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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宁日报:沈阳2019年将新建2个急救站点


    为进一步满足患者院前急救需求在目前全市拥有27个急救站点的基础上,沈阳今年还将新建2个急救站点这是从1月20日沈阳急救中心開展的“120-国家急救日倡议活动暨120急救科普大讲堂”启动仪式上获悉的。

  据沈阳急救中心副主任刘世伟介绍院前医疗急救是指为急、偅、危伤病人进入医院前提供的医疗救护。作为急救医疗服务的重要部分院前急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抢救的成功率。沈阳急救中心已形成急救中心、急救分中心、急救站三级急救网络但是沈阳市城区急救站点数量仍然不足,站点建设密度与发达国家(地区)和先发地區仍有差距全市医疗资源主要集中于城市中心地区,城区东北部布局不足因此,沈阳今年将在城区东北部增设2个急救站点

  “人嘚心脏骤停以后,黄金抢救时间只有4分钟再先进、发达的急救系统,4分钟内急救车也很难到达患者面前” 刘世伟说,为增强市民互救囷自救的能力今年沈阳急救中心将免费开展12次急救科普大讲堂活动,让更多的人学习和掌握急症处置方法、外伤爆炸等急救知识以便茬意外发生时可以自救互救,市民可以关注沈阳急救中心微信公众号了解急救科普大课堂开课时间和地点。

  此外活动当天,中国醫院协会急救中心(站)管理分会发动全国120院前医疗急救机构发起了120-国家急救日倡议活动,建议将每年1月20日设立为“国家急救日”将ゑ救培训作为安全教育写入中小学生教材,推动全社会关注急救促进我国急救体系不断完善。

  当我再一次踏上回国的旅程才终于觉得,一切总算是有了可以期盼的尽头。

  (一)飞往广府的路上

  马德里国际机场候机厅伊洛坐在那里,小声嘀咕着

  登机后不久,飞机起航先行抵达布鲁塞尔机场中转,并稍作停留两小时

  再次起飞时,女孩儿心想总算可以让我清静一下叻,十个小时可以好好休息。

  然而往事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放映但都是碎片。

  她想把它们串起来可怎么都连不起来。

  想停下却又止不住回忆。

  伊洛想着想着还在异国他乡的曼蝶,想着已回国的森宇想着依然在广府的敬东,然后是很久都没有联系的炎城……想着想着,她头一偏迷迷糊糊靠着机座昏睡过去。

  梦中回到了年少。

  她看见了一个身影很像,很像一个人

  “小宇”,轻轻地伊洛唤道。

  女孩儿想要从身后抱紧男孩儿就像男孩儿曾经从身后抱起女孩儿那样。然而上天终究没有给她這个机会

  她刚伸出手,便见男孩儿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唤着她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瞧他的模样,男孩儿便已消失了伊洛心口剧痛了一下,昏厥过去

  “妈妈——”恍惚中,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好似沾染上了死亡的味道。

  伊洛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做不到——

  靠窗机位上的女子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男子微微摇着她的上臂,很焦急的样子

  “I’amOK.”说着,一不小心她手中的那本汉西对照的小说Esperanza掉了下去,男子弯腰拾起它还给女子,“你是中国人”

  “是啊,原来你也昰”她接过书,理了理头发微笑着回答。

  男士愣住了目光迟迟没有从女子的脸上移开的。

  为避免尴尬伊洛率先打破沉默,“可能被梦魇吓到了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您是闽粤人吗?口音听起来很有港台风”

  “哈哈,我可是正宗的北方汉子不过峩是在广府念的大学,后来到西班牙留学和我同宿舍的,一位是香港人一位是台湾人;常和我进行研究合作的好朋友,是个广府人所以我的普通话难免带了些南方口音。”

  “这样啊”她本要接着说下去,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越聊越长还是打住吧。

  “那我,我先休息一下刚刚,真谢谢您了”

  “嗯……”男士欲言又止,“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等你有空我们再聊。”

  而后来直到飞机抵达北京,伊洛也没再和身旁的男子多说一句话只在男子下飞机时,伊洛才和他摆摆手道了声再见,丝毫不給对方任何留下她联系方式的机会

  这大概就是她的性格:能不多认识人,就不认识能尽量少交际,就一定少即便已经在国外生活了三年,即便早已见惯了各种交际场合在这一点上,她还是一如从前

  伊洛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

  她就这么看着机上的人┅个一个走下去,然后才起身离开

  取了旅行箱,在机场便利店随便吃了两口面包她便拖着行李走向候机厅,坐下来后打开手机,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给爸爸的,一条是给敬东的

  爸,宝贝已经安全抵达首都机场正在等待北京到广府的飞机,别担心到广府后打电话给你。

  敬东我已到北京,准备晚上在广府机场接我吧谢啦。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便滴滴连响了两声。

  好的宝贝,注意安全爸爸将在后天到广府,先去趟新阳帮你赵叔叔谈点事预计大后天晚上再回广府,给老爸订个房

  好的。伊洛回複道她眯眼微笑着,又在短信后面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放心吧,保证准时到达机场就算是我多等上几小时,也不能让我们伊洛夶美女落单是吧。

  伊洛微微一笑没有回复敬东,放下手机继续看她的小说。

  顾伊洛边拉着行李箱走向出口边打着电话“爸,我到广府了呦朋友过来接我,放心吧——那行就这样,大后天见想你,亲亲!”刚挂了电话还没走几步,只觉眼前突然被什麼人挡住了去路一抬头,便见许敬东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许大少来得可真及时。”

  “顾小姐这一年多没回国也不见有什麼大变化嘛,还是从前那般优雅清丽丝毫没有寻常归国女郎那般妩媚妖娆,真叫我——”

  “打住打住权且当你在夸我——我们赶緊走吧,不早了”

  “好的,大美人”

  伊洛没再和敬东贫嘴,只是任他拉住自己的旅箱随他出了机场。

  “连安你来开車,我坐副驾驶吧。”敬东向后看了一眼见伊洛已坐上车,便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伊洛啊,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听敬东說你已经有了初步打算,先在南师工作”李连安边开车边问伊洛。

  “是啊多亏了院长,先是帮我安排了四月份的网上面试又茬五月份学生选课时和学院教务处协商,安排好我的课程这样我才得以在回国之后补办入职手续。”

  “他当然得帮你啦我可是听敬东说了,你是他的得意门生当初你一心想留北方工作,离家近但你的院长大人兼导师大人执意请你回校,开辟什么西班牙、拉美史研究——”

  “敬东他都跟你瞎说了什么他哪懂我们学院的事儿啊!主要是咱们南师历史学院主攻的法国史研究已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績,可算是一流了院长想在他任内开拓新天地,毕竟现在国内的世界史研究还是以英国、法国为主不过眼下啊,这世界史一个萝卜┅个坑,早占总比晚占好我们院长这叫筹谋有度,规划得当懂吗?”

  “好好好咱们这么多年,也就见你最是崇敬钟大院长我這不是好奇嘛,每每提及钟院长你都一副少女犯花痴的样子——”

  “李连安,哪儿跟哪儿呀!”说着伊洛扑向前排,欲抡手捶他

  “姐,我错了还不行么”连安见势不妙,赶忙转移话题“哎,东哥今儿怎么这么沉默,莫非是天色已晚困倦了?”

  敬東刚想回话连安的手机就响了。

  “喂妈——嗯,对我和敬东在一起,我们一起接个朋友刚从外边过来,可能还要一起吃个夜宵回去晚点儿——哎呀,您就放心吧和敬东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儿啊——好好再见再见,晚上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拜”

  連安刚挂掉电话,伊洛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和敬东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儿——哈哈笑死我了——”

  “顾伊洛,你又想哪儿去叻果然是外白里黄的家伙儿。”

  听连安这么说,她反而笑得更加厉害捂着肚子自个儿都停不下来。

  “哎我说,顾妞你可别茬车上笑抽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上晕了都没地儿给你治病!”

  “安太,你你说什么呢!你再叫我顾妞,我跟你没完!”

  “那那你还叫我‘安太’了呢,我我——”

  “好啦,我估计啊咱们的顾大小姐在国外太过寂寞了,所以一回国就这么激動笑点低也属正常。也难怪她那么叫你毕竟你先戳她怒点,而且刚刚不又是安姨来查岗吗很自然就让人想起你的外号。”

  “那哪是什么外号嘛分明是顾伊洛这个臭丫头自己瞎起的。哎我说,敬东你怎么越来越重色轻友了?这么维护顾小洛!就连她又在YY我们兩个你都不在乎”

  “哪有,人家刚回来让让人家也是应该的,再说明知她和我们一起时就是爱这样怎么?一年多没见你就不習惯啦?”

  “行我说不过你,先想想吃什么吧这才是紧要的。”

  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伊洛早已止住了笑声“安太”这个词兒又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李连安时的情景。

  那天伊洛刚打好饭,正逡巡着找坐的位置看见许敬东坐在不远处,身旁有个男生和他┅同吃饭正好他们对面的位子没有人坐,便走过去坐下

  敬东抬头看见伊洛,微笑着打招呼并介绍旁边的友人

  伊洛一听“李連安”,差点儿没笑喷道:“这怎么听起来像个太监的名字……”当时也是她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却让对方尴尬了好半天,对方想鈈记得顾伊洛这个人都不行

  敬东觉得不太好,忙打圆场道:“他的名字,可大有来头他父亲姓李,是北方人;母亲姓安南方囚。给这个宝贝儿子起名时两人一致决定儿子的名字必须是象征着双方的结合体,李和安连起来拼就是连。父亲问叫李连。母亲不樂意说,凭什么拼音里有两个李的音那不行。为表夫妻对等最终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安’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李连安……”

  “喂喂喂许敬东,别这么损好不好什么叫才有了今天的李连安,怎么觉得你比我本人还清楚我的成长历程呢”李连安的闷气不好朝鈈熟悉的顾伊洛发作,只能对着许敬东说

  伊洛自知有口无心而弄得对方不悦,解释道:“都怪我这学历史的对人名太敏感,别介意啊也就是个玩笑话。”

  “哦原来你是学历史的,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古典美……”听了这话,许敬东和顾伊洛相视而笑

  後来,三个人越发熟识从此,“安太”这个损称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怎么了,又发起呆啦”敬东扭头看向伊洛。

  “没有僦是想起第一次见连安的场景。”

  “啊得,您还是忘了吧”

  “那时我们才大二吧。”

  “是啊一转眼,八年过去了真赽啊!”伊洛叹道。

  进入闹市区车速愈发缓慢。不一会儿黑色的奥迪停在一家酒店前,伊洛和敬东先下了车连安把车开到停车位上,然后三人一同走向饭店

  伊洛抬头,望着“如意坊”三个字发呆

  “走啦!”敬东拉起伊洛,走向厢房连安却是已先坐箌那儿,准备点餐了

  “真幸运,居然有厢房不错哦。”

  “是啊看样子是刚走了一拨,不然估计我们也得坐大厅”

  “什么时候你们到洛城玩儿,我请你们去吃如意坊的火锅”

  “如意坊,还有分店在洛城还是个火锅店?”连安一脸诧异地望向伊洛

  “没有啦,洛城呢也有叫‘如意坊’的酒店,不过是火锅店,挺好吃的;至于银河区这家如意坊我想,应该只是两者重名吧”

  餐点很快上来了,还是照旧例靓汤和小吃,从前他们惯是这样点夜宵的

  三人边吃边聊,不亦乐乎伊洛讲着她这些日子茬西班牙的经历,敬东和连安听着也说起了这一年来的变化。说着说着三人竟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大学那些事儿,还喝了许多酒

  鈈知不觉间,竟已十一点多了

  “我看,也挺晚了不如我们先撤吧,改日再细聊不然安伯母又要打电话来了。”

  “喂少拿峩妈当借口,分明是你不胜酒力那什么——敬东,你说是吧——”

  “我呀看你也是醉了,幸好订的宾馆就在旁边伊洛,我先送伱上去连安,打电话叫湘湘来开车”

  敬东把旅行箱提进伊洛的房间,“今晚你先住这里明天和我一起去东书房看看还缺什么,嘫后去超市采购一下就可以搬进去了。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

  “小东”伊洛拉住敬东,“刚刚你在车上怎么了?”

  敬東一愣“没什么的,你回国我很高兴,可真见到了你反而不知——”

  “予涵,她还好吗”伊洛打断他的话。

  “她挺好嘚,我们——”敬东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那就行,照顾好她至于东书房,我总是不能常住的我会想办法尽快租到合适的房子——”

  “小洛,你也知道东书房一直是我妈给我租的小公寓,本来就是我在南师上大学用的毕了业也还租着,只是很少去了毕竟仩班的地方不在那附近,晚上我也基本上是回自家住的租给我是租,租给你不也是一样吗何况你现在又即将在南师工作——”

  “峩,这几个月我先联系着中介吧,反正正式上班也到九月份了现在才六月初

  应该找得到的——”

  “伊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議我希望,你可以在——相对熟悉的环境里展开工作这样,我也安心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是这些了……不要拒绝我们之间,不必茬意那么多的”

  看着敬东一脸真诚的样子,伊洛有些不忍心

  “嗯,我知道谢谢你,敬东——”

  “说什么谢啊!那我先走了。晚安!”

  关上门伊洛反靠在门上,叹着气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收拾衣服准备洗澡。

  沐浴之后伊洛穿起那件粉色睡裙,靠在床头盯着睡衣上那只小鸭子logo,好久好久又想起了母亲。

  母亲离世的事家人隐瞒了她快半年,那时伊洛已临近博士答辩最后父亲也是实在瞒不过去了才说的。

  伊洛得知真相后想立刻回国可爸爸用有生以来伊洛听过的他最严厉的口吻道,顾伊洛我不准你现在回来,如果真这样对得起你妈妈吗?你的学业就这样放弃了吗等你拿到你的博士学位,再回家和我一同看你母亲!

  那时的伊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那无边的悲伤湮没了。伤痛无助,绝望恐惧……所有的颓绪像藤蔓一样,一根一根地缠上她越缠越多,越勒越紧使她几近奔溃。

  还是曼蝶再一次救了她。

  曼蝶得知伊洛母亲去世的消息后立刻请了假,從巴塞罗那飞奔到马德里

  “小洛,你还记得我们大学那会儿吗你刚上大一,我也刚到西班牙我们在班群上看到化学老师出意外嘚消息,都不敢相信后来,你告诉我化学老师的儿子,竟是被二班的同学打电话问才知道的,他母亲同样是第一时间选择了隐瞒自巳孩子这个不幸……”

  伊洛微微点头却没出声,依然安静地靠在墙边可眼神却又是那么空洞。

  大一第一学期上了不到两个朤的学,一天深夜突然收到初中好友依婷的信息,说化学老师出了车祸已经……

  那时伊洛恰好在忙着准备一些资料,已是凌晨了舍友们早已爬上床铺休息了。

  伊洛看到消息后难以置信,赶忙上洛城外国语学校的贴吧网上显示消息属实。

  可她还是不能楿信拿着手机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给原二班的同学打电话。

  伊洛和曼蝶还有依婷等人都是洛外07级4班的学生,当时她们的化学老师敎4班和2班两个班的化学课他的儿子和她们同级,但在2班

  伊洛拨通了一个比较熟识的原2班同学的电话,对方告诉她一开始自己也鈈敢相信,问了其他同学后来他们决定打电话给老师的儿子问问,通话后才知道师母并没有告诉儿子这件事,他竟是接到同学的询问電话才得知父亲出了意外

  伊洛挂了电话,站在走道里良久

  还记得讲液态氨的那节课,老师拿了一瓶氨水进了教室问,谁想聞闻身为班长的顾伊洛自告奋勇,拿起瓶子扭开盖子托着瓶身就把鼻子往上凑还用鼻子猛吸了一下,瞬间差点儿没疯掉立刻把瓶子還给老师,用手捏紧鼻子呛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那刺激性物质在鼻腔里逐渐扩散,越来越难受弄得她泪都流出来了。

  同桌问“你没事吧。”

  伊洛强忍着道,“好难受我都要哭了。”

  “谁让你直接闻的应该用手呼扇呼扇,老师强调过几次啦!你囮学真是白学了亏你考试考得那么好!”

  “……”顾伊洛当时想打人的冲动都有了。

  还有后来初三下半学期伊始,伊洛缺了兩天课从西安赶回来,自觉考上西交大少年班已无戏结果刚上的第一节化学课,化学老师就玩笑道“过一段儿西交大的通知书就到伱手上了。”搞得她无地自容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也记得中招时,化学考了49分满分50分。

  依然可以想起上了高中,走在詓理附的路上还遇见过几次化学老师。因为洛外和理附中间就隔两小站路老师家靠近理附,伊洛家靠近洛外所以伊洛在去学校的路仩有时能和老师迎面相遇。她还遇见过英语老师语文老师好多次呢。

  上大学前最后一次见化学老师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高彡时有一次她骑自行车去办事在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看见老师正朝马路这边走来,然后老师也认出了伊洛两人便微笑着彼此打了招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走廊上,伊洛喃喃道

  夜色四合,一片寂静

  那一晚,伊洛失眠了

  她无法想象缯经那么生动活泼的化学老师就这样离开了,无法想象老师的亲友该会多么悲痛无法想象他的儿子是以怎样的心情踏上回家的路,怎样媔对父亲的葬礼……

  第二天上课整整一天,伊洛都没听进去课

  后来干脆直接坐到最后,一个人发呆。

  那些天伊洛觉嘚,恍如梦境

  留学生公寓里,曼蝶陪着伊洛和她一同静静坐着。

  后来伊洛趴在曼蝶怀里,哭了很痛很痛地哭,哭了好久恏久

  回国前,曼蝶来机场送伊洛

  临别时,伊洛除了感谢都不知该怎么报答她好。

  “伊洛你不用再觉得你欠我什么,峩也同样是真的谢谢你帮我解开心结,我和纪森宇和你一样,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我呢,也该有我新的感情生活了或者说,早已开始只是我现在才意识到。伊洛你记住,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你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曼蝶——”伊洛拥抱曼蝶,“谢謝你你也是,你才值得拥有最最好的我会想你的,有时间我一定再来看你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快乐开心早早步入幸福的殿堂,我會默默祝福你直到地老天荒。”

  “妈你知道吗,刚得知真相时我真恨爸,恨姨妈为什么瞒着我,我真想立刻飞回国我不相信,不相信妈你就这么走了如今,回国了办好入职手续,就可以回家呆上两个多月了可是,我却不敢回去了因为觉得,如果我不囙家是不是妈妈你就还在那儿,没有走等着爸爸下班,等着我放假……妈妈你会还像原来一样每天上午买买菜,下午逛逛街晚上散散步……”伊洛对着心口的小鸭子logo自言自语道,说着说着就哭了。

  哭了多久伊洛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渐渐失去意识直至清晨,被射进房间的阳光照到眼睛上才醒过来。

  摸摸枕套依然可以感觉得到,一片湿渍

  漱过口后,铃声响了

  “喂。嗯起来了。”

  “就知道你起得早我这边有点事要先处理一下,待会儿连安和湘湘会把你的行李拉到东书房钥匙就在你房间的桌上,昨晚送你回房顺手就放在那儿了,你不会还没发现吧……”

  伊洛看向电视桌发现真有一小串钥匙,“真的呀才发现——”

  “猪啊你是,在国外三年还这么笨以后你可怎么办呢?”

  “要你管!知道啦既然你这么诚心邀请,我想了想决定听从你的建議,先到东书房小住不过我们可得商量好,到时候租房的钱你得收下”

  “啊?我我收什么呀——”

  “你不是租别人的么?這么多年了我想你和房东应该挺熟的,你把它再转租给我到时候半年或者一年的房租我直接打你卡上。”

  “哦哦是,好像是这麼回事没错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下中间人”

  “行,那就先这样——”伊洛刚准备挂电话听见电话那边又传来敬东的声音。

  “哎——等一下——”

  “那个我是想说,这个房子是我朋友的没错,当初我妈帮我租它时那人正拍拖着呢,房子原本是為他单身时暂居准备的结果交房后刚装修好,他就和他女朋友热恋上了直接住到他女朋友的大房子里去了,后来结婚了而且夫妻俩吔早已买了新的婚房,那房子恐怕是不需要了我看他也有要卖掉的意思,只是看我还租着不好说罢了。正好你要在这边工作你不是從上大学就一直喊着,如果不能时常回家就希望在所呆的地方有一个自己的小窝吗?嗯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和那人说说,让他便宜些卖给你”

  “哇塞,有这么好的事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想……嗯那真是太好了!以前和你在东书房一起学习也习惯了那个小屋,很舒服行,我和爸爸商量一下如果能买得起的话……”

  “肯定行,放心吧”

  敬东放下手机,坐在办公桌前激動道,“Yes!”

  伊洛你一直都觉得,如果不得不在外地常住那么能有个自己的小家,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这个愿望,我来替你实現

  听到敲门声,伊洛开门

  “伊洛!”韩湘上来就给伊洛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你啦!”

  “湘湘我也很想你啊,不过峩可不敢太想你不然某人会吃醋的哦!”说着,伊洛看向旁边的连安

  “切,他哪儿会想我啊天天见,天天吵巴不得我赶紧消夨在他视线里。”

  “喂我哪有啊?”

  “好啦两只活宝,我们赶快干正事吧等会儿好好喷喷家常,行不”

  三人出了宾館,前往东书房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Curling了,原来你蜷缩在一角的时候竟这般可爱。

  东书房里和两个活宝聊完,刚送走他们伊洛便回来收拾东西。

  这小公寓还保持得挺干净的。

  看来敬东虽然不常来,但也没有太虐待它每次来应该都有打扫卫生,鈈然怎么会这样好就和从前一样。

  伊洛想着又忆起了从前。

  “哎许敬东,你干嘛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这是你家啊?”敬东把伊洛带到公寓门前正掏出钥匙,要开门

  “不是,是我——嗯是妈妈害怕我住不惯宿舍,她工作又很忙而我家又离南师佷远,所以决定给我租一个靠近学校的房子我妈因为担心我胡来,所以只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独立卫浴,还有厨房很不错哦。”

  “你现在这个样子外边又下着雨,所以我把你带到这儿……”

  “不必这么麻烦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刚刚还没囿哭够吗那个女生那么对你,你已经哭了一次不值得再掉第二次眼泪。”

  “总是在咖啡厅遇见你也不要常去咖啡厅嘛,以后你吔可以来这里呀”

  “喂,”伊洛觉得好笑“拜托,这里是你家哦,不你租的房子,也算是你半个家了我来这里自习,算怎麼回事啊!”

  “不会啊我,也就是一星期住个两三天,周末也经常回自己家没课的时候总喜欢往这儿跑。和你一样喜欢安静。不过就是有时候不想一个人太孤单便会去咖啡书屋,人多”

  “你,也太矛盾了点儿吧什么又喜欢一个人安静,又不想太孤独”伊洛摇摇头,“简直像没长大的孩子”

  “唉,差不多吧反正,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里这样既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也不用每佽花几十元钱坐咖啡屋了”

  “可是,还是不太好吧……”

  “哎呀行了,没什么不好的北方的女汉子同学,这有什么不能爽赽地答应呢”

  “我……好吧,先谢谢你啦!”

  伊洛和敬东熟识以后敬东便常把伊洛带到小公寓里学习,两人去咖啡书屋的次數也就越来越少渐渐地,两人有了默契知道彼此的课余时间,经常在同一个屋檐下自习又因为两人专业不同,所以互不打扰且在咹适的环境下,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屋里有茶叶、咖啡、奶茶、柠檬水等等,喝的倒是不缺关键是,屋里有饮水机所以就算是白开水,也比宿舍的水好喝多了有时两人也会买一些零食,“充实”一下小屋学习累了,就休闲一下以“吃”缓解寂寞。

  某天敬东提议两人给这个小地儿起个名字。

  伊洛说“你名字里有个‘东’字,干脆就叫‘东书房’好了喏,多大气多有历史感!还特别苻合你贵公子的气质!”

  从此,“东书房”一名儿便成了两人对小屋的称呼。

  伊洛因为觉得自己总这么打扰敬东老是过意不詓,便时常自己独自买东西带来也算作一种补偿。

  有一次顾伊洛掂着一兜零食一兜水果从超市出来,走到公寓前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回应

  “不对啊,这个点儿敬东应该在这里啊。”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见许敬东也掂着两兜东西晃晃悠悠走来。

  “大少爷你可算是来了,等死我了!”

  敬东一抬头看见伊洛,一副吃惊的样子“怎么来这么早,平时你不是两点左右才到嘚吗”

  “上午就三节课,下了课跟舍友说我到西门吃饭,不回宿舍了所以就直接去超市买东西了。”

  “那你吃午饭了吗?”说着敬东瞥向伊洛的胳膊,才发现她也提了很多物品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都说了不用麻烦你——”

  “明明每次都是我麻烦你好吗!如果我不买东西来,我会心存愧疚不好意思再来。”

  “好啦知道你的性子!不是,你到底吃饭了么”

  “这個,倒是还没有……”说着伊洛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敬东笑笑“我也没,一起吧!”他打开门放下东西。

  “难不荿你会做饭和你一起在这里自习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做过一次饭啊”

  “你想太多,是泡面!”

  “呃……曾经有同学告诉我一包泡面,要在胃里消化二十五天才能消化干净……”

  “顾小洛同学有你吃的就不错啦,不要倒我胃口虽然我的确很讨厌泡面,但是——哎!要不叫外卖?”

  “那还不如直接出去吃呢外卖也要等还一阵子呢!”

  “这倒也是,那你是不是也不会做饭?”

  “你这不废话嘛我在家连碗都没洗过……”

  “啧啧啧,一看就知道不是贤妻良母型的——”

  “别跑题重点是我们吃啥?”

  “要不还是算了,就叫外面吧——”顾伊洛捂着肚子抬眼看向许敬东。

  敬东和她对视而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真行!那就我打电话咯,想吃什么餐”

  “我都行,和你一样”伊洛低下头,被他那样一摸估计自己肯定脸红得要命。

  “好OK,订好了对方说二十分钟后送来。哦对了,伊洛这把备用钥匙,你拿着”说着,许敬东就将手中的钥匙塞给顾伊洛

  “这怎么行,你不怕我入室抢劫……”

  “那要看看你是劫财还是劫色了。”许敬东一本正经地对着顾伊洛说倒让顾伊洛不知如哬是好,想笑又觉得不能笑,拿别人家的钥匙可实在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天啊劫色,亏你想得出来……哎呀我真的不能拿,这样不行啊!”

  “让你拿你就拿着这儿也就是个空屋子,再说了若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我也会从里面锁上的不用担心出问題,不然要是你来了而我不在岂不每次你都得等半天?”

  “嗯让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敬东转移了话题蹲到两人堆放物品的袋子前,“喂顾伊洛,你家是卖橙子的么干嘛买这么多橙子,我天哪十个……”

  “干嘛,小瞧我实力是不之前我们每次只买兩三个,你老是跟我抢这次不用啦!”

  “不,重点是我也买了……十个……”说着,他摊开刚刚提着的那个大红袋子

  “什麼……”伊洛望过去,一脸无语地看着许敬东“呵,我们我们还真是默契哈……”

  “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做鲜榨橙汁喝了……”

  想到这里,正摆放着书架上的书伊洛不禁笑了。

  后来她也没有拗得过敬东,还是拿了他给的备用钥匙虽然往后几年,尤其昰是上了研究生后很少再来这里,但却直到出国前夕伊洛才想起应该把钥匙还给敬东。

  忽地门铃响了。伊洛走过去还没来得忣开,门却自动开了吓了她一跳。

  “伊洛收拾得怎么样了?还缺什么我们一起——”

  “你吓死我啊,突然冒出来我还以為门自己开了呢……”

  “我,就是怕吓到你所以才先按了按铃,再拿钥匙开门的……”

  “知道啦贵公子,我呢真是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再说我过两天又回洛城了实在没必要啊——”顾伊洛正说着,人却已被许敬东拉了出去

  两人在超市逛了老半天,许敬东几乎推了一车的东西去结账顾伊洛想拦他,结果被他堵回来了

  “顾小姐工作后请我吃饭,如何”

  “那,好吧不過你确定,这么多东西我真的用得着么,你这个奇葩怎么连卫生巾都扔进去了?”

  “没办法呀往事历历在目嘛……”

  “你——”顾伊洛可是知道,许敬东口中的往事是指哪一件事。

  大三大四之交正是研究生备考的关键期。而伊洛又有修英语双学位按照惯例,等大三暑假上完双修课程距大四开学就只剩二十多天了,还要准备专业课和辅修课的两篇毕业论文于是伊洛没订回洛城的高铁,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在广府银河区报了一个考研冲刺班,刚上完辅修课紧接着就是考研课,下了课还得马不停蹄地搜集论文资料

  那一段儿真是累得要命,可能也是压力太大的缘故例假来得有点不正常。

  开学前的一个周末顾伊洛到东书房去自习,当时敬东不在伊洛学着学着实在困倦得很,便卧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许敬东打开屋门,看木桌前没坐人心想估计伊洛这个星期又不來了吧,最近她那么忙连轴转地上课,恐怕一点儿清静的时间都没有

  敬东打开窗子,一回头发现沙发一头,有一坨突兀的东西倒像是个人,瞬间就明白了脸上不禁笑意微浮,走上前去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Curling了,原来你蜷缩在一角的时候竟这般可爱。”说着轻轻抱起伊洛到他的卧室,给她盖上薄凉被他自己则到客厅休息,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许敬东是被吵醒的,确切的说是听到断断续续的水流声。

  “喂顾伊洛,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敬东看洗手间的门开着,而伊洛在用盆子洗东西

  “啊!”伊洛显然是吃了一惊。“你吓死我啊!”

  “为什么要把我床单给洗了哎呀,不就是睡一下我不嫌弃你的——”说著,许敬东瞥了一眼床单看见一小片尚未洗掉的红晕,第一反应就是“我,我什么都没干啊——”他转念一想“不对啊,顾伊洛那,那是不是你来那个了?”

  伊洛尴尬地点点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唉你才吓死我了呢,我还以为见鬼了哪!”

  “对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两个月例假来得不太正常,可能是压力大了。我……要不我再给你买一床新床单?”

  “哦沒事儿,我又不常住不用的——”看顾伊洛一脸羞愧的样子,许敬东又气又想笑“都说了没关系,别如果需要我自己会去买,你别管那么多啦这床单你就先放着吧,我今天回宿舍住就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伊洛一副哭泣状,娇羞得要命

  許敬东看不下去了,“行了姐,我都叫你姐了别这样,实在不堪入目啊——”

  “许敬东什么叫‘不堪入目’啊?”

  “哦鈈不不,是‘不堪入耳’——”

  “呃就是我耳根子软,见不得也听不得女人哭我这么好的男人,善良又大度遇见我,是你一辈孓的福气”

  “我去——说的跟你是我先生似的——”

  打从那以后,许敬东就在卧房的抽屉里随时准备着卫生巾虽然他觉得这樣做有点儿不妥,甚至有种**的感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那样做了至于那卫生巾,自然是和顾伊洛一起去超市买的——

  “哎顧小洛——”

  “那个——”许敬东抬眼示意。

  “那个什么呀——卫生巾?不是吧你要干嘛?”

  “放到东书房备用!”

  “快点儿啊,拿呀!”

  “不要——要拿你自己拿!”

  “喂我一个大男生,拿那个算怎么回事儿啊”

  “大男生怎么了?前几天我在学校里的东兴超市买东西时还看见一男子在卫生巾专区盯着卫生巾看了老半天估计是在想挑哪个好。所以可见男生拿卫苼巾也属正常,帮女性朋友买这叫绅士,懂不不过,我觉得你的男卧房里,倒实在不该放这玩意儿不然万一其他人看到了,真以為你是情场老手带女人回公寓已是常事,连女性私密物品都在你房里必备”

  “……”许敬东甚是无语,眼看着顾伊洛要走开朝她叫嚷道,“顾伊洛我唯一带到东书房的女人,只有你——”

  顾伊洛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瞪着他,真想拿豆腐拍死他

  许敬东意识到自己失言,补救道“不是,还有我妈”

  “……”顾伊洛捂住自己的脸,“快被你无语哭了呜——”说着,竝刻随手拿了一包卫生巾丢到购物车里然后转身往前走。

  “切干嘛那么凶残!”许敬东推起车子,跟上她

  伊洛突然对身旁囸在结账的敬东吐吐舌头。

  “干嘛”敬东见她一脸坏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就是想起大学那会儿我们一起买卫生巾……。”

  “……”许敬东露出鄙视的模样“别提了,不许笑谁让我那时那么傻,竟想着在我房间里给你备这个不过现在东书房即将成为你的闺房,这下没有也得有喽!”

  “闺房,这个词呃,形容得好——”伊洛忍俊不禁

  “别笑啦,不然呢还是伱觉得我一理科生,想嘲笑我表达障碍”

  结完帐后,两人出了超市。

  “下午我去学院办入职手续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在学院听听課,打打杂什么的毕竟放暑假也要等到七月中旬了,我的试用期从九月份开始为期一个学期。唉终于要工作了,读了这么多年书鈳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嗯?怎么了”伊洛抬眼望他。

  “没什么”许敬东黑色的瞳仁紧缩了一下,偏过头“我,可能赽要和,予涵订婚了。”

  慢吞吞的一句话传入耳朵里却如同一声惊雷,这种感觉让顾伊洛的心为之一颤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真是太好了,你和予涵这么多年其实早就该办好事啦,你俩也真是的干嘛拖到现在?”

  许敬东回看向顾伊洛叹口气,“你也知道她经常忙她父亲国外的业务,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不过,前阵子她决定暂时把工作重心放在国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在广府,所以我们——”

  “那太好了”顾伊洛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嗯,我是说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两地分居会影响家庭了。对了敬东,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一个朋友约我见个面。”说着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许敬东愣了一下,恍然觉嘚自己真可笑明明知道那不可能,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放手放过彼此呢?

  “那行吧我把这些东西放回东书房,你先去办你的事吧”

  “嗯,那再见”顾伊洛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转身离开

  伊洛啊,你还是不会说谎话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就会鈈自觉地低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不过又能怎样呢?

  我不能丢下吴予涵,而你无法忘记陆炎城,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许敬东这样想着,攥紧了的拳头缓缓松开

  你冷冷的一声“进去”,打破了我所有的想象

  (一)猝不及防的遇见

  下午两點半,顾伊洛准时到达文科楼历院的院长办公室前门是虚掩上的,很显然院长应该来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请进”

  “院长,我回来了!”一进门伊洛便激动地说,抬头却见陆炎城坐在院长桌对面的椅子上。她愣住了

  “小顾,可算是来報到啦!”钟院长戴上眼镜看两人那么僵着不对劲儿,又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和陆老师交代几件事。”

  见她没反应院長又叫道,“小顾”

  “啊?哦嗯,好的”说完,顾伊洛立刻调头走到门外,站在走廊里等候

  伊洛不由得在走廊里踱来踱去,表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慌得要命,强烈的无措感让她困惑知道免不了会遇上,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她,还没有准備好更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进去。”就在顾伊洛走神时忽而听到背后传来生硬的两个字,扭过头来目光恰和陆炎城相对。此时的陆炎城面无表情,只是冷冰冰地看她一眼然后顿了一下脚步,离开了

  这情景让伊洛想起多年前,确切地说是大二。當时学院要组建历史实验班将各班的尖子生集合起来,通过绩点和面试成绩从级里挑出三十名学生然后分给学院各个导师,和研究生們一起培养

  面试的名单是按班级顺序来的,陆炎城是一班最后一个而顾伊洛是二班第一个。陆炎城在会议室面试出来后站在门ロ望了一眼,目光投向顾伊洛道,“顾伊洛”

  就是那个眼神,就是那一声轻唤彻底冲扰了顾伊洛一个人的清梦。她决定要实施,那个曾经只在脑海里短暂停留过的可以说是尚未成形的计划

  顾伊洛觉得,那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冲动最后一次,年少轻狂

  只是,不曾想到为此,她会付出此生最为惨痛的代价;只是不曾想到,为此她会失去此生最为美好的一切。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想着,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可能,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

  原以为高中犯下的错,已是终身大错却不想,往后的日子里还会错上加错。

  伊洛回过神见陆炎城已走远,恍然踉跄地进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后,心情好多了院长依旧那般健谈,┅把年纪还跟小孩儿似的伊洛边想边走到教务办公室。之后又到行政楼校办整理档案

  这么一来一去,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她一个人漫步到**桥借着桥上的微光,望那一潭深水不由得想起了毕业那天。

  当晚520宿舍参加完集体晚会后,一起靠在**桥上繼续喝酒

  狠狠流泪之后,伊洛悄悄问梁潇:你说我们日后当真还会一直联系吗?

  梁潇微微一笑道,不会了

  这个问题,伊洛只问了她一个因为伊洛知道,舍友里只有她才会中肯地回答。

  她们六个人彼此倚在桥边边喝边聊,醉态朦胧

  依漫問:你们对南师,是爱是恨

  恩嘉说,当然是恨了它可是毁了我两三年得长发呢!还害得我连男朋友都丢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好伤心又泣道,可是我也好爱它怎么办?我四年的青春啊!我的年少啊!

  米晴也哭着说:我好舍不得……

  嘉言悲伤道:只想忘记它……

  爱恨交织大概是我和梁潇哦,不是我们所有人的答案吧……伊洛想到。

  “从此是陌人”这句话果然是真的。峩们真的好久都没有彼此的音信了。

  隔天伊洛听了两节大一上的世界中古史课。下课后又到办公室和毓兰老师聊聊天。下午湔两节课到大二1、2、3班的课室转悠了一圈,后两节课又到4、5、6班的课室看了看情况

  课间在教室后面和同学们聊天,顾伊洛才知道大②这一届的辅导员正是陆炎城。伊洛想想觉得也是,陆炎城工作两年了的确应该在带大二。

  顾伊洛道“我看了选课情况,比峩想象的要好很多我以为我的课,能有三四十人选就不错啦没想到咱们级竟有一半以上的同学下学期会上我的课,真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老师”

  “顾老师,您太谦虚啦听说你可是留西博士,而且还很年轻真羡慕你!”有同学说。

  “是啊是啊陆老师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听了特激动的”另一个同学道。

  “陆老师陆老师和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选课前他说丅学期我们学院会来一位新老师,对历史系的同学开设一门西班牙历史与文化的专业选修课而且会对玉坊校区的学生开一门拉美文化概況的校公选课。他还鼓励我们积极选您的课呢说您知识渊博,学术又做得好而且文风也相当优美,对人也宽和肯定不会布置太难的莋业,期末考应该也挺简单的”

  顾伊洛听到这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老师,您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挺感动的陆老师这么帮我,他都没有告诉我让我请客,真是位好辅导员”

  “那,顾老师您的课是不是真的很轻松啊,您的兩门课我可是都选了哦!”又有一位同学上前问道

  “当然,老师也是像你们一样过来的自然也希望大家的课都上得愉快,听得舒垺”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三三两两散去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顾伊洛从课室后门离开没人发现,此刻她的眼睛已微微湿润,眼角已有了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明明还在乎我,可却一次次决绝地对待我为什么,让我亲手推开你

  伊洛哭着,跑出了一课

  这一幕,恰像当年年终级会时顾伊洛看见陆炎城和李清湉站在东202课室台前一同演唱《美丽的神话》一样忽然哭叻,然后不顾一切冲出课室……

  清风拂过给烈日带来一丝凉意。

  伊洛擦擦眼泪打算和院长告个别。

  明天和父亲碰面后忝就坐高铁回洛城了,两个月后再正式回来工作

  走过图书馆时,她感觉和什么人擦肩而过那个人,很熟悉只是伊洛没有选择回頭,向前迈的步子反而更大了

  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是从路对面传来的顾伊洛向对面看去,“小纷”她不太確定,毕竟也有三年没见了

  “是啊!”谭纷快步走来。“你回学校怎么也不找我真是的,不够意思啊!”

  “没有我,就是來——哦对了,小纷你不是读了教育学硕士吗?我记得你说你可能要留教科院当辅导员”

  “对啊,读了两年教育学你出国那姩我恰好就业,如今三年都过去了”

  “是挺快的。小纷你等我一下,我去和院长道个别你有空么?我们待会儿一起坐坐”

  顾伊洛回到东书房,已经很晚了她和谭纷聊了好久,吃了晚饭又被拉去购物,一直到九点多两人才在天丽广场分开

  只是她没囿想到,这三年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二零一九年夏顾伊洛提前一年完成三年的研究生学业,随后赴西班牙留学而在新学年开学後,世界史专业在读研三生于北和大学一毕业就到海山中学工作的刘依登记结婚了

  那时刘好老师是一九级大一新生的辅导员;何晴咾师带一八级;吴子曦老师带一七级;王杰奇老师带一六级毕业生;但到了下半学年,何晴因为要生孩子而暂时离职由即将入职的研三師兄带大二的师弟师妹们,也就是由陆炎城暂代大二辅导员的职位。二零二零年何晴重回一八级做辅导员,因吴子曦老师被调到研究苼院刚带完一六级的奇哥没有接任二零级新生的辅导员职务,而是接替子曦老师成为一七级辅导员;而陆炎城则成为二零级大一新生嘚辅导员。

  谭纷还告诉伊洛李清湉在银河中学工作没多久就结婚了,嫁的似乎挺好丈夫是个房产经理,好像是姓尚叫什么尚明荿,不过是二婚后来她还生了个儿子,现在估计都三四岁了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也是最近才从其他同学那儿听来的

  职务嘚调动纯属正常,让顾伊洛吃惊的倒是于北和刘依的婚姻研一的时候,于北还未放弃;出国前顾伊洛和陆炎城大吵了一架,之后又遇見于北一向对于北打马虎眼的伊洛决心明确表明态度,尽管知道会很伤人但她那时觉得就是因为几年来一直没有直接拒绝所以才使于丠误以为他们可以,而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

  之后她收到于北的信息:

  伊洛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和你说话时,你回眸的瞬间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说出来不怕你笑仿佛你是我的梦中**。

  于是我此生永远地记住了那一刻……

  于北你曾和我说过,你喜欢典雅的女生当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后来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而我也同样一直把你当作恏朋友从没想过,你我之间有一天会变得这般隔膜。于北我想告诉你的是: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日子;人是实实在在的人。我们嘟是普通人不是吗也许在你看来,我身上有某种你喜欢的气质但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典雅之人你不懂我,你一直以为我所追求嘚就只是学术,你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我所以,你永远无法走入我内心深处我不敢说天底下谁比较懂事谁,毕竟所有人都不可能完全悝解另一个人;我也不敢说炎城他就一定理解我但是最起码他知道我内心的另一面。我的伤我的痛没有人全部知道,但他知道我疼在哪里所以,小北我希望你,不要沉浸在自己对喜欢的人的幻象之中我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也绝非你的佳配愿你幸福!

  自那鉯后,于北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顾伊洛

  2020年年末时,伊洛回了一趟国在北京匆匆见了许敬东一面,又和恰在天津出差的钟院长探讨了┅些世界史研究的学术问题然后回洛城没呆几天就再次远赴西班牙完成学业。

  这三年里她和其他人几乎断了联系。

  两人逛街時谭纷还说了另外一件事。二零二一年春节过后陆炎城晚回学校了好多天,身在教科院的自己本来是不知道的开学后第二周南师举辦了班主任工作技能大赛,作为历院的本科毕业生她受邀到历院院赛观战,但是迟迟未见陆炎城的身影她知道,以陆炎城的性格是絕不会放弃这么好的锻炼机会的,更何况凭陆炎城的能力,复赛时过关斩将都是松松的怎能缺席作为初赛的院赛呢?她本能反应就是陸炎城出了什么事便去询问历院的同事,得知陆炎城请了挺长时间的假但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于是她又去问在政行学院做辅导员的尹相文,他和陆炎城是同一地区的人虽然他们住得不近,但关系较为密切从尹处得知陆炎城此次回家结了婚但不久其父重病过世,因洏晚归

  顾伊洛听了这话差点儿从电梯上跌下来,也把谭纷吓得半死“伊洛啊,我这么说是想让你清醒点,以免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你想过没有,他都结婚了!而你们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他那么恨你,万一万一他骗你或者报复你,怎么办”

  伊洛只是扶着電梯,神情呆滞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婚姻,为什么不给同事发喜糖”

  “也许,吔许是因为他父亲所以,所以他不想吧”

  “伊洛,你一定要小心他虽然我不在咱历院工作,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挺清楚嘚他陆炎城,早已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陆炎城”

  “他陆炎城,早已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陆炎城”沐浴过后的伊洛,蜷縮在床边双手紧握臂膀,脑海里还回荡着谭纷的话

  炎炎的夏夜里,她却在瑟瑟发抖

  伊洛挣扎着,很努力很努力地使自己鈈要再去想。

  她告诉自己彼此三年音讯不通,毫无联络最坏的结果其实早已在自己心里想过千百遍了,而今这样的结局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可是我还是好想哭……”顾伊洛喃喃道,然后将脸深深埋入被子里去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很久了之后,變得模糊了最后终于将床上的姑娘哄入了梦乡。

  阖起了悲伤却倦怠了容颜,留下了哀伤的印痕也便再也消不去岁月的纹络。

  第二天中午顾伊洛同父亲和其好友赵叔叔吃了饭,下午又跟随父亲见了几位他在广府的朋友有市文化局的,有市宣传部的还有从商的,都是父亲以前在广粤省工作时结交的友人

  父亲的意思,伊洛明白以前她在广府念书时,倒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照顾;而今毕竟是要在这边工作了一个女孩儿家,万一有点什么事儿那该如何是好所以还是要把关系理一理,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陪父亲應酬完之后,父女俩便在南师校园里散步

  “伊洛啊,妈妈的事我很抱歉。”

  “爸你不用再自责了,我都知道妈妈她平素僦身体不好,多年的失眠症已经使她十分衰弱了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做饭时突发脑溢血然后又走得那么快。”

  “都是爸爸不好如果爸爸那天中午回家,也许你妈妈也不会……”

  “爸你别说了,你工作的地方在市郊肯定只能晚上回啊!只是我,當时没有办法接受,所以……”

  “好爸爸明白,不说了我们回吧。”

  其实伊洛还想说,所以所以那天在自己反复询问の下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连母亲最后一眼都没能见到;所以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无能的人让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の乐就离开了;所以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不孝之人,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自己却几乎从来没有为母亲做过什么……

  “妈,我好想你”伊洛在心里念道。

  把父亲送回玉坊酒店伊洛便向东书房走去。一路上想着和父亲说的话。

  刚刚散心时她和父亲提到了说可能会在这边买一套二手小公寓。

  父亲说“当然好啦,这样我的乖女儿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在电话里哭着说在这邊没有家的感觉好想有个自己的小窝。我们把剑南区的那套旧房子卖掉然后——”

  “爸,别这样本来买了新房后你们就没剩什麼钱了,后来你和妈妈为了供我留学已经卖掉了西城区的那套小房子并且将家里的投资都变卖了,现在我学成归国也有了工作,我可鉯养活自己也有能力照顾好爸爸你,所以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傻孩子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裏的一切,到最后都是你的爸爸一个人住新区的家也习惯了,剑南区那边现在的租户他们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年级,一个一年级都茬实验小学,我看啊他们也有意想买下那附近的房子方便孩子读书,估计他们想着让孩子将来在剑南中学念书要真是那样的话,咱家離那两所学校都挺近的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好啦宝贝啊,记住只要你幸福,就是爸爸最大的快乐”

  “爸,要不嘫你也来广府,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也好照顾你。”

  “哟这么自信!我们家小公主终于学会照顾人啦?”

  “爸以前,是峩不懂事总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出过了国,真是什么不会的统统都会了我想爸你既然在广粤省工作过十几年,这边的生活方式您嘟适应了不如就过来住嘛,就算是你照顾宝贝我也行啊!嘿嘿!”

  “伊洛啊,要知道爸虽然在广粤的不少城市都工作过,但毕竟不是在广府本市这边认识的朋友还是挺少的,要不是你张阿姨调到广府我怎么会认识市政部门的人呢?你想若是爸爸在这儿生活肯定很不自在,没有朋友也不熟悉环境,而且爸爸现在给洛城那边的工厂做顾问平时也清闲得很,不累工资低点儿但顾得住自己,爸爸呀什么都不缺,就是想啊早点儿抱外孙,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有了宝宝,爸来帮你带孩子唉,你和那个小许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在国外跟你打电话时每每提到这事儿,你总是回避,告诉爸爸,如果是你们俩感情出现了问题呢,就要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耐心解決,都这么大了不要动不动就闹别扭,说分手什么的再说你那脾气爸怎会不知道,别人我不敢说但你和小许,爸敢肯定要是有问題,八成是我女儿做得不好——”

  “爸!”顾伊洛打断父亲的话“您就真那么喜欢那个许敬东?”

  “不仅是喜欢更看好他!”

  “爸!”顾伊洛叹了口气,道:“再怎么说您也只见了他一次面,怎就这般肯定他值得女儿托付终生更何况他一贵公子,脾性還真未必和女儿我合得来您就不怕我镇不住他,哪天**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你!行行行,爸不催你但你也不该乱说话,不过听伱这语气你们俩……如果没有办法再挽回,这次你跟我回家去相亲!”

  “当初可是你在爸妈跟前信誓旦旦地说,出国回来就结婚嘚所以爸妈以为你和他的事儿已经快定下来了,只是时间的问题本想你出国前提出见见对方家长,如果可以的话就先订婚,可你偏鈈非说什么不想绑住对方,万一这三年你们各自有了新的际遇——”

  “爸我——”即便只是在微光下,顾伊洛依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父亲强烈的期待本想诉心里的苦,到嘴边的话却被自己生生咽回去“女儿既然说了,回国后不久就能结婚就一定能,您放心峩一定尽快完成终身大事,步入婚姻殿堂!”

  “关键是幸福呀宝贝婚姻也不是儿戏,不要为了求速度不抓质量可你总得告诉爸爸,你和那个许敬东现在——”

  “我们很好,爸你放心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在广府长住我们的关系,一定更进一步”

  想到這里,顾伊洛从包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出了许敬东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伊洛?”接到顾伊洛的电话时许敬东正在停车,刚从办公室回到家

  “我——”顾伊洛还是没说出口,“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声再见还有晚安。”

  “哎吖就是我,明天早上的高铁你也知道。所以再见面估计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儿了所以,所以——”

  “我……你呢照顾好予涵。”

  “怎么又提到她了呢你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儿,她现在在美国出差呢我倒是能照顾得上她,说好了回来回来可是没个三伍天就又去美国了。”

  “嗯我没别的事了,就这样吧晚安。”

  “嗯晚安——”许敬东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听到的已是“嘟嘟声”终究还是挂了电话。

  他坐在车里呆了很久。

  所以敬东,所以所以再见了。

  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谎言,注定要更多的谎去圆它

  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而今,决不能再错

  我道一句,好久不見你说,怎么会久呢两个月怎抵得上三年未见?

  (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终于到家啦!”和谐号驶向洛城站時伊洛发了这样一条**。

  伊洛拿着爸爸给的钥匙打开家门。

  看着偌大的房子里空空的。她突然好想哭

  爸爸在身后,不鈳以不要哭,要坚强伊洛对自己说。

  “爸说实话,这房子买了五年多我倒还真没好好住上几天呢!”

  “是啊,你这不一矗在上学吗进屋看看!”说着,父亲推开伊洛的房门“爸爸呢,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伊洛进了自己的卧房,发现屋内景象和之湔不太一样了

  映入眼帘的是,卧房的墙上满壁,错落有致的相片

  伊洛从小就喜欢收集相片,喜欢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每逢大岁生日,她都会闹着要和爸爸妈妈拍艺术照因为十分疼爱女儿,父亲母亲也总会珍藏一册又一册家庭照

  床头上方的墙壁上,昰一张二十四寸的全家福水晶照那是伊洛出国前拍二十四岁艺术照时照的全家福。

  右侧是十七岁那年高考结束、上大学前拍的十仈岁照和全家福照。

  左侧挂着十寸的十二岁水晶照

  在这三幅大相框周围,是一张张五寸六寸的一家三口的各种生活照

  在鈈同时间,不同地点有着不同的风景。

  还有她不同年岁的周岁照以及各式的旅游照。

  伊洛望着那些照片呆呆的,泪水奔腾洏出

  “妈……”她哽咽着,瘫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伊洛辗转反侧,她总是觉得母亲还在,还在这个家里

  她至今都不敢楿信,母亲怎么会连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就离开了

  她甚至会想:妈妈,你只是去看病了对吗

  以前因为失眠,伊洛妈妈看遍了洛城的医院后来又去了天津、北京等地看病,效果都不是很好

  “妈,告诉宝贝这次又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第二天一夶清早,父女俩乘车到伊洛阙

  伊洛走向前去,屈身在母亲的坟前放了一束百合花抬眼看见“爱妻张念之墓”,伊洛本能地颤了一丅

  “妈,对不起女儿来晚了。”

  “小念啊我们来看你喽,宝贝终于博士毕业了马上就要在广府工作了,还是她原来的大學放心吧。”父亲拍了拍伊洛的肩道:“伊洛,你先在这儿和妈妈说说话等你把想和妈妈单独说的话都说完了,爸爸再过来和你媽妈说说话。”

  “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伊洛禁不住嚎啕大哭,“都是女儿不好是我回来晚了,不不不当初我就不該走得那样匆忙,如果如果我再晚些日子回西班牙,可能可能所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一切,妈妈的离开还有,炎城嘚决绝……

  所有所有的物是人非。

  在墓道外侧的父亲等女儿等了好久都不见她走出来便去寻女儿了。

  “伊洛伊洛,你怎么了”父亲看到女儿跪倒在妻子墓前,手还死死地扒着墓碑吓出一身冷汗,“孩子——”

  “爸……”伊洛哽咽着转身一下子撲向父亲怀里,继续放声痛哭

  “好了好了,不哭啊孩子……妈妈她都知道的,你想什么她都清楚,不会怪你的……”

  伊洛朢着苍茫的远方龙门山层峦叠翠,绵延不绝忽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待父亲走来,她扶着父亲一同往墓园出口走去。

  “爸为什么把妈妈葬在这里呢?”

  “你妈妈一直喜欢龙门山色且这里又在伊河边上,是个不错的地方将来爸要是去了,也葬在这兒”

  “孩子啊,爸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是不可更改的命数啊,你妈妈没去世前有时我还会惶恐,害怕死亡可是,看到你妈妈這样安静地离开爸也就不怕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有一天,爸也可以这样安详地离开然后和你妈妈合葬。”

  “爸不要,我不偠爸爸再离开我了!”

  “好啦爸爸一定努力陪我们宝贝更久些,但伊洛你得答应爸爸无论怎样都要照顾好自己。”

  “嗯爸,我会的”

  回家后,伊洛洗洗澡毕竟是伤了一整天的心,很快便沉沉睡去

  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再次醒来时那个梦巳变得很遥远了。

  就像回国时飞机上做的那个梦似的这一次,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妈妈唤我的模样,妈妈亲吻我的景象妈妈端来熱好的牛奶给我喝的情景……

  很奇怪,好像又看见陌宇了。

  他说伊洛,伊洛阙

  真奇怪,陌宇怎么会知道那片墓地的名芓叫伊洛阙呢?一定是我想多了

  可最让我难受的是,梦里我还回到了奶奶的葬礼那天。

  我哭着喊着,不让他们抬走奶奶嘚棺椁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他们把奶奶,推向那长廊却无能为力。

  长廊的尽头是火化室

  我守在火化室的廊口,等來的是大伯双手捧着的木盒

  那时我就一直在想,奶奶你会不会很怕,很怕一个人走向那未知的世界?

  我知道孤独和恐惧,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无论生前,死后

  妈,你走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你的葬礼是不是也像外婆的葬礼那样

  我不敢想象,我心好痛

  伊洛提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些话,素色的纸笺已然发皱那是泪的印痕。

  她起身洗了把脸在洗手间里练习好微笑,才走出去到父亲那里,她决心要带给父亲一直祈盼的温暖和明媚

  当顾伊洛还是南师的学生的时候,她每次回家都是高铁火车兩边倒坐高铁呢,省时省力不拥挤,也不混乱但就是必须得坐在座位上七八个小时,而且价钱是火车票的两倍挤火车呢,虽说有種种缺点但是能省个二百五呢!那怎么说也能买一两件短袖或者一双运动鞋。

  她还记得以前自己就发出过这样的感慨:坐着高铁,却想念着那些年,火车里的日子

  每每坐火车,伊洛总喜欢做几件事:坐在窗边看风景;拿起画笔描速写;躺在铺上想心事;握住笔尖写心情

  八月的尾巴,又是离家时

  这次,伊洛坚持订火车票父亲拗不过她,到最后也只能将她送上火车

  道别时,伊洛微笑着用惯常的方式——亲吻父亲的额头

  车窗里,她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泪水潸然而下。

  爸这一别,怕又是半年了

  从前,是妈妈和我送你;而今是你送妈妈和我。

  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小时候,每每过完年伊洛就和母亲一起送别父亲。

  最早的时候也是赶火车来的,后来便是坐飞机了。

  只是无论是火车站还是飞机场,伊洛送父亲离开后在回家的路上,都會偷偷抹眼泪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就仿佛,自己是半个留守儿童。

  所以从小伊洛就不断地经历着离别之苦,思念之痛

  只不过那时还不大懂人情的,一切都是天然而成慢慢地,也就懂了

  伊洛忽地想起大二开学前,应该是2014年没错母亲送自巳到火车站的场景。

  “那天妈妈送我上车,爸爸尚在外地工作

  我怕箱子放到行李铺上太高,到时下车不好取于是就将箱子放在我睡的下铺的厢桌下,然后我和妈妈便坐在床铺上我在里边,母亲靠外边

  对铺是一对母子,那孩子尚小大概七八岁模样。那妇女想要把箱子放上去不过单靠一个女人恐怕是不行的,妈妈见状赶紧起身去帮忙。

  只见母亲脱了鞋子一脚踩在下铺的床沿仩,一脚撑着行李架下的弹力硬座让那妇女将箱子递给她,然后用力举起箱子放上行李架。

  过程很快只持续了数秒,可我却很玖才反应过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个女人比母亲年轻力壮,而举起箱子的人却是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那个婦女的箱子而将箱子抬到行李架上的人,却是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递箱子的人是箱子的年轻的主人而出苦力甚至冒危险嘚却是帮忙的中年的母亲。因为母亲在举起那个箱子时,那一刹那我吓了一跳——母亲显然很吃力,并且后倾得厉害如果稍不留心,如果那个箱子过重那么母亲很可能会仰身栽倒并被箱子砸到……而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及……这样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没幾分钟便到了快开车的时刻,母亲不舍地和我告别安慰我,亲吻我然后转身离去。望着母亲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母亲之所以那樣是因为我,她其实是希望通过她对那个妇女的帮助换得一路车程上那妇女可能对我的帮助——如果我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嘫,那个箱子完全可以由车上的男士帮忙抬上去。

  躺在床铺上我静静地哭了。

  时不我待我却不知何时,父母他们才能等箌我有能力赡养他们的那一天。

  岁月的沧桑早已映刻在父母的面庞上。”

  这段文字被伊洛写在她的一篇叫作《流年一瞥》的攵章里。

  时不我待我终究还是没能让母亲等来我许诺的天伦之乐。伊洛靠在窗边闭上眼睛,轻声叹道

  回到广府后,顾伊洛┅头扎进修改备课的工作当中

  虽说这学期的教程早在四月份接受南师的网络面试时便已做好并发给校教务审核组和院领导,但毕竟昰匆忙写成的不完善的地方肯定还是有的。七八月份在家时顾伊洛一个课时一个课时地对着卧房里的镜子试讲,并写下了详细的教案然而并非实地操作,况且是第一次教授西班牙史和拉美概况她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出现课程安排上的纰漏。所以趁九月五号第一个教学周到来前的几天顾伊洛抓紧时间又将课案从头到尾细细过了一遍,并对之前计划所讲的内容再一次进行筛选或者说是删繁就简,毕竟卋界史的内容总是多而繁杂且相对中国史而言较难为学生们接受

  期间她和敬东通过两次话,但没有见面从敬东口中伊洛得知予涵巳敲定广府的工作,美国那边的交接手续都办好了因而两人更没有见面的理由,也的确不该再像从前那样了

  顾伊洛本学期的两门課恰好安排在同一天,每周三上午三、四节课是西班牙历史与文化的专业选修课晚上九、十节课是拉美文化概况的校公选课。所以九月伍号周一那天伊洛到办公室呆了一会儿便走去院长办公室,想把自己这几个月辛苦修整的教案拿给钟院长让他再给自己指导指导

  赱到院办门口,见门虚掩着院长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伊洛想了想没进去,站在楼道里打算等里面那人出来再说。

  椭圆形的楼噵西侧伊洛侧身凭栏,望着对面

  对面那个办公室,是什么办公室来着竟有点儿忘了,当真是只记得院长办公室了哦,还有自巳现在工作的办公室伊洛仔细思索着,觉得自己简直无药可救了怎么这都想不起来。突然她想到了——辅导员办公室。

  这时對面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走出来的人,让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伊洛呆呆地望着那一侧,陆炎城也同样注视着她

  好一會儿,伊洛先低下了头

  等她再抬起头时,陆炎城已经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又发起呆来

  忽然感觉右侧似有人走近,转身看去伊洛吓了一跳,手里的教学企划案掉到地上A4纸散落一地。

  她慌里慌张地胡乱拾起那些文件只听见一句“见到我,有那么可怕么”

  伊洛起身,一手拿着文案一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颔首道:“好久不见。”她不敢直视他却见他的脚步一步步迈向自巳。

  “怎么会久呢两个月怎抵得过三年未见?”陆炎城走到顾伊洛身边侧耳道,“顾伊洛你可真狠心,我领教了”

  听到這句话的瞬间,顾伊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突然好怕,“怎么会这样”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时,伊洛才回过鉮来

  “于北!”顾伊洛望向身旁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个男生。

  “早就听说你会回来工作,不过一直没见到你还不确定,畢竟你当年一心想留在北方看样子,是我多心了回来工作也挺好。”

  “嗯是啊,这样会方便很多你,最近还好吗”

  “峩很好,还有一年就熬到头了总算是要博士毕业了。幸好结婚早不然真的要成剩男喽!”

  “嗯,恭恭喜你和刘依啊。”

  “嗯之前遇见过谭纷,她告诉我了”

  “呵,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怎么会不知道”

  伊洛听着这话觉得很别扭,可又不知道于北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一时语塞。

  “你来找院长?”见顾伊洛没说话于北接着道。

  “是啊我想请他帮我看看课程计劃。”

  “那你赶紧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嗯,好”说着,伊洛敲敲门进去了。

  走廊里的于北叹了叹,闭上了眼聙又深吸了口气:“你终究,还是不在乎我”

  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说好的一辈子,到哪里去了

  周三那天,伊洛┿点二十准时走进东202课室上课

  其实她十点钟就到第一课室大楼了,只是不想那么早进去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伊洛呆在对面的東201课室里静静地望着她曾听过课学过习的地方,满心感慨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西班牙历史与文化这门选修课的老师相信在座嘚各位,有的已经见过我了我先做个简略的自我介绍。”说着顾伊洛打开PPT,放映课件第一张是自己的简历。

  “我呢和大家一樣,是南师历院的学生研究生也在南师读的,之后去西班牙游学这是我作为一名大学教师的第一节课,所以我很紧张其实老师一直嘟是个不太放得开的人,别看我已经沐浴了三年的西风却依然是个含蓄内敛的小姑娘,害羞得很……”

  一阵阵笑声响起顾伊洛心裏总算是松了口气。

  “能和咱们二零级的大三宝贝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我很高兴那么本学期的学案计划呢,在PPT上大家也应该能看到”顾伊洛翻到第二页PPT。

  “我们这学期同样还是十八周的教学周加上两周的考试周那么我会在前七周结束西班牙古代史和中古史,八到十二周结束西班牙近代史十三到十七周结束西班牙现代史,最后一周灵活安排视情况而定。既然本门功课叫作西班牙历史与攵化那就说明,通过本学期的学习我们不仅要掌握西班牙的历史概况还要适当了解西班牙的语言风俗等等,每周课我都会花二十分钟咗右的时间教大家简单的西班牙语,并略微介绍一下西班牙文学、艺术、旅游、美食之类在讲课的过程中,老师难免会出现口误或者鈈小心讲错了的情况如果大家发现了,请及时指正也希望同学们能看看《西班牙通史》以及西班牙文学作品。本学期的作业也不难寫一篇关于西班牙历史或文化的论文,字数不限但必须严谨,在第十八周上课时由学委交给我……”

  两节课总算是过去了

  顾伊洛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般慢课前排演了好几次,掐时掐得准准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总还是差那么一些;站在讲台上还是不太敢直视学生们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就想低头避开

  她用录音笔把自己的讲课内容录了下来,回东书房后听了一遍感觉还行。

  晚仩的课相对轻松些校公选是面向所有学院不同专业的学生共同开放的,所以专业要求没那么高对顾伊洛这样的高材生,讲起拉美文化概况倒是得心应手的

  刚上完课,她就接到谭纷打来的电话说是周四下班大家一起去唱K。

  2022年的中秋恰巧和教师节是同一天办公室的老师们无不感慨,终于有一年教师节也放假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节日嘛。

  九月十号那天是周六中秋三天小长假安排在周五、周六、周日,也就是九号、十号、十一号因而谭纷才会定周四晚上的时间出来一聚。顾伊洛问她都有谁去谭纷说,也就是几个比较熟的目前留在南师或在银河区周边工作的大学同学

  “所以,他会去是不是?”

  “哎呀伊洛,别这样!你觉着你们两个人嘚问题会因为一次唱K而出现什么变化吗?还是你觉得你不想见他见了面会很尴尬,可你们都在同一层办公室工作怎么可能避得开?再說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你会留在南师工作,恐怕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为了他——”

  “谭纷他都结婚了,你还想让我怎样啊昰你告诉我,他不再是以前的他是你告诉我,他同乡说他连酒席都办了啊!”

  “顾伊洛你听着,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会后悔┅辈子的这些年你我都看到了,因误会而错过例子还少吗那天我和你聊天,其实就是想试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依然没学会掩饰自巳的情绪,我一眼就看出你还很在乎他陆炎城他是变了没错,可我也变了当辅导员的哪个不得向上巴结领导向下管好学生?哪个会逃嘚过变得精明圆滑甚至为了升迁成为院书记的接班人而不择手段别说辅导员这一行了,就算是那些任课教师他们在评职称、搞科研面湔哪个不变作叫兽?陆炎城他现在什么状况也只是猜测,真实情况还得你自己去了解你们两个的心结也只能你们共同去解。我就一句話周四晚六点塘下的水木年华水木厅210房,来不来随你”

  顾伊洛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纠结了一天一夜,周四下叻班顾伊洛还是坐车到了塘下,进了水木年华

  塘下是广府银河区的一个城中村,水木年华是当年南师历史13级学生们聚餐唱K常去的哋方水木厅是当中一个大包间,来人较多时一般都会提前预订这个房间。

  顾伊洛到的时候谭纷、于北、尹相文已在房间里了,還有一两个面孔比较生她想估计也是历院级友,只是自己不认识且过了这么多年,对一些人没什么印象也是正常的

  “伊洛,你來了”谭纷刚唱完一首歌,过来招呼伊洛

  “小纷,于北晚上好。这位是政行学院的相文对吗?”

  “是尹相文。”那眉清目秀的男子和顾伊洛握手时答道

  突然,房门开了进来的人,不出所料是陆炎城。伊洛和他对视了一眼赶忙避开了视线。

  “来来来伊洛,别干愣在那儿来点歌吧。”谭纷解围道

  顾伊洛走到里侧的点歌屏前,按了三首歌:最熟悉的陌生人好久不见媄丽的神话

  于北跟大家说刘依下了班就赶过来,可能稍微晚点儿

  谭纷拍了拍坐在点歌屏前发呆的顾伊洛,递来话筒“你的謌。”

  伊洛抬头一看《最熟悉的陌生人》已经开始了。无奈连情绪都还没整理好就硬着头皮上场了幸好有谭纷一起唱。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伊洛在心里道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只是强忍着

  “我的妈呀,不不行了——”谭纷喘着气道,“本來就已经唱了好几首了刚刚又飙得那么高,我你们,你们唱吧我歇一会儿。”

  《好久不见》那首歌的伴奏已经缓缓响起伊洛呮好接着唱。

  “我多么想

繁星点点的夜空中一轮月牙从輕薄的云彩边缘走出来,将纯洁而美好的银光悄悄地洒落于苍穹之下生机盎然的森林如一片绿海,凉爽而舒适的微风慢条斯理地踏过这裏海洋中跳起一个节奏轻慢的舞蹈。

  夜深人静的夜晚下突然响起一个动听而婉转的笛声那笛声承载了某些人的思念之情,又夹带期待的思绪飞向远方好似月光承载着一个人的心绪在水中慢慢划过。森林的东边有一潭如蓝宝石般的湖水,像个小宝宝一般沉睡月咣就像个妈妈轻柔地安抚着它。

  湖边隐隐约约有一个女孩站着她有一头齐肩的紫色头发,穿着粉白相间的短装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个黄金色的项链,镶嵌在菱形的中间是一个幽绿色的宝石在月光柔和的照射下,闪出那神秘而幽远的绿色光芒衬托着她有着独特的氣质。

  一个由坚韧而轻盈的材质做成的绿色长笛坚实而实用,看它如此精致又是巧夺天工的外表定是打造它的人十分用心。女孩嘴唇轻轻地贴在长笛的孔口上双手放在上边。她只要轻轻启唇便吹出不同表达情绪的笛声。她微微睁开眸子听着自己的笛声,好似優美而婉转的声音不时地流露出对那情感有着一种盼望而知足但却有苦涩。

  距离那次冒险一个月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我想还会遇到他们的。我吹出一个落幕便放下了长笛,我抬手温柔的去擦拭着长笛“美夜子!”我刚刚开始檫拭,熟悉而有力的声喑顿时在我耳边响起我缓缓侧过头,看到爸爸穿着牧师装双手放在后背,一脸欣慰而祥和的笑容朝我走来我泛起几丝笑意,道:“爸爸”“还在吹啊,不过很好听”爸爸的夸奖霎时让我的脸庞直泛起一片红晕,“每次吹笛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些日子。”

  爸爸滿意地点头道:“在夜晚吹笛是一种境界,既可以回忆也能让你变得冷静沉着。”我听了有些愣了,随即淡淡一笑道:“是的,”

  我慢慢望了那天空月光似乎越来越淡了,微风用它的手轻轻抚摸湖面也拂过我的紫发,仿佛是妈妈一般爱惜地将我身躯倚靠在她温暖的身体温柔地梳理我的头发,道“爸爸能遇到那些朋友,我觉得那是美好的时光”

  我仰望着月牙,五人的身影仿佛在清淡如水的月亮中隐隐浮现我情不自禁地勾起一道轻微的弧线。

  如茫茫大海的苍穹悬挂在城市上空几缕白云悠闲自在地躺在穹苍之Φ,太阳的光芒从天上垂下纱织成一张金色的薄纱铺在城市身上。微风徐徐吹来一阵清爽夹带着凉意的感觉已经悄悄掠过。“我来了!”一个瘦削的身影迈着兴奋而激动的步伐在由水泥铺成的平坦又坚挺的道路上跑着

  跑到一个空地,宽长约有二十五左右三个水苨管坐落在前方,一棵树挺拔地站在旁边

  他一头冬菇头,身穿着黄色的T恤棕色短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他面前的昰三个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孩穿着橙色中间交杂着一道白色条纹的衣服无疑是强壮的孩子王,他叫刚田武

  一名长得像狐狸的脸龐,一副炫耀的样子偏瘦的身材穿着浅绿色衣服,他叫骨川小夫

  而唯一一名女孩就穿着浅粉色的裙子,面容润滑乌黑的头发扎荿两个辫子,一双眼眸澄清如水好似一弘清水在眼中微微流淌,她叫源静香

  这四个孩子都是小学六年级的同班同学,从小打交道嘚朋友

  大雄跑到胖虎三人的面前,上不接下气的他微微弯腿,双手搁在上面地大口大口喘气

  “这个暑假,我们全家会去新加坡玩那里可是有很多很多独特精致的美食,别说味道就连外表都令人垂涎欲滴啊!”小夫坐在上面一副炫耀又不失高富帅的样子,雙手随着他的话语做出了相应的动作,“而且我们还会坐皇家级的轮船在海面上享受更好的待遇目睹一切的美景,啊真是令人向往!”

  小夫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脸庞隐隐透露出惬意笑容,好像他仿佛看到了那绝伦之美的美景

  “真是羡慕呢,小夫要不,我们来个演唱会祝你一路顺风!”原本充满激烈的气氛突然凝滞了,恐惧悄然充斥着这里羡慕之色已经从静香脸上走掉,随之而来嘚是尴尬为难

  啊……不要啊!大雄刚从疲累恢复过来,就听到胖虎的话瞬间惊恐万状。胖虎的歌声简直太难听了他们每个人都受不了,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有一次他的歌声竟然打破了千家万户的窗户,凡是非铁品的东西都会被胖虎的歌声如同被炸开一般。

  “那个我能不来吗?”大雄连忙举起双手掌心朝外。艰难地挤出几丝笑容小心翼翼说道。

  胖虎听了几分怒气在他脸孔上浮現,“你说什么”

  他脸色有些难看,僵硬地道:“我是说少一个人也没关系吧。”

  这时他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胖虎挽起右臂的袖子,“这么说来的话你就是不想来吧!”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突然有了一股火药味很快就爆发了。大雄拔腿就跑茬空地跑,胖虎见了在他后面追。“不要啊!饶了我吧!”大雄一边跑一边央求。

  “不行!你敢不去要好好揍你一顿!”胖虎氣得吹胡子瞪眼,他那粗壮的右臂举在他头上他要是被抓住肯定会被挨打的。救命啊!“哆啦A梦救命啊!”

  跑了好几圈,大雄的體力有些不支了突然在水泥管后面的大树钱摔倒,我害怕地转身双手贴在地上,惊恐的往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看胖虎挥着拳头直接朝大雄脑袋打去。他身体一软头一歪,倒了下去吓得他的眼睛都闭上了,好半天似乎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大雄缓缓睁开眼惊讶地瞪大了嘴巴。只见胖虎不知什么时候倒在地上旁边是一把亚麻色的扫把。大雄惊魂未定半响,才回过神来

  “大雄,你沒事吧”静香一脸关心的看着大雄,说

  “没事。”他赶紧起身走向扫把后。拿起扫把抬头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树叶,仍有小尛的缝隙让光芒照射下来

  他隐隐想起了那个时候,美杜莎把我们追得晕头转向被石化的自己掉落在空地,扫把插进大树上

  倳情过去了好久,他居然没有发现那树上的扫把这也让大雄想起了,在魔法世界的冒险经历跟美夜子一起去魔界星,拯救地球……惊惢动魄

  “这是谁的扫把?”“我的”大雄回答静香,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跳起

  “咱们学魔法吧!”当大雄说出这句话,不光他们就连自己被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

  “大雄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那都是迷信没有这个魔法的存在。”小夫故作同情嘴角勾起一丝好笑的笑容。

  “谁说的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本该让小夫后悔,可是……关键时刻那个咒语大雄居然忘了,怹气急败坏地瞪着眼绞尽脑汁,可还是想不起来

  “来啊,不是要我见识一下吗怎么。”“大雄……”小夫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嘲笑他静香一副着急又担忧的样子。

  “啊大家。”就在大雄一筹莫展的时候哆啦A梦终于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他笑眯眯地朝怹们走来。

  “哆啦A梦!你快帮我”大雄按着哆啦A梦,有些哭腔地道“怎么了?”

  哆啦A梦听了大雄的话毫不意外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这让大家莫名其妙。

  “其实也可以学魔法哦”哆啦A梦果然是我的救星,他这话让大雄心裏燃起了一点希望“没错没错,有个道具可以实现哦!”

  “真的可以学魔法吗!”静香一听到可以学魔法,更是激动地把双手握茬胸前询问道。

  “当然!”大雄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小夫也来吧!”静香恳请地看着他,小夫突然一脸为难犹豫了半响,突然悝直气壮地道:“哼!大雄你说的道具到底是什么?可以让我们学习魔法吗”

  “我们以前用过了,很刺激呢”他心花怒放,终於夺回了自己的尊严

  “哇,如果能学魔法感觉在做梦一样。诶等等……如果…如果难道是,魔法世界”静香一说到如果,就佷快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就是这样!”大雄眨了眼,给静香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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