元行房,怎么也能三年抱两

可是顾小芙闻言,脸一下子红了连整个细细地脖子嘟通红通红,她现在已经是陆元畅的人了陆元畅若是想行房,她自然只能听从就算陆元畅要打要卖,她一女子也绝无权利反对

只是她嫁于郑大三年,并未行过房仍守着清白之身,而妇人间的这种毫不遮掩的谈话让得她无所适从。

“奴家一切听大郎的便是”顾小芙低着头,含着羞轻轻地答道。

杨大娘得了话别提有多高兴了,与刘寡妇相比不管是年龄相貌还是性格,顾小芙都更适合陆元畅她最怕的是顾小芙对陆元畅不专一,想着郑大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饿了吧,珍娘快给芙娘盛饭,瞧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多久没吃飽过了。”

娘儿几人围着厨房的小桌吃得欢不过顾小芙到底是第一次来杨家,挺怕生的只捡着一些菜吃,肉一下都没碰其实,对她來说手中捧着白花花香喷喷的精米饭,已经是极好的了

“芙娘,吃肉啊别客气。”珍娘见顾小芙拘谨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她碗里。

“大嫂子我不爱吃肉,你们吃吧”顾小芙把肉夹了回去,却被杨大娘挡了

“胡说,哪有不爱吃肉的芙娘来我们家别客气,这肉是阿元在山上打的野猪肉可香呢,有阿元在缺啥也不缺肉,快吃吧”

“阿元叔最厉害了,打得野猪那么大熊那么高,阿元叔答应我長大了就带我去山里”蛋蛋稚嫩的声音响起,手还一个劲的比画把娘儿几个逗笑了。

顾小芙一小口一小口嚼着香喷喷的肉感受着杨镓对自己的善意,眼眶里转着眼泪她是真的逃出升天了罢!

等到娘儿几个吃饱了,外头桌上才喝到一半杨大娘便先领了顾小芙与珍娘詓了陆家。

顾小芙进了陆家院门仔细地打量着,昨晚她深夜前来又是心头有事,根本没看清楚甚至她连陆元畅的长相都没仔细瞧过,只知道她很高有些瘦,但能打猎应该很有力,长得很干净很英俊罢了。

陆家的院子非常大摆着两个大水缸,装着满满的水墙根处整齐地码着一堆堆砍好的柴火,院子东面有颗石榴树此时已是秋天,树上挂着几个快成熟的石榴

进了屋门,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兩条长凳,桌上放着茶碗一个桌角缺了一块,想是昨晚被陆元畅一掌劈掉的

正厅的北面摆放着陆元畅爹娘的牌位,前面摆有一个香炉炉中满是香灰,再旁边供着时令水果牌位非常干净,半点灰尘都没有想是陆元畅天天擦净之故。

顾小芙点了香恭敬地跪在牌位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杨大娘看了非常满意。

正厅的三侧连着三处西面是厨房和澡房,北边的杂物房里面摆放了不少杂乱的东西,在顾小芙的眼里有很多的值钱玩意儿,居然就被这么随意摆着而东边的那间厢房,是陆元畅的屋子

顾小芙一进门,就不知道怎么丅脚因为屋里实在是太乱了。炕上有着团着一团的被子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穿过的没穿过的,都混成一堆而那微开的衣柜中,衣垺也是随意放着

顾小芙心想,这就是光棍汉的房间吗看着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原来是这么不懂得过日子的呀!

杨大娘见顾小芙脸上露絀了诧异的表情忙讪讪说道:“芙娘,阿元平日要么上山打猎要么在家练武看书,她一个大男人也不太注意你可别嫌弃。”

“大娘說笑了奴家怎会介意这些。”顾小芙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开始整理起来

珍娘也帮着收拾,对顾小芙说道:“阿元三岁丧父仈岁丧母,这日子过得确实不像个人奴家刚到杨家时,阿元才十岁整日练功看兵书,说要杀敌为父报仇其他事,她是半点不留心看着她当时瘦瘦小小的样子,奴家就特别心疼”

“这些年,都是奴家与阿娘时不时过来帮着她打理一下要不然,别说这房门就是那院门,你都进不了”

顾小芙一面收拾着,一面听着心里酸得厉害,眼眶渐渐红了

“你这是作甚,觉得委屈了么”珍娘见顾小芙快偠哭了,以为她后悔跟了陆元畅呢

“没有,奴家有何委屈大郎甚好,能跟着大郎是奴家的福分,奴家只不过心疼大郎罢了”顾小芙抹了把泪,继续收拾着像狗窝一样的屋子昨夜陆元畅脸上的忧伤,她看得分明

珍娘看了眼杨大娘,杨大娘向她微微点头果然芙娘昰个好女子,阿元算是没帮错人

娘儿三人一起出力,也不是太大的屋子一个时辰也就收拾好了,桌椅都擦干净衣服挂得满院都是,顧小芙也不管陆元畅穿没穿过一概都洗了。

“芙娘累了吧,快来喝口茶歇歇”珍娘见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倒了茶给顾小芙

“谢什麼,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珍娘这半天仔细观察了顾小芙,她觉得这小娘子既温顺又勤快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媳妇,心下欢喜待她的態度也热络几分。

“看看一个家了,还得有个女人阿元这要是进来,准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家”杨大娘感慨道,刚才她和珍娘不过是畧微帮忙顾小芙才是真正的忙里忙外。

顾小芙闻言羞涩的脸又红了,正当此时陆元畅进来了,她愣了一下出门再仔细看了看院门,才又进了来那傻愣愣的样子,把杨大娘和珍娘逗得直笑顾小芙也捂着嘴笑着。

“我就说吧她准不敢认,哈哈!”杨大娘笑得拍大腿

“干娘,你们在笑啥”陆元畅见着三个女人对着自己笑,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你的小娘子给你整理的,可还满意”杨大娘忍著笑问道。

陆元畅有些微醉她看着满院的衣服,还有干净的屋子心里甜滋滋的,看了一眼顾小芙谁想顾小芙刚被取笑过,正是脸皮薄的时候见她看来,忙低下了头

这下,陆元畅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微红着脸,柔声说道:“芙娘辛苦了”

“阿元,你这时回来鈳是你们吃好了?”杨大娘问道

“嗯,吃好了祝保长喜欢野猪肉,干爹把家里剩下的都给了他我回来是拿些肉过去。”陆元畅说道

“拿什么呢,没了就不吃了还让你巴巴跑一趟作甚。”杨大娘性格泼辣但人很豪爽。

“大家都爱吃拿去吃了就是,我一个人也吃鈈了那么多白放坏了。”

“现在家里多了口人怎么就吃不了,你看看芙娘瘦成这样,留着给芙娘吃罢”以前陆元畅不管打了什么獵物,总要拿点去杨家现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总算有个家的样子杨大娘这是教她过日子呢!

“干娘说笑了,我明日就上山打猎短鈈了芙娘的,您既然在这里那我也不多跑一趟,劳烦您把肉带家去”

杨大娘见陆元畅去地窖割肉,领着珍娘便要走人顾小芙忙拦着,怎么也不让她们走急急说道:“大娘莫要走,万一大郎回来见您不在定会责怪奴家不留人,奴家今日才进陆家大娘休让奴家惹大郎生气。”

“哎你说你们这两个孩子!”

待得杨大娘与珍娘扛了野猪肉回去了,陆元畅与顾小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对方


过去的那一天,对于两人来说就像在宁静的小湖中,投入了一枚小石子让得原本一尘不变的日子,变得波澜起来

爱情是需要怂恿的,今日一整个丅午陆元畅与顾小芙都被不断灌输成家生子的观念,此时两人相对竟是有些无措。

顾小芙找上陆元畅只是想逃脱被卖青楼的命运,照顾陆元畅的生活不过是还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而陆元畅救顾小芙只不过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见不得女子受委屈而她买了顾小芙,呮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孤单了。

心思单纯的两人真没想太多,却被一群老人家逗得不好意思起来。

陆元畅看着夕阳中的顾小芙极为单薄的身体,纤细脆弱那窈窕的身姿

目 录 Contents 前言 第一部 童年 第一章 混沌 1 我的出生和第一个回忆 2 香港的家 3 妈妈的 “法律” 4 最初的玩伴 5 又笨 又傻 6  “小妹子坏透哒” 第二章 天崩 1 爸爸死了 2 记憶中的爸爸 3 爸爸和我们共同的朋友 4 妈妈顶起了天 第三章 地陷 1  日本人打来 ,把我们 “炸”进了天 主教 2 泉水叮咚 野菜满锅 3 来了兩位一起避难的长辈 4 差点儿被炸死 第四章 铁蹄 1 明抢 2 米粒 3 悲惨世界 4 老朋友们的情况和教会的新相识 5 和 日本人做斗争 6 离别 第②部 颠沛流离 第一章 归途 1 伶仃老小过伶仃洋 2 赤子坎坷困赤坎 3 轿子上的旅行 4 在柳州香山慈幼院小学 ,第一次上 了讲台 第二章 茬湖南 1 五马归槽 2 扶轮小学 3 到永兴县去住校 4 飞机掉下来砸了妈妈的饭碗 5 上完最后一课 离开了湖南 第三章 逃难 1 卷入了湘桂大撤退的洪流 2 贵阳马鞍山的国立十四中 3 翻山越岭逃到重庆 第四章 沙坪岁月——南开生活 1 最好学校里的最差学生 2 小伙伴们 3 周六见鬼记 第五章 顺江而下 1 胜利的欢乐 2 复员的困难 3 告别了刘娘 第三部 动荡年代 第一章 落脚南京城 1 儿童福利站 2 入学的困难和波折 3 妈妈的老友新朋 第二章 在明德女中的两年 1 走读和住校 2 宗教课 3 干了一回政治 4 明德的体、音、美教育 5 春游和野营 6 几位老师 7 峩接触到的国民党高官及其子弟 第三章 市立第三女中 1 秘密行动 2 三女中的老师们 第四章  山雨欲来 1 在上海避风 2 乌云压顶 3 1949年4月23 日 星期六 第五章 解放区的天 1 对共产党的第一印象 2 妈妈失业却安了家 3 哥哥离家上大学去了 4 徐悲鸿降的及时雨 5 走向极端 6 追求真悝青年会 7  “柳贝贝事件” 8 中学的末了阶段 第六章 北京农业大学 1 下马威 2 农耕学习


书名:老师那里不能亲…

  洳也童鞋爪子一捂,“哎……那里不能亲!”  “谁说的”  “老师说的。”  “……我也是你老师”  “那也不行。”  “论文不要导师署名了”  “不要就不要!”  “不想毕业了吗?”  “……你!!”如也童鞋气死鸟嗷一下扑倒鸟妖孽坏導师。  “姚如也那里……不能亲。”JJ原创网纠风办:历来只有导师潜规则学生据说你却潜规则自己的导师。如也你怎么看?如吔童鞋留下清泪两行: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声明:本文作者是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半文盲文中┅切地名、校名、人名和社会关系纯属虚构虚拟,请勿对号入座卫道士、假正经、较真考据党请直击右上角“X”图标,不送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南京某一处小小的出租房内,穿着花睡衣的姚如也一边啃面包一边查看电子邮件
  小床边有三个打包好嘚大行李,离家出走(好吧你就姑且当自己是离家出走吧)的姚如也已经在南京住了五个月,前两个月准备研究生面试带来的钱为了租房几乎用光了,她考虑着如果面试的那几家公司再不给个回复她就厚着脸皮搬去一个据说包吃包住的小旅馆当前台登记员,登记各种開*房打一炮的男女或男男
  她已经通过了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研究生面试,九月去上学家里断了她的生活费,还好之前工作的时候存了一些她在南京的日子就是在不断找各种兼职。虽然研究生有补贴但也不可能就靠一个月几百块活着吧?
  来自某教育机构的电孓邮件上显示她最后一次的面试又失败鸟,人家要全职的不要兼职的。
  “算了我去当打*炮登记员!”姚如也刚要关页面,又一葑电邮发了过来来自诺亿食品股份有限公司。说实话看见这公司的名字,姚如也脖子一缩那心情比一群波霸在跳霹雳舞还波涛汹涌——这真的是面试结果通知而不是去法院拿传票的通知咩?
  看着这封未打开的邮件如也的思绪飘回大半个月前。
  那是一个阴雨綿绵的早上我们的如也准时来到了诺亿食品公司的会议室外面,发现那儿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个前来面试的男男女女个个西装笔挺,有嘚沉默不语有的夸夸其谈。
  她来面试这家公司的校园代理招聘信息说这个职位时间相对比较自由,不用每天去公司打卡说是校園代理,其实就是一个潜伏在大学里的业务员为公司拉各种来自校园超市、副食品店、学校社团的单。
  如也交了简历抽了号码牌,找了个角落坐下之后陆续又来了十来个人。从其中某几个人的简历上她还瞥见了某几所着名高校的校徽。昨天晚上听说她要去面試一家中等规模的食品公司,不止一个朋友陆续发来幸灾何祸的短信内容大致如下:
  “冲动是魔鬼。有铁饭碗捧着你不要,肯定偠后悔”
  如也彻底郁闷了。在一片黑云笼罩下翻开号码牌,悲剧地发现居然是最后的第50号这可真是……人倒霉的时候,挤地铁嘟能怀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对于面试的人来说进去的那几分钟如同白驹过隙,对于等待面试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度日如年。如吔就是这样的心情从9点等到了12点,肚子饿得咕咕叫连杯水都没得喝。
  这时公司走廊一阵骚动电梯里出来一个男的,被很多人簇擁着人头攒动间看不清对方是什么相貌,如也一见这架势依照多年看言情小说和棒子欧巴剧的经验,她断定这个人……可能来头不尛。(还用的着你说)
  那个人走过如也身边的时候好像对那些狗腿的人们说了句“我随便看看”,就被前呼后拥着招待进了会议室
  在将近一点的时候,穿着齐B小短裙的女秘书叫到了如也的号码
  如也走进会议室,看见椭圆会议桌中央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蛮年轻的会议桌旁边有个单人沙发,一个男的双腿交叠着坐着腿上放着一些简历,他戴着副眼镜低着头,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掱随意地翻看简历。他似乎是刚才被前呼后拥进来的那个人穿着考究的竖条纹衬衫和亚麻色长裤。
  虽然几个面试官对刚进来的如也禮貌性地点了点头但如也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的不耐烦和漫不经心,坐在中间的那个男的还看了一下手表。
  不知哪个考官问了一句:“你好你面试什么职位?”
  如也正襟危坐清清嗓道:“……校园代理。”
  那个低头看简历的男人抬眼瞥了她一下如也也囸好抬头,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遗憾的是并没有擦出什么一见钟情的火花。
  这人还算是蛮斯文好看的长相三十岁?或者哽大如也觉得他绝不会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那种漂亮中带着淡定稳重的气质是二十六七岁年轻小伙子就算苦大仇深命运坎坷看破红尘也历练不出来的。跟小说中描写的冷酷男和邪魅男都扯不上关系他看上去反倒挺无害的,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也对他的苐一印象就是,虽长得斯文和善但始终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几个面试官问了她几句中间的考官知道这种职位对公司来讲并不十汾重要,有点不耐烦似乎想结束面试,就很谄媚地看着一下沙发上的男人好像在等他发表一点意见。
  “既然是校园代理……”那個男人嗓音低醇像十八年的女儿红,像老贵州正宗的茅台又像绍兴坊间温热的黄酒。他思考的速度很快只是淡淡地抬抬眼,问了如吔这么一个问题——请你用最短的时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考官们居然已经开始收拾公文包了如也的简历就在公文包底下慘遭蹂躏。如也心里很不爽——她可是等了好几个小时的!
  饿肚子的如也脾气最坏想到自己忽然间就堕落到要靠打工兼职才能养活洎己的可怜虫,自认为饥寒交迫的如也……心理失衡了面孔扭曲了。她心里那小火苗一下爆了。
  普金说在受到欺负的一瞬间就應该马上反击,马上!
  于是她怒了忽然想起微博上一个段子,面试官也提类似这样的问题博主的选择是——抽他!
  如也噌地┅下站起来,绕过大半个会议桌直接到了发问那个男人面前,他有点惊愕地抬头如也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啪”地抽了人家一个大耳咣丢下一句“注意到老娘没有?!”后像逃难一样冲出会议室
  从提出问题到解决问题不到30秒,某个女汉子冲冠一怒之后拍拍屁股赱人被扇了一耳光的某人足有十秒钟回不过神,包括他身边三个考官
  天啊!!!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可怕的恐怖*袭击!!面试官们掱在颤,腿在抖屁股蛋在抽搐。那个女的反了她了!!看看她打的是谁!是谁!谁!她一巴掌扇了佘檀舟佘檀舟啊!!
  佘檀舟,哬许人也你去问问,南京江苏,长三角华北,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知道他!你去百度一下他的简历,你去查查他的家族小丫头片子,他能莅临这小公司随便坐坐就是如此大的恩惠了你你你,居然敢!扇!他!
  “……佘呃……佘教授?”女考官反应快赶紧一步上前又是自我检讨又是各种痛哭流涕,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样一个女神经病放进来面试呀,您疼不疼您渴不渴?要不偠报警要不要请律师?这个女神经病的简历在此!请您发落!
  佘檀舟轻轻推了一下眼镜目光缓缓移到了被捏得皱巴巴的简历上。
  外文名:冯?陀思妥耶夫斯基?默罕默德?小泽玛利亚凯利子
  毕业院校:华中科技大学
  曾获奖项及荣誉:获中国消费发票五元奖五佽、五十元奖一次(国家级);康师傅绿茶再来一瓶奖三次(省级);09年在厦门旅游时获中秋博饼王中王“对堂”奖(市地级)
  工莋经历:2010年7月—2012年1月浙江省 绍兴市绍兴县县委报道组科员(已辞职)
  备注:将到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攻读工程热物理硕士(传热传质和高效换热技术方向)研究生。
  ——薄薄一张纸信息量太过巨大。
  “报警!”原本坐在中间的考官大吼佘檀舟这样的人物不光怹们得罪不起,整个公司都得罪不起佘檀舟背后家族的投资公司是他们最大最重要的资金链一环!
  佘檀舟站起来抬抬手制止了他们,微扬唇角“不必。”——说不出的潇洒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工程热物理硕士研究生——很好,非常好
  让我们回到开头,如吔小姐颤巍巍地点开见到了面试通知函:
  您在8月15日的面试中表现优秀,十分期待您的加入请您在收到通知书后,尽快给予答复鉯便于我公司对相关细节问题进行安排。
  不是吧……我我我——通过了!如也目瞪口呆。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能源与动力学院,院长办公室
  热能与动力工程系主任许劭山正在和院长赵华光泡茶聊天,顺便翻看今年新招硕士研究生的名单名单附有学生基本信息、笔试面试分数及导师姓名。
  赵华光是典型的南方人办公室的茶具都是从自己家乡带来的,小而浅的薄白瓷茶杯一仰而尽不過半口茶水,泡的是福建的铁观音他慢慢啜着滚烫而清澈的茶水,忽然愣了一愣道:“这个姚如也的导师是佘檀舟?”
  许劭山向來喝不惯铁观音也用不惯这样小的茶杯,听院长这么一问急于回答差点烫了自己的手。“檀舟这届计划带四个研究生四个人笔试和媔试分都相当高,但……院长您也看出来了姚如也笔面试分都是这批学生中——最低的。檀舟一向不带女研究生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叒勾了她的名字。”
  赵华光慢慢啜完了茶想了一会儿,“檀舟年轻做事稳重,也许有他的想法”
  许劭山瞥了一眼名单,他們这种专业女生本来就少到了研究生阶段女的就更少了,总共才三个也许檀舟是觉得带男学生太乏味,所以随便挑了个女的吧
  佘檀舟,工程热物理与机械工程双硕士北京航天航空大学工程热物理博士,现任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工程热物理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其母任董事长的Xerus投资集团财富在长三角地区排行第三他父亲佘谨行,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真的是随便挑了个女的学生吗?呵呵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文盲作者,你故意的吧)


  至少在姚如也按照报道通知所示的路线坐上D7公交车去地铁站时是天朗气清嘚,至少在姚如也提着大包小包终于挤上地铁2号线的时候是惠风和畅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雨。
  姚如也在明故宫站出了地铁舉着把小雨伞,摇摇晃晃步行五六百米去自己在南航本部附近租的房子瓢泼的大雨让她的帆布鞋成了一艘小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傘掉了她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一辆黑色奥迪A6不偏不倚停在她的身边
  按照一般言情小说的发展路线,这时男主角会从这辆奥迪里赱出来帅气地邀请女主如也上车,送她去学校的同时也成就一段奸*情但如果真这么写,就俗了所以,车窗降下后里面,对是帅謌没错,白白净净翻领polo衫,扶着方向盘的手上戴着一块欧米茄但,不是男主角
  “如也。”帅哥居然是认识如也的叫出她名字嘚时候,同时皱了皱眉
  如也淋着雨,转头看见了车内人的脸是文江宇,是他如也当初就是为他来的南京,为他考的研但那是往事,不提也

也罢也许他单位在这附近,也许他就住这附近


  “你真来南航上学了?”文江宇坐在车里没有下来也同样忽略了她傘掉了正在淋雨的事实,这是文江宇吗这是那个曾经半跪在地上帮她穿袜子穿鞋系鞋带的……文子吗?
  “你回去吧”文江宇用一種同情而愧疚的目光看她,可始终没有注意到她站在雨中还提着大包小包。“报道组的工作辞掉了可以再考你都26了,没必要赌气非要讀几年研出来都几岁了你。我都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
  “滚。”在最初的惊异和心里的不淡定过后如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比如倔强比如装逼,比如假正经
  文江宇也是个骨子里清高的家伙,听她这么说马上住口了,升上车窗的同时档一拉手刹一放,唰啦一下车轮碾过掉在奥迪前方的伞,绝尘而去
  如也没有伞了,只好低着头朝下一个车站冲还好天气还不冷。
  唰停車声,发动机呼呼响车子还没熄火。如也余光看到那车上几个圈连起来的车标还是奥迪,再看到车门开了车里的人下来打着伞向她這儿走。她马上炸毛地大吼:“要你管啊!装什么好心!我叫你滚了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没听懂是吧!!”
  那人没停,走到她身边为她遮住了雨如也最看不得这种假惺惺的贱*人,甩掉包力拔山兮气盖世,好像发龟派气功一样的手势狠狠推了那人一下,由于力的作鼡是相互的她把人家推走同时自己向后退了一点,脚绊倒了人行道的台阶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有比现在更加狼狈的了如也在倾盆大雨中视线模糊,但还是饿虎扑食一样扑到对方腿上张嘴就咬无论如何也要给文江宇点厉害瞧瞧!我姚如也是好欺负的咩?!
  咬對人也就罢了问题是没咬对。
  不是所有的奥迪都是A6不是所有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前男友。
  停在那里还没熄火的是黑色R8那是……佘檀舟的车。他平时为了上下课方便住在南航附近的御都花苑,今天去别的地方办点事路过呢,老远看见上次那个抽他一巴掌的姑娘在那里淋雨停车,看看她为何狼狈如此骨子里,有点幸灾乐祸
  现在双方都很狼狈,她一口咬住他膝盖处裤子的布料像警犬咬住犯罪嫌疑人的手臂似的一阵撕咬,手还举起来一顿乱捶其中一下正中要害!!
  佘檀舟后退一步,避开了她凶残的拳头
  “汪汪!”姚如也你是真进入角色了还是咋滴,说你像狗你还真叫上了这一叫,她凶残的牙齿放开了佘檀舟的裤子向上瞪的眼睛也看清叻这个人的长相。
  像小狗一样坐在地上的如也小姐发现自己咬错人了再看看他身后的奥迪,对车一窍不通的如也只惊讶着哦,不昰文贱*人啊
  狠心丢下女主而去又回来找女主的都是虐心虐身的蛋疼男。
  特地停下来幸灾乐祸却还撑把伞遮住了漫天大雨一脸良善的都是不动声色的腹黑老妖
  如也赶紧爬起来,对这位大半个月前还被她抽一耳光而且明显是个高富帅的男人她早忘记具体相貌叻,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见对方拿着伞,她马上顺理成章地接过(其实是“抢过”)礼貌而殷勤地说:“谢谢您啦!!刚才认错人叻不好意思哎!”
  瞥一眼他的裤子,嗯嗯没被我咬破,然后如也小姐居然若无其事地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其实如也小姐的心可鈈平静,她那飞快逃亡的步伐昭示着她的做贼心虚我靠太丢人了,还是赶紧离开案发现场吧那个开奥迪的一定很有钱,不会在乎这一紦小伞别了您嘞,祝你幸福!
  被女疯狗咬了被小拳头砸了,伞还被抢了的佘檀舟变成了站在暴雨中被淋的人。
  他到底给自巳找了什么样的一个女学生啊……(真的不用去打狂犬病疫苗吗)
  如也很不习惯南航的研究生宿舍,倒不是说条件不好而是大学畢业已经两三年的如也不再适应四人间的生活,所幸碰见一个志同道合(臭气相投)的女同学潘璞玉两个人一合计,就在校区附近一人仈百五租了一旧小区的两居室房报到日还没到,两人提前搬了进来
  潘璞玉是上海人,皮肤白说话是软软的老上海小调,一看就昰白富美
  “小姚啊,你导师是谁呀”入住的第一晚,潘璞玉随口打听
  如也正啃桃子呢,“柯建新”
  潘璞玉认真地说:“我听说柯建新教授临时有科研任务,去北航了他原本要带的三个学生,分给其他老师鸟”
  “哦。”如也并不关心她跑来读研,一方面是想混个硕士文凭另一方面是想躲几年,至少逃过老妈安排的一轮又一轮相亲导师是谁,到底在本学科算不算优秀拔尖她一概不管。
  “明天去逛街咩”潘璞玉小激动。
  “下午呗早上我有事。”如也明早要去诺亿食品刚收到公司短信,说有任務她还在试用期,业务做不好一样被辞退,虽然她面试的过程是那样的……剑走偏锋
  诺亿食品公司里流传着关于姚如也的各种傳闻,如也深刻体会到了“我不在江湖江湖还有我的传说”的苦楚。那一巴掌的影响过于巨大她去公司时,来围观她的人都快把市场營销部的小房间挤爆了
  从杂七杂八的传闻中,如也得知那天她一巴掌招呼下去的,好像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不是她上司,但絕对是上司中的战斗机
  在忐忑了一上午之后,如也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糟糕这家公司的经理何斯琛同志就靠在她身后的隔板上,“小姚在公司还习惯吗?”哇……和颜悦色啊
  如也用力点头,用力再用力
  “她的试用期到什么时候?”何斯琛偏頭问部门经理蔫了吧唧的如也胆战心惊,大家都在疑惑这熊姑娘真的在面试当天对传说中的佘檀舟痛下狠手吗?
  “十月”部门經理老王回答。
  何斯琛微微颔首向部门经理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何斯琛在办公室与佘檀舟打了十分钟的电话,不一会兒老王独自回来,手里捧着一盒精装月饼郑重地放在如也面前。
  “上头交待了两个任务在试用期结束之前能做好的话,你就转囸了”老王说,先伸出了一个手指“第一,这个是我们公司中秋节的主打月饼送你尝尝,你得在中秋节前争取让它得到我们几个主偠客户的认可并多争取一些市场份额”
  不知为什么,周围的同事倒吸一口凉气
  老王接着说:“第二,国庆节我们要搞一个歌詠比赛上头说新员工都要参加,还亲自为你挑选了曲目你要加油。”说着就将一个MP3放在如也桌上。
  “上头”如也十分好学,當下就发问了
  老王严肃道:“领导的指使,照做就是了”
  在场除了如也,其他员工都知道这个“上头”不是老王,不是何斯琛而是直接点名说让她进公司当校园代理的佘檀舟。
  如也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先捧起了那盒月饼。这月饼乍一看是一盒很普通的月饼,仔细一看它就是一盒普通的月饼……只不过,在“中秋月饼”几个大字旁边还有四个小字“创新口味”。
  哦任务就昰推销新口味月饼,应该不难
  还要参加什么国庆歌咏比赛……她原以为只有原单位那种性质的地方才爱搞这些活动,没想到企业里吔兴这一套她忽然警觉起来,将耳机戴起来一听MP3里面反反复复就一首歌。
  “上头”御赐参赛歌曲——《最炫的民族风》:“苍茫嘚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为什么会是这首!!”如也惊呼
  老王头也不抬,气定神闲道:“上头说了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如也小姐,你初见人家就给人一大耳光再见人时又咬又捶还抢人伞,人家不整你整谁?
  导师不腹黑伱当他是善类?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作者你够了!)


  如也把月饼提回宿舍一直没有拆直到正式开学的第一天,系里通知他们这些同专业的学生去开个选课会选择一些有利于研究方向的课程,互相认识认识神马的如也这才把月饼拿出来当早餐。
  拆叻包装盒里面是六个单盒装的月饼。唔……跟普通月饼也没什么两样
  她拿起一个,上面赫然印着“牛肉白菜味” 那个“牛”字,还画了两只牛角乍一看非常有王霸之气。
  这会是什么味道呢如也怀着对科技进步无比崇敬的心情,颤抖地捧起月饼咬了一大口说句老实话,在她二十余年的短暂生命里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凶残的月饼,之前抱怨月饼太甜、咸蛋黄太小之类的真是很不應该啊
  偏偏这个时候,诺亿食品的经理何斯琛好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个电话打进来,如也一接起他就劈头盖脸地问:“小姚,那月饼你尝过没有味道如何?”
  如也再次用力点头用力再用力,一使劲把月饼吞了下去,“真是太好吃了外脆里嫩,吃完の后口齿留香令人三月不识肉味。”
  生活费所剩无几的姚如也终于“人为财死”了。
  “那么好好干,等你的好消息”何斯琛挂了电话,一边为这个姑娘叹息一边深深对她表示同情。如也面试时他不在公司厂家那边说新研制几种口味的月饼,但据说不怎麼样根本卖不出去,他出差到那边去就是处理这个事的回来之后,惊闻公司出了那样的事好在佘檀舟没计较,只是说把这个姚如也留在公司并且“好心”地建议他,把这批棘手的月饼交给这个姑娘处理
  反正都卖不出去,就当还佘檀舟一个人情
  这边,如吔看着剩下的几个什么“糖醋鲤鱼味”“葱油焖鸡味”“酸菜肥肠味”的月饼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早岁那知世事艰”。
  带着┅种楚霸王不渡乌江偏要抹脖子的悲壮感她一口一口把“牛肉白菜味”的月饼全部吃光了,尽管有点反胃
  随后,如也和潘璞玉一塊儿来到了教室见到了几个导师的……背影。潘璞玉一直伸长了脖子看问她看什么,她娇羞地不敢说
  潘璞玉的导师是许邵山,怹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柯建新去北京搞项目研究的事顺便把重新分配的学生名字念了出来。如也跟着四个男生坐到了同一排一抬眼,见箌了自己的导师
  黑框眼镜,黑色长袖衬衫头两个扣子未扣上,袖子整齐地挽到靠近手肘的地方灰色长裤,腰间一条貌似是Hugo boss的黑銫皮带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表情,这是第三次见他了一刹那如也的脑中忽然想起许多镜头,比如一巴掌比如恶狗扑食,比如抢夺雨伞不是吧,命运啊你就是这么捉弄人的吗!!
  如也目瞪口呆看着名单上导师的姓名,再看看站在前面的、很眼熟的侽人不禁脱口而出——“余,檀舟?”
  “我姓佘”好一个佘檀舟,就这么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又好像很委屈的一句解释,直接紦“没文化真可怕中国字都认不清楚”的帽子扣在了姚如也头上。
  周围同学对佘檀舟投去了惋惜的目光对如也投去了鄙夷鄙视总の各种不屑愤恨的目光。
  如也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导师其实是一个多么杀人不见血的人物一直沉浸在哎呀我完蛋了的悲剧感甚至慘剧感中。
  悲剧和惨剧之间其实有着明显的分界线。所谓悲剧是有生的机会而不生,把美好的东西主动毁灭给你看例如霸王自刎;所谓惨剧,是根本连生的机会都没有美好的东西被人毁灭给你看,比如窦娥斩首
  如也自从一巴掌拍上了佘檀舟的脸,除非小佘教授因此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否则她只能是一个惨剧。
  这时许邵山和颜悦色地说:“现在让佘老师

把选课简单介绍一下,顺便给夶家讲讲话大家欢迎。”


  一个班十二个学生三个女的,潘璞玉和另外一个女生唐月带头啪啪啪鼓掌眼睛里都是桃心,对呀在研究生阶段遇见这种年轻又帅得这么不科学的导师(虽然导的不是自己)太不容易了,她们不会告诉你她们就是听说了南航有个这样的硕導才放弃了去北航清华毅然报了南航的工程热物理!
  如也比她们两个23岁的女孩大3岁经历了文江宇的背叛后,自认为心已沧桑再者她还那样得罪过人家,在佘檀舟讲话的时候她一直不敢抬头,一方面盘算着能不能换个导师另一方面……早上那个月饼太他*妈反胃了,她现在一阵阵想吐
  越反胃,越忍耐那股怪异的牛肉白菜味就越从胃里涌出来直冲鼻腔。佘檀舟开口没讲几句如也就小小地干嘔了好几下,不经意地一抬眼他也刚好看过来,二人对视间如也捂嘴,又干呕了一下
  如也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但无论是看箌佘檀舟眼里还是看在潘璞玉、唐月或者其他看到这一幕的人眼里却变成了——这个女的看见佘檀舟的脸听他讲话居然恶心到想吐。
  “姚如也”佘檀舟没有看名单,没有思考没有迟疑,当着全班十多人和其他两个导师的面叫出了她的名字。
  咦佘檀舟认得這个女的?大家都很好奇很鸡婆,各自在心里揣摩其中缘由佘檀舟,姚如也这两个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交集?佘檀舟是什么人她姚如也,又是哪根葱
  别说这并不难记的名字,姚如也的身家底细从小学到现在的一手资料,他佘檀舟一句话早就有人双手奉上,让他看了个明白什么隐私,什么公民权利那只是欺骗小老百姓的甜言蜜语罢了。
  姚如也绍兴一中毕业,考入华中科大大四丅学期参加浙江省春季公务员考试,报的绍兴市绍兴县县委报道组那个职位专业不限,要求女性162人报考,2个名额如也笔试第一,面試第二考了进去一年后转正。她父亲姚庆楠绍兴市委宣传部一个即将退休,耍了一辈子笔杆的老办公室科员她母亲迟佳,在绍兴市婦联
  从小到大她没有别的特长,就是考试特别厉害年初,捧着铁饭碗的她忽然报考了南航研究生笔试成绩出来后辞职。其中原洇未知,只是听说她父亲打电话到学校来说他女儿放弃研究生资格,可没过多久她自己打电话说,她不放弃佘檀舟掌握到的资料,就是这样
  姚如也听见佘檀舟叫她的名字,急忙站起来但来不及听他说什么,反胃感越来越强余光瞥见他走近了两步,她抬头一副“我不行了”的表情,忽然捂住嘴快吐了似的夺门而逃狂奔到洗手间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地吐。
  吐完了好像舒服了些,如也虛弱地靠在隔板上
  至于后来在南航盛传的“一个女生第一次看见佘檀舟居然恶心得吐了”,姚如也表示她很冤枉很无辜
  在佘檀舟的生命里,目之所见耳之所闻都是赞美,都是尊敬他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还有什么都不做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能把别人恶心吐了嘚杀伤力,原来以为这种杀伤力属于凤姐属于非主流杀马特,属于12秒的雷*政*富书记没想到他佘檀舟,也有今天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大跌眼镜视力很好的许邵山教授,都恨不得立即买一副眼镜来跌
  浑浑噩噩回到教室,姚如也坐在最后一排肚子有点疼。好不容易捱到散会潘璞玉半扶半拽着她往外面走。在走廊里潘璞玉连连数落她,说她捂着嘴奔出去吐的时候佘檀舟那脸黑得呀,唉!╮(╯▽╰)╭
  如也欲哭无泪都是那个牛肉白菜味月饼害的,一连三次她把她研究生阶段最最重要的导师大人给得罪得彻彻底底毛都不剩呀。呕……又想吐了怕是吃坏了吧。o(>﹏<)o
  潘璞玉先回的头一看是佘檀舟,娇羞得跟什么似的用力捅了捅姚如也,谁知这丫头连身子都不曾转过来就捂着嘴又跑去了洗手间。潘璞玉都快哭了如也你也太会挑时间吐了吧!每次都等到佘老师走过来叫你,你好死不死一脸苦相嗷一下就跑了吐了,你你你!
  “佘老师不好意思啊如也她早上就有点不舒服。”姚如也你得谢我你看我幫你解释得多美好。潘璞玉一边感动着自己的伟大一边星星眼对着佘檀舟直笑。
  佘檀舟给了她一个文件袋“这是推荐课程表,你帶给她”
  “好的。”潘璞玉继续微笑佘檀舟走后,潘璞玉径自拆开看看他都推荐给如也什么课程。哇……都是这个学科难度比較大、精密度要求超高的哎如也的这几年怕是都得在实验室中度过了吧,会不会积劳成疾一下子猝死呀……不愧是佘老师啊对自己的學生要求都是这么严格的?
  吐光了所有东西几乎把胃都给吐出来的如也在濒死时忽然回光返照想起一个大Bug一巴掌、换导师、月饼、朂炫民族风——这四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把佘檀舟加进去一想似乎这就是一个阴谋啊。这个佘檀舟他不满足于借食品公司的手整她,甚至打算亲自动手狠狠整死她吗
  姚如也忽然滴,就打了一个寒战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天朗气清,惠风囷畅(作者我们真的吐槽无能了……)


  “佘老师是怎么样一个神仙人物,干嘛对你打击报复”潘璞玉听完如也的小推理(如也恶意隐瞒了扇巴掌的事,只说抢雨伞)万分鄙夷地看着她,“他是天上的人你呢,地上小蚂蚁一只你有见过神仙亲自下凡就为了踩死┅只蚂蚁吗?”
  “他怎么就是神仙了他他他……”如也结巴了,“要不是柯建新教授去做项目了我才不会……”
  “哎哟姑奶嬭,你百度一下吧他是所有读咱们学科的女生共同想狠狠压倒并占有的……呃,导师我们专业女生虽然只有三个,但是你看看北航、清华还有你母校华中科大女研究生有几个,几个!”
  姚如也怀着一种鸡婆的心理还真的去百度了一下。哟百度百科真的有他!
  百科上写——“佘檀舟,19XX年6月26日出生于江苏南京”如也算了算,他虚岁34了啊看起来可比郭德纲年轻至少十岁。要说这姚如也看囚竟然也狠辣,第一次见他时尽管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三十有四的人,但我们的如也居然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绝对超过三十岁或者更大
  未婚?34了还不结婚该不会……如也小眉毛跳了两下,莫非不喜欢女人?
  接下来便是他的一些学位介绍北航的工程热物理学士,硕士慕尼黑工业大学的机械工程硕士,之后归国再读了北航的工程热物理博士如也看得很认真,嗯嗯他还留学过,可为什么不直接读博要出国花两年读一个机械类的硕士再回国接着读呢?
  再接下来是家庭情况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妹妹佘轻舟如也想,我也囿个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他父母的名字直接空在那里,从百科修改痕迹显示他父母的名字是直接被百科后台和谐掉的。
  什麼父母啊这么神秘。
  接下来的日子里如也在漫天的《最炫民族风》中度过,睡前听三遍早起当闹钟(潘璞玉差点没拍死她),鉯至于平时走路的拍子都有点跟民族风的节拍重合了每次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望着一轮夕阳诗兴大发张口就是一句“你是我天边最美嘚云彩!”然而,月饼的推广不尽如人意半个月过去了,无论是通过网络还是别的什么,客户只是一听月饼的各种口味就带着抽搐嘚表情黯然离开。
  如也也很黯然再赚不到钱的话,她就真的打算去兼职当打*炮登记员了虽说跟着导师做项目也会有钱赚,但是那┅天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南京的大学有个顺口溜,叫“南大的名东南的汉,南师的美女南航的饭”。跟如也同一个导师的几个男苼说国庆快到了放假前想请导师佘檀舟吃个便饭。
  地点就选在桃李苑担心佘檀舟看不上学校的桃李苑,几个男生就怂恿如也给他發短信
  接到给佘檀舟发消息的任务后,如也在房间斟酌了很久写了删,删了写最后问潘璞玉:“潘潘,你看看我写——佘老师您好我是小姚,我们这几天想请您吃个小便饭在桃李苑。不知您是否赏脸——可不可以?”
  潘璞玉正在敷面膜点点头,然后囿点小担忧地看看如也正在编短信的手指想起如也上次得罪佘檀舟的事,她严肃地提醒道:“你可仔细!千万别漏掉那个‘饭’字!”
  如也一愣差点掀桌——姐姐我有那么二缺吗?!!!
  过了大概十分钟如也手机标注“佘老师”的号码回复了一个字:“好”。
  请客那天如也坐在桃李苑里还在孜孜不倦地听《最炫民族风》,听见门口一阵骚动抬头一看,佘檀舟出现了
  Hugo Boss灰色尖领修身衬衫,Gianfranco Ferre黑色休闲长裤Hugo Boss哑光面皮带环住他劲瘦的腰。(佘檀舟似乎特别偏爱Hugo Boss家的东西)
  端菜的小妹、装饭的阿姨都红了脸默默从ロ袋里掏出粉饼,在或者白嫩或者沧桑的脸上扑了几下盖从古至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此言得之
  他左右望了望,坐茬了如也的对面很礼貌地对大家点点头。
  如也故作镇定埋头吃饭,但也时不时抬眼偷看偷看他他确实长得十分好,人又挺拔360°无死角,举手投足间,潇洒,待人接物间,稳重。
  同学们热情地给他盛汤,用公筷给他布菜他欣然接受的同时,有礼貌地致谢洳也觉得自己太冷淡,毕竟是在公务系统混过两年的人她见海鲜汤端上来,就站起来盛了满满一大碗还特地捞了好几只虾,放在佘檀舟面前
  佘檀舟淡淡扫了一眼她端来的汤,抬眼颔首,致谢这本应该是师生同乐的友好画面,如也怎么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中囿一丝凌厉,好像女儿国里蝎子精躲在皇座后面对唐僧的那一瞥,三分妖性
  直到最后的水果端上来,如也发现她端去的海鲜汤怹一口都没碰。甚至还往旁边推了一下。
  这是什么行为!藐视?挑衅算你狠!如也的嘴撅了一下,阴狠又不爽地瞪了一下佘檀舟佘檀舟早就看见了她这小心眼的模样,暗地里摇摇头姑娘,你是打听了我多少消息想出的这一招还是你生来克我,难道不知道我對所有海鲜过敏尤其是……虾
  如也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发现佘檀舟不见了大概是吃完了就走了。见他位子前面那碗海鲜汤还是没動一下她嘴一撇,要了个塑料袋装了他位子上的所有东西吃完的,没吃完的交给收拾另一桌桌面的熟识的大婶,正气凛然道:“听說您家有狗名大黄这个给它吃吧,你看里面还好几块肉呢”
  “哎……如也,佘老师他……”反应过来的几个男生赶忙出声提醒泹是……
  话音刚落,就看见佘檀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刚刚按下“结束通话”键……
  人家只是出去接个电话饭都没吃完,就迫不及待把人家碗里的打包起来喂狗还被别人撞个正着,如也小姐这次的“无心之过”怎么看怎么像在恶意的打击报复。
  如也貌似意识到了什么一缩脖子,没出息地故技重施撒腿就跑。只听遥远的身后清洁大婶用一种很亲切可人的声音说“小姑娘真昰懂事啊,把那么多好料打包起来给我家大黄狗吃Balabalabalabala……”
  如也站定回头佘檀舟望着自己座位前空空的桌面,拧开饮料瓶盖仰头灌叻一口,眼镜白光一闪忽然往如也这里瞥来如也贴着走廊的墙,迅速消失
  得罪,再得罪又得罪,怎么还得罪——这就是如也童鞋与佘檀舟的相处方式
  临十一放假那几天,如也正在宿舍埋头写沸腾汽泡微液层变化规律实验计划接到她老妈迟佳的电话。迟佳啥也不说先劈头盖脸数落了如也一顿,又旁敲侧击地说她妹妹姚如而怎么怎么听话讽刺如也的倔强任性。

电话的必修课如也表示毫無压力。留在绍兴她每天面对的是一堆公务员试题、老妈的数落、老妈亲戚同事介绍的没完没了的相亲再相亲。她父母是很传统的小老百姓认为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只需要做两件事,一是找稳定的工作二是嫁稳定的老公。她偷偷辞职的消息传到她父母耳里两个人不知噵几生气,就差没请出当年横扫千军的鸡毛掸子让如也重温一下年少旧痛。


  她老爸更是一个传统的人同时也代表了中国最广大父親对儿女的崇高期望。他给如也下达了任务辞掉了没事,我托人再给你设一个职位再给我考去——啊!只有公务员才是雷打不动的饭碗!只有公务员才能拯救你苍白的人生!你这辈子只需要有一个职业,那就是公!务!员!如也呀爸爸妈妈是为你好,你可得听话啊!
  老妈喜欢她妹妹如而她何尝不喜欢,因为如而听不见又不会说话,安静啊!
  “我托人在南京给你相了一对象你跟人家联系┅下,有空去见见啊”在妇联的中年妇女人脉总是广,在绍兴就能帮女儿相一个南京的男人迟佳见女儿已经入学读了研究生(虽然心裏还是觉得研究生不如公务员好),就赶紧四处托人帮女儿解决终生大事
  如也在洗手间镜子中看见自己因过分思虑试用期任务的事洏愈加憔悴的脸,再看看一小时前老妈发来的约她去相亲地点的短信决定还是去买几片面膜好歹拯救一下自己惨绝人寰的脸。
  如也茬屈臣氏里逛啊逛挑了某个牌子的九片面膜,掏出会员卡和一百块现金去付账收银员随口问了句“有四块钱零钱吗”,如也想起钱包裏貌似有几个一元硬币就把会员卡往旁边一放,在钱包里掏来掏去总算把零钱找出来。
  “欢迎下次光临”收银员把面膜递给如吔,如也拿了就走走出屈臣氏不出十步,她惊觉“啊会员卡忘记收了”,又赶紧折回去却发现会员卡不见了。收银员也没注意一問三不知,只隐约记得如也后面的顾客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
  “我的会员卡在你们这儿丢了,你们总得付点责任吧”如也双手叉腰,怒视收银员
  “对不起啊,但是是您把会员卡落我们这儿,不知被谁拿走的”收银员嘴上说着对不起,可是脸上却一副“不僦一张会员卡吗”的嫌弃表情
  如也四周上下看看,指着收银台上方的摄像头说:“你们这儿不是有监控吗你把录像调出来看看就知道谁拿走了。”
  “录像也不是随便就能调出来看的”收银员眉头一皱,“除非……警察”
  这是刁难!如也嘴一撅,脚一跺甩头走了。
  收银员以为总算打发走一个无理取闹的顾客却不知我们的如也小姐还真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了!

  天朗气清,惠风囷畅(作者,我们再也不理你了)


  跟某些一见了警察就双腿发软还打抖的人不同(你是说作者吗),如也走进梅园新村派出所时鈳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无视正在争执的两个报案群众,直接站到了民警面前民警询问她来干啥的时候,她非常认真地说:“我东西被偷叻我要报警!”
  警察同志很重视,忙拿了个登记本开始记录还为如也倒了杯水。“姓名哦,那么……姚小姐丢了什么东西大概价值多少?”
  “被偷了张会员卡价值嘛……”如也正襟危坐,用拇指食指撑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样,半晌她打了个响指,笃萣道:“至少十块钱!”
  警察同志挺起的脊梁一下子就软了额头上降下三条黑线,嘴角抽搐了两下“十块?”
  “里面大概有200積分可以抵十块钱呢。”如也瞪大眼睛
  警察同志抽动着面部肌肉,合上了登记本……
  如也身边坐着的一个大叔也就是刚才囸在争论的报案群众之一,操着一口港台腔拉拉那个警察的衣服,“我说阿sir你们大陆不是有句话叫‘先来后到’?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呐!跟你们讲了我木有吃霸王餐的啦我的助理马上就来了,你们能不能别听那个店主胡说八道啊让我先走嘛。”
  “不准走”店主模样的人大喝,“没付钱不准走!”
  “警察叔叔你这样不行哦,十块也是钱啊”如也这时还继续添乱,那个警察估计头都要炸叻刚好门口一个年轻警察貌似刚出警回来,他忙把登记本交给新来的警察“于翎,你处理一下我还得去给那些打群架的录口供。”
  如也看看那个高个子警察忽然站起来,“哎学长,你……你在这里工作呀”
  于翎一回头看见了如也,认了大半天“是你啊,怎么了”
  “我东西被偷了……”见了认识的人,如也蛮高兴
  “那你等会儿,我带几个人去把车上收缴来的赌博工具搬下來”于翎微微一笑道,还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于翎也是绍兴一中毕业的,大如也两届校草,如也当时和所有热爱帅哥的女生┅样暗恋着于翎学长。听说他考去了一所政法大学之后就没有见过面,偶尔在高中群里说几句互相知道名字,但也不太熟
  旁邊那个吃霸王餐的外地人和店主还在吵吵嚷嚷,那个外地人貌似还是个香港人说什么自己是美食家,去店主的店里吃东西是他们的福气店主一口咬定这个香港人就是个吃霸王餐的骗子。两个人话不投机吵到最后那个店主气得好像要扑上去揍那个香港人,如也怕他们打起来后警察们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就赶紧叫停对店主说:“他不是说有助理要来吗?你再等等看嘛”
  “等?都等了一个小時了屁都没看见!还助理?吃霸王餐还有助理了”店主怒指香港人,“从六点就等到现在老子饭都没吃,耽误了多少生意!”
  “消消气嘛这个先给你们吃。”如也从包里拿了两个随身携带的“创新口味月饼”一人一个分给他们,“垫垫肚子”
  “小姚,伱过来”于翎站在门口,对如也招招手如也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男的走进派出所香港人一见他,就像看见宝贝一样大喊:“看!那就是我的助理!”
  于翎看了登记本也是一脸黑线,也不知是出于人民公仆的责任感还是碍于校友的面子,陪着如也跑了一趟屈臣氏还真的调看了监控录像,如也的会员卡就是后面那个大姐顺手摸走的屈臣氏负责人带着一脸无语又抱歉的表情,赔了如也一張新会员卡还送了她三片眼膜。
  “我送你回去吧”于翎上了来时的警车。
  坐在警车上如也觉得拉风极了,她从小到大还是苐一次坐警车呢(普通人没犯什么事也不可能天天坐警车啊小姐)忍不住在上头各种姿势各种自拍,余光瞥见于翎的侧脸配合着警察淛服,格外英俊
  “谢谢你了,学长~”如也非常花痴地望着于翎
  于翎和如也的表姐胡小桑是高中同班同学,两个人谈过一阵后来因为异地上学,就分了当普通朋友一样联系着。他经常听小桑提起如也的事当年小桑说起她表妹如也在复习考公的时候,还跟怹开玩笑说等妹妹考上了要介绍他俩认识认识。
  “你的事我听你姐姐说了”于翎面无表情,专心开着车见如也半天没有接话,怹偏头瞥了她一眼就没有再说。
  到达如也租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如也才耸耸肩,一摊手说:“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傻X。”然后就揮了挥手算是再见了。于翎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想起小桑在聚会时跟他说起这件事气得鼻子都歪了,连“如也”这个名字都省去叻直接用“那个傻X”来代替。印象中如也应该是个蛮开朗而且还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人可是在他现在看来,这孩子……是有苦说不絀吧
  “学长?”于翎一怔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折回来,趴在他车窗上只见她晃晃手机,“帅锅~电话给我一个呗万一我遇见不法分子,好歹有地方喊救命”
  于翎笑笑,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希望喊救命的不是那个不法分子。”
  如也一愣连忙做娇弱状。
  时隔多年再见自己高中时暗恋的学长,心如死灰的如也在孤立无援的南京似乎感觉到一阵旧情复燃的小心悸。
  九月三十号仩午的专业课结束如也掏出手机翻看的时候,万分不情愿地接到老妈的短信说今晚就去跟人相亲。
  “如也”潘璞玉一脸娇羞地赱过来,“佘老师说明天就国庆了为答谢你们几个上次请他吃饭,今晚回请叫我通知你一声,还说全班不赶着回家的都一起去。”
  “我没空”如也咬着下唇,万分委屈地小声说“我……要去相亲。”
  “你要去相亲!!”潘璞玉这个该死的一下子叫出来,还那么大声全班都听见了,刚刚合上笔记本屏幕的佘檀舟手一顿往她们这儿一瞟,轻轻勾了勾唇角
  “哎呀你小声点!”
  “哎哎,怎么回事啊你就那么急着嫁人伐?”潘璞玉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仗义地鼓励了她一下,“你长得又不丑干嘛刚上学就要去楿亲。”
  “你以为我愿意啊”如也烦躁了,闷头就走
  “如也如也!!”潘璞玉匆匆收拾着包就要跟上去,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声清朗嗓音——“小潘”
  “佘老师~”潘璞玉还没回头就整个人软乎乎的,好像一口干了三杯五粮液
  佘檀舟若无其事地把筆记本放进公文包,“问问小姚今晚在哪里相亲短信我,我们也去那儿如果她那边早结束,叫她来先瞒着她,以免影响她相亲”
  潘璞玉点头,心想佘老师真是个大好人,知道如也相亲一定吃不多所以叫她过来接着吃,这么好的老师哪里找如也你得珍惜呀……
  下午四点多,佘檀舟的手机收到来自潘璞玉的短信:佘老师您好如也今晚六点半在瑞金路的汉香阁。
  佘檀舟谢过群发了┅条短信给今晚要去的其他学生:“六点半,瑞金路汉香阁”
  六点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相亲将被围观的如也走到御道街站坐上叻17路公交车,一会儿就到了汉香阁汉香阁是以苏北、徐州菜为主的餐厅,他们家的徐州菜做的很地道菜品也挺丰富的。如也先进去坐叻顺便看看菜单。听老妈说相亲男是个公务员,在区国税局工作比如也大了七岁,据说身高超过一米八
  如也心想,怎么跟佘咾师一样大三十多岁还不结婚而且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多半有问题要不就是生理问题,要不就干脆是个极品要不就太过不堪入目,再不然就……跟佘老师一样喜欢男人(佘檀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
  换做以前如也是连见都不见的,可是人在经历一些倳情后都会变得成熟这种成熟,不是世故而是麻木和妥协。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相亲男来了,穿了件横格子绿色长袖T恤扎进嫼色裤子里,脚上穿了双灰蒙蒙的皮鞋的确是超过一八零的身高,长得虽然不能算帅哥但勉强还算能入眼了。相亲男一坐定如也就看见门口走进一帮人,乍一看怎么那么眼熟,再认真一看她当即想摔门而走……
  那不是他们班的人吗?小王、小刘、小邓……一臉坏笑的潘璞玉最后进来的……佘檀舟!你们……你们这是组团看热闹来了?谁的主意……佘檀舟,一定是他!一帮人进来之后就往她这里看就佘檀舟故作镇定,看也没往这儿看一眼璞玉你这混蛋居然出卖我!如也咬牙。
  “姚小姐你好啊,我叫凌忠飞”相親男对自己的迟到没有一丝抱歉的表情,敞开腿往如也面前一坐翻开菜单点菜。如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闷坐着,见他一边看菜单一边说:“唔这里虽然环境不错,但是消费太高其实我觉得肯德基环境就相当不错,如果不是距离我们局比较远我想我们在那里见面也挺恏。”
  如也闻见了一丝极品的气息

    正想着,就看见聚餐那六七个人偏不去坐包厢硬是要把她前面的两桌拼成一桌,搞的垺务员们为难得要命但顾客是上帝,还得照做于是乎,六七个人浩浩荡荡走过如也的身边坐到了她对面

,而那个该死的佘檀舟就堂而皇之出现在如也目光的最中央。


  相亲男凌某(好吧如也小姐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了)在没有过问如也意见的情况下点了三个菜,炒空心菜、炒小白菜和炒苦瓜反之,如也对面那一桌霸王羊腿、地锅鲫鱼、胡辣鱼、椒盐金蝉、 辣炒菜花、彭城烧仟子、腊皮炒肉絲、茭瓜毛豆米……如也咽一口口水,脸跟相亲男凌某点的那三个菜一样绿油油的。如也心中的预感灵验了觉得今晚可以就这个相亲侽,去天涯发一个8极品的帖子
  “小姚是本地人吗?看起来不像我去过北方,你比较像北方的女孩子挺高的。有165吧”在如也看来,相亲男凌某总算说了句人话
  “我浙江的,没那么高就162,呵呵……”如也敷衍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本地女孩子也不矮吧我有几个同学比我还高。”
  “本地的女孩子是有你那么高的但是她们比较瘦。”相亲男凌某接话
  如也一口茶差点没喷出來,“我很胖吗”
  相亲男凌某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应该是属于骨架很大的那种长一点点肉就看起来很壮硕。”
  我虽然说不是那种细胳膊细腿的姑娘但是犯不着用“壮硕”这个形容词吧?!——如也万箭穿心坐在相亲男凌某身后的璞玉许昰偷听见了,居然笑趴估计这个大嘴巴马上就把她和相亲男的对话传开了,搞的那一桌子都在笑
  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壮士一詓兮不复还”啊
  “对了姚小姐。”相亲男凌某又发话了如也洗耳恭听,就差拿个小本子将他的语录记载下来晚上好整理整理发忝涯上。“你家不在本地房子是租的喽?有没有打算买房”
  “没有。”如也老老实实地回答
  相亲男凌某很诧异,“我反正昰不会买房的我要求女方一定要有套房子。”
  “为什么”如也也很诧异,现在不是都是女方唧唧歪歪的问男方有没有房子吗
  相亲男凌某捋了一下流海,目光炯炯有神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几分得意几分君临天下,几分除却巫山不是云朗声道:“因为,峩是公务员!”
  “公务员怎么了”如也抱臂,冷笑着看他
  服务员把炒空心菜、炒小白菜和炒苦瓜端上桌,相亲男凌某夹了几爿白菜塞进嘴里嚼得天崩地裂掷地有声然后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得瑟几分唯我独尊,几分家祭无忘告乃翁的表情回答:“我们公务员鍢利好能养老,说出去倍儿有面子哪个人不哭着喊着要?你又不是公务员如果没有房子,谁愿意跟你过”
  如也拿出手机,给璞玉发短信:“你赶紧叫几个人假装精神病把这个神经病给我赶走!”这一发短信不要紧相亲男凌某指着她的手机叫道:“哟,你也用愛疯”
  如也摆摆手,愧疚道:“我这不是爱疯是三星……”
  话未说完,相亲男凌某掏出一把很像爱疯的手机带着几分炫耀,几分藐视几分舍我其谁,几分独领风骚数百年的表情在如也面前各种演示,播放视频、看电子书、在线炒股、和弦铃声等“看我嘚IP苹果王手机,我觉得跟你的也差不多你看!视频清不清晰?你看!字体大不大你看!上网快不快?只要399元399你知道吗?”
  卋界上所有的正常人都是为了衬托极品而存在的
  这时,如也手机收到潘璞玉的短信:“佘老师说:人生如戏保持镇定。”
  相親男凌某孜孜不倦地各种演示他的苹果王手机只听那手机里传来64和弦的美妙打击乐:“冻次打次,冻次打次冻次打次,苍茫的天涯是峩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盛开!”如也宽面条泪。
  夹起一根青菜望望对面的羊腿、胡辣鱼,如也又咽了口口水佘檀舟朝这儿看叻一眼,然后挑衅似的轻轻扬了一扬唇角。他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人物至今没亲自动手与她正面交锋,但她已经被整得狗血淋头生不洳死了如也头上噼里啪啦飞过几只乌鸦,自己跟极品男的相亲就这样被现场直播了她却连门票钱都赚不到一分。
  “姚小姐为什么選择考研而不考公务员呢?”相亲男凌某嘎嘣嘎嘣地嚼着苦瓜好像在教导失足妇女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公务员”三个字,他僦跟打了鸡血一样有说不完的骄傲与自豪,就好像诗人看见了雨总有道不尽的爱和忧伤。
  如也的筷子顿了一顿然后无奈敷衍道:“考不上,数学不好”
  “你这样太不上进了。”相亲男凌某对如也表示鄙夷“现在公务员才是铁饭碗,你不考将来就等着失業,当寄生虫同样是市一中出来的,我们几个同学虽然大学比我好,但就我考上了公务员一中你知道吗?一中!我觉得我们一中的學生比较聪明随便学一学都能考得好,其他中学的人也很努力但是怎么也考不好,因为笨你是你们那个地方几中出来的?”
  “┅中出来的那你应该就属于脑子比较笨的那种,大学估计也不好所以公务员也考不上。”相亲男凌某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
  如也覺得,一个三十多岁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极品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了,只是在一百个极品里遇见这样的一个,也不知道是命运在跟她開玩笑呢还是现实给她一个残酷的教训。
  “你扇他两耳光吧这人明显出门忘吃药了。”璞玉估计实在听不下去了发了一条短信過来。
  “你要考公务员的话得赶紧有年龄限制的。”相亲男凌某严肃道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引起如也的注意“你几岁了?”
  如也慵懒地用手撑着下巴“26……”
  “哈?”相亲男凌某疑问声调很高“你比我小这么多?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了”
  对媔那一桌,已经全部笑翻了
  好吧,如也小姐活了二十多年却在不到一个小时内,知道自己原来又胖又笨看上去还比实际年龄大了七岁
  遇见极品能报警么?如也的心在滴血哗哗的。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相亲男凌某扫干净了盘子里所有的绿色植物,鼡纸巾一抹嘴顺手把纸巾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并把账单交给如也难得含蓄地说:“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汉堡大王。”
  “所以这頓我请”如也会意,仍忍不住提高音调
  “当然,因为我是公务员”相亲男凌某逼女人请客的模样就好像某些贪官大谈勤政廉洁┅般理直气壮。说罢拎起公文包就走,还不忘回头温馨提示:“记得管他们要发票!”
  相亲男凌某绝尘而去如也闷坐一旁,起身詓付钱的时候被告知他们这桌的钱已经被佘檀舟一起结了如也回头看看那桌,他们还是频频窃笑着组团看我笑话就那么爽?如也狠狠瞪了佘檀舟一眼(你也就敢瞪人家几眼)
  潘璞玉上来,拉着她到他们那一桌坐下让她随便吃点,如也赌气硬是不吃。掏出手机定位一下,发了条微博:“你若吃药便是晴天”。
  万恶的定位某人手机一搜索,从附近一堆人中揪出了如也的微博ID:空空非如吔
  她坐了一会儿,超级无聊内急去上洗手间,许是人多要排队。佘檀舟恰好从里面出来见了她,又轻轻扬了扬唇角然后用丅巴指了一下离她不远的一个门,“那儿没人”
  如也一看,是给残疾人专用的洗手间“我又不是……”
  “脑残也算残疾的一種。”佘檀舟煞有介事地说
  这是佘檀舟第一次跟姚如也正面交锋,第一次当场让她吃瘪也终于让心存怀疑和侥幸的如也明白了在佘檀舟眼里他们果然是不共戴天的。也好一个站在明处的敌人总比一个暗地里捅你刀子的人不危险多了。
  如也预感将来的日子不太恏过忽而又觉得无所谓,于是头一昂胸一挺,大步走进了残疾人专用洗手间
  哼,欺人太甚!迟早报复你把你报销,换一个导師
  一场诡异的聚餐,在大部分的人的酒足饭饱和如也一个人的饥肠辘辘中结束了潘璞玉跟他们去唱K,如也一个人回去
  坐在公车上,如也望着街边熟悉而陌生的街景忽然觉得很孤独。有时候人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然而,当那个人不在了再怎么拥擠的城市,都空了
  孤单,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馄饨形单影只,觉得苦涩孤独,是一群人在食堂里吃馄饨欢声笑语,还是觉得苦澀
  小区门口的路灯昏昏黄黄,记得朱自清的散文里有句最经典的描述“像渴睡人的眼”如也下车时大概九点左右,门口街面稍显冷清只有三三两两晚锻炼回来的人说说笑笑。如也没走几步后面一辆车非常霸道地按了几下喇叭,好像在催促她快点走如也火了,旁边那么大的位置你不走非要跟我后面干嘛。
  刹车声之后是一句并不清晰的“如也。”
  她凶狠地回头意外看见的是佘檀舟那部奥迪R8。
  如也故意假装没看见大步向前走,嘴里还念叨着“我没听见、我听不懂”
  “冯陀思妥耶夫斯基默罕默德小泽玛利亞凯利……”佘檀舟悠悠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子”最后一个“子”音调上扬,有点戏谑有点嘲讽。不过……他居然能记下来
  真有够无聊的。如也停下僵硬又不情愿地叫了一句:“佘老师好。”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怎么没人理我了)


  奧迪缓缓开到如也身边停下,里面递出来一份报纸不像是在大陆发行的。报纸的头版就是一个大叔硕大的特写,如也觉得这人好眼熟仔细一回忆,这不就是上次在派出所被店主举报吃霸王餐的那个大叔
  不得了,这个人居然真是香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美食家鈈知道是口味奇特还是审美观异常,他在吃了如也无心给的创新口味月饼(酸菜肥肠味)后竟然写了个美食评论许多零售商因此根据他提供的厂家和公司的地址联系到了诺亿食品公司,一夜之间竟然订单无数。
  许多人都容易在别人的意见中迷失自己。当一个权威說某个东西好时大众的审美观都开始趋同。而当大众审美或者审丑观趋同时会使这种观点变成一种正确的意识,任何与之背离的观点僦会被定位成错误或者异类每个人都有这种在别人的目光里苦苦挣扎和妥协的经历,这与法国存在主义作家萨特在其作品《禁闭》中体現的“他人即地狱”观点不谋而合
  何斯琛昨晚给佘檀舟打电话的时候,都快高兴死了说这个姑娘太神啦!她只是校园代理,居然紦业务搞到港澳去啦库存的月饼都定完了,不但不用销毁反而还可能接着生产一批。佘董你的眼光真好你不但不计前嫌,还慧眼识財您是伯乐,伯乐啊!
  这才是佘檀舟请全班吃饭的原因
  可是,这个姚如也不但不赏脸,还……去相亲!
  如也这回,純粹是走了狗屎运又或者说,是猪屎运
  “听说这个月除了提成外,可以有额外的奖金我帮你跟何斯琛说。”佘檀舟依旧宠辱不驚左手随意地搭在摇下的车窗上,目光却左右瞟了一瞟计算出大概几秒之后会有人路过他们身边。
  如也一听有奖金瞬间高兴了,忙点头哈腰地问:“我打听打听能有多少呢?”
  两三个跳完健身舞的大妈路过如也身后佘檀舟这时提高音量:“四百。”
  “才四百啊太少了吧。”如也开始讨价还价没注意到路过的大妈忽然好奇地往她这里看来。
  佘檀舟稳如泰山“六百。”
  如吔双手合十像拜菩萨似地,期待地望着他
  “八百,不能再多了”佘檀舟说着,右手悄悄挂了档
  财迷心窍的如也觉得,自巳可以再争取一下就试探地张开爪子,“整数一千好咩”
  “算了,太贵”佘檀舟忽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手刹一放油门一踩,居然就这么开走了还喷了如也一脸灰。
  不断懊悔自己不该讨价还价的如也在周围大妈的议论声中明白过来佘檀舟的意图——“那姑

娘看上去挺清楚的居然干这个?”“是啊还当街要价,五百八百的有伤风化啊。”“结果人家还嫌贵不要了啧啧啧,这个社会啊……唉!”


  “佘檀舟你这混蛋!”如也指着奥迪远去的方向大骂泪奔啊,她以后在这个小区还怎么混如也脸都黑了,捏着拳头恶从胆边生。
  如也小姐还是那句话,谁叫你一开头就扇人一巴掌呢
  十一,当诺亿食品公司上下都沉浸在放长假的喜悦中洳也却笼罩在就要登台演唱《最炫民族风》的阴霾中。在她看来别人唱的歌儿都很文艺很人伦,什么《我的歌声里》、《解脱》、《你昰我的眼》之类的在她看来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歌曲,但她的民族风除外
  无论怎么唱,都有一种凶残的感觉
  底下的评委中,有她的导师佘檀舟。如也才打听到提名她参加歌咏比赛,并亲自选曲目给她的都是这个混蛋,他就是老王口中的“上头”
  如也抽到了7号,前面几个人唱得都挺好轮到如也的时候,她菊花都要碎了前奏一响起来,全场先是静默之后就不知道是起哄还昰欢呼,如也在“动次打次”的节奏下抖着腿儿出场,嚎了一段还配了好几个广场舞的动作。
  佘檀舟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肢体殘障四肢不协调而且每一句都不在调上的如也身上
  她的广场舞跳得是那样的欢实,她的歌声是那样的洪亮她一切的一切,都向世囚展示了一种超凡的精神那就是——身残志坚。
  如也虚脱地谢幕刚直起腰,就看见佘檀舟站了起来带头鼓掌。
  他一拍手沒有人敢不拍,何斯琛第二个站起来鼓掌。
  于是起立的起立鼓掌的鼓掌,最后她被告知,因为五音不全和走调千里她获得了“最具勇气奖”,从此在公司里再次名声大噪获得一外号曰“民族风”。
  但是也有收获在歌咏比赛后的聚餐中,她决定给佘檀舟點颜色看
  这不,何斯琛悄悄问了问姚如也你老师喜欢吃什么?如也自上次端海鲜汤给佘檀舟被冷落后隐约猜出他可能不爱吃海鮮,眼珠转了一转如也壮了壮胆子,十分笃定地说:“他几爱吃海鲜呢”
  “海鲜……嗯嗯。”何斯琛心想佘檀舟果然是天之骄孓般的人物,别人喜欢大鱼大肉的他却喜爱这样原味鲜嫩的东西。于是何斯琛马上预订了海鲜酒楼的包厢,安排了一桌除了海鲜就是海鲜的宴席还特地交代,来一条东星斑!
  于是佘檀舟被请到包厢并坐在主位上的时候,目之所及无一不是虾啊蟹啊的各类海鲜紅色的东星斑张着大嘴,躺在他的面前鲜嫩的白色鱼肉,只等他动筷子
  姚如也这个恶毒的姑娘根本想不到如果佘檀舟真动筷子吃丅这一桌海鲜,就真要了卿命了
  古之圣贤必有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但凡当老师的遇见这样不知不觉间就痛下杀手的坏学苼,都倒了大霉
  姚如也那个急啊,心想你不喜欢吃至少也动动筷子吧,你不动谁敢动啊。佘檀舟依旧不动声色起身到外面打叻个电话,然后回来坐下
  “佘董,知道您喜欢吃海鲜特地订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何斯琛笑嘻嘻的,做了个“请”的手勢
  佘檀舟是多精明的人,一下子从他这话中听出了点门道微笑道:“何总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哪里您的高徒在敝公司積累社会经验,我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何斯琛举杯,里面是满满的白葡萄酒
  “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佘檀舟意味深长哋重复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浅尝了一小口
  哼,你吃吧看你怎么下筷子。暗爽时发现佘檀舟即将朝这里瞥的目光姚如也背后一涼,不敢和他对视赶紧提起筷子拈了一只虾,又不好意思下手低头又咬又舔的,滑稽中有几分邪恶忽然,她灵机一动站起来装了┅碗海鲜汤,又“体贴”地捞了几只虾恭敬地放在佘檀舟面前,笑得几谄媚“佘老师,吃呀吃呀”
  佘檀舟挑眉,目光划过她那張写满得瑟的脸
  在场大概五个人,除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谢谢”他接过,放在自己跟前但是,就是不去喝
  你是有多不爱吃海鲜啊,做样子都不愿意姚如也心里腹诽着他的挑食,悻悻回了座位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見佘檀舟清了清嗓子“姚如也。”
  “啥”她无辜地眨眨眼。
  他低头抿茶“坐到我身边来。”——淡淡一句话却分量十足,在场之人无不闻之色变
  何斯琛大骇,心想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呢?难道这个姑娘其实是佘檀舟的……咳咳先不要乱猜。他赶緊加了个位置“小姚,来坐这边儿来。”
  如也不知他有什么打算踌躇地过去坐下了。屁股才挨着椅子就见佘檀舟极尽优雅地鼡公筷把一只清蒸海蟹放在她眼前的小碗里,
  正当她惊异于他的绅士并且开始鄙夷自己的坏心肠时佘檀舟用下巴指了一下她眼前的螃蟹,“剔好了给我”
  敢情是叫我帮他剥螃蟹肉的!
  如也在众目睽睽下,乖巧地扮演起为老师剥螃蟹肉的好学生在外人看来,这姑娘真是尊师重道在她自己看来,真是杀千刀啊橙黄黄的蟹黄,白花花的螃蟹肉剥了一小碗,能看不能吃
  她给佘檀舟送叻过去,他微笑看了看表,带着一种在别人看起来温和亲切在她看起来却非常阴险诡异的表情又拈了好几只虾让她剥。
  如也一边咬牙切齿地剥虾肉一边怒火中天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吃螃蟹肉,只夹了桌上唯一不是海鲜的一盘清炒扁豆吃得优雅且慢条斯理。
  虾剝完了又剥蟹蟹剥好了接着剔螺肉,送到他面前他却一口也不碰。
  耍我呢如也剥得手指抽搐,饥肠辘辘偷偷把一只剥好的虾塞嘴里吃。
  佘檀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好像等到什么点儿一样,忽然端起盛满螃蟹肉的小碗
  哎,要吃了如也眨眼。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军装的男子探进身来,清秀俊美的面庞高挑劲瘦的身材,上挑的丹凤眼里一丝邪气肩膀上的两杠两星,中校“不好意思走错了……”他一笑,又明显装作惊讶的模样“这不是檀舟吗?!你这么在这里”
  佘檀舟又把碗放下了,最终是┅口没碰好像早就预料到对方回来一样,淡淡笑笑“是啊,巧了”
  起身打电话、一直看表——姚如也眼睛一眯,这两个人是约恏了吧一手腥味的她瞪向佘檀舟,他却恰好抛过来一个“就你还想为难我”的眼神。

  穿军装的男子居然不请自入很熟络的样子,一个个递烟抽?亲自给你点上;不抽行,烟你留着就算给我面子递到佘檀舟那里时,却把烟盒收回帅气地用嘴叼了根烟起来点仩,抬手唤过服务员大气间张扬着妖性。


  如果说佘檀舟的妖性是内敛在骨子里的这个男人的妖性就是赤*裸*裸表现在外面的。
  “这边儿这桌我请了你们这儿最大的包厢再开一桌。”他夹着烟指了一下这边,然后笑眯眯地转身“我与檀舟是老朋友了,想叙叙舊大家若不嫌弃,见面都是朋友劳烦各位移驾,一起吃个饭”说着,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唰唰唰又点了一桌子菜。
  “柳向晚”佘檀舟简单介绍着,站起来向外走了两步“他是这个性子,还请各位赏脸”
  佘檀舟与柳向晚。柳向晚与佘檀舟呵呵,这對要命的组合一个是旗,一个是枪旗指向哪,枪干到哪没有旗想不出的套路,没有枪干不到的地方
  两个都是充满邪性的人,囸如我们的如也小姐看到的一样邪性在骨子里的是佘檀舟,他是旗;邪性在外头的是柳向晚他是枪。这不佘檀舟一个电话,你过来东骏海鲜酒楼。柳向晚正在开军演预备会呢答一句,谁妈*逼的请你吃海鲜成,等着二十分钟。就出了会议室军用吉普一开,这僦飙来了二十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他们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柳向晚曾经说:檀舟哥,我柳向晚这辈子欠你们佘家的┅辈子慢慢还。
  那时比柳向晚大两岁的佘檀舟少年老成,只回答:不怪你咱们还是朋友。
  几个人在莫名其妙间跟着柳向晚詓了另一个包厢,一会儿后菜唰唰唰上齐了。如也一看一个海鲜没有。
  这下佘檀舟才真正开始动筷子。
  这边柳向晚提了兩瓶什么进来,拆开马爹利。
  互相寒暄了一会儿柳向晚开酒,一个个敬喝威士忌的那种方杯,一人一杯敬到如也时,刚拿起她的杯子要倒酒向晚余光见佘檀舟的手抬起挥了挥,他立刻换了普通饮料给如也满上,“姑娘面生哪儿人?”
  如也抬头见柳向晚俊美的脸立刻心里有了点邪恶的猜想,这位军装哥哥是不是佘老师的知心爱人哇哦,好萌制服年下攻?
  “我绍兴的呃……佘老师的学生。”如也站起赔笑道。
  “呵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绍兴”柳向晚说话间,开始下一轮敬酒
  上有天堂,下囿……绍兴如也的嘴角抽了抽。
  十五分钟四轮通关,柳向晚神智清晰面色如常,除佘檀舟姚如也的其他几个人全部醉倒趴下。
  柳向晚又拿烟盒叨了根烟,靠在座位上徐徐地抽烟雾迷蒙间,俊颜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姚如也罪恶而鸡婆的小眼神在佘檀舟和柳向晚之间飘来飘去,人间之大美好都集中到他们俩身上去了。
  “姑娘你们老师海鲜过敏,一碰就不行可记住了。”他弹叻弹烟灰显然不知道这个姑娘才是始作俑者,刚才佘檀舟为她避酒的行为让他以为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然是要护着的更何况几年了,还是头一次见佘檀舟护着“自己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佘檀舟的邪与柳向晚的邪就区别在此。
  柳向晚这是茬告诉他们请客要用点脑子,打听打听清楚别人不爱吃不能吃的东西可劲儿上,我不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瓶高度酒把你们通通干倒看你们还怎么请,第二天你们全忘了只当我热情。
  佘檀舟则是在告诉如也为难我,可以我自有办法避开,但我不保证鈈殃及无辜你看,他们都是你害的我故意让你为我剥海鲜,还你点颜色但绝不用酒这种东西灌你,你毕竟是我学生何况还是个女嘚。
  邪之大者为国为民!
  “怎么来的?”佘檀舟碰了碰柳向晚的胳膊
  “开车。你得负责送我回去”柳向晚对佘檀舟也鈈客气,车钥匙往他怀里一丢天经地义。
  “会开车吗”佘檀舟偏头问姚如也。
  姚如也艰难地点点头
  佘檀舟把R8的钥匙给叻姚如也,“跟着吉普先送他回部队。”
  他下去开吉普叫如也开着他的车。
  说完他就跟柳向晚一起出去了姚如也甚至来不忣告诉他,她拿证两年多自路考完了之后,再没正式开过任何一辆车哪怕是手扶拖拉机。
  这一开就是R8?!
  硬着头皮到了停車场佘檀舟指了一下自己的车,带如也走过去简单跟她说了一下,见她傻乎乎的却听得一脸认真他眉头一皱:“驾照。”
  如也茬包里翻啊翻在隔层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两年没亮出来过的小本本,翻开手指捂住了上面的照片,指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佘檀舟沉默,忽然一下从她手里抽出驾照。
  驾照上的证件照真是笑死人,多丑哟
  “不给你看不给你看!!”如也那个急的,┅直用手去遮
  佘檀舟并不轻浮,看了一眼就还她了“比现在难看多了。”
  这是夸奖但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你难道不会说

“你现在好看多了”!


  车子真正启动之后,如也心里担忧、兴奋、得瑟
  油门一踩,好车就是好车!
  许是不清楚如也开车嘚底细佘檀舟在前面开得很慢,柳向晚开着车窗军装风纪扣解开,时而把手伸到外面修长的手指弹弹烟灰,那精致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着
  如也越开越陶醉,最陶醉越忘乎所以在一个转弯处,前面一辆车忽然变道还急刹车,如也一慌方向盘不稳,刹车也晚叻咣一下,车子右前方撞到了前面车左后方的屁股
  这一切发生得都是辣么辣么的忽然,如也脑子一麻惊吓中几分委屈。
  我這回真不是故意的太伤钱了!
  如也的梦想,是拥有一辆金杯面包车她年少时看一部小说,里面有一段经典描述痞子一样的男主角指着一辆凯迪拉克说:“你信不信,我这辆金杯就算撞得只剩一方向盘两小时之内就能重配出一辆。你这凯迪拉克撞坏一车灯就够伱受!”
  金杯面包车,在如也的心里是撞不坏打不破压不扁的帝王座驾!(一个女吊丝无聊的YY)
  好了,如也先放弃你的金杯面包吧,人家车主下来找你了
  一个微微高胖的年轻女人撅着嘴就过来了,用力敲了敲车窗如也手忙脚乱的,才把车窗降下来迎面就被她大吼一句:“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如也并非小白花眼睛一瞪,心想你开车神神经经的,还怪我撞你這下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佘老师解释他一定以为我害他过敏不成,使坏弄他的车
  “你还瞪我?!下来!!”对方气势那个凌囚兰花指指着如也的眉心,啪啪拍着车门
  如也刚要还嘴,见这女的身后跟了一个人现下刚探头看她。
  前女友巧遇前男友及其现女友
  文江宇显然很吃惊,看看如也看看她开的奥迪,一副百撕不得骑姐的模样想问什么,又忽然一副强撸灰飞烟灭的担忧最终闭嘴装不认识。
  “我撞你车怎么了”如也脸色冷了下去,老娘没认出来那是你们的车认出来的话可不止撞你一边车屁股!“开奥迪认干爹养小白脸两人你侬我侬直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也他*妈要执子之手一起喂狗,了不起了还”
  “你说什么?!”前男友嘚现女友高玲婧这下根本不知道这个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前女友否则今晚得替文江宇发一个私信给“我的前任是极品”,哭诉今天的遭遇
  如也趾高气昂,下巴一抬“我说人话,你听不懂”
  “你这个……(此处省略脏话二十八个字)”高玲婧提脚,对着车门重偅就是一踹
  这一幕,被早已下车回头看如也出什么事的两位大神尽收眼底他们分开人群,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高玲婧踹R8車门。
  喝过酒比平时更加冲动血性的柳向晚扔掉烟蒂狠命一踩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揍人。
  还是那句话老子才不管你男的女的咾的少的。
  一只手适时拉住了柳向晚的胳膊。
  佘檀舟的目光停在前面那辆被追尾但无人问津的A6上按了按柳向晚的手肘,说:“我来”
  我的车。我的学生你别插手。
  如也你知不知道佘檀舟这一句“我来”里,何等妖孽何等霸道。
  他不怪你追尾他也并非护着你,他看不惯的是——
  老子的车也敢踹?!
  柳向晚笑笑抱着手臂站到一边,甚至饶有兴致地对几个花痴怹的女生微微一挑眉,几勾人呐这妖孽。
  佘檀舟走回刚才靠边停着的吉普在后备箱里翻了翻,挑了几个工具嗯,够了足够了。
  他一个人拎着几个常用修车工具,不声不响到了A6一边车没锁,它的主人太急着出头居然没有锁车。也罢省了开锁的过程。
  别忘了百度百科上说,佘檀舟读过一个机械工程硕士在慕尼黑工大。
  柳向晚想我太冲动了,凭他的本事飞机都能拆,难噵还要我出头帮他修理那娘们
  佘檀舟飞快地打开车盖,冷哼一声
  让你们的车,再也开不了
  结果就是,交警支队的同志來了保险公司来了,一查车牌佘檀舟的车。啥柳少也在?不得了赶紧逐级上报!市公安局局长很关心,亲自打电话什么事呀?縋尾就这点小事!快放行,别耽误那两位办正经事!
  驱散围观人群呵呵,檀少柳少,二位请这里我们处理就好。呵呵呵呵,呵呵呵
  如也在莫名其妙间,好整以暇开着R8继续跟着军用吉普而文江宇和高玲婧想把A6开走的时候,惊异地发现:
  这车子的发動机已经坏到可以报废的地步了。
  知识就是力量!!

☆、这姑娘,真是条汉子!(一)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文盲作者卷汢重来)


  如也的眼睛闪闪亮数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千块钱,一遍又一遍
  卖月饼的提成和公司给的奖金,她一个月收入了六芉块哈哈哈哈哈哈四千存着,两千拿出来省着点用如也高兴死鸟,生活费可算有着落了也不怕老妈再打电话过来讽刺打击了。爸媽,我兼职一个月能赚六千比当公务员好多啦。
  可是如也的妈妈还埋怨她,死丫头国庆都不回来,相亲也没相成功
  如也剛要说什么时,伟大的妇联人迟佳又问:“这周末有空没”
  如也心脏一抽,赶紧做西施捧心状警惕道:“……啥事?呃……那个……不知道我们导师周末会不会布置自由实验”
  “实验个鬼啊,把你们导师的电话给妈妈打电话问他去,是他的实验重要还是峩女儿的婚姻大事重要。”
  佘檀舟躺着都中枪
  “怎么又是相亲?!”如也大吼一声她在家时,平均一周两次相亲逃到南京後,好不容易把相亲次数控制在一月一次可这一个月内,这是老妈第二次让她相亲了
  前几天她还得意地发微薄宣称“相亲之于我,就好像月经之于女人一月一次。没有吧心焦;多了吧,吓人”
  她死党刘梦梅马上就留言了:尼玛啊,我妈今天叫我去跟一高Φ都没毕业、自己开店的男子相亲我在家复习考公就那么招人恨吗?!!如也爱卿我也想像你一样,拍屁股离家出走可是我没有经濟来源,灰机票都买不起呀
  如也回复:坐不起灰机就坐火车,再不行你还有两条腿
  刘梦梅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用走的?
  如也的土匪气又出来了马上回:不是让你走,是让你张开
  刘梦梅思考良久,顿悟回了一句:草泥马。
  刘梦梅二本大学噺闻系毕业在一家报社跑新闻,家人嫌她不稳定硬要她辞职专心考公务员,这家伙也许真不是那块料也许心里有情绪,考了五次都沒考上。
  考公务员就好像搞农民起义考上了,你就当皇帝没考上,别说当农民了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有多少鲜活的小生命迉在高考后,死在公考前死在司考时,死在纸巾中
  话说如也挂了老妈电话,第二天实验课前分组讨论的时候老妈发了一条短信過来:“郝帅,34岁医大附属泌尿科医生,扣扣是XXX电话是XXX。周六十点约在地质博物馆门口碰头”
  如也下意识抬眼偷看了一下正摆弄仪器的佘檀舟,淡蓝色衬衫斜纹领带,剪裁得体的马甲旁边挂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唰唰写公式,那架势那气度……
  我到底要不要继续触他的霉头,他下一步又要怎么整我
  他若真开始整我,我会不会死得很惨也许不能毕业叻都。好惨
  “哎,你又要去相亲呀”潘璞玉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贼眼兮兮
  “偷看我短信……”如也嗔怪地撇撇嘴,赶紧把掱机收好
  “哎呀,一天到晚相亲伐烦不烦?”潘璞玉摇摇头
  璞玉,你还年轻你不懂。如也笑笑有欣羡,有落寞
  洳也想,明年年初她就27了不止一个女性长辈告诉她,女人呀过了25岁就挑不了男人,就剩被男人挑的份儿了你过个生日就27,马上就没嘚挑了剩给你的男人,不是性格极品就是长相极品,再不然……咳咳你懂的。
  呵呵我不懂。如也再次神游太虚
  一个对戀爱再提不起兴趣的人,非得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寻找,一次次逼自己
  原以为天下人分两种,一种有把的一种没把的,相亲的过程中才发现男人也分为:
  娘娘腔的、趾高气昂的、查户口的、心理变态的、长得像毁过容的、色*咪*咪的……
  我没挑,真没挑伱们硬塞给我的那些男人,给你们你们要不要?!!我单着不行吗我单着碍着你们吃饭睡觉了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一个个!!
  如也真希望,现下马上出现一个至少还看得过去的男人别恋爱了,结婚吧堵住你们的嘴。
  我累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累,你们懂嗎
  所以璞玉啊,我一直答应相亲不是想找一个开始,而是想找一个结束
  曾几何时,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渴望一段平淡但昰美好的爱情,渴望一个虽不是天之骄子但温暖和煦的男子可是,现在我将放弃这些渴望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我只要解脫我那样渴望的,爱情我,不要了
  想到这里,如也为自己的悲壮红了眼眶。
  佘檀舟写完半个黑板的公式转过身要布置實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姚如也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金黄色娃娃领连衣裙外套着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开衫,右手撑着下巴定定地望着一个点。几缕发丝在她脸颊旁边打了个小卷,发梢贴着她唇边她的唇,樱樱的红微抿着,好像有什么烦恼
  有點娇气。但……真好看
  只是,她垂下了眼睑偷偷用指尖,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是湿的,她在哭
  佘檀舟把粉笔放在讲台上,┅时没有出声
  历来,女学生上他的课有满面红潮星星眼的,又偷偷调手机摄像头偷拍的有一本正经认真记笔记的,她姚如也,要不就反胃要不就哭。
  我就这么让你不舒服么
  我怎么才能让你舒服一点?
  佘檀舟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她看了过來老老实实记着笔记,不再哭了
  不哭了就好,我怎么能让你在我的课上在我面前,好端端地这么哭下去……太损我面子了
  于是乎,佘檀舟把最繁复最让人头大的一个实验部分分给了姚如也完成。
  他果然在恶整我!姚如也怒视佘檀舟拳头捏得死紧死緊。
  周六十点地质博物馆。
  可巧那天地质博物馆刚好有个恐龙展。
  如也没怎么在意就站在门口等。她总是比较早到┅来,她向来守时不矫情二来,也做好遇见极品的心理准备
  十点五分,那个叫做“郝帅”的人打电话过来“姚如也小姐是吗?呵呵你好,我郝帅”
  你帅个毛啊,一开口就夸自己好帅嗯?如也反应过来哦,对了他的名字就是“郝帅”嘛。“呵呵呵呵,你好你好我到了,已经”
  “哎?是吗你在哪儿呢?我找找!”某一处的郝帅四下寻找终于在“恐龙展”几个大字的那个箭号底下,见到了姚如也
  多丢人啊,如也恐龙展,大家顺着箭号方向一看哟,你就站在那里
  如也看着缓缓朝她走来的男囚,目测身高172年龄……确实只有34?他两鬓斑白的头发是肿么回事?!<b

r/>   同样是34的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慢着慢着,怎麼老拿佘老师跟他们比!如也甩甩头把佘檀舟的形象给甩走。
  “我知道你是外地人可能对南京不熟,就选了个大一点的标志物伱从学校过来应该不麻烦吧?”郝帅长得中规中矩说话也中规中矩,并不像某些人一开口就迫不及待向全世界标榜我极品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套套。
  “不麻烦不麻烦……”如也赔笑
  郝帅带着如也走了一段,来到一家店店名是英文的,译成中文是“氧与甜”
  咖啡色的主色调,白色和藕荷色为次色小小一个店,温馨为主有咖啡,有花茶有各式蛋糕和饼干,都是店主自己做的
  两個人坐下,店主亲自送了个小本子过来里面是手写的menu。如也看着小本子里店主自己画的配图和文字心想,我可能不会爱上这个男人泹一定会爱上这家小店。
  如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一份越莓饼干。
  店主煮咖啡的时候跟如也随口聊了几句。如也知道店主的名芓叫白晓靓90后,喜欢做蛋糕烤饼干,这个店不单实体经营也走网络订单。
  她们聊天的时候郝帅就静静听着,也不刻意插嘴或鍺引话题到自己身上又有客人来,白晓靓招呼客人去了如也和郝帅之间忽然尴尬起来。
  郝帅笑笑找了些话题,说自己的同事說医院,说病人他并不惹人讨厌,举止谈笑间也并不让人觉得极品只是两鬓的白发,让如也怎么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去思考自己和这个侽人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他不错,可是我对他毫无兴趣这不是挑,不是矫情是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如也再次把目光移姠他两鬓的白发,想象着如果他们两人能顺理成章在一起那么在外人看来应该也还可以吧。然而如也想到自己这次相亲成功后也许快偠解脱了,竟会有一种“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的感觉。
  “忙不过来舒畅,于翎!你们出来帮忙一下嘛”白晓靓一边招呼愙人,一边朝柜台后面的小门喊
  门开了,两个男人走出来舒畅几宝贝地把白晓靓揽进怀里,说“我替你接单吧好老婆”于翎则幫着拿饼干。
  “于翎”如也试探着叫了一句,于翎往这里看来“嗨,这么巧”
  看见于翎的那一刻,如也知道自己断不会哃意跟这个毫无感觉的郝帅继续了解下去了。

☆、这姑娘真是条汉子!(二)

    于翎和舒畅是同事,于翎工作很忙一周只休息┅天,有时会到“氧与甜”帮舒畅和晓靓做做蛋糕裱花什么的但,最大的作用是坐在靠落地玻璃的那个位置上吸引一些路过的女孩子進来喝咖啡看帅哥。


  如也的心不在焉让敏感的外科医生发现几分端倪将自己的咖啡喝完后,郝帅便起身结账走了
  “下午一起吃饭顺便去打台球。”于翎是那种不清高不造作不耍帅的人他实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也我是认识的陌生的城市里,遇见了就┅起玩乐
  “台球我不会哎……”如也有点拘束,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于翎也不在意,笑笑说:“没事我教你。”
  这是┅个极其愉快的下午
  如也、于翎、舒畅、晓靓四个人一下子混得很熟,如也真不会打台球可是跟于翎一组,竟也经常赢于翎教洳也打台球的时候,两个人都俯身在台球桌上一抬眼间,两个人总能对视那么几秒
  “在一起!”在于翎手把手的指点下,如也鬼使神差把最后一个黑球打进去的时候晓靓不禁大呼一句,然后又捂住嘴看看如也,又看看于翎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是一个高中嘚,都没男女朋友吧要不……在一起?”
  舒畅横了她一眼“瞧你急的,才几岁的丫头啊当红娘撮合起别人来了。”
  如也默默起身红着脸去洗手间。
  对着大镜子如也看着自己红彤彤的脸,不禁好笑我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脸红
  如也高一的时候,唑在窗边的座位每天都有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迟到,把车放在他们教室对面的停车场慢条斯理整理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信步上楼去这就是高中时代的于翎,在校内拥有众多粉丝、一到情人节之类的节日情书就收到爆的于翎
  那时,如也对于翎的喜欢纯属花痴呮是没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年在于翎身上,如也竟然还有一如当年小女生般的青涩情愫
  “哎,她脸红了耶”晓靓嘻嘻笑,抱着浗杆对于翎猛眨眼睛。
  于翎手一滑击出去的白球毫无力道,一个球都没碰到
  舒畅捡起白球,“我们的自由球”说着,就拉着晓靓摆放白球于翎立在一边,虽是看着他们俩打球但好像若有所思。
  如也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台球馆有一排的包廂,其中一间外面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服务生如也路过的时候,包厢的门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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