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鸭山好吃的地方可以徒步旅行的地方有哪些

有哪些史诗般的徒步旅行路线?
有哪些史诗般的徒步旅行路线?
文/李遥岑(知乎)
本文系作者授权“清南”发布
我也曾走过高山大海森林湖泊等世界各地的徒步线,但记忆中能用“史诗”二字描述的徒步旅行,一定是隐藏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曾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古王国——Mustang
我去过三次尼泊尔徒步,尼泊尔徒步线路有几十条,有攻略无数的,也有人迹罕至的。大环ACT和ABC+poonhill这两条低难度热门线,我也都走过了,风景确实不错(不如EBC线),但在人文、历史、人类学上能客观的称为史诗和秘境的,确实只有木斯塘。MUSTANG和ACT\ABC\EBC不是同一条线路,有了这个常识再继续阅读。
走过尼泊尔大环和ABC的徒步者,一定都记得那两座高耸入云的8000米雪山道拉吉里和安娜普尔那,是的,当你们站在Kagbeni眺望雪山的时候,木斯塘就数百年沉默的隐藏在这两座雪山的身后,万千过客皆不得其门而入。
Mustang(洛王国)在十五到十七世纪繁盛一时,控制着西藏和印度的盐粮贸易,占领了我国西藏西部的大片领土。后来一直闭关锁国,不允许任何外国籍人士进入,直到1992年才对外揭开了一角面纱,每年尚有名额限制,10日徒步许可证500美元。
它在2008年10月以前都是一个自治王国,拥有自己的王室和国王,保存着最为完整的古藏文化和仪轨。
它紧挨着我国的仲巴边境,流亡藏人有一些从这里越过边境线取道尼泊尔逃亡印度,后来成了达赖叛军“四水六岗卫教军”的大本营。我们后来也骑马走了一次反穿边境。
徒步路中卡利干达基河沿岸的悬崖峭壁上,有数以万计的洞穴,里面有大量精美的佛教壁画和600多年前的人类头骨,苯教的失传经卷,2007年由西方考古探险队发掘,历史可以追溯到12世纪。
我和同伴2011年10月到去那里之前,网上找不到任何中文报道,更不要说旅行攻略,几乎是有些许小小“探险”的意味。在当地察看登记档案,我们是上木斯塘对外开放30年来,第28、29位进入的中国籍徒步者。绝大部分都是边民互访或港澳台徒步者,(名字很多不是汉语拼音),但是2010年3月来了一个孤单的大陆徒步者,他是谁?为什么会独自来这里?我一直很好奇(有彩蛋)。
要走进木斯塘并不容易,首先是四程飞机。
先从北京经成都飞拉萨、拉萨飞加德满都,飞机上的画面已经让人觉得史诗开始了
一张图拍尽8000米雪山
加德满都飞博卡拉,飞机是螺旋桨的破飞机,只能坐十几个人,但鱼尾峰触手可及
博卡拉飞JOMSOM,这程飞机更破了,苏联的旧飞机,自己走路去登机,机舱门一直咣咣咣的响,我一直害怕飞机门掉下去。Jomsom机场是世界上比较危险的机场之一,坐落在一个海拔2800米的狭窄山谷里,两边都是相对高度差超过千米的高山。飞机要在两座8000米雪山之间穿行,再一个180度大转弯降落。所以飞机失事率不低,山腰上就能看见不幸弯没转好的飞机残骸~~前年又再次撞毁一架。Jomsom的航班很受天气影响,每天午后河谷都会刮起妖风,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所以尽量选择最早的航班。每天航班无定数,飞走一班是一班。
ps.2.24刚得到消息,这班飞机当地时间早上7:50,又掉一架,20多人都没了。这种情况近几年频繁发生,所以要去mustang的同志们,谨慎安排行程!
JOMSOM再坐吉普到kagebani,千里迢迢折腾几天到这里,才是徒步的起点。
Jomsom (海拔2720米)- Kagbeni(海拔2810米)
去kagbani的吉普很久才来一辆,而我们作为外国人有优先上车的权利,因为我们的票价是尼泊尔当地人的三倍。女售票员把我们安排上了一辆白色的吉普,让我们坐在驾驶室里,后车厢则挤满了尼泊尔人。香料,体臭,脂粉,烟草等各种味道混合在狭小逼仄的车厢里。
车上放着节奏欢快的印度歌曲,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车厢,我们在kaligandaki河谷上方晃晃悠悠地前行。这里是全世界高差最大的河谷,雨季已过,一路荒凉无比,只有河滩无尽地延伸,细如游丝的河流布成巨大的网消失在石缝间。白云在光秃秃的扭曲的山体上投下阴影。
Kagbeni是如此热闹。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印度教和佛教和平共处的神庙Muktinath,传说藏传佛教的创始人莲花生大师在去往西藏的途中,曾在这里冥想。
雪山在望,朝圣的人们或坐或卧,密集到连车都开不进去,于是我们下车步行。朝圣者们已经把这里占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红色,来看风景的我们倒成了里面的稀罕之物。
当地人把这里叫作“kag”,读音类似“嘎”和“卡”之间,大概是阻断之意,是控制通往西藏边境的交通要道。“beni”是河流交汇处的意思,这里有一条东西向的河流自Muktinath流下,汇入南北向的kaligandaki河。
kagbeni也是上木斯塘和下木斯塘的分界,进入神秘洛王国的入口。无数人站在这里眺望木斯塘,而不得进入的机缘。
藏式建筑,红袍喇嘛,雪山,寺庙,阳光下猎猎的经幡透明影子,满树的红苹果,在河边沐浴的女人们……在人种,服饰,建筑,宗教,文化等所有方面,越往里走越像藏区,尼泊尔印度的影响渐渐消隐不见。明明是血肉相连,有着共同的记忆,却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国度。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捧着500美元换来的一张巴掌大的折叠卡片,小心翼翼地去Kagbeni的环境保护管理中心办理登记手续。所谓的中心,无非是个昏暗的小房间,低矮的桌椅板凳,贴满了新旧不一的宣传图片。一点也没有“政府”机构的气派感。工作的女士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中国徒步者,新奇不已。
屋前与河床平行的上升小径就是木斯塘的入口,除了碎石头就是碎石头,走出一段,随着地势的升高,天地突然开阔。Kagbeni又重新成为一团模糊的建筑物。回望是雪山下的绿色梯田,前方是荒凉的十万大山,不知前方到底有什么。
中国国家地理的记者,在我们之后的次年,也来到了这里。并在2013年3月刊发了一篇封面专题。这个角度看似平凡,但也许代表了喧嚣世界与尘封秘境的交界。
(现在起床了,继续写~~因为在海外开知乎很慢,传图也很困难经常失败,所以我真的提不起速5555)
Kagbeni (海拔2800米) - Chhusang (海拔2980米)- Chele
(海拔3100米)
一路尽是怪石头,被时间扭曲的山脉,风蚀的蘑菇,眼到之处,极尽荒凉。
Tangbe是进入下木斯塘的第一个村子,他们的祖先来自Manang的Bhurch。唐贝的人叫自己“Tangboten”,大多数唐贝人是姓“古荣”,这是尼泊尔人数占优的普通种姓。他们曾经是最传统的盐商,后来因为盐粮交易没落,他们纷纷迁出此地,唐贝人被外界称为尼泊尔的土著居民,他们有自己的独特的语言“Serke”。
Tangbe在起伏山峦的一爿山崖上。从Kagbeni出发,步行大概在3小时。我们路过Tangbe的时候,这个村子正展现它生机勃勃的一面,在荒凉的大山中,一丛丛旱柳温柔摇晃,绿绿的叶子垂向地面,孩子们坐在树和阳光的阴影中,看着我们嘻嘻笑着。
经过Tangbe,下午路段石头的颜色从灰色变成了黄色,地貌也更加奇怪。一尊尊石头好像被定住的魂魄,俯瞰河谷。有些哥特式的建筑,恨不得把天戳破,有的像城堡的房间,布满了洞穴。
走着走着就有一阵狂风从河谷吹来,细小的沙粒飞起来擦过皮肤,人被吹得摇摇晃晃。那些石笋和石蘑菇傲然迎风,岿然不动。可是我怎么觉得每块石头都有突然开口说话的魔力,好像一到深夜,它们就会站起来,哗啦啦自己挪动位置一样。我把这里叫作魔鬼城堡。
悬崖上有大大小小的洞穴,木斯塘的洞穴景观在此后的路程中会不断出现。2007年,一支由美国学者、喜马拉雅研究专家Broughton
Coburn以及经验丰富的登山家Pete
Athans带领的探险队,爬进了摇摇欲坠的峭壁洞穴,想对这些人工开凿的洞穴一探究竟。在洞穴中,探险队发现了古老的装饰,有精美壁画的藏族佛教圣坛,壁画描述了五十五位佛陀的生平。2008年的第二次探险,发现了数具有六百多年历史的人类骸骨,同时还发现了许多珍贵的佛教和苯教手稿,部分手稿还有彩绘图案。
以下四张图片来自纪录片与相关报道
Tangbe距离上木斯塘的第2个村庄Chhusang大约一个半小时。卡利甘达基河谷在Chhusang之后与徒步线不再并行。
Chele在河岸对面的悬崖上,需要过两座小独木桥,路过大片正在开花的荞麦田,踩过无数亿万年前的石头。虽然是枯水期,还有无数细细的河流在石缝间腾挪跌宕,奔向未知的远方。
我的背夫TOM突然欢天喜地挥舞着手中的一块石头跑来送给我。
我接过他递来的石头,一面是普通的鹅卵石,翻过来,里面是散发着墨黑色光泽,非常漂亮细腻的海螺化石。完美的螺纹切面仿佛是造物主的雕塑,每一个弧度都美得不可言说。亿万年前这里曾是深海。
已是黄昏时分,河谷的水多了起来,又黑又急,过了一座蓝色的桥,出现了一条100多米直线上升的小路。前面的徒步者绝对是以高空漫步的姿态在我们上方出现。
因为山的坡度较陡,看不到山顶,我们以为还有很远,休息了一下,调整呼吸又爬了一段,做好死磕的打算,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我们的宿地。夕阳中,一个先抵达的蓝衣外国女孩在屋顶看书,四周群山围绕,阳光正浓。有人露营,一顶顶红色帐篷,远处是日照金山。
Chele被山峰环绕包围着,它的面前是一片通向外部世界的河床,一座巨大的雪山在群山之后露出半身,山顶有雪雾飘荡,好像是天空的白色丝带。
再一转身,那边的风景明显和这侧不一样,深不可测的峡谷,连接着晃晃悠悠的铁索桥,挂在两边的悬崖上。悬崖上有路,远远看去,贴在山壁上的一条条曲折上升的细线,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比较刺激。
我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我看到村庄里房顶上的木柴、炊烟,我看到塔觉上的经幡在猎猎飘动,有老人绕着佛塔一圈圈地走着,我看到一只巨大的黑鹰停在经柱顶端,侧头看着山的那边,一动不动,我能看到小村中央玛尼石堆上耀眼的红色经文……阳光洒在身上,野蔷薇正在悄悄结果,杂草在石头的间隙中发芽,万物一起分享着这个温暖寂静的世界。
Chele (海拔3100米)- Taklam La(海拔3624米)- DajongLa(海拔3660米)- Yamda la
(海拔4010米)- Syangboche la (海拔3850米)& Syangboche
(海拔3800米)
昨夜在餐厅,一个向导面色凝重地告诉他的队友们,明天的路会非常非常辛苦,请大家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那些中老年徒步队员各个面露苦大仇深的表情。我们对着地图看了看,不就是海拔提升800米么,向导至于这么吓唬人嘛……(后来我们都哭了)
客栈后面的一条上坡路就是今天徒步的起点。沿途的景色开始惊艳了,阳光打在一个断崖口上,前方万丈深渊,白云如盖,如同绝境。徒步的路都是在悬崖壁上凿出的,远远看去,一条细细的曲线匍匐在绝壁上无限延展,若隐若现,人们就像蚂蚁一样在宏大的背景中挪动。
山体是一层层沉积而成的,可以清晰地看见时间的边界,远处稍有平坦的土地就会有人开垦出梯田,红色和绿色交错匍匐在大山上。路确实很窄,最宽处仅容两人并肩。有些地方因为踩踏过多,已经塌陷,哗啦啦的掉着黄土。有人用石板和碎石压上,走过时碎石还是不断的落下悬崖,很快不见踪迹。头顶上有些大石块是凿不掉的,只能悬挂在上方,有些路段得弯腰低头像在半封闭的管道中通行。如果看过电影《喜马拉雅》的人,可以想象一下就是牲口掉下悬崖的那种路。不知道当初这样的路是如何修出的,运送过多少盐巴和信仰,又从繁华归于寂静。
从3100米的Chele出发,到下一个3620米的村子Samar之前,有两个“垭口”(La)要过,分别是3624米的塔克兰拉(Taklam-La)和3660米的大囧拉(Dajong-La)。出村口不远,3212米开始一段陡峭的上升。上塔克兰山关之前有条岔道经过吊桥可以通往古荣人的村庄Ghyakar。
是的,今天一天的行程就是如下图里的上山~~下山~~~上山~~~下山,波浪状上升800米,不是直线上升800米哟~~~看到凿出的悬崖壁上的小人了吗?
从3100米逐渐爬到3624米的塔克兰垭口(Taklam-La)
然后下山大约3200米的海拔,又爬上3600的大囧拉垭口,我们的背夫之一索瓦在垭口等我们。
去往木斯塘首都lomanthang的路途真的太艰辛了,我自恃体力还行,一个上午电量就耗了一半,没想到下午的路,更惨。
翻过两座山,山顶上有一片小村子samar,中午在那里吃午饭。
吃过午饭恢复一点电量了,我还有心思支着相机灰头土脸的自拍,也是心大~~~
吃过饭,艰苦的行程才拉开序幕,上午那些只是开胃小菜。
穿过Samar村后的一个小拱门,才看到要走的地形。Samar村在一座山顶之上,我们要翻过对面的高山,就得先从这座山下去。
下山的路,一直要走到峡谷底端,然后再翻下一座,现在看到图片我依然想死555
可是山后面还是山,一座接一座翻不完的山。
我们无数次从山顶下到谷底,又从谷底爬上山顶,垭口几个,每次上到一个垭口,以为终于下坡了,原来只是刚开始。远远的看见大队人马都在我们左上方的一条较缓的山脊上前进,而我们的路狭窄曲折,坡度近乎“垂直”,和我们的向导走散了。
我们并不是圣经中“通向永生的窄路”的践行者,我们也暗自嘀咕过是否走错了路,但是四顾无人,只有这条路是确凿无疑的。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前行。索巴气喘吁吁的追上我们,说我们选择了一条wrong
way。用他的原话说是:“歪驴歪驴(very,very尼泊尔的英语你懂的)difficult,up
and down ,up and
down……”,要两次从3000多米的海拔上升到4000米左右,过两个垭口,但是可以看到一个佛教的洞穴。
和向导沟通了一下,他说如果此时折返,所花的时间和继续走完这段是一样的,我们决定继续死磕。
通往今晚的宿营地的路,其实有两条,一条比较平缓,只需要经过3830米的Bhena
La山口;另一条经过Ranchung
Cave的路较为艰辛,要翻两次大的山口(Yamda la 4010米和Syangboche la
3850米),我们走错的路,就是后一条。
而且当我们从4010米的垭口下到河谷的时候,已经是夕阳的色温。但传说中的那个佛教洞穴就在峡谷的崖壁上,反正都已经快死了,不在乎死透一点。去看看。
意想不到的是,佛洞被一个聋哑人看守着,独自住在如此荒凉的山谷里,他却把这个地方打理得十分漂亮,各种各色的花朵在夕阳下摇曳,投下妖娆的影子。他甚至还种了几棵玉米,安静地守着他的佛像,这里是他的鞑靼荒漠。
隔壁的一个石穴里是他的厨房,几袋糌粑粉,几个残破的碗,一缸清水就是让他活下去的所有物资。
在这人迹罕至的洞穴中,没有人能见证他的虔诚,他甚至没有一尊像样的佛像,但是他的的确确守护住了他的神明。
下了山,还有一个3850米的山口等待着我们。而此时,天已经黑了。
后来回忆起那段路的感觉,不是旅行,是赶路。不知道目的地还有多远的时候是最累的,能做的只是向前走,向前走,不许扭头。
我渐渐感觉心脏开始承受不了负荷,跳动剧烈,我落在队尾,走两步,歇一歇。暮霭降临,前方还是茫茫大山,除了山还是山。我那时就有点绝望了,好像随时可能会因为心跳超速而暴毙,空气怎么也不够吸了,眼前的景物晃动得厉害,而我的大脑也开始不能控制我的双腿,怎么也抬不动,那种体力极限体验,让我心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问向导还有多远,他说一小时,我认为他是在安慰我。前方除了山什么村落都没有。天已经黑了,能见度很差,我走得跌跌撞撞。
又走了一阵,我又一次问向导,他说还有15分钟,然后指了指前方。
前方还是山。
那一刻,我差点精神崩溃了。
但当我们翻过山包,一座白色的小房子就在眼前。我顿时满血复活了。
身体是不会累的,先崩溃的总是内心。
这天其实是很高质量的一段徒步线,只是路程会较为辛苦,大概行进10小时。
体力不好的人,可以住在Samar,把路程拆为两天。
Syangboche(海拔3800米)- Chharang (海拔3620米)- Lo Manthang
(海拔3840米)
深夜突然传来个非常大的惊喜——有一辆吉普要去木斯塘王国的首都 Lo Manthang。
Syangboche和Lo-Manthang之间,有且仅有两台私人吉普可以租用。依据天气、路况、车况和运气,碰到或碰不到。所以价格居高不下。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继续徒步的准备,反正看地图也不会比今天更难。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老板来找我们,说愿意6000卢比带上我们,因为今天有其他人拼车。
不太建议包车,除非万不得已。不只是合算不合算的问题,这条路上走私贩盐、探亲访友、官员出访、观光客和国际志愿者、病号或者装病的,所有需要的人都只能依赖这两台车。
开车的小伙子一脸童工的模样,车技却十分了得,在搓板急转山路上留下一阵烟尘的同时,还能翻出口袋里的炸饺子吃了,拿哈达……是的你没有看错,他拿哈达擦了油乎乎的嘴和手,又继续挂在反光镜上祈求平安。
同车还有俩外国老太太,人非常友好善谈,我在前座,隐约听到后排聊天说她们已经在此地区做了十多年的义工,主要是帮助当地女性培训护理方面的专业技能。顿时我肃然起敬,十多年,这是怎么样的共产主义精神啊。两位老太太和我们一样,需要背着行李徒步翻越重重大山,然后乘这辆吉普前往途中的村子Chharang。
Charang是洛王国的旧都,村里有重要的佛学学校和5层楼高的旧王宫遗址。王宫内藏108卷黄金书写的《甘珠尔》和当年拉达克公主嫁来时带的一尊檀木做成的世尊等身佛像。
从这里开始,风景及人文都渐入佳境。
沿途风光很像阿里,五彩的山,白云的影子。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梯田,绿色的田埂,潜伏在大山之下,淡蓝色的河流,黄色的石头,白色的雪山,色彩斑斓。这里叫Ghami,回程时在这里住了一夜。
村里佛学院的小喇嘛
现代化的机械真是伟大又可怕的发明,沿途景物飞逝,三天才能徒步走到的地方,几小时之后,首都罗曼堂lomanthang就到了。远远的在黄土之中,一片建筑孤独地坐在那儿,好像没有任何来历,也去路不明,如同海市蜃楼。
lo-manthang是尼泊尔唯一一个有城墙包围的城市,被称为“Walled
city”。它由洛王国的第一任国王阿梅帕尔在1380年督建的,城池模型是萨迦南寺的风格。城墙长700多米,高8米,城里有广场、王宫、寺庙、佛塔等建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经将lo-manthang认证为世界文化遗产,是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中世纪城市之一。
这里也有种姓制度,如果你是上流社会,跟国王一样姓比斯塔,或者是中产阶级姓古荣的可以住在城里。
我们去的时候,没有赶上什么节日,所以以下三张图片,是来自于之前去过的徒步者以及专业摄影师。当有节日到来,或者有高僧结束了数年的洞穴禅修,全部居民就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来驱邪庆祝,有些仪式在中国西藏是被禁止的。从传统服饰到仪轨,都和中国西藏现在的雪顿节有差别,这边完整保留了15、16世纪的古藏区风格,与苯教甚为接近。’
全部图片见:
后面还有拜见前国王、两度穿越边境、以及梦幻之地Dhakmar,还有回程,我总觉得太长了浪费大家流量很不好意思,后面我尽量少贴些图。
城里面有三个庙。
装着很多小喇嘛的寺庙,叫秋德寺(Chooede
Gompa)。这是唯一还有喇嘛居住的寺庙,是洛王国的宗教活动中心,每年藏历四五月,这里会有大型的庆祝典礼。里面的宝藏是精美的唐卡和一个装着各种文物的小仓库式博物馆,镇馆之宝是一头猛犸牙的化石。
最古老的寺庙是强巴寺(Jhampa
Gompa),由第一任国王建于1387年。三层楼高的建筑历经数百年依然巍峨。据说一二楼的墙面上画满了精致的坛城图案,未曾得缘分一见。
另一个寺庙图钦寺(Thupchen
Gompa)由第三任国王建于15世纪初期,曾一度是洛王国宗教中心,曾拥有1000名喇嘛,后来没落至无人踏足。殿中有用金银宝石粉末绘制的佛像壁画,经过几位法国意大利建筑和绘画专家的无偿复原,这些壁画重新绽放光彩。
吃完饭,客栈的老板问我们要不要去见木斯塘的国王,200卢比一个人,外加50卢比一条哈达
,就可以让国王为你赐福。一听性价比这么高,我们当然乐意。
穿街走巷来到了一个四层楼高的白色建筑前,王宫由第一位国王在十四世纪建成。可想而知,在几百年前洛王国的鼎盛时期,一栋在当时几乎是迪拜塔般高耸的纯白色王宫,多么傲岸和耀眼。
日,尼泊尔国会宣布废除君主制,成立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实现共和制,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共和国。日,尼泊尔政府正式下令废除木斯塘国王的王位,历经630年的Lo王国,从此不复存在。
老国王从前的威严,受到臣民的尊敬。
老国王请我们喝了薄荷茶,茶具竟然还是仿乾隆粉彩的,显得精致又有趣味。我们向年迈的国王敬献了哈达,他又回礼给我们赐福。他已经是个耄耋老人,戴着一顶毛线帽子,手持一串念珠默默地念经。昔日的光环似乎也一点点散去,远看去,像一个普通的离退休老干部。
不知道他在退位的那天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现在这位老人每天早上都会绕着罗曼堂的城墙走一圈,这里曾经是他的国。
Lo Manthang (海拔3840米)—Kora La (海拔4660米)
一般旅行者到达Lo
Manthang之后就会选择原地休整几天。但是这段边境线对中国人来说,这里曾是达赖叛军大本营,有着特殊的历史意义,值得反穿。我们临时决定找几匹马过去看看。
从罗曼堂的后山下去,只有一条主路是通向边境的,方向对了就很难迷路,但吉普路和马道略有不同。前三分之二的路程都是很缓慢的上升,海拔从3800米~4100米,风光以河滩,草原、雅丹地貌、古城遗迹、村落、洞穴为主。从Bharma开始,后面一小段路的海拔开始急剧上升,风光也更新为高原和连绵雪山。经过一个标志性的中尼分界牌楼之后,还需要徒步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国境界碑处。这个国界属于非开放口岸,但每年会开放两次供边民贸易。
骑马往返全程需要10小时,中间没有客栈。
出城后是一望无际的玛尼石墙
国王的夏宫,现在已经坍塌废弃。
骑马十个小时真心痛苦,寒冷,颠屁股,全身冻僵
一开始还挺帅的
这里虽然是中尼界碑,但是离真正的边境线铁丝网还要徒步两个小时。越接近边境线,越有种强烈的对比感,虽然是一片很相近的土地,祖国那边的山峦是大包子形,而尼泊尔这边则是连绵的尖峰。也许是到了艰险之地就很难再把国境线往前推进的缘故吧。
太阳下山之后,寒风刺骨浑身开始发抖,屁股被颠了十个小时之后,已经失去了知觉。思维好像也凝固了,我觉得很困很困,好想闭上眼睛一觉睡过去。冷风吹着我的双手,它们越来越僵硬,以至于抓不住缰绳,好几次都要从马上掉下来。下马的时候,大家的腿都僵了,半天不能动弹,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客栈。但我们都觉得值得。
第一天因为时间不够继续徒步到真正的边境线,所以我们决定第二天再去一趟。
这次不骑马了,我们租了吉普。
我们去的这个叫Kora—La,翻过它就是这段边境线唯一的非通关口岸,海拔4660米。
这里才是真正的国境线,有中尼24号界碑和铁丝网。界碑一面写着中文的“中国”二字,以及界碑的编号24,年份1962年。另一边是尼泊尔文字和他们的纪年。朱红色的字体都已经被风沙吹得陈旧斑驳了。铁门松松地锁着,中国那端有放枪的支架,门禁实在是太松,我在门中可以自由地瞬间移动,一会儿中国,一会儿尼泊尔。神奇的是,当我坐在界碑上面的时候,手机突然出现了中国移动的两格信号!
1974年7月,尼泊尔政府军包围了木斯塘营地,达赖喇嘛眼看大势已去,专门录制了一盘磁带送到木斯塘营地播放,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在真切听到达赖喇嘛的声音后,大多数叛军放下武器,还有一些人跳河自尽,一名曾接受过CIA训练的卫教军官员当场割喉身亡。最后一任木斯塘叛军司令旺堆嘉措拒不服从,企图率领一股人马突围去印度,结果在山口被尼泊尔军队击毙,最后一个叛军就这样死去了。
已经自行穿过国境来到了祖国的怀抱
对面一座绿色的小房子便是中国的哨所,朝着这边的大门紧闭。我们害怕贸然走过去吃一梭子,于是自行瓜分了本来想送给解放军叔叔的月饼。
另外这里的洞穴不得不看,分为两类:一类是用来居住的,例如Jhong Cave Chhoser
Cave高5层楼,有40个房间,是穴居文化的典型代表。另一类是佛教洞穴,在Nymphu
Gompa附近有很多小洞穴,里面有壁画和佛像雕刻,因为无人保护已处在崩塌边缘。另外有一个被西方探险家称为雪豹洞(Snow
Leopard Cave)的洞窟,位于Sam
Dzong附近,从罗曼堂往返需要6~7小时。这个洞穴的发现是由于一个尼泊尔牧羊人对探险家无意提起,童年时在一次躲避暴风雪的时候,曾偶然进入过一个满是壁画的洞穴。2007年意大利、美国、尼泊尔的联合考古登山队用冰斧凿开了这个被尘封已久的洞穴,发现了令人赞叹的佛教瑰宝。壁画的主题罕见,55幅精美壁画描绘了释迦摩尼佛一生的经历以及84大成就者。
可以参考:National Geographic Channel 国家地理频道纪录片:Lost Treasures Of
Tibet(2009)失落的西藏宝藏
我们路过一个来时就很好奇的石窟群Jhong
Cave。这个是穴居的遗迹,和之前的佛教洞穴不一样。一架吱吱呀呀的木梯子伸进一个仅容一身的洞口,这里就是入口。顺着疏松的山体手脚并用地爬进洞穴,阴森恐怖,但别有洞天,一个洞连接另一个洞,还分成了上下好几层。
我问带我们进来的尼泊尔妇女,这里是干吗的?
她说是住人的。当年一些西藏人都住在这里。
是达赖喇嘛的残部,是被遗弃在荒野的士兵们。美国人不再给木斯塘空投食物,尼泊尔政府也恨这些人入骨,只是简单安置了他们,拒绝给他们国民身份。这些叛军既回不去故土,又没有新的身份,曾经坚信的化成了云烟,一无所有,他们成了孤魂野鬼。
Lo Manthang(海拔3840米)— Ghar Gumba(海拔3920米)—Dhakmar(海拔3820米)—
Ghami(海拔3545米)
回程要走的路是上次坐吉普经过的路途。海拔大体上是下降的,当然上上下下的“享受”也少不了,有了之前和此地的磨合,再走起来举重若轻,多了几分游玩的心情。
Ghami—Ghar Gumba—Charang三角地带是精华中的精华。背夫索巴也告诉我们在Ghar
Gumba和Charang的Charang
Khola沿河的景观非常美丽。要是喜欢并且时间充裕,可以把喜欢的路来回都走上一遍。
漫无目的,总是会遇到惊喜。
走得正有点累,爬上一个土坡,两位背夫在一个庙的树荫下休息。深山树丛之中,这座庙远不及布达拉宫那么雄壮巍峨无法直视,但是它高高的台阶和厚重的墙面色泽也十分有气势。大概在当地是有点地位的庙宇。它名叫Lo-ghyekar
gompa。里面有一尊8世纪的绿度母像。时代太久远,已经风化得面容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到圆融的线条。她低眉不看人间。
读了一点这个庙的历史,还真不简单,它的历史比西藏史上第一个剃度出家的寺院桑耶寺还要早。
赤松德赞授命寂护大师建造西藏历史上第一座寺庙桑耶寺,但建寺过程中却屡建屡垮,原因据说是此地妖气很盛,鬼魔横行。想来寂护大师大概属于书卷气较重空有满腹经纶那类“文化人”,对于这些邪魔外道就好像是“秀才遇上了兵”,一点儿招也没有。看着寺庙老是建不起来,赤松德赞国王慌忙把精通密宗咒术擅长降魔伏妖的莲花生请来帮忙。
上师用无边法力斗败了怪兽,跟信徒说要先在木斯塘建一个寺庙,才能平定西藏,于是在此处杀了怪兽,肠子变成了墙,血染了dhakmar的岩壁,然后桑耶寺也终于建立起来了。
从Ghar Gompa(3920米)到Dhakmar(3820米), 大约三个小时路程,经过一个大的垭口Muila
Bhanjyang(4170米)。
继续登山,爬到山顶休息。面前是一重重的山像波浪一样推向无尽远方,最远一重是雪山覆盖,再远处,就是天和云。一直伸向回忆的尽头,安静中又似有力在迸发。
世界只剩下心跳和云飘的声音。
dhakmar离这里还有徒步三个半小时
等绕过这座山,一整片奇异的山峦耸立在面前。
没有预兆的鲜艳夺目的红色,在周围的黄色拥簇下简直是鹤立鸡群,像唱着美妙歌声的海妖,吸引着人情不自禁地向它走去
再一回头,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阳光已经从山体上消失,那座魔幻的山峦重归寂静。远方几座佛塔沐浴在最后的夕阳中。
一路盘旋而下,一个半小时继续走到了Ghami,日暮之中,河流被天空染成冰蓝色,一架木桥挂着经幡渡所有来者,河流的尽头是一座雪山,空气变得越来越蓝,金顶一点点消失,留下沉静的山峰和云丝,这里美得温婉安定。
香格里拉,英国作家詹姆斯· 希尔顿(James Hilton,)在《消失的地平线》(Lost
Horizon)书中所描述的宁静、绮丽的人间天堂。
出版80年来,一直有人试图在现实世界中找到真正的香格里拉。印度政府1975年首先向世界宣布:克什米尔喜马拉雅山冰峰下的巴尔蒂斯坦,就是香格里拉;而希尔顿生前也曾经确实到达过今天巴控克什米尔的Honza山谷。尼泊尔政府于1992年宣称,以“香格里拉”的名义,首次向世界开放木斯塘地区。中国云南省政府于1997年正式宣布:香格里拉在云南迪庆,并将中甸县城更名为香格里拉县。
《消失的地平线》里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满族皇家血统的罗珍是在去和土耳其王子和亲的途中迷了路,从此留在了香格里拉。如果硬是将香格里拉放在中甸,要解释她从东北或华北到南疆的路怎么迷路在了云南会有点儿伤……
Ghami(海拔3545米)—Behena la(海拔3830米)—Samar(海拔3356米)
从罗曼堂出山的路分为两条,一条是经Pangga、GharGumba、Dhakmar到达Ghami,徒步时间10小时以上,从GharGompa(3920米)到Dhakmar(3820米),大约两三个小时路程,经过一个大的垭口MuilaBhanjyang(4170米);另一条是来时的吉普路,经过Day-La和Chharang.
今天的计划是到Chele,将要重返来程最辛苦的那几个山口,可以看看上次未走的“正确的路”到底什么样。
从村子绕出来,走上高山的时候正是阳光猛烈之时。当初惊艳过我的红色梯田,不知是这几天被收割过,还是阳光太过直白的缘故,那种鲜艳的红色消失了,变成了一片褐色的土地。和一个地方的机缘还是很玄妙的,不是那个时间恰好经过,怎知它曾那般美妙过。
这次我们走的是正确的路,明显轻松很多,因为海拔缓缓下降,甚至都能一路小跑。但是风景都被裹藏在峡谷之中,只可远观,看着那些深深沟壑的峡谷,只是一种赏心悦目,我们已经想不起当初的苦逼,真正完成了的事是不会让你感觉痛苦的。这一路因为常有人迹,所以各式大小佛塔也伴随一路,有的很宏大,朱红和黑色的颜料描满了吉祥花纹,有的仅仅是由石块垒成一人高,甚至垒得歪歪扭扭,涂上红色和白色的颜料。
一块石壁上,有一尊年代久远的绿度母像,头戴精美的冠冕,盘膝而坐,一手拈指放在胸前,背后花朵盛放。她的面前摆放着半干的松柏枝,一丛小红花开在她的头顶。不知道她在这里坐了多久,由于风吹雨淋,已经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觉得她一定是满心欢喜,因为她了解她的使命是为周遭的每一个人受苦。
(出山部分我就简单写了,和入山线路重叠)
Samar(海拔3356米)—— Kagbeni(海拔2810米)——Jomsom(海拔2720米)
照例是在雪山的一路陪伴下开始一天的徒步。沿途风景还是那些,但这次是奔着结束去的。
碰见进山的旅行者,他们看着前方漫长陡峭的道路,面有苦楚。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友好地点头打招呼。当初我们也是这样艰难而又坚定地一步步踏进未知之境。而今不再有疑虑,脚步轻快。气氛相当混搭,有轻松,有伤感,有离愁,有欢乐。
上午的路段一直面对着安纳布尔纳和尼尔吉里两座巨大的雪山,犹如两个已经相熟的朋友,静静地看我们来,又看我们去。翻过两个3600米左右的垭口,就到了Chile。
从Chile跨过河滩对面是一个小村子Chhusang。它倚靠着一面五彩垂直于河床的绝壁,鲜红的荞麦田落在河滩边,金色芦苇在逆光中摇荡,给这个村子平添了一种梦幻感。远远的就看见屋顶上有银色闪光物,远看去像4个盔甲武士守护着这个小村子。
下面请欣赏组图:《死在这里也不错》
路过Kagbeni,其中一个向导给我们木斯塘的许可证盖离境章。远远的,最后的夕阳铺在一片荞麦田上,粉色小花被风摇成一阵阵波浪,很快,这缕阳光被雪山藏在了身后,山顶的云金光灿烂,这是最后的木斯塘印象。
到了Jomsom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巨大的雪山近在眼前,我忘记它叫道拉吉里还是尼尔吉里还是别的吉里,雪山和雪山,真的差很多吗?找了一家很棒的客栈,卧室的床头窗外就是满满的雪山冰淇淋,想看雪山了,随时恭候。
雪山远没有热水澡来得重要。这么多天,尘满面鬓如霜,也该洗尽木斯塘的灰尘了。女生洗好澡下来,男同伴已经点好了菜,有山中难得一见的烤鸡大餐,连达巴的装盘都艺术起来,青瓜胡萝卜片儿叠在一起红红绿绿煞是好看,要了一瓶苹果Brandy,这里的苹果酒口味甘冽,值得一尝。
隔壁桌在开派对,几个尼泊尔小伙子载歌载舞,吹着笛子,跳得十分妖娆,音乐节奏很欢快,我们跟着鼓掌。
窗外是黑夜中庞大的雪山轮廓,灯火通明的小屋里,是一群即将重归人海的人。
Jomsom(海拔2720米)——Pokhara(海拔915米)
回到博卡拉,我一直没有办法从木斯塘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除了背后被阳光灼伤的部分,和腰后被马鞍弄伤的疤痕,我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木斯塘的痕迹了。依旧是一个挂着相机信步街头的陌生女人。
这次住的酒店离费瓦湖很近,走两步就能到湖边。不过在城市里,雪山不像山里那么慷慨,总是遮遮掩掩。
一重重的山在远雾中,费瓦湖宁静地承托着一只只小船。阳光透过云打在梯田上。大家看书、喝茶、聊天,或者散步。湖岸上,牛慢悠悠地走着,小黄狗跑累了随地躺下,有情侣在天荒地老,有孩子在悄悄长大。
一切是动的,却也是静的。阳光的浅金色均匀地洒在每个生灵之上,无一遗漏。那一瞬间,在这铺天盖地的巨大安静之中,我忽然明白了费瓦湖的妙处。
是的,它依然如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毫无惊艳之处。但费瓦湖的美正美在它的普通平凡,不需要支付昂贵的门票,不需要穿山越岭的心力交瘁,无论是谁,带着怎样的历史前来,甚至是一头牛,一条狗,一根草,都可以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它对人间有着广博的无可言说的爱。
回国后,我把关于木斯塘的经历与故事写成了一本书《梦游木斯塘》,13年出版了。
(早过了宣传期,不打广告,各位不必买了)
一年之后的十月,我再一次回到了尼泊尔。
许多朋友问,你怎么又去尼泊尔,不是去过了吗?
突然想起路上碰见的那个来尼泊尔13次的法国老太太。她又是为了什么把生命的六分之一留给这个遥远的国度呢?
旅行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私人化的体验。也许起初只是听说那个地方有趣、漂亮,想去看看。直到某一时刻,命运将你带到某个地点,遇见某个必会相识的人或遭逢一刹那神迹般的美,你会突然明白之前漫漫长路的意义所在,并不是你想来,而是这个地方召唤你来。
在那年中秋的傍晚,我一个人,带着剧烈头痛的眩晕感,在冷清的空气中,面对着洁白无言的雪山,统统耗尽在一点点暗下去的深蓝天幕和越来越浓厚的云雾之中。之后,内心澄净,觉得圆满。
来源邀稿:李遥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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