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曾不被生活和命运羁绊。如你所见,已经是遍体鳞伤的意思,又何谈放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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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诗词中一个永恒的主题――孤独情绪裴登峰&&& 文学艺术是激情冲动下的产物。作者在作品中无论是表达心灵中的何种情感,其中都有渲泄某种情绪的成份并藉此来遣情达意。因为情绪当中夹杂着作者对社会生活的体验和认识。作者对客观事物与自己的需要之间的关系反映在作品中就自然而然地流露为一种情绪。从一个时代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时代一个民族心灵的律动,是一定时期内一个民族心灵的展示。这是文学对过去生活的艺术描述,是对群体对象在物质和精神要求上的心态的记录。正如高尔基在《论文学》中所说的那样,文学“是时代的生活和情绪的历史”;同时,作者为独立的个体没有消融在集体当中,他必然在作品中要表明自己对社会生活的独特的内心体验及情感世界中纷繁复杂的独特感受。这种因人、因时、因事而异的个人的独特感受再加上围绕个人生活反映的社会生活,就使我们能够看到已经逝去岁月的大体面貌。就古典诗词所包容的内容而言,虽然时代生活、社会状况、作者实际各不相同,但由于文学共有的一些本质规律的规范,使不同时代的作品在某些内容上呈现出同一性的特质。其中个人孤独心灵的展示就是古典诗词中反映出的一种强烈、浓厚的永恒情绪,成为一个贯穿古典诗词创作始终的主题。&&&&  一&&&&文学的根本任务是借助于语言文字这种物质媒介、通过对形象的刻画来反映社会生活和人的主观感念。文学作品不是教科书,其本质特征决定了它不只是说教,而是要将各种各样的思想观念、情绪状态、人生见解都要凭借对形象的塑造反映出来。塑造形象的过程也就是作者向人们诉说其思想、情感的过程。形象的刻画与思想、情感的反映是密不可分的。没有形象的思想是空洞的、枯燥的、抽象的,也不具备能够深入人心的说服力,因此文学作品在形象刻画时不能忽略对思想、情感的寓托、表达。在文学作品中既不能“思想大于形象”,也不能只为了形象的刻画而作文字的游戏。形象必须建立在一定的情感、思想的基础上。文学作品必须在对形象进行成功的刻画中蕴含深刻、真实的思想、情感。这样的作品才是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不朽之作。古典诗词之所以会永具感人心魄的艺术感染力和审美感召力,道理恐在于此。其中透露出的文人的孤独情绪也是依靠了具体的形象才使我们得以体会和掌握的。&&&&具体而言之,古典诗词中表达孤独情绪的形象一类是“自我”的直接呐喊。从表达个人的主观情绪来讲,自己将心中的喜、怒、哀、乐“现身说法”地以第一人称的手法、通过对“自我”形象的刻画直接反映出来,就最能起到实际、真切、全面的效果,因而也最具说服力。任何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自我”,他心中的一切主观感受也只有他自己最为明了。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即使是同一种情绪,也因为各人自身情况的不同,得到的感受也不尽相同。从《诗经?王风?黍离》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孤独徘徊的形象以降,我们看到了叹息“吾独穷困乎此时也”[(1)]的因遭贬流放而独吟江畔、形影孤单的屈原;声言“我独困于今”[(2)]的不仅理想、抱负不能实现,反而还要横遭排挤、打击而独自吟咏不已的曹植;“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3)]的寂寞寡欢的阮籍以及“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杜甫;“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柳宗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李清照……他们哪一个不是孤寂的生灵?又有谁不为此而痛苦地呼号!可以这么说:大凡是诗人,他就同孤独结下了不解之缘,没有孤独感受的诗人是不存在的,在作品中对自己的这种体验不进行描述的诗人也不存在。他们在很多情况下对自己亲身经历和实践的孤独寂寞的处境和由此而生的苦闷抑郁的内心体验直接地加以抒写和独白,从而也体现出他们自身实际生活遭际的艰难和自我心灵上的痛楚。“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4)],“独自行兮独自坐,独自歌兮独自和”[(5)],“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醉”。[(6)]简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穷愁寂寞和无法承受的心灵重荷!在唐宋词里,这种孤独情绪更以一个固定的、具有雕塑、凝固意味姿势的形象――“独自无语闲凭栏”表现出来。伴随着江畔独吟,高楼独上,月下独酌,寒灯独眠,山亭独坐等等情形的这些孤独形象,他们的生活环境中出现的其他物象也都染上了主观色彩,带上了人的情绪。这就有了“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7)]的孤月,“孤城长与白云齐,万古荒凉楚水西”[(8)]的孤城,“孤馆寒梅发,春风款款来”[(9)]的孤馆,“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10)]的孤舟,“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11)]的孤灯……物与我皆形单影孤,情与景都孤苦零仃。这一切统归起来都是因为“孤我”所致!另一类是孤独的飞翔形象。带有这种性质的飞翔形象其一是孤寂地飘来游去的飞仙形象;其二是自然界中如孤鸟、孤云、孤蓬之类的客观物象。就前者而言,虽说作者有时将天上的仙国写得美妙诱人(如曹氏父子),但是跻身仙界的“我”来讲总还是有着失落感受。他们虽身处佳境,但心却还是系着人间。他们生活的真正意义还是应该在人间的现实生活中得到实现。他们之所以要去仙界遨游,就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有诸如理想不能实现、愿望不能满足的缺憾,或有苦闷难以排解,或在施展抱负过程中遭到挫折而要去寻找一种解决办法,或要去实现齐年天地、长生不老的梦想。总的来说都是不如意时才会让思绪插上翅膀飞翔的。他们的思想远离了尘世,脱离了活生生的现实世界(郭璞是个例外。他的游仙诗更多地还是对人间予以关注,所写到的环境也大多是人间景观),成了无依无靠、四处游荡、无处着落的游离于尘世之外、飘荡于仙界之中的“孤仙”。就自然界中那些带着人的主观意绪活动的一些孤独形象来讲,我们首先要谈到孤雁。雁本是合群飞翔的,一旦成为孤雁,其身世可想而知;雁又是按时自由地南来北往、适得其所的。“冬日食南稻,夏日复北翔”[(12)]。因而清秋时节划破长空而鸣的大雁就能引起诗人的乡思念亲情绪。特别是那离群失伴、哀鸣长天的孤雁就更容易让远离家乡、亲朋,羁旅飘泊、渴望归去的人产生身世飘零之感。因而在诗人们的笔下就出现了许多对孤雁的描写。庚信《秋夜望单飞雁》中“失群寒雁声可怜,夜半单飞在月边”的单飞雁,杜甫《孤雁》中“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的孤雁,“张孤雁”张炎《解连环》(孤雁)中“楚江空晚,怅离群万里,U然惊散”的孤雁都是通过对孤雁的描写,体物写志,由物及己,感物伤情的。其他如“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13)]的“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鸣”[(14)]的怀人,“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15)]的夜中不寐、苦闷彷徨,“轻鸿戏江潭,孤雁集洲b”[(16)]的自喻孤独寂寞,“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17)]的饱经风霜滋味的旅人的飘泊之感……在写景状物中或用孤雁自比,或用孤雁借代,总的来说都是孤寂难捺的!孤雁和“万族各有托,孤云独无依”[(18)],“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19)]的孤云,“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20)],“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21)]的孤蓬一起环绕着孤人,使孤独情绪充塞于天地之间。这些独自飞翔的形象不管是寄寓自己不随俗附庸的孤高情操,还是写行人的形影孤单,或是写自己的孤独境遇,总的情绪都是凄清孤独、悲凉感伤的。它们叹命运之艰辛,悲身世之飘零。显得无依无靠,不知归宿在何方。这种种情形无一不是诗人自身境况的写照!还有一类是“弃妇”形象,通过对弃妇形象的描写,特别是对心理活动的细腻刻画,展现出诗人那微妙复杂、孤寂冷清、哀怨伤感的内心世界。从《诗经?卫风?氓》开始,“弃妇”的形象在古典诗词里不断出现。其形象由单一而多样化,意义由简单而复杂化。从孤独者形象来讲,既有“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22)]的由于“君”或游宦、或谋生、或征战而使夫妇离别的思妇,也有“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23)]的宫怨,还有“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闺怨,当然还有“纵被无情弃,不能羞”[(24)]的弃妇。这种种在封建社会中造成妇女处于悲凉境地的实际现象,一旦在诗人笔下出现,这些独守空房、凄苦忧伤的形象身上便有了深刻的寓意。这些弃妇们的愿望要求归结起来不外乎:思念、传情、盼归,最终亲爱相处,和谐生活,实现愿望,满足作为一个人应达到的各种正常、合理的要求,使她们不再幽怨。而将弃妇的心理状态描写得淋漓尽致的恰恰不是她们自己却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男子而作闺音”[(25)]。表面上看是诗人在“代她人言”,但实际上都是诗人们在诉说自己心中的苦衷,因而才能对她们的内心活动刻画得详切动人。通过对这些弃妇内心世界的展现,反映了诗人对统治阶级的希望以及欲为国出力的一片苦心被辜负、不理解、投闲置散、被弃之不顾的痛苦,也有对“无愆而见弃”的愤怨,还有以弃妇对远人的思念及渴望他们早归来写那些远离家乡、亲朋的诗人对自己处境的哀伤,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和热切希望早日回到家乡的急迫心情。这样通过性别角色转换,站在女性的角度,以女性口吻写出自己的满腹惆怅、一腔心事。推己及人、由人及己的借助各种弃妇形象写出了自己丰富、复杂的情感。诗人们长期以来的诸多愿望不能实现,便产生了心灵上的压抑,由心灵的压抑导致内心人格的扭曲。长期的失意、弱者的地位,使诗人在心理上有些女性化。他们不仅同被弃的女性有着心理上的共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而且以这些女性比附自己。他们将自己的一些不便、不愿直言的内心感受、主观要求付诸于此类形象身上,既愁肠百结、悱侧动人,又委婉含蓄、曲尽其意,还不失男子的身份和面子,保全了男子的尊严,真可谓一举多得了。第四类是行人――游子――憔悴天涯倦客的形象。这类形象从形式上看都是“去旧国,违旧乡,旧山旧海悠且长”[(26)]的“旅思倦遥遥,孤游昔已屡”[(27)]的“孤客”的形象。“孤客伤逝湍,徒旅苦奔峭”[(28)]。这类“鸡声茅店屋,人迹板桥霜”的“早行客”流露出来的情绪主要是同于流落他乡、举目无亲、生活困窘而使他们对“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29)]的故乡和“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亲人的思念,“我行山川异,忽在天一方。……自古有羁旅,我何苦哀伤”[(30)]的飘梗浮萍般生活的辛酸。表达的是一种个人的情感。充满着离情别意,遥思远念。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中的常见现象。这类形象身上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即为国事、为理想而忧使他们“孤臣霜发三千丈”[(31)]。他们沉重叹息:“万里想龙沙,泣孤臣吴越”[(32)],“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这类孤独形象有着欲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却总是没有机会将自己对国事民事的关注付诸实践,还时时要受到排挤、打击的愤懑、苦闷、悲伤。他们的合理、正确的主张总是不能为当权者所采纳,而他们又不愿意浑浑噩噩,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醒世者”。这就使他们卓然迥异于普通人而成为孤独的呻吟者!&&&&如前所述,我们用四类孤独形象说明了古典诗词中体现出的孤独情绪。尽管形象类型有差异,但无论是作者自己直接的陈言,还是借助于其他形象表达,归根结底都是作者自己人生体验和心中真情的客观化、形象化表现,是“自我”的写照。若没有作者的孤独寂寞的经历和体会,不是自己的亲身实践,那他们就很难将这种情绪在各类形象身上表现得那么真切感人。正是因为作者将自己亲身经历的这种体验以形象展现在我们面前,才使这些形象反映出来的“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33)],“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34)]的孤独情绪才具有了真实性、可靠性,因而也成为古典诗词中一种动人的审美享受。&&&&  二&&&&孤独情绪作为古典诗词中一种重要的现象,不是作者的自做多情,无病呻吟。这种情绪的产生也不是一种偶然现象。它不仅有历代相沿的延续性、普遍性,而且还是在一定文化背景下形成的文人传统、社会生活、民族心理、诗人自身特质等多种因素基础上综合而成的必然性的表现。&&&&中国传统文化中占统治地位、对历代大多数文人起着决定性影响作用的自然是儒家文化。在这种经世致用文化氛围中成长起来的中国文人,对儒家“上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积极进取的“入世”人生哲学,“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也”,“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伟大人格理想,“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执着追求精神都一致认同并要身体力行、付诸实践。形成了历代一脉相传的优良传统。培育了他们的以关心社稷、体现爱国思想为核心的忧国和以关心民瘼为主要内容的忧民及以追求人生理想、实现自我价值为目标的忧人生。“忧国、忧民、忧人生”就构成了文人深沉博大的忧患意识。他们深感“平治天下,舍我其谁”,“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天下为关注对象,欲“大济于苍生”,感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们于“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并战战兢兢,任重道远,须臾都不敢忘怀。“安社稷”、“济苍生”成为历代文人的寤寐追求和最高理想。也因此使他们有了厚重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有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35)]的锐意开拓进取精神。积极向上、刚健有为、奋勉进取、永不停歇成为大多数文人终生以一贯之的行为。他们大都有远大志向、宏伟抱负、高远理想,所谓“抗志”、“高行”。历代优秀文人还大都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崇高志节、操守、人格。这些因素使文人成为一个独立、特殊的阶层,构成了自身的特质。他们所承受的文化积淀和历代相沿的心理惯性驱使他们要积极参预社会政治生活和社会实践,力图将自己的主张、见解、理想渗透到政事中去,体现在治国安民的措施中。并在为国家和民众谋利益的过程中“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36)],实现人生价值,达到“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的人生境界。他们自恃很高,“怀此王佐才,慷慨独不群”[(37)],对统治者也心存希望。确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认为人生在世,应“学成文武艺,卖入帝王家”,在能够实现理想的天空里一展宏图。正因为他们卓越、凡非的诗才使我国成为一个诗的国度;可诗人们在展露创作才能的同时也肯定了他们具有另一种才能――治世之材。许多人每每以姜尚、管仲、诸葛亮为楷模。这样就使诗人的生活当中出现了一个误区。因为诗坛骁将和治世能材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明明为一介儒生,却偏偏又要起“壮士心”。(我这里肯定的是诗人们甘愿为国献身的牺牲精神,悲悯的是他们不愿承认现实、不甘忘却使命的“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戌轮台”)要知道诗人同政治家之间界线分明,不可同日而语,等量齐观。尽管诗人政治家也曾出现过,象曹操、王安石、范仲淹等,但绝大多数诗人虽然热切企盼成为政治家却终身成不了政治家,也挤不进统治阶级的行列中去参预社会实践和社会改造。他们实际承担的,也是能胜任的愉快工作就是展现民族心灵。诗人的气质、禀赋、旨趣、性情都决定了他们只能成为诗人而不能成为政治家。诗人性格中“真”的本然天性同政治场合中尔虞我诈、阳奉阴违、虚伪巧滑的“假”的做法格格不入。诗人若被政治完全同化,沦落成为政客,那么就将失却“真人”,失却“真人”也就失却了诗人,他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将心灵大世界中的“天光云影”消匿,代之以做作、伪装,改头换面地以另一副面孔出现。诗人们虽“十年寒窗”,潜心读书,以便有朝一日能登科及第。但“学而优”却未必能“仕”。可他们却偏偏既要不失却“真我”与“真想”,保持自身特质,又要极力参预社会生活。不参预政治就觉得无法施展抱负,而参预政治又要失却做诗人的资格,最终诗人一般不容易雕琢成政客。这就必然造成诗人实际遭遇的生活同心理期待之间的矛盾冲突,导致心理的严重失衡,因而就产生了一种浓厚的失意情绪――怀才不遇。有一种深重的被社会抛弃的感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38)]。这其中也有能得到一官半职的诗人,但无一例外地都要遭贬斥、排挤、甚至迫害。这其中的原因就有诗人秉性而行,凭自己的良知,“不识时务”、不知圆通、不合时宜地对待、处理事情的方式问题。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劝谏”。他们总是要统治者调整不合理的政策,改变不合国情民情、有悖时势的做法。古代文人得罪权贵不外以下两种途径:一为“傲”,由“傲”而不巴结、奉承、依附。不唯上,不媚俗,“正道直行”[(39)],磊磊落落,坦坦荡荡,行为无羁。“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40)]。“露才扬己”[(41)],“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自是白衣卿相”[(42)]。他们从骨子里对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却长于玩弄权术,善搞阴谋诡计,位高权重,洋洋自得,对上诌媚讨好,对下盛气凌人,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权贵们不屑一顾并往往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二为“谏”。文人对民间疾苦、不平现象、不合理行为总是看不过去,要通过各种方式争取使统治者改变这种现实。这种由他们对统治者的“看不惯”而导致统治阶级对他们的“不顺眼”,甚至造成“众人皆欲杀”的局面。统治者也就竭力在思想上对文人进行钳制、禁锢,有时至于人身迫害。“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独立特行的人生,使文人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要倾注极大的热情来关注社会、民生及自身命运。“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因而历代文人便生活在要参预政事却无机会,要放弃又不情愿的夹缝中,总感到生不逢时,时不我遇。“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43)]。才华得不到施展,价值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人生的意义也就显得黯淡无光。他们不愿放弃社会责任的完成而专心致力于文化责任的建树,不甘心“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44)]!一些踏上仕途的人也往往由对污浊、黑暗、虚伪的官场的认识而导致失望,感到“误落尘网中”而心生归隐之念。这种种矛盾胶着状态使文人始终被排斥,成为孤独地徘徊者!&&&&尽管文人们想投身政治的愿望不能实现,他们总还要寻找人生的真谛,找到生活的归宿。为此他们常常处于背井离乡、抛妻别子、颠沛流离的奔波境地中。“尘满面,鬓如霜”。远离故土、亲人、朋友总让人们感到形影孤单。而“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5)]。人本来就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和具体的人际关系中。无论谁都要同群体发生这样那样的关系。任何人都不是一个与世隔绝、与人不通的孤立存在。这就决定了文学作品认识描写、表现的对象主要是作为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的人。虽说社会关系复杂多样,但文人力求获得各方均衡并成恒定状态,不愿打破和谐。特别是人与社会政治、人与人这两大关系中有一种关系不协调时,文人心理上便觉失衡,便要“鸣不平”。就后者来讲,我们这个民族的人民在心理构成因素中就有追求亲和动机的强烈成份。我国是个农业国家,封闭式的自给自足、以土地为生活资料来源、借土地赖以生存繁衍的农业民族的安土重迁的心理定势使得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对人伦中的各种亲情关系,如亲情、乡情、友情都极为重视。这种民族心理在古典诗词中时时得到反映。象左思《娇女诗》、陶渊明《责子诗》、杜甫《北征》、李商隐《骄儿诗》。或写小儿女天真活泼、顽皮娇憨的神态,或体现出对小儿女的厚望,或描写小儿女娇痴情状,都体现着父亲对儿女们盈盈可掬的挚爱之情。鲍照《拟行路难》其六中“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46)]则见出合家团聚的融融乐乐,和和睦睦的天伦之乐。孟郊的《游子吟》及蒋士铨的“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瘐,呼儿问苦辛。低回愧人子,不敢叹风尘”反映的是母爱子、子爱母的母子至情。读来情景犹在眼前,确实让人激动难已。那“不用凭栏苦回首,故乡七十五长亭”,“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47)]都体现出对故乡魂牵梦绕的思念。旅人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低回吟唱中感到“月是故乡明”了。“踏阁攀林恨不同,楚云沧海思无穷”,[(48)]则显出对朋友无穷无尽的思念。因重情谊而重送别,也就有了大量的“赠”、“酬”、“送”、“别”之类体现朋友分离时依依不舍、刻刻不忘的深情之作。“峰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别离之后一般都是为前程计,别离本身虽让黯然神伤,但别离之后飘泊异乡,浪迹天涯,路途漫漫,前程茫茫。别离之后能否有所收获都是一个未知数。有时甚至生离会成为死别,这怎不让人揪心!“春风得意马蹄,一日看尽长安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现象实在太罕见了。当时交通不便,音信难通。出门在外之人就很容易生出孤苦无依的感伤情绪,因而也就特别看重别离。“悲莫悲兮生别离”[(49)],“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50)],“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51)],“人间最苦,最苦是分离”[(52)]。这些都是多么深重的凄婉哀唱!而叹欢会不易,悲相聚短暂都还只是一种表象,如果从社会背景上去考察,文人之所以会对别离如此敏感、重视,感到“出门却是时时难”,实际上仍是对自己不幸人生遭遇的感叹。他们有着艰难的生活境遇,“有奇才,无用处。壮节飘零,受尽人间苦。”[(53)]的身世浮沉的“惶恐”,孤苦无依的“零丁”,自然禁不住要唏嘘喟叹,感慨万千了!&&&&这些似还不足以解释文人为什么会产生孤独情绪的原因,因为“文学是人学”,是个性真情实意的自然抒发。个人的先天资秉、个性、文化素养、人生经历、思想观念、审美趣味都会时时影响作者的创作;另一方面,作者创作的过程也就是将他心灵大世界中的真实面貌得以客观展示的外化过程。诗人具有情富的气质,好激动,易多愁善感。他们的情感诚恳、真挚、深沉、热烈、相信“天若有情天亦老”。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对社会生活中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和一般人习焉不察、熟视无睹的普通日常事物产生兴趣并予以关注,有时甚至一往情深。在他们眼中,明月亦多情,流水却无情。特别是当生活中的一些现象同自己的经历、身世发生共鸣时就更会触景伤情,引起很大的情绪变化。古典诗词中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孤独形象,很多都是在“此景此情”下的产物。因为诗人们的各种情感要求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得不到圆满,他们经历了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两种困苦的孤独体验。而就他们的情感要求来讲,虽说他们极重人际关系的洽切,但由于物质生产与精神创造的社会分工,即“由于分工,艺术天才完全集中在个别人身上”的知识水平、艺术创造才能的差异,无形之中限制了文人同其他人交往的范围与深度,使自己的交往范围缩小,故有“高山流水”的“知音少”的感叹和“曲高和寡”、“人生难得一知己”的现象。一般人难以同文人进行深层次的交流。文人“喜形于色”的疏散无拘的外倾型气质,非狂即狷的方型性格,超出一般人的“越礼自惊众”[(54)]行为都使他们在进行人际关系中存在着缺陷。他们在人事活动中经常处于一种稳定状态中,对志同道合者倾心相见,而要他们在新的环境里进行新的人际交往就有相当大的困难。他们不善于同其他人联系。“道不同,不相与谋”,清高孤傲,自我欣赏,不大合群。而周围生活环境中一般知识水平的人也不大愿意同他们交往,这势必导致文人孤独遭遇的发生。&&&&不仅如此,文人在同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也比一般人更多了一层认识的感慨。他们念天地之悠悠,叹兴废之无常,哀人生之须臾。由自然亘古存在而生命倏急即尽表现出对生命的极大关注。由人寿不永而自然长存的观照中感到时光匆匆,生命难持,功业未建。“怅客里,光阴虚掷”[(55)]。他们深感“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因而文人们就更加珍惜生命,眷恋这个活生生的可亲可居的现实世界,钟情、热爱自然。有时功名不可恋,富贵可不贪,但生存与死亡却无一例外地要每个人去面对。任何人都可以超脱功名利禄的羁绊,但总不能挣脱生命只能生存在有限的时空里的苦闷压抑的精神缧绁。在有限的人生岁月里力图要有所作为的文人就更加体会到“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真正内涵。他们虽要实现人生理想,不虚此生地渡过美好人生;但实际情况往往是志向、愿望、理想、抱负都在蹉跎岁月中化为一种美好的憧憬,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生命短促的悲哀同人生失意的感伤结合在一起,使文人们总感到自己被社会、自然冷落、遗弃了。因此,自然界、万千景象中的春秋时序的更替,凭吊历史陈迹时江山依旧,物是人非的怀古之情,登山临水时的苍茫之感,“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夕阳明月的幽思冥想都成了诱发文人们生命意识的契机。由于对生命的留恋而要惜春、伤春、叹春、挽春。“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在伤春的同时,又有浓厚的悲秋情绪。“悲哉,秋之为气也”,秋在古代文人笔下总是萧瑟冷清、肃杀凄凉的。这正好写出了自然界中春秋代序,年年复如而人生春秋转瞬憔悴、枯黄却无收获的心中凄楚与人生悲哀!&&&&由此看来,造成“自古圣贤人贫贱”[(56)],“古来圣贤皆寂寞”[(57)]的文人产生孤独情绪的原因不一而足。(文人是否都是“圣贤”姑且不论,但大多数却是贫贱、寂寞的。)这其中包括了文化机制的约束,社会环境条件的影响,文人自身状况的促成诸多因素。也正是由于缘由的复杂性才使得古典诗词中的这种虽是一种个人的主观情绪却又并非只是个人主义倾向而有着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的文学现象具有了比较高的审美价值而值得予以探讨了!&&&&注释:&&&&(1)《离骚》。&&&&(2)《种葛篇》。&&&&(3)《咏怀》其7。&&&&(4)王维:《秋夜独坐》。&&&&(5)张继先:《结语》。&&&&(6)朱淑真:《减字木兰花》。&&&&(7)杜甫:《宿江边阁》。&&&&(8)刘长卿:《登余千县古县城》。&&&&(9)汪中:《梅花》。&&&&(10)蒋捷:《梅花引》。&&&&(11)李白:《长相思》。&&&&(12)曹操:《却东西门行》。&&&&(13)曹丕:《杂诗》其一。&&&&(14)曹植:《杂诗》(高台多悲风)。&&&&(15)阮籍:《咏怀》其一。&&&&(16)鲍照:《赠傅都曹别》。&&&&(17)徐昌图:《临江仙》。&&&&(18)陶渊明:《咏贫士》其一。&&&&(19)李白:《独坐敬亭山》。&&&&(20)曹植:《吁嗟篇》。&&&&(21)李白:《送友人》。&&&&(22)曹植:《七哀》。&&&&(23)谢眺:《玉阶怨》。&&&&(24)韦庄:《思帝乡》。&&&&(25)田同之:《西圃词说?诗词之辨》。&&&&(26)谢庄:《怀园引》。&&&&(27)谢眺:《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28)谢关灵:《七里濑》。&&&&(29)纳兰性德:《长相思》。&&&&(30)杜甫:《成都府》。&&&&(31)陈与义:《伤春》。&&&&(32)张元干:《石州慢》。&&&&(33)杜甫:《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34)毛滂:《惜分飞》。&&&&(35)《周易》。&&&&(36)(44)曹植:《与杨德祖书》。&&&&(37)曹植:《薤露篇》。&&&&(38)(57)李白:《行路难三首》其1。&&&&(39)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40)杜甫:《饮中八仙歌》。&&&&(41)班固:《离骚序》。&&&&(42)柳永:《西江月》。&&&&(43)崔珏:《哭李商隐》。&&&&(45)《马恩选集》第1卷第18页。&&&&(46)鲍照:《岁暮到家》。&&&&(47)苏轼:《永遇乐》。&&&&(48)韦应物:《登楼寄王卿》。&&&&(49)《少司命》。&&&&(50)江淹:《别赋》。&&&&(51)李白:《劳劳亭》。&&&&(52)柳富:《最高楼》。&&&&(53)朱敦儒:《一落索》。&&&&(54)颜延之:《阮步兵》。&&&&(55)周邦彦:《六丑》。&&&&(56)鲍照:《拟行路难》其6。
原载:西北民族学院学报(哲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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