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岀门迎面雾来袭绝户岀殡

二〇一二年十一月十一日星期日上午九时四十五分邢台晴天农历九月廿八昨天晚上跟妈妈一个床上睡觉,早上妈妈给我说梦。妈妈说我现在做梦跟年轻时候做的梦都不一样了,总是梦见死人,我梦见俺爹,还有俺嫂子,俺嫂子的娘,这些人都是死人。我想?妈妈年岁大了不接受新事物,必然总是回想那遥远的事情人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死人是必然的。于是我说梦见死人发财。妈妈说我还发什么财呀。做梦爱梦见红彤彤的太阳,树木是青枝绿叶,地上的树荫花花拉拉色彩鲜明亮丽的那样新鲜。我由衷羡慕的口吻:“妈妈你的命好,做梦都很阳光,我长这么大做梦就没有梦见过太阳,总是旁黑的时候或者是夜里,还下着小雨,脚底下浓泥噗蹅。梦中没有时间的概念。”想起来我对于老一辈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问妈妈知道了:我姥姥属牛,姥爷属猴,姥姥去世很早,妈妈记不清楚哪一年。我问妈妈:“你出嫁了没有?”“出嫁了。”她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闹灾荒,过日本,烧杀很厉害,树木都燎的糊剂燎垮的,谁家有闺女赶紧出嫁。”我在心里默默的想:“应该是四二年日本在中国最猖狂,莫非那年山东菏泽也闹天灾?如果是那一年?妈妈今年虚岁八十六岁,十六岁出嫁,七十年前的年份和和妈妈的岁数与日本烧杀掠抢最猖狂也是符合的。”现在写着,想着问丈夫:“日本哪一年在中国最猖狂?”他答的很快,话好像没有过脑子:“你在百度上搜一下看看九一八事变是哪一年不就知道了?”我毫不客气的回话:“你说的是啥吔?九一八事变是日本进入东北,而不是到我们这个地方。”嘴里这样说着还是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又说:“按你说的九一八事变那年,你看看,别说我妈,就是你妈年岁大点儿也不到结婚年龄。你妈哪年结的婚?”他立马白瞪了我一眼气昂昂的说:“你妈哪年娶的,你知道吗?”“这你跟狗一样咬啥?我这意思是说年代。”他蔫了,回话很快的说:?“这好算,俺娘是十七岁结的婚,俺哥哥七十四了,你算算是哪一年日本在俺这儿。”他一边说着心里算着数字就出来了:“三八年日本到俺这儿了,也是日本一来谁家有闺女赶紧找个婆家嫁出去,那时候男人可好找媳妇了。”
“你妈属啥的?”“属鸡。”拿起笔在纸上写算:“九〇年就是六十九虚岁。”他说:“日本进来那年,听老人们说闹天灾,整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雨。”我微笑着讲:“那也说不清是那一年,因为不清楚日本侵略到家门口的年份。”
好美的字。
陪妈妈夜寝,清晨醒来也不急着起床,二人躺在各自的被窝里,被子头掖在脖子处闲说话。我告诉妈妈:九号刮风阴天,我怕下雪还得上坟路难走就赶紧去给我莉莉妹把纸烧了。每年都是俺俩一块儿去,先到莉莉的坟上烧了纸再往他家的祖坟上走,跑这么一趟就得半天。他姐姐烧纸还早,在这个地方,闺女上坟兴早,有说法的,闺女上坟早了娘家人口兴旺,上坟晚了如果娘家嫂子与大小姑子不好就会说:“心眼子赖的知道叫娘家当绝户头哩!所以这里的人清明时节都是过了二月十五就开始上坟了,十月一大都在九月十五以后开始。他姐姐烧纸那天是农历二十天下着雨烧的。现在到处都叫平坟,那坟土堆小的一脚就能踢平,只能大概是那个地方,喊着名字叫莉莉来拿钱。到他家的祖坟上,原先好大的一片坟土堆,现在除了新近埋殡的三个坟头还大些,剩下的连个一脚踢平的坟土堆都看不到,挨着地头离坟故堆好远的地方一片黑灰是他姐姐烧的。他凭着记忆往地上画个圈,圈里画个十字烧了烧回来了。娘俩儿有一搭没一搭随意的说着。妈妈告诉我:到咱老家死了人往外抬的时候都会拿着刀在梁头上砍一下门上边砍一下,咱老家都是睡床,把死人睡过的床,席子扯到院子里挨着窗户台跟前竖起来,任凭太阳晒风吹雨淋雷击一段儿时间再抬到屋里让人睡。我想着说:“有一定的科学道理,风吹雨淋雷击阳光照可能是灭灭病菌。”“这个地方过去的时候都睡土炕,我也没有见过多少死人,见过我婆婆死,人才断气不让哭。”妈妈插话:“为啥不叫哭?”“人断气赶紧穿送老衣,怕泪水掉在送老衣上不好。”妈妈‘嗯’了一声说:“到咱那也是不叫落衣服上泪了。”“送老衣上不缀扣子说死人不会解扣。”“咱那也是这样说。”“穿上送老衣就摘下一块门板,冲门口把门板用凳子横着支起来,铺上干草,就是谷子杆儿,再铺上褥子把死人放上边,两只脚用麻绳栓住,我想是怕?诈尸?”“这都一样,到咱老家也是用麻绳套把两只脚套住。”“嘴里还放上一个带着绳子的噙口铜钱。”回到家与丈夫学说着并且问:“咱这儿没有见死了人砍梁头和门上头。”他说:“从屋里往外抬棺材时候喊一声:过梁了。你没见?咱二姑父死了入殓盖棺材盖钉钉子咱表姐和表弟都喊着:爹,躲钉。”他说这话的时候微笑着,又补充一句:“莫非不喊能把钉子钉到咱姑父身上不成?”我也勉强的笑了:“人一死,大都干瘦干瘦的,若大的棺材,钉子即使钉透也不会露出多长,根本钉不到人身上,只不过约定成俗罢了。”
早上起来就出门到大妹妹家,邀大妹妹与我同去给父亲烧纸,大妹妹要吃过早饭再去,给小妹妹打电话,小妹妹着凉拉肚子。我说:“儿媳妇的姥姥去世我烧过纸去买票到石家庄跟孙子作伴。给我咱爸爸的骨灰证我与他先去,你们两个后去。”烧纸的正日子人很多,找车位停车耽误时间,回来的半路上妹妹打电话询问,我说走到半路了先把骨灰证送回去再买票。今年我爸爸分别接受了三个女儿的祭奠?,不知道爸爸感觉收入丰厚否?很少梦见爸爸。
闲暇话音刚落,梦乡村里已醒。
我也常听姥姥说起日本人那时候的劣迹。问好春江阿姨!问候老奶奶!
一沐书生好。谢谢豆蔻梦乡的问候。看无常您的诗,需要展开想象的翅膀。不然还真看不懂呢。
妈妈告诉我:到咱老家死了人往外抬的时候都会拿着刀在梁头上砍一下门上边砍一下,咱老家都是睡床,把死人睡过的床,席子扯到院子里挨着窗户台跟前竖起来,任凭太阳晒风吹雨淋雷击一段儿时间再抬到屋里让人睡。——这个风俗很值得记,喜欢看这样的,“妈妈告诉我”里总有许多可记。小时候所见,有一件事我比较疑惑,哪个房间里只要有人在那里去世后,总是会暗了很多,要很多日子过去才渐渐明亮起来。却是为何?
经常听同学讲学计算机专业的人太多、就业市场已经饱和了。那自己毕业时还能有这方面的招聘吗?快毕业时最担心这个了。后来我看到一些招聘网站的统计数据,计算机方面的招聘需求还是不少,其实也有各种好机遇。我又找到一份大学生自己收集整理的2011年IT行业最新薪酬信息,/2NHUzg,那么多5K-1.5W的薪水!看来,高薪岗位还是不少,主要还是得自己学好真本事去应聘了!…………photoshop培训课程
阿湄:我倒是觉得哪个房间死过人,有好长时间阴冷死气,倒没有感觉到黯淡。问身边的他:你有那种感觉么?没。他这样回答。
作者:豆蔻梦乡 回复日期: 16:42:16  回复
我也常听姥姥说起日本人那时候的劣迹。问好春江阿姨!问候老奶奶!--------------------------------------------------------小时候,也听老爸讲鬼子的凶残,那不是"劣迹"二字可以描叙的.别生气,豆蔻MM.俺明白,当年鬼子在中国各地的"表现",是有所不同的.也问候春江JJ和老奶奶,健康长寿!
这几个晚上,专看打日本鬼子的电视。“我的抗战”越看越恨日本鬼子。
作者:春江沐雨 回复日期: 14:30:43  回复
阿湄:我倒是觉得哪个房间死过人,有好长时间阴冷死气,倒没有感觉到黯淡。问身边的他:你有那种感觉么?没。他这样回答。-----------------------------------------他胆子大.春江JJ和阿湄的感觉,嗯,疑是正常的心理反应.似乎可以说,活人厌恶尸体,厌恶一切灵魂升天后的遗留物,是进化的结果.如果人类没有这种感觉,自相残杀就会是"正常行为",人类就麻烦大了.
疑心病很正常。《暮色之城》里僵尸和青年人恋爱,演员先带一脸鬼气……
谢谢,有空儿再写
妈妈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今年上劲儿的做这样一个梦,梦中别人对我说,这是给你盖得小房子,我认可的答应着,开开门到屋里看看,里面什么都有,就是窄卡的不行,房子又矬又小,看看那床心里说:这床叫你爸爸睡还伸不开腿呢。”每当妈妈这样说着我无端的会想起爸爸的骨灰盒,和花钱买的墓地。疑惑的想:莫非是天堂形象的召唤?这样想不愿意这样说,更不愿意这样承认。妈妈继续说着:“我年轻时从来不做这样的梦。”妈妈老了,总是在床上的时间多一些,一个人无聊时睡眠也多。她说:“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梦,你爸爸回来了,我在外边递给你爸爸钥匙,说你爸爸:你先头里走。你爸爸牵着马往家里走了。等我回家一看你爸爸根本就没有进门,门还锁的好好的。”妈妈还爱对我说:“梦里见你爸爸感觉一点儿都不亲,不是说多长时间不见面见了像活着的时候亲亲热热的,梦里见面冷脸不堪的。妮儿,你说这人死了到那边还是两口子不?”我苦笑着没啥说,会转移妈妈的想象:“你没事儿睡多梦多,合着眼胡乱做梦多。”
真希望快乐:我不怎么看电视剧,电视剧写的再精彩远不如日常生活精彩。看电视剧是导演把剧情分解展开的,而我们的生活每个人看到的只有一面。每当我开着电视只是增加点儿噪音而已。如果说看抗战片,我自然而然会想起我妈妈说的:“你爸爸和我结婚时十四岁,婚后三个多月就在学校里直接当兵走了,一天的夜晚你爸爸穿着苫着屁股的灰军装,背着枪回来了,那军装大的一走、后襟就一忽闪,那时候你爸爸还没有枪高。”每当听妈妈说起过去,好奇心驱使我静静地听:“你爸爸在部队上当红小鬼,非常机灵的一个人,脑袋瓜也好使,晚上去县城散发传单,贴传单,有几次喜报送到家。要不是你爸爸能干,怎么能够在五二三年才兴薪金制的时候你爸爸就挣的不少呢?我早早的当了随军家属。咱住在北京景山后街,旁边有个工人文化宫,还有个三孔桥。”听妈妈讲这些,我会产生一种愤慨情绪:我的爷爷家境过的富裕些,他与一位姓杨的老者合办了鄄城第二中学——箕山中学,解放后初期在学校里当副校长兼事务长,可是在一次次运动中被村里的不良人诬告离开了中学。我爸爸在一次次提干的时候被搞政审,有人说什么在三清团呆过,等调查过后说一句没事儿作结,可提干也过去了。我考初中的时候填了一份表,下午第一堂课就宣布:KK少年先锋队大队长职务就地免职,我这一生连个正式初中都没有读过,读了几天农中还是我爸爸给人说好的才上。带着心结时而引发的情绪所以不耐烦品味电视剧。电视剧把好坏都分化,拔高到极端。还有,一生的坎坷使我不愿意看血腥的场面,听那哭哭啼啼的哀怨声。又厌倦乏味故意制造的欢笑。
春江;我在梦里梦到了你,可到短文看我的‘日有所思’。
大家还在看  小鬼们像是在虔诚的跪拜那座坟墓,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  我借着月光仔细的看了一会,很快就发现了我妈。她果然在这里。  我妈跪在小鬼中间,也像它们那样,正呆呆的向坟墓行礼。  我看她神色恍惚,像是失去了神智一样,我的一颗心顿时就乱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我要冲到小鬼中间,把她拉走吗?那样的话,小鬼们肯定会把我围起来,连我也要死在这里。我要小声的把我妈叫出来吗?先不要说小鬼们会不会听到,我妈现在的状态,会理我吗?  我趴在草丛当中,眉头紧皱,却又无计可施。我虽然着急,可是时间是无情的,它不会等我。眼看着月移影动,一夜就要过去了。  我真想趴在草丛中,大哭一场。  忽然,我脑袋一激灵,发现了一件事。头顶上的那些小鬼,每隔几分钟,就会站起来,绕着那坟墓走两步,然后重新跪下去。  它们走动的时候,脸上有各种古怪的表情,甚至互相示意,低声交谈两句。等他们跪下之后,就变得木愣愣的,像是一尊尊雕像一样。  我心想:“看来这些小鬼跪下之后,就像是睡着了,察觉不到外界的事了。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  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马上跑上去。而是抓起一把泥土,扔了过去。然后我低了低头,把身子藏在杂草中,从缝隙里面悄悄地观察。
  泥土打在那些小鬼身上,它们半点动静都没有。几分钟后,它们照常站起身来,绕着坟墓转圈。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人捣鬼一样。  我心里面暗暗地欢呼了一声。等他们再一次跪下之后,我背着草人跑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山坡上长满了杂草,泥土被雨水冲刷的很松软。但是山顶上却寸草不生,脚下的地面也硬邦邦的。我低头看了看,地上似乎铺了一层红色的沙子,真是诡异之极了。  我快步走到我妈身后,拽了拽她的胳膊。我妈顺从的被我拽了出来,离开了小鬼的队伍。  我轻手轻脚的把草人放进去,代替了我妈的位置。整个过程,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那些鬼魂。还好,一切都顺利的完成了。  我把我妈背在身上,轻声说:“咱们走吧。”  我妈没有回答。而我提起灯笼,向山下跑去了。  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我找到了我妈,急于逃离这个地方。忍不住就有些手忙脚乱。  我在心里面一个劲的嘟囔:“冷静,冷静。”  可是心脏砰砰的跳着。我根本冷静不下来。结果走了没两步,只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脚下一空,我的右脚陷入到一个地洞里面了。  我心里面一惊:“坏了,我肯定是踩塌了一具棺材。”  我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我急得出了一身汗,两手挥舞着,在周围乱抓,还好,我抓住了一个墓碑,否则的话,刚才就要滚下去了。  等我稳住身子的时候,再看旁边的墓碑,顿时欲哭无泪了。  这墓碑上有一张白纸,纸上写着我妈的生辰八字。而我刚才乱抓的时候,把白纸扯下来了。  这时候,我听见山顶上一阵鬼哭狼嚎声。那些小鬼,彻底醒过来了。
  绝户坟的孤魂野鬼,在明晃晃的月亮下面跪拜一座血红色的坟墓,它们一直静悄悄的,像是生怕打扰了墓主人的睡眠一样。可是现在,它们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我急得快要哭了,手忙脚乱的想把白纸重新贴回墓碑上去。可是白纸已经被扯成了两半,即使贴回去也不管用了。  身后的鬼哭声像是夏日的闷雷一样,由远及近,隆隆的碾压过来。  我吓得扔掉了那张白纸,背着我妈连滚带爬的向坟山下面跑。如果这是一座土山倒好了,我可以坐在地上,一路滑下去。偏偏这里有数不清的墓碑,像是路障一样,挡住我的去路。  我只好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我妈,拖泥带水,以最大的速度向下面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可是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鬼。几秒钟后,那呜呜的风声已经到我身后了。  我回头一看,大团的尘土被狂风吹起来,像是海啸一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了。明晃晃的月亮瞬间被这沙尘遮住,失去了光彩。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紧接着身子一凉,如同掉进了冰窟里面一样。  我被狂风围住了,换句话说,我被孤魂野鬼围住了。  我的两只眼睛不管用了,我的周围全是黑暗,无所谓天,无所谓地,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的脚下高高低低,一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会像是踩在刀尖上。耳边的风声忽然消失了,我想是被人捂住耳朵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提着灯笼,试探着走了两步,可是……可是我家在哪?我该往哪走?  忽然,黑暗中响起一阵奸笑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嘿嘿,来了一个女娃子。”  我吓了一跳,东张西望,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时候,忽然凭空伸出来了一只手,就要夺走我的灯笼。我吓得大叫了一声,使劲的向后退。结果这么一退,像是撞在一堵柔软的墙上一样。  我连忙回头,举着灯笼去照,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眨了眨眼睛,发现在黑暗当中,经常有人影一闪而没。  我听见一个声音,像是有人贴着我的耳朵说话:“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里不愁吃穿,不缺金银,日子好过的很。”  紧接着,我就看见黑暗中伸出不知道多少只手来拽我。我使劲的挣扎,想要逃走,可是周围全是小鬼,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这时候,有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脖子。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我身上发出来。那只手像是被烫住了一样,迅速的缩了回去。我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他来了,是他来了。”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声音说:“不是他,你看错了,这是个小姑娘。”  先前那只鬼大声叫着:“是他来了。我的手被他弄伤了,肯定是他。”这声音越来越小,那只鬼竟然逃跑了。  我正在诧异,忽然听见身边有人沉声说:“不错,是我来了。”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白狐正站在我身边。
  我看着白狐,又惊又喜:“你来了,你居然来了?你不是说,你不能来这里吗?”  白狐回过头来,冲我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周围那些小鬼开始一传十,十传百的呼喊,他们嘴里所喊的,全是一句话:“他来了,是他来了。”  我听见那声音此起彼伏,漫山遍野。我忍不住惊叹一声:“这里到底有多少小鬼?”  小鬼们一边哭喊,一边奔逃,眨眼之间,就跑的干干净净了。  狂风止歇,尘埃落定。月亮又现身了,明晃晃的,把这里重新照亮。  我看见自己正站在坟山的半山腰,再向下走几十步就能出去了。顿时心情大好。  人一旦高兴了,就容易得意忘形,我忘了身边的人是一只若鬼若妖的怪物,居然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很厉害啊,一现身就把它们吓跑了。”  白狐摇了摇头,神色少有的凝重。他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山顶,看了两秒钟,忽然喊了一声:“快跑。”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山顶上飘起来一团红色的云。  云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又怎么会突然飘在空中?我忽然想起那座坟墓周围,红色的沙土了。如果沙土被人扬起来,变成红色的云,那岂不是……岂不是坟墓中的东西要出来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呆住了。而白狐拉起我的手,快步的向山下跑去。  小鬼们被惊醒的时候,鬼哭狼嚎,声势吓人。可是那座血墓主人醒来的时候,却无声无息。  我现在才知道,无声是最可怕的。因为这种安静,只能代表死亡。  白狐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忽然他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大声喊了一句:“快走。”  随后,他回头向山上跑去了。  我看见那红色的云雾像是流水一样,从山顶上安静的倾泻下来。这一幕很美丽,一种诡异的美丽。  白狐张开双臂,站在坟山上面。云雾马上将他吞噬了。不过,从这时候开始,云雾也就停止了,没有再继续向下蔓延。
  我背着我妈,一路小跑的向山脚下跑。一边跑,我一边想:“他……难道他死了吗?不,他那么大本事,怎么会死?可是,对方好像也很厉害……”  我敲了敲脑袋,心想:“死了才好,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和鬼结婚了。”可是我又觉得,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总有些不安。  当我的身子跨入到密林当中的时候,我像是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冷冰冰的说:“原来不是本体。莫非是来试探老夫吗?”  我回头看了看,白狐消失了,红云也消失了。坟山又恢复了寂静。好像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从密林中钻出来。一抬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胸前的美玉。
  明天午时三刻,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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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弃总裁言情文部分 其他的都超赞的 !  
  楼主快来  
  我疑惑的把那块玉拿起来,它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玉石中间的那一团黑影,好像变淡了似得。  我皱着眉头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微笑得看着我,不说话。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不回答我?”  白狐忽然转过身去,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后,他飞快地向远方跑去了。白衣飘飘,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  我奇怪的走过去,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我手里的灯笼早就灭了,不过好在今夜月光很好,我借着那点亮光,分明看见野草上有一团血污。  我心里面一跳:“他刚才吐血了?他受伤了?因为刚才的事吗?可是……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站在地上犹豫了两秒钟,就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这些疑问就先放到一边吧。  我背着我妈,加快脚步向村子里面跑过去。  等我进村之后,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我小声的说:“妈,咱们安全啦。”  我妈的魂魄趴在我的脊背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好像只是一团冷气一样。她不理我,但是我仍然高兴得很。  我看到我家了,我跑进大门了。我侧着身子撞开屋门,一边向我妈的卧室跑,一边笑嘻嘻的说:“妈,你回家啦。”  我刚喊了一这声,忽然脚下一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是门槛,我真是得意忘形,忘记了老宅里面是有门槛的。因为背着人的缘故,我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疼的眼冒金星。
  我的上唇一阵温热,估计是鼻血流出来了。以前我见了血,总要惊慌失措,吵得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今天,我只是随手抹了一把,又笑嘻嘻的喊:“妈,我把你救回来啦。”今天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可是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我妈呢?我妈的魂魄呢?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哪有她的影子。  我又是吃惊,又是担心,岔了声的叫了一嗓子:“妈。”  我妈没有回答我。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开灯。这时候,我听到我妈的卧室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狂喜的叫了一声:“妈。”然后就扑了进去。  我跪倒在床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妈的脸。月光照着她的身子,我看见她已经睁开眼睛了,正在努力地打量我。  然后我听见她虚弱又清晰地说了一句话:“怎么不开灯?”  我拍了一下脑袋:“对对对,开灯,我高兴糊涂了。”  我在墙上一阵乱摸,把灯打开了。屋子里面马上亮起来了。  我妈眯着眼睛,似乎有点不适应光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我,咦了一声:“如意,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妈,你中秋节躲到这里来啦,是不是不想给我做月饼?”  我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她的神色就渐渐变得凝重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你……见到了吗?”
  我看了我妈好一会,然后小声地问:“见到什么了?”  我妈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没有见到,那就好,那就好。”她躺在床上,露出笑容来了。  我坐在旁边,心里面惴惴不安。这几天我见到的东西太多了。狐妖,厉鬼,棺材,纸轿子……我心里面清楚,我妈指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摇了摇头:“不对,你还是见到了。你是我的女儿,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瞒不过我。”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妈从床上坐起来,忧心忡忡的问:“你为什么忽然回老家了?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我想了想,把这几天的经历讲了一遍。我怎么接到了电话,怎么被骗去冥婚,又怎么去坟山救她,都告诉她了。  我妈听完之后,愣了很久,然后缓缓的说:“这大概就是命吧。咱们家和那位白狐大人,真是纠缠不清了。”  我又是紧张,又是好奇的问:“那只白狐想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冥婚?我能拒绝他吗?”  我妈张了张嘴,像是要回答我。不过她想了想,又说:“这件事,蔡婆婆是全程参与了的。咱们先歇一会。天亮之后,我带着你去找她。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奇怪的说:“蔡婆婆不是有个规矩吗?白天不见人。”  我妈苦笑了一声:“她不见别人。咱们两个她肯定得见。”  我把剩下的粥热了一下,和我妈胡乱吃了一顿。然后就躺下了。  我妈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很疲惫也很虚弱。她很快闭上眼睛,发出均匀地呼吸,像是已经睡着了。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眠。  我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忽然听见村子里面的鸡叫了。
  小时候听我妈讲神话故事。在东海当中,有一座桃都山,山上又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顶上蹲着一只金鸡。日出时分,金鸡报晓,在外面游荡的孤魂野鬼就要急匆匆的回到地狱里面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事。外面的鸡叫声让我觉得很亲切,也很踏实。于是我闭上眼睛了。  忽然,我听到一阵怒吼声。我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我看见一只硕大的白狐狸趴在床边,它咬住我的衣角,拽着我向外面跑。  我跟着白狐狸跑出大门,回头一看,我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它旋转着,吼叫着,紧追不舍,要把我们两个吞下去。  我和白狐狸逃了很久,终于甩开了它。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倒在一棵树下。这时候,白狐狸走过来,用它的长毛蹭我的脸,并且阴森森的说:“你要做我的妻子。”  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我不要。”  白狐狸根本不听我的话,狞笑着说:“我救了你,你就得嫁给我。将来咱们还要生一堆小狐狸呢。”  我吓得全身发抖,忍不住尖叫起来。  忽然,我听见身边有个慌张的声音:“如意,你怎么了?你醒醒。”  我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天早就亮了。而我躺在床上,出了一身大汗,喉咙里面还在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我妈使劲的晃着我的肩膀:“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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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是做噩梦了。可是我醒过来了吗?我感觉自己的将来也是一场噩梦。只有死了才能解脱。不对,即使死了都不行,那位白狐大人恐怕巴不得我变成鬼,好和他门当户对。  我妈看了我两眼,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我和她二十年的母女,早就心意相通了。她不必问我,就知道答案了。我也不必问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穿上鞋下床,看见饭菜已经摆好了。  我自己做的饭缺油少盐,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忽然闻到熟悉的饭香,什么都顾不得了,开始闷着头大吃大嚼。  我妈微笑着说:“慢点吃,你看看你这幅吃相,将来怎么嫁人……”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我知道,她想起白狐来了。  我冲她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邪不胜正,没准我能找到个得道高人,帮我把白狐收了呢。”  我妈的笑容很敷衍,纯粹是为了安慰我:“是啊,邪不胜正。”  我们两个吃饭之后,就结伴向蔡婆婆家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又遇见那位远房大伯了。他冲我们点了点头,就走过去了。甚至连假意关心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我小声的问我妈:“咱们家怎么得罪他了?怎么他一直对我们冷冰冰的?”  我妈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们胆子小,害怕咱们。”  我奇怪的问:“咱们有什么可怕的?”  我妈却不说话了,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一样。
  几分钟后,我们走到蔡婆婆家门口。我妈伸出手来,当当当当,敲了四下。  我忍不住问:“妈,你在学蔡婆婆敲门吗?”  我妈点了点头。  我又问:“她为什么敲门习惯敲四下?我觉得正常人都习惯敲三下。”  我妈幽幽的说:“人身上有三盏本命灯。每一下代表一盏灯。你敲三下门,就代表告诉主人,来开门吧,我是活人。”  我听见她这么说,有点害怕,但是仍然忍不住问:“那蔡婆婆怎么回事?她有四盏灯吗?”  我妈摇了摇头:“她也只有三盏。只不过……最后那一下,是替鬼敲的。”  我惊讶的看着我妈。现在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我觉得周围阴森森的。我妈冲我笑了笑:“你别害怕,这都是蔡婆婆告诉我的。”  我歪着头看她:“你和我爸结婚的时候就在市里了。按道理说,根本没有机会认识蔡婆婆。她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话?好想你们的关系很好一样。”  我妈笑着说:“现在开始当侦探了?咱们进去吧,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妈推开门,拉着我走到院子里面。她像是要见一个老朋友一样,随口喊了一声:“蔡婆婆,我来看你了。”  蔡婆婆在屋子里面淡淡的说:“请进来吧。”  她当真要在白天见我们。  我妈带着我一步步向屋门走去。我心里面忽然一阵紧张。只因为蔡婆婆家太神秘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屋子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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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婆婆的屋门总是紧掩着,于是村民加倍的好奇后面有什么。现在我马上就要进去了,我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忍住不住使劲捏了捏我妈的手。  而我妈面色平静,很坦然的带着我向前走。我忽然意识到。她以前曾经来过这里。  我们两个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妈停下来了。她伸出手。啪啪啪啪,又敲了四声门。  我忍不住问我妈:“蔡婆婆的第四声,是为了给鬼叫门。咱们为什么也敲四下?难道咱们身后也跟着鬼?”  我裹了裹衣服,疑神疑鬼的向身后张望了一下。  我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微笑着说:“别害怕,大白天哪有鬼?”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蔡婆婆在屋子里面冷笑了一声:“那可未必。你们进来吧。”  我妈推了推屋门,拉着我进去了。  屋子里面很黑,我的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里面的光线,只觉得到处影影幢幢的。随后屋门吱扭一声,在我身后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我的眼睛才恢复过来了。
  我看见在客厅正当中,放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棺材上面一个鎏金的大字。不是奠字。而是大红喜字。  我看见这幅景象,差点吓晕过去。虽然我早有准备,知道蔡婆婆家诡异的要命,但是我真没想到,她会在客厅里面放一口棺材。  蔡婆婆在卧室里面说:“进来坐吧。”  我妈拉着我走到卧室里面,我看见这里点着一盏油灯,地上放着几把椅子。卧室里面虽然有窗户,不过用黑纸蒙着,既不透风,也不透光。  我和我妈坐在椅子上。蔡婆婆看了我妈一会,叹了口气:“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如果不是她,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我妈拍了拍我的手,有点感慨的说:“是啊。真是好孩子。”  我咳嗽了一声,对她们两个说:“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了?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长叹了一声:“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在市里落户了。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  “有一年春节,你刚刚几个月大。我们两个抱着你回老家了。那时候亲戚们很欢迎我们,谁见了你都要抱一抱,夸两句。那天晚上,我抱着你串门,聊天聊得忘了时间。直到你爸来接我我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遇见了蔡婆婆。”
  我吃了一惊:“我今天搞成这样,和蔡婆婆有关不成?”  蔡婆婆盘着腿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模样很坦然,似乎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我妈接着说:“当时,蔡婆婆提着灯笼,正向村子外面走。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她举起灯笼照了照你,然后叹了口气,嘟囔着说:可怜的孩子,才刚刚来到这世上,就要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问蔡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蔡婆婆淡淡的说:“意思是,你只有几个月的阳寿。”
  蔡婆婆说我只有几个月的阳寿。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惊奇地问:“可是我现在……”  蔡婆婆叹了口气:“后来我们想了个办法,把你给救活了。”  我点了点头,安静的听她们讲述,不再打扰她们了。  我妈靠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说:“当时蔡婆婆说了那句话。你爸马上就火了,说蔡婆婆红嘴白牙的咒人。幸好我当时把他拉住了。我跟他说,你跟蔡婆婆较什么劲?人人都知道她是这样的。”  蔡婆婆冷笑了一声:“你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也清楚。无非是说,这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脑筋已经不正常了。你要是和她较劲,不也是疯子了吗?”  我妈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过了春节,我就带着你回市里了。结果回去没两天,你就得了一场急病,在医院里面抢救了两天,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我顿时愣住了:“这么说,我死了?”  我妈点了点头:“当时你确实是死了。我和你爸哭的什么似得,觉得天都塌了。再后来,我忽然想起来蔡婆婆的话,她居然能未卜先知,应该是一个得道高人。我就忙抱着你的尸体回老家,想要求求她,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命。”
  我冲蔡婆婆眨眨眼,微笑着说:“婆婆,你能未卜先知?”  蔡婆婆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凡人,哪有本事未卜先知?是鬼告诉我的。”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看来蔡婆婆真的能见鬼。”  我妈盯着烛火说:“当时我抱着你去坐车,没想到被人看出来你已经死了。有几个警察抓住我,要把我带到派出所。”  我惊呼了一声:“真的?真的是你?”  我妈挺惊讶的看着我:“怎么了?什么真的是我?”  我咬了咬嘴唇:“在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一则老新闻。上面说,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死婴,被警察抓了。但是半路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妈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什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是你爸花了钱,把我保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你们找到蔡婆婆了?”  我妈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敲开了蔡婆婆的门。蔡婆婆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但是这个过程,你爸不许参与,只能有我们两个女人知道。我当时喜出望外,当然就忙不迭的答应了。”  我问蔡婆婆:“我是怎么得救的?”
  蔡婆婆缓缓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客厅里面的那具棺材:“看见外面那口棺材了吗?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我裹了裹衣服:“是有点奇怪。大红色的棺材,上面还写着喜字……不像是出殡的棺材。倒像是迎亲的轿子。”  蔡婆婆点了点头:“不错。那就是迎亲的轿子。”  我惊讶的看着她。而她很坦然的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我年轻的时候,也遇见了一次冥婚。”  我听见这个消息,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脑子已经乱的不能思考了。而蔡婆婆继续幽幽的说:“我之所以有把握救你,就是因为我那位所谓的鬼丈夫。”
  今天晚上我已经被震惊的有点语无伦次了。我瞟了一眼客厅当中的红棺材,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你丈夫在这里吗?”  蔡婆婆冷笑了一声:“他算什么丈夫?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  我连忙点头:“他不算。那么……他在这里吗?”  蔡婆婆摇了摇头:“他不在这。”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这只鬼的本领真大啊,居然能起死回生。”  蔡婆婆摇了摇头:“他不能让你起死回生。真正救了你的,是白狐大人。”  我愣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这样就合理了。”  蔡婆婆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盏油灯,好像要从火苗中看出什么玄机来一样:“那只鬼缠上我的时候,你们都还没有出生。我们家和他斗了很多年。我赶不走他,他也抢不走我。这样你来我往的,我倒知道了不少阴间的事。”  我一边听着蔡婆婆说话,一边想着几天前,她在我家请鬼的事。我心里面默默地想:“当初她请的,大概就是那位鬼丈夫了。”  蔡婆婆接着说:“这几十年中,那只鬼经常提到一位白狐大人。他说这位白狐大人住在一座古墓当中,不知道究竟多少岁了。这白狐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几乎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所以你妈抱着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白狐大人肯出手,你这条命应该能保住。”  我好奇地问:“后来呢?白狐大人救活我了?他怎么让我起死回生的?”
  蔡婆婆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白狐。我只是按照那只鬼的描述,把你抱到了古墓附近。然后远远地退开,和你母亲一块,跪在麦田中念了一晚上经。灯鸡叫之后我再看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活了。一双眼睛正东瞧西看,四处打量。”  我惊叹一声:“真是神奇啊。”  蔡婆婆点了点头:“是啊,真是神奇。”  蔡婆婆讲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我疑惑的问:“可是……冥婚是怎么回事?”  我妈靠在椅背上,有些难过地说:“他救你的代价,就是冥婚。那天晚上我跪在麦田里面,迷迷糊糊的,梦见那只白狐了,我亲口答应他,在你二十岁的时候,把你嫁过去。他得到了这个保证,才同意救人。”  虽然这个答案我早就猜到了,不过得到我妈的确认,我仍然很震惊,张大了嘴巴,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我才点了点头:“虽然我被白狐缠上了,不过,捡了一条命,也不算亏本。”  我妈接着说:“虽然这件事只有我和蔡婆婆知道。但是村子里面仍然多了些闲言碎语。说咱们家勾结了蔡婆婆,偷偷地搞巫术,要害乡亲们。更有的人说,咱们家在祖坟里面埋了宝贝,把亲戚们的福气都吸走了。所以咱们住在市里面,而他们要住在乡下。”  我忍不住笑了:“谁这么坏,编这种谣言?不过话说回来,亲戚不喜欢咱们,咱们就别回来了,何必挨他们的白眼?”  我妈苦笑了一声:“如意,你以为每年过年,我们是回来看亲戚的吗?”  她幽幽的说:“我们是回来见白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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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妈比我爸还要积极回老家,回来看望那些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看的不是亲戚,是白狐。  我犹豫了一会,小声的问她:“为什么要回来见白狐?”  我妈长叹了一声:“我得让他放心,我打算履行约定。哎,每到过年的时候,我把你哄睡着了以后,都要独自去见他,那种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我忍不住问:“你见过他?他……他没有伤害你吧?”  我妈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有时候只能看见影子,有时候只能听到声音。他倒没有伤害我,不过我感觉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我想为你求情,不过他油盐不进。”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蔡婆婆这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很压抑。  我想了想,又问我妈:“这一次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绝户坟?”  我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二十年前,我们约定好了。在今年中秋节的时候把你嫁过去。眼看时间越来越近,我每天愁得要命。结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做了一个怪梦。”  我紧张的看着我妈:“你梦见什么了?”  我妈像是怕附近有人偷听一样,压低了声音说:“我梦见很多坟。这些坟层层叠叠,像是一座山一样。我怀里面揣着两卷纸。一卷白纸,一卷黄纸。白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黄纸上面写着我的愿望。”
  “我在每一个墓碑上面都贴了一张白纸,一直贴到山顶。我在山顶上看见一座血红色的坟墓。我跪下去,把黄纸烧给它。后来那坟墓变成一团烈火,把白狐给烧死了。”  这个梦本来就够诡异了,再加上我妈的声音因为后怕而不住的哆嗦。我听得毛骨悚然。我两手抱在胸前,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向我妈说:“你梦见的那座山,就是绝户坟?”  我妈点了点头:“是啊,就是绝户坟。后来我就照着梦中的提示,怀揣着白纸和黄纸上了绝户坟。穿过那片树林之后,剩下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听得快要哭了:“你因为一个梦,差点把自己的命送了。”  我妈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想替你平安。”  我抹了一把眼泪:“我想让你活着。”  蔡婆婆坐在床上摆了摆手:“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认命吧。”  我问蔡婆婆:“认什么命?怎么认命?”  蔡婆婆下床,走到我面前:“你和白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绝户坟的东西比白狐还要邪乎,你们最好别再去那里。现在倒不如主动去和白狐商量一下,看看他想怎么样。”  我看着蔡婆婆:“什么意思?”  蔡婆婆说:“你得亲自去见白狐。问问他,将来的日子怎么过。是在人间过,还是在阴间过。主动去见他,总比等他找上门来好。妖鬼这些东西,一旦把他们惹生气了,麻烦就大了。”
  虽然我知道蔡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仍然忍不住问:“在阴间过怎么样?在人间过又怎么样?”  蔡婆婆露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来:“在阴间过。你先要按照鬼丈夫的要求自杀。他是溺死的,你就要投水。他是被勒死的,你就要上吊。他是被药死的,你就要服毒。你们两个的死法一定要相同,这叫门当户对。然后把你们合葬在一处,让你们在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我听了这话,身上一阵阵冒冷汗,又忙着问:“如果在人间过呢?”  蔡婆婆说:“在人间过就要好一些了。你可以继续做活人,照样吃饭睡觉,只不过家里面多了一个鬼丈夫罢了。”  我点了点头说:“家里面多了一个鬼,确实够吓人的。不过好歹能活着,比第一种可好多了。”  蔡婆婆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孩子。鬼身上阴气重,尤其是这种厉鬼,早就学会了采阴补阳。你和他呆的时间长了,还能有好吗?他会慢慢的把你熬得油尽灯枯,然后扔在一边,去找另一个年轻人姑娘结婚。”  我惊呼了一声,看着蔡婆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蔡婆婆又接着说:“有的鬼丈夫倒不害人,把媳妇养的白白胖胖,身强体壮。而且温柔体贴,事事顺从。那种恩爱,在人间也找不到。等你慢慢地不害怕他了,爱上他了,把心交给他了。他就会夺走你的肉身,借体重生。这叫夫妻同心。”  我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擦冷汗:“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妈在旁边问:“这么说,如意只有一死?那我们还去见白狐做什么?”  蔡婆婆坐在床上:“你们得去见他,得稳住他。然后尽量的争取时间,寻找一个得道高人,能够制住他。不过千万要留神,不要再去绝户坟那种邪门的地方了。免得送走了一只狼,又引来了一只虎。”  我妈叹了口气:“找了二十年,也没有找到真正的高人。江湖骗子倒是见了不少。”
  蔡婆婆掰着手指头说:“会找到的,会找到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意的时候,她是标准的短命相。可是白狐将她救活之后,她的面相大富大贵,吉利的很。将来一定会遇到什么机缘,帮她解了这场大灾。”  蔡婆婆说了这话之后,好像担心我们不信一样,又加了一句:“这都是我那所谓的鬼丈夫说的。他一直缠着我。”  我看见蔡婆婆满脸痛苦,于是说了一句:“将来我找到了高人,也帮你把鬼丈夫赶跑。”  蔡婆婆面露喜色:“有你这句话,我可放心了。”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蔡婆婆想要求我做的事,就是赶走她的鬼丈夫。  不过,她明明告诉我,一旦被鬼缠上之后,逃不出死的结局。可是她为什么能熬到现在?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要问她一句。她却站起身来,对我说:“天已经黑了。你该去见白狐了。”  我听了这话,顿时要哭出来了。本来经过了绝户坟的事,我对白狐惧意大减,现在听蔡婆婆这么一分析,我更加怕他了。  蔡婆婆拉着我的手:“去吧。去吧。别害怕,在绝户坟的时候,不是挺勇敢吗?”  我带着哭腔说:“勇敢什么啊,我吓哭了好几次。”  蔡婆婆已经拉着我出门了。外面真的黑了。我抬了抬头,看见满天星斗,月亮已经缺了半边,昏昏黄黄的。
  天上有点点星光,地上有万家灯火。天与地遥遥相对,让走在中间的人顿生一种渺小的自卑感。  我就走在这夜色中,走在这寂静里。恍惚间,我感觉阴阳倒置,天地倒悬,而我倒挂下来。我惊慌失措的望着天空,生怕掉进群星与弯月中去。一阵夜风吹过来,我的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晕厥在地……  幸好我妈扶住了我,她拍了拍我的头顶:“如意,你怎么了?害怕了吗?”  我顿时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我心里面明明怕得要命,可是仍然强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来,冲她勉强笑了笑。  过了一会,蔡婆婆停了下来,对我们说:“就在这里了。剩下的路,只能你来走了。”  我看见前面是一片普通的农田,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蔡婆婆:“这里是白狐的坟墓?我看不到啊。”  蔡婆婆看着眼前的农田,幽幽的说:“很多年了,地面上的坟土早就消失了。但是下面的地宫还在。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庄稼比其余的地方都要差很多?”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这些庄稼又矮又小,好像营养不良一样。  蔡婆婆说:“据说是因为白狐把这一带的灵气都吸走了。所以庄稼才受到了影响。你就慢慢的走过去。一直走到一个地方,那里寸草不生,地面像镜子一样光滑,那就是坟墓的位置了。”  我答应了一声,就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农田中。  我妈忽然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见她的身子在轻轻地发抖,过了好一会,她终于说了一句:“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继续走下去。
  庄稼越来越矮小,越来越枯黄。终于,周围变得光秃秃的。我左右张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圈当中。圆圈外面,就是高高低低的庄稼了。  我蹲下身去,摸了摸身下的黄土,心想:“这下面,估计就是坟墓的位置了。可是,这里和蔡婆婆的描述好像有点不符。蔡婆婆明明说,那里寸草不生,地面像镜子一样光滑。”  可是黄土再平整,又怎么可能变成镜子呢?  天上的弯月越来越亮,我的影子落在身前。我抓起一把黄土,正在疑惑。忽然,我发现自己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它不再是一团黑影,反而出现了头发、五官、衣服。  我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地上的影子,也赶快退了一步。它像是我在镜子里的影像一样。  我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蔡婆婆是这个意思。我的影子变成了我的模样,我现在不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吗?”  忽然,地上的影子露出一抹诡笑来。它忽然一伸手,穿过地面,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身子一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我感觉地面软软的,像是沼泽一样。我的身子正在迅速的陷下去。  我惊慌失措的向旁边挣扎。这时候,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下来吧,下来吧。”这声音不是出自我的口中,但是和我的嗓音一模一样。我的身子被她拽着,慢慢沉到地下去了。
  我努力地抬着头,想在完全下沉之前,再呼吸一口空气。我看见天上有很多星星,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夜天朗气清,还是因为我已经憋得眼冒金星了。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没入到黑暗中了。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身下忽然一空,扑通一声,我摔在了地上。  我惊讶的爬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屋子里面,脚下是冰凉的地砖。  这几天我见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干脆见怪不怪了。我落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影子,我看见它安安静静的落在地上,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开始打量这里。我看见了两只白蜡烛,看见了灵位,看见了两口棺材。一口白如玉,一口黑如墨。  这间屋子,正是当初我冥婚的地方啊。  我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是我跑到院子里,向大门口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我今天是干什么来了?如果这样一走了之,事情反而会越来越糟。”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又转过身来。可是我这么一转身,脑袋就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像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我抬头,看见白狐正站在我身前,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而我刚才的动作,就像是主动扑到他怀里面一样。  我像是受惊的小鸟,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他微笑的看着我:“怎么?男女授受不亲?”  我看见他的笑容,心里面的惧意少了一大半。可是想起蔡婆婆的话来,我又开始忍不住发抖。  他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开始拽我:“走吧,咱们坐下来说。”  他根本不管我的意见,自顾拉着我向屋子里面走。我无可奈何的跟着他走了两步,忽然惊奇的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脚下的青石板开始浮现出繁杂的花纹。寥寥无几的台阶,变得层层叠叠。尤其是那间瓦房,居然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宫殿。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这是……”  他忽然一伸手,将我抱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你害怕有棺材的阴宅,那咱们就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生活。反正只是障眼法而已,简单得很。”  我揣摩着他这句话,小心翼翼的问:“你的意思是,在阴间过?”  白狐显然听过“在阴间过”和“在人间过”的说法。他把我轻轻地放下来,但是没有松开我的手。他看了我一会,有些受伤的说:“你还是觉得,我要害你?”  我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在心里面隐隐的想:“他生气了?或者是失望了?他一气之下,会杀了我,还是赌气退婚?”  我硬着头皮等了一会,白狐却悠长的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稳住我,然后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家人找一个道士,把我镇住。对不对?”  我一听这话,心都凉了:“白狐果然不是普通的小鬼,我们的计划他猜的分毫不差。那我今天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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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白狐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这里空旷而安静,可我一点富贵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很凄凉。  白狐拉着我坐在白玉为砖,黄金为泥的台阶上。他幽幽的说:“你是人,我是鬼,你怕我,情有可原。你想找一个道士摆脱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你。反正咱们命中注定要做夫妻,谁也分不开我们,你的那些小算盘我就一笑而过好了。”  这话前半句,让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后半句,让我苦起脸来了。  白狐又说:“我不是狐妖。我曾经是活人,只不过英年早逝。我的亲人四处寻访,找到一只狐仙,用妖术保住了我的魂魄,不至于魂飞魄散。所以我能存在这么多年,而且一天比一天强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曾经是人的时候,心里面居然有些欢喜,有些要把他引以为同类的意思。但是我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了。毕竟相对于人来说,狐妖和鬼的差别并不大。  我正在胡思乱想。白狐忽然将我搂到怀里面。我使劲的挣扎了一会,却挣脱不开。  我们两个都坐在台阶上,而我的上身靠着他的胸膛,几乎是半躺在他身上。我们两个像是在情人坡上看星星的大学生一样。只可惜,搂着我的是鬼,这里也没有星星。  他的下巴轻轻揉着我的头发,他忽然在我耳边问:“如果我是人。你会不会接受我?”  我愣了一下,对这种假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支支吾吾的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狐忽然笑了,他用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赵如意,我发现你很善于撒谎,瞎话张口就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性格我可是清清楚楚,好吃懒做,刁蛮任性……”  我一听这话就生气了,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猛地从他怀里面挣了出来。  白狐似乎被我打疼了。他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两声。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我轻轻一碰,就咳嗽起来了呢?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回事?”
  白狐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在绝户坟受了点伤,不碍事。”  他一提绝户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天在坟山上,你冲到红雾里面了。后来怎么样了?你怎么又忽然出现在外面了?”  白狐指了指我脖子里面的美玉:“那块玉里面,有我的一缕魂魄。那天晚上,是我的残魂救了你。残魂被坟山上的东西杀了。我作为本体,也会受到一点影响。”  我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天我听到一个声音,说什么不是本体之类的。”  白狐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以后你不要再靠近那座坟山了。山顶上的血墓很厉害。它是专门克制我的,你是我的妻子,它恐怕也会对你不利。”  我惊讶的看着白狐,有些关切的问:“它克制你?这是为什么?它要害你吗?”  白狐忽然笑了:“你很关心我?”  我愣了一下,悻悻然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白狐小声的说:“你想知道这件事,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我是活人,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追问这话。  而白狐捧着我的脸,眼睛直视着我:“不要用理智权衡。把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听说无论是狐仙还是幽鬼,都能影响人的神智,让人迷迷糊糊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事,有经验的老人把这个叫做“迷住了”。  我感觉现在白狐就在迷我。他捧着我的脸,一遍遍的柔声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他。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我的意识居然有些模糊了。到后来,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  过了一会,我的嘴唇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我慢慢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白狐抱在怀里。而他的嘴巴,正印在我的嘴唇上。我惊慌失措的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中满是笑意。  我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开,很恼火的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答应什么了?”  白狐说:“你答应我了。如果我是活人。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刚才根本没说话。”  白狐微笑着说:“你说话了。只不过说完之后,又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面,自己都忘记了。”  刚才我确实神智有点迷糊,但是就算再迷糊,我也不可能说这种话。我对白狐的说法极为怀疑,总觉得他是在骗我。  我想了一会,对他说:“反正你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复生。那些活人之类的,只是一个假设。无论我答不答应都没什么用。”  我这话根本打击不到白狐,他向前一步,眼睛里面闪闪发光:“如意,你能死而复生,我为什么不能?”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想起我妈之前的话来了。我在几个月大的时候,确实死了,但是后来真的死而复生了。难道……这只白狐真的有这么大的本领?  我有些好奇的问:“我当初是怎么活过来的?”
  白狐笑了笑:“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又想了一会,犹豫着说:“我那时候,只是死了一两天而已,或许只是闭住气了。你就不一样了,你都去世这么久了,尸首可能都烂掉了,还怎么复活?”  白狐叹了口气:“是啊。要重新活过来。真的很难。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你肯帮我,我就能活过来。”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要我怎么帮你?”  白狐摸了摸我的脸:“你做我的妻子,咱们两个夫妻同心。”  “夫妻同心”这四个字,像是一声闷雷一样,在我头顶炸响了。我的身子不由得开始哆嗦,嘴里面重复蔡婆婆的话:“有的鬼,温柔体贴,对妻子好得很。等妻子爱上他了,把心交给他了。他就会夺走妻子的身体,借体重生。这就叫夫妻同心。”  我向后退了一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白狐:“你就打算这样重生?”  面对我的质问,白狐一点愧疚、慌乱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露出一幅很好笑的样子来:“你以为我要借你的身体重生?”他伸了伸懒腰:“我如果真要打这个主意。也不会把你娶回来。怎么也得娶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  我冲他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总是三言两句就能让人恼火不已。
  我知道他在故意气我,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我问他:“既然你不想偷走我的肉身,那你怎么重生?”  白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不知道?”  白狐指了指我:“你知道。”  我这次完全惊呆了,我看了他很久才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  白狐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有把自己妻子认错的吗?”他在宫殿中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幽幽的说:“当年那位狐前辈,耗尽一生的修为,保住我的魂魄。它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个预言。其中一个预言说,我的妻子会找到复活我的办法。”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怎么找?”  白狐微笑着说:“你不用找。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两个命运相连,以后会发生很多事,机缘会自己来到你面前。”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从中秋节,你穿上红嫁衣开始。你就在帮我了。”  我脸色一红。因为中秋节那天,这家伙趁我晕倒的时候,把我的衣服全扔了,只给我套上了一件红嫁衣。  我暗暗腹诽:“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古人。怎么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呢?”  我冲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是一条线索。你只要跟定了我,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办法?”  白狐微笑着说:“你如果这么认为,倒也没错。”  我松了一口气:“那等你复活之后,是不是就能放走我了?”  白狐一脸自信:“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和我一块生活,那我不强迫你。”  我心中一喜:“那真是太好了。”
  白狐幽幽的说:“可是当年的狐仙还有第二个预言。这预言说,当我复活之后,你死心塌地,会和我白头偕老。”  我冷笑了一声:“白狐大人。看相算命的话你也信?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这一句话,把白狐逗笑了。  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剑眉星目,真的很英俊。我看了他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忙问他:“那个邮件,是你发给我的吗?”  白狐皱了皱眉头:“什么邮件?”  我把那则老新闻的事说了一遍。而白狐摇头说:“不是我。”  我又问:“那给我妈托梦的是你吗?有人要她去祭拜血墓,解除冥婚的婚约。”  我说了这话,白狐脸色微变:“难道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隐情?故意在其中捣乱?”他倒背着手在宫殿中走了一圈:“这可要小心了。”  白狐嘀咕了一会,脸上又恢复了自信潇洒的表情。他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向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不会指点人去祭拜血墓的。因为血墓是我的死对头安排的,要将我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他嘿嘿冷笑了一声,看着绝户坟的方向说:“现在我的妻子来了,你也困不了我多久了。”  我茫然的跟着他走,听他自言自语。白狐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该走啦,回到城市里面,继续去上学吧。”他指了指我胸前的美玉:“生死关头,把血涂在玉佩上。我能通过它找到你。不过……时间不能太长,这座血墓很厉害,你回去之后,一切小心,我会在暗中护着你……”  我看了他两眼,犹豫着说:“那我走了。”  他指了指门外的一条小路:“沿着它走,你就能回到人间了。”  我答应了一声,就向那条小路走过去。  忽然,他又叫我:“如意。”  我吓了一跳,一边回头,一边问:“怎么了?”  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我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紧接着,一阵清香随着他的舌头钻到了我的嘴巴里面。
  我捂着嘴巴,慌乱的在路上走。我回头看了看,白狐和那座宫殿已经不见了。  我揉了揉嘴唇,感觉那里已经有些浮肿了。我小声的骂了一句:“这个变态。”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这条小路有些微光。我沿着路走了很久,感觉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样,我心里面有点惊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阵凉风吹过来。我看见周围有了庄稼,头顶上出现了星星,我松了一口气:“我回到人间了。”  我站在地上东张西望,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小声的谈论。我疑惑的走过去,她们的身影越来越熟悉,分明就是我妈和蔡婆婆。  我小声的叫了她们一声。她们两个马上回过头来,惊喜的问:“如意,你回来了?”  我妈小跑着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这么厉害,谁敢伤我?”  蔡婆婆在旁边问:“那只白狐怎么说?”  我想了想:“白狐好像不打算把我怎么样。他只是说,我身上有一条线索,只要跟定了我,就能找到让他复活的办法。等他活过来之后,是不是嫁给他,那就由我说了算。”  我妈和蔡婆婆都面露喜色:“好消息,这是个好消息啊。”  而我在心里面嘀咕:“这是一个好消息吗?我怎么总觉得以后会麻烦缠身呢?”  蔡婆婆多年来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向来不喜欢虚礼。她看见我平安回来,就说了一声,提着灯笼回家了。  而我妈拉着我,慢慢地向村子里面走。一路上,她详细的问了一遍刚才的事情。  这天晚上,我们终于踏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我妈连饭都没有做。在村口的小超市买了几个面包,就拉着我坐车,要回市区。  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她其实很害怕这个山村,一点都不想回来。  等班车离开山村的时候,我妈嘱咐我:“这里面的事,不能告诉你爸。每次来老家之前,我都嘱咐你爸,千万不能和我们联系。”
  我奇怪的问:“这是为什么?”  我妈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当初蔡婆婆很严肃的嘱咐我,说不能让你爸参与这件事,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回头再看已经渐渐远去的村子,觉得那里真是诡异极了。  我坐在车上,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的舍友徐梦打来的。  徐梦在电话里面很亲密的说:“如意,你怎么还不来上学啊。大家都等你呢。宿舍里没有你挺闷的,你赶快来吧。”  她亲热的过火,让人觉得肉麻,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她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车上,心里暗暗纳闷:“有点不对劲啊。这是徐梦吗?”  徐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虽然上了大学,仍然每天抱着书本学习,可是成绩偏偏上不去,不然也不会被人叫做书呆子了。  她在宿舍里面一直安安静静的看书,话都不和人多说一句,更别提主动打电话聊天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在老家经历的事,足已经让我后怕一辈子了。所以徐梦那个奇奇怪怪的电话根本不算什么,我连好奇的心思都没有,挂了电话就开始想那位白狐大人。  我把美玉从衣服里面掏出来,看着上面的黑影,心想:“难道这就是他的一缕魂魄?我听他的意思,好像被血墓困在山村里面了,只有通过美玉才能短暂的来到外面。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把玉佩扔了?那不就彻底摆脱他了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计策。但是我却迟迟没有动手。我心里面总是忍不住想:“他似乎也不是坏人,只是想要求我帮他重生而已,而且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只要他活过来了,我就自由了。”  我一边暗骂自己妇人之仁,一边把美玉又藏进了衣服里面。  汽车颠簸了一会,就到了市区,我看见我爸正在车站接我们。  我下了车之后,半开玩笑的问我爸:“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故意不接?我还以为你要抛下妻女逃走了。”  我爸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疑惑的说:“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我没有收到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家的信号也真是够差的。我给你们打电话也打不通。好在习惯了,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以前和我爸聊到老家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留意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旁敲侧击,使劲套他的话。很快我就发现,我爸对老家的事一无所知。  我在家歇了一会,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毕竟中秋节几天假期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返校已经算是迟到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妈忽然叫住我。在门口看着我欲言又止。过了很久,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脊背:“凡事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也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这时候,一阵鸣笛声传过来。公交车已经来了。我提着行李箱上了车,和我妈挥手告别。
  我坐在座位上,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大学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可是我总觉得,那里一团模糊,有很多未知在等着我。  我摸了摸胸前的美玉,叹了口气:“你说这块玉能保护我。可是我又知道,那些危险都是这块玉惹来的。”  我回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于是我给舍友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帮我买一份饭。  电话是方龄接的,这丫头活泼好动,和我的关系最好。我听见她在电话里面含糊不清地说:“买饭做什么?宿舍里面有不少吃的,你快回来吧。”  我听见她语气怪怪的,心里有点疑惑,于是拉着行李加快脚步到了宿舍楼。  我进门之后,看见方龄满脸泪痕,两只眼睛都哭肿了。一边哭,一边吃零食,嘴里面还嘟嘟囔囔的骂人。  这幅模样我已经看惯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知道她又和男朋友吵架了。  其余的舍友一脸无奈的笑着,围着她乱劝,我看她们劝架心不在焉,倒有一多半是来听八卦的。  方龄和男朋友隔三差五就吵一架,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在意,随手抓了一袋零食,坐在床上就开始吃。  吃了一会,我忽然发现,徐梦好像不在宿舍。她去哪了?怎么给我打了那个古怪的电话,她自己倒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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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拍方龄的肩膀,冲她笑着说:“吵了这么多次还没习惯呢?哭两声意思意思就算了,怎么还停不下来了?”  周围的丫头一听这话,全都笑了。方龄抹着眼泪说:“我都这样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然后就一个劲的说她的男朋友怎么怎么不好,这一次一定要分手之类的。  我本来是要问徐梦去哪了,被她这么一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熄灯之后,宿舍长忽然说了一句:“好像少一个人。”  我哎呦一声:“徐梦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方龄这时候早就不哭了,抱着零食说:“小书呆不在吗?估计是去上自习了。咱们都快毕业了,她的英语四级还没过去。再过两个月又要考试了,我看她挺着急的。”  我点了点头,就躺到床上了。然后把徐梦给我打电话的事说了一下。  方龄说:“这还不好猜吗?咱们宿舍你的英语最好。她想和你套套近乎,好请你帮她提高成绩。”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她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而且肉麻的要死。”我想通了这一点,心里面就不奇怪了。  灯已经熄了,宿管阿姨应该也把大门锁上了。但是徐梦还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有点不踏实,总觉得应该告诉阿姨一声,给她留个门。  以前碰见这种事,我一般懒得管。不过昨天徐梦给我打了电话,我们两个算是有点交情了,我不帮她的话,就更没人帮她了。
  想到这里,我就翻身下床,举着手机穿鞋。  方龄最了解我了,马上就猜到我要干什么,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家如意啊,又爱心泛滥了。”  我冲她笑了笑,就拉开门出去了。  在宿舍的时候,有一帮舍友打打闹闹,我很快忘记白狐的事了,但是一出宿舍,独自一人做事的时候,我就又想起他来了。于是刚刚在脸上泛出来的笑纹,马上就僵硬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吧。”
  楼道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时不时亮起来。  我们宿舍在四楼,我一步步的向楼下走。回声在我周围响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在跟着我似得,这种感觉真不好。  我走到一楼了,只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到了宿管的房间。这走廊旁边的宿舍都是空的,没有人住,所以走廊的灯坏掉了也没有人修,终年黑乎乎的,有点阴森。我只能用手机照亮,快步走过去。  可是经过女生厕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人在里面轻轻说了一句:“赵如意。”  我吓了一跳,三更半夜的,谁在叫我的名字?  我悄悄地站定了脚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厕所门口。我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里面一闪一闪的,有一团火光。  有一个人蹲在火堆跟前,正在对着墙角,一张一张的烧纸,一边烧,一边小声的嘟囔:“赵如意,赵如意……”  我看见这幅景象,早就已经吓得头皮发麻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在厕所烧纸,而且还要叫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在故意气我,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我问他:“既然你不想偷走我的肉身,那你怎么重生?”  白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不知道?”  白狐指了指我:“你知道。”  我这次完全惊呆了,我看了他很久才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  白狐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有把自己妻子认错的吗?”他在宫殿中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幽幽的说:“当年那位狐前辈,耗尽一生的修为,保住我的魂魄。它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两个预言。其中一个预言说,我的妻子会找到复活我的办法。”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怎么找?”  白狐微笑着说:“你不用找。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两个命运相连,以后会发生很多事,机缘会自己来到你面前。”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从中秋节,你穿上红嫁衣开始。你就在帮我了。”  我脸色一红。因为中秋节那天,这家伙趁我晕倒的时候,把我的衣服全扔了,只给我套上了一件红嫁衣。  我暗暗腹诽:“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古人。怎么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呢?”  我冲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是一条线索。你只要跟定了我,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办法?”
  白狐微笑着说:“你如果这么认为,倒也没错。”  我松了一口气:“那等你复活之后,是不是就能放走我了?”  白狐一脸自信:“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和我一块生活,那我不强迫你。”  我心中一喜:“那真是太好了。”  白狐幽幽的说:“可是当年的狐仙还有第二个预言。这预言说,当我复活之后,你死心塌地,会和我白头偕老。”  我冷笑了一声:“白狐大人。看相算命的话你也信?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这一句话,把白狐逗笑了。  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剑眉星目,真的很英俊。我看了他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忙问他:“那个邮件,是你发给我的吗?”  白狐皱了皱眉头:“什么邮件?”  我把那则老新闻的事说了一遍。而白狐摇头说:“不是我。”  我又问:“那给我妈托梦的是你吗?有人要她去祭拜血墓,解除冥婚的婚约。”  我说了这话,白狐脸色微变:“难道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隐情?故意在其中捣乱?”他倒背着手在宫殿中走了一圈:“这可要小心了。”
  前面两段更错了。。。。请大家忽略,我继续更啊啊啊
  我趴在厕所门上,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使劲的向里面张望,可是对方背对着我,我实在看不出来她是谁,只能通过她的衣着判断出来,她是一个女生。  开始的时候,我怀疑她是鬼。毕竟在大半夜的烧纸,活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她背后拖着一条清晰的影子,应该是活人。我心里面忍不住犯嘀咕:“难道这个人也被鬼上身了?迷迷糊糊的被鬼操纵着,做一些吓人的事?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念我的名字?我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却被人烧纸祭奠,真是太晦气了。”  我心里面怒气冲冲的,想要冲出去斥责她两句,但是又不敢,毕竟对方实在太邪门了。  我在门外等了没多久,很快她手里面的纸钱就烧完了。这时候,她又从身上取出一把明晃晃小刀来,割破了手指,挤出鲜血来,一滴一滴的落到火堆里面。  火苗嗤嗤的响着,厕所里面飘出来淡淡的血腥味。呛得我皱了皱眉头。  火堆终于熄灭了,她拍了拍手,站起来。嘴里面嘿嘿笑了一声。  我听见这笑声,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  我们在一块住了三年了。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她的声音我还是认出来了。她就是徐梦,我的舍友。  我站在厕所外面,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烧纸,滴鲜血,念叨我的名字。这是在做什么邪术吗?可是我们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只顾着胡思乱想,甚至忘了躲开,直到厕所里面的脚步声响起来,我才发现,徐梦正在向门外走。  这时候我再离开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的身子死死地贴在墙壁上,就站在厕所旁边,祈祷着她出来之后就马上离开,千万不要回头看,不然的话,我一下就露馅了。  厕所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徐梦身上带着一股烟火味走了出来。我紧咬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看见她失魂落魄的向走廊去了。嘴里面还在小声的嘟囔着:“赵如意,赵如意……”  还好,她并没有回头看我。  我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探了探头。  我看见徐梦走在黑乎乎的走廊里面,一个人,一道影子,显得形单影只,既恐怖又可怜。  我看了一会,忽然心头一震。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一样。我的身子变得冷冰冰的,忍不住打哆嗦。  因为我想起来一件可怕的事:“一楼的走廊里面根本没有灯。徐梦为什么会有影子拖在身后?而且这影子还那么清晰。”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看见那影子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几乎吓晕过去。  徐梦的身子拐了一个弯,消失了。她已经走到楼梯口了,正在上楼。  我心里面忽然叫了一声:“不好。万一徐梦回到宿舍,发现我不在。肯定会怀疑我看到她的秘密了。”
  若夏我的未婚夫白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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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要在这里上学,早晚得面对徐梦。所以今天我不可能一走了之,我必须大着胆子,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徐梦的脚步声很轻,可是再轻我都能听出来,她已经开始上楼了。我必须得抢在她前面回到宿舍。  幸好宿舍楼很大,走廊很长,为了避免拥挤,建了两座楼梯,这算是我逃命的唯一机会了。  我握着手机,向另一个座楼梯狂奔。跑了两步之后,我发现我的鞋在地上踢踏踢踏的,这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面太刺耳了。  我一咬牙,干脆把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面,光着脚向楼上跑。  水泥地面冷冰冰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祈祷着徐梦不要听到我的脚步声,祈祷着她走慢一点,祈祷着地面上没有碎玻璃扎破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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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是疯了一样,一步迈三级台阶,气喘吁吁地跑到四楼。这里没有徐梦的影子,看样子她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向宿舍跑去。  当我冲进门的那一刻,听见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徐梦已经回来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我一闪身,溜进宿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我刚刚进去,就听见方龄在床上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本来就紧张的要命,这一声差点吓得我坐在地上。幸好她又嗲声嗲气的说了两句话,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和男朋友打电话。  这两个活宝,还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我长舒了一口气,迅速的逃到床上。也顾不得脚上全是土,盖上被子就装睡。  我刚刚躺好,宿舍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了。  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的清清楚楚,是徐梦进来了。我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她。  徐梦走进宿舍之后,却没有上床睡觉,反而发出一声怪笑,阴阳怪气的说:“大好的时光,不学习。都浪费掉了。”
  这句话是她常说的。不过以前说这话的时候,她都是在自言自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副要主宰别人命运的样子。  她走到宿舍长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轻轻的说:“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学习。”  我听见宿舍长发出很轻微的鼾声,果然沉睡了。  随后,她又走到方龄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睡吧。学习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方龄闷哼了一声。倒头躺在了床上,马上睡着了。而她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床下。  我看着这一幕,吓得全身哆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一拍脑门,就睡死过去了?”  其余的人都被拍了一遍,马上就轮到我了。我紧紧地握着胸前的美玉,心想:“要不要把白狐叫来?”
  我心里面总觉得,白狐是一杯毒酒,靠他救命,简直是饮鸩止渴。可是这种时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想要叫他,可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徐梦就在我面前,我只要一出声,就会惊动她。白狐动作再快,恐怕也没办法把我救下来。  我刚盘算到这里,就听见徐梦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一声冷笑:“赵如意,你果然回来了。真是一个乖孩子。”随后,她的手拍到了我的脑门上。  我感觉这手掌软绵绵的,麻酥酥的,有一道暖流从我的额头灌进来,我马上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过去了。
  若夏我的未婚夫白狐大人
  我在心里面使劲的呐喊:“千万别睡,千万别睡。睡着了之后,徐梦不知道要怎么害人。”  可是那种困意我根本挡不住,像是被人打了麻药一样,意识越来越稀薄。  我觉得世界变成了波光粼粼的大海,我的床变成了一艘小船。这艘船被微风一吹,飘飘荡荡的离开海面,飞到半空中,钻到云彩中去了。  我真的要睡着了。  这时候,我的掌心中忽然有一丝凉意,顺着我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大脑,我马上清醒过来了。  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我看见徐梦坐在我身前,嘴里面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这歌声轻极了,节奏也慢极了,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样,可是这催眠曲又充满了诱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就相信,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听从她的吩咐。  幸好我手心里面的美玉源源不断的刺激着我的脑子,让我始终保留了一线清明。  过了一会,徐梦伸出手来,伸进我的被子里面,在我的身上摸索。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半夜的,被一个女人乱摸,这种感觉真是……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她的邪术,我早就跳起来把她打跑了。  徐梦摸了一会,找到我右手,从被子里面拽了出来。  我的左手紧握着美玉,没有动弹,任由她把我的右手拽走了。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我的右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徐梦用一根针,扎破了我的手指。然后把我的血滴在了一个草人身上。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我的手放回去了。然后细心地给我盖好被子,好像担心我着凉一样。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我看见那张脸一片麻木,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也没有聚焦。我有点怀疑,她现在能不能看到我。  忽然,我看见她的肩膀抖了抖,有一个苍白苍白的脸,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我吓得赶快闭上了眼睛。我明白,她背后的东西是一只鬼。  我听见徐梦窸窸窣窣的脱衣服上床,然后躺下了。  我睁开眼睛,宿舍里面一片安静。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人睡着了,还有一只鬼醒着。  我睁大了眼睛,使劲的转着眼珠,想要看看徐梦背后那只鬼在哪。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或许,它藏在什么角落里面了吧。  这天晚上,我一直睁着眼等到天亮。  城市里面没有鸡,也就听不到鸡叫,所以我不确定鬼魂什么时候会走。我一直等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宿舍里面,才敢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舍友们都在起床洗漱,她们忙忙碌碌,夹着课本去上课。我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像方龄这种逃课大王都去上课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她为什么没有叫我一块去?  我还没有想明白这些事,舍友们已经走光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反锁上宿舍门,快步走到徐梦的床前,四处翻找。我想找到昨晚上的那个草人。  几分钟后,我在她床下看见一个血红色的盒子。
  顶  
  我咬了咬嘴唇,伸手把红盒子拖了出来。  那盒子沉甸甸的,好像是铁做的。我摸到它的时候,感觉冷冰冰的,好像里面放着冰块一样。  我把盒子打开,一阵冷风从里面冒出来,整个宿舍都低了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盒子里面是一块白布,我把白布掀开,顿时愣住了。  里面放着六个草人。每一个草人上面,都写着我们的名字。我们五个人围在四周,众星拱月一样绕着徐梦。  我不由得摇头叹息:“大家同学一场,何必这样呢?我们五个脾气都不错,从来没有欺负过你啊。”  我把我自己的那个草人拿起来,看见在心口的位置,点着一个红点,那就是昨晚上我的指尖血了。我想了想,找来一把小刀,把血液刮干净了。然后又用红墨水,装模作样的涂了个假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我不想打草惊蛇,想要知道徐梦到底在做什么。或许我心里面有点要恶作剧的想法……  我把自己的草人做好了之后,就拿起方龄的那个来了。她是我最好的姐妹,要救的话,她当然是排第一号了。  可是还没等我动手,我忽然听见安静的走廊里面,传来缓慢的踢踏声。  这声音我只听过一次,但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就是昨晚上徐梦那摇摇晃晃的脚步声啊。  我把草人放回到盒子里面。手忙脚乱的把它塞回床底下,然后就往自己床上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把宿舍门上的锁打开。
  等我刚刚在床上躺好。徐梦就推门进来了。  她径直走到我床前,伸手拍了拍我的额头:“大好的时光,怎么能浪费呢?跟我去上课。”  我的脑子一阵迷糊,穿上鞋就要跟着她走。这时候,藏在衣服里的美玉又是一阵清凉,把我唤醒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徐梦身后了。  她不是想要控制我吗?那我就假装被她控制住好了。  课堂上老师讲了什么,我完全听不下去。我只看见几个舍友都在奋笔疾书,疯狂的记着笔记。  方龄的座位距离我很近,我偷眼看了看,她几乎把老师的每句话都写下来了。甚至包括语气词,和没有意义的玩笑话。  我开始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了。  好容易熬到下课。徐梦又带着我们一串人,慢慢地回到了宿舍。  在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她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把我们变成行尸走肉吗?”  进了宿舍之后,徐梦拉上了窗帘。屋子里面顿时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看见其余的五个舍友都坐在床上,把手放在膝盖上,像是老实的小学生一样。于是我也就照着做了。
  徐梦把红盒子从床下拖出来,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拿出来一幅画。这幅画很陈旧,上面画着一个长袖宫装的女人。我看了两眼,感觉这个女人和徐梦长的很像。  她把这幅画挂在墙上,在画前摆了香烛。然后就跪在那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本来我没有在意这些诡异的仪式,可是看了两眼,我就吓得直哆嗦。我看见徐梦身后,居然出现了五条影子。这五条影子各不相同。我甚至能分辨出来,哪一条是她自己的,哪一条是方龄的,哪一条是舍长的。  我回头看了看木然的舍友,她们身后,果然没有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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