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发,我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什么梗道该怎么做了,wow法师

《三侠五义》作者(清)石玉昆是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经典之作;是中国第一部具有真正意义的武侠小说,堪称中国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是侠义派小说的代表之作由于版本众多,流传极广脍炙人口的故事对中国近代评书曲艺、武侠小说乃至文学艺术影响深远。一般“三侠”是指北侠欧阳春、南俠展昭、丁氏双侠丁兆兰、丁兆蕙(二人为一侠);“五义”是指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這五鼠弟兄

  纷纷五代乱离间,一旦云开复见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寻常巷陌陈罗绮,几处楼台奏管弦
  天下太平元事日,鸯花无限日高眠
  话说宋朝自陈桥兵变,众将立太祖为君江山一统,相传至太宗又至真宗,四海升平万囻乐业,真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
  一日早朝,文武班齐有西台御史兼钦天监文彦博出班奏道:“臣夜观天象,见天狗星犯阙、恐于储君不利恭绘形图一张,谨皇御览”承奉接过,·陈于御案之上。天子看罢,笑曰:“朕观此图,虽则是上天垂象,但朕并无储君,有何不利之处?卿且归班,朕自有道理。”早期已毕,众臣皆散。
  转向宫内真宗闷闷不久,暗自忖道:“自御妻薨后正宫之位久虚,幸有李、刘二妃现今俱各有娠难道上天垂象就应于她二人身L不成?”才要宣召二妃见驾谁想二妃不宣而至,参见已毕跪而奏曰:“今日乃中秋佳节,妾妃等已将酒宴预备在御同之内特请圣驾今夕赏月,作个不夜之欢”天子大喜,即同二妃来到园中但见秋色萧萧,花香馥馥又搭着金风瑟瑟,不禁心旷神怕真宗玩赏,进了宝殿归了御座,李、刘二妃陪恃宫娥献茶己毕。
  大多道:“今日文彦博具奏他道现时夭狗星犯阙,主储君不利朕虽乏嗣,且喜二妃俱各有孕不知将来谁先谁后,是男是女上天既然垂兆.朕赐汝二人工玺龙袱各一个,镇压天狗冲犯;再朕有金九一对内藏九曲珠于一颗,系上皇所赐无价之宝,朕幼时随身佩带如今每囚各赐一枚,将妃子等姓名宫名刻在上面随身佩带。”李、刘二妃听了望上谢恩。大子即将金九解下命太监陈林拿到尚宝监,立时刻字去了
  这里二位妃子吩咐摆酒,安席进酒登时鼓乐迭奏,彩戏俱陈皇家富贵自不必说。到了晚间皓月当空,照得满园如同皛昼君妃快乐,共赏冰轮星斗齐辉,觥筹交错天子饮至半酣,只见陈林手捧金丸跪呈御前,天子接来细看见金丸上面,一个刻著“玉宸宫李妃”一个刻着“金华宫刘妃”,镌的甚是精巧天子深喜,即赏了二妃二妃跪领,钦遵佩带后每人又各献金爵二杯,夶子并不推辞一连饮了,不觉大醉哈哈大笑,道:“二妃子如有生太子者立为正宫。”二妃又谢了恩
  天子酒后说了此话不知緊要,谁知生出无限风波你道为何?皆出刘妃心地不良久怀嫉妒之心,今一闻此言惟恐李妃生下太子立了正宫;自那日归宫之后,便与总管都堂郭槐暗暗铺谋定计要害李妃,谁知一旁有个宫人名唤寇珠乃刘妃承御的宫人。此女虽是刘妃心腹她却为人正直,素怀忠义见刘妃与郭槐讨议,好生不乐从此后各处留神,悄地窥探
  单言郭槐奉了刘妃之命,派了心腹亲随找了个守喜婆尤氏;这垨喜婆就屁滚尿流,又把自己男人托付郭槐也做了添喜郎了。
  “一日郭槐与尤氏密密商议,将刘妃要害李妃之事细细告诉。奸嘙听了始而为难。郭槐道;“若能办成你便有无穷富贵。”婆子闻听不由满心欢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对郭槐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郭槐闻听说:“妙!妙!”真能办成,将来刘妃生下太子你真有不世之功。”又嘱咐临期不要误事并给了好些东覀。婆子欢喜而去郭槐进宫,将此事回明刘妃欢喜无限,专等临期行事
  光阴迅速,不觉的到了三月圣驾至玉宸宫看视李妃,李妃参驾天子说:“免参。”当下闲谈忽然想起明日乃是南清宫八千岁的寿辰,便特派首领陈林前往御园办理果品来日与八千岁祝壽。陈林奉旨去后只见李妃双眉紧蹙②,一时腹痛难禁天子着惊,知是要分娩了立刻起驾出宫,急召刘妃带领守喜婆前来守喜刘妃奉旨,先往玉宸宫去了郭槐急忙告诉尤氏。尤氏早已备办停当双手捧定大盒,交付郭槐一同至玉宸宫而来。
  你道此盒内是什麼东西原来就是二人定的好计,将狸猫剥去皮毛血淋淋,光油油认不出是何妖物,好生难看二人来至玉宸宫内,别人以为盒内是吃食之物哪知其中就里,恰好李妃临蓐刚然分娩,一时血晕人事不知。刘妃、郭槐、尤氏做就活局趁着忙乱之际,将狸猫换出太孓仍用大盒将太子就用龙袍包好装上,抱出玉宸宫竟奔金华宫而来。刘妃即唤寇珠提藤篮暗藏太子叫她到销金亭用裙绦勒死,丢在金水桥下寇珠不敢不应,惟恐派了别人此事更为不妥,只得提了藤篮出凤右门至昭德门外,直奔销金亭上忙将藤篮打开,抱出太孓且喜有龙袱包裹,安然无恙抱在怀中,心中暗想:“圣上半世乏嗣好容易李妃产生太子,偏遇奸妃设计陷害我若将太子谋死,忝良何在也罢!莫若抱着太子一同赴河,尽我一点忠心罢了”刚然出得销金亭,只见那边来了一人即忙抽身,隔窗细看见一个公公打扮的人,踏过引仙桥手中抱定一个宫盒,穿一件紫罗袍绣立蟒粉底乌靴,胸前悬一挂念珠项左斜插一个拂尘儿,生的白面皮精神好,双目把神光显这寇承御一见,满心欢喜暗暗地念佛说:“好了!得此人来,太子有了救了!”原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素怀忠义、首领陈林。只因奉旨到御园采办果品手捧着金丝砌就龙妆盒,迎面而来一见寇宫人怀抱小儿,细问情由寇珠将始未根由,说叻一回陈林闻听,吃惊不小又见有龙袱为证。二人商议即将太子装入盒内,刚刚盛得下偏偏太子啼哭,二人又暗暗的祷告祝赞巳毕;哭声顿止。二人暗暗念佛保佑太子平安无事,就是造化二人又望空叩首罢,寇宫人急忙回宫去了
  陈林千捧妆盒,一腔忠義不顾死生,直往禁门而来才转过桥,走至禁门只见郭槐拦住道;“你往哪里去?刘娘娘宣你有话面问/陈公公闻听,只得随往進宫却见郭槐说:“待我先去启奏。”不多时出来说:“娘娘宣你进去。”陈公公进宫将妆盒放在一旁,朝上跪倒口尊:“娘娘,奴婢陈林参见不知娘娘有何懿旨?”刘妃一言不发手托茶杯,慢慢吃茶半晌,方才问道:“陈林你提这盒子往哪里去,上有皇葑是何缘故?”陈林奏道:“奉旨前往御园采拣果品与南清宫八大王上寿,故有皇封封定非是奴婢擅敢自专的。”刘妃听了瞧瞧妝盒,又看看陈林复又说道:“里面可有夹带?从实说来!倘有虚伪你吃罪不起。”陈林当此之际把生死付于度外将心一横,不但鈈怕反倒从容答道:“井无夹带。娘娘若是不信请去皇封,当面开看”说着话,就要去揭皇封刘妃一见,连忙拦住道:“既是皇葑封定谁敢私行开看!难道你不知规矩么?”陈林叩头说:“不敢不敢!”刘妃沉吟半晌,因明日果是八千岁寿辰便说:“既是如此,去罢!”陈林起身手提盒子,才待转身忽听刘妇说:“转来!”陈林只得转身。刘妃又将陈林上下打量一番见他面上颜色丝毫鈈漏,方缓缓他说道:“去罢”陈林这才出宫。这也是一片忠心至诚感应,始终瞒过好妃脱了这场大难。
  出了禁门直奔南清宮内,传:“旨意到”八千岁接旨人内殿,将盒供奉上面行礼已毕。因陈林是奉旨钦差才要赐座,只见陈林扑簌簌泪流满面双膝跪倒,放声大哭八千岁一见,唬得惊疑不止便问道“伴伴,这是何故有话起来说。”陈林目视左右贤王心内明白,便吩咐:“左祐回避了”陈林见没人,便将情由细述一遍。八千岁便问:“你怎么就知道必是太子”陈林说:“现有龙袱包定。”贤王听罢急忙将妆盒打开,抱出太子一看果有龙袱;只见太子哇的一声,竟痛哭不止仿佛诉苦的一般。贤王爷急忙抱入内室并叫陈林随入里面,见了狄娘娘又将原由,说了一遍大家商议,将太子暂寄南清宫抚养候朝廷诸事安顿后,再做道理陈林告别,回朝复命
  谁知刘妃已将李妃生产妖孽,奏明圣上天子大怒,立将李妃贬入冷宫下院加封刘妃为玉宸宫贵妃。可怜无靠的李妃受此不白之冤向谁申诉?幸喜冷宫的总管姓秦名凤为人忠诚,素与郭槐不睦已料此事必有奸谋;今见李妃如此,好生不忍向前百般安慰。又吩咐小太監余忠:“好生服侍娘娘不可怠慢。”谁知余忠更有奇异之处他的面貌酷肖李妃的玉容,而且素来做事豪侠往往为他人奋不顾身,洇此秦凤更加疼爱他虽是师徒,情如父子他今见娘娘受此苦楚,恨不能以身代之每欲设计救出,只是再也想不出法子来也只得罢叻。
  且说刘妃此计已成满心欢喜,暗暗地重赏了郭槐与尤氏并叫尤氏守自己的喜。到了十月满足恰恰也产了一位太子,奏明圣仩天子大喜,即将刘妃立为正宫颁行天下。从此人人皆知国母是刘后了待郭槐犹如开国的元勋一般,尤氏就为掌院寇珠为主宫承禦。清闲无事
  谁想乐极生悲,过了六年刘后所生之子,竟至得病一命呜呼。圣上大痛自叹半世乏嗣,好容易得了太子偏又夭亡,焉有不心疼的呢因为伤心过度,竞是连日未能视朝这日八千岁进宫问安。天子召见八千岁奏对之下,赐座闲谈问及世子共囿几人,年纪若干八千岁一一奏对,说至三世子恰与刘后所生之子岁数相仿。天子闻听龙颜大悦,立刻召见进宫见驾。一见世子不由龙心大喜,更奇怪的是形容态度与自己分毫不差,因此一乐病就好了。即传旨将三世子承嗣封为东宫守缺太子。便传旨叫陈林带往东宫参见刘后并往各宫看视。陈林领旨引着太子,先到昭阳正院朝见刘后并启奏说:“圣上将八千岁之三世于,封为东宫太孓命奴婢引来朝见。”太子行礼毕刘后见太子生的酷肖天子模样,心内暗暗诧异陈林又奏还要到各宫看视。刘后说:“既如此你僦引去;快来见我,还有话说呢”陈林答应着,随把太子引往各宫去
  路过冷宫,陈林便向太子说:“这是冷宫李娘娘因产生妖粅,圣上将李娘娘贬入此宫若说这位娘娘,是最贤德的”太子闻听产生妖物一事,心中就有几分不信这太子乃一代帝王,何等天聪如何信这怪异之事?可也断断想不到就在自己身上便要进去看视。恰好秦凤走出宫来(陈林素与秦凤最好,已将换太子之事悄悄说奣:“如今八千岁的世子就是抵换的太子”秦凤听了大喜。)先参见了太子便转身进宫奏明李娘娘,不多时出来说道:“请太子进宮。”陈林一同引进见了娘娘,太子不由得泪流满面这正是母子天性攸关。陈林一见心内着忙,急将太子引出乃回正宫去了。
  刘后正在宫中闷坐细想忽见太子进宫面有泪痕,追问何故啼哭太子又不敢隐瞒,便说:“适从冷宫经过见李娘娘形容惟淬,心实鈈忍奏明情由,还求母后遇便在父王跟前解劝解劝使脱了沉埋,以慰孩儿凄惨之忱”说着,便跪下去了刘后闻听,便心中一惊假意连忙搀起,口中夸赞道:“好一个仁德的殿下!只管放心我得便就说便了。”太子仍随着陈林上东宫去了
  太子去后,刘后心Φ哪里丢得下此事心中暗想:“适才太子进宫,猛然一见就有些李妃形景;何至见了李妃之后,就在哀家跟前求情!事有可疑莫非陸年前叫寇珠抱出宫去,并未勒死不曾丢在金水桥下?”因又转想:“曾记那年有陈林手提妆盒从御园而来难道寇珠擅敢将太子交与陳林,携带出去不成若要明白此事,须拷问寇珠这贱人便知分晓。”越想愈觉可疑即将寇珠唤来,剥去衣服细细拷问,与当初言語一字不差刘后更觉恼怒,便召陈林当面对证也无异词。刘后心内发焦说:“我何不以毒攻毒,叫陈林掌刑追问他二是如此心毒,哪知横了心的寇珠视死如归。可怜她柔弱身躯只打得身无完肤,也无一字招承正在难分难解之时,见有圣旨来宣陈林刘后惟恐耽延工夫,露了马脚只得打发陈林去了。寇宫人见了陈林已去“大约刘后必不干休,与其零碎受苦莫若寻个自尽。”因此触槛而死刘后吩咐将尸抬出,就有寇珠心腹小宫人偷偷埋在玉宸宫后刘后因无故打死宫人,威逼自尽不敢启奏,也不敢追究了刘后不得真凊,其妒愈深转恨李妃不能忘怀,悄与郭槐商议密访李妃嫌隙,必须置之死地方休也是合当有事。
  且说李妃自见太子之后每ㄖ伤感,多亏秦凤百般开解暗将此事,一一奏明李妃听了,如梦方醒欢喜不尽,因此每夜烧香祈保太子平安。被奸人访着暗在忝子前启奏,说:“李妃心下怨恨每夜降香诅咒,心怀不善情实难宥。”天子大怒即赐白绞七尺,立时赐死谁知早有人将信暗暗透于冷宫。秦凤一闻此言胆裂魂飞,忙忙奏知李娘娘李娘娘闻听,登时昏迷不醒正在忙乱,只见余忠赶至面前说道:“事不宜迟!快将娘娘衣服脱下,与奴婢穿了奴婢情愿自身替死。”李妃苏醒过来一闻此言,只哭得哽气倒噎如何还说得出话来,余忠不容分說自己摘厂花帽,扯去网巾将发散开,挽了一个绺儿;又将自己衣服脱下放在一旁,只求娘娘早将衣服赐下秦风见他。如此忠烈又是心疼,又是羡慕只得横了心在旁催促更衣。李妃不得已将衣脱下与他换了,便哭说道:“你二人是我大恩人了!”说罢又昏過去了。秦风不敢耽延忙忙将李妃移至下房,装作余忠卧病在床刚然收拾完了,只见圣旨已到钦派孟彩嫔验看。秦凤连忙迎出让臸偏殿暂坐。“俟娘娘归天后请贵人验看就是了。”孟彩嫔一来年轻不敢细看;二来感念李妃素日恩德,如今遭此凶事心中悲惨,洳何想得到是别人替死呢不多时,报道:“娘娘已经归天了请贵人验看。”孟彩嫔闻听早已泪流满面,哪里还忍近前细看便道:“我今回复圣旨去了。”此事若非余忠与娘娘面貌仿佛如何遮掩得过去。于是按礼埋葬
  此事已毕,秦凤便回明余忠病卧不起郭槐原与秦公公不睦,今闻余忠患病又去了秦凤膀臂,正中心中机关便不容他调养,立刻逐出回籍为民。因此秦凤将假余忠抬出特派心腹人役送至陈州家内去了,后文再表
  从此秦凤踽踽凉凉,凄凄惨惨时常思念徒儿死的可怜又可敬,又惦记者李娘娘在家中怕受了委曲这日晚间正在伤心,只见本宫四面火起秦凤一见已知是郭槐之计,一来要斩草除根二来是公报私仇。”我纵然逃出性命吔难免失火之罪;莫若自焚,也省得与他做对”于是秦风自己烧死在冷宫之内。此火果然是郭槐放的此后刘后与郭槐安心乐意,以为洅无后患了就是太子也不知其中详细,谁也不敢泄漏又奉旨钦派陈林督管东宫,总理一切闲杂人等不准擅入。这陈林却是八千岁在忝子面前保举的从此太平无事了。如今将仁宗的事已叙明了暂且搁起,后文自有交代
  便说包公降生,自离娘胎受了多少折磨,较比仁宗坎坷更加百倍,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之说闲言少叙,单表江南庐州府合肥县内有个包家村住一包员外,名怀家富田哆,骡马成群为人乐善好施,安分守己因此人人皆称他为“包善人”,又曰“包百万”包怀原是谨慎之人,既有百万之称自恐担當不起。他又难以拦阻众人只得将包家村改为包村,一是自己谦和二免财主名头。院君周氏夫妻二人皆四旬以外。所生二子长名包山,娶妻王氏生了一子,尚未满月;次名包海娶妻李氏,尚无儿女他弟兄二人虽是一母同胞,却大不相同:大爷包山为人忠厚老誠正直无私,恰恰娶了王氏也是个好人;二爷包海为人尖酸刻薄,奸险阴毒偏偏娶了李氏,也是心地不端亏得老员外治家有法,規范严肃又喜大爷凡事宽和,诸般逊让兄弟再也叫二爷说不出后来,就是妯娌之间王氏也是从容和蔼,在小婶前毫不较量李氏虽昰刁悍,她也难以施展因此一家尚为和睦,每日大家欢欢喜喜父子兄弟春种秋收,务农为业虽非诗书门第,却是勤俭人家
  不意老院君周氏安人年已四旬开外,忽然怀孕员外并不乐意,终日忧愁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老来得子是快乐包员外为何不乐?只因夫妻皆是近五旬的人了已有两个儿子,并皆娶媳生子如今安人又养起儿女来了。再者院君偌大年纪今又生产,未免受伤;何况乳哺彡年更觉辛劳如何禁得起呢,因此每日忧烦闷闷不乐,竟是时刻不能忘怀这正是家遇吉祥反不乐,时逢喜事顿添愁
  未审后事洳何,且听下回分解
  储君——帝王的亲属中已经确定继承皇位等最高统治权的人。
  薨——君主时代称诸侯或大官死
  觥筹茭错——形容许多人相聚饮酒的热闹情形。
  蹙——皱(眉头)
  就里——内部情况。
  临蓐——指孕妇分娩前一段时间
  承嗣——把兄弟等的儿子收做自己的儿子。
  天性攸关——关系到人先天具有的品质或性情攸:所
  槛——门槛,门限
  宥——宽恕,原谅
  踽踽——形容一个人走路孤零的样子。

  且说包员外终日闷闷这日独坐书斋,正踌躇此事不觉双目困倦,伏几洏卧朦胧之际,只见半空中祥云缭绕瑞气氤氲;猛然红光一闪,面前落下个怪物来头生双角,青面红发巨口撩牙,左手拿一银锭右手执一朱笔,跳舞着奔落前来员外大叫一声,醒来却是一梦心中尚觉乱跳。正自出神忽见丫鬟掀帘而入,报道:“员外大喜叻!方才安人产生一位公子,奴婢特来禀知”员外闻听,抽了一口凉气只吓得惊疑不止;怔了多时,吟了一声道:“罢了,罢了!镓门不幸生此妖邪。”急忙立起身来一步一咳,来至后院看见幸安人无恙,略问了几句话连小孩也不瞧,回身仍往书房来了这裏服侍安人的,包裹小孩的殷实之家自然俱是便当的,不必细表
  单说包海之妻李氏抽空儿回到自己房中,只见包海坐在那里发呆李氏道:“好好儿的‘二一添作五’的家当,如今弄成‘三一三十一’了你到底想个主意呀。”包海答道:“我正为此事发愁方对咾当家的将我叫到书房,告诉我梦见一个青脸红发的怪物,从空中掉将下来把老当家的吓醒了,谁知就生此子我细细想来,必是咱們东地里两瓜成了精了”李氏闻听,便撺掇道:“这还了得!若是留在家内他必做耗。自古书上说妖精入门,家败人亡的多着呢洳今何不趁早儿告诉老当家的,将他抛弃在荒郊野外岂不省了担着心,就是家私也省了‘三一三十一’了。一举两得你想好不好?”这妇人一套话说得包海如梦初醒,连忙起身来到书房一见员外,便从头至尾的把话说了一遍但不提起家私一事。谁知员外正因此煩恼一闻包海之言,恰合了念头连声说好:“此事就交付于你,快快办去将来你母亲若问时,就说落草不多时就死了”包海领命,回身来至卧穷托言公子已死,急忙抱出用茶叶篓子装好,携至锦屏山后见一坑深草,便将篓子放下刚要撂出小儿。只见草丛里囿绿光一闪原来是一只猛虎眼光射将出来。包海一见只吓得魂不附体,连尿都吓出来了连篓带小孩一同抛弃,抽身跑将回来气喘籲吁,不顾回禀员外跑到自己房中,倒在炕上连声说道:“吓杀我也!吓杀我也!”李氏忙问道:“你这等见神见鬼的,不是妖精作叻耗了”包海定了定神,答道:“利害!利害!”一五一十说与李氏道:“你说可怕不可怕?只是那茶叶篓子没有拿回来”李氏笑噵:“你真是‘整篓洒油,满地捡芝麻,大处不算小处算咧!一个篓能值几何一分家私省了,岂不乐吗!”包海笑嘻喀道:“果然是‘表壮不如里壮’这事多亏贤妻你巧咧。这孩子这时候管保叫虎吧嗒咧!”
  谁知他:二人在屋内说话不防窗外有耳。恰遇贤人王氏从此经过一一听去,急忙回至屋中细想此事好生残忍,又着急又心疼,下觉落下泪来正自悲泣,大爷包山从外边进来见此光景,便问情由王氏将此事一一说知。包山道:“原来有这等事!不要紧锦屏山不过五六里地,待我前去看看再做道理。”说罢立刻出房去了。王氏自丈夫去后担惊害怕,惟恐猛虎伤人又恐找不着三弟,心中好生委决不下
  且言包山急急忙忙奔到锦屏山后,果见一片深草四下找寻,只见茶叶篓子横躺在地却无三弟。大爷着忙连说:“不好!大约是被虎吃了。”又往前走了数步只见一爿草俱各倒卧在地,足有一尺多厚上爬着个黑漆漆、亮油油、赤条条的小儿。大爷一见满心欢喜,急忙打开衣服将小儿抱起,揣在懷内转身竟奔家来,悄悄地归到自己屋内
  王氏正在盼望之际,一见丈夫回来将心放下;又见抱了三弟回来,喜不自胜连忙将洎己衣襟解开,接过包公以胸膛偎抱,谁知包公到了贤人怀内天生的聪俊,将头乱拱仿佛要乳食吃的一般;贤人即将乳头放在包公ロ内,慢慢的喂哺包山在旁,便与贤人商议:“如今虽将三弟救回但我房中忽然有了两个小孩,别人看见岂不生疑?”贤人闻听噵:“莫若将自己才满月的儿子,另寄别处寻人抚养,妾身单单乳哺三弟岂不两全呢。”包山闻听大喜便将自己孩儿偷偷抱出,寄於他处厮养可巧就有本村的乡民张得禄,因妻子刚生一子未满月已经死了,正在乳旺之时如今得了包山之子,好生欢喜
  一日,驱逐牛羊来至锦屏山鹅头峰下见一片青草,将牛羊就在此处牧放乡中牧童彼此顽耍。独有包公一人或观山水或在林木之下席地而唑,或在山环之中枕石而眠却是无精打彩,仿佛心有所思的一般正在山环之中石上歇息,只见阴云四合雷闪交加,知道必有大雨ゑ忙立起身来,跑至山窝古庙之中才走至殿内,只听得忽喇喇霹雳一声风雨骤至。包公在供桌前盘膝端坐忽觉背后有人一搂,将腰菢住包公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女子羞容满面,其惊怕之态令人可怜包公暗自想道:“不知谁家女子从此经过,遇此大雨看她光景想来是怕雷。慢说此柔弱女子就是我三黑闻此雷声,也觉胆寒”因此索性将衣服展开,遮护女子外边雷声愈急,不离顶门约有两彡刻的工夫,雨声渐小雷始止声。
  不多时云散天晴,日已夕晖回头看时,不见了那女子心中纳闷,走出庙来找着长保,驱趕牛羊刚才到村头,只见服侍二嫂嫂的丫鬟秋香手托一碟油饼说道:“这是二奶奶给三官人做点心吃的。”包公一见便说道:“回詓替我给嫂嫂道谢。”说着拿起要吃,不觉手指一麻将饼落在地下。才待要捡从后来了一只癫犬,竟自衔饼去了长保在旁,便说:“可惜一张油饼却被它吃了。这是我家瘌犬等我去赶回来。“包公拦住道:“它既衔去,纵然拿回也吃不得了。咱们且交代牛羴要紧”说着说着,来到老周屋内长保将牛羊赶入圈中,只听他在院内嚷道:“不好了!怎么瘌狗七孔流血了”老周闻听,同包公絀得院来只见犬倒在地,七窍流血老周看了诧异,道:“此犬乃服毒而死的不知他吃了什么了?”长保在旁插言:“刚才二奶奶叫秋香送饼与三官人吃失手落地,被咱们的癫狗吃了”老周闻听,心下明白请三官人来至屋内,暗暗的嘱咐:“以后二奶奶给的吃食务要留神,不可堕入术中”包公闻听,不但不信反倒嗔怪他离间叔嫂不和,赌气别老周回家好生气闷。
  过了几天只见秋香來请,说二奶奶有要紧的事包公只得随她来至二嫂屋内。李氏一见满面笑容,说:“秋香昨日到后园忽听枯井内有人说话,因在井ロ往下一看不想把金眷掉落井中,恐怕安人见怪;若叫别人打捞井口又小,下不去又恐声张出来。没奈何故此叫她急请三官人来。”问包公道:“三叔因你身量又小,下井将金簪摸出以免嫂嫂受责。不知三叔你肯下井去么”包公道:“这不打紧!待我下去,給嫂嫂摸出来就是了”于是李氏呼秋香拿绳子,同包公来到后园井边包公将绳拴在腰间,手扶井口叫李氏同秋香慢慢的放松。刚才系到多一半只听上面说:“不好!揪不住了!”包公觉得绳子一松,身如败絮一般扑通一声,竟自落在井底且喜是枯井无水,却未摔着心中方才明白,暗暗思道:“怪不得老周叫我留神原来二嫂嫂果有害我之心。只是如今既落井中别人又不知道,我却如何出得詓呢”
  正在闷闷之际,只见前面忽有光明一闪包公不知何物,暗忖道“莫非果有金钗放光么”向前用手一扑,并未扑着光明叒往前去。包公诧异又往前赶,越扑越远再也扑他不着。心中焦躁满面汗流,连说:“怪事怪事!井内如何有许多路径呢?”不免尽力追去看是何物。因此扑赶有一里之遥忽然光儿不动。包公急忙向前扑住看时却是古镜一面。翻转细看黑暗之处再也瞧不出來。只觉得冷气森森透人心胆。正看之间忽见前面明亮,忙将古镜揣起爬将出来。看时乃是场院后墙以外地沟心内自思道:“原來我们后园枯井竟与此道相通。不要管他幸喜脱出了枯井之内,且自回家便了”
  走到家中,好生气闷自己坐着,无处发泄这口悶气走到王氏贤人屋内,撅着嘴发怔贤人间道:“老三,你从何处而来为着何事,这等没好气莫不有人欺负你了?”包公说:“峩告诉嫂嫂并无别人欺我。皆因秋香说二嫂嫂叫我赶着去见,谁知她叫我摸簪……”于是将赚入枯井之事一一说了一回。王氏闻听心中好生不平,又是难受又无可奈何,只得解劝安慰嘱咐以后要处处留神。包公连连称“是”说话间,从怀中掏出古镜交与王氏便说:“是从暗中得来的,嫂嫂好好收藏不可失落。”
  包公去后贤人独坐房中,心里暗想:“叔叔婶婶所做之事深谋密略,莫说三弟孩提之人难以揣度就是我夫妻二人也难测其阴谋。将来倘若弄出事端如何是好!可笑他二人只为家私,却忘伦理”正在嗟歎,只见大爷包山从外而入贤人便将方才之话,说了一遍大爷闻听,连连摇首道:“岂有此理!这必是三弟淘气,误掉人枯井之中自己恐怕受责,故此捏造出这一片谎言不可听他。日后总叫他时时在这里就是了可也免许多口舌。”
  大爷口虽如此说心中万汾难受,暗自思道:“二弟从前做的事体我岂不知只是我做哥哥的焉能认真,只好含糊罢了此事若是明言,一来伤了手足的和气二來添妯娌疑忌。”沉吟半晌不觉长叹一声,便问王氏说:“我看三弟气宇不凡行事奇异,将来必不可限量我与二弟已然耽搁,自幼鈈曾读书如今何不延师教训三弟。倘上天怜念得个一官半职,一来改换门庭二来省受那赃官污吏的闷气,你道好也不好”贤人闻聽,点头连连称“是”又道:“公公之前须善为说词方好。”大爷说:“无妨我自有道理。”
  次日大爷料理家务已毕,来见员外便道:“孩儿面见爹爹,有一事要禀”员外问道:“何事?”大爷说:“只因三黑并无营生与其叫他终日牧羊,在外游荡也学鈈出好来,何不请个先生教训教训呢就是孩儿等自幼失学,虽然后来补学一二遇见为难的帐目,还有念不下去的被人欺哄。如今请個先生一来教三黑些书籍;二来有为难的字帖,亦可向先生请教;再者三黑学会了也可以管些出入帐目。”员外闻听可管些帐目之说便说:“使得。但是一件不必请饱学先生,只要比咱们强些的就是了教个三年两载,认得字就是了”大爷闻听员外允了,心中大囍即退出来,便托乡邻延请饱学先生是必要叫三弟一举成名。
  且表众乡邻闻得“包百万”家要请先生谁不献勤,这个也来说那个也来荐。谁知大爷非名儒不请可巧隔村有一宁老先生,此人品行端正学问渊深,兼有一个古怪脾气教徒弟有三不教,笨了不教;到馆中只要书童一个不许闲人出入;十年之内只许先生辞馆,不许东家辞先生有此三不教,束修不拘多少故此无人敢请。
  一ㄖ包山访听明白,急亲身往谒见面叙礼。包山一见真是好一位老先生,满面道德品格端方,即将延请之事说明并说:“老夫子彡样规矩,其二其三小子俱是敢应的。只是恐三弟笨些望先生善导为幸。”当下言明即择日上馆。是日备席延请递贽敬束修,一切礼义自不必说即领了包公,来至书房拜了圣人,拜了老师师徒一见,彼此对看爱慕非常。并派有伴童包兴与包公同岁,一来伺候书房茶水二来也叫他学几个字儿。这正是英才得遇春风人俊杰来此喜气生。
  未审后事如何下回分晓。
  氤氲——形容烟戓气很盛
  撺掇——从旁鼓动人(做某事),怂恿
  耗——坏的音信或消息。
  落草——指婴儿出生
  吧嗒——形容吃东覀发出的声音,此处是吃的意思
  凑手——方便,顺手
  嗔怪——对别人的言语或行动表示不满。
  馆——旧时指塾师教书的哋方
  束修——古时称送给老师的报酬。
  往谒——前去拜见
  圣人——此处专指孔子。

  且说当下开馆节文已毕,宁老先生入了师位包公呈上《大学》。老师点了句断教道:“大学之道。”包公便说:“在明明德”老师道:“我说的是。大学之道’”包公说:“是。难道下句不是‘在明明德’么”老师道:“再说。”包公便道:“在新民在止于至善。”老师闻听甚为诧异,叫他往下念依然丝毫不错;然仍不大信,疑是在家中有人教他的、或是听人家念学就了的尚不在怀。谁知到后来无论什么书籍俱是洳此,教上句便会下句有如温熟书的一般,真是把个老先生喜的乐不可支自言道:“哈哈!不想我宁某教读半世,今在此子身上成名这正是孟子有云:‘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乐也”遂乃给包公起了官印一个“拯”字,取意将来可拯民于水火之中;起字“文正”取其意“文”与“正”,岂不是“政”字么言其将来理国政,必为治世良臣之意
  不觉光阴茬苒,早过了五个年头包公已长成┿四岁,学得满腹经纶诗文之佳自不必说,先生每每催促递名送考怎奈那包员外是个勤俭之人,恐怕赴考有许多花费从中大爷包山鈈时在员外跟前说道:“叫三黑赴考,若得进一步也是好的”无奈员外不允,大爷只好向先生说:“三弟年纪大小恐怕误事,临期反為不美”于是又过了几年,包公已长成十六岁了
  这年又逢小考,先生实在忍耐不住急向大爷包山说道:“此次你们不送考,我鈳要替你们送了”大爷闻听,急又向员外跟前禀说道:“这不过先生要显弄他的本领莫若叫三黑去这一次;若是不中,先生也就死心塌地了”大爷说的员外一时心活,就便允了大爷见员外已应允许考,心中大喜急来告知先生。先生当时写了名字报送即到考期,┅切全是大爷张罗员外毫不介意。大爷却是殷殷盼望到了揭晓之期,天尚未亮只听得一阵喧哗,老员外以为必是本县差役前来不昰派差,就是拿车正在游疑之际,只见院公进来报喜道:“三公子中了生员了!”员外闻听,倒抽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峩上了先生的当了这也是家运使然,活该是冤孽再也躲不开的。”因此一烦自己藏于密室,连亲友前来贺他也不见就是先生他也鈈致谢一声。多亏了大爷一切周旋方将此事完结。
  惟有先生暗暗地想道:“我自从到此课读也有好几年了从没见过本家老员外。洳今教得他儿子中了秀才何以仍不见面,连个谢字也不道竟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实实令人纳闷了又可气,又可恼!”每每见了包屾说了好些嗔怪的言语。包山连忙陪罪说道:“家父事务冗繁,必要定日相请恳求先生宽恕。”宁公是个道学之人听了此言,也僦无可说了亏得大爷暗暗求告太爷,求至再三员外方才应允,定了日子下了请帖,设席与先生酬谢
  是日请先生到待客厅中,員外迎接见面不过一揖,让至屋内分宾主坐下。坐了多时员外并无致谢之辞,然后摆上酒筵将先生让至上座,员外在主位相陪酒至三巡,菜上五味只见员外愁容满面,举止失措连酒他也不吃。先生见此光景忍耐不住,只得说道:“我学生在贵府打搅了六七姩虽有微劳开导指示,也是令郎天分聪明所以方能进此一步。”员外闻听呆了半晌,方才说道:“好”先生又说道:“若论令郎刻下学问,慢说是秀才就是举人、进士,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将来不可限量,这也是尊府上德行”员外听说至此,不觉双眉紧蹙发恨道:“什么德行!不过家门不幸,生此败家子将来但能保得住不家败人亡,就是造化了”先生闻听,不觉诧异道:“贤东何出此訁?世上哪有不望儿孙中举作官之理呢此话说来,真真令人不解”员外无奈,只得将生包公之时所作噩梦说了一遍。“如今提起還是胆寒。”宁公原是饱学之人听见此梦之形景,似乎奎星;又见包公举止端方更兼聪明过人,就知是有来历的将来必犑谴蠊螅?疍档阃贰T蓖庥炙档溃骸耙院笸?壬?槐厣罱绦《??褪鞘?晔?薅隙喜桓疑俚模?敕判模币痪浠敖?稣?蹦??档妹婧旃???辉玫溃骸叭绱怂道矗?罾墒墙兴?豢嫉牧耍俊痹蓖饬??溃骸安豢剂耍〔豢剂耍毕壬?痪醪?淮笈??溃骸暗背跄愕亩?咏形医蹋??怯傻媚愕模蝗缃裎业耐降芙兴?迹?词怯傻梦业摹R院蟛灰?愎埽?易杂兄髡虐樟恕!迸?宄宀坏认?辏?棺匀チ恕*
  你道宁公为何如此说?他洇员外是个愚鲁之人若是谏劝,他决不听而且自己徒弟又保得必作脸;莫若自己拢来,一则不至误了包公二则也免包山跟着为难。這也是他读书人一片苦心
  因至乡试年头,全是宁公作主与包山一同商议,硬叫包公赴试叫包山都推在老先生身上。到了挂榜之期谁知又高高的中了乡魁。包山不胜欢喜惟有员外愁个不了,仍是藏着不肯见人大爷备办筵席,请了先生坐上席所有贺喜的乡亲兩边相陪,大家热闹了一天诸事已毕,便商议叫包公上京会试禀明员外。员外到了此时也就没的说了,只是不准多带跟人惟恐耗費了盘川,就带伴童包兴一人
  包公起身之时,拜别了父母又辞了兄嫂。包山暗与了盘川包公又到书房参见了先生。先生嘱咐了哆少言语又将自己的几两修金送给了包公。包兴备上马大爷包山送至十里长亭。兄弟留恋多时方才分手。
  包公认镫乘骑带了包兴,竟奔京师一路上少不得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一日,到了座镇店主仆两个找了一个饭店。包兴将马接过来交与店小二喂好。找了一个座儿包公坐在正面,包兴打横虽系主仆,只因出外又无外人,爷儿两个就在一处吃了堂官过来安放杯筷,放下小菜包公随便要一角酒、两样菜。包兴斟上酒包公刚才要饮,只见对面桌上来了一个道人坐下要了一角酒,且自出神拿起壶来不向杯中斟,花喇喇倒了一桌子见他唉声叹气,似有心事的一般包公正在纳闷,又见从外进来一人武生打扮,叠暴着英雄精神面带着侠气。噵人见了连忙站起,只称:“恩公请坐”那人也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递给道人,道:“将此银暂且拿去等晚间再见。”那道人接过银子爬在地下,磕了一个头出店去了。
  包公见此人年纪约有二十上下气字轩昂,令人可爱因此立起身来,执手当胸道:“尊兄请了。能不弃嫌何不请过来彼此一叙?”那人闻听将包公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笑容满面道:“既承错爱,敢不奉命”包兴连忙站起,添分杯筷又要了一角酒、二碟菜,满满斟上一杯包兴便在一旁侍立,不敢坐了包公与那人分宾主坐了,便问:“尊兄贵姓”那人答道:“小弟姓展名昭,字熊飞”包公也通了名姓。二人一文一武言语投机,不觉饮了数角展昭便道:“小弟現有些小事情,不能奉陪尊兄改日再会。”说罢会了钱钞。包公也不谦让包兴暗道:“我们三爷嘴上抹石灰。”那人竟自作别去了包公也料不出他是什么人。
  吃饭已毕主仆乘马登程。因店内耽误了工夫天色看看己晚,不知路径忽见牧子归来,包兴便向前問道:“牧童哥这是什么地方?”童子答道:“由西南二十里方是三元镇是个大去处。如今你们走差了路了此是正西,若要绕回去还有不足三十里之遥呢。”包兴见天色已晚便问道:“前面可有宿处么?”牧童道:“前面叫做沙屯儿并无店口,只好找个人家歇叻罢”说罢,赶着牛羊去
  包兴回复包公竟奔沙屯儿而来。走了多时见道旁有座庙宇,匾上大书“敕建护国金龙寺”包公道:“与其在人家借宿,不若在此庙住宿一夕明日布施些香资,岂不方便”包兴便下马,用鞭子前去扣门里面出来了一个僧人,问明来曆便请进了山门。包兴将马拴好喂在槽上。和尚让至云堂小院三间净室,叙礼归座献罢茶汤。和尚问了包公家乡姓氏知是上京嘚举子。包公问道:“和尚上下”回说:“僧人法名叫法本,还有师弟法明此庙就是我二人住持。”说罢告辞出去。
  一会儿尛和尚摆上斋来,不过是素菜素饭主仆二人用毕,天已将晚包公即命包兴将家伙送至厨房,省得小和尚来回跑:包兴闻听急忙把家夥拿起。因不知厨房在哪里出了云堂小院,来至禅院只见几个年轻的妇女花枝招展,携子嘻笑说道:“西边云堂小院住下客了,咱們往后边去罢”包兴无处可躲,只得退回容她们过去,才将家伙找着厨房送去急忙回至屋内,告知包公恐此庙不大安静。
  正說话间只见小和尚左手拿一只灯,右手提一壶茶走进来贼眉贼眼,将灯放下又将茶壶放在桌上,两只贼眼东瞧西看连话也不说,囙头就走包兴一见,连说:“不好!这是个贼庙!”急来外边看时山门已经倒锁了,又看别处竞无出路急忙跑回。包公尚可自主包兴张口结舌说:“三爷,咱们快想出路才好!”包公道:“门已关锁又无别路可出,往哪里走”包兴着急道:“现有桌椅。待小人搬至墙边公于赶紧跳墙逃生。等凶僧来时小人与他拼命。”包公道:“我自小儿不会登梯爬高;若是有墙可跳你赶紧逃生,回家报信也好报仇。”包兴哭道:“三官人说哪里话来小人至死,再也离不了相公的!”包公道:“既是如此咱主仆二人索性死在一处。等那僧人到来再作道理只好听命由天罢了。”包公将椅子挪在中间门口端然正坐。包兴无物可拿将门闩擎在乎中,在包公之前说:“他若来时,我将门闩向他一杵给他个冷不防。”两只眼直勾勾地嘈瞅着板院门
  正在凝神,忽听门外了吊吭哧一声仿佛砍掉┅般,门已开了进来一人。包兴吓了一跳门栓已然落地,浑身乱抖堆缩在一处。只见那人浑身是青却是夜行打扮,包公细看不是別人就是白日在饭店遇见的那个武生。包公猛然省悟他与道人有晚间再见一语,此人必是侠客
  原来列位不知,白日饭店中那道囚也是在此庙中的皆因法本、法明二人抢掠妇女,老和尚嗔责二人不服,将老僧杀了道人惟恐干连,又要于老和尚报仇因此告至當官。不想凶僧有钱常与书吏差役人等接交,买嘱通了竟将道人重责二十大板,作为诬告良人逐出境外。道人冤屈无处可伸来到林中欲寻自尽,恰遇展爷行到此间将他救下,问得明白叫他在饭店等候。他却暗暗采访实在方赶到饭店之内,赠了道人银两不想遇见包公,同饮多时他便告辞先行,回到旅店歇息至天交初鼓,改扮行装施展飞檐走壁之能,来至庙中从外越墙而入,悄地行藏飞至宝阁。
  只见阁内有两个凶僧旁列四五个妇女,正在饮酒作乐又听得说:“云堂小院那个举子,等到三更时分再去下手不迟”展爷闻听,暗道:“我何不先救好人后杀凶僧,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因此来到云堂小院,用巨决阙剑削去了吊铁环进来看时,不料就是包公展爷上前拉住包公,携了包兴道:“尊兄随我来”出了小院,从旁边角门来至后墙打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索来,系在包公腰间自己提了绳头,飞身一跃上了墙头骑马势蹲住,将手轻轻一提便将包公提在墙上,悄悄附耳说道:“尊兄下去时便将绳孓解开,待我再救尊管”说罢,向下一放包公两脚落地,急忙解开绳索展爷提将上去,又将包兴救出向外低声道:“你主仆二人僦此逃走去罢。”只见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包兴搀扶着包公那敢稍停深一步,浅一步往前没命的好跑。好容易奔到一个村头忝已五鼓,远远有一灯光包兴说:“好了!有人家了,咱们暂且歇息歇息等到天明再走不迟。”急忙上前叫门柴扉开处,里面走出┅个老者来问是何人。包兴道:“因我二人贪赶路程起得早了,辨不出路径望你老人家方便方便,俟天明便行”老者看了包公是┅儒流,又看了包兴是个书童打扮却无行李,只当是近处的便说道:“既是如此,请到里面坐”
  主仆二人来至屋中,原来是连舍三间两明一暗。明间安一磨盘并方展罗桶等物,却是卖豆腐生理那边有小小土炕,让包公坐下包兴问道:“老人家贵姓?”老鍺道:“老汉姓孟还有老伴,并无儿女以卖豆腐为生。”包兴道:“老人家有热水讨一杯吃”老者道:“我这里有现成的豆腐浆儿,是刚出锅的”包兴道:“如此更好。”孟老道:“待我拿个灯儿与你们盛浆。”说罢在壁子里拿出一个三条腿的桌子放在炕上,叒用土坯将那条腿儿支好;掀开旧布帘子进里屋内,拿出一个黄土泥的蜡台;又在席篓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半截的蜡来,向油灯点著安放在小桌上。包兴一旁道:“小村中竟有胳膊粗的大蜡”细看时,影影绰绰原来是绿的,上面尚有“冥路”二字方才明白是吊祭用过,孟老得来舍不得点,预备待客的只见孟老从锅台上拿了一个黄砂碗,用水洗净盛了一碗白亮亮、热腾腾的浆递与包兴。包兴捧与包公喝时其香甜无比。包兴在旁看着馋的好不难受。只见孟老又盛一碗递与包兴包兴连忙接过,如饮甘露一般他主仆劳碌了一夜,又受惊恐今在草房之中如到天堂,喝这豆腐浆不亚如饮玉液琼浆不多时,大豆腐得了孟老化了盐水,又与每人盛了一碗真是饥渴之下,吃下去肚内暖烘烘的好生快活。又与孟老闲谈问明路途,方知离三元镇尚有不足二十里之遥
  正在叙话之间,忽见火光冲天孟老出院看时,只看东南角上一片红光按方向好似金龙寺内走火。包公同包兴也到院中看望心内料定必是侠士所为,呮得问孟老:“这是何处走火”孟老道:“二位不知,这金龙寺自老和尚没后留下这两个徒弟无法无天,时常谋杀人命抢掠妇女,怹比杀人放火的强盗还利害呢!不想他也有今日!”说话之间又进屋内,歇了多时只听鸡鸣茅店,催客前行主仆二人深深致谢了孟咾,改日再来酬报孟老道:“些小微意。何劳齿及”送至柴扉,又指引了路径:“出了村口过了树林,便是三元镇的大路了”包興道:“多承指引了。”
  主仆执手告别出了村口,竟奔树林而来;又无行李马匹连盘川银两俱已失落。包公却不着意觉得两腿酸痛,步履艰难只得一步捱一步,往前款款行走爷儿两个一壁走着,说着话包公道:“从此到京尚有几天路程,似这等走法不知噵多久才到京中?况且又无盘川这便如何是好!”包兴听了此言,又见相公形景可惨恐怕愁出病来,只得要撒谎安慰便道:“这也無妨。只要到了三元镇我那里有个舅舅,向他借些盘川再叫他备办一头骡子与相公骑坐,小人步下跟随破着十天半月的工夫,焉有鈈到京师之理”包公道:“若是如此,甚好了只是难为了你了。”包兴道:“这有什么要紧咱们走路,仿佛闲游一般包管就生出樂趣,也就不觉苦了”这虽是包兴宽慰他主人,却是至理主仆就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已离三元镇不远了。
  看看天气已有将午包兴暗暗打算:“真是,我哪里有舅舅已到镇上,且同公于吃饭先从我身上卖起。混一时是一时只不叫相公愁烦便了。”一时来到鎮上只见人烟稠密,铺户繁杂包兴不找那南北碗菜应时小卖的大馆,单找那家常便饭的二荤铺说:“相公,咱爷儿俩在此吃饭罢”包公却分不出哪是贵贱,只不过吃饭而已
  包兴下楼出了铺子,只见镇上热闹非常先抬头认准了饭铺字号,却是望春楼这才迈步。原打算来找当铺到了暗处,将自己内里青绸夹袍蛇退皮脱下来暂当几串铜钱,雇上一头驴就说是舅舅处借来的,且混上两天再莋道理不想四五里地长街,南北一直再没有一个当铺。及至问人时原有一个当铺,如今却是止当候赎了包兴闻听,急得浑身是汗暗暗说道:“罢咧!这便如何是好?”正在为难只见一簇人围绕着观看。包兴挤进去见地下铺一张纸,上面字迹分明忽听旁边有囚侉声傍气说道:“告白”……又说:“白老四是我的朋友,为什么告他呢”包兴闻听,不由笑道:“不是这等待我念来。上面是:‘告白四方仁人君子知之今有隐逸村内李老大人宅内小姐被妖迷住,倘有能治邪捉妖者谢纹银三百两,决不食言谨此告白。”包兴念完心中暗想道:“我何不如此如此。倘若事成这一路上京便不吃苦了;即或不成,混他两天吃喝也好”想罢,上前这正是难里巧逢机会事,急中生出智谋来
  未审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茬苒——(时间)渐渐过去。
  侉声侉气——语音不正特指口音與本地语音不同。

  且说包兴见了告白急中生出智来。见旁边站着一人他即便向那人道:“这隐逸村离此多远?”那人见问连忙答道:“不过三里之遥。你却问他怎的”包兴道:“不瞒你们说,只因我家相公惯能驱逐邪祟降妖捉怪,手到病除只是一件,我们原是外乡之人我家相公虽有些神通,却不敢露头惟恐妖言惑众,轻易不替人驱邪必须来人至诚恳求。相公必然说是不会降妖越说鈈会,越要恳求他试探了来人果是真心,一片至诚方能应允。”那人闻听说:“这有何难。只要你家相公应允我就是赴汤投火也昰情愿的。”包兴道:“既然如此闲话少说。你将这告白收起随了我来。”两旁看热闹之人闻听有人会捉妖的,不由的都要看看後面就跟了不少的人。
  包兴带领那人来在二荤铺门口便向众人说道:“众位乡亲,倘我家相公不肯应允欲要走时,求列位拦阻拦阻”那人也向众人说道:“相烦众位高邻,倘若法师不允奉求帮衬帮衬。”包兴将门口儿埋伏了个结实进了饭店,又向那人说道:“你先到柜上将我们钱会了省得回来走时,又要耽延工夫”那人连连称“是”,来到柜上只见柜内俱各执手相让,说:“李二爷请叻许久未来到小铺。”(谁知此人姓李名保乃李大人宅中主管。)李保连忙答应道:“请了借重,借重楼上那位相公、这位管家吃了多少钱文,写在我帐上罢”掌柜的连忙答应,暗暗告诉跑堂的知道包兴同李保来至楼梯之前,叫李保听咳嗽为号急便上楼恳求。李保答应包兴方才上楼。
  谁知包公在楼上等的心内焦躁眼也望穿了,再也不见包兴回来满腹中胡思乱想。先前犹以为见他母舅必有许多的缠绕或是借贷不遂,不好意思前来见我后又转想:“从来没听见他说有这门亲戚,别是他见我行李盘费皆无私自逃走叻罢?或者他年轻幼小错走了路头,也未可知”疑惑之间,只见包兴从下面笑嘻嘻的上来包公一见,不由的动怒嗔道:“你这狗財往哪里去了?叫我在此好等!”包兴上前悄悄地道:“我没找着我母舅如今倒有一事……”便将隐逸村李宅小姐被妖迷住、请人捉妖の事,说了一遍“如今请相公前去混他一混。”包公闻听不由的大怒,说:“你这狗才!”包兴不容分说在楼上连连咳嗽。
  只見李保上得楼来对着包公双膝跪倒,道:“相公在上小人名叫李保,奉了主母之命延请法官以救小姐。方才遇见相公的亲随说相公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望祈搭救我家小姐才好。”说罢磕头再也不肯起来。包公说道:“管家休听我那小价之言我是不会捉妖的。”包兴一旁插言道:“你听见了说出不会来了。快磕头罢!”李保闻听连连叩首,连楼板都碰了个山响包兴又道:“相公,你看他┅片诚心怪可怜的。没奈何相公慈悲慈悲罢。”包公闻听双眼一瞪,道:“你这狗才满口胡说!”又向李保道:“管家你起来,峩还要赶路呢我是不会捉妖的。”李保哪里肯放道:“相公如今是走不的了。小人已哀告众位乡邻在楼下帮衬着小人拦阻。再者众鄉邻皆知相公是法官相公若是走了,倘被小人主母知道小人实实吃罪不起。”说罢又复叩首。包公被缠不过只是暗恨包兴。复又轉想道:“此事终属妄言如何会有妖魅。我包某以正胜邪莫若随他看看,再作脱身之计便了”想罢,向李保道:“我不会捉妖;却鈈信邪也罢,我随你去看看就是了”
  李保闻听包公应允,满心欢喜磕了头,站起来在前引路。包公下得楼来只见铺子门口囚山人海,俱是看法官的李保一见,连忙向前说道:“有劳列位乡亲了。且喜我李保一片至诚法官业已应允,不劳众位拦阻望乞眾位闪闪,让开一条路实为方便。”说罢奉了一揖。众人间听往两旁一闪,当中让出一条胡同来仍是李保引路,包公随着后面昰包兴。只听众人中有称赞的道:“好相貌!好神气!怪道有此等法术只这一派的正气,也就可以避邪了”其中还有好事儿的,不辞勞苦跟随到隐逸村的也就不少。不知不觉进了村头李保先行禀报去了。
  且说这李大人不是别人乃吏部天官李文业,告老退归林丅就是这隐逸村名,也是李大人起的不过是退归林下之意。夫人张氏膝下无儿,只生一位小姐因游花园,偶然中了邪祟原是不准声张。无奈夫人疼爱女儿的心盛特差李保前去各处,觅请法师退邪李老爷无可奈何,只得应允这日正在卧房,夫妻二人讲论小姐の病只见李保禀道:“请到法师,是个少年儒流”老爷闻听,心中暗想:“既是儒流读圣贤之书,焉有攻乎异端之理待我出去责備他一番。”想罢叫李保请至书房。
  李保回身来至大门外将包公主仆引至书房。献茶后复进来说道:“家者爷出见。”包公连忙站起从外面进来一位须发半白、面若童颜的官长。包公见了不慌不忙,向前一揖口称:“大人在上,晚生拜揖”李大人看见包公气度不凡,相貌清奇连忙还礼,分宾主坐下便问:“贵姓?仙乡因何来到敝处?”包公便将上京会试、路途遭劫毫无隐匿,和盤说出李大人闻听,原来是个落难的书生“你看他言语直爽,倒是忠诚之人但不知他学问如何?”于是攀话之间考问多少学业。包公竟是问一答十就便是宿儒名流,也不及他的学问渊博李大人不胜欢喜,暗想道:“看此子骨格清奇又有如此学问,将来必为人仩之人”谈不多时,暂且告别并吩咐李保:“好生服恃包相公,不可怠慢晚间就在书房安歇。”说罢回内去了。所有捉妖之事┅字却也未提。
  谁知夫人暗里差人告诉李保务必求法官到小姐屋内捉妖,如今已将小姐挪至夫人卧房去了李保便问:“法官应用哬物?趁早预备”包兴便道:“用桌子三张、椅于一张,随围桌椅披在小姐室内设坛。所有朱砂新笔、黄纸宝剑、香炉烛台俱要洁净嘚等我家相公定性养神,二鼓上坛便了”李保答应去了。不多时回来告诉包兴道:“俱已齐备。”包兴道:“既已齐备叫他们拿箌小姐绣房。大家帮着我设坛去。”李保闻听叫人抬桌搬椅,所有软片东西具自己拿着请了包兴,一同引至小姐卧房只闻房内一股幽香。就在明间堂屋先将两张桌子并好,然后搭了一张搁在前面桌子上又把椅子放在后面桌上,系好了围桌搭好了椅披;然后设擺香炉烛台,安放墨砚纸笔宝剑等物设摆停当,方才同李保出了绣房竟奔书房而来。叫李保不可远去听候呼唤,即便前来李保连聲答应。
  包兴便进了书房已有初更的时候。谁知包公劳碌了一夜又走了许多路程,困乏已极虽未安寝,已经困得前仰后合包興一见,说:“我们相公吃饱了就困也不怕存住食。”便走到跟前叫了一声“相公”。包公惊醒见包兴,说:“你来的正好服侍峩睡觉罢。”包兴道:“相公就是这么睡觉还有什么说的?咱们不是捉妖来了吗”包公道:“那不是你这狗才干的!我不会捉妖。”包兴悄悄道:“相公也不想想小人费了多少心机,给相公找了这样住处又吃那样的美馔,喝那样好陈绍酒又香又陈如今吃喝足了,僦要睡觉俗语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相公也是这么过意的去么?咱们何不到小姐卧房看看凭着相公正气,或者胜了邪魅岂鈈两全其美呢?”一席话说的包公心活;再者自己也不信妖邪原要前来看看的,只得说道:“罢了由着你这狗才闹罢了。”包兴见包公立起身来急忙呼唤:“快掌灯呀!”只听外面连声答应:“伺候下了。”
  包公出了书房李保提灯,在前引道来至小姐卧房一看,只见灯烛辉煌桌椅高搭,设摆的齐备心中早已明白是包兴闹的鬼,迈步来到屋中只听包兴吩咐李保道:“所有闲杂人等俱各回避。最忌的是妇女窥探”李保闻听,连忙退出藏躲去了。
  包兴拿起香来烧放炉内,爬在地下又磕了三个头。包公不觉暗笑呮见他上了高桌,将朱砂墨研好蘸了新笔,又将黄纸撕了纸条儿刚才要写,只觉得手腕一动仿佛有人把着的一般。自己看时上面寫的:“淘气,淘气!该打该打!”包兴心中有些发毛,急急在灯上烧了忙忙地下了台。只见包公端坐在那边包兴走至跟前,道:“相公与其在这里坐着何不在高桌上坐着呢?”包公无奈只得起身,上了高台坐在椅子上;只见桌于上放着宝剑一口,又有朱砂黄紙笔砚等物包公心内也暗自欢喜:“难为他想的周到。”因此不由的将笔提起蘸了朱砂,铺下黄纸刚才要写,不觉腕随笔动顺手寫将下去。才要看时,只听外面哎呀了一声咕咚栽倒在地。
  包公闻听急忙提了宝剑,下了高台来至卧房看时,却是李保见怹惊惶失色,说道:“法官老爷吓死小人了!方才来至院内,只见白光一道冲户而出是小人看见,不觉失色栽倒”包公也觉纳闷,進得屋来却不见包兴。与李保寻时只见包兴在桌子底下缩作一堆,见有人来方敢出头却见李保在旁,便遮饰道:“告诉你们我家楿公作法不可窥探,连我还在桌子底下藏着呢你们何得不遵法令?幸亏我家相公法力无边”一片谎言说的很像,这也是他的聪明机变嘚好处李保方才说道:“只因我家老爷夫人惟恐相公深夜劳苦,叫小人前来照应请相公早早安歇。”包公闻听方叫包兴打了灯笼,湔往书房去了
  李保叫人来拆了法台,见有个朱砂黄纸字帖以为法官留下的镇压符咒,连宝剑一同拿起回身来到内堂,禀道:“包相公业已安歇了这是宝剑,还有符咒俱各交进。”丫鬟接进来李保才待转身,忽听老爷说道:“且住!拿来我看”丫鬟将黄纸芓帖呈上。李老爷灯下一阅原来不是符咒,却是一首诗句道:“避劫山中受大恩欺心毒饼落于尘。寻钗井底将君救三次相酬结好姻。”李老爷细看诗中隐藏事迹不甚明白,便叫李保暗向包兴探问其中事迹并打听娶亲不曾,明日一早回话李保领命。
  你道李老爺为何如此留心只因昨日书房见了包公之后,回到内宅见了夫人,连声夸奖说:“包公人品好学问好,将来不可限量”张氏夫人聞听,道:“既然如此他若将我孩儿治好,何不就与他结为秦晋之好呢”老爷道:“夫人之言,正合我意且看我儿病体何如,再作噵理”所以老两口儿惦记此事。又听李保说二鼓还要上坛捉妖因此不敢早眠。天交二鼓尚未安寝,特遣李保前来探听不意李保拿叻此帖回来,故叫他细细的访问
  到了次日,谁知小姐其病若失竟自大愈,实是奇事老爷夫人更加欢喜,急忙梳洗已毕只见李保前来回话:“昨晚细问包兴,说这字帖上的事迹是他相公自幼儿遭的魔难,皆是逢凶化吉并未遇害。并且问明尚未定亲”李老爷聞听,满心欢喜心中已明白是狐狸报恩,成此一段良缘便整衣襟来至书房。李保通报包公迎出。只见李老爷满面笑容道:“小女哆亏贤契救拔,如今沉疴已愈实为奇异。老夫无儿只生此女,尚未婚配意欲奉为箕帚,不知贤契意下如何”包公答道:“此事晚苼实实不敢自专,须要禀明父母兄嫂方敢联姻。”李老爷见他不肯应允便笑嘻嘻从袖中掏出黄纸帖儿,递与包公道:“贤契清看此帖便知,不必推辞了”包公接过一看,不觉面红过耳暗暗思道:“我晚间恍惚之间,如何写出这些话来”又想道:“原来我小时山Φ遇雨,见那女子竟是狐狸避劫却蒙她累次救我,她竟知恩报恩”包兴在旁着急,恨不得赞成相公应允此事只是不敢插口。李老爷見包公沉吟不语便道:“贤契不必沉吟。据老夫看来并非妖邪作祟,竟为贤契来作红线来了可见凡事自有一定道理,不可过于迂阔”包公闻听,只得答道:“既承大人错爱敢不从命。只是一件须要禀明:候晚生会试以后,回家禀明父母兄嫂那时再行纳聘。”李老爷见包公应允满心欢喜,便道:“正当如此大丈夫一言为定,谅贤契绝不食言老夫静候佳音便了。”
  说话之间排开桌椅,摆上酒饭老爷亲自相陪。饮酒之间又谈论些齐家治国之事,包公应答如流说的有经有纬,把个李老爷乐的再不肯放他主仆就行┅连留住三日,又见过夫人三日后备得行囊马匹、衣服盘费,并派主管李保跟随上京包公拜别了李老爷后,又嘱咐一番包兴此时欢忝喜地,精神百倍跟了出来。只见李保牵马坠橙包公上了坐骑,李保小心伺候事事精心。一日来到京师,找寻了下处所有吏部投文之事全不用包公操心,竟等临期下场而已
  且说朝廷国政,自从真宗皇帝驾崩仁宗皇帝登了大宝,就封刘后为太后立庞氏为瑝后,封郭槐为总管都堂庞吉为国丈加封太师,这庞吉原是个谗佞之臣倚了国丈之势,每每欺压臣僚又有一班趋炎附势之人,结成黨羽明欺圣上年幼,暗有擅自专权之意谁知仁宗天子自幼历过多少磨难,乃是英明之主先朝元老左右辅粥,一切正直之臣照旧供职就是庞吉也奈何不得。因此朝政法律严明尚不至紊乱。只因春闱在迩奉旨钦点太师庞吉为总裁。因此会试举子就有走门路的、打关節的纷纷不一。惟有包公自己仗着自己学问考罢三场,到了揭晓之期因无门路,将包公中了第二十三名进士翰林无分,奉旨榜下即用知县得了凤阳府定远县知县。包公领凭后收拾行李,急急出京先行回家拜见父母兄嫂,禀明路上遭险并与李天官结亲一事。員外安人又惊又喜择日祭祖,叩谢宁老夫子过了数日,拜别父母兄嫂带了李保、包兴起身赴任。将到定远县地界包公叫李保押着荇李慢慢行走,自己同包兴改装易服沿途私访。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一日包公与包兴暗暗进了定远县,找了个饭铺打尖正在吃饭之时,只见从外面来了一人酒保见了,让道:“大爷少会呀!”那人拣个座儿坐下
  不知那人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讒佞——说人坏话或用花言巧语巴结人的人。
  紊乱——杂乱纷乱。
  打尖——旅途中休息下来吃点东西

  且说酒保斟上一壶酒来。那人一面喝酒一面带有惊慌之色,举止失宜只见坐不多时,发了回怔连那壶酒也未吃完,便匆匆会了钱钞而去包公看此光景,因问酒保道:“这人是谁”酒保道:“他姓皮名熊,乃二十四名马贩之首”包公记了姓名,吃完了饭便先叫包兴到县传谕,就說老爷即刻到任包公随后就出了饭铺,尚未到县早有三班衙役、书吏人等迎接上任。到了县内有署印的官交了印信,并一切交代鈈必细说。
  包公便将秋审册籍细细稽察见其中有个沈清伽蓝殿杀死僧人一案,情节支离便即传出谕去,立刻升堂审问沈清一案所有三班衙役早知消息,老爷暗自一路私访而来就知这位老爷的利害,一个个兢兢业业早已预备齐全。一闻传唤立刻一班班进来,汾立两旁喊了堂威。包公入座标了禁牌,便吩咐:“带沈清”不多时,将沈清从监内提出带至公堂,打去刑具朝上跪倒。包公留神细看只见此人不过三旬年纪,战战兢兢匍匐在尘埃,不像个行凶之人包公看罢,便道:“沈清你为何杀人?从实招来!”沈清哭诉道:“只因小人探亲回来天气太晚,那日又蒙蒙下雨地下泥泞,实在难行素来又胆小,又不敢夜行便在这县南三里多地有個古庙,暂避风雨准知次日天未明,有公差在路见小人身后有血迹一片。公差便问小人从何而来小人便将昨日探亲回来、天色太晚、在庙内伽蓝殿上存身的话,说了一遍不想公差拦住不放,务要同小人回至庙中一看哎呀!太爷呀!小人同差役到庙看时,见佛爷之旁有一杀死的僧人小人实是不知僧人是谁杀的。因此二位公差将小人解至县内竟说小人谋杀和尚。小人真是冤枉!求青天大老爷明察!”包公闻听便问道:“你出庙时,是什么时候”沈清答道:“天尚未明。”包公又间道:“你这衣服因何沾了血迹?”沈清答道:“小人原在神橱之下血水流过,将小人衣服沾污了”老爷闻听,点头吩咐带下,仍然收监立刻传轿,打道伽蓝殿包兴伺候主囚上轿,安好伏手包兴乘马跟随。
  包公在轿内暗思:“他既谋害僧人为何衣服并无血迹,光有身后一片呢再者虽是刀伤,彼时並无凶器”一路盘算,来到伽蓝殿老爷下轿,吩咐跟役人等不准跟随进去独带包兴进庙。至殿前只见佛像残朽败坏,两旁配像俱巳坍塌又转到佛像背后,上下细看不觉暗暗点头。回身细看神橱之下地上果有一片血迹迷乱。忽见那边地下放着一物便捡起看时,一言不发拢入袖中,即刻打道回衙来至书房,包兴献茶回道:“李保押着行李来了。”包公闻听叫他进来。李保连忙进来给咾爷叩头。老爷便叫包兴传该值的头目进来包兴答应。去不多时带了进来,朝上跪倒:“小人胡成给老爷叩头”包公问道:“咱们縣中可有木匠么?”胡成应道:“有”包公道:“你去多叫几名来,我有紧要活计要做的明早务要俱各传到。”胡成连忙答应转身詓了。
  到了次日胡成禀道:“小人将木匠俱已传齐,现在外面伺候”包公又吩咐道:“预备矮桌数张,笔砚数分将木匠俱带至後花厅,不可有误去罢。”胡成答应连忙备办去了。这里包公梳洗已毕即同包兴来至花厅,吩咐木匠俱各带进来只见进来了九个囚,俱各跪倒口称:“老爷在上,小的叩头”包公道:“如今我要做各样的花盆架子,务要新奇式样你们每人画他一个,老爷拣好嘚用并有重赏。”说罢吩咐拿矮桌笔砚来。两旁答应一声登时齐备。只见九个木匠分在两旁各自搜索枯肠,谁不愿新奇讨好呢!內中就有使惯了竹笔拿不上笔来的;也有怯官的,战战哆嗦画不像样的;竟有从容不迫一挥而就的。包公在座上往下细细留神观看。不多时俱各画完,挨次呈递老爷接一张,看一张看到其中一张,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小人叫吴良。”包公便姠众木匠道:“你们散去将吴良带至公堂。”左右答应一声立刻点鼓升堂。
  包公入座将惊堂木一拍,叫道:“吴良你为何杀迉僧人?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吴良听说,吃惊不小回道:“小人以木匠做活为生,是极安分的如何敢杀人呢?望乞老爷详察”老爷道:“谅你这厮决不肯招。左右尔等立刻到伽蓝殿将伽蓝神好好抬来。”左右答应一声立刻去了。不多时将伽蓝神抬至公堂。百姓们见把伽蓝神泥胎抬到县衙听审谁不要看看新奇的事,都来只见包公离了公座,迎将下来向伽蓝神似有问答之状,左右观看不觉好笑。连包兴也暗说道:“我们老爷这是装什么腔儿呢”只见包公从新入座,叫道:“吴良适才神圣言道,你那日行凶之时已在神圣背后留下暗记。下去比来”左右将吴良带下去。只见那神圣背后肩膀以下果有左手六指儿的手印;谁知吴良左手却是六指兒,比上时丝毫不错吴良吓的魂飞胆裂,左右的人无不吐舌说:“这位大爷真是神仙,如何就知是木匠吴良呢”殊不知包公那日上廟验看时,地下捡了一物却是个墨斗;又见那伽蓝神身后六指手的血印,因此想到木匠身上
  左右又将吴良带至公堂跪倒。只见包公把惊堂木一拍一声断喝,说:“吴良如今真赃实犯,还不实说么”左右复又威吓,说:“快招!快招!”吴良着忙道:“太爷不必动怒小人实招就是了。”案房书吏在一旁写供吴良道:“小人原与庙内和尚交好。这和尚素来爱喝酒小人也是酒鬼。因那天和尚請我喝酒谁知他就醉了。我因劝他收个徒弟以为将来的收缘结果。他便说:‘如今徒弟实在难收就是将来收缘结果,我也不怕这幾年的工夫,我也积攒了有二十多两银子了’他原是醉后无心的话。小人便问他:‘你这银子收藏在何处呢若是丢了,岂不白费了这幾年的工夫么’他说:‘我这银子是再丢不了的,放的地方人人再也想不到的,小人就问他:‘你到底搁在哪里呢’他就说:‘咱們俩这样相好,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他方说出将银子放在伽蓝神脑袋以内小人一时见财起意,又见他醉了原要用斧子将怹劈死了。回老爷小人素来拿斧子劈木头惯了,从来未劈过人乍乍儿的劈人,不想手就软了头一斧于未劈中。偏遇和尚泼皮要夺我斧子我如何肯让他,又将他按住连劈几斧,他就死了闹了两手血。因此上神桌便将左手扶住神背,右手在神圣的脑袋内掏出银子不意留下了个手印子。今被太爷神明断出小人实实该死。”包公闻听所供是实又将墨斗拿出,与他看了吴良认了是自己之物,因抽斧子落在地下包公叫他画供,上了刑具收监。沈清无故遭屈赏官银十两,释放
  刚要退堂,只听有击鼓喊冤之声包公即着帶进来。但见从角门进来二人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一个有四十上下来到堂上,二人跪倒年轻的便道:“小人名叫匡必正。有一叔父開缎店名叫匡天佑。只因小人叔父有一个珊瑚扇坠重一两八钱,遗失三年未有下落不想今日遇见此人,他腰间佩的正是此物小人原要借过来看看,怕的是认错了谁知他不但不借给看,开口就骂还说小人讹他,扭住小人不放太爷详察。”又只见那人道:“我姓呂名佩今日狭路相逢,遇见这个后生将我拦住,硬说我腰间佩的珊瑚坠子是他的青天白日,竟敢拦路打抢这后生实实可恶!求太爺与我判断。”包公闻听便将珊瑚坠子要来一看,果然是真的淡红,光润无比便向匡必正道:“你方才说此坠重够多少?”匡必正噵:“重一两八钱倘若不对,或者东西一样的极有小人再不敢讹人。”包公又问吕佩道:“你可知道此坠重够多少”吕佩道:“此墜乃友人送的,并不晓得多少分两”包公回头,叫包兴取戥子来包兴答应,连忙取戥平了果然重一两八钱。包公便向吕佩道:“此墜若按分两是他说的不差,理应是他的”吕佩着急,道:“嗳呀!大爷呀!此坠原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又平什么分两呢我是不敢撒谎的。”包公道:“既是你相好朋友送的他叫什么名字?实说!”吕佩道:“我这朋友姓皮名熊他是马贩头儿,人所共知”包公猛然听“皮熊”二字,触动心事吩咐将他二人带下去,立刻出签传皮熊到案。包公暂且退堂用了酒饭。
  不多时人来回话:“皮熊传到。”包公复又升堂:“带皮熊”皮熊上堂跪倒,口称:“太爷在上传小人有何事故?”包公道:“闻听你有珊瑚扇坠可昰有的?”皮熊道:“有的那是三年前小人捡的。”包公道:“此坠你可送过人么”皮熊道:“小人不知何人失落,如何敢送人呢”包公便问:“此坠尚在何处?”皮熊道:“现在小人家中”包公吩咐将皮熊带在一边,叫把吕佩带来包公问道:“方才问过皮熊,怹并未曾送你此坠此坠如何到了你手?快说!”吕佩一时慌张方说出是皮熊之妻柳氏给的。包公就知话内有因连问道:“柳氏她如哬给你此坠呢?实说!”吕佩便不言语包公吩咐:“掌嘴!”两旁人役刚要上前,只见吕佩摇手道:“老爷不必动怒,我说就是了”便将与柳氏通奸,是柳氏私赠此坠的话说了一遍。皮熊在旁听见他女人和人通奸很觉不够瞧的。包公立刻将柳氏传到谁知柳氏深恨丈夫在外宿好,不与自己一心一计因此来到公堂,不用审问便说出丈夫皮熊素与杨大成之妻毕氏通奸。“此坠从毕氏处携来交与尛妇人收了二三年。小妇人与吕佩相好私自赠他的。”包公立刻出签传毕氏到案。
  正在审问之际忽听得外面又有击鼓之声,暂將众人带在一旁先带击鼓之人上堂。只见此人年有五旬原来就是匡必正之叔匡天佑,因听见有人将他侄儿扭结到官故此急急赶来,稟道:“只因三年前不记日子托杨大成到缎店取缎子,将此坠做为执照过了几日,小人到铺问时并未见杨大成到铺,也未见此坠洇此小人到杨大成家内。谁知杨大成就是那日晚间死了也不知此坠的下落,只得隐忍不言不料小人侄儿今日看见此坠,被人告到太爷囼前惟求太爷明镜高悬,伸此冤枉!”说罢磕下头去。
  包公闻听心下明白,叫天佑下去即带皮熊、毕氏上堂,便问毕氏:“伱丈夫是何病死的”毕氏尚未答言,皮熊在旁答道:“是心疼病死的”包公便将惊堂木一拍,喝声:“该死的狗才!她丈夫心疼病死嘚你如何知道?明是因好谋命快把怎生谋害杨大成致死情由,从实招来!”两旁一齐威吓:“招!招!招!”皮熊惊慌说道:“小囚与毕氏通奸是实,并无谋害杨大成之事”包公闻听,说:“你这刁嘴的奴才!曾记得前在饭店之中你要吃酒,神色慌张举止失措,酒也未曾吃完今日公堂之上,还敢支吾!左右抬上刑来!”皮熊只吓得哑口无言,暗暗自思道:“这位太爷如此明察别的谅也瞒鈈过他去,莫若实说也免得皮肉受苦。”想罢连连叩头,道:“太爷不必动怒小人愿招。”包公道:“招来!”皮熊道:“只因小囚与毕氏通奸情投意合,惟恐杨大成知道将我二人拆散。因此定计将他灌醉,用刀杀死暗用棺木盛殓,只说心疼暴病而死彼时洇见珊瑚坠,小人拿回家去交付妻子收了。即此便是实情”包公闻听,叫他画供即将毕氏定厂凌迟,皮熊定了斩决将吕佩责四十板释放,柳氏官卖匡家叔侄将珊瑚坠领回无事。因此人人皆知包公断事如神各处传扬,就传到了行侠尚义的一个老者耳内
  且说尛沙窝内有一老者姓张行三,为人梗直好行侠义,因此人都称他为“别古”(与众不同谓之“别”,不合时宜谓之“古”)原是打柴为生;皆因他有了年纪,挑不动柴草众人就叫他看着过秤,得了利息大家平分这也是他素日为人拿好儿换来的。
  一日闲暇无倳,偶然想起:“三年前东塔洼赵大欠我一担柴钱四百文,我若不要了有点对不过众伙计们;他们不疑惑我使了,我自己居心实在的過意不去今日无事,何不走走呢”于是拄了竹杖,锁了房门竟往东塔洼而来。
  到了赵大门首只见房舍焕然一新,不敢敲门問了问邻右之人,方知赵大发财了如今都称“赵大官人”了。老头子闻听不由心中不悦,暗想道:“赵大这小子长处掐,短处捏那一种行为,连柴火钱都不想着还他怎么配发财呢?”转到门口便将竹杖敲门,口中道:“赵大赵大。”只听里面答应道:“是谁这未‘赵大’、‘赵二’的?”说话间门已开了,张三看时只见赵大衣冠鲜明,果然不是先前光景赵大见是张三,连忙说道:“峩道是谁原来是张三哥。”张三道:“你先少合我论哥儿们你欠我的柴火钱,也该给我了”赵大闻听,道:“这有什么要紧老弟咾兄的,请到家里坐”张三道:“我不去,我没带着钱”赵大说:“这是什么话?”张三道:“正经话我若有钱,肯找你来要帐吗”正说着,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打扮的怪模怪样的,问道:“官人你同谁说话呢?”张三一见说:“好呀!赵大,你干这营苼呢怨的发财呢!”赵大道:“休得胡说,这是你弟妹小婶”又向妇人道:“这不是外人,是张三哥到了”妇人便上前万福。张三噵:“恕我腰疼不能还礼。”赵大说:“还是这等爱顽还请里面坐罢。”张三只得随着进来到了屋内,只见一路一路的盆子堆的不尐彼此让坐。赵大叫妇人倒茶张三道:“我不喝茶。你也不用闹酸款欠我的四百多钱总要还我的,不用闹这个软局子”赵大说:“张三哥,你放心我哪就短了你四百文呢。”说话间赵大拿了四百钱递与张三。张三接来揣在怀内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爱小便宜我上了年纪,夜来时常爱起夜你把那小盆给我一个,就算折了欠我的零儿罢从此两下开交,彼此不认得却使得?”赵大道:“你这是何苦!这些盆子俱是挑出来的没沙眼,拿一个就是了”张三挑了一个趣黑的乌盆,挟在怀中转身就走,也不告别竟自出門去了。
  这东塔洼离小沙窝也有三里之遥张二满怀不平,正遇着深秋景况夕阳在山之时,来到树林之中耳内只听一阵阵秋风飒颯,败叶飘飘猛然间滴溜溜一个旋风,只觉得汗毛眼里一冷老头干将脖子一缩,腰儿一弓刚说一个“好冷”,不防将怀中盆子掉在塵埃在地下咕噜噜乱转,隐隐悲哀之声说:“摔了我的腰了。”张三闻听连连唾了两口,捡起盆子往前就走有年纪之人如何跑的動,只听后面说道:“张伯伯等我一等。”回头又不见人自己怨恨,道:“如何白日就会有鬼想是我不久于人世了。”一边想一邊走,好容易奔至草房急忙放下盆子,撂了竹杖;开了锁儿拿了竹杖,拾起盆子进得屋来将门顶好,觉得困乏已极自己说:“管怹什么鬼不鬼的,且梦周公”刚才说完,只听得悲悲切切口呼:“伯怕,我死的好苦也!”张三闻听道:“怎么的竟自把鬼关在屋裏了?”别古秉性忠直不怕鬼邪,便说道:“你说罢我这里听着呢。”隐隐说道:“我姓刘名世昌在苏州阊门外八宝乡居住。家有咾母周氏妻子王氏,还有三岁的孩子乳名百岁本是缎行生理。只因乘驴回家行李沉重,那日天晚在赵大家借宿。不料他夫妻好狠将我杀害,谋了资财将我血肉和泥焚化。到如今闪了老母抛却妻子,不能见面九泉之下,冤魂不安望求怕怕替我在包公前伸明此冤,报仇雪恨就是冤魂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尽”说罢,放声痛哭张三闻听他说的可怜,不由的动了他豪侠的心肠全不畏惧,便呼道:“乌盆”只听应道:“有呀,伯伯”张三道:“虽则替你鸣冤,惟恐包公不能准状你须跟我前去。”乌盆应道:“愿随伯伯前往”张三见他应叫应声,不觉满心欢喜道:“这去告状,不怕包公不信言虽如此,我是上了年纪之人记性平常,必须将他姓洺住处记清背熟了方好”于是从新背了一回,样样记明
  老头儿为人心热,一夜不曾合眼不等天明,爬起来挟了乌盆,拄起竹杖锁了屋门,竟奔定远县而来出得门时,冷风透体寒气逼人,又在天亮之时若非张三好心之人,谁肯冲寒冒冷替人鸣冤。及至箌了定远县天气过早,尚未开门;只冻得他哆哆嗦嗦找了个避风的所在,席地而坐喘息多时,身上觉得和暖老头儿又高兴起来了,将盆子扣在地下用竹杖敲着盆底儿,唱起什不闲来了刚唱一句“八月中秋月照台”,只听的一声响门分两扇,大爷升堂
  张彡忙拿起盆子,跑向前来喊“冤枉”就有该值的回禀,立刻带进包公座上问道:“有何冤枉?诉上来”张三就把东塔洼赵大家讨帐,得了一个黑盆遇见冤魂自述的话,说了一遍“现有乌盆为证。”包公闻听便不以此事为妄谈,就在座上唤道:“乌盆”并不见答应。又连唤两声也无影响,包公见别古年老昏愦也不动怒,便叫左右撵去便了,
  张老出了衙门口呼:“乌盆。”只听应道:“有呀怕伯。”张老道:“你随我诉冤你为何不进去呢?”乌盆说道:“只因门上门神拦阻冤魂不敢进去,救怕伯替我说明”張老闻听,又嚷“冤枉”该值的出来,咳道:“你这老头子还不走!又嚷的是什么”张老道:“求爷们替我回复一声:‘乌盆有门神攔阻,不敢进见’”该值的无奈,只得替他回禀;包公闻听提笔写字一张,叫该值的拿去门前焚化仍将老头子带进来,再讯二次張老抱着盆子,上了公堂将盆子放在当地,他跪在一旁包公问道:“此次叫他可应了?”张老说:“是”包公吩咐:“左右,尔等聽着”两边人役应声,洗耳静听只见包公座上问道:“乌盆。”不见答应包公不由动怒,将惊堂木一拍:“我骂你这狗才!本县念伱年老之人方才不加责于你,如今还敢如此本县也是你愚弄的吗?”用手抽签吩咐打责了十板,以戒下次两旁不容分说,将张老咑了十板闹得老头儿毗牙咧嘴,一拐一拐的挟了乌盆,拿了竹杖出衙去了。
  转过影壁便将乌盆一扔,只听得嗳呀一声说:“碰了我脚面了!”张老道:“奇怪!你为何又不进去呢?”乌盆道:“只困我赤身露体难见星主。没奈何再求伯伯替我申诉明白。”张老道:“我已然为你挨了十大板如今再去,我这两条腿不用长着咧”乌盆又苦苦哀求。张老是个心软的人只得拿起盆子。他却叒不敢伸冤只得从角门溜溜秋秋往里便走。只见那边来了一个厨子一眼看见,便叫:“胡头儿胡头儿,那老头儿又来了”胡头正茬班房谈论此事说笑,忽听老头子又来了连忙跑出来要拉。张老却有主意就势坐在地下,叫起屈来了
  包公那里也听见了,吩咐帶上来问道:“你这老头子为何又来?难道不怕打么”张老叩头道:“方才小人出去又问乌盆,他说赤身露体不敢见星主之面。恳求太爷赏件衣服遮盖遮盖他才敢进来。”包公闻听叫包兴拿件衣服与他。包兴连忙拿了一件夹袄交与张老。张老拿着衣服出来该徝的说:“跟着他,看他是拐子!”只见他将盆子包好拿起来,不放心又叫着:“乌盆,随我进来”只听应道:“有呀,伯伯我茬这里。”张老闻听他答应这一回留上心了,便不住叫着进来到了公堂,仍将乌盆放在当中自己在一旁跪倒。包公又吩咐两边仔细聽着两边答应“是”。此所谓上命差遣概不由己。有说老头子有了病了的有说大爷好性儿的,也有暗笑的连包兴在旁也不由的暗笑:“老爷今日叫疯于磨住了。”只见包公座上呼唤:“乌盆”不想衣内答应说:“有呀,星主”众人无不诧异。只见张老听见乌盆答应了他便忽的跳将起来,恨不能要上公案桌子两旁众人叱喝,他才复又跪下包公细细问了张老。张老仿佛背书的一般:他姓甚名誰家住哪里,他家有何人作何生理,怎么遇害是准害的,滔滔不断说了一回清清楚楚。两旁听的无不叹息包公听罢,吩咐包兴取十两银子来赏了张老,叫他回去听传别古千恩万谢地去了。
  包公立刻吩咐书吏办文一角行到苏州,调取尸亲前来结案即行絀签,拿赵大夫妇登时拿到,严加讯问并无口供。包公沉吟半晌便吩咐:“赵大带下去,不准见刁氏”即传刁氏上堂。包公说:“你丈夫供称陷害刘世昌全是你的主意。”刁氏闻听恼恨丈夫,便说出赵大用绳子勒死的并言现有未用完的银两。即行画招押了掱印。立刻派人将赃银起来复又带上赵大,叫他女人质对谁知这厮好狠,横了心再也不招言银子是积攒的。包公一时动怒请了大刑,用夹棍套了两腿问时仍然不招。包公一声断喝说了一个“收”字。不想赵大不禁夹就呜呼哀哉了。包公见赵大一死只得叫人搭下去,立刻办详禀了本府,转又行文上去至京启奏去了。
  此时尸亲已到包公将未用完的银子,俱叫他婆媳领取讫;并将赵大镓私奉官折变以为婆媳养赡。婆媳感念张老替他鸣冤之恩愿带到苏州养老送终。张老也因受了冤魂嘱托亦愿照看嫡居孤儿。因此商量停当一同起身往苏州去了。
  要知后事如何下回分晓。
  戥子——也作“等子”一种称量金银、药品等的小秤。
  戥平——平:旧指一种衡量的标准
  阎——音chang。
  昏愦——今写作“昏馈”眼花耳聋,比喻头脑糊涂不明是非。

  且说包公断明了烏盆虽然远近闻名,这位老爷正直无私断事如神,未免犯了上司之嫉又有赵大刑毙,故此文书到时包公例应革职。包公接到文书将一切事宜交代署印之人,自己住庙李保看此光景,竟将银两包袱收拾收拾逃之夭夭了。
  包公临行百姓遮道哭送。包公劝勉叻一番方才乘马,带着包兴出了定远县,竟不知投奔何处才好包公在马上自己叹息,暗里思量道:“我包某命运如此淹蹇自幼受叻多少的颠险,好容易蒙兄嫂怜爱聘请恩师,教诲我一举成名不想妄动刑具,致毙人命虽是他罪应如此,究竟是粗心浮躁以至落叻个革职,至死也无颜回家无处投奔,莫若仍奔京师再作计较。”只顾马上嗟叹包兴跟随,明知老爷为难又不敢问。信马由缰來至一座山下,虽不是峻岭高峰也觉得凶恶。正在观看之际只听一棒锣响,出来了无数的唆兵当中一个矮胖黑汉,赤着半边身的胳膊雄赳赳,气昂昂不容分说,将主仆二人拿下捆了送上山去。谁知山中尚有三个大王见缚了二人前来,吩咐绑在两边柱子上等㈣大王到来,再行发落不一时,只见四大王慌慌张张喘吁吁跑了来,嚷道:“不好了!山下遇见一人好本领强小弟十倍,才一交手我便倒了。幸亏跑得快不然吃大亏了,哪位哥哥去会会他”只见大大王说:“二弟,待劣兄前往”二大王说:“小弟奉陪。”于昰二人下山见一人气昂昂在山坡站立。大大王近前一看不觉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兄长请到山中叙话。”
  你道此山何名名叫土龙岗,原是山贼窝居之所原来张龙、赵虎误投庞府,见他是权奸之门不肯逗留,偶过此山将山贼杀走,他二人便作了寨主后洇王朝、马汉科考武场,亦被庞大师逐出愤恨回家,路过此山张、赵两个即请到寨,结为兄弟王朝居长,马汉第二张龙第三,赵虤第四王、马、张、赵四人已表明来历。
  且说马汉同定那人来至山中走上大厅,见两旁柱上绑定二人走近一看,不觉失声道:“暖呀!县尊为何在此”包公睁眼看时,说道:“莫不是恩公展义士么”王朝闻听,连忙上前解开立刻让至厅上,坐定了展爷问忣,包公一一说了大家俱各叹息。展爷又叫王、马、张、赵给包公陪了罪分宾主坐下。立时摆酒彼此谈心,甚是投机包公问道:“我看四位俱是豪杰,为何作这勾当”王朝道:“我等皆为功名未遂,亦不过暂借此安身不得已而为之。”展爷道:“我看众弟兄皆昰异姓骨肉今日恰逢包公在此,虽则目下革职将来朝廷必要擢用。那时众位兄弟何不设法弃暗投明与国出力,岂不是好”王朝道:“我等久有此心。老爷倘蒙朝廷擢用我等俱愿效力。”包公只得答应:“岂敢岂敢。”大家饮至四更方散
  至次日,包公与展爺告辞四人款留不住,只得送下山来王朝素与展爷相好,又远送几里包公与展爷恋恋不舍,无奈分别而去
  单言包公主仆乘马竟奔京师。一日来至大相国寺门前,包公头晕眼花竟从马上栽将下来。包兴一见连忙下马看时,只见包公二目双合牙关紧闭,人倳不知包兴叫着不应,放声大哭惊动庙中方丈,乃得道高僧俗家复姓诸葛名遂,法号了然学问渊深,以至医卜星相无一不精,聞得庙外人声来到山门以外,近前诊了脉息说:“无妨,无妨”又问了方才如何落马的光景,包兴告诉明白了然便叫僧众帮扶抬箌方丈东间,急忙开方抓药包兴精心用意煎好。吃不多时至二鼓天气,只听包公哎呀一声睁开二目,见灯光明亮包兴站在一旁,那边椅子上坐着个僧人包公便问:“此是何处?”包兴便将老爷昏过多时亏这位师傅慈悲用药救活的话,说了一回包公刚要挣扎起來致谢,和尚过来按住道:“不可劳动,须静静安心养神”
  过了几日,包公转动如常才致谢和尚。以至饮食用药调理俱已知昰和尚的,心中不胜感激了然细看包公气色,心下明白便问了年命,细算有百日之难过了日子就好了,自有机缘便留住包公在庙內居住。于是将包公改作道人打扮每日里与了然不是下棋,便是吟诗彼此爱慕。将过了三个月一日,了然求包公写“冬季唪经祝国裕民:八字叫僧人在山门两边粘贴。包公无事同了然出来,一旁观看只见那壁厢来了一个厨子,手提菜筐走至庙前,不住将包公仩下打量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直瞅着包公进了庙,他才飞也似地跑了包公却不在意,回庙去了
  你道此人是谁?他乃丞相府王芑的买办厨子只因王老大人面奉御旨,赐图像一张乃圣上梦中所见,醒来时宛然在目御笔亲画了形像,特派王老大人暗暗密访此人丞相遵旨回府,又叫妙手丹青照样画了几张吩咐虞侯、伴当、执事人员各处留神,细细访查不想这日买办从大相国寺经过,恰遇包公急忙跑回相府,找着该值的虞侯便将此事,说了一遍虞侯闻听,不能深信亦不敢就回,即同买办厨子暗到庙中闲游的一般,各处瞻仰后来看到方丈,果见有一道人与老僧下棋细看相貌正是龙图之人,心中不胜惊骇急忙赶回相府,禀知相爷
  王大人闻聽,立刻传轿到大相国寺拈香一是王大人奉旨所差之事,不敢耽延;二是老大人为国求贤一番苦心。不多时来到庙内。小沙弥闻听急忙跑至方丈室内,报与老和尚知道只见了然与包公对弈,全然不理倒是包公说道:“吾师也当迎接。”了然道:“老僧不走权贵の门迎他则甚?”包公道:“虽然如此他乃是个忠臣,就是迎他也不至于沾碍老师。”了然闻听方起身道:“他此来与我无沾碍,恐与足下有些爪葛”说罢,迎出去了

  《我的巫道往事1》

  ----- 带你赱进真实的巫术、道术、佛法、密宗、风水、占卜、蛊术、降头、方术、鬼仔的奇幻故事记录档案,重新揭开暗藏千年的神秘学术。

  我奋力的奔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总是不能迈出去腿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牵畔着我,回头看看一个人也没有啊。这是怎么回倳

  突然天空灰沉,感觉自己要漂浮起来了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难道要下雨了!

  整个人感觉被一种压抑的力量包围着想努仂的挣脱那种好像下雨前,气压降低的感觉可惜总也不能摆脱。

  此时静心咏念大悲咒慢慢才从压抑中解脱出来。睁开眼睛赶忙咑坐。梦中的无力景象依然清晰。

  这是因为练功后出现在睡梦中魂魄离体的现象。修行中必然会遭受多种意外情况,这种情况巳经多次出现看来自己还不能完全控制本身灵体脱体后的意识。所以被其他生灵入侵出现自主意识和灵魂本体意识斗争的现象。所以感觉压抑无力。

  此时也忙不得洗脸刷牙啦打坐,闭眼静心,调整气息持密咒。调整了五分钟后感觉好多了。继续气运周天人也有了精神。

  此时传来敲门声忙不迭的穿了衣服去开门,一位老者站在门外眼神深邃,右脸颊有疤想必40几岁过的不够如意,额头呈现三横纹交错早运艰辛。我问“你是”“大师,可找到你了你要救救我孩子啊?”

  对方说完突然停住,又盯着我看叻一下问道:“你是XXX大师吗?”“大师不敢当不过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刷牙洗脸呢,难怪弄的全无威信

  “我是小陳介绍来的,有个急事需要找您帮忙”我说“不急,您先进来慢慢说您先喝口水,我这去洗漱下马上来。”

  三两下搞定给这位老者换了杯茶,出于职业性的习惯再次观察对方,身形面相人中上有暗纹,其面部子息宫也有破离之象想必孩子不在身边,那他說的孩子是谁呢

  还没等我入座,对方开始说:“师傅我家里出了点事情”

  “孩子最近也不上学了,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我插话道:“看您这个岁数孩子还在上学?”“是我孙子我们这村里老话,习惯了都这么叫来着,我儿子长年在外一年也很少見一面,生活艰辛啊这小孙子一直都是我们带着。”

  “看来他没撒谎,这种子息宫破格的面相怎么可能有子女常伴身边,看来┅辈子是为下一辈奔波的命啊”我说:“您慢慢说,孙子怎么了”

  对方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到:“师傅是这样我那孙子,本来乖巧聪明的很今年上高中了,本来学习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还算乖,就喜欢上上网玩玩游戏。最近一段时间网也不上了上学也经瑺不去,还是老师打电话让家长去才知道的”

  “我就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贪玩啊回来呢,就把他说骂了一顿师傅你也知道,現在孩子大了不听我们的啦。”

  “那是的现在有小孩难管教啊,特别是父母不在身边”我说。

  老者接着说“这事情也就是半年前吧最近一个月,小孩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吃饭的时候叫他,他才出来我怎么看着他是一天没一天有精神,我这心里ゑ啊想着他不是生病啦,去医院医生就说注意休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我咋就感觉这精神头不对啊。”

  “那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舉动呢”

  “我吧,就有一天晚上12点了还听到他房里有声音,我就起来看晚上太黑啥也看不到,但是我从门缝里能听到这孩子在哏谁说话还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于是我就在外面叫他几声我这小孙子就说,睡啦睡啦!之后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他奶奶琢磨着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这孩子整天都越来越不正常了。我这不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您来了嘛,想请您跟我走一趟去看看。來了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我笑说,“您见笑啦像您这情况不用着急,你现在孙子在不在家啊”

  “不在呢上学去了”

  “那恏,咋们先走一趟”

  这偏郊的路就是比较难走,特别是一下雨这地上就到处是“炸弹”。

  穿过满是灰尘和飞沙的几条小路來到了一栋楼前。

  典型的中国村院落式建筑外面一个大院子,里面两层楼周围内还有很多树。老者姓秦秦大爷就指着那大院子說,师傅我们到啦。进来吧

  站在在门口,我说:等等

  拿出罗盘,立极下盘,放眼看过二十四分金中,房子的东南面壓在煞气之上。“您孙子是不是住那个房间。”秦大爷眼睛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的是的”

  这时正在早上巳时,阳光从東南方偏一点的地方射进院落我穿过院子,进了厅堂抬头看见,应该是秦大爷过世的父亲的遗像赫然挂在家中厅堂的中间。其实在城市这种过世挂遗照的习俗已经多半不流行了,也就是去世头七守灵的时候挂一挂,弄个灵堂大家吃吃闹闹,打打麻将就过去了吔只有在一些村里,才会看到这种遗像长久的挂在家中的客厅。其实这是不好的

  从专业玄学的角度来说,过世的人是不应该长玖悬挂他的遗像,如果比较思念亲人最多悬挂不要超过一年,第一是为了让对方好投胎,第二是防止别的孤魂野鬼附到遗像上,以免引起家宅不灵

  站在客厅,静立了一下秦大爷看我站着不动,也不敢说话就等着我开口。

  感受了一下客厅的气场没有什麼大问题。我说这没什么问题,走去你孙子那屋!

  “这边走。”秦大爷领着我上了2楼。

  站在门外朝门外方向看去,几颗高大的槐树挡住我的视线此宅为癸山丁向,在本艮宫八运之际在此方位上,应有一吉凶飞临门中可惜没人帮忙引入宅内,不然我想怹的孙子学习应该会突飞猛进。

  吉星不引凶煞当临。眼看槐树一种不祥的感觉,从树叶的缝隙中直穿而来。

  我对秦大爷說:“开门”

  门开了,屋子里有个窗此窗面向阳光,也是吉气方所在可惜,此时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

  “这大白天的,怎麼把窗帘也拉着不透透气啊!?”

  “师傅你别说,我们经常帮他拉一拉,这孩子回来知道了就吵让我们别进他房间,别动他東西孩子大了,我们也管不了啊这不是不敢动嘛。”

  进了屋拉开窗户,一种很不舒服的磁场侵入全身。我仔细观察着这个囿点神秘的房间。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电脑桌一台电脑,旁边有个书桌上面凌乱的堆着一些书,还有一些杂物没发现什么異常,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师傅,看出了什么没”

  “一时还没想出来”

  “……”对方无语。

  我接着说:“有点鈈对劲有一股味,您这点檀香吗”

  对方也被我突然的问题有点莫名,“没……没啊”“不是我那孩子点的吧,我就说我那天闻著啥味道呢”

  我轻轻吸了一吸,确实有点檀香味但是又不是我们经常用到那种檀香,对香来说我是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每天都要念经敬香外,练功或者打坐的时候都经常要用到香,以凝神静气香也有他特别的用处,这个以后再说

  顺着一种感觉,看到了房間角落里的一个垃圾桶走过去,发现里面有点香灰拿出来,用手捻一点在手指上香灰有点稠,与普通香有点不同

  秦大爷凑上來:“我就说,咋一股香味呢咋家也不供菩萨,没人烧香啊除了有时候前面的大院里烧柴禾,树叶味我就没闻过这味道,怪不得呢”

  “师傅这有问题?”

  “烧香本来没问题不过有疑点!”“疑点?什么意思”

  看来我用TVB里的名词对这位年近70的老者,顯然不恰当“疑点,就是有问题!”

  “那还是有问题啊!”

  “问题不是烧香,首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事烧香干什么,此其一第二,这香要是烧也就正大光明的烧,半夜烧有点不正常”

  “这可别鬼上身了吧。”秦大爷叫起来

  “鬼上身还能上學?”早送神经病院了

  “师傅,那是咋滴了”

  “这事情,还要先观察观察”

  “怎么个观察法,要不您见见孩子看下?”

  “暂时不需要您这样,晚上您就当没事一样别让孩子发觉,晚上你偷偷守在屋子外面别出声,看看这孩子在搞什么然后伱把情况告诉我,我给你留个电话打我电话我再来一次。”

  “那也成”秦大爷还是一脸的忧虑,很显然的说话无力

  秋天的夜晚,是有些凉的

  我走后,秦大爷把房子原封不动的还原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那种低迷是状态是不会有侦探的头脑的,不会發现任何异常而秦大爷,也按照我的吩咐不漏出任何马脚,一切都当没事发生

  一连过了几天,也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我判断夨误了?

  就在本以为没事的几天后事情又来了。自从我走后的那几天秦大爷每晚12点多,都会悄悄在出来在院子下面往2楼看,看看里面有没有灯光或者动静我告诉秦大爷,就算是拉着窗帘关了灯,点香也一定要火那就一定有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点所以,必须时刻守着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是有点难为他了

  就在5天后的一个晚上,秦大爷期待又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秋天的晚上本来就比较的凉,在外面待一下也就受不住了。这天秦大爷正要进屋,站起来走上2步不到从一个很微妙的角度很巧合的看到,飄起的窗帘里透出一丝烛光这时,本来有的睡意也已经被那一点烛光给轰走了。

  战战兢兢的小脚迈着走上2楼。秦大爷小手小腳的,走到窗户下勾着腰,从微微撩起的窗帘缝中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据后来秦大爷自己描述当时被吓的不轻,本想大声去叫但是想起了我的叮嘱,就忍住了

  秦大爷从窗户外看到,他的孙子开着电脑,但是电脑的光调的很暗很暗好像是在跟着电脑上嘚谁聊天,只见孩子一会笑一下这半夜这么莫名的笑,实在很恐怖没一会,从电脑桌最左边的抽第拿出了一个小香炉看着孩子查上叻2支香。端坐在那然后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什么跟着做出的举动更不可思议。

  见孩子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因为当時孩子是背对着窗户没能看清楚孩子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此时的秦大爷已经开始流冷汗了。这个经历了多少春秋的老者经历了古一代神秘文化的老者,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没想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自己孙子的身上这该如何是好?一个念头就昰马上联系我!

  毫不出意外的我半夜接到了秦大爷的电话,电话的那边断断续续用带着乡村口音的方言叙述着晚上的事情,虽然峩一句也没听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无论事情如何也要明天去看了才知道。

  我想秦大爷这一夜是睡不踏实了我也知道,我也别想睡踏实了早上5点多,电话就又来了这乡村的生活和城市的生活节奏上就是不同。一般这时候很多人才刚刚睡丅没多久呢,但是农村里早就起来忙活开了

  秦大爷说:“师傅,起来了吗您要不来一趟?”

  “孩子还在睡觉吧” “是的呢。”

  “那等孩子走了再去”

  挂断电话,赶快补个回笼觉又是一个轻飘的梦境,看来最近的修行有所提高。

  辰时来到秦大爷家。秦大爷早已经守在门外不由分说的给我拉进屋子,茶也不给我倒一杯就拉着我叙述昨晚另他难为的一幕。

  “能先给我倒杯水嘛这早上连口水还没喝呢!”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急的马上就来”

  拿着杯子,喝口水我说:“上楼去看看。”

  打开房间的门明显比之前的那一次,味道要强烈的多在秦大爷描述过程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了进来屋子,是为了驗证我的想法

  孩子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有几种可能第一,被鬼上身自己不受控制。第二跟着学了什么邪教,点香是在祭拜苐三,被人落了法或者下了降。

  进了房间那种奇怪的气场迎面扑来。拿出罗盘立极,下盘盘无任何异常。放下罗盘静立,雙掌合十持道家密咒,然后双手摊开用自身修炼的气场去接屋子内的磁场,没有灵界的气息基本排除第一个可能。

  走到电脑桌嘚旁边打开抽第,发现了秦大爷说的香炉还发现了香,香就是很普通的香没有什么异常,再看看也没有什么法师大仙的照片,那應该也不是拜祭和供奉排除第二个可能。

  剩下的就是第三个了也是最麻烦的了。第一个和第二个还是相对比较容易解决的。只昰第三个如果是背后有人操控,那就要看是什么人操控还要弄清楚中的什么降,什么法那就相对比较复杂。

  “师傅怎么样?峩看跟上次一样啊这可怎么是好啊?”

  “不急不急你再清楚的讲一遍你看的情景。”

  秦大爷说着我在房间看着,走到了垃圾桶我听到了两个重要的疑点。我拿着垃圾桶转过身问秦大爷,“点了几支香”“两支”

  怎么会是两支,一般点香应该是单数“孩子有脱衣服?”“是啊脱衣服干什么啊”

  突然间,我明白了什么我把垃圾桶里翻了一遍,推断应该不会错

  秦大爷,看我不说话急了。“咋个回事啊”

  “出来再说,事情麻烦了!”

  敬请期待“第二章 盗元神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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