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与你相伴想必是极好的 但深深夜色柳月中已深 还是早些休息吧

[原创]夜色(虐恋情深,BE结局)_男主角受伤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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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夜色(虐恋情深,BE结局)
沈昶被自己写崩了,瞬间有大修的冲动。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把苏琅的故事写上来算是赔罪。苏家五个子女,老大苏珏,老二苏琳,老三苏璃,老四苏琅,老五韩斐。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已经离世的两位会有番外篇,活着的几位,都是要被拉出来虐一虐的。笑~既然是系列文衍生的,这几位都会在彼此的故事中充当重要的配角,每一个故事在独立的基础上相互串联,构成一个完整的局面。当然,这需要很久,希望进坑的大家有心理准备。接下来说一说配对吧:苏珏——沈晚 HE苏琳——乔林BE(女死,留一子)番外篇苏璃——沈昶 开放结局苏琅——凌诺 BE (男死)韩斐——沈旭 BE 男男死 番外篇大致上就是这样的一个布局了。当然,还会陆续有配角加入,根据我的劣根性,很有可能配角出彩盖过了主角,到时候会在增加相应篇章。之前的浮生,就是苏璃和沈昶的故事,但是之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一个新项目要上,所以造成前后连接不通畅,所以删了贴,等调整以后再重新发过。最后阐述我一直以来的一个观点,虽然很奇葩也许,但是我一直码字都秉持的观点:爱情不是唯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不由己,可以理解,不代表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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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佛曰:情不重不生莎婆。莎婆,就是红尘。在人世间轮回的人,苦苦不得超脱,只因我们用情深重。佛曰: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佛曰:红尘万丈,魔相从生,何必何苦。神说,人性最薄,情又如何,终究是破! 他都懂,却逃不了;她不懂,所以无畏。一场江湖路,归者有几人?回首间,她却站在桃花弥漫之处对他灿烂微笑……
荒凉的偏僻小镇,迎来了今年最大的一波客人。若是站在山岗望去,山路上马蹄飞踏尘土飞扬。 浩浩荡荡的一众人等停在了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前。客栈里的小二见这一众人等的江湖打扮心里暗暗叫苦一声,然则银子堆在眼前七友不收的道理?于是还是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各位大爷辛苦了,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 为首的红衣汉子打量了小二一样,声如洪钟的说道,“小二,我们要打尖。” “是是是。”小二点头哈腰,心里却在埋怨,这不是闹鬼了吗?来客栈的,不是吃就是住,莫非闲得慌了来帮我做事不成? “他没表达清楚。”另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的俊秀青年和颜悦色的微笑,“小二哥,我们是要住店。” 小二翻了一个白眼,得,见这青年长得不错,莫非是傻子不成,这和刚才那个汉子的话有什么不同吗? “你只需备好客房,至于饭菜,我等自会准备,只需借你灶台一用。”青年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有何不妥,笑得越发愉悦。小二回头看了自家掌柜一眼,为难的赔笑,“这位大爷,这个……” “你放心,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青年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店小二只是瞟了一眼,估摸着至少也是百八十两。“没办法,这是我家主人吩咐的。只希望小二哥行个方便。” “这个嘛……”小二还在沉吟,先前的汉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手里的偃月刀重重的杵在地上。小二吓得一哆嗦,低头一看,我的娘咧,好家伙,青石扑的街路硬是被他杵出一个窟窿。 “是是是,大爷怎么说就这么是了。若是客人个个都跟大爷一样出手大方,我们家掌柜不知道多高兴了。”见风使舵是店小二最基本的本事。被汉子这么一吓,他立刻点头如捣。 青年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银子放在小二的手中,“那就有劳小哥了。” “哼!”汉子又是一声重重的哼声,店小二慌忙将银子收好,“大爷客气,大爷客气。大爷们先进去坐,小的马上去收拾房间。”
“秀才就是啰嗦。”汉子嘲笑,“你若是杀个人,只怕还要先跟他讲原因,然后还要再与他商量,最后才肯动手。”青年浅笑,并未见怒,“主人还在车里,你若是有这闲心与我斗嘴,倒不如先去禀报主人一声来?” “啰嗦!”汉子粗声粗气的呵斥一声,然后跳下马来,越过一干众人来到唯一的一辆马车前,“主人,我们已经到了黄石镇了。想来您也舟车劳顿了,下来休息一下吧?” 半晌,玉色的帘子被一只比白玉羊脂更加美好的手掀开,一张可以勾走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魂魄的妩媚脸庞露了出来,“韩二,公子吩咐了。让你先带兄弟们进去歇息。”
“是。”只可惜,女子面前的汉子——韩二就是那小部分不被勾魂的男人之一。他看也没有再多看女子美若天仙的样貌一眼,低头抱拳,“属下这就去。” 放下帘子,女子转眸看着车内躺着白裘拥着大氅的男子,柔柔一笑,“公子,您不下车吗?” 男子面容俊俏,样貌阴柔却没有半点脂粉之气。听到女子的话,他缓缓睁开一双眼,一双丹凤眼威而不怒,波光万千。他轻轻一笑,抬手轻轻挑起女子的下颔,笑容浅薄,“霓裳,辛苦你陪我走这么一趟了。” “公子说的是哪里的话?霓裳有幸可以跟苏公子出来见一见市面,是霓裳的荣幸。”女子的口气轻柔,眸光魅惑,身子更是宛若无骨般靠近男子的怀里。 “你这张小嘴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说最让人高兴的话。”男子轻轻捏了捏霓裳的鼻子,更似在调情。“看来福妈妈确实把你调教得很好,难怪今年的花魁榜你稳占头筹。” “那都是苏公子捧的场子。”霓裳娇笑一声,“全洛阳的人都知道苏公子看人的眼光极高。霓裳连续三个月被您包了场子,那些个凡夫俗子自然好奇,霓裳这身价也就这么抬上去了。” “那我回去之后再包你三个月的场子可好?”男子轻笑,霓裳娇笑一声,“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咳……”一直待在角落被两个人无视的一名少年脸若红霞,“主人,我们是不是该下车了?” 霓裳本就是欢场女子,倒无多大难堪之色。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随侍,眸光深刻,继而点点头,“霓裳,你先下去替我张罗一下。” “是。”霓裳越过少年的时候,剜了他一眼,心里对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有些怨怼。少年只是低头,她自然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想她已是长安名动天下的名妓,却因为这个男人甘心为奴为婢…… 待霓裳走后,男子偎在大裘里似乎并没有起身之意,只是看着少年,嘴角带笑。少年抬头,有些含怒带嗔,“你、你看什么?” “我只是在想,这藏剑阁主人林长天的掌上明珠做了我的随侍,苏某当真是折寿了。” “你知道就好!”少年,不,应该是少女明眸善睬,本已是难得一见的佳人。现在更因为些许薄怒增添了一份生动之气。“刚才还和那个青楼女子搂搂抱抱,当真是……当真是不知检点。” “你是在嫉妒吗?” “啊?” “这就怪了。”男子冷笑一声,“你既不是嫉妒,这又是我的车,她是我包下的欢场女子,那我如何做,似乎都与林小姐无关吧?” “苏琅!你!” “下车吧,他们也差不多把饭做好了。别到时候逢人就说我亏待了你。”苏琅像是戏弄够了老鼠的猫,优雅起身,也不理少女,径自下车。少女朝空气狠狠挥了一下拳头,都是爹爹,好端端的,我自己不可以到京城啊,偏要让她随这个轻佻讨厌的苏琅同行!这个坏蛋倒好,给根针他还真当棒槌,居然还让自己扮他的随侍!等我到了京城,我非…… “莫非你还要我扶你下车不成?”车外传来苏琅的声音,少女忿忿不平的做了一个鬼脸,掀开帘子跳下车。也不理会苏琅,自顾自的朝客栈里走去。苏琅微微摇头,也慢慢的跟在少女身后走向客栈。 客栈里,所有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桌边。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却没有人动一下筷子。 见苏琅进了客栈,韩二起身,将苏琅引到那个已经提前用毛毯铺好的上座。苏琅坐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韩二中气十足的说道,“开饭吧。” 有了韩二这样的命令,所有人这才拿起面前的碗筷开始吃饭。整个过程,整齐划一而且没有任何其他的杂音。整个客栈只听得见筷子和晚碰撞发出的声音,真正的做到了食不言的境界。 比起其他桌子,苏琅这一桌显然要宽敞很多,也更加安静。一张桌子只坐了三个人。霓裳和林雪一左一右,安静本分的吃饭。而苏琅支着自己的额头闭眼假寐,对桌上的菜色没有半点兴趣。 一旁的霓裳殷勤的给苏琅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柔声说道,“主人,这山间僻野的,你将就将就吃一点吧。” 苏琅睁眼看了看,嘴角微微一勾却不说话。另一旁的林雪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眼睛却咕噜咕噜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乱转。 “主人,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赶,你好歹吃一点吧。”韩二也来到他们这一桌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苏琅放下支撑额头的手,坐起身来,淡声说道,“韩二,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如同乔三一般啰嗦了?” 先前和小二和颜悦色的青年听到他这话,咧开嘴轻笑了一声,“我说主人,不带您这么寒碜人的。拿我跟那个粗人比,你也不嫌埋汰了我。” 韩二怒瞪了乔三一眼,转头继续好言相劝,“主人,你这样怎么熬得下去?”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惊声叫了起来。韩二直起身来,“喊什么喊!没规矩!” “蛇,好多蛇!”一个客栈的伙计一边叫着,一边往后退,满脸的惊惧。韩二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一凛。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了最毛骨悚然的一幕。无数的蛇,从房梁上滑下,从门口游移进来。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足以让人头皮发麻脚下发软。绕是这些走南闯北见惯杀戮鲜血的汉子心里也开始敲起小鼓。蛇嘶嘶吐信的声音在所有人现在听来,无疑是死神在发出召唤。 而这个时候,韩二大声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先前主人吩咐发给你们的雄黄粉呢?嗯?!” 听到韩二这么一说,很多人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将雄黄粉抖落出来,一时间,蛇群急退,以雄黄粉为界,形成了人蛇对持的状态。风,将蛇群的腥臭气息吹进客栈,让人闻之欲呕。 霓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脚下一软,从椅子上滑下跌坐在地。苏琅却并不关心她的状况,他只是转眸看着林雪,见她脸色苍白难看却强自镇定的样子,嘴角勾了勾,漫不经心的执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振衣起身,“蛇姬,你每次出来的阵仗都是如此惊人啊。” “呀呀呀,原来苏郎你还没有忘记贱妾啊。”人未现,声已至。声音酥媚之极,让男人听了仿佛瞬间被抽取了脊梁骨一般。一阵香风,驱散了蛇群的腥臭。蛇群中间,一个绝世佳人,遗世独立。一句苏郎,同音不同字,当真是缠绵悱恻。 绕是霓裳这般欢场女子,也对那女子的着装目瞪口呆。一袭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火辣短裙包裹翘臀,一双玉足就那么赤裸的裸露在众人眼前。一双含情目,一张樱桃嘴,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如果不是在那么狰狞的蛇群之间,当真是完美了。 “苏郎,你当真是狠心呢。怎么舍得用那么恶心的东西来对付我的小乖乖?”女子媚眼如丝,口气娇嗔,似是情人间的小赌气。 苏琅轻叹一声,语气甚是无奈,言语间也似情人般的宠溺无辜,“蛇姬,我若是不如此,只怕我的属下们如今已经做了你那些‘小’宠物的粮食了。” 蛇姬掩唇‘格格’的笑了起来,“苏郎,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宠物们,比你属下更可爱些?” “可爱归可爱,但是我还是远观就好了。”韩二将一张座椅搬到苏琅身边,苏琅坐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蛇姬,你不远万里从南疆赶过来,总不至于只是让我的属下们见一见你的宠物们吧?” “呀呀呀呀,苏郎,你还真是无情呢。”蛇姬眸光水波泛起,楚楚可怜,似是伤心之极,“人家一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就眼巴巴的赶过来看你,你这么说话,真是让人伤心呢。” 她一口一个人家,一句一个伤心,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有矫揉造作,反而让很多人心生怜惜,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里爱怜安慰。只是苏琅不是别人,他是苏琅。一个十三岁带着他的姐姐独闯南疆,十八岁成名江湖,如今手握江南、中原所有江湖势力的男子。 苏琅捧着热气弥漫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淡声笑开,“是吗?倒是有劳你了。” 蛇姬看着苏琅嘴角模糊不清的笑,眸光越发谨慎。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苏琅,见他呼吸平稳顺畅,行为举止也一如往昔的洒脱自然,心里不禁对所听所闻有了几分怀疑。但是,这个男人……蛇姬暗咬银牙,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要什么时候,才能杀了这个男人!她眸光一转,计上心头。 她摇曳腰肢,款款朝前走了两步。脚踝、腰肢、手腕上带着的银饰随着她的步伐声声作响,声音清脆好听。“苏郎,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吹奏的曲子吗?” “嗯?”苏琅沉吟,目光让人捉摸不清,片刻之后他转头看着林雪,“去把我的萧拿来。” “啊?哦。”林雪虽然不清楚苏琅要做些什么,但是她很清楚的就是现在最好不要违背他的话,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苏琅的笑容冷漠,表情冷漠,连目光都是冷漠的。 “不用麻烦小哥了。”蛇姬的媚眼在男人看来也许是销魂,但是在林雪看来当真是锐利得差点把她剥皮抽筋了。她吞了吞口水,“呃……那就麻烦了。” “苏郎,这是紫玉萧,可是我最近才寻得的宝贝。”蛇姬运气,手中的萧直射向苏琅。苏琅看似毫不在意的抬手,似乎是轻而易举的就将萧握在手中,“蛇姬,好大的手笔。那我就不客气了。” “人家的一切早已经都是你的了,更何况区区的一只萧?”蛇姬表面虽在调笑,心里却越发不敢小觑。可以如此轻易的接住自己五成的功力,看来那个传闻,果然只能算是传闻了…… 苏琅淡笑看着蛇姬,继而低头。萧特有的凄清开始慢慢抚过每个人的耳边心头。 蛇姬站在几米之外的距离复杂的看着苏琅。初次见他的时候,她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龄。南疆的女子热情外放,说爱便是爱。她那么浓烈的爱着他,现如今却……箫声突然一改凄冷缠绵,变得激昂。似恍惚让人看见了金戈铁马,建功立业,杀敌保家的热血场景。蛇姬心里一惊,眸光几度变化。她有意让苏琅吹箫,便是想要试探他的内息。如果苏琅受伤,即便他可以乔装无事,但是萧这种乐器本来就是要中气很足的人才能驾驭。如此一来,一旦苏琅内息有岔她便能轻易察觉出来。到时候发难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但内息绵长深厚,而且造化更甚以往了。今时今日想要杀他,只怕已经是空想。但是!她目光陡然凶狠。她诡秘一笑,手指放在唇间,轻轻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身子迅速后跃,“苏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载不见,你越发让我心醉了。只是今日佳时已过,改日我再来登门讨教。昔日恩情,当一并承谢。”她来得莫名,退得诡秘。瞬间,不但是她,包括那不计其数的蛇群也消失了踪迹。若是还有丝丝腥臭,不少人要怀疑刚才所见所闻不过是大梦一场了。 苏琅放下手中的萧,看着蛇姬急退的方向,眼中精光泛起。说是迟那是快,自椅上跃起,将身边的林雪也一并带起!也就是这一瞬间,梁上突然砸下一个黑影!苏琅跃起躲开,黑影砸下的同时,长尾一卷,将苏琅身旁的霓裳紧紧裹住! 众人待这时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黑影,分明就是一条巨蟒!原来它一直藏匿在梁上,刚才蛇姬那声口哨想来就是命令了。巨蟒身子一松一紧,那美人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苏公子……“随着一声声骨节爆裂的声音便化作了一摊血肉。 那巨蟒黄色的眼珠看着面前的苏琅,蛇信不断吞吐。苏琅冷笑一声,“好畜生!” 巨蟒庞大的身躯不断的盘踞,上身作出了攻击的姿势。苏琅长袖一卷,将身边的一个手下腰间的长刀握在手里,待那蛇头扑向自己的同时,飞身迎了上去! 一阵血雨,从天而降,腥臭无比。一声巨响,硕大的蛇头轰然落地,而巨蟒的长躯却还在不断的抽搐,想要把苏琅凌迟粉碎。苏琅长刀一挥,厉喝一声,“破!” 刀光寒冷,一下到底。长长的蛇身就这样被苏琅分裂成段。站在一地的残肢血泊之中,他不可避免的满身血腥。那边的林雪哪里见过如此的阵仗,捂着嘴,跑到一边大吐特吐。非但是她,就连他手里的那些老江湖也禁不住这样浓烈的血腥气味,脸色难看。 苏琅收刀,淡淡看过众人,“韩二,让人把这里打扫了。另外,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是。”韩二虽然脸色也谈不上好,但一听苏琅的吩咐,立马就应承了下来。“只是……”韩二有些迟疑,苏琅回头看着他,韩二有些为难的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蛇尸,“这个要怎么处理?” “找个好厨子,这该是一道不错的美味了。” “是……”韩二脸色一度惨淡,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遵从了苏琅的吩咐。 “呕!”刚直起身来的林雪听到苏琅说要吃了这蛇肉,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苏琅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便上了楼。
哎呀,把俺沈昶还回来
恢弘大气的皇城,朱红的墙,琉璃的瓦,白玉的栏杆,一个华丽的牢笼。苏璃神情懒散的翻着手中的书,直到一个人影跪在暗影中。“宫主。” “讲。” “藏剑阁被大火付之一炬,满门都死在火海里了。” “苏琅呢?” “四公子已经进了陈州地界。” “嗯。”苏璃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查一查江湖上现在的风声和哪些人动了。还有,”苏璃顿了顿,望着殿中央的香炉的袅袅轻烟,最后挥了挥手:“算了,你去吧。” “属下遵命。” 消息要梳理并不算太难,苏璃眉头轻蹙,隔了这偌大的宫闱她也仿佛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大爷,我送热水进来了。”店小二站在客房门口叫道。 “进来吧。”得到许可,小二推门走了进去。 客房中央摆放着一个大木桶,苏琅坐在桶里,黑发湿漉漉的披着。小二赔笑,“爷,要不要小的给你搓澡?” “哦?你还会这个?”苏琅抬眸淡淡扫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长着一张极其普通的脸。苏琅可以打赌,这个人如果你看过一眼,把他扔在人海里,你一定找不出来了。 “小的是打杂的,自然什么都会点。”店小二谄媚的笑道,“如果大爷一会儿觉得小的手艺,就赏点什么就是了。” “很好。”苏琅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小二,“如果你做得让我满意,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谢谢爷。”小二连忙接过苏琅递给他的毛巾,站在他的背后开始忙活。 苏琅一边享受他的按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力道不错,干了几年了?” “三年了。” “不止吧?你这手上的老茧,没有十年的时间,是起不了这么厚的。” 小二的笑容僵了僵,连忙说道,“是是是,爷真是神人。小人以前是务农的,所以手上老茧很厚了。” “是吗?”苏琅嘴角一勾,不再说话。水汽弥漫间,店小二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而正是此刻,苏琅一直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精光乍起!他一拍木桶的边沿,自木桶里腾起,也就是在此刻,木桶裂开!在遍天的木屑木块之中,有一把剑闪着寒光刺来! 此刻苏琅几乎可以算是不着片缕赤身裸体。更不要妄谈兵器了。他一拍面前的圆桌,桌子立起就势挡住了那把利刃。 握剑之人运气,一剑劈下,桌子化为了两半。利剑去势不减,可惜,已经迟了。就在桌面裂开的瞬间,苏琅已经得到了喘息之机。他在掠到桌边的同时,将蜡台握在了手中。蜡台的尖刺不长,还有铁锈,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它成为一把凶器。 长剑袭来,苏琅弯腰躲过,然后自下而上,将蜡台的尖端刺入了对方的咽喉。 剑,颓然落地。蜡台的尖刺虽然不够锋利,但是苏琅的力度和角度却足够好,伤口很深,但是却没有让他因此马上毙命。苏琅站在他的身边,甚至可以看到因为气管被划破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有泡沫在伤口出现。 苏琅转身披上衣服,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仍然在痛苦挣扎的杀手,没有任何怜悯的,他捡起杀手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轻轻一挥,一串血珠之后,那人便彻底没有了生息。“主人!”韩二冲进房来,看着这一幕,低头说道,“是属下疏忽了。“ 苏琅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打算这么跟我的尸体说?” “属下无能。” “算了。”苏琅挥挥手,神情疲倦,“告诉下面的人,马上上路。“ “您的身体……“ “你去看看他的肩膀,是不是有烙印。” 听到苏琅的吩咐韩二立马上前查看,然后起身回复,“是一个鹰状烙痕。” “对于这个印记,你不该陌生才是。”苏琅眉梢微扬,“这里是陈州界内,此处枭鹰堂势力不可小觑。趁早离开是万全之策。通知他们,一炷香之后上路。” “是。”韩二领命而去,苏琅伸手扶住门框,还来不及抬手,一口鲜血洒落身前…… “果然,你还是太勉强了。”乔三站在楼梯口淡漠的看着苏琅,若是换了韩二想必早已经呼天抢地的扑了上来。 “这样不好吗?”苏琅笑容清冷,“我死了,你不是自由了?” “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等你死了,我一定给你把葬礼操办得风风光光。”乔三抱剑站在那里,看着苏琅的目光里甚至有些痛恨。苏琅却无视他那般的目光,笑容未失,“那你可有段时间要等了。” “相信不会太远了。”乔三笑容冷峭。 “希望吧。”苏琅紧了紧身上的紫裘,慢步走出了房间站在楼道间打量下面一片繁忙景象,眼里有模糊不清的神色……
坐在平稳前进的马车里,苏琅靠在软榻里闭目养神。林雪坐在一旁,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苏琅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慢慢睁开眼,神情虽然有些委顿,但是眸光仍然清澈,“怎么?” “那个姑娘……”林雪小声的开口,苏琅只是听了一个开头,便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已经嘱咐韩二,回了京城多送老鸨五百两金子。另外,也让韩二去霓裳乡下的老家送些银子……” “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代表一切?是不是在你看来,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林雪的愤怒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她是长在江湖的人,她也不是没有杀过人的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她从来不曾喜欢过。只是现在苏琅说话的口气,口气淡漠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嗯?”苏琅嘴角一动,“任何人的生命都会有他的价值。江湖中,从乞丐到朝野权臣,只要你可以给出对等的价钱,都会有人替你杀了他们。”苏琅的声音很轻,却冷过了马车外的刺骨寒风。“她随我出来,便该有着这般的准备。没有谁可以保证谁的万无一失。” “可是你们……你们不是……”林雪脸色微红,感觉无法启齿。 “她是欢场女子……”苏琅的话并没有说完,语意却很明确的。他抬手以袖掩唇,看着林雪的目光仿若轻笑。林雪目光一怒,似乎已经瞧见了他的不屑和轻视。就在此时,马车骤然一停,林雪身子猛地往前一松,幸好她及时扶住车窗才没有出丑。猛然间回头,却正好看见了苏琅染血的袖口。原来刚才他抬手掩唇是为了……她心里一软,连忙探过去,“你……” 苏琅一把带过她,一个翻身,将林雪压在自己身下。 “呀!”林雪只来得及一声惊呼,苏琅血色淡漠的双唇已经将她所有的声音堵在了唇间。 “唔……”林雪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苏琅的表情,可是除了他眸中的清辉,她什么都看不到。由于是匆匆出发,苏琅并没有束发,半干的黑发从肩头落下,半遮半掩之下,更增添了一分旖旎。 马车的车门突然像是被一阵轻风吹开,而苏琅半支起身来。黑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脸颊,依稀只能看见他泛冷的眸子。 “属下冒犯了。”车外,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妪站在马前,韩二半跪在地上,显然已经受伤。 苏琅抬手,一根玉簪急射出手,那老妪站在原处,却一动也不敢动。玉簪直直的插入老妪的肩头,不深,也不浅,正好三分。 “你既然知道,便当受此罚。”苏琅虽然半支起身来,但是林雪依然被他压在身下,所以林雪只能透过长发的缝隙瞧见大致的情况。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她抬眸,瞧见鲜血蜿蜒顺着苏琅的嘴角滴落…… “属下打扰了主人的好兴致也是迫不得已,这个月便是年底了,下一年的解药主人还不曾交与属下……”老妪站在马前,不敢抬手点穴止血,很快,半只衣袖便已经被鲜血染红。经由雪风一吹,便悄然结冻。 “我这次出门不曾将药带在身上,你若是想要,不如同我一起回京城?““主人既然这么说,老身便过两日再去京城,给主人拜年之余顺带乞命。”老妪低头说道,苏琅长袖一卷,车门再次禁闭,而苏琅似乎像是一下卸去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一软,林雪连忙扶着他。靠着林雪的肩膀,苏琅极慢的摇了摇头。车外,那老妪慢声说道,“属下听说楚爷受伤,特意带来了……” “佘婆婆。”一直骑在马上没有说话抱剑看戏的乔三冷然开口,“莫要说我没有提醒你,男人办事儿的时候被中断了,那火气可是很大的。小心等等被马蹄子踢到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老妪转眸打量乔三,乔三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嘴边笑意加深,“莫非婆婆今天想要和我过两招活动活动?” 老妪的目光迅速变化,最后淡淡一笑,“乔先生说笑。” “那婆婆请回吧。”乔三的笑冷寂下去,目光淡漠逼人,“我等还要赶路。” “那老身先走了。”老妪手中的拐杖一点,人便失去了踪影。 “主人……”韩二起身想要走去马前,却被乔三的长剑挡住了去路。 “你干嘛!”韩二瞪眼,乔三淡声说道,“上马吧。否则天黑前我们只能露宿荒野了。” “可是……” 韩二刚要争辩,马车的车窗打开,林雪探出头来,“韩管家,主人吩咐了。让你上马启程。” 听到这话,乔三眉毛挑了挑,收回自己的剑,一抖缰绳,自顾自的架马走在了前头。韩二绕是不服气,但是对于苏琅的命令却不敢拒绝。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走!” 大队的人马便又开始慢慢移动。 车内,苏琅面如纸色,捂着胸口已经说不出话来。林雪虽然恼怒他适才对自己的举动,但是也知道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此下策拿自己当挡箭牌的。她拿出自己在马车里的小包袱,翻弄了一阵,找出了一个药瓶,“喏。” 苏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这是什么?” “毒药。”林雪瞪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人,最好早死早超生。” 听了她这话,苏琅目光微有笑意,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瓶。“谢谢。” 看着苏琅服下了药,林雪没有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刚才那个老婆婆也是你们镖局的人?” “嗯。”苏琅拥着大裘,神情倦乏。林雪皱眉,“可是你对她好凶。” “是吗?”苏琅似笑非笑,“你想不想知道,如果让她发现我现在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我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 苏琅轻叹一声,半真半假的说,“你记得,如果有一天我当真是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你想报我刚才轻薄你的大仇,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送给我们在客栈看到的蛇姬。” “那个蛇姬会救你妈?”林雪好奇的问道。苏琅摇了摇头,“不会。你若是把我送给她,我一定会成为她那些小宝贝的零食之一。” 林雪想起那数以万计的蛇群,感到自己的汗毛立了起来。她努力忘记那些恶心的生物,然后说道,“那你还要我把你送给她。” “我宁愿死在蛇姬手上,也不要落入那个老太婆手里。” “那个老太婆很可怕吗?” “老太婆本身并不可怕。但是问题是,”苏琅的目光变得让林雪感到冷漠和陌生,“我杀了她的丈夫、儿子、儿媳、孙子。还让她中了奇毒。让她孤苦无依还得为我卖命。”苏琅渐渐淡去了自己的杀意,他转眸看着林雪,轻声笑道,“陷入仇恨中的女人,无论是老女人还是小女孩,都是极其无趣而狰狞的。你能让我临死之前看到那么一张岁月蹉跎的脸吗?好歹,蛇姬也算美人一个。更何况,我们也算是露水夫妻一场。” 看着苏琅,林雪突然后悔自己刚才把药给了他。沉默了许久,她冷声说道,“你果然是个可怕的人。”说完,她转身坐在马车的另一个角落,不肯再理会苏琅。 苏琅看着林雪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嘴角,索性落了一个清净,陷在大裘软榻之间闭眸养神,调理内息。 尽管已经加快了脚程,但是由于其间变故突生加上风雪阻挠,整个镖队还是不可避免被种种因素滞留在了前往下一个歇脚地方的半途之中。 陈州本该是人烟繁杂的省会,可惜战乱时乱党横生,弄得这一带民不聊生。有钱有能力的举家迁移,没钱没能耐的只能等死。现下虽然新帝登基三年有余,朝廷仍旧没能腾出手来料理陈州偏远一些的乱事。时间一长,倒是滋长了土匪彪悍残酷之风。官匪争斗,这一来二往之间,放眼看去,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了。 虽是残垣断壁,却对于出门在外的江湖人而言,已经是躲避风雪的最佳场所了。韩二安排了众人歇息。这才毕恭毕敬的走到马车前说道,“主人,都安顿妥当了。四下简陋,还请主人就在车内歇息。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就好。” 正说着,车门打开,林雪黑着脸跳下车来。韩二拉住她,“你怎么下来了?”“我不下来,难道你让我睡车上啊?” “嘿,奇了怪了。“韩二瞪眼看着面前的小厮,不想他的傲气从而何来。“你是主人的仆人,自然是服侍他了。主人在哪里,你便要在那里。” “你……”林雪瞪眼。 “罢了。”苏琅靠在软榻之内,淡淡挥了挥袖,“坐了一天马车,他也乏了。让他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哼。”林雪冲韩二做了一个鬼脸,跑到另一处去了。 韩二立在车前,不曾抬头,“主人,您的伤……” “不打紧。”苏琅口气淡漠,仿佛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韩二,在你看来,那佘老婆子的武功,可是有了大长进?” “属下该死。”韩二单膝跪地,却被苏琅淡淡挥袖挡了回去。“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别动不动就三跪九叩的。”苏琅支起自己的下颔,表情似笑非笑,“她得‘天香丸’之助力,内力增长快速也是常理中的事情。你败在她的手下并没有什么失责之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属下明白。” “你若是明白,便不会跪下了。”苏琅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夜里小心一些。” “是。”
夜里,六角的雪花越下越大,似乎有不将一切掩埋誓不罢休的劲头。在失去了主人的土屋草房里,篝火烧得旺旺的。四下很静,只听得见雪落的寂寞声音。 一袭湖蓝色长衫,苏琅默立长夜里,黑暗和篝火的光芒以他为界,进一步,融入黑暗,退一步,享受温暖。而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月色凄冷,茫茫天地间,寂寞的气息越发的浓烈…… “你既然睡不着,何不陪我喝酒?”一个声音响起,苏琅回头,乔三随意的坐在枯枝树头,一个酒坛提在他的手中,有雪花不断飘落他的肩头,然后悄悄融化。 “公子乔便是公子乔。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翩翩风度。”苏琅轻轻微笑,乔三听他这么说,一个翻身,悄无声息的飘落地上。一身轻功造诣,足以让这天下绝大多数人自愧不如。 苏琅鼓掌,后者只是淡淡挑了挑眉,“三年之约今日到期了。” “又是一个三年了吗?”苏琅微笑,“还记得上一个三年之约,你换了我三个答案。” “我记得。”说到这里,乔三提着酒坛的手指不禁紧了紧。“我说过,我存到今日再问你。” “那你可以问了。”苏琅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腰间系着的玉佩,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怀里,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谁杀了她?”乔三的声音冷了三分,苏琅轻笑,然后轻语,“是我杀了她。” “她可曾留下什么话?” “她说,你,永远不能找我报仇。而且,永世必将为我所用。直到我死,此契约方才结束。”苏琅的目光清亮,说不清讽刺还是悲凉。“乔林,公子乔,乔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名字,一种身份罢了。” “我也说过,我可以为你卖命。实际上,自从六年前你拿着那个玉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但是我也说过,你每三年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除此之外,我不需要你的劳金。” “很公平的交换条件。须知我手里的情报,一个足以万金。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占了你的便宜。”苏琅拂了拂地,就着大裘,就这么席地坐在了雪地上。“今天,你想问什么?” “她,死得痛苦吗?”乔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隐痛,骨节被他握得泛白。 “一刀毙命,你该放心。”苏琅微笑,“我的刀法,那个时候虽不及今日熟练,但也算是一柄杀人刀。所以她很平静。” “她,埋在哪里?” “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个小玩意儿吗?”苏琅抬头懒懒的看着乔三,“她的骨灰,我已经化在泥里,做成陶罐送与你了。” “小衍是我的孩子吗?” “你有孩子吗?”苏琅歪头看着乔三,似乎是在回忆,最后点点头,“啊。对了,她倒是有个孩子。不过那是你的吗?那她十月怀胎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因为未婚先孕被娘家赶出门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受尽白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想起来了?” “那一年我去塞外与人比武,根本不知道……”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苏琅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漠然起身,越过他朝马车走去。 “为什么偏偏是你杀了她!”乔三转身看着苏琅的背影低吼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苏琅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乔三,目光几经变化,最终归于平静。“六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你若是想知道,下一个三年之约到了,我自然会回答你。” 决绝的背影,最终被黑暗慢慢的吞噬,只留下乔三独留原处…… 雪夜里,除了雪落无声,便只剩下了木柴的骨骸在火里悲哀作响的声音了。偏偏是这个时候,耳力极好的苏琅捕捉到了细微的异常。因为太安静了,就算天冷,但是这一带的狼,可不该是这么厚道的主儿,放弃了这么多的肉食不下口。 苏琅回头看着乔三,两者的目光都是精亮犀利。苏琅负手而立,索性闭上眼睛不动。一时间,一切感官知觉退后,他一直避免的记忆,不可避免的,在这样的一个杀意泛起的黑夜浮上心头。而轻微的琴声,在黑夜里,慢慢响起…… ‘小琅,小琅,你快来呀。抢得到我就把这个风筝给你……’ ‘姐姐,你等等我嘛。’ …… ‘姐姐……’ ‘苏琅,杀了我……然后取出我腹中的孩子……’ ‘姐姐……’ ‘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二姐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姐姐,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回江南去好么?我们回了江南,我们回了江南……’ ‘小琅,你还不明白吗?我回去了也不过是一个死,还要搭上一个孩子的性命。倒不如死在这雨季漫漫的南疆,至少……至少……’ ‘姐姐,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准。’ ‘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你让我如何放心……放心让你一个人走这么一条惨烈之路……’ …… 姐姐…… 琴声越来越轻,最终归于无声寂静。苏琅慢慢睁开双眸,眸光复杂难辨。乔三站在他身后,剑已出鞘半分,月光照得剑刃清辉一片。 黑夜里,苏琅嘴边的笑意慢慢加深。但是他并不着急表现这一份胜利的喜悦,淡声漫语,“阁下来者是客,不现身是怪苏某招呼不周?” “看来我今日是轻敌了。”黑夜里,一个听不出年龄男女的声音骤然响起,而苏琅和乔三只是站在原处,没有妄动。“一个江湖第一的谋略家,一个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剑客,不知道二位联手,可否敌得过我手中的这把瑶琴?” “剑、琴两位前辈是从来不分开的,既然琴婆已经现身了,想必剑伯也该在不远之处才是。”苏琅淡淡微笑,眉宇间英气不减半分。仿佛对方不是来要命的杀手,而是特意赶来奏曲的友人。 “你既然已经知道老身的身份,老身也怜你是个人才,你自裁吧。”暗处的声音如此说道,口气很淡,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则却有人不肯卖帐。乔三冷哼一声,“你两个老怪物隐居多时,这次何苦非要要插手江湖事?安心等死不是很好吗?” “公子乔果然还是公子乔。即便为人奴仆六年有余,这分傲气却还是不输与人。老身和外子本已到了等死的年龄,无奈欠人人情,只能辛苦一趟了。” “你欠人人情,莫非要我来凑数不成?”乔三寒刃握在手中,语气越发不客气,“琴奴,别人称你一声琴婆,是看到你昔日主人雪山翁的情面上。你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成了?“乔三冷笑,手中利刃罡气一抖,激起落地雪花逆天而上,洋洋洒洒,“便让我会一会你好了。” “公子乔,我看在你昔年也曾保土守疆,为侠之大者。与你多番礼让,你却一再出言不逊!老身今日就要与你理论理论!”一道劲风从暗处袭来,苏琅长袖一挡,眸光雪亮,似笑非笑。 “嘘……”苏琅做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琴婆,难道,你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吗?” “嗯?” “仔细一些,再仔细一些。”苏琅的笑容如同孩子捉迷藏找到玩伴之后的淘气,“原来,最原始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声音。这骨节迸裂的声音,是如此美好。” 黑暗处没有声响,苏琅的笑冷寂了下去,“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剑伯还没有来吗?” “呀,苏郎,你真是好坏呢。人家还想和这个老家伙捉一捉迷藏呢,你怎么就点破了呢?不好玩!不好玩!” 一阵香风,一声娇小,细一看,蛇姬已经怯生生的站在了两方势力中间。表情无辜宛如稚子。 “那也该怪你太沉不住气了。”苏琅轻笑,目光轻柔如同面对的是自己的情人。但是蛇姬的神情明显的畏缩了一下,她强笑一声,委屈说道,“苏郎,人家帮你把那个老家伙解决了,你都不表扬我么?那个家伙真的是太老了,我都怕我的小宝贝吃了会闹肚子呢。” “那为了避免它闹肚子,我建议把它杀了,这样它至死都是健康的乖宝宝,你说呢?”苏琅的笑越发轻柔,蛇姬勉强的笑也维持不下去了,“苏郎,你真会说笑。” 淡淡扫了一眼蛇姬,苏琅提气高声说道,“琴婆,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你认为如何?你如今没了剑伯,要取这次的镖物已是不可能。我苏琅也算欠了你一条人命,他日随时恭候你来取我性命,如何?”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声音一顿,继而再度响起,“也罢。苏琅,凭我们两个老家伙的能力是万万动不了你的,却没有想到……命数!命数!”两声长叹之后,便再无声响,想是已飘然而去。 苏琅收回目光,乔三将剑还入鞘中,提起之前放下的酒坛,足尖一点,重新跃回树干之上,自顾自的喝酒。 蛇姬站在苏琅面前,咬了咬红唇,“苏郎,你真是狠心呢。” “哦?”苏琅挑眉,以示询问。 “你居然舍得给人家下蛊。亏得人家都没有对你下狠手……” “是吗?”苏琅淡淡勾了勾嘴角,反手一记耳光,将面前娇媚的女人打得跌坐在地上,娇嫩的面容很快红肿一片。 蛇姬坐在雪地上,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说话。苏琅越过她,淡声说道,“我累了。你随我上车,帮我暖被。” 蛇姬一直低着头,直到确定苏琅已经越过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勾了勾嘴角,笑容诡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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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正了一晚,早上雪停之后,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启程。此刻坐在马车里,林雪坐在角度,心里已经腹诽苏琅千遍万遍。死苏琅,烂桃花!前一刻还说这女子和他有深仇大恨,恨不能剥皮抽筋万蛇分尸,那现在又是谁软玉在抱?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林雪就是一肚子火。 早上起来回到马车上,一掀车门,便见一室春光。 雪白狐裘上,长发如云散开,黑白衬托之下,发如黑墨光可鉴人。听到动静,一只白玉般的皓腕慢慢掀起白裘的一角,好一个美人初醒,杏眼朦胧。林雪道是谁,定眼一看,却是蛇姬。 蛇姬见是林雪,慵懒一笑,招了招手,“小哥儿啊,昨儿个没见到你,妾身还很想念呢。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里来呀,这门这么开着,怪冷的。” “我……我……”林雪窘迫,蛇姬笑得越发的舒心。她拥被坐起,露出了锁骨之下,林雪可以猜出大致是不着片缕的。她这一起身,自然惊动了软榻之上的苏琅。苏琅睁眼,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蛇姬似笑非笑的表情,“苏郎呀,这位小哥好生可爱啊。” 苏琅挑眉看着门口的林雪,支手撑起自己的脑袋,淡声说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我……”林雪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你傻呀,你又没做坏事儿,没的结巴做什么!“我还是骑马吧。马车太小了。” “嘻嘻。”听到林雪的话,蛇姬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郎,你听到没有?” “既然地方太小,那你就下车去吧。”苏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声说道。蛇姬的笑僵了一下,却没有接话。苏琅抬手坐了起来,伸手,蛇姬避缩了一下,苏琅却只是抬手将颊边的黑发握在手中把玩,“怎么?不愿意吗?” “苏郎这是哪里的话。”蛇姬讨好的笑了笑,二话不说,掀被下地,慢慢将衣服穿上之后,对门口的林雪眯眼一笑,然后下车。 蛇姬虽然是在对自己笑,林雪却觉得背脊仿佛被一条冰凉的蛇爬过一般,寒毛乍起。她低头,不看蛇姬。等到蛇姬走后,苏琅开口,“怎么?还不肯上车?” 林雪嘴角一撇,上车关门,苏琅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也不问,自顾自的重新躺下拥着大裘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你若是再用力,这衣服的下摆该被你扯坏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林雪惊了惊,她慌忙抬头,对上了苏琅戏谑的眸。“你是睡醒了,还是根本没睡?” “你这一路的磨牙声,倒是不错的催眠曲。”苏琅招招手,“坐过来。” “你干嘛?”林雪瞪着他,苏琅撇嘴,“你莫不是以为我已经饥不择食了吗?” 被苏琅口气中的揶揄羞红了脸,林雪低骂,“下流!” “江湖人自然比不得庙堂的士大夫,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苏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冰冷,笑容讥诮。林雪被他的笑容一刺,只觉得碍眼。“你……” “你到底坐不坐过来?”苏琅自知失言,打断了林雪的话,不想再深谈下去。 林雪虽是不愿,不过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听话的坐了过去。 “对了,你怕蛇吗?” “干嘛这么问?” “看样子是不怕了。”苏琅点点头,“把手伸过来。” “干嘛?”虽然在问,林雪还是听话的伸手。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臂一凉,细一看,惊叫出声。一条细小的金黄色小蛇已经缠绕在她手腕上。听得她低低的叫声,微闭的蛇眼睁开,黄色的蛇眸里,冰冷杀机一片。 “这是南疆的三宝之一,黄金蟒。有它在,即便有个万一,也没有人能伤了你的性命。”苏琅淡声说道,“这小家伙脾气不好,不过还是不会伤害主人的。” “我……是它主人了?” “它食了你的鲜血,自然你是它的主人了。”苏琅不说还好,一说林雪这才感觉手指微痛。低头一看,中指指腹上,有着两个小小的牙印。 “它……你不会让我一直带着它吧?” “多好的装饰品啊。”苏琅倒是难得的好心情,见林雪几欲发怒,这才说道,“你放心。等到了京城,你便是舍不得它,我也会让你还给我的。这么一条黄金蟒,可抵过了京城繁华街市的一处庄园了。” 这小家伙这么值钱?林雪细细的看着自己手腕的小蛇,看着那蛇鳞片片圆润饱满色泽丰润,若不细看,还当真以为不过是一个黄金做成的手镯戴在手上呢。 苏琅淡声说道,“我们还有十数天才能回到京城。这一路,只会越来越险要。能不能把你带到京城,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得吓人。江湖上,谁会和我过不去?想必是你平日树敌太多。” “难说呢。”苏琅冷笑,“江湖,没准就是要和你过不去。” 林雪见苏琅说话的口气瘆人,也不想再理他,转身又做回的角落。苏琅似乎也不想把话题再延续下去,翻个身,又假寐起来。 雪地,雪白无垠。一行人马,寂寞的行走在这天地之间,成为了唯一的活动道具。苏琅呼吸均匀,看着似乎已经是熟睡过去。林雪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什么时候他突然又睁开眼来了。 车,极稳的停了下来,几乎是悄无声息的。但也几乎是同时,苏琅睁眸看着林雪,“怎么停下来了?” 林雪摇摇头,“不知道。” 正说着,韩二掀开帘门,手里端着一碗有些许热气的白水。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条件里,能够有一碗热水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了。 “主人,您先喝点水吧。” “韩二,到哪里了?”苏琅支起身来,随意的靠在软枕上,“为什么停下来了?” “主人……”韩二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估计还有一百里就可以到地图标注的小镇了。” 苏琅瞧了瞧外面的天,淡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了六个时辰,我们才走了八十里?”苏琅微微冷笑,“四条腿的马走得还不如两条腿的人走得快吗?” “主人……”韩二低眸,“您的伤经不起……” “原来是我拖累了你们啊。”苏琅起身,掀开帘门,高声说道,“给我牵一匹马过来,立刻行进。不得有误!” “主人!主人!是属下错了……” “你自然有错!”苏琅厉声训斥,“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知不知道,耽搁一天会是什么结果?你是在带着所有人去死!我是让你带着他们去死吗!” “主人,您不要生气,是属下错了,是属下错了。”韩二将头磕得砰砰响。“我立刻带大家启程。” “我还可以信你吗?”苏琅漠然看着韩二,马车外,寒风凛冽。那飞扬的雪花仿若已经爬上了他的眉梢眼角,脸庞苍白。 “主人……” “你够了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人。你不嫌太过分了吗?”林雪看不下去,高声说道,“你倒是窝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想没想过别人在冰雪天逆风而行的辛苦?!你这种不体谅下属的主人,看着就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苏琅转眸看着林雪,目光冰冷嗜血,如同独狼。林雪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还愣着干什么?”苏琅收回目光,淡声吩咐,“回到京城之后,自己到刑堂领四十鞭刑。如果再犯,加倍惩罚。” “属下明白。”韩二起身,放下帘门,大手一挥,“立刻动身。” 苏琅重新躺回软榻之上,他眸光漆黑光亮,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之意。林雪被他盯着,心里一阵发毛。 “林家小姐好仁义的心肠啊。”苏琅淡笑,言语之间却是犀利非凡,“只盼望日后有一日,你不要为了你的仁义而后悔才是。” “你少用这一套来唬我。”林雪别开眼,理不直气不壮的说道,“我自然听得懂你话里的意思。但是你以为都如你一般,他日就会有好下场吗?” “我的下场,自然还轮不到你来论证和预见。只是你的仁慈,只怕是等不到收到好报了。” “你……”林雪的话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她快速掀开帘门,走在他们前面的一众人马,如今已经是残肢遍地。久经江湖的人在生死一线之间,本能自然爆发。弃马跃起倒是躲过了这波火雷弹的攻击,只是可惜了胯下的烈马没有这么好运了。 “火雷弹!”一向处事不惊的乔三不禁脸色变了变,他回眸看着车内支着下颔的苏琅,刚刚慌乱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这个男人,只要还可以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就代表不是没有转机的余地。 “千金一颗的火雷弹啊,还真是大手笔啊。”苏琅坐起,抬手将长发随意用玉簪绾起,然后负手走了出来。 “主人。”韩二上前,“都是属下的错。” “你知道就好。”苏琅冷冷看了他一眼,“本来按照我的进度,他们尚且不可能有这么大面积的埋伏面。到时候牵几匹马去探路便也算解决了问题,现在你让我如何是好?” “主人……” “好了。多说无益,以后凡事动动脑子,毕竟你脖子上的九斤半不是摆设。”苏琅弯腰扶起一名倒地不起的手下,一拂长袖,长身玉立。他白裘胜雪,长衫湛蓝,长发墨玉,遗世独立,傲然出世。 “这火药弹这么金贵,想来也不可能大面积的使用。”乔三一拍长剑,“让我先去探路?” “一起去好了。”苏琅淡笑,“一左一右,如何?” 乔三抱剑,眸光骤然犀利。苏琅对上他的眸,极轻极轻的摇了摇头,后者低眸一笑,“主人怎么吩咐,做奴才的能有意见吗?” “韩二。”苏琅吩咐,“好生安顿一下弟兄们。该疗伤疗伤,该包扎包扎。” “属下明白了。” 衣袂飘动,韩二抬眸,两个身影已经飘然而去……
喽主写的真好就是太少了
怎么没动静了
苏琅和乔三一路行进却再无动静,乔三索性慢下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苏琅,高声说道,“对方该不是就这样吓吓咱们就算了吧?” “出了这片树林就是峡谷。”苏琅回头看着乔三,“那是唯一的一条路。” “怎么?想一锅端?”乔三冷笑,“既然如此……”他回过神来,“刚才是别人在给我们示警?” “走吧,我们回去。”苏琅返身,“既然人家好意,我们也不能不承情。等一下我带几个人走峡谷。” “这算是苦肉计?”乔三的蹙眉:“也未免太舍得花本钱了。” 苏琅轻笑,不置可否:“戏总要做真切了才可以引得看客情真意切。” “有的时候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了。”乔三笑了笑,转了话题:”说起来到底是主人的面子大,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人相助。” “其实该说是你公子乔的魅力大才是。”苏琅轻声细语,言语却是冰冷无情,“我不过是告诉她,如果她不肯帮忙,我便让你打头阵。试想你这么一张脸,又有几个女人舍得它伤痕弥补血肉模糊呢?更何况你那一双巧手,如果让它残掉了,不知道有几个女人会心碎死掉?” “哈!”乔三自讨苦吃只能认命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言语。苏琅眸子掠过幸灾乐祸的光,“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一个公子乔抵过陈州风家,倒也是划算。” “你找了风凌华?”乔三脸上掠过一抹急色,“你找的是她?” “除了那个十三岁见了你就非你不嫁的风家大小姐,谁还会舍得将风家如此风光送给我?”苏琅的目光依稀有着刀剑般锋利的光芒,“风家要在陈州留下我是因为明白一旦我活着走出陈州回到京城,第一个刀下冤魂就是风家。可叹风老爷子英雄一世,却毁在他白痴儿子和花痴女儿的手里。” 乔三抿紧嘴角没有说话。苏琅淡淡扫了一眼他握紧剑柄的手,毫不在意,“想我死吗?” “是。”乔三毫不避讳,“如果可以……” 一声急促的笛声,苏琅足尖一点,身影远去。乔三看着苏琅的背影,神情复杂莫名…… 林雪被人点了哑穴夹在腋下在树林里飞驰。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明显的有苦难言。被人这么夹着窜上窜下,换了谁大概心里都是不乐意的。刚才不过是大意了一点,就被人钻了空子,真是可恶! 咬他啊!咬他!林雪等着自己手腕上的黄金‘镯子’。就只差出声怒骂了。该死的蛇,你早不冬眠晚不冬眠,这个时候你冬眠!等我恢复了行动,我一定炒了你!炖了你!劈了你!清蒸……正在腹议,那只冰冷的蛇眸却睁开了。林雪所有的想法都被那种不带任何情感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不能抬头不能低头,但是有红色的衣摆随着寒风不断飘荡。这么俗艳又妖冶的颜色,一定是那个死苏琅不晓得去哪里惹了桃花债,现在自己成了冤大头! 一声笛声,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低醇动听,林雪心里咯噔一下,是个男人?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林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似飞转掠过自己眼前。寒风挂在脸上生生的疼,她却只能睁着眼睛守着。 终于,那人似乎累了,就停了下来。就这么随手一放,就把林雪扔在了雪地里。可怜林雪啊。不过好在对方有良知,连忙说道,“罪过罪过。”又将她扶了起来。 好……好一个俊俏的小和尚!林雪看着那个不晓得该称为和尚还是什么的奇怪男子怔怔说不出话来。玉瓣一般细致的耳垂,双眸好似郎朗星月闪耀光彩,大红色的绸袍衬得他的俊容如同星空朗月。 他优哉游哉的解下林雪身上的大裘铺在身下的大石上。坐在石头上,和尚和林雪对视,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头,“阿弥陀佛,我给忘记了。” 手指凌空一动,林雪直觉一道劲风,她心想自己估计就这么没了。她闭眼,许久之后,听到啧啧称奇之声,“早知道你是个哑巴,我就不费劲儿了。” “谁哑巴!谁哑巴!”一激动,林雪突然发现了自己可以出声的现状。 和尚含笑看着她,眸光戏谑。突然,他眯眼一笑,拍手道,“嘘,小琅来了。” 小……琅?林雪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走过来的冷漠男人和小琅这样暧昧的词语联系在一起。和尚起身笑道,“呀呀呀,小琅,你动作变慢了。”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苏琅缓步走近,扫了一眼林雪,他转眸看着和尚,“无忧,你越发无聊了。” “呀呀呀,你怎么能这么直呼师兄的名字呢?”和尚叹息摇头,笑容轻媚,“小琅,你莫要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 噗!如果此刻喝水,林雪一定会被呛死。现在谁来告诉她是什么情况?这个和尚这表情和口气,活脱脱的一个怨妇。就好像眼前的苏琅是始乱终弃的陈世美而他就是那无辜怨妇秦香莲。 苏琅身动,一招直取对方面门。无忧微微后躲,苏琅手一伸,将林雪带到自己身边退了回来。 “呀,小琅你越发奸诈了。”无忧满脸委屈,“你如果想救这个女人你就直说嘛。难道师兄还能不给你面子吗?不过你说了,没准儿师兄我心情不好还真就不放了呢。所以你还是聪明的,知道直接动手抢。” 这边的苏琅却不理会他的絮叨,他伸手并指点去,林雪只觉得身子一松,立马就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往苏琅身后躲了躲,指着无忧,“他莫非是人妖?” “小姑娘,你的眼光还真是好啊。”无忧见她这么说,不但不怒,反而掩唇轻笑,眼神妩媚如丝,“依你的眼光看,我配小琅如何?” “不如何。”苏琅冷声开口,无忧略微失望,“小琅,你就喜欢打击我。”他的表情无比哀怨,却让人起不了任何厌烦之心,只会觉得瞧着他心真的疼了起来。 “动她者,杀无赦。”苏琅握着林雪的手,宣告自己的决心,“无忧,死了你的心。” “你不让我动,我偏要杀了她!”话音未落,化手为刃,夹带千钧之力,无忧袭向林雪。招式未老,无忧路数一变,直取苏琅心口。苏琅伸手,手中青光滑过,他一把寒刃抵住了无忧的来势。无忧嘴角笑意浅浅,另一只手一掌拍了过来,苏琅手掌一转,与之对掌。 林雪站在一旁连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止了。无忧浅笑连连,淡声开口,“蛇姬,你还等着做什么?过了今日,你就不能再报仇了。” 林雪循声看去,蛇姬?!那个美丽歹毒的女子也来了?!她暗自握拳紧张无比。苏琅脸色惨白,却毫无慌张之意。他余光瞟着林雪,嘴角似笑非笑。 “无忧,你认为,蛇姬和她,谁离我们更近?” 无忧听着苏琅这番话,转眸看着林雪,脸色也是阴晴未定。随即他笑了起来,“她可以吗?” 苏琅没有说话,林雪细细看着苏琅。他表情永远是镇定漠然的。但是他的脸色却提醒林雪他之前的受伤了,而且是重伤。林雪心下揣测之时,那边苏琅却是极轻极轻的哼了一声。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下。无忧看着苏琅,目光一瞬间嗜血而疯狂。 没办法了!林雪手中并无兵刃,她索性拔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指尖指向无忧。所思所想溢于言表。无忧看着林雪,再看了看苏琅。苏琅淡淡微笑,却已经无力再说些什么。 “今天师兄我姑且放你一马,小琅。等你下次身体养好了我再来。”话音一落,无忧撤掌的同时身子向后飞驰,转瞬没有了踪迹。 苏琅站在原处,背脊挺直,脸色苍白,只有红色鲜血顺着下颔不断滴落在衣领之上,凄艳决然。 “你……” 苏琅抬手擦去血迹,回眸看着林雪,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哦。”林雪点头,看着苏琅步履之间有些踉跄,她伸手扶着他,却不抬眸看他,“我扶你。” 苏琅低眸看着林雪扶着自己的手,看着她低头闷声的别扭模样,有轻微的笑意掠过眸底……
终干更了太高兴了
楼主写的其它文咋找不到
没看够下次什么时侯更啊
真的很有江湖味!!
“你骗我!”走到半道,林雪义愤填膺。苏琅低笑一声,“唔?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个宝贝啊。”林雪死瞪手腕上的物什,“你还说它可以保护我。实际上它从一开始就在看我的笑话!” “如果无忧真的动了杀机……”苏琅抬手抚摸冰冷的鳞片,看向那金黄色的兽瞳,轻声说道,“那么他必死无疑。” “你的意思是他都那个样子了,还不叫动杀机?!”林雪瞪眼,“你该不是病糊涂了吧?”苏琅嘴角微微一勾,也不做解释。 一路走走停停,天空未尽的雪花又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林雪好奇苏琅如今的悠闲自得,忍不住道:“你刚才不是还着急赶路,如今这样走走停停,是为什么?” 苏琅看了她一眼,慢声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总是堆不好雪人。常常是四不像,所以我总是被她拉出去陪她堆雪人。” 林雪的眸光微微一凝,她拉了拉风帽,继而沉默。她沉默,苏琅自然也无言,天地间只有雪落的声音。林雪发现雪落原来也是有声音的,簌簌的,就仿佛是为了证明雪花来过这个世界一样的声音,凄清,孤寂。 两个人闲步走回原定地点的时候,大部队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小队人。 “主人。”一众人等看见苏琅负手走出来,低头恭敬的行礼。苏琅轻应一声算作是回应,“韩二他们呢?” “二哥和三爷带着兄弟们绕行山谷,嘱咐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主人。” “留下一匹马,你们也跟上大部队吧。”苏琅挥挥手,轻声说道。 “可是……”抬眸看见的便是苏琅冰冷的目光。那是毋庸置疑不允许你拒绝的冷冽目光。心里微微一凛,众人复又低头,“属下明白了。” “都散了吧。”苏琅挥手,几乎是同时,一众人等便消失了身影。 林雪微微咋舌,这样的行事速度,即便是当年在自己父亲身边也是极少看见的。 苏琅翻身上马,然后在马上朝林雪伸手。“干嘛?” “如果你想靠一双脚走出去,我也不介意。”尽管冷嘲热讽一如往昔,但是林雪不能否认白裘胜雪,骏马黑亮。高头大马上轻牵缰绳的苏琅脸庞轮廓深刻英俊,翩翩潇洒。 “牙尖嘴利的家伙。”林雪嘀咕一句,将手递给苏琅。苏琅耳力灵敏自然将林雪的抱怨听在耳里。轻轻一笑,微微一带,他便将林雪环在了自己怀里。一夹马肚,烈马长嘶一声,箭一般射了出去。 林雪靠着苏琅不算厚实但是足够安全的怀抱,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温暖的大裘之中,有雪花渐渐飘落。长风凛冽,吹得林雪发丝飞扬。耳边是苏琅微热而平稳的呼吸,林雪不争气的红了耳根。她低眸,眼前是苏琅环抱自己然后再牵着缰绳的手。那是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大多数情况下你看见这样一双手,一定会觉得那是一双书生的手,能写出一手好字,一篇名动天下文章的手。又或者那是一双可以闲时弹琴伺弄花草的手,保养得宜,指甲圆润光洁。但是在他身边呆久了,林雪明白就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手,也是一双可以杀人在瞬息之间的手…… 进了峡谷,身后的苏琅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太轻,加上风太大,所以林雪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你说什么?”林雪回眸,只看得见苏琅微微笑意的眸和苍白略微青紫的唇。 “你……”林雪还未说什么,苏琅环抱起她,脚在马镫上一借力,整个人从马背上射了出去。随之伴随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有山石,大大小小,伴随着这炸裂声滚落下来。 “啊……”林雪眼看着一块山石擦着自己的脸庞飞过,绕是她如何的胆大也忍不住惊叫出声。毕竟是姑娘家,不怕死,就怕给损了容貌。 在林雪接连的惊叫声中,苏琅抱着她不断在山谷之中借力穿行。那匹烈马想必已经做了石下亡魂不足道矣。 一块巨石滚落下来,眼看避无可避,林雪捂唇惊惧的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石头,突然,一道青光落入她的眸底。然后巨石一分成数块,苏琅的脚在山壁之上借力使力,躲了过去。 林雪低眸看去,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苏琅的兵刃。一把寒光四射的袖刀,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有着清冷高傲的光芒。 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对于林雪来说却仿佛是极长的人生历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无数次的面对了死亡又无数次的体验了活着的美好。所以当苏琅放下她之后,她怔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琅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不消多时,乔三便赶着马车过来了。 “上车吧。”乔三掀开帘门,苏琅回头看了林雪一眼,然后转身进了车里。林雪回过神来也跟了进去。乔三放下帘门,一扬马鞭,“驾!”骏马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在雪地中匆匆前行。 “咳……”那一口热血终究没有咽得回去,苏琅踉跄扑倒在软榻之上,一张口就是一大口血咳了出来。 “呀。”林雪惊得跳了起来。她连忙扶苏琅躺好,手下轻柔,言语却一点都不饶人。“这刚才不还威风得很嘛?看见我吓成那样,你肯定很高兴了,是吧?” “差不多了。”那口淤血吐了出来,苏琅感觉郁结的心脏似乎也好受了一些,他轻声说道,只是脸色仍然很是难看。林雪瞪了他一眼,恼怒这个男人死都不肯让她占了半点便宜,但是偏偏心又软了下来。“喏,这药很好的,我爹让我带在路上,给你吃吧。” 苏琅眉梢微微一挑,接过她手中的药服了下去。“谢谢。” “对了,你刚才在马背上跟我说了什么?”林雪突然想起便询问起来。 “你没有听到就算了。”苏琅服下伤药,闭眸养神,“好话不说两次。” “哼!”林雪嘟嚷,“小气。”随即自顾自的坐回窗边看着外面飞逝的雪景出神。苏琅睁眸看着她,刚才说了什么呢?他轻轻一笑,又闭上了双眸。 不要怕,一切有我…… 结果她没有听到呢……不过也好呢…… “主人,都准备妥当了。”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了既定的目的点,一个偏僻人烟稀少的小镇。韩二下马指挥众人搬运货物行李,自己走到马车前请命。 “嗯。”苏琅睁眸,淡声说道,“你进来吧。” “是。” 韩二掀帘走进车里,他本就身材魁梧,车厢本来装下苏琅和林雪还显空余,经他这么一堵却显得狭小起来。 “你先下去吧。”苏琅淡淡扫了一眼林雪,林雪看了看他,倒也不多话,自顾自的就走了下去。 “咳……”待林雪下车,苏琅捂胸闷咳,面若纸色。 “主人……” 苏琅抬手示意自己无碍。平复了一下呼吸,他轻声说道,“去把这里的官妓找来。” “……是。”韩二领命而去。寒风虽然只是一瞬灌进了车里,却让他的神情越发萎顿。 “苏郎,你如果要找个暖被的,妾身自认还是可以让你满意的。怎么去找那娼妓,没得污了自己的身子不是?”娇笑一声,香风一过。蛇姬浅笑连连的进了车内,偎进了苏琅的怀中。 “你这么一个尤物,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这么粗俗的事情呢?”苏琅低眸,修长手指轻握着蛇姬小巧精致的下巴,眸光里戏谑一片。 “苏郎还真是怜香惜玉呢。”蛇姬抬手,白葱般的玉指魅惑的沿着苏琅的颈项来回轻轻划弄,表情柔情似水。眸光却是冰冷无情,“苏郎,你现在只要轻轻一动,我的手指就可以将你的喉咙割开呢。” “所以我说女人家的指甲还是不要太长的好。”苏琅神情漠然的看着蛇姬。后者冷笑一声,“苏郎,你是聪明人。你的一条命自然比我金贵得多了。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吧。” “好啊。”苏琅竟轻轻一笑,低头,在蛇姬耳边轻声细语,“你说什么,我就依你什么,好不好呀?”软软的口吻,暖暖的气息,那份宠溺竟真似从心里发出,让任何女子听了也会手软脚软,心化作一汪春水。蛇姬微微一愣神,继而想起了这个男人以往的冷厉手段,心里一凛,手指微微用力,一滴血珠困难的从微小的伤口溢出,沾染上了她贝客一样圆润光洁的指甲,如同一抹最美丽蛊惑人心的蔻丹。 苏琅眉头轻轻一蹙,淡笑宛然。 “解药。”蛇姬冷声说道,“苏琅,我要你给我下的蛊毒的解药。” “呀,原来你不喜欢变成粉末么?”苏琅抬手轻轻抚过蛇姬姣好的面容,“说得也是,这春水一般的风情化成了粉末也的确让人可惜。不知道,让你成为一汪清水,你觉得如何呢?” “苏琅!” 说是迟那是快,苏琅一直撑在软榻上的手微微一动,真的只是微乎其微的动了动,像是轻轻弹开了一下空气一般的动作,一直摆在角落的香炉里的香点燃了。一种浓郁的香气快速充盈了整个车内。淡红色烟气,没有随风飘散,反而像两股绳子,那么绵长实化的朝蛇姬慢慢的,慢慢的靠了过来。 蛇姬虽然一开始就警觉了,但是还是闭气太晚,吸入了一口香气。这个时候,她手脚乏力,别说是继续要挟苏琅,就是想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不滑到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蛇姬啊,你始终是这么学不乖。”苏琅微微一动,便摆脱了蛇姬的桎梏,然后就那么带着些许怜悯神情的看着蛇姬滑坐在自己脚边。从他那个角度,居高临下的可以看见蛇姬遮掩在衣服之下的,已经开始起了裂痕的皮肤。一道道的裂痕,却没有鲜血充盈其中,场景诡异而靡靡。 那淡红色气体化作的烟雾直直的奔向蛇姬,眼看就要从她的鼻孔钻进去了。这个时候,蛇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哑声说道,“苏郎,我错了。我错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事。不过总该给你一些教训才能让你记住下次要怎么说话,怎么做事。”苏琅口气森冷淡漠,“蛇姬,左手还是右手你自己选好了。” “我……”蛇姬咬牙,低眸看着自己的右手,左手高举,眼睛一闭,以手为刃砍向自己的右手。 “啧。”苏琅抬手扣住蛇姬的左手,浅浅微笑,“蛇姬,我记得,你好像擅用左手是吧?” 蛇姬闻言,脸色一白。苏琅握着那一只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另一只手挑起蛇姬插在黑发中的银簪,银簪尖锐,泛着冷光。苏琅手起手落,银簪带起一抹血色。他松手,蛇姬无力倒地。左手的鲜血惊心怵目。 苏琅长袖一挥,香炉里的红香无声灭了,那淡红色的烟气也随之淡了。 “只取了三分的深度,你大可以放心这只手不会废。但是下次就不晓得你有没有这样的运气了。”苏琅手指一弹,一粒药丸落在了蛇姬面前,“拿去吧。自己回南疆去。下次我要是再看见你,留下的就该是你的尸骸了。” 蛇姬伸手把药丸握在手里,神情恨恨。 “也算是你来的时候。再过十天就是你大姐姐的祭日了。看在她的份儿上,你去吧。” “苏琅!你没资格提大姐姐!没资格!”蛇姬握着药丸,身子一扭,飞快的退出马车,只留下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还会回来的!直到杀了你为止!” 苏琅的神情刹那有些寂寞哀伤,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漠然冷清。
楼楼啊!我说找不到了呢,原来你删帖了╯^╰怎么这么多be啊!我一向看he啊,但是楼楼你的文辣么好,不忍放弃,真是纠结死我了。
苏璃那对给he好不好?!
苏琅在我心目中是大大的h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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