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一笑很吓人
　　楔子 　　【系统：女侠天天233救活小队全部成员，成功击杀Boss，五人小队副本任务成功！】 　　丁香第一个拍起了马屁：“师娘果然是奶中之霸！” 　　四九也跟着来了一句：“本区服之光！” 　　吟心干脆在世界频道上刷屏：“天天233--永远的女神！” 　　深藏不露的田笑笑淡定地摸了摸下巴，告诫自己不能太得意。她玩的一直是奶妈号，因为姿势到位，奶水充足，一直被奉为本服里的奶神。可惜她旨在带领徒弟们下下副本，刷一刷装备，从不参与任何帮会混战，在众人一片冷嘲热讽中，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老人家生活。 　　电脑屏幕上，那三个狗腿徒弟依然在争先恐后地歌功颂德。丁香戳了戳站在田笑笑身边从他们打本时就一言不发的江山过客，问道：“话说，我们今天的表现，师父您老人家还满意吗？” 　　田笑笑一愣，手机上的闹钟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提醒她该出门练车去了。她只好代江山过客回了一句“满意”，然后在丁香他们一片“师父师娘真是伉俪情深”的羡慕声中急急忙忙地下了线。 　　当田笑笑离开游戏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一动不动的江山过客一眼。他依旧红袍银铠，身负长枪，冠上的将军须虎虎生威，此刻正站在断壁残垣之上，英俊的侧脸被战火硝烟染上一片沉默的坚毅。 　　1 　　田笑笑一脸惆怅地望着在扬起的灰尘中显得更加庄严肃穆的驾校两个字，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所在的学校与驾校合作，以最低的价格组织学生考驾照。觉得捡了一个大便宜的田笑笑以100分的高分顺利通过了科目一，却败在了路考上。为此，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恶意。就算她在游戏中叱咤风云、威震四方又如何？在纷纷扰扰的现实生活中，她只是一个连驾照都没有拿到手的毕业生。 　　由于她是出了名的逢考必挂，拉低驾校的考试通过率，所以为了尽快将她扫地出门，驾校给她换了一个传说中最严厉、过考率最高的教练。 　　田笑笑扫了一眼车前教练牌上的名字，心里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新教练叫宫子谦，一听名字就应该是手执毛笔，发如长瀑，墨衣翩翩的佳公子。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骨感。没多久，从远处走来了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仅凭目测，田笑笑还不能确定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已有多久没刮了。他的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他原本的相貌，只是那双眼睛却意外的明亮犀利。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上还拿着半截削好的甘蔗。 　　见状，田笑笑缩了缩脖子。此时，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宫子谦已经在她的面前站定，冰冷的声音让她在温暖的初春依旧打了一个寒战：“你就是补考费已经交到四位数都还没过的田笑笑？” 　　田笑笑尴尬地挠了挠头，只能报以呵呵一笑。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皱着眉头问道：“你之所以考不过，不会是因为个子太矮，腿短够不到油门吧？” 　　闻言，田笑笑的内心开始咆哮：你个子高就了不起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够不着油门了？我的腿哪里短了？两条腿非得长到胸下面才叫长吗？！ 　　然而，她只是微微一笑：“教练真会开玩笑！别说油门了，雨刷我都能够得着。” 　　宫子谦被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弄得有些头皮发麻，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还不肯接受现实的田笑笑在做最后的挣扎：“教练，您的造型这么有个性，名字也一定是阿虎阿豹这样既霸气又响当当的吧？” 　　这时，宫子谦看她的眼神悲悯得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宫子谦。”他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于是田笑笑彻底绝望了，只希望宫子谦在粗犷的外表下能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毕竟电影里不是也这样演过吗？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流浪汉的真身还能是吴彦祖呢。 　　但田笑笑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粗浅和愚昧了。宫子谦绝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至少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他这么凶的教练。 　　“我叫你挂挡啊，挂挡！你以为光凭你的猪蹄就可以把车子开出去了吗？” 　　“不要踩油门了！你是聋子还是白痴？！没带耳朵就算了，连脑袋也不带吗？” 　　“你看见隔壁村猪圈里的那些猪了吗？它们都要比你聪明！” 　　宫子谦一边啃甘蔗一边骂，言辞的恶毒程度简直让人想死。 　　他越骂，田笑笑就越紧张，两条腿就越抖得跟筛糠似的，好几次差点把油门踩成了刹车。她错了，原来他是相由心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吴彦祖的。 　　“你居然在走神？你还要不要命了？！”宫子谦顺手拿着甘蔗就敲在了她的头上。 　　田笑笑哀号一声，再也忍不住了，扭头冲宫子谦吼道：“你就不能说人话吗？” 　　宫子谦一脸淡定地说：“你见过对着猪说人话的吗？” 　　田笑笑顿时悲愤交加，头脑一热，一脚就踩上了刹车。车子噌的一下就停住了，好在他们都系着安全带，才没有从座位上飞出去。她本来想着自己突然来这么一下，以此吓吓宫子谦，顺便灭灭他的威风，不料空气中飘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不会是出人命了吧？吓傻了的田笑笑犹如慢镜头回放一般转过头，发现宫子谦也愣在原地，正直直地盯着手中的甘蔗，因为那乳白色的甘蔗肉上卡着半截小小的牙。 　　“对不起呀！啊啊啊……”闯了祸的田笑笑大喊一声，抱着头落荒而逃，将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宫子谦留在车上，和卡在甘蔗上的牙大眼瞪小眼。 　　2 　　田笑笑一夜没睡好，连做梦都梦见来找她报仇的宫子谦。他像钟馗似的，一脸凶神恶煞地告诉她，让她这辈子都别想拿到驾照！因此，田笑笑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十分钟才登录游戏。 　　今天她和丁香他们约好了，说要带他们刷装备去的。哪知道她刚出现，就发现丁香他们竟然和人打起来了。 　　对方也是一个五人小队，全都装备都精良。丁香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五人的对手，没两下就败下阵来，躺在原地被鞭尸。 　　田笑笑皱了皱眉，大扇子一抖，便救活了丁香他们。 　　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丁香扯着她的裤腿，无比委屈地告起了状：“师娘，我们见你和师父没来，就想先杀怪，可是被他们抢了！他们抢了就算了，还杀我们！” 　　对方队伍里一个五毒阴阳怪气地说道：“杀怪这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既然你们人不齐，我们先杀了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要不是你们这几个臭丫头骂骂咧咧的，一直不服气，小爷我能杀你们吗？” 　　田笑笑哼了一声道：“出来一个能说话的人！” 　　毒哥怒了：“小爷不是正在和你说话吗？” 　　田笑笑学着宫子谦的语气说道：“你见过猪说人话吗？” 　　不可否认，学宫子谦骂人，其杀伤力真的很强。深深感受到侮辱的毒哥嚷着要好好教训她，却被队友拦住。眼见一场硝烟即将又起，对方的队伍里突然走出一个和尚。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大串佛珠，长得眉眼清秀的。 　　田笑笑一看对方的ID，竟然是“积点口德”，顿时傻了眼。 　　“积点口德”经年位居PK榜榜首，是地位无人能撼动的大神。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和“积点口德”撞上。都说秃驴的脑袋不长毛，她的宝贝徒弟们这是在光头上种草--找死啊！ 　　“积点口德”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一个和尚，此刻波光流转，十分慈祥：“交恶无好言，不如按照江湖规矩来吧。” 　　江湖规矩就是一对一，只要她打赢了，对方就得把装备留下。可是对方是大神啊，她怎么可能赢！ 　　田笑笑想了想，不知道这个时候出卖一下自己的肉体，秀一秀奶量能不能挽回局面。 　　不，不对，她是区服奶神，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她回头看了看三个徒弟，咬了咬牙，迅速切换了属性。她练的秀娘职业本来就是可以双修的，可奶可攻。她收起奶妈的大扇子，转眼间手中就已抓住了两柄长剑，顿时整个人变得英姿飒爽起来。 　　毒哥吹了一个口哨：“和尚对秀娘，真是相爱相杀啊。” 　　田笑笑假装没有听见毒哥轻佻的玩笑，心想，这个毒哥不但杀她徒弟，还公然调戏她。她决定，等会她死的时候，一定要抱着这个毒哥同归于尽。 　　忽然，密聊里探出了一个对话框。 　　【私聊·积点口德】别担心。 　　这还是大神第一次和她说话，激动得她的小心肝抖了两抖，然后赶紧截了一个图，保存下来作纪念。而后，她又为自己如此少女的举止羞涩起来。 　　【私聊·积点口德】我不会让你死得太惨的。 　　看见这句话，田笑笑一愣，而“积点口德”已然长棍在手，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却抬手就朝她的脑门抽了过来。 　　三分钟后，田笑笑很想问问这个秃驴，自己到底要死成什么样才不算是太惨？“积点口德”不愧是区服大神，基本上是把她吊起来抽打，几招万佛朝宗就轰得她晕头转向了。 　　【私聊·积点口德】看我背后。 　　忽然，田笑笑发现“积点口德”在走位上出现了一个失误，就是把后背的空当露了出来。她想也不想就朝他的背心刺了一剑，趁对方还在掉血时，一鼓作气，铆足了劲把他解决了。 　　【系统：女侠天天233成功击败侠士积点口德，巾帼不让须眉！】 　　田笑笑神色复杂地看着在地上躺着的和尚，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代大神居然败在了自己的剑下，更加不敢相信是他在暗中放自己的水。 　　毒哥用一个“我读书少，莫骗我”的表情把“积点口德”给复活了。和尚唱了一句佛号，大大方方地走到田笑笑的面前，邀请她做交易，把刚打来的装备都给了她。 　　这时，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围观群众，纷纷在世界频道上刷屏，说无欲无求的大神终于动了春心，竟然近起女色来了。更有好事者表示，他要将这可歌可泣的恩怨情仇写成一篇详尽的扒一扒。 　　“积点口德”已经准备走了，田笑笑却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 　　这下，围观群众的叫好声更高了。 　　【私聊·天天233】谢谢你。 　　“积点口德”没有回话，直接带着毒哥他们消失了。 　　突然，耳机里又传来叮的一声，田笑笑赶紧点开，却愣在原地。 　　原来是“积点口德”发来的，一个她用都嫌少女的微笑表情。 　　一个遇佛杀佛，连用高贵冷艳来形容都显得掉价的大神，居然会笑得这么少女！田笑笑先是被小小地萌了一下，而后只听见吱啦一声，她的世界观坍塌了。 　　3 　　田笑笑瞪着眼前的雨刷，总觉得那一甩一甩的两个杆子像是“积点口德”在冲她笑。 　　她刚跟着傻笑了两声，脑袋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田笑笑哀号一声，见戴着口罩的宫子谦正举着半截甘蔗怒视着她。 　　上次她撞掉了宫子谦的牙，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在梦里，大胡子宫子谦先是骂她，骂完以后就瞅着她阴森森地笑。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精神衰弱的，更别说拿到驾照了！但她总得拿驾照啊，于是硬着头皮重回驾校。但她发现宫子谦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脸上多了一个口罩。 　　不得不否认，当他把满脸胡子遮住，只剩一双眼睛在外时，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虽然他没法再啃甘蔗了，却把甘蔗就成了他惩罚她的武器。 　　“目不斜视，专心致志！你在傻笑什么？”口罩堵住了宫子谦的声音，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有气势了。 　　“好好说话不行吗？”田笑笑一边苦着脸说，一边准备转弯。 　　“红灯！红灯啊！” 　　闻言，田笑笑赶忙踩了刹车。虽然她好不容易把车子停住了，但车子正不偏不倚地横在了两条来往的路中间。对面的车辆已经朝这边缓缓开了过来，而后面的车子又在拼命地按喇叭，一时间，催促的喇叭声不绝于耳。 　　见状，田笑笑快哭了：“要不我向后倒倒？” 　　“倒倒倒！倒什么啊？！” 　　田笑笑显然误解了宫子谦的意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是往后倒了没错，车屁股却撞在了后一辆车上。 　　“砰”的一声传来，田笑笑顿时傻眼了，而翻了一个白眼的宫子谦几乎快要绝望了。 　　还好她的速度不快，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只是把后面那辆车的车头给撞扁了。她下了车，赶紧向对方的驾驶员赔不是，就差没跪下了。倒是宫子谦十分沉着冷静地掏出手机给现场拍照，向对方表示会由他们负担全责。 　　等好不容易把对方送走后，田笑笑垂头丧气地站在马路边上，一脸惆怅地望着滚滚车流。 　　“宫子谦，要不你用一根甘蔗捅死我吧。” 　　宫子谦那边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捅死你后，谁来还我修车钱啊！” 　　“那就等我还清了，你再捅死我。” 　　宫子谦哼了一声，说：“到了那个时候，我手里的甘蔗都吃完了，怕是捅不死人了。你既然那么想死，那我去给你找两颗榴莲来。” 　　田笑笑十分绝望地说：“你不用这么针对我吧！对于上次撞坏了你的牙齿一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我还给你买礼物了呢！”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宫子谦的怀里。 　　宫子谦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因为盒子里装着一副假牙，锃亮发光，整整齐齐的。 　　田笑笑笑得一脸讨好地说：“这是我特意在淘宝上定做的，还是烤瓷的哦，你不用担心牙齿再被磕坏了。” 　　宫子谦动了动嘴唇，半晌才万分艰难地吐出“谢谢”两个字来。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包括这次撞车……” 　　宫子谦看着田笑笑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知道平时自己骂人的确是大声又不分场合了一点儿。其实她顶多只能算是没什么开车天赋而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罪不当诛嘛。 　　见宫子谦点了点头，田笑笑压抑着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不会骂我了吧？” 　　宫子谦呵呵了两声，心想，你想得美。 　　田笑笑忽然朝着宫子谦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直起腰，笑得像一个傻瓜。可她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容映衬在渐落的夕阳里，却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烂夺目。 　　“谢谢宫教练大人不计小人过！”田笑笑一脸真诚地握了握他的手说。 　　宫子谦一怔，努力不去管心头的那一抹悸动。 　　4 　　田笑笑觉得她简直是好运连连，不然为什么接二连三地遇见好人呢。 　　在得到宫子谦的保证后，田笑笑总算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连上游戏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最近丁香他们在考试，不用她带着下本，于是就飞到苍山洱海，打算给江山过客的坐骑青云挖一点儿马草。 　　远远的，田笑笑就在茫茫的草原中看见有什么亮亮的东西在反光。她用轻功飞到附近，惊讶地发现居然是“积点口德”在此打坐。 　　田笑笑先是控制了一下自己，使得在看见大神时表情不会太过花痴，而后默默地走到对方身边比了一个剪刀手，快速地和对方合了一个影。 　　做完这一切后，田笑笑觉得自己怎么都该向对方道个谢。毕竟那次比拼是他放了水，她才赢了的。 　　“Hi。” 　　田笑笑在并不怎么高明地搭了一个讪之后，发现对方还在闭眼念经，压根儿没搭理她。 　　远方苍山覆雪，偶有几只南归的鸟儿从空中振翅飞过，山水之间，怡然写意。一身绫罗绸缎，水袖翩然的粉衣秀娘戳了戳下巴，绕着光头和尚转了两圈，坏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支毛笔来。 　　这是游戏里新推出的恶搞游戏，就是玩家可以用毛笔写字，成字一般可显示半个钟头的时间。田笑笑估摸着“积点口德”可能在挂机，便想着在他的脑门上留下“谢谢”两个大字，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她正兴高采烈地写写画画着，全然不知那个被她糟蹋的光头和尚已经把眼睛睁开了。 　　田笑笑满意地望着自己写得龙飞凤舞的大字，拍了拍手说：“搞定。” 　　突然，“积点口德”站了起来，立马把田笑笑掀翻在地。 　　“你你你……你回来了？” 　　“我刚刚被室友叫走了，所以离开了一会儿。”“积点口德”俯下身子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田笑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我在向你道谢。” 　　“积点口德”退后了两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想必刚才已经看见脑袋顶上田笑笑的涂鸦了。 　　“这算道谢？” 　　“算啊，而且我是发自肺腑的。上次要不是你故意放水，我就要在我的徒弟面前丢脸了。虽然我是奶神，可真要一对一的话，我不是你的对手。”田笑笑揉了揉鼻子，有点沮丧地说。 　　“积点口德”望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我记得江山过客也在，他也是高手。你的徒弟喊你师娘，难道他是你的情缘吗？” 　　田笑笑张了张嘴，原本在键盘上上下飞舞的手指硬生生地停住了。 　　“积点口德”的问题就像一把铁锹，一下子翻开了她心中的土，似乎快要将那个埋了很久的秘密挖出来了。 　　她正恍惚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阵电话铃声拯救了她。原来是宫子谦打电话来通知她去练车。 　　她在回答宫子谦话的时候，仍有些心神不定。宫子谦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田笑笑，你怎么了？” 　　田笑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宫子谦能不能感受到。她把手机夹在脖子里，对仍然站在她对面的“积点口德”打起了字：“我要去练车了，下次见。” 　　当她退出游戏后，这才想起电话那头的宫子谦来。她生怕他挂了电话，连忙喂了两声。 　　“我现在就来，一会儿见。” 　　宫子谦那边的声音迟了好几秒才传来：“……好。” 　　5 　　田笑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几天没来，驾校的生意就已经好成这样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女人将驾校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表示要报名。 　　田笑笑连忙拦住驾校的另一名教练杜都，问宫子谦去哪里了。 　　杜都一脸同情地指了指人群：“你自己进去找找吧。若是运气好的话，你可能还能找到一条胳膊或者腿什么的。” 　　闻言，田笑笑吓傻了。难道是没了牙的宫子谦不能骂人，丧失了战斗力，才被群起而攻之？那她怎么也是罪魁祸首，不能见死不救的！于是她一边嚷着“小心开水”，一边用力剥开人群。 　　然而，人群中并没有丐帮帮主宫子谦，只有一个宽肩细腰，唇红齿白，丰神俊朗，见之忘俗，能甩电视里那些小鲜肉几条街的小帅哥。 　　田笑笑摸了摸下巴，确定自己没有因为对方的相貌而丢脸得流口水。哪知道那个正被众多女人蹂躏的小帅哥见了她，一片死灰的眼底忽然腾起了希望。他努力地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还不赶紧来救我”。 　　啊？田笑笑挠了挠头，心想，难道自己和他认识吗？ 　　“田笑笑！你的钛合金狗眼被闪瞎了吗？！”小帅哥气急败坏地骂道。 　　田笑笑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居然似曾相识，再仔细看了看，他竟然是刮了胡子、剪了头发的宫子谦。 　　见宫子谦一脸菜色地看着她，她拼命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她抓乱自己的头发，又在眼睛下面抹了一点儿口水，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宫子谦”，接着便冲了进去。 　　田笑笑冲进去后，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起来：“是你，就是你！卡着我不让我考试，也不让我过！我知道你严厉，可是有你这么变态、这么不近人情的严厉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考驾照，我耗费了多少时间和金钱？！你就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你没有感情，没有良心！谁要是再跟着你学车，谁就是脑残、神经病！” 　　那些想跟着宫子谦学车的路人一看，就算再怎么垂涎宫子谦的皮相，也不敢在他的手上学车了。毕竟贪恋美色事小，报名费还得自己掏啊。 　　田笑笑也不知道埋在宫子谦的肩头痛哭流涕了多久，肩膀才被他拍了拍：“喂，你演够了吧？” 　　她直起腰，见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了，嘿嘿一笑说：“怎么样，我演得好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你随随便便请我吃一顿金钱豹就好了，我这个人不挑食的。” 　　宫子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袄，冷静地答道：“我这件羽绒服一千五百块。” 　　“啊？” 　　“你把口水和鼻涕沾到我的衣服上了。” 　　闻言，田笑笑一下子就跳开了：“宫子谦，你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她想了想，“要不，上次的修车钱就当是扯平了？” 　　宫子谦阴森森地笑了笑：“你休想！” 　　虽然宫子谦是帅哥，但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过于可怖，就像酿满了一肚子坏水似的。田笑笑有那么一瞬间的短暂失语，接着又说：“不过说起来，你怎么长这样……” 　　宫子谦一脸不耐烦地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仍有些不习惯。要不是帮他补牙的医生说他的胡子太多会影响手术，他才不会剃掉呢。杜都见他的胡子没有了，就劝他干脆去剪了个头发。 　　“我本来就长成这样，只是由于顶着这样的脸骂学员没什么说服力，就留胡子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儿。”宫子谦颇有几分无奈地说。 　　田笑笑想了想，如果是帅气迷人的宫子谦骂她的话……她捂着发红的脸颊傻笑了两声，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原来是丁香打来的电话。丁香告诉田笑笑，他们三个下个星期就能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马上就能结伴来看她了。 　　田笑笑很开心地说：“你和四九、吟心说一下，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师娘在这里等着你们。” 　　“那师父呢？师父也会来吧？我们约好了的。” 　　田笑笑停顿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嗯，你师父江山过客也在。” 　　和丁香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田笑笑才挂了电话。一旁的宫子谦不知道为什么，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她想肯定是师父师娘这样的称呼把他雷到了，于是赶忙解释道：“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邪教，只是在玩游戏而已。” 　　宫子谦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剑侠情缘？” 　　田笑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哪个区的？” 　　“一梦江南。”田笑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劲。既然宫子谦会这么问她，显然证明他也是一个玩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高兴，可能是因为和宫子谦有了共同点。这让她觉得，自己怎么都比那些缠着他的狂蜂浪蝶们要好一些吧。 　　宫子谦忽然抬起眼睛看着她，视线像验钞机似的将她的脸来回扫了个遍，顿了顿，才道：“天天233？” 　　田笑笑瞪大眼睛：“你认识我？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你你……你是谁？” 　　宫子谦动了动嘴，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报了一个名字：“积点口德。” 　　6 　　直到田笑笑坐在电脑前面之后，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田笑笑一直都没有对人说起过，她之所以会痴迷这款游戏，是因为当她还是一个小菜鸟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怪砍死，多亏路过的“积点口德”把她救了。 　　彼时，“积点口德”英姿飒爽，她的心里陡然冒出了粉红色小泡泡。她见他是和尚，便重新去练了一个秀娘的号，希望有一天能在他的身后为他加血，让他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她偷偷设置过“积点口德”做她的焦点，这样一来，只要两人在同一张地图上，不论他走到哪里，她都能远远地跟上去。他经常坐在潭水石边打坐练功，她就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默默地看着他。 　　而宫子谦是“积点口德”？！虽然他的确挺需要积点口德的，但他怎么会是她一直仰慕的那个和尚呢？想到自己在现实中磕了他的牙，游戏里又在他的脑门上画画，她就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这之后，田笑笑对游戏有了一点儿心理阴影，都不敢贸然登录了，就怕碰上宫子谦会尴尬。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还要挖马草，她就神情恍惚地上了游戏。 　　一路上，田笑笑都走得小心翼翼，虽然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虚什么，但就是觉得现在不适合和宫子谦见面。 　　她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他那张脸。要么是他凶巴巴地骂她，要么就是他清高不耐烦地挑剔她。到最后，那张端方英俊的脸渐渐和那个眉清目秀的和尚重合在了一起。 　　田笑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又酸又甜的感觉叫作喜欢。她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宫子谦，可是……可是她不能喜欢他啊！ 　　田笑笑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将游戏界面最小化，然后一模一样的场景很快又弹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的角色视角是江山过客的。她轻轻地动了动键盘，一个傲然挺拔的军爷就在屏幕上跑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三年来都是她同时开着她和江山过客的号双双登录游戏。这就是为什么她带丁香他们下副本的时候，江山过客只能站在一旁，从来都没有动作。在战斗的时候，她根本无暇同时操作两个角色，所能做的也只是带他跑跑地图、看看风景，让自己以为他还在这里。 　　忽然，江山过客的身体动弹不得了，田笑笑一看，原来是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毒蜘蛛咬了一口，中了毒。她再扭头看向一旁的自己，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杀死了。 　　田笑笑刚切换角色将自己复活，就发现血槽马上空了，自己又死了一次。毒哥带着一群人，远远地将她围住了。她四下张望，确定对方的人群中没有“积点口德”后，也不知心里是该失落还是该松了一口气。 　　毒哥阴森森地一笑：“上次和尚大人有大量，最终放了你们，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只要你赢了我，我就放了你们。” 　　“要打就打！你一直守着尸体不让我复活算什么本事！” 　　“我守着尸体是因为我不和奶妈打架。你老实点儿，一边待着去，我要和他打！江山过客不是传说中的高手吗？就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田笑笑一惊，立刻挣扎起来：“不行！”她后悔死了，若是早知道会遇到来挑衅的人，她就不开江山过客的号了。 　　可是田笑笑意识到，她能避一次两次，难道能避一辈子吗？江山过客一直声名在外，想和他一决高下的大有人在。她这样眷恋着不让他离去，到底是不是害了他？ 　　毒哥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转眼就已经亮出了兵器手杖，向江山过客攻击了起来。她没有办法，只好亲自操作起江山过客的号。然而，她并不熟悉江山过客的技能，没几下就被毒哥揍得节节败退。 　　那之后的战况更是惨不忍睹。毒哥很快就把她干掉了，然后将她复活，他的那些队友们再轮番来和她单挑。她用力地咬着嘴唇，这才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眼睁睁地看着江山过客一次次被那些无名小卒杀掉，又一次次屈辱地被复活。都是她没用，害得他竟要忍受这样的侮辱。 　　毒哥讥讽的话语如在耳边：“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山过客？竟然这么没用！我看他早就已经死了吧！” 　　他死了。 　　田笑笑的眼前一黑，原来是她终于忍受不了后将电源线给拔了。 　　在屏幕彻底黑掉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看见“积点口德”上线了。那个光头和尚站在她的身边，施展了一个技能，登时佛光万丈。 　　她记得，那个技能叫舍身，舍己菩提身，成全红尘缘。 　　田笑笑的心里百感交集，五味陈杂，但不愿再多想，拉起被子蒙住头，只想就这样睡去，那样就可以永远不用面对现实。 　　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睡了多久，田笑笑被一阵铃声给吵醒了。 　　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原来是宫子谦在找她。她刚把电话接起来，他愤怒的吼声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田笑笑！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给我滚过来考驾照！” 　　7 　　考试结束了，还穿着睡衣的田笑笑几乎是从车里滚下来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惆怅地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 　　她又考砸了，这次依旧没有拿到驾照。 　　这时，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影，田笑笑抬起头，见是面带薄怒、嘴唇紧抿的宫子谦。 　　田笑笑苦笑着说道：“我果然很没用对吧？！” 　　宫子谦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 　　“十五号啊，怎么了？” 　　宫子谦顿了顿，慢慢地说道：“你的徒弟们是不是今天要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田笑笑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即使浑身再没有力气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怎么会忘了呢？ 　　“对的，我和丁香他们约好了今天见面的，还承诺会开着车子带他们一起去玩呢。我还告诉他们江山也会一起去。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宫子谦一脸嫌恶地踢了踢她的腿：“不要坐在这里，好难看。” 　　沮丧极了的田笑笑瘪着嘴巴，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秃驴，‘积点口德’，你不要管我了。宫子谦，我就是一个废物，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江山的喜欢，更加不配喜欢你……” 　　“你当我和你是手机和充电器吗？还分配不配的。”宫子谦想骂她，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下不了重口，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来，我开车带你们去。” 　　“你？”田笑笑愣愣地回不过神来，“可是，为什么呢？” 　　宫子谦张了张嘴，飞快地将脸上可疑的红色掩去：“我愿意助人为乐，我嫌我车子的油多，你管得着吗？” 　　田笑笑被宫子谦送回宿舍后，强行要求去梳洗打扮。此刻，她换了一条裙子，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发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他的眼中会是什么样子，这是生平第一次忐忑不安起来。 　　好在当她出现在宫子谦面前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嫌弃她。他为她打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顿了顿，忽然脱下外套，盖在她的两条腿上。 　　田笑笑不明所以地望着宫子谦，见他瘪了瘪嘴，冷冷地说道：“裙子这么短，是生怕风吹不着吗？！” 　　等两个人开车到火车站时，丁香他们已经到了，正在路边等他们。丁香和吟心是两个大一的女生，四九是大二的男生。田笑笑刚一下车就被他们认出来了，满嘴叫着“师娘师娘”，显得好不亲热。 　　丁香看了看跟在田笑笑身后的宫子谦，甜甜地叫道：“师父。”四九和吟心也跟着胡乱地叫了起来。 　　他们的误会让田笑笑的脸有些烫，刚想解释，就听宫子谦淡定地应道：“乖。” 　　四九感慨道：“那个时候，我们开玩笑说考完试就来师父师娘所在的城市，师父还承诺会亲自开车带我们玩。没想到这些师父你都记得。” 　　宫子谦看了一直低着头的田笑笑一眼，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着急地想要拿驾照了。 　　吟心则眨了眨眼，视线在田笑笑和宫子谦之间来回流转：“师父师娘，你们两个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也是……” 　　田笑笑还没来得及否认，手就被宫子谦握住了。 　　“是。” 　　闻言，田笑笑顿时惊呆了。她还披着宫子谦的外套，周围几乎被他的气味填满。这也太莫名了，她和他的关系怎么就是了？还有，他这么公然地牵她的手，难道都不用解释一下吗？ 　　田笑笑挣了挣，不料宫子谦握得更紧了，还来了一句：“别乱动，让徒弟们看了笑话。” 　　她真的就不敢动了，偷偷地抠了抠宫子谦的手，心里泛上了一点儿甜。 　　丁香他们玩了一个星期，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向她和宫子谦告别。 　　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里，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留下了很多照片，也拥有了许多共同的回忆。 　　随着火车渐渐驶离站台，田笑笑最终还是把宫子谦不是江山过客的这个秘密藏进了心底。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假扮江山。其实，他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 　　田笑笑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宫子谦很早就知道了。游戏开发商为本区服PK榜上的十大高手组织了一个秘密的工会，宫子谦和江山过客都在其中。但是在两年前，宫子谦发现一向有很多想法的江山过客在工会里并不怎么发言了，就连一些日常的PK榜都再也没有上过了。 　　宫子谦觉得奇怪，于是去找游戏开发商要来了江山过客的资料。他惊讶地发现，原来江山过客的真名叫江山克，正是隔壁大学因见义勇为而不幸去世的大学生。 　　在江山克的追悼会上，宫子谦第一次见到了田笑笑。那时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却对坐在最前排垂着头，一脸苍白的她有着很深的印象。 　　“江山过客一直很喜欢我，但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不是喜欢。所以哪怕他为了我来玩游戏，甚至任由丁香他们喊我师母，我都没有答应过他的追求。可是他死了，我觉得我的拒绝于他而言是一种遗憾吧。” 　　这就是人世无常。她偷偷地喜欢着游戏里的宫子谦，江山克却在游戏里追逐着她。谁看谁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她在难过吗？宫子谦不知道，但是像她那样看起来很会把什么负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应该会吧。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该就这样死掉，也不该从别人的记忆里消失。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用他的号登录游戏，把他的传说留在江湖里。可是，我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站台上的风有些大，她揉了揉已经凉透了的肩膀，身旁的宫子谦却将她环住了。 　　田笑笑有点尴尬，又十分贪恋他怀中的温度：“他们走了，我们不用再装了。” 　　“我没有打算装。”宫子谦望着远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如果我不是喜欢你，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你的身上吗？不仅在游戏里故意放水，而且学车的时候也忍受你诸多的毛病。”宫子谦哼了一声，“还是你觉得我的脾气真的有这么好？”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游戏里面“天天233”总是偷偷地跟在他身后的这件事。她笨手笨脚的，有好几次怕被他发现，逃跑的时候竟然撞到了树上。他以为她喜欢自己，却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总是和江山过客待在一起。 　　那时，宫子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生气，于是找江山过客单挑，将其打得一败涂地。那个性格爽朗的少年却将他引为知己，将自己是为了这个小秀娘才来玩游戏的事告诉了他。 　　宫子谦想着何不成人之美，便就此退出了那个小绣娘的世界。只是他没有想到，江山过客会英年早逝，而他兜兜转转还是遇上了田笑笑。 　　“田笑笑，我喜欢你，可能是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可能是从很早以前开始的。但是我和江山过客不一样，我喜欢你就一定会追到你。” 　　宫子谦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我会每时每刻都出现在你的身边。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做好觉悟吧。” 　　尾声 　　田笑笑没有想到，原来宫子谦所说的做好觉悟，首先就是在她上线玩游戏以后，以毒哥为首的围攻她的帮众们排成心形，脱光所有的装备跪在地上向她负荆请罪。 　　田笑笑被眼前一溜烟儿白花花的身体雷得不轻，而宫子谦就站在那个心形圈里，无比淡定地说：“鉴于你还得带徒弟，我就不搞那些铺张的排场。从今天开始，这些人任你打骂，随叫随到。” 　　仿佛在响应他的话似的，毒哥他们气势磅礴地用“见过大嫂”刷了田笑笑的屏。 　　田笑笑后退两步，抽出双剑，迎头就朝宫子谦砍去。他早就料到了她的举动，于是那个眉目寡淡的和尚只用两指就夹住了她的剑尖，挑了挑眉说：“不满意？那下次换其他的。” 　　其次就是，田笑笑已经成了全驾校女人的公敌。在她重回驾校的第一天，宫子谦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态度亲昵和煦，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 　　“笑笑，相信我，有我在你的身边，这次你一定可以拿到驾照。”宫子谦竟然又朝她笑了，她顿时觉得犹如回到了寒冬腊月，从头到脚顿时冰凉起来。他补充道：“就算你拿不到驾照也没有关系，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宫子谦不但没有骂她，居然对她笑，这简直比世界末日、丧尸袭城还要可怕。 　　被吓傻了的田笑笑觉得，关于她早就喜欢宫子谦这件事，还是晚一点儿，再晚一点儿告诉他吧。 　　文／江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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