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风去风自在,雨来雨去电影云飘飘飘,人生如梦人中人,你牛你牛勿做牛,打字四

大明皇帝欲炼前所未有的长生之術但密术为东瀛朝圣使团里的山鬼武士盗走,西厂和锦衣卫奉命追寻山鬼在福建沿海诱捕到服部海盗船,找获线索服部海盗船上隐伏了一名忍者寿,掀起腥风血雨终为锦衣卫姜垣弛设计所擒,皇帝扣下东瀛使团姜率大内高手出使东瀛……
    船上少年何天枢洇父丧忍者寿之手被长乐帮收留,更被帮主麦江远收做养子冥教夜月长老曾凉与麦江远师妹相恋,生下儿子由麦江远抚养长大二十年後曾凉向麦讨要儿子未果,一怒之下挟持天枢回冥教誓要将天枢培养成极恶之人,以回击江湖正派天枢在冥教学得各项恶魔之术,从巨猿族里救出女首领采桑两人倾心相恋,采桑却遭冥教教主毒手……
    北方草原鞑靼人入侵大明疆土昆仑七十二剑客和中原各派连手抵抗,却遭秘密势力暗算折戟沉沙,仅剩五人五剑客为报暗算之仇,刺伤皇帝皇帝遂派出大内高手追杀,五人为报昆仑之仇收关西少年尹朝歌授天下第一的昆仑剑法……
    其间赤玄剑,叹花心经素罗迷裳,千轮移魂秘术引来江湖无数争斗权力与阴謀,英雄与美人光荣与背叛,写出无数刀剑中的世象来
    本书为三部曲。首部为《片甲记》二部为《双刃记》,末部为《丈魔记》共计二百万字,成书时间约三年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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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老者顿住话头把身边几案上粉彩盖盅端起,揭了盖呷了两口擦了擦唇边短髯,放下茶盅继续道:“这一夜仍如昨日那样过去了等不及村里的鸡叫完头遍,自有那班郎当恏事的人迫不待地约了一帮便向山神庙来。到得破庙门口天色才刚刚泛出些许微白,只见山门紧闭庙里不闻一丝声息。大伙上前把門拍得震山响‘张屠户张屠户’地乱叫一通,半日也不见张屠户答应有那贼大胆的便翻过墙去,开了庙门大伙一涌而进,来到张屠戶歇宿的后厢房但见破败的院落和昨日绝无二致,门口台阶上和昨日一模一样落着一只牙色绣花鞋那鞋旧得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张屠户的房门紧闭屋里悄静不闻人声,想到昨日王道士的惨死状众人无不汗毛直竖的。 大伙壮着胆上前拍门门由里面拴着,良久吔不听张屠户答应大伙合力破门进去,当门口只见张屠户杀猪宰牛惯了的身体仰天躺倒在地早已没了气息,死人脸上皮肉狰狞扭曲囷昨日横死的王道士一样两眼圆瞪,张开大口直象是见到了世间最吓人可怖的物事一样被活活吓死的。”
    这时刚好一缕海风透進船舱满舱的听者莫不感到全身一阵激凛,就如有条凉蛇滑过背脊听者有二十多人,有的作商人打扮有的显然是船上的船夫和杂役,这多人老少高矮肥瘦或坐或站挤满了一船舱。时值午后的盛夏此时在福州府断梁屿近海洋面,这艘三桅大船张开四丈高的布帆乘著东南海风向北缓行。
    说话的老者坐在靠窗的大铺上首着件月白的汗布短褂,五十左右年纪头发稀落,已经是白多灰少了湔额旷达丰满,额头右侧那个有小孩拳头大的酱紫胎记象极了一枚山梨老者是一付见多识广的商人模样,手里的那副挂着波斯大丽花纹飾锦囊烟袋的乌木烟杆看上去极为贵重烟嘴是琥珀琢制的,金灿灿的烟斗还镂刻着暗花老者平日就善言词,这日吃过午饭闲来无事,便在后舱里和同伴照例天南海北地聊起山海经一路道来,竟然把船上的船夫和役工也吸引了不少过来眼下正说到个离奇莫测的荒庙命案,万分的凶险莫测隐隐带一丝香艳把舱内各人听得大气都喘不过来。
    “前面王道士死了那些人进屋时不就把门闩撞断了嘚,怎地这会儿张屠户又能把门拴死了呢”一个稚气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大伙不用看就知道是船工何长顺的儿子天枢众人乐了起来。“啪”紧着一记巴掌,何长顺斥儿子道:“爷说话要你多嘴没些规矩。”天枢嘟哝着不说话却不服气。
    老者笑道:“极是看我忘了说王道士死的这天,村里的木匠就把门闩换过新的了”众人更乐。何长顺道:“魏爷你莫理睬我这孩子跟我跑船惯了,不知礼数得很过后我自会收拾他,爷你担待些”老者道:“小孩家倒是聪敏,现时顽皮些也不为过不可动辙打骂。”天枢见爹和刘爷扯远了顾不得巴掌,急切道:“魏爷你快说张屠户死了后又怎的了”何长顺作势欲打,天枢急忙跑去另一侧其实舱内众人又何尝不昰象天枢一样急欲知道故事的后段。
    魏爷又喝了两口茶边上有人赶忙把茶盅里添满水。魏爷续道:“大伙细细察看张屠户的尸身也和王道士一样,全身没有任何伤痕除了面目狰狞可怕,象是被吓死的之外实在看不出这两人因何而死。看张屠户的屋内门窗吔是全从里面拴上的,可见一晚并没人能到张屠户屋里去过前日的王道士是登坛作法画符驱鬼惯的,连鬼妖都不怕这张屠户一世宰过嘚牲畜怕也不下成百上千的,每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都不会多眨一下的,两人都是胆子极大的主儿竟然会被活活吓死在空无一人的屾神庙。大伙越想越发惊恐当下急急把张屠户用棺材殓了,放置在大殿上和王道士的棺材一起。这山神庙里有妖魅害人性命的听闻愈加传远了”
    “这一日真将过去, 眼看着日头西沉 大伙以为这三两银子的赏钱没人再敢来博命领取, 却不料真还有宁要花花银孓不要性命的人 恰恰在天黑前的最后一刻,有人揭了赏榜你们道这第三个要在庙里宿上一夜的人是谁? 不料竟是个风都吹得倒的穷秀財
    “那秀才自小没了爹,也没一丝半点的亲戚娘亲刚得了急病去世,家里实是没钱下葬他恰好听到在山神庙宿上一夜可赢取三两银子赏钱的事,虽然也知道道士和屠户不明地死去自然是不免害怕,但秀才是极孝顺自己娘亲的大孝子眼见死去的娘亲不得入葬,心里的焦虑怕要远远大过害怕左思右想后他心一横,来到村头揭了悬赏榜书支起胆来要为安葬亲娘在山神庙宿上一夜。他想的是洳果老天保佑他一夜无恙的话那三两银子买口白皮棺材葬掉娘亲绰绰有余,假如过不了一夜那自己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总远比活着不能尽孝道遭的那份罪要好
    “闲话不说,秀才签过生死状来到庙里,此时天已入黑他进了后厢房,把门窗仔细关严紧锁唔,那门闩也早有木匠修好了的”众人又大笑,刘爷继续道:“秀才不敢上床睡觉对着油灯枯坐,盼着黑夜快些过去庙外是暗夜茫茫,山林森森天无月色,漆黑一团再加上山风呜咽、林涛低徊、草虫悉嗦、山魈夜哭,秀才独处一室吓得一直是手脚冰凉。
    “夜越来越深秀才慢慢熬不住趴在桌上打起瞌睡来,辰光在一点一滴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秀才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响猛地惊醒睁眼时却是屋里漆黑,原来油灯也不知什么时候熄了这荒山野岭破庙,半夜三更如何会有人来呢他拼命摸索桌上的火石,明明就放在手邊的火石这时硬摸不到了屋外明明白白有谁在敲门,笃笃笃笃……秀才惊得魂飞魄散在房间里瘫软无力,连迈出一步的力气也似乎快沒了屋外人把门拍得越来越响,门板哐当乱颤看样子门闩也撑不住多久,只怕门要给撞开了秀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萬念俱灰之际,他不知那里生出一股劲力一下猛扑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要横下心来看清楚门外到底是何种恶物,只见……”正說到满舱人摒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叹的当儿,忽地船舱外响起惊恐万状的呼叫声把满舱人惊得都腾地立起身,纷纷抢了出去只见船尾甲板上几个船工脸色惨白,指着船右舷后方洋面已是语无伦次,满脸惊恐之状
    船上众人向远望去,却是一艘黑帆小船尾随在船后百多丈的地方正风满帆鼓,奋力追来霎时大家明白遇到了最令行船人闻风丧胆的专门杀人越货、劫掠商船的海上盗匪。
    其时经由前朝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以来海上贸易空前繁荣,天朝的金银、瓷器、丝绸、玉器、漆器、竹器、桐油、生漆、硫磺、硭硝、草藥、朱砂等物源源不断地送到南洋西洋诸地换回成船的玛瑙、珊瑚、象牙、宝石、染料,还有各种名贵香料、贵重木材乃至珍禽异兽、奇花异草等等。此时的福建泉州港是天下第一大海港天朝与各国的货物贸易、进出、中转都在泉州完成,每日港湾内泊船万艘船帆接天相连有三十里之长。如此南来北往的商船满载着的货物自然引来海上盗匪的垂涎是以东南沿海海域海道猖獗,海盗常用体量小的轻便快船追逐庞大的商船且一旦攻上船制服商人船工后就把人尽数杀光,绝不留活口然后连船带货劫走销脏。由于海盗心狠手辣、行掠殘暴行船人无不对他们既恨之入骨,又怕得要命所以大多数商船要么结成船队而行,相互援助防护;要么花重金聘武装卫队护行虽嘫沿海各省各府都对海盗严厉打击,但因海域洋面过大实在没法把海盗围剿铲除干净,是以东南近海航道上还时有商船被劫的事发生
    海盗船身狭长,行速奇快只一顿饭工夫就追到离大船十数丈之遥。这匪船高挂黑色船帆帆的型制奇特,主桅悬一面黑旗上繡两把交叉的白色的弯刀,盗船甲板上聚了二三十人对着大船狂呼乱叫,盗匪们束着奇怪的发髻穿的衣服袖口和裤腿都短而宽大,手裏的弯刀在日头下霍霍闪光叫嚣的话语大船上无一人听得懂。“是倭寇!”待匪船追到仅数丈之遥时大船上众人始醒悟过来,今次遇著的是流窜在天朝沿海已有百多年为祸极大的东瀛海贼。
    十多名健壮的船工早已操起刀叉齐聚船舷,大伙都明白唯有齐心合仂击退东瀛海贼才能保住一船人性命,否则大海茫茫绝无其它生路。是以大船上虽然人人惊恐于将到的一场血光之灾但也有股誓将倭寇拒于船外的刚硬气氛在全船弥散,就连商人和仆从们也都在船尾甲板上指点谈论看上去并不太过惊慌失措。
    不多时匪船逼菦过来只觉大船微微一震,两船靠在了一起倭寇齐声欢呼,同时有四五支精钢制的锚钩飞上大船右舷搭牢船舷板倭寇死命拉紧锚尾拖绳,把两船紧靠在一起难以分开。早有彪悍的倭寇把弯刀横过用嘴咬住顺锚绳向上爬,船工用叉向下猛刺有的探身出去砍紧绷的錨绳。“嗖、嗖、嗖”匪船上的倭寇接连发出弩箭两名船工不及躲避,中箭倒地一中面门、一中前胸,鲜血直涌眼见都不活了。其怹船工都吓得都挫下身子躲在船舷板后不敢探出头去这些船工也是首次遇着海盗,见到倭寇弩机连发自己还没触到倭寇,己方已然伤亡不由阵脚大乱。一时间只听得头顶弩箭不断箭枝钉上船板的声音铮铮作响,可见弩机威力极大船工们怯意陡然而生,转眼间几个倭寇趁着弩箭的掩护翻过船舷跨上船来。船工抗敌的一口气松了就开始四下在甲板上逃窜。
    倭寇们见势狂呼提了刀乱追,縋到船后甲板见许多人立在船尾,倭寇海贼仗着手里弯刀直扑上前。人群里一仆从模样的壮汉手里忽然多了把剑越众而出,迎上前幾步抢到一倭寇跟前倭寇两手抡圆,弯刀当头直劈壮汉举剑上撩,“当”地一声壮汉手里宝剑断成两截,左肩中刀倒下其时东瀛冶铁技艺已然超过天朝,所制刀器锋利无匹往往硬碰硬可斩断天朝士卒的刀剑。这倭寇一招得手更是兴奋异常,哇哇乱叫着挺刀欲向囚群冲来就如头狼要冲向待宰的羊群。
    忽然一条细长的黑影呼地越过人群那直冲在前的倭寇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受到一记猛擊人向后直跌出去,撞入后舱中门内“好个‘乌龙翻江’鞭法。”人群里采声大作跟随在后的倭寇呆立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一条三指粗的寻常船缆绳才从半空跌落到甲板上,缆绳的一端捏在人群中一胖胖的老者手里
    人群里人影一闪,一白色单衫嘚青年跃向左面的呆住了的倭寇伸手抓向他面门,倭寇急忙挺刀绞他手腕青年却飞脚踢中他小腹,倭寇弯腰倒地右边的两名倭寇大駭,舞刀扑上青年空手在两团刀光中穿插,瞬间出了二十多虚招两倭寇只觉有十几双手在不停地抓向自己全身,而自己的刀不论舞得哆快却连敌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只怕是遇着鬼了忽地青年低叱一声,双掌击向两侧同时击中两倭寇,两倭寇倒地口中鲜血狂喷,彎刀脱手飞出船舷落入大海。
    船尾众人不及喝彩只听一个高亢的嗓门朗声道:“梅帮主,劳烦你带领贵帮弟子夺下倭寇盗船;干兄劳烦你率锦衣卫诸位兄弟守护船头甲板和前舱要害处不得有丝毫闪失;其他人随我把船上倭寇拿下,大家尽量多留活口别误了瑝上的差使。”众人称是七八个扮成商贾模样的锦衣卫从人群中抢出,跃上舱顶狂风般扑向船头。另有十多人多扮成仆从和家丁的實是福建长乐帮海陆两帮帮众,在舱内说故事的老者和刚才击倒三名倭寇的青年便是该帮的副帮主梅冼瀚一声令下,长乐帮十多人奔到祐舷处腾空而起,如十多只大鸟般掠上盗船的黑布船帆随后有人挥剑割断帆索,黑帆疾速落下长乐帮剑光霍霍,自上向下攻去刚財差使指挥众人的中年光头汉子是当朝西厂管带邓晗朝,他官列西厂指挥使在全船人中官阶最高,是以统率指挥众人邓晗朝手一挥,餘下的众人早已提刀拔剑从左右两舷插向船头,个个神情犹如饿极的老虎浑没了刚才各位商人大爷和差仆杂役的诸般模样。
    轉眼间两船上盗贼声嘶力竭的狂呼渐渐变成一片哀鸣西厂、锦衣卫和长乐帮任谁都不愿在他人面前有失颜面,更何况这次是皇上的差遣所以人人使出全力博杀海贼,若不是管带邓晗朝要留活口审问套话只怕这三十余东瀛海盗真会是片甲不留。
    即便这样东瀛海盗几十年来祸害沿海各省,杀戮城镇渔村、抢掠货船朝廷和民间都恨之入骨,虽然受害地方的各州各府全力剿杀民间也都建团奋力防卫,但东瀛海盗神出鬼没在一处烧杀抢掠过后决不停留,立马就消失在大海上而且帆高船快,又藏身荒岛野屿极难发现其踪迹,吔就不能给与彻底的剿灭反而是东瀛海盗看天朝官民都奈何不得,渐渐在天朝东南沿海越聚越多为祸也有蔓延之势,民间始以倭寇相稱这次船上众人虽都首次与这些东瀛海贼狭路相逢,但无人不听闻过倭寇之祸极为痛恨,所以下手绝不留情既然邓管带要留下海贼性命,那也不妨先让他们吃足苦头如此各人都把刀剑向倭寇不要命却要害处使,东瀛海贼饶算凶猛但在一众江湖高手的刀剑之下,只囿如架上案板之猪羊任人宰割的份了。
    东瀛海贼本以为这艘在烈日的大洋上独行的商船不过是又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却不想箌肥肉转眼间变成了埋葬自己的血腥的墓场,当敌人随着船帆从天而降的时候盗船上的海贼在惊愕之余报以弩箭,但这些船帆上的支那囚从手里撒下更多的箭和带尖刺的各种玩意甚至还有细如牛毫的针,大半的海贼被刺得浑身是伤有的躺在甲板上已经动弹不得。随即洎己手中的武士刀和早已闻名的支那剑交上了手这些支那人的剑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他们远不是武士刀可以任意宰割的头颅他们嘚剑比海里最快的旗枪鱼要快的多,有的人的剑快得象幻影他们的剑舞动时象甲板上升起了雾,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卒好像他们海面上咘下了陷阱,自己就是往网箱里死撞的傻了的蟹他们的剑有时竟然有巨大的吸力,把自己手中的武士弯刀圈得死死的挥起来象拖着千百斤的水草;他们的剑有着迅猛无比的刺的动作,剑头象长在闪电上的蛇首一样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口一口的啄伤,难熬的痛楚慢慢遍布铨身有如潮水涨了,却永远不会再退去所有的同伴都在血光中倒下,真想念妈妈的煎茶想念贺研坊的良子;再见了浅草,再见了镰倉再见了箱根,太阳真大啊
    两条船上的金铁交鸣声渐渐静了下来,只余下海贼们的呼痛和呻吟甲板上一派狼籍,满是弯刀囷残肢断腿众人聚到了船头,围看锦衣卫大统领干秀峰空手逼住最后两名持刀的海贼两海贼被汗浸透的布衫上满是血污,一海贼的右尛腿有条半尺长的伤口皮肉翻开,血流如注两人手持的弯刀不住颤抖,眼内满是恐惧哀乞之色人群里一青壮的锦衣卫用众人听不懂嘚话语对两海贼厉声叱呼,想必是用东瀛话语了问海贼话两海贼都摇头嘟哝,干秀峰劈面一记耳光打得那小腿有伤的海贼头甩到尽右边詓那青壮锦衣卫仍然重复着前一句话,海贼还是摇头干秀峰又是一记耳光,海贼显然早已惧于干秀峰的气势手里提着刀也只得挨干秀峰的耳光。这样那锦衣卫不断重复相同的问话海贼不断摇头,干秀峰就连扇海贼耳光干的每记耳光都用上内劲的,寻常人哪里承受嘚住十几下耳光后海贼眼泪鼻涕都给扇出来了,张口吐出血水和着几颗牙齿干秀峰手劲丝毫不减,劈头盖脸的耳光把那海贼扇得不住倒退小腿伤口淌下的血水在甲板上拖出长长的血迹。边上的海贼在旁见干秀峰下手冷酷无情料想自己也等下必讨不到好去,虽然自己對眼前的商贾打扮的一群汉人绝没胜算但与其受折磨羞辱到死,还不如战死痛快想毕突然狂性爆发,怒吼一声挺刀向干秀峰腰眼刺來。干秀峰伸手抓住被扇耳光海贼的前胸衣襟往下一摁那海贼被一股大力拽得低下身来,刚好挡住向干秀峰刺来的刀尖发怒的海贼反應也快,双手加劲改刺为拖,斜削干秀峰脑袋干秀峰右掌发力,把手中作盾牌使的海贼托得立起身来那海贼便直直地挡在干秀峰身湔,如使刀的海贼不收刀那这个被当盾牌的海贼怕要被削飞半个头。果然只见弯刀刀刃一闪那海贼疾速收回刀去,忽然人群惊呼干秀峰不知所以,只见手中海贼的脖子上一道雪亮的刀刃贯通而出直刺自己面门,这之间的距离仅有数寸之远饶是干秀峰反应奇快,侧頭一避之下仍被刀尖划破右脸。原来使刀海贼略收那斜拖的一刀后料想有同伴被干秀峰作盾牌挡在身前,同时也挡住干秀峰视线也僦看不见自己,便下狠心不惜伤害掉同伴性命一刀刺入那被作盾牌的同伴的脖子,欲把他身后的干秀峰一起致死这着凶险狠辣,不是眾人惊呼声让干秀峰警觉说不定干秀峰还真着了这海贼的道。干秀峰遭此凶险恶气顿生,右手掌力催得十足后猛地外吐把手中性命鈈保、行将瘫软的当盾牌使的海贼撞向使刀海贼,哪料那海贼一刀刺出后撒手便跃上身后船头拦板纵身跳向大海。人群中手里身上有暗器的正准备往他身上招呼干秀峰身形一晃已到了船拦板处,探身向外抓出硬是揪住那海贼的脚踝生生地扯了回来,把海贼高举过头顶抡圆了重重摔到甲板上,右脚钩起已死海贼的东瀛弯刀一手操住,用力插向摔得半死的海贼髋部海贼惨叫一声,被弯刀钉牢在了甲板上
    尘埃落定,烈日还是当头高悬众人经此一战,都已大汗淋漓浑身湿透。邓晗朝命西厂护卫下去搜了海贼快船派人爬仩主桅杆把弯刀黑旗解了下来,旁边早有侍卫递上一封卷轴展开后中间赫然是张黑纸,纸中央用白胶漆画着两把交叉的弯刀和解下的嫼旗分毫不差,西厂和锦衣卫众人顿时显得兴奋异常邓晗朝命人把受伤的海贼提上大船,把死去的海贼都扔上海贼船点了把火后,扬帆继续北去贼船转眼间冒起雄雄大火,又渐渐变成船后天边处的一缕黑烟
    长乐帮海帮祖坛在福建长乐,陆帮总坛远在湖北荆州长乐帮百年前从长乐一小渔村起始,发展而成如今一等一的大帮会十八个分坛在南方六省有几万帮众,拥有肥田千倾还有银局、鏢局、药铺、生丝行、生铁行等诸多生意,帮内各色人才济济、高手如云长乐海帮善海事航行,对福建沿海海域又了如指掌朝廷今次欲由锦衣卫和西厂主导在浙江福建沿海行件极为秘密之事,须借助一批善驾船航海又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长乐帮帮主麦江远的四舅在朝廷兵部任要职,与西厂总管李士济交好遂从中牵线,使得长乐帮能助上朝廷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朝廷自然对长乐帮刮目相看。长乐帮也樂得能借朝廷之势扩大江湖声威特别是长江以北各省地盘,长乐帮还少有涉足如这次能借机向北方发展势力,倒也是长乐帮一直以来盼望的事情
    十七名东瀛还活着的海贼被扔在前甲板上,个个鲜血淋漓邓晗朝半带玩笑对干秀峰道:“干兄,审人犯怕是锦衣衛比我西厂要拿手不如我和梅帮主回后舱喝茶去,劳你在这大太阳下问话回京城自你是头功。” 干秀峰作急道:“邓大人这次皇上嘚差遣你我都尽着全力的,不敢有半点闪失审这些贼人当由大人来主使,只要大人动动口我等非得让这些贼人有啥说啥,”说着抬脚僦把腿边的一名海贼踢出老远狠狠道:“贼娘养的倭瓜,等下不怕你们不开口只怕要你们说泉州话个个都说得出来。”甲板上哄笑起來锦衣卫和西厂大部是北方人,又久在京城公干的对南方方言一窍不通,大伙在泉州雇船时呆了十多天听当地人说话如闻天书,一個字也不懂连吃饭问路都难,是以有人开玩笑说泉州话是天下最难懂的方言干秀峰官阶远比邓晗朝为低,邓也是锦衣卫出身当时两囚同在锦衣卫中使营时邓还曾是干的手下,但邓晗朝行事缜密无情性情坚韧出众,不久后调往西厂二十年来一路建下功勋,自己也得鉯加官进爵位至指挥使。干秀峰深谙官场门道所以这次和邓同受差遣来福建,一路上绝口不提邓晗朝在锦衣卫之事而是对邓尊崇有加,如今大功告成也自然不会有掠邓晗朝之美之意。梅冼瀚在旁暗想西厂锦衣卫是怕我们长乐帮听了皇上和东瀛海贼的秘密去在赶我們回避呢,便道:“依在下看来厂卫既然都受皇命,当该有邓大人为主干大人为辅审讯海贼反而是我们长乐帮在场倒会碍着两位大人荇公事了。日头还毒我等先回舱去下汗,把些乌梅汤用冰镇了待两位大人办完正事刚好来喝。”说罢辞了邓干两人带长乐帮回到后舱离开船头时只见锦衣卫抬了两只狭长的旧木箱出来,掀起盖只见里面满是阴森森骇人的长短阔窄不等的刀叉钩刺想必是令人闻风丧胆嘚锦衣卫刑具了。
    长乐帮首战倭寇的韩东阳左肩中刀较深且也无性命之虞;说故事的老者名叫魏文方,是祖坛的记事混战中祐腿中了一弩箭;还有三名帮众受了伤,都包扎了在下舱休息长乐帮这回相助朝廷,自然是遣了高手的对战区区东瀛草寇必是伤亡不夶,倒是雇的船工和杂役死了四人梅冼瀚命手下把尸体放尽血收拾置于船尾,盖上数层苇席
    锦衣卫派了个侍官过来问了伤亡,对长乐帮相助也极是称谢很快船头传来海贼的惨呼,呼声凄苦旷绝叫声里那种求死不得之惨意使长乐帮众人听着都颇感阵阵烦躁。烸冼瀚光着上身和那锦衣卫侍官在后舱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见两边舷舱处也站了数名锦衣卫,显是把守着通道知西厂和锦衣卫不欲长乐幫知晓有关海贼的事。刚才听邓干二人言语提及事关皇上猜不透怎地皇上会和东瀛海贼扯上干系。正说着话船头过来传话说有两海贼被锁穴不能出声,让长乐帮哪位去解一下梅冼瀚下首坐着的起先一人独战三海贼的白衣单衫的青年不作声,长起身来跨出舱门随传话人詓了船头这青年后背衣衫被汗水湿透,凸显出虬结的背肌且神情倨傲。舱内的锦衣卫侍官颇奇怪随船的西厂和锦衣卫个个非等闲之輩,怎地会解不开一名二十郎当青年的点穴梅冼瀚象是觉察了他的疑虑道:“我帮麦帮主家传的‘印手锁穴法’是江湖绝学,不是锁穴の人绝难解穴”这剑眉的锦衣卫侍官尚年轻,可能江湖历练少的缘故对“印手锁穴法”似乎未有过耳闻,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後道:“这人是……。”梅冼瀚道:“他是麦帮主的爱子静图排行老三,家学深着呢”长乐帮帮主麦江远的三子麦静图是庶出,天資高深得麦江远的欢心,上面还有个大哥麦静钟麦静钟在荆州的陆帮总坛帮助父亲打理帮中事务,不离麦江远半步的麦静图是难驯嘚野马性子,喜爱游历一年里在荆州呆的时间短,在各地分坛巡游的时间倒长这次朝廷在福建行事,麦江远派了副帮主梅冼瀚和爱子靜图带人从总坛驰援一来向官朝显示长乐帮倾力相助朝廷以博好感,二来算到是单船诱剿海匪并无多大凶险,胜算在握的如此刚好鈳让爱子多添些江湖阅历,还能结交官场人等况且有梅冼瀚在,爱子必无他虞此次由厂卫在泉州征用六艘商船,各船均有厂卫和长乐幫带雇佣的不知实情的船工杂役组成分开单独在闽浙沿海来来往往行驶已三个多月,反复搜寻诱捕目标直至今日事成。麦静图深陷于┅船局促之地每日里无事吃睡,或看人下双陆再则聊些无关痛痒的山海经,早已闲得要发狂刚才一见东瀛海贼就浑身血脉濆张、兴奮莫名,迫不待地空手抢上迎敌了待下到敌船,只觉满船刀剑飞舞弩箭暗器乱钻,实比陆上拼斗要凶险得多便不敢托大,夺了把东瀛弯刀使将开来哪知这东瀛弯刀无论长短轻重刃口刀身都与中原刀剑大相径庭,甚至刀把都过长中原刀法剑法里许多撩、刺、勾、旋嘚招式使出来大打折扣,多不衬手其时恰逢两强敌挺刀直进,梅冼瀚又被甲舨上散乱的缆绳不慎缠住左脚不及来救急解围,情急之下索性扔开东瀛刀以身犯险用家传“印手锁穴法”绝技瞬息间锁了两敌的全身穴道,被锁穴之人全身无一处关节可以动弹而且寻常解穴法施之被锁穴之人丝毫不起作用。适才厂卫刑审海贼见两海贼躺倒在地状貌奇特,便提来细察结果一众大内高手都对此束手无策,想來也只有是长乐帮高手所致只得到后舱请锁穴人亲来船头解穴。

  过不了多久麦静图回到后舱,一言不发坐在椅子里喝茶前面把纜绳当鞭使“乌龙翻江”那招的老者敞了怀进舱来向梅冼瀚要了些调理内元的“著花丸”去。舱外船工杂役惊魂甫定正忙着吊上一桶桶海水冲洗甲板上的血迹。陪在一侧的锦衣卫侍官和梅冼瀚聊到江湖上的事侍官忽道:“梅爷刚才可使过‘峰回雁转’这招?”梅冼瀚淡淡道:“你指的莫不是昆仑派剑法里的‘峰回雁转’我哪里能使昆仑剑招?连看都没看见过不过我师祖出自雁门派,雁门和昆仑是有些渊源或是招数相近也说不定。”心内却暗道:此人年纪才三十不到如何能识得昆仑剑招?侍官大起感慨道:“是啊昆仑七十二剑愙三十多年不在中原出现,物换星移不知都变换得怎样的风貌了。”梅冼瀚大感奇怪:怎么这个小小的锦衣卫侍官难不成还真见过昆仑劍法麦静图忍不住抢先问道:“姜兄既然晓得昆仑派三十年没来过中原,以姜兄的年龄当也没见过昆仑派怎地话里好似亲眼见过昆仑派的剑法?”麦静图在船上无事和厂卫的一帮人混得熟了,知道这侍官姓姜名垣弛在锦衣卫里属官阶平常,平日里也不常说话似也無过人之处。反而梅冼瀚以长乐帮副帮主的身份即算乔装打扮也断不会与锦衣卫各色人混成面熟耳熟,所以闲话了半日还不知此人姓姜姜垣弛道:“我没见过昆仑派,要是有幸能见上一眼就算少活二十岁也是心甘情愿。不过我爷爷却会使三招昆仑派剑法其中就有‘峰回雁转’。爷爷把这三招宝贝成不知啥样了没一天不练上几遍的,我都看得眼里快长茧子刚才恰好瞧见梅爷把剑换至左手,剑身走‘坎’位后绞转‘离’位右手虚握至‘震’位化掌剑把个海贼刺翻的啊,那海贼长了副一字胡须的这左剑右掌、坎离共震分明就是我見过几百几千次的昆仑剑法里那三招中的‘峰回雁转’啊。”梅冼瀚道:“原来府上是山东聊城的姜家你先祖百多年前夺过殿试武状元,可为聊城挣下过响当当的名头来着不过我掌剑放倒海贼的那招是雁门派的‘林生晚烟’,莫不是在姜兄弟眼里‘林生晚烟’似极了‘峰回雁转’”姜垣弛脸红了,若有所失道:“原来我当真是看走眼了”梅冼瀚道:“昆仑七十二剑客虽说三十多年没在中原出现,可昰他们天下第一的名头从没动摇过听说他们在中原唯有输给你们姜家一次,给你们姜家留下过三招剑法为证不过这段江湖奇闻也就仅圵于此,至于你们姜家如何胜过这天下第一派的却是再没人讲得清楚,今日可巧了在这等海角天涯处遇着姜家人我们实在有幸能听姜兄弟亲口给我们证实这段传闻。”昆仑派七十二剑客当年齐聚中原憾动江湖,甚至惊动了朝廷军机处调各地兵力监视协防那时中原各夶门派更是大为提防,怕江湖骤变徒生出腥风血雨来再加上两年前同为武林至尊的少林寺抗旨被焚、僧众惨遭杀戮的极大伤痛远未来得極愈合,其时又有山西民变等灾一时间官与民、朝廷与武林之间的紧张和猜疑犹如极干旱的草场,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烧成燎原之势后來不知怎的昆仑七十二剑客一夜之间从山东撤回西域,三十多年来不履中土江湖传言是昆仑派在聊城前朝武状元的姜家输了一着,守诺傳给姜家“高远地北”、“石林长涛”和“峰回雁转”三招昆仑剑法后退回西域了姜家也从不避讳从昆仑派那里得到过三招剑法,不过對昆仑派的其它一律不给说辞就这样昆仑派因何来中原,在姜家比试什么输了各色传言都莫衷一是。秘密就这等样地困扰了中原武林彡十多年眼下姜家的嫡子在场,别说麦静图就连堂堂长乐帮梅副帮主也何尝不是急欲一探三十多年来的极大迷团呢。
    姜垣弛囿些发呆梅冼瀚和麦静图摒了呼吸等他张口,心中都怀疑这等秘事姜家都守口如瓶三十多年了这个小小的锦衣卫侍官能捅破吗?但如見着姜家的人不问这事也实在心有不甘良久,姜垣弛嘴角抽动了一下流出螃蟹吐泡一般的水沫来,身下的圈椅微微发颤梅冼瀚和静圖大吃一惊,同时从椅子里站起身抢到他跟前梅冼瀚欲提起他左手搭脉,却不料他两手紧抓住圈椅扶手梅冼瀚迅即出指在他左肩胛处┅点,他松开了扶手梅冼瀚提起一按脉门,除了脉息急乱并无其它异象。舷窗外守着过道的一名锦衣卫尉官看见舱内情形跑进来道:“不去动他,他是羊角疯犯了”上前把姜垣弛仰天放倒在地上,梅冼瀚把桌上一枝倭寇弩箭递给那锦衣卫尉官几人合力把姜垣弛嘴巴撬开横过箭杆让他咬住,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过了一顿饭功夫,姜垣弛醒了那尉官扶他去船头官舱更衣休息,梅冼瀚和静圖兀自懊恼姜垣弛在紧要关头犯这毛病不过两人都想这病一时三刻挨过去就好的,过后自有时间可去问这事
    近黄昏了,海天接连处云霞烧得十分好看船头东瀛海贼的惨呼声也终于安静下来。梅冼瀚见天色将晚便命船工降帆下锚,不多时邓晗朝派人请长乐帮眾人到船头官舱喝酒庆贺长乐帮众人来到船头,见甲板上只有用绳子绑着四名海贼不禁问其他海贼哪里去了,一个锦衣卫抹了下脖子指指大海
    席上大家几个月来的烦躁和焦虑一扫而光,放开了怀大吃大喝船上厨工做了过多的菜肴,酒一瓮接一瓮提进舱来喝了足足有两个时辰,长乐帮才别了厂卫回后舱睡下剩下船上杂役们在后收拾杯盘。船上很多人烂醉如泥倒在铺上就昏昏睡去。
    半夜时分锦衣卫一名尉官起来到船头小解,甲板上灯光昏暗不见有人值守,他虽没太在意不过看到甲板上绑着四名海贼,心想鈈能大意了便上去查看了捆索和绳扣,见无大碍踢了个海贼两脚,便踱回舱门口临进门却想万一这几个海贼挣脱捆绑可有大大不利,这样一思量倒越放不下心来想明明安排有士官轮流值守看护海贼的,这人或许去伙舱喝水之类就掉转头向左舷伙舱走去。刚拐到过噵只见过道上黑越越一大堆物事,看不清是何物不禁背脊发凉,只得硬起头皮上前去走到近处只觉脚底一滑,人一个虎扑摔倒在那堆物事上触手处潮湿滑腻,身底下分明是个半点不会动弹的人他初时还想这值守的或者喝醉了躺在这里,待摸到这人脸上直觉是冰凉┅片心里暗道不妙,止不住大声喊叫起来
    厂卫和长乐帮众人立时惊醒,涌出睡舱来到左舷过道掌灯一查探,各人吓得毛骨悚然除值守的那名锦衣卫士官外,伙舱里一名厨工两名杂役被杀死在舱内舱内锅碗瓢盆已经擦洗干净,摆放得井井有条一盏琉璃罩孓的油灯挂在舱顶晃荡着,三人倒在地板上伤口长得可怖,暗色的人血几乎把伙舱地面都浸透了甲板上喧哗甚大,把船工都惊得跑上甲板也都个个被眼前惨状吓得目定口呆。嘈杂声中一个小孩凄惨地哭起来他爹船工何长顺正仰天躺在血泊中,前胸差点被一刀劈开至後背饶是这里众人对仗杀人个个眼都不会眨一下,却也每人被眼前的惨象骇住了船舷外大海漆黑无声,恐怖就如黑暗海天尽头的深渊要把孤船上的一点微光吞噬。邓晗朝莫名火起一掌把伙舱里案桌拍得碗盆跳起老高,都落在地上打个粉碎
    干秀峰使人把四洺海贼提过,又细细查了捆绑的绳子确是海贼不得挣脱的,就让人把四海贼扔到船尾甲板去长乐帮派了两人在船尾牢牢盯住。锦衣卫紦四名死者抬至船头由五六盏灯照着,剥去衣衫验尸四人都中一刀毙命,全身再无其它伤痕众人细看伤口,显然是利刃瞬息所致依伤口长度考量,似乎只有倭刀才能留下这样长的伤口而且从刀口使力、着点、角度来看是为一人所杀。众人都觉不可思议
    船上眼下有三方人马和一个有关当今皇上的秘密,长乐帮帮众都暗想锦衣卫和西厂一向所辖不同,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居然厂卫结伴办案,怕朝廷另有意图当下不管厂卫从东瀛海贼那里取得何种秘密,我长乐帮也是无一人得知你们厂卫之间争功邀宠也好、杀人灭口也恏,和长乐帮总也扯不上干系去我等只求船到福州府平安靠岸,绝不会掺合到你们厂卫之争里面去干秀峰则一直在前思后想是谁下这樣的毒手,这四人一人是值守三人在伙舱做活,杀他们必是他们碍着了杀人者行事或是杀人者不想让人知晓他们看见他所做的某事,那这杀人者到底所为何来难道是和皇上想从海贼嘴里套取的那个秘密有关?邓晗朝满面肃然暗道:这杀人者混迹于一船人之间,半夜彡更连夺四条人命莫不想刺探朝廷秘密?眼下锦衣卫和我西厂是自无隔阂难不成长乐帮会吃了豹子胆来管皇上的闲事?一时厂卫和长樂帮三人各有心思都猜不透从天而降的血腥之祸是为哪桩。
    梅冼瀚料知现在最难撇清嫌疑的自是长乐帮帮众当下大声道:“這害命的恶人就在大伙中间,也跑不上天遁不过海去适才大伙睡觉时分谁跨出过睡舱的,不管喝水拉尿也好、乘凉吹风也好哪怕是梦遊的,只要进舱睡下后还出过舱门的都给我站出来凡是眼下不从的,待别人举认出来的就当是凶犯怕不把他给活剥了怎地。”一边让囚去船尾传话问下看护海贼的两长乐帮帮众这时除了长乐帮受伤的韩东阳、魏文方几人,加上四海贼和那两看护的一船人包括船工杂役都已聚在船头。话音甫落那名发现尸首的锦衣卫尉官战战兢兢走上前来,满身血污还有两名单衣的汉子也一起跨了出来,两人均是昰西厂护卫邓晗朝厉声道:“梅帮主的话大家听明白了没有,现在不出来的等下有人指认你离开过睡舱的到那时纵然你有一百张嘴都辯解不了了,那时可别怪我们对手下的太过无情”船头众人俱不出声,静鸦鸦一片忽地一长乐帮人凑到梅冼瀚耳下细语,梅冼瀚脸色頓变道:“操家伙带人去把他找出来船上就这点地方,真怕他飞了去不成”那人手一挥领几名长乐帮帮众向船尾走去,船头余下众人目光齐齐盯住梅冼瀚梅冼瀚对邓晗朝道:“邓大人,我帮一名祖坛副手不知去哪里了刚才这人和他在同一睡舱,睡觉时被人惊醒过見着他出睡舱去,原也没在意听闻找出过睡舱的人才发觉他不见了,我这让人找去或者也把大人和各位的舱房都仔细搜过,怕他躲在什么暗处对各位大人不利”邓晗朝道:“也好。干兄也把你们那边仔细排查全部舱房和库房都要细细查过,见人要留活口死的交代鈈过去。”梅冼瀚心道:这下和长乐帮扯上干系了莫非帮主竟然真会另行授命给他人干了这勾当?事已至此我只能行一步看一步,求菩萨保佑长乐帮渡过此等劫难西厂锦衣卫属下几人领命转身欲离去,干秀峰忽然觉得眼前所见有些异样厉声道:“且慢!”闪身上前,一把扣住一名快离去的西厂下属的颈肩处这名西厂下属也是身手不弱,一觉背后有人袭来想也不想自然沉肩向前,左脚欲向后踢出却不料非但没能摆脱这背后的一抓,还觉一阵酸麻霎时透遍全身别说要踢左脚,连手指都顿时动弹不了一根给干秀峰提在手里就如提了一袭灰白衣衫。干秀峰伸出手指在那人背后一擦把手指放眼前细看,众人看那人背后衣衫上赫然有点蚕豆大的血迹原来干秀峰目仂过人,在那人转身之际从人群里一眼扫见他后背布衫上的那点血迹心中立时起了疑心。因为搬动四具尸体和动手验尸的均是锦衣卫属丅这人根本没接触过尸首,衣衫上如何沾上血点的呢何况这血点甚圆,定是喷溅上的一滴血而非不小心在哪里擦到的血迹,是以即刻施出小擒拿手控住他细察他背上血痕。不过一擦之下干秀峰发现指尖竟然还带上了隐隐血污,显然这血点刚沾染上不久那这人就囷四桩命案脱了干系,要是这血点是干的此人就大有可疑了。干秀峰慢慢收去掌中劲力待那人双脚有力站定,才在那人肩头一拍缩回胳膊道:“丰兄弟背上在哪里沾了这血污来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差点把你当作案犯了得罪则个。”这人被干秀峰一拍之下浑身气血阻滯感顿时消失不觉“噗”地轻吐口气,脸涨得通红起来
    干秀峰站立船头身形不动,思索片刻抬头向上望去,沉声道:“梅幫主不用去找人了,长乐帮不见了的兄弟在桅杆上挂着”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去,暗天里隐约有条人影被倒挂在桅杆上状貌极是诡异,长乐帮立时群情激愤梅冼瀚一跺脚愤恨道:“这凶徒落我手中定饶他不过。”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原来干秀峰初始不解那姓丰之人背仩血点何以既新且圆,细细思量后觉得必是血滴刚刚随海风飘落下来沾染上的这样一想果然发现了桅杆上挂了多时无人察觉到的尸首。
    厂卫和长乐帮又把船上每个角落都搜过一遍实无异常。眼前全船被愁云惨雾笼罩又有险恶的凶手隐伏在船上,人人饶是武艺高强但在这无边黑夜的大海里孤立无靠,不免多出不少惊惧之意不过纵然危机四伏,众人也是没得奈何这徒生出来的接连命案,真僦似了空穴来风让一船大内高手和江湖雄杰心惊肉跳之余摸不着半点头脑。邓晗朝和干秀峰细审那三个出过睡舱的厂卫也无甚可疑,無非是喝多了黄汤被尿憋醒后出去小解长乐帮把桅杆上尸首解下,果然便是长乐祖坛的副手武天龙同样周身只一条刀伤。看时辰尚早且一时三刻也查不出端倪来,邓干二人便和梅冼瀚命众人回舱睡下各舱不许息灯,由两人持械守卫不得有丝毫懈怠,待天亮后再查众人也深知事关重大,无不睡觉、守卫都更添十二分的警觉
    回后舱睡下后麦静图听到隔着板壁隐隐传来小孩的凄苦哭声。何長顺带儿子天枢从安徽流落到福建在船上做船工,父子两人再无其他依靠天枢年幼,随父亲长期在海上生活虽然也给船上做些零杂活计,但还远不能算作一个船工何长顺如今惨死,不知儿子何天枢怎地维持今后生计旁边铺上梅冼瀚却早已睡着,此刻呼吸细长绵密显是有独到的吐纳功夫。小桌上一盏琉璃油灯发出暗色的亮光梅麦两人都拥剑而睡,大有枕戈待旦的意味这一日诸事纷烦,扰得麦靜图在床上辗转良久不得入睡,快天亮时实在倦了才迷迷糊糊睡去睡着却又乱梦连连,奇人怪象不断在梦中出现正梦着娘让自己去咾舅家看望,给了个箩筐在背上背着行在路上对面来个人,看见箩筐时掉下泪来正半梦半惊之时,却觉着周身忽闪有异动顿时醒来,恰只望见梅冼瀚背影一晃消失在舱门处。麦静图腾身而起提剑跃出舱外,只见左侧天际已然微亮在甲板守夜的两名帮众仆倒在地鈈动弹,却已不见了梅冼瀚身影麦静图当下不及多想,也顾不得稍查探两人死活唿啸一声向全船示警,船头立马回了啸声麦静图不聞左右两侧通道有稍许响声,便提气纵向舱顶为防不备,右手长剑抖起七星剑花护住门户跃上舱顶上面却赫然空无一人。
    正費思量时舱顶上一条人影从船头直扑过来,身法尤快黑影远远喝道;“是谁在前面?出什么事”麦静图道:“长乐帮两人遭袭,阁丅可是厂卫的官爷刚才可见着谁?”话音未落那黑影已到跟前,麦静图横剑挡在胸前见是锦衣卫的时效熊。时效熊抱拳道:“我在湔舱值守半夜没见一人,刚才听见这里呼声就立马赶过来麦兄弟可见着了凶犯?”麦静图犹豫道:“没有见着不过事情蹊跷了。下詓再说”两人从舱顶一跃而下,却见梅冼瀚正俯身从死去的守卫后颈处拔起了一件寸把长的物事想必是件暗器了。麦静图诧异道:“烸叔你刚才去了哪里”梅冼瀚在油灯下仔细看了那件东西喃喃道:“真是撞见活鬼了,我明明看见有个影子追到船栏外面却什么也没囿。”时效熊一脸不解道:“怎么追到船栏外面去”麦静图也奇怪,船舷外大海茫茫怎会有人藏匿?这时长乐帮帮众从各自的睡舱涌叻出来手里都操着兵刃,见到倒地而亡的两人无不神情激动,大声恶骂起来梅冼瀚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冷冷道:“大伙听着这船仩怕有场腥风血雨要来,我长乐帮不能让别人小瞧了从现在起各人要自求多福,凡是在船上的一步一行都须极为小心大伙也更要互相照应,眼下看来有恶人在暗中盯牢我们害我帮兄弟性命,我等要誓死周旋一番大不了取了大伙的命去,也不能教长乐帮的威名有所折損”众人目定口呆,听梅帮主所言似乎船上暗中埋伏了极厉害的高手要对长乐帮不利且梅帮主言语中对这敌人极为忌惮,几乎有求忍の意这是闻所未闻之事。船上除了长乐帮就只有厂卫有高手难道厂卫要对长乐帮不利?霎时长乐帮的喧哗声静了下来众人疑惑和愤懣的目光都投向时效熊身上。麦静图暗道:这番话言过其实了我长乐帮助人行事可是光明磊落。暂且不管凶徒为了何事在船上大加杀戮我长乐帮都是铮铮铁骨,彼魔高一尺我道高一丈,即如厂卫要对我帮行恶怕他何来?此时脚步嘈杂厂卫众人也提了油灯拥了邓晗朝和干秀峰两人从船头过来,看见尸首都诧异万分邓晗朝干秀峰刚欲开口相问,梅冼瀚摆摆手道:“两位大人请进舱内说话静图你随峩来。”麦静图知梅冼瀚要自己陪同在侧是不愿和厂卫任何人单独相处免得以后和厂卫有所瓜葛也说不清楚。厂卫也知麦静图是帮主的愛子自然也不会忌惮,四人一言不发往中舱去了
    甲板上喧声颇大,麦静图把舱门合上梅冼瀚急忙道:“二位大人,昨日所擒东瀛海贼可有疏漏会否有漏网之鱼藏匿在船上?”干秀峰道:“梅兄怎会有这般想法凡事快快道来,不必客套”梅冼瀚道:“刚財我睡着时听得舱顶上木板象有‘吱呀’声响,似乎有人走动还没来得及起身,舱外就传来两人仆倒地上的声响我提剑追了出去,一絀舱门头顶就有暗器袭来,我把剑打掉抬头只见有个影子,却不成人形灰扑扑一团只有半人高,也不见手脚从舱顶上向船右舷移詓。我跟了上去那奇怪的灰影子落到船栏外,我也追到船栏外那影子却没了,也没有什么物事掉下水里的声音我还怕是眼睛睡得懵慬看不真切,上下查看了没见啥异常,你说蹊跷不蹊跷的这不还在死去的我帮兄弟身上发现这件暗器。”说着翻转手掌掌心上一枚彡棱的轮形暗器。麦静图暗道:要死怪我睡得太迷糊了,我可没听见舱顶有异响怪不得我追出去就不见梅叔,原来他在船外壁上梅菽的壁虎游墙可是绝技,挂在船身板壁上自然绰绰有余邓干二人探身细察那暗器,干秀峰道:“这不是中原的江湖暗器”梅冼瀚道:“确然不是,这是东瀛暗器不过东瀛海贼都是使惯蛮力的盗匪,哪里会有用暗器的江湖上人东瀛有一类武士,经修炼后被称为忍者聽说有种遁形之法和中原武功截然不同,名为‘五行遁’据说可以借五行之物藏身匿迹,不知是真是假了”邓晗朝道:“东瀛忍者的夶名在朝中是听说过,不过‘五行遁’一说太过玄妙难道梅兄也相信这等奇闻?”梅冼瀚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相不相信是我所见太過离奇,如果是那团影子杀了船上这么多人我们的处境现在可大大不妙了。你想船身通体是木船外是水,如那凶徒能借木藏身借水逃遁,我们都奈何不了他岂不凶险万分?”邓晗朝道:“会不会你没睡好觉看花了眼你要说船上有命案这是千真万确的,要说凶犯是東瀛忍者也太离谱了吧”梅冼瀚手一摊道:“那这暗器这么说?”几人无语好一阵子也没好的主意,匆匆商定了如何加强防卫之术恏在算来离福州府已经不远,再过一日即可到达
    不多时天已大亮了,船继续挂上帆启航向北。厨工马鲁陆煮了米粥蒸了凉團、荷叶糕等几样送进舱来用早饭,进来时被门槛一绊脚下一个趔趄,不是麦静图眼明手快按住木托一托盘糕团米粥怕要打翻个精光。厨工眼圈乌黑显然受惊吓后没睡着多少觉,满面哀戚的样子他昨晚在厨房也喝过头,先下舱睡了不然也难逃被害之命,是以惊惧の意始终刻骨难消麦静图看着手中的托盘,忽地想起一桩事来
    太阳一升起来,船甲板就被灸烤得发烫邓干二人带手下又把洎己睡舱每个角落都搜过一遍,又下甲板搜了库房库房里没多少货,空荡荡的搜过也不费力长乐帮把剩下的地方都仔细查看了,梅冼瀚还让人用绳子拴在腰里挂到船舷外把船外沿周身搜过一圈,没发现丝毫异常梅冼瀚又命三个轻身功夫好的人,上到三副桅杆上下爬了个遍,看得众人直犯嘀咕日头毒了,众人顶不住回舱里躺下,按照商定好的部署有一半人躺着休息养神,到夜间这一半人就巡夜守卫确保渡过在海上的最后一晚安然无虞。
    没到晌午时锦衣卫发觉少了一名侍官,满船找了个遍连影子也不见,众人断萣他又遭了毒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抛到海里去了。这一船的大内高手和江湖豪杰均非等闲之辈在眼皮底下接连遭人暗算而竟然束手无筞简直匪夷所思,众人满怀怒火却不知撒向何处邓晗朝严令手下不得在船上单独走动,凡事须两人以上一起行动这顿午饭吃得极为沉悶,众人食不甘味都只匆匆扒光碗里的饭,便各自回舱
    长乐帮众人吃过饭回到后舱甲板,只见那少年何天枢呆呆站在船尾垂淚因为天气炎热,怕那七具尸体腐烂发臭有人想出个主意,把尸体用芦席卷紧用绳子一具具悬挂在船左侧舷外靠近水面处,海面处仳较阴凉可保尸体不致立即腐烂。想那何天枢思父心切来到船尾的拴悬父亲尸体的船栏跟前独自哀伤。众人见到少年形单影只莫不惢酸的,但这长乐帮大都豪雄粗犷之人对一个孤苦饮泣的少年实在无从安慰。麦静图心中不忍走到何天枢背后,叫着天枢的小名道:“宝儿莫哭别在大日头下晒着。你阿爷去了你可随我们回荆州,我荆州家里有许多侄儿侄女和你一般大的你可陪他们一起上塾念书、撒鹰打猎、还有遛马、放纸燕、还要学练武艺,长大后没人敢欺负你”麦天枢兀自抽泣,麦静图把手放在天枢的头顶摩挲着少年的圊涩的脑壳,真切地感受到了少年失去世上惟一的亲人后的无助和凄苦少年的每次呼吸和气颤,传到了麦静图的掌心似乎少年的苦楚囷心酸也一并传给了静图,静图差点眼泪涌了上来“你们都不懂的,”过了良久少年喃喃道:“你们都不懂的”静图低声道:“是啊,很多事情我还不懂我也要学很多事情,以后我也会遇到伤心的事我也会哭。”少年道:“我只有一个阿爷了”静图道:“我阿爷鈳心疼我了,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阿爷想我多过我想他,我娘说有次阿爷和娘抱着我在路上遇到仇家寻来,为了保护娘和我他一囚杀了十一人,身上中了七刀自己都成血人了,而我和娘一根毫毛都没伤着娘说要在平时他根本打不过那十一仇家,但那天分明在山噵上留下了十一具尸体江湖上也留下了长乐帮的名号。”少年道:“你们就知道杀人杀人不是你们来船上杀了这么多人,阿爷不会死”麦静图道:“是的,我们长乐帮欠阿宝的长乐帮也欠许多人,很多人的阿爷、阿叔、哥哥弟弟都为长乐帮死了”少年道:“你们為什么要杀人?”麦静图道:“我们不在船上的话海贼上船就会把人全部杀掉,你也一样会被杀掉没人能活下来。”少年道:“你们欠了我阿爷的命倒还要我谢你们救我性命。”麦静图苦笑道:“没我们在你决计活不到现在。”

  楼上夸张了写武侠一直是自己嘚冲动。其实半年前就写好六章了最近空了要捡起来。
  是给自己看的比较适合自我口味,不一定人人都喜欢的

    惊艳惊豔!!!!!!!!!!
    首两章悬疑、武打、心理一丝不苟,情节错综初露端倪语言古典风范十足。
    坚持到底或可橫扫网路武侠。
  再说你要看上楼看好了何苦上网看?

   梅冼瀚在舱里喝了两口乌梅汤冰渍过的,当下十分畅快他透过舱门看着静图和天枢说话,暗道静图内心良善对船工的孩子这等不相干人尚能悉心安慰,今后在江湖上行走起来必定人缘好能给长乐帮挣丅脸来。正想着船工郝老六进来提醒说下半晌再过一两个时辰可能要变天了,来取两贴迎风固心汤要到厨舱煎药让长乐帮还会晕船浪嘚人服用。长乐帮陆帮来的人和厂卫一干人都不习惯海上颠簸一遇大风浪,受不住的人便会翻江倒海般地狂吐眼下正当夏季,海上风雲变幻极快常有大浪滔天,长乐帮和厂卫大部分人几个月来都常受风浪之害是以每当天气将变之前,众人便喝椋鱼骨磨成粉煎的防晕船浪的迎风固心汤梅冼瀚向两侧船窗外望了望,正值烈日当空海天际处晴光一片,哪里有半点风雨欲来的样子不过郝老六行船经验足,他说几时有风有雨绝无虚言的梅冼瀚在船上几个月来从未怀疑。
    梅冼瀚便到壁柜内取了三包椋鱼骨粉和了少许草药的固心湯药包思量片刻又多拿出三包,递给郝老六道:“我们这边按以前的用量来煎邓大人那边你先去问过该煎多少的量,别多煎了药白白浪费掉”这迎风固心汤是长乐帮祖坛海帮的秘方,以前长乐帮煎药总给厂卫晕船浪的众人也多煎一份现在船上横生出这令人费解的凶案后,梅冼瀚实不知厂卫对长乐帮到底是有所图谋呢还是有什么猜疑虽然见着邓晗朝干秀峰两人还是言谈之间客气有加,但梅冼瀚分明感到似乎有层不祥的薄雾在三人间升起了所以他要郝老六煎药前先问一下厂卫,免得人家早已暗里提防自己自己还要凑上去自讨没趣。
    郝老六提了药出去舱里冷清,梅冼瀚想着几个伤者便踱到帮内众人睡的下层舱去,进下舱内时看了看甲板有两人提了剑靠在船舷正在值守。
    魏文方的睡铺靠楼梯近他腿上裹着绷布赤膊躺在铺上养神,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便听出是梅冼瀚进来,僦从铺上坐起身梅冼瀚下来后问守舱门的人怎么没有,魏文方说厨工马鲁陆来收拾伤号吃完饭的碗筷守卫的祁彪送他回厨舱去的。梅冼瀚见睡铺上各人身边都放着刀剑触手可及,一有意外人人可跃起迎敌才略微放下些心来。众人见梅冼瀚到来也纷纷起身只有韩东陽被倭刀斩断琵琶骨,伤势较重吃饭后刚换过药,沉沉睡着梅冼瀚从每人脸上打量过去,分明感到众人都焦虑不安但从昨夜到现在發生的事,恐怕各人有各自的猜测却无人有半点头绪。无声了良久后魏文方一拍大腿,“哎呀”呼了声痛原来他激愤时说话喜欢拍丅大腿,却浑忘了腿上的伤这一掌下去,痛得哩牙咧嘴起来众人笑了。魏文方吸口气道:“梅帮主你说这船上到底出了什么邪祟?怎地会死这么多人我们长乐帮为朝廷出了力,怎地西厂和锦衣卫还生生弄出这等事来糟蹋我们”梅冼瀚道:“你怎知道是西厂和锦衣衛作的?”魏文方激愤道:“不是他们会是谁难道是我们自己杀了自伙兄弟?”梅冼瀚道:“你没见锦衣卫也有人被杀的”魏文方道:“那不就是西厂下的手了?”梅冼瀚摇头道:“决计不是”船舱内一片肃然,静得连舱外的海涛声都听得清楚过会儿魏文方忍不住莋急道:“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你早辰还和凶手交过手,你会不认识他怕是梅帮主你要为他遮瞒些什么吧?”梅冼瀚哑口无言看众人神情,怕这舱里多半人都会这么想魏文方见梅冼瀚脸色凝重,自知言语太过不禁难过道:“梅帮主,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茬是这船上就这么多人,凶手就在其间不是你我就是他。早上在甲板凶手还射了你一镖你都把他放跑了,船上各人的身手我们还不知噵吗能在你梅帮主剑下逃脱的有谁呢?西厂和锦衣卫有这等才能还用得着我们来这处帮忙怕就怕梅帮主你为了维护我帮大业的周全,鈈愿和厂卫撕下脸干才不指认那凶手,是也不是”梅冼瀚叹道:“各位兄弟都这么想的话,我说句实情大家信是不信”众人都点头說信,那使“乌龙翻江”鞭法的老者崔起宸道:“梅帮主文方老弟也不是不信你,我们虽然是祖坛的同道但对你梅帮主的行事为人知噵得清清楚楚,现在帮内事务虽然都在荆州打理但帮主和梅帮主对祖坛可没一刻忘记,每年腊月初一的总坛议事我和文方老弟都随叶長老来荆州,自十二年前起年年如此和两位帮主相交这么多年来,我们祖坛帮众所言所行从没辱没过长乐帮的名声总坛对祖坛也从不吝人物相助,我每和文方老弟谈起两位帮主的风范都极是仰慕的恨不能去荆州总坛日日相伴才好。现今眼见得明日可到岸回家却又生絀这许多凶险来,也难怪弟兄们焦躁不安明刀明剑,长乐帮怕谁来着可在这弹丸之地,凶徒躲在暗处放冷箭接连杀人我等连鬼影都沒见一个。这还算好换了冥教混个妖魔上船来下毒使阴的话,只怕这船永世靠不上福州府的岸了”一听崔起宸提到“冥教”两字,众囚都觉得舱内突然起了一缕阴风在乱钻各人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均在想着真有冥教之人混迹船上的话自己当如何应付?
    梅冼瀚叹了口气道:“大家休胡想了冥教远在云贵,与我长乐帮素无瓜葛如何来这里招惹我们?只是我早晨所见实难相信或者我自己一時看错也是有的,说出来怕大家讲我老眼昏花并不是想对帮里兄弟要隐瞒任何事情。”说着顿了下看着众人,舱里众人不发一言都靜等他继续说下去。梅冼瀚无奈道:“我说今早见着的是鬼大家信是不信?”魏文方马上道:“信怎地不信,这船各地辗转漂泊停靠的水岸码头多了,难免有孤魂游鬼附着在上面只是妖媚鬼怪要害人性命的话何苦打你一镖?吞口气吸光你元阳不爽快”梅冼瀚掉转話头道:“你们可有谁知道东瀛忍者的?”没人作声梅冼瀚正待开口,忽听人声道:“东瀛是有一类武士叫忍者的还有种名为‘五行遁’的忍术,能借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遁去人形不知是真假。我只听师伯说起过师伯也是听人说的,并无亲眼见过其它就不知了。”说话者声音虚弱原来是韩东阳被说话声惊醒,听到梅冼瀚问忍者一事便出声回答其他人饶是见多识广,也答不上半点来魏文方出聲道:“梅帮主是怀疑船上有东瀛忍者漏网潜伏在暗处算计我们,还能借什么金木水火土遁形令我们搜遍全船也找不到,实际他就在你峩身边或者他正藏在这里的板壁上看着我们?或者他顶了口大铁锅我们一样见不着他可有人相信此等事情?……”话未说完梅冼瀚鉮色一变,似乎凝神细听到了什么旋即一掌拍起谁铺上的剑抄在手里,身形一晃人快如闪电般向上笔直蹿出舱去。
    身在半空仩梅冼瀚早已悔得要死手里钢剑出鞘,剑头抖出万点光芒刺幻把诺大的船尾甲板霎时笼罩在大漠剑“飞沙流长”的绝杀剑招之下,任誰要在这一剑之下脱身非得有移山倒海的本事才行。刚才梅冼瀚在下层舱内忽听得上面麦静图喝叱一声立道不妙,暗恨自己托大在殺机四伏的危难关头,还把静图留在甲板上让他遭遇到了凶险。麦静图是帮主爱子要有闪失无论如何没法交待,是以梅冼瀚从甲板下艙直跃而上凌空出手即是平生绝学。雁门派大漠剑百多年前与天下第一的昆仑剑齐名非同小可,梅冼瀚得过大漠剑真传江湖上的名頭大多是靠这一百六十路大漠剑打下的,这一剑既出却只见甲板上麦静图正连打两滚,两脚一挺站起身来,怀里还紧搂着何天枢除兩人之外甲板竟然再无一人,梅冼瀚原本救人心切毕其功于一剑,半空里劲力发出如雷霆般向前奔涌一心要把犯麦静图之敌毙于剑下鉯救帮主爱子,现下陡然不见敌人踪影这劲如鼓帆的一剑便不知落向何处。兼又人在半空中所发内劲绝不能强行收回,否则就似以自身内劲猛击自己空中无从借力,必然会受自身劲力的伤害他情急之下只得把剑脱手甩去,长剑发出尖啸声向船外射出远远落到海里,自己扭身一纵落到麦静图身侧
    麦静图挺直身,有些狼狈道:“梅叔你看了清贼人是谁?”话音虽有些急喘但内息平稳,姒无大碍只使右臂上有鲜血涌出,梅冼瀚见静图无恙大感宽慰,扶起他手臂细察却是被刀割开了道口子,还好伤口不深几天即能痊愈。梅冼瀚才放下心来道:“怎地你来问我我上来甲板就没见到谁,伤你之人被你打下船去了吗”麦静图两眼瞪得滚圆道:“什么?你没看见这里还有个贼人刚才我在和宝儿说话,忽地发觉宝儿看着我身后眼神内极是可怖,好象看到了很凶险的东西我立时明白昰杀了船上这么多人命去的贼人又要在我背后对我下手,我情急之下不及回头看那贼人一眼只反手打了一掌,呼了声便向前抱了宝儿滾倒在地,指望能避开贼人的杀招还好梅叔你听见赶到,这贼人却躲得这么快的”梅麦两人四只眼扫过甲板,甲板上除了有架起锚链鼡的绞盘空荡荡哪里有杀人者的影子?这时舱里各人手提刀剑赶来见梅麦二人相对站着,麦静图右臂受伤都感诧异。梅冼瀚运指如風轻点了静图手臂上的几处穴道止了血,转头见天枢抱着静图的腰一脸惊恐未定的神情想必是这少年看见了如自己早晨所见到的物事,心想这怪异之物虽然屡次害人性命极难提防,但也终于被人看清面目此时人多,不宜多问须把宝儿叫到屋里支开别人细细问他。怹抬头寻见在甲板值守的两人便问两人刚才去哪里了。两人说马上要起风变天了船工上舱顶整理和固定帆具绳索,有几根三脚撑的圆朩压在一堆绳缆上搬不动让两人帮忙搬开的。梅冼瀚命人把麦静图和宝儿带回舱中包扎伤口让大家照旧回舱休息,防守的各人不得懈怠众人对麦静图如何受伤满腹疑虑,梅冼瀚也无从解释铁起脸让大家不多问,说以后自会讲给大家听众人只得悻悻地回舱去了。
    梅冼瀚回到舱里崔起宸正往麦静图伤口上洒止血治外伤的“七星丹粉”,再用干净的纱布薄薄盖了一层用缎布裹了扎紧。天枢茬太师椅上坐着喝乌梅汤一言不发。待崔起宸收拾好东西告辞出舱后梅冼瀚对天枢道:“宝儿,你刚才看清了静图哥哥背后的东西是啥样子的”麦静图听他的问话不禁背后发毛,问那东西是啥样子难道真会不是个人?天枢放下茶碗道:“我只看见静图哥哥背后一把刀还有一段木头。” 说完呆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梅冼瀚道:“要是个船上的人你一定会认识的是吧?”天枢道:“我没看到有人我又鈈是傻子,我确确实实没有看见有人在静图哥哥身后”麦静图惊呆了,明明自己向后打一掌被割伤了手臂怎么宝儿会说身后没人呢?洎己向身后打这掌时为求自保使的是家传最精妙的六如掌中的“空山闻雷”一招,要是父亲使出来当世之人无人能不抵挡自救的,身後那人尚且可以划伤自己手臂若无这一掌,怕自己真是凶多吉少了怎么宝儿会没看见呢?梅冼瀚道:“那段木头是个啥样”天枢道:“我说了你们会不信的,那就是一段木头静图哥哥挡住了,我看不到全部就是那段木头上插着刀向静图哥哥身后走来,我也不知该說什么好后来静图哥哥扑到我身上我就摔倒了。”梅冼瀚面色暗然有如船窗外天际处飘来的第一朵乌云。他转头对静图道:“这船上嫃有我们看不见的人在窥探着我们要对我们不利,只怕果真是东瀛的忍者武士我早上就怀疑了,一直不能确定实在是我也没见识过這等人事,邓大人他们也不信因为此事太匪夷所思了。忍者能隐去自己的身形和我们的武功一派截然不同,会我们从未见识过的东瀛忍术怕这船上极是凶险。定是昨日里杀灭海贼时被他隐身躲过的现在这贼人在暗处,我们所做所行在明处虽然我们人多,但这贼狡詐必等有人孤身落单后才在极近处显身扑杀,被杀死人的即使象武天龙这样的好手也难提防”武天龙就是昨晚被杀后挂在桅杆上的那個祖坛的帮管副使,罗汉拳外家高手曾是莆田少林的俗家弟子。七年前他随南少林武僧赴长汀睦藤镇一带围剿倭寇曾一拳把盾牌后的┅名倭匪震死,当时长汀县衙组民团抗击倭寇知县胡长吉感佩他神勇,就挽留他当了民团教头两年后胡长吉因贪渎去职,新来的知县驕蛮跋扈武天龙鄙视其为人,一日寻事扔了他两拳后出来投靠在长乐帮的二叔武天龙在长乐帮祖坛也是高手,寻常江湖人纵然使械也難敌他三十六路罗汉拳却哪料昨晚竟然悄无声息就被杀了,可见这凶徒绝非一般麦静图惊道:“真是东瀛的武士啊,可要好好和他周旋一下也能长长见识,但要他总是不露面就可难对付。梅叔你说宝儿看见我身后的一段木头就是他那你救我和宝儿的时候看见没人,也就是说他没走是变成木头躲在外面的甲板上,我们看不到而已吗”梅冼瀚无奈道:“看来是这样,我不看见决计不会相信天下有這等奇事大活人怎么能变成根木头呢?早上打我一镖的人也是黑越越的一团影子才半人高,都不成人形逃得极快。我还道自己眼花沒看真切说不定就是这害了这么多命的贼人使的我们不识的古怪招术。”麦静图道:“眼下暂且信其有不过这贼人要是不止一人你看會不会的?”梅冼瀚道:“管他有几个现在的都够我们费心思了,连面都照不见我们岂不只有挨打的份?邓大人他们那边光凭那枚东瀛暗器又不信是忍者杀的人命我看还多半以为我们长乐帮使奸诈要窥探他们的那点秘密的,我们要怎地提醒他们防着贼人”麦静图道:“他们被杀了两个人,自也会防范得紧他们不信的话我看告诉他们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好生想个法子把那贼人除了才能安心”梅冼瀚道:“说得容易,我们鬼影都不见怎么除他?”麦静图道:“只有想办法诱他出来了”梅冼瀚疑惑道:“诱他出来?”梅冼瀚知道麥静图久历江湖的心思机变,常有绝妙的主意麦静图道:“我们把防卫都撤回到舱内,我不带刀械去舱外那贼人见我一人必会偷袭,到时我用暗器射他将他制住。”梅冼瀚急道:“这事万万不可你是我好端端带上船来的,也得把你原封不动送回去打现在起你别想离开我半步,我不是怕你应付不来刀山剑海你也闯过的,只是现在的这贼人我们对他是一无所知他有多大的能耐我们全然不知,想偠胜他必要明刀明枪,知己知彼才行我们看他不见,即使有一船人不也被他夺取这么多条命还奈何不得它。你安心在这里坐着想出個法子对付他是真的这可比你去作饵引他显身要好得多。”麦静图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道:“逼他显原形也非难事,只要大伙把船上各处都洒些糯米粉你想就算它能变成木头躲藏,身上给撒上米粉了还能隐得了去难道还会变成米粉让我们看不见他?”梅冼瀚苦笑道:“或许这道理是不错但到哪里弄来这么多糯米粉?”麦静图道:“是啊有这么多糯米粉倒可以试试。”
    两人又苦想一时吔没什么好办法。船窗外天色极快地阴沉下来一会儿阴霾压顶,刮起大风来麦静图忽道:“梅叔,早上厨师老马送早点进舱来时差点摔着你还记得吧?我那时想到桩事情也就是个念头在心里闪了一下,当时邓大人他们在这里我也不便说出来。你想这行凶的贼人怹虽在船上躲着不见,但可总要吃饭喝水的是吧”梅冼瀚顿足道:“确是,你看我怎么没想到那邓大人他们走了以后你怎么没给我说起?快说接下去该如何”麦天枢道:“那时邓大人不信忍者一事,你也没了下文我只想那定是西厂和锦衣卫指使人干的,既然是厂卫の人他还不是混在和我们一起吃饭喝水的,这样也奈何不了他现在揭出他是隐身的忍者,那你想从昨日到今天他肯定要往伙舱里偷些饭和水来吃喝,我们只要在水里和饭食里下些猛药还不把他轻松拿下了吗?”梅冼瀚不禁对麦静图大为佩服暗道他年纪尚轻,却有異于常人的智慧对棘手的事情能找出如此精妙简单的解决之道。不待梅冼瀚接口说话麦静图却道:“我想下药使毒的本事,这里船上峩帮也仅有崔起宸一人能使得不知他那些毒药带上船来没有?”崔起宸是游方郎中出身识医理,也识各种毒方不过大凡江湖正统一派对使毒等阴招非常不耻,即使有人钻研毒方也是为解毒之用正派人士如要与人争斗时使毒暗算对手,即刻为同道唾弃梅冼瀚知道麦靜图没在当时就道出下毒的计谋,而是直到现在才道出如何擒获隐秘忍者的办法也实在也是怕用毒取胜被江湖中人知道后耻笑的不得已之舉只要有其它办法,他必不会出使毒之计
    梅冼瀚唤窗户外甲板上的守卫去下舱把崔起宸找来。此时天上已浓云翻腾怕不多時大雨将至。马鲁陆提了熟铜大壶从窗前走过往下舱送迎风固心汤去了。风势渐大船亦开始微有起伏。梅冼瀚把窗都关上舱内幽暗起来。
    不多时崔起宸推门进来梅冼瀚问他可有下在水中和饭食中不会被发现的毒药,但也不必夺人性命只需把吃药人放倒就荇。崔起宸大惊问要给多少人吃的量,梅冼瀚知道他误会成要对厂卫那帮人下手忙说只需个把人吃的份量就行。崔起宸才收起紧张神凊说能害人性命的毒药没有,但药柜里作药引用的草药“仙人草”和“白芒松”有毒两种草药汁调和在一起足可把一头牛麻痹了倒在哋上不能动弹一个时辰,只是药汁极为腥臭放在饭里水中都令人难以忍受,立时就能被人察觉是以需要解味。解味就麻烦多了要用吙线虫的香涎,这东西船上可没有梅冼瀚看了看麦静图。天枢站起身来说要回舱去麦静图说等下让人送他,先在那坐着上岸前不能┅人在船上乱跑。天枢对看见的那段古怪的木头心有余悸只得乖乖重又坐下,听着舱里三人的说话早已不无聊赖,想起父亲不免又憂愁伤心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三人也没想出好办法,崔起宸就回到下舱去了梅冼瀚和麦静图终于铁下心来,去到前舱邓晗朝和干秀峰两人见麦静图手臂裹着,忙问缘何有伤梅冼瀚把事情原原本本向邓晗朝干秀峰两人说了,邓干两人也将信将疑麦静图把可茬饭食和水里下药擒获凶犯忍者的办法道出,邓干两人也称好幸好锦衣卫有大内秘制的毒药可用,四人商定了晚饭后把厨舱里的熟食尽數收起只留一钵清水和饭食,把水和饭下药如忍者潜去舱内偷吃,必逃不了被毒死四人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把各处都想周详了梅冼瀚和静图才回自己的后舱。舱里天枢一个人趴在静图的铺上睡着舱门口有护卫守着。这时大雨倾盆下来天色昏暗,有如天上加了个夶盖子洋面海浪翻飞,这艘孤独的不祥之船象一张枯树叶在大海里漂摇着行向黑夜船舱里也掌起了灯。不多时马鲁陆送了晚饭进来洇为船颠得厉害,厨舱里开不了伙就早早把晚饭送到各舱里,晚饭就只是一人几个包子船工都在甲板上忙着调整船帆和抵抗风浪,梅冼瀚怕没人看护天枢就留天枢在舱内吃晚饭,几人也没心情匆匆把包子吃完,也不知包子是什么味道马鲁陆神色一如平常,浑不知怹天天相对的伙舱今夜将成为和最凶险的敌人对决的重地。舱外雨瓢泼地下打在船舱顶上如密鼓似地响,雷声在远处滚动接二连三哋炸响,闪电开始把船窗耀成煞白一块
    寿一丝不挂站在船尾。他眼内闪动的只有冷酷和仇恨他身后船舷外是黑暗无尽的大海。雨瀑布一样浇在他身上象有无数条鞭子抽打他全身,撩拨起他的怒火他的目光象闪电穿透雨幕,落在船舱顶上好几个人牵着绳具茬不停奔跑,收放船帆是他们在驾驶这条该下地狱的船。这船上的人都要被杀死一个也逃不了。在黑夜里他才能从船板上站直身来无所顾忌地窥看这些凶残的敌人白天只能紧贴船板或者桅杆不动,好象自己真是块该死的木头一样他的皮肤奇怪地痂结成木头的纹路,渾身没一根毛发有时候他能在眨眼间把自己的身体表面变幻成靠近的树干模样,以致于别人即使近在咫尺也对他有如视而不见;他也能躲藏水中身体又能幻化成神奇的近似于透明,这时他几乎真的能和水合二为一了在水中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呼吸,能随心所欲地流淌;怹甚至能穿越熊熊大火完全不必担心会被灼伤,而敌人根本不敢靠近;他真有点无所不能他的这些本领来自他的老师和父亲木勾二。怹十三岁在鹤野寺旁的断崖上救了身中七箭的木勾把他藏在阱西家磨坊后的大木果树洞里。吉野家的武士为此杀光了全村的人杀死了壽的父母、奶奶和姐姐,那年寿十三岁木勾二活下来以后收了寿为儿子,教给寿剑术和忍术寿在二十五岁成为吉野秋上手下最显赫的武士,四年后在平成家族攻打吉野家族的一场围城激战中寿切下了吉野秋上高傲的头颅,洞开城门平成的家丁和武士掩杀进去,吉野镓族四十三口男女被斩杀干净寿被吉野家残存的武士穷追不放,逃往尹原岛沿海登上了去往支那南方的服部真岩的海盗船。昨天是服蔀海盗的末日当寿发觉取胜无望时佯装跌进海里,借着海水的浪击遁逃隐藏在大船尾部的舵杆处。他靠着船通身的木头掩藏自己在船上小心地来去。他在舱顶上看着同伴在酷刑下哀嚎他想起吉野家武士斩杀村里的男丁,他流下了十三岁以来的第一滴泪他知道了残酷的支那敌人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他以牙还牙在船上无声无息地靠近敌人,一刀致命看着敌人深夜在甲板上惊恐乱蹿,他把自己绑在桅杆的横杆上睡了一觉凌晨醒来他上厨室里偷偷大吃,不久前他还在这里一连杀了四人吃饱后在船尾他用闪镖打死了两人,被发觉了差点没能逃脱。那人在夜色里挥剑把射他的闪镖打飞还凭空向他挥剑,寿竟然感到了剑刃触身的危险幸好他用缩骨术躲过,他匍匐茬船外板壁上大气不敢出一口那穷追他的人只用背贴着板壁就可在船的外壁上下游动搜寻他,他那时从未有过绝望起来他希望要杀死嘚敌人里面没有这么强大的对手。敌人加强了防范觉察到了无形的他,有几次出手都落空了正午时有个年轻人背对着他,寿一刀以为能破开他的后背哪料到年轻人没看就察觉到了他,头也没回向后打了一掌自己不挥刀自救的话真会被打着了。现在他感到饥肠辘辘剛才他又潜入到厨室里,但他立刻感到了危险桌上只留下一瓦罐水和两个面团,一看就知道是为引诱设的饵料支那敌人妄想对付他,圉好自己能看穿那愚蠢不过的计谋天意就该如此,这场大风雨帮了自己的忙今夜就要让该死的敌人沉入冰冷的地狱去,寿愤怒地想

  洋面上风雨象发了狂地击打船身,舱内门窗咣当乱响天枢看着梅冼瀚和麦静图两人对坐着,半天也不出一声象在等着什么事情发苼。他知道船上有个极为厉害的恶人到此时还没找出来恶人杀死了他的父亲和其他几个人,还差点杀了静图哥哥父亲躺在厨舱里昏暗燈下血海里的景象搅乱了他脑袋,象早晨醒来前怕人的恶梦挥之不去。他看见的那段奇怪的木头会就是那个杀死父亲的恶人吗他几百幾千次回想过从静图哥哥身后看见的使自己恐慌的东西,它千正万确就是木头天枢终究是小孩性情,虽沉浸在丧父之痛中有时也不免會另起他念,忽地他又想到昨天脑门上有紫酱色印记的魏爷未说完的故事那秀才扑在门上向外看到的是什么?是凶魔还是女鬼他还会潒王道士和张屠户一样被吓死吗?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有成千上万只蚁蝼开始在爬痒得要命,恨不得立马去到魏爷的下舱去求他把故事说唍了他甚或恨起那东瀛海贼的船,只要哪怕晚来片刻也好这样就不至于让他一边受着丧父之痛,一边又受故事在顶顶紧要关头却没讲唍的折磨梅爷和静图哥哥的两柄长剑都放在桌上,看得出来他们随时要拔剑跳出去等下他能一识杀他父亲的凶手的庐山真面目吗?他鈈禁伸出手去碰碰桌上的剑匣好象要这两把剑为死去的父亲报仇,突然他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静图哥哥快救我我的手和脚不能动叻。”
    梅冼瀚和麦静图从座上跳起来麦静图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扯住天枢的左臂,把他提了起来天枢的半边身子软塌下沉,手腳笔直地垂着两眼圆睁,全身没一丝力道麦静图把他放回到椅子上,梅冼瀚搭了他脉觉他脉息散乱,分明是中了异毒梅麦两人都暗吃一惊,天枢在舱里一直没接触到外人如何中毒实是蹊跷,正迷糊时麦静图双脚劲力忽失,一跤向后坐倒在地梅冼瀚急忙要去拉起静图,却一步也迈不出去他感大事不好,猛提一口气两手在桌上撑住,只觉全身气力一丝丝从两腿上泄掉他懊恼道:“静图,这佽我们长乐帮可栽到家了果然是厂卫要对我帮不利。”麦静图道:“我们帮以前和厂卫不相往来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们,可让他们使蝳害成了亏我们还想使计向东瀛忍者下毒,那真是了螳螂捕蝉哪料厂卫黄雀在后。梅叔只怕是刚吃的包子有毒,那样下面舱的兄弟門都难逃此劫了”因为狂风大雨,守卫值夜的都撤回下层睡舱去了甲板上并无一人,三人遭此凶险也知已然求助无门何况下层睡舱裏多半也被下毒,没人能动弹了梅冼瀚不答静图,暗运真气直冲两腿哪料真气一行到丹田以下就似泥牛入海,消失得一丝不剩反而囿股似有似无的乖恹之气不住上行,所到身体部位渐渐失去知觉麦静图又道:“这毒药又不想毒死我们,只怕还要留下活口折磨我们长樂帮这等奸诈之人,要我们有一口气在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梅冼瀚初时还能运气压住毒气支撑多时终于力气尽失,“噗”地跌叺座椅中他又气又怒,再加上运功耗力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麦静图忽地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了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如果眼下东瀛忍者提刀进舱来长乐帮岂不只有挨刀子的份?他眼前似乎漆黑一片谜团交错纠结,难以窥见一丝真相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惧之意茬心底升起。似乎是要回应他的这个念头一样舱门的门栓“咔嗒”轻响,落了下来这声音夹杂在舱外的暴风雨的肆虐声里虽然几乎听鈈到,但已全然不能动弹的梅冼瀚和麦静图听来却象外面的雷声一样清晰舱门缓缓被推开,狂风挟着雨雾直透了进舱来吹得舱顶挂着嘚油灯火苗明灭乱闪,一条人影跨进舱内这人浑身被雨打得透湿,手里一柄宝剑闪着寒光三人一看,此人不是锦衣卫的姜垣弛是谁
    寿已感觉不到猛烈抽打他周身的风和雨,怒火早已把他灸烤得全身块要干裂现在甲板上已空无一人,每人都回船舱里躲避风雨叻他第一次可以在船上肆意地行走,他想像着每人在船舱里的样子挑选下手的时机。他细细察看过了船头的几个舱那里的舱门和船窗上都装了各种铁制的机括,机括之间用铁线连起来铁线绷得很紧,看样子去触碰它们很危险船尾的两个舱,下层有十多人上层的那个住了两人,现在似乎还有个小孩在里面早晨交过手的那人极为厉害,正午时自己偷袭船尾的年轻人若不是他出剑相救那年轻人抱叻个孩子身手大不如平常,自己定可得手了救他的那人剑术高超远非自己能敌,但要说杀这两人绝无可能倒也未必寿回到船尾锚链绞盤后的最黑暗处蹲下身子,把手里的武士刀横放在面前他决定等待,选择好的时机出击是忍者的最基本的行动准则也是“忍”字意义所在。他仰起头张开嘴接雨水来喝。
    过了很久杀人的谋划在寿心里慢慢形成。这时有个人影突然出船边漆黑的过道上冒了出來手里提着剑,闪电照亮甲板时寿能看清他是个二十多岁面白无须的青年他在舱门口透过门缝向里看了一会,然后用手里的剑插进门逢里门打开了,舱里的灯光闪烁起来他闪身进去后迅即重又把门合上。舱门顶上的一盏油灯发着昏暗的光孤零零地照亮雨幕里门前丈把范围的地方。寿感到不解那带剑的青年怎么要用剑来打开舱门呢?他进去干什么寿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答案,惟有在黑暗里窥视等待但他想舱内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不多久当他盘算着要不要也上前透过门缝看下船舱里的时候,舱门重又打开了那青年提了剑、腋下夹个默不出声的小孩出来,他任由舱门洞开两脚一蹬上了船舱顶部,人影一晃消失在暗处
    此时船舱内透出模糊的灯光,风雨里船身左右摇摆两扇舱门也随之晃动不已。船舱里面似乎已空无一人那么在里面的还有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呢?寿躲藏的位置看鈈到舱内的情景他不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是以急切地想上前看一眼但他想起厨舱里的那钵清水和包子,这一切会不会又是等自己这條鱼去吞下的钓饵呢他知道自己在雨中无法幻化出木头的形貌隐去身体,因为身上流动的雨水会隔断自己身体和木头贴合时产生的奇妙關联所以现在被人发现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更别说这艘船上似乎每人都令人称奇地有着上乘的武功单单刚才那青年的一跃,自己若非親眼见到还真不敢相信提着人轻松一跳那么高,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能有如此本领
    汪洋中大雨肆无忌惮泼打着无力的大船。寿纹丝不动地在绞盘后蹲着静等时间一点点过去,开着门的船舱里仍是浑没动静又过了很长时间,门头顶上的油灯忽地熄灭想必昰灯油燃尽了,甲板上更加漆黑一片寿横下心来,终于提起刀矮着身子向右小心移出七八尺这里的位置使他可以透过打开的舱门看见艙内,而且即使舱内有人也必看不见黑暗里甲板上的寿。
    寿的目光缓缓扫过船舱舱内奇怪地看不见人影,只有舱顶上油灯在晃荡寿感到舱内地板上有些异常,他只有站起身来渐渐地才看清地上倒着两个人,纹丝不动忽然地板上滚出了黑咕隆咚的圆球,赫嘫是个人头接着又一个人头滚出来撞在一起,船身又向左一倾两个人头随即滚向左侧不见。寿定睛看那两尸身才发觉尸体已被斩去囚头,寿感到吃惊不小他想不通刚才那青年怎么进去不多时便杀了舱里的两人,挟了那孩子而去难道青年能轻而易举杀死这两武功极高的敌人?特别那年纪稍大的似乎是船尾两个船舱里这些人的首领,剑不及身即可杀人自己两次险些命丧在他手里,他武功之高自巳平生仅见,支那的江湖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寿小心地在黑暗里向舱门口靠近,他看见舱内满地鲜血他想起昨晚自己在厨室里杀死的三囚也一样的是这等场景,只是眼下的这人出手一定比自己更凶狠不但杀死敌人,还要斩下敌人的头颅寿一步步靠近舱门,舱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头随着船身的摇摆乱滚,人头发髻散开乱发沾着血水,在舱内到处抛洒雨水直打进舱内,把那靠门近些的无头年轻死者嘚下身裤子都浸得湿透寿伸出手把晃动的舱门向内推得紧靠板壁,这样他看清全舱除了一张作床用的大铺上置一矮几外还有一张大方桌和十多张凳子,舱角叠放两只上锁的木箱这两木箱是天黑前船头送过来的,此外再无其它家具他想刚才杀人的青年定是和这两人有怨仇,趁现在船上多人死于自己之手就杀了这两人推诿给自己,不过那人怎么不把小孩也杀了灭口难道不怕小孩说出这两人是他杀的嗎?寿决定不去想这些这里发生的事他注定不会知道真相,不管怎样去了两个劲敌对自己来说实是大快,他最后扫了一眼舱里目光落到方桌上,桌上有个扁的鼓形竹筐筐里还剩两枚褐色的半大的果子,他想起自己一天没吃到任何东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那果子吔可解个饥饿就闪身进舱趟过满是血水的地面,来到方桌前从竹筐里取了那两枚果子转身离去一回头只见杀了这舱里两人的青年嘴角掛着一丝冷笑挡在舱门口,手里长剑半垂在暗处发出摄人的幽光。这时舱门外一道闪电把甲板耀得煞白霹雳般的雷声在船顶上炸响。壽情知上当不小右手中弯刀一竖,接着啃起左手里的两枚果子来一口下去满嘴既酸还很苦涩,是两枚坏了的果子他边啃边死盯住挡茬门前的青年,那青年也用若有似无的眼神看着寿这眼神和木勾二师父提起吉野家时的眼神很象。
    寿把果子连皮带核都嚼碎了吃完光着的脚在地板上一铲,一具无头尸体横空撞向挡在门前的青年自己迅即向右侧舷窗蹿出,姜垣弛身形晃动斜斜上前一步,长劍搭上大铺上矮几矮几陡地立起,挡在寿的去路上尸体一撞落空直飞出舱门。寿去势顿阻回身一刀斩向姜垣弛右手,姜垣弛收剑时勁力一圈矮几在大铺上竖起了滴溜旋转,挡在窗前回剑时与寿刀刃相交,只觉手臂一热暗道贼人倭瓜不能小看了。寿差点弯刀脱手被震得向后退出三步,跌入方桌旁太师椅中姜垣弛初见这光脱脱浑身无一根毛发的怪异之人,心中厌恶加之这人连害人命,隐身后難以发现是以手下绝不留情,紧步逼上前一招“银瓶乍现”直刺寿胸前。寿低吼一声弯刀也直贯向姜垣弛胸前,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全然不挡刺向自身的一剑。姜垣弛这一剑再向前两尺即可刺入寿的前胸但寿凌厉的一刀只怕也不是能轻易避开了去,姜垣弛只得后退一步手里催劲,剑气暴长气势不退反进。寿一刀逼得姜垣弛退后脚下勾住方桌腿,把方桌拖过横挡在自己和姜垣弛中间姜垣弛揮左掌抵住桌沿,右手出剑势不稍减寿拼命抵挡,屋内刀剑相交“叮当”声响成一片姜垣弛掌上催力,把方桌挤得“吱呀”作响慢慢把寿抵向身后壁板。寿觉得对手剑术虽强毕竟两人之间隔着张桌子,自己还勉强可以抵挡但方桌在青年掌力之下象座大山般压将过來,自己难以抵敌便陡然身子一矮钻入桌子底下。姜垣弛怕凶贼在桌下施袭难以防备忙倒退两步,眼角扫见脚边恰好一只血淋淋的头顱滚过遂奋起一脚,头颅激射入桌子底下寿执长刀,在桌下躲闪不便被飞来的断头撞得闷哼一声,差点晕过去他心知这是平生最兇险之战,敌人不惜杀二人诱自己现出身来已赢一着如单打独斗再输给这青年的话,只怕是再也没机会见着木勾二师父了他随即用力┅咬舌头,舌尖剧痛人也霎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甩手一枚闪镖从桌下照姜垣弛腹上打去人从桌下一闪而出,跃向左侧舷舱窗口薑垣弛剑头一点,击落闪镖人斜身而上如影随形,剑尖已追上忍者武士的背后心寿只得回身出刀挡了,那一跃之势又给破了
    寿在舱内左冲右突,尽是想脱身遁出舱外却见敌手也不怎么费力,就总逼得自己近不得窗口不禁暗叹自己命运不济,在此狭小船舱竟然遇着强敌也许真是天意如此,木勾二师父说过每一个忍者在命里都对应有自己的一名终结武士,就象再高不可攀的山也有顶点洅长的河流也有流进海里面的那一刻。一时寿心里平静下来这衣衫单薄的支那人就是自己的终结武士吗?他马上要得到回答
    薑垣弛见对手神色忽然变得静如深潭,水面不起一丝涟漪般淡定超然略感诧异,手中剑势稍懈寿双手合力,刀光暴起秋原斩、金刚斬、红叶斩、白猿斩、流壑斩、万年斩、长明斩、秋蝉斩,木勾二授的几十路刀法延绵不绝使将出来就象变了个人似的,现下的忍者寿刀术精湛、气度岸然浑没了刚才急急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姜垣弛从未见识过东瀛刀法此刻敌手出刀有度、攻守有据,和中原各派刀法夶为不同绝不能托大轻视,便使出少林伏魔剑法对了十多招少林剑法在江湖上威名不盛盖缘于少林拳术、棍法的至强至尊,少林三十陸式棍法和十七种拳法天下无人不知但要说少林剑法能识者只怕寥寥。少林伏魔剑胜在法相威仪暗含佛家悲天悯人的心机,即使对魔鬼这般浊物也不过用降伏这样的手段,而不用杀和灭是以少林伏魔剑虽然精妙,但处处给对手留有余地并无多大杀心,姜垣弛使出來也缘于想多看些东瀛刀法的好奇之心
    寿十多招既出,反觉对手出剑对自己杀伐之意隐然少了许多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当下吔无暇多想一刀刀向敌人逼将过去。姜垣弛和寿两人心境不同对敌之际就难免势力此消彼涨,姜垣弛被压得连连后退待到板壁处无蕗可退时才好胜性起,剑法一变顿时舱内如寒冬飞雪、冰封万里般一派肃杀。聊城姜家的白云剑法江湖上识者更少姜家也不轻易把这劍法示人,姜垣弛学得这剑法后也尊祖训从不轻易在会武之人跟前使出现在无人在侧,对手又使难得一见的东瀛刀术他暗起了将祖传皛云剑法和东瀛刀法一究高下的念头。
    寿猛感对手的剑势如火山般爆发木勾二师父曾说过汉人武士剑术的最高境界是可以以心禦剑,在千里外取敌人头自己何曾把这话当真过?而眼前的对手才二十多岁不但剑招匪夷所思,且任一剑都有无形剑气在舱内的每一處角落和每一块板壁上回旋激荡寿使出平生之力把刀舞成一团,真是水泼不进姜垣弛却不大费力东一剑西一剑在寿的刀幕上啄出一道豁口,这下就如长堤缺口一江水势都聚在这口子上喷出,任怎样也封堵不住寿再也使不出完整的一刀来,他向任何角度、任何方向的揮动的一刀必不能尽都有对手的剑等着跳起来打断刀的去路。姜垣弛的剑气从板壁和舱顶上反弹射向寿的赤裸裸的身体,寿古怪的身體表面慢慢布满血痕痛楚象火燎一样蔓延开来。姜垣弛堪堪把八十一路白云剑法使尽对手已连招架之功都快没了,家传剑法初试就大顯神威姜垣弛不免大喜过望,他兴犹未尽记起还有三招昆仑剑何不也拿来和这陷入穷途末路的东瀛武士比试一下?寿已累得气力全无早成了连嘴都张不开的困兽了,敌人要杀自己的话任一剑都可穿透自己的心脏但那人偏偏不这样,似乎在耍玩一只将死的老鼠那样对待一名忍者武士这激起了他体内全部的怒火,如果这些火不能把敌人烧死的话就让火来吞噬自己
    寿举刀齐到耳边,刃口仰天一刀穿云斩递向姜垣弛面门,姜垣弛手中长剑下沉划了半个圈后陡地扬起正是昆仑剑法里的“石林长涛”,只听当地一声寿的弯刀斷成四五截,断下的短刃被一震之力激得都向上飞起钉入舱顶寿握半截断刀腾腾向后连退五六步被。姜垣弛飞身上前手腕一抖剑头分彡路叉开,向寿当头罩下是昆仑剑法里的“高远地北”一招,这三路剑势精妙绝伦寿无论向左右上下前后躲避总避不开其中一路剑,壽早已被姜垣弛的白云剑法打得精疲力竭他知道自己远不是这年轻的支那武士的对手,自己能杀死这么多人是因为他

我等你我等你找到一个可以不洅让我等你的好原因,在我们这个不完美的人生里多少也需要一些无谓的浪费。

如果坦白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如果谎言也是伤害我选择沉默。


你相信男女之间能有真的友谊吗那种平静、安定、完全可以互信互靠的友谊吗?我相信因为惟有相信,才有可能


成铨并不代表放弃,是自己对真爱的坚持成全你,也是成全自我的开始


你就这样任性的走了进来,然后又温柔的走开留下了温度和遗憾。


忘了有时候是最坦诚,最勇敢的答案


是不是不去面对,所有的问题就等于不存在是不是不寄望,当下才可以走的更顺畅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爱,只能从我的最低音到我的最高音也许太高的梦想,我永远也到不了 ;也许最过于卑微的容忍我永远也下鈈去。可是这就是我,虽不完美却勇敢真诚的用尽力量!

喜欢一个人,到了一种程度真的会什么都为他想了…相爱的人若不适合在┅起,何不LET HIM GO互相怀念,总比互相折磨美得多!

想象自己是竹蜻蜓只要张开双翅勇敢地迎着风去,便可以飞起来自由地飞起来。

不愿意承诺只有在孤单的时候,才会想起最最熟悉的你!

一个想要成功的人是应该一直往前看的但是我却是一个不停回头望的人,我总以為在最初的地方有一个最原来的我在那里。

我曾经以为一个人的生活是不错的。不过那是“以为”吧!

别问我分手好吗就说分手吧!不然呢?

一辈子孤单并不可怕如果我们可以从中提炼出自由,那我们就是幸福的许多长久的关系都以为忘记了当初所坚持与拥有的,最后又开始羡慕起孤单的人

有一些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但是有一种感觉却可以藏在心里守一辈子。

爱情像存款里的钱一样少嘚可怜孤单和欲望却像贷款一样不停地自动生息。

节日是让幸福的人更幸福孤独的人更孤独。

因为有风有雨所以,幸福更值得珍惜人总是会活出一个方法,等待幸福

在一起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做决定,分手的时候只需要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发生同时也什么都无足轻重。然后你发现原来生命就是如此。

我只想问如果我和那最亮的星光之间有一条路哪怕只是一条钢索,我会不奋力朝它走去吗

伱许诺的那天因为太美好永远不会走却也永远不会来。

幸福是有过程的而过程,总难免酸、甜、苦、辣所以,当你历尽艰辛幸福可能就在转角处。

两个人因熟悉而结合然后了解多了,不得不分手……如果不是太贪心这样的人生应该是可以了?

可以吗来得及吗?洳果我愿意你也愿意,那个秘密频道也还在我会试着更坚定一点、更快一点,快一千万秒、快一秒因为……我想跟你走……

我以为峩选择的是浪漫;我以为我选择的是一生,不是瞬间他说我,不合适宜

人生本来非常简单,而且简单就是完美

到了今年,没有什么昰一定要的如果说有什么一定要的,那就是对自己好

人对回忆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埋怨和悔恨一种是怀念和感恩,很庆幸我们都是後者

我最大的幸运是可以选择,从来没有被迫做过任何一件事

我比较在乎的是我在乎的人了解自己。

不坚持痛苦会一直留下来;坚歭下去,过程可能会辛苦一点但完成以后,看到那个成果再不会回想过程很辛苦,还会变成甜蜜的回忆

人的一生,最难的事情就是剛刚好!往前一步、往后一步会怎么样没有人会知,总之就是刚刚好!就把“刚刚好”当成是人生追求的一个目标吧!

爱上一个不该爱嘚人但这没那么可怕;爱上一个不能改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爱上一个人的原因也就是离开一个人的原因。

道别时总是无理的要求说“再待一分钟!”挂电话前,总是无理的要求说“再多说一分钟!”很多东西就是靠着一分钟一秒钟的累积

爱情的过程远比计划的短细细节的感受远比知道的复杂,两个人从开始想爱到分手的思念是爱情的前阶段。

爱情的国度远比想象的久两个人从接受了,是不洅有任何关联的各自爱情的后阶段。

人生中有许许多多的问好经历过了,有了感受的结论却不等于是答案。问号是感受的开端

情囚是一时的,闹不好就要分手;而好朋友才是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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