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懂啊,现在有些撩上大神 菇凉请负责怎么个么肘吧

  我叫薛宛,这是我的艺名,我早已记不得真名是什么,大约姓古吧。  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养父养母生活,他们对我很不好,我初中毕业后辍学离开了那个家,到了上海,距离我居住了十六年的城市整整一千里地。  我并不喜欢上海,我选择到这里仅仅是因为它太繁华,太虚无。  来到这里的人大多听说过豪门夜宴,在北方也有,我在这里工作了两年,确切的说,是两年零十二天。  我属于一个交叉的群体,小姐和嫩模的综合。  作为嫩模,我偶尔会随着一些大人物出席个特别装逼的宴会,陪场饭局,做次双飞伴游。  作为小姐,我挺不合格的,因为我不出台,我只陪酒玩骰子,换而言之,除了脱掉内、裤胸罩的事之外,别的我都做。  因为我知道,男人这个物种,必须要拴着他,他想吃,你就让他吃,吃过了他解馋了,你也就失去了这个客户。谁都愿意多赚点,不然为什么不去当个干干净净的小职员,又何必做婊、子呢。然而怎么多赚?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我就不给你睡,我还勾着你,相比那些轻易就脱掉了衣服陪着男人巫山云雨的妞儿,我总是更容易得到他们垂涎的目光,所以我很红,在豪门夜宴,只要提起薛宛,众说纷纭。  有的说,“哦,那妞儿啊,真他、妈难搞,我都光顾七八次了,连屁股都还没摸进去。”  也有的说,“薛宛?漂亮,极品啊。想睡女人还不简单,但是这么有个性的不好找啊,再干聊个十次八次的我也愿意,那声音,那眼睛,真他妈勾魂。”  夜场的姑娘,和娱乐界的差不多,在争议和挑逗中生存,在心计和手段中成名。  我就属于这一行所有姑娘削尖了脑袋也想学一手的标杆。  但我并不快乐。  钱可以麻痹一时,却无法给予一世,就像世间百姓说的那样,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男子才是一生的归宿。  可我看透了男人,有钱的道貌岸然,没钱的没囊没气,有势的风、流成性,平庸的碌碌无为,更多的人,都把女人当玩物,把上床当交易。  红尘中最容易的就是让一个人绝望。  我曾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吧,好在我还年轻,有大把的光阴供我虚度,直到他忽然出现。  那是2008年的夏天,上海市区下了一场特别大的暴雨,由南城到北城,所有街道都泡了,潮湿腐烂的味道从井盖返上来,天昏地暗。  我凌晨两点多下班,和我特别要好的姐妹儿蓝薇在小巷子口分开,大雨下了整整两天一夜,路灯被淹得断了电,街口一片漆黑,我凭着记忆淌水往车站的方向走,一阵窸窣的声响从身后的转弯处飘了过来,越来越响,脚步声、叫骂声,在瓢泼大雨中都那般突兀。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群男人杀气腾腾的从后面追了过来,我虽然日日夜夜游走在男人堆里,却从没见过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他们都拿着手电和家伙,随着奔跑的摇摆幅度灯光偶尔扫过身体,全都是破烂的血渍,我惊恐的愣在原地,眼见那些人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我吓得要叫,却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掌心的粗砾压得嘴唇生疼,他并没有用力,却足够将我拖着向角落处挪去。  我怕极了,叫不出来就剧烈的挣扎着,将我能想到的擒拿手全都用上了,可他仿佛全都知道我要做什么,在我动脚的前一秒都干脆利落的困住了我。  大雨浇在身上,我渐渐失了力气,瘫软在他怀里,我想就这么认命吧,我这样的女人,就算死了,警察都没心思去管,谁会放着大把时间不去拯救良民而搭理我们呢。  可他并没有伤害我,他只是将我困在墙根,他的身上都是血,黑色的衬衣和西裤都贴在身上,脖子裸露的地方全都结了血咖,看着触目惊心。  他压过来,和我的身体叠在一起,我都能感觉到彼此冰冷的温度和一声声的心跳,他对我说,“别怕,帮我躲一下。”  那群人已经完全逼近,就在几米开外,黑暗处,他猛地一个用力,我们颠倒了位置,我挡在他身前,他轻轻拥着我,整张脸完全埋入我胸口,灼热的呼吸和冰凉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刺激的我禁不住颤抖起来,那群人的脚步顿住,冷冷的看过来,抱着我的男人手臂忽然一紧,我知道,他可能也在害怕,那么多人,他已经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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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了咬牙,抬起手臂,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一拍,“你又来泡妞儿了?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你怀了两个孩子,都他、妈流了!我受不住了,陈硕,你爱她你就娶她吧,我们离婚!”  男人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那群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靠近过来,我眼疾手快的朝后退了一步,挥舞着手臂,“我背井离乡跟你来上海,你就这么对我的!”  我从最前面的那个人手中将棍子夺过来,不管不顾的一阵乱抡,他们有不少人都被我抡到了,我大哭着,喉咙嘶哑,像是疯了一般,他们骂了一声婊、子,狠狠推了我一下,我向后退去,不偏不倚的压在男人身上,我将棍子扔在地上,故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刚才从这里经过的那个血人,和你们一样…”  为首的男人眼睛一眯,“那个男的去哪儿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巷口外面的北方,“有一个人接应他,然后他们上了一辆摩托…都是血,好可怕。”  男的摆了一下手,朝地上啐了口痰,“他、妈的,好不容易见他落一次单,结果又跑了,给我追!”  他们骂骂咧咧的一起朝着巷口飞奔出去,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死死靠在墙上的他,“你还活着吗?”  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我从未如此害怕,我伸出手去触摸他,还未碰上他的身体,他忽然将我用力一扯,扯进了他怀里。  一道霹雷从天而降,就落在不远处的树上,“嘎”地一声,火花四溅中,那棵树成了两半。  窜天的火光和刺目的闪电让我看清了他的脸,也在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  他长得真好看。  脸的轮廓特别硬朗,棱角分明刚硬坚毅,一双眼睛亮的像空中的鹰隼,就那么直直的望着我。  我呆了许久,他忽然笑了一声,伸出沾着鲜血的手指,在我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你叫什么。”  我张开嘴,用特别嘶哑的声音告诉他,“薛宛。”  他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个惨白的弧度,对我说,“我记住了。”
  电视剧看多了吧,剧情枯燥,没看点!!╮(╯_╰)╭
  他记住了。  而我也记住了他。  一个穿了一身黑色,风雨雷电中血染满衣长相俊朗的陌生人。  日子就这么过着,毫无波澜,日复一日。  我每个白天窝在出租屋里吃饭看电视睡觉,晚上打扮成小妖精一样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争宠争客人,然后喝得酩酊大醉,从男人口袋里把钱捞过来,看着银行帐号上又多了的数字,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苦涩得紧。  这就是人生。  蓝薇早就看开了,于是连带着我也被她洗脑了。  我们这一行,不只有小姐,还有小哥,就是俗称的鸭子。  清一色小白脸,但是床上特别猛,不管你多么饥/渴的富婆,他们都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还认识一个关系比较要好的鸭子,二十出头,干了不到一年,火得没法说,大把的阔太官太花高价捧他,他最高记录一晚上接了四个客人,第二天早晨都没起来,累得脱了一层皮,没多久就开着宝马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差横着走了。
  但前两个月诊断出艾滋病,不知道哪个乱搞的婆子给传染上的,曾经那么风光如今彻底销声匿迹,于是我在感叹世事无常之余,也觉得把握当下比较重要,能多赚就多赚点,假如出了事,好歹还不至于家徒四壁。  但我们这行也有危险,而且很多,豪门夜宴原先有个头牌,80后,刚做这一行才十六七,嫩得都能挤出水来,她的通讯录一看吓一跳,清一色的大人物,光听名字都能让人肝颤,后来扫黄时候被扫了进去,后台连脸都没露,直接保了出来,再没多久就听说给谁当了二/奶,吃香喝辣再也不干这行了。  我和蓝薇逛街碰到过一次,大冬天穿着貂皮戴着几千一副的墨镜,真把自己当阔太了,我们跟她打招呼人家连眼皮都没夹,生生的装不认识就走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确实不假,但也有例外,只是很多例外都没在现实中出现罢了。  这天晚上,我在化妆间正换衣服,几个姐妹儿靠着沙发吞云吐雾聊八卦,一百六十多斤的妈咪从门缝挤了进来,呼哧呼哧的站在正中间,“快点祖宗们,天字一号包,来了两位爷,都给我过去选台。”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激动了,说话都结巴了,蓝薇特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什么爷没来过啊,至于嘛。”  妈咪抱着双臂哼了一声,“蒋华东,来过吗?”  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蒋华东,还确是没来过,这样的人物,别说说上一句话了,就算能见一面,都不太可能。  蒋华东何许人也?绝对的传奇。  南省几个大城市响当当头号地下圈子大哥,手下兄弟过千人,遍布四方,局子没人不买他面子,何况平民百姓呢?经商的见了他得喊一声华哥,同行见了他照样毕恭毕敬,办起事来,他的面子比通用货币还好使。
  这样的人竟然来了?  蓝薇眼睛一闪一闪的,“我陪!”  妈咪咧嘴笑了笑,“别急,选台去,我看看啊——”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化妆间里这几个,颇得满意的点点头,“行,好货色都齐了,麻利的收拾一下,赶紧进包!”  在此之前,我们没人见过蒋华东,他低调极了,很多记者都慕名到他出没的地方堵他去,连个人影都拍不到,这人警惕性极高,反侦查能力更是惊人,传闻曾有香港那边的组织为了杀一杀他在内地的威风,派了十辆车近百人追踪他,不到一个小时就都被他甩掉了。  不过面上都敬重他的人,私下也有不少拉帮结派想把他拽下神坛的,据说他前不久遭到了追杀,受了点伤,没想到又重返江湖了。
  我们几个得力干将被妈咪给推进了包房,里面灯光特别昏暗,到处都是香水和烟酒的味道,糜乱不堪,微弱的光芒下,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还有围站在四周的保镖,浑身都是煞气,两个男人看穿着年纪不大,脸部轮廓隐藏在灯光的盲点,一点也看不清。  “二位老板,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姑娘了,您看——”  “别废话,最好的留下,其他的滚,谁他妈有那个体力上那么多,是不是蒋老板?”  那人没有出声,翘起一条腿仍旧在抽烟。  妈咪看了看我们,留下了我和蓝薇,剩下的就被带出去了。  包房安静下来,但气氛诡异,蓝薇拉着我走过去,跪在地毯上,用乳沟夹着一根烟,凑到男人嘴边,那个男人笑得特别淫魅,伸手掐了她屁股一下,“我姓杜。”
  蓝薇多聪明,“啊,杜哥。”  男人哈哈大笑,“我都四十多了,能做你叔了。”  蓝薇给他点上火,“才四十多啊,杜哥正当年,一会儿千万手下留情。”  杜老板笑得更欢快,都看到他后槽牙了。  我的余光时不时的撇向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他自始至终都在沉默,可我总觉得,他的气场似乎有几分熟悉感。  杜老板不知中途怎么了,不再颤着蓝薇玩儿,而是把我捞了过去,各种吃豆腐,我死死并拢着双腿,他摸不进来,有点懊恼,“你他妈是连体婴啊?分开点!”  我强颜欢笑想喂他喝酒避过这个关头,那个男人忽然出声笑了笑,“杜老板别这么戾气,吓到她。”  我一愣。  这声音……  男人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天花板的彩灯恰好打下来一束光,正扫过他脸上,我彻底愣住了。
  蒋华东。  雨夜被追杀的男人,竟然是蒋华东。  他夹着一根烟,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目光淡如水掠过我,唇角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我莫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想起那一晚他埋首在我胸口的温热,我燥得摆了摆身子。  杜老板讪讪一笑,松开了我,去前面点歌,蓝薇要和他合唱一首广岛之恋,沙发上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刚才被杜老板灌了好多酒,后劲渐渐浮了上来,可我脑子却是清醒的,他身上的味道,那一晚波澜壮阔的记忆,都涌了过来。  他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碰我,就那么喝酒抽烟,身子向后一仰,又陷入了黑暗,但我能感觉得到,并非是我自作多情,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徘徊,没有移开片刻。  我终是在蓝薇和杜老板唱到第五首到时候熬不住了,我顾不得打招呼,飞奔出了包房,直奔洗手间。
  我将整张脸都埋进池子里,开着水龙头,哗哗的凉水浇下来,才稍微清醒了些,身后的门在这时响了一声,我急着抬头,呛了一口水,鼻子里都是那股酸酸的感觉,进来的人见我这般狼狈,似乎很高兴,轻笑了一声,那一声低沉浑厚隐约有些熟悉,我一瞬间便愣了,竟然是他妈一个男的!  女卫生间进来一个男的!这他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是要造反啊?  我猛地抬头,脸上羞愤的怒气僵住了,来人是…蒋华东。  他手上还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的酒只剩下了一口,他靠着墙壁,懒洋洋的凝视着我,唇角那一抹笑意,像极了那个雨夜他问我名字时的模样。  “薛宛,对吗。”
  我咽了咽唾沫,额头上湿答答的水珠淌下来,他喝了一口,动作优雅极了,全然没了那一晚逃命的狼狈。  “我并没有想到,你是这里的小姐。”  他目光盯着波光潋滟的理石砖,悠悠的开口,殊不知这句话却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他将最后那口酒都仰脖灌了下去,又补充道,“不过那么晚出现在街上,我也能猜到差不多。”  他笑了笑,用脚将门踢开,“喝多了吗。”  我点点头,眼前晕乎乎的,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下。  “我送你回去。”  他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站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的等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并不需要你送我,我自己可——”  “薛宛!”  我话音未落,便被一个带着醉意的男音打断了,杜老板步子踉跄的从包间追了出来,指着我笑得下流,“你他妈怎么吐了这么久?”  我下意识的攥着裙摆向后挪了挪,“我有点不舒服,今天晚上陪不了您了。”  杜老板的脸色猛地一沉,“你他妈说什么?”  我被吓得不轻,早在去包房前妈咪就清楚的告诉了我们这群被点台的姑娘,今儿晚上的比商人老板难伺候,都是南省数一数二的地下圈子人物,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赚下了过亿身家,双手没人命却也少不了无数人的血,我吓得胆颤,看着他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朝我逼近。
  “臭娘们,给你脸不知道要?我他妈花了天价把你初夜拍下来,你想走人就走人?”  杜老板说着朝我伸手,要把我拉过去,我深知一旦被他带走便是凶多吉少,妈咪不止一次规劝我,出台吧,出台吧,那样才能赚大钱,总拿着架子男人也会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是?  我百般推辞,各种借口都用上了,如今妈咪懒得等我松口,自己做主把我给卖了,我气得发抖,“我不是陪睡的!”  我转身要走,忽然觉得头皮被猛地一扯,疼得我眼冒金星,脚下被拖着倒了回去。
  “骚娘们!你他妈干了这行两年,老子能信你是初夜?不知道补了多少次,我看得上你可别摆错了位置!”  他扬起手臂,带着强劲的一股风声拍了下来,我本能的闭上眼,只听“啪”的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杜老板尖叫了一声,我睁开眼,他蹲在墙根,捂着自己的下巴,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华东。  “蒋老板,你——”
  蒋华东收回带着血渍的拳头,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杜老板,何必为难一个女人,不愿意就算了,豪门夜宴一千多个小姐,一天睡一个也要睡上三年,你这么逼她,就算肯了,也没有意思。”  杜老板脸色不善,眼底都是汹涌的暗流,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渍,“蒋老板大可直说,这动手又算什么意思,难道你称霸了南省,就瞧不起曾经一条道上混饭吃的同僚了?”  他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痰,大喝一声。  包房里的保镖听到声音纷纷夺门而出,一眼瞧见这般光景,愣了愣,便冲过去挡住他们的主子,跃跃欲试的看着蒋华东。  我有些害怕,望着他宽阔伟岸的侧影,他似乎并不着急,脸色从容又震惊。
  “我轻易不动手,一旦动了,自有我的道理,道上的人如果听说了杜老板连场子里的女人都打,以后你的货,谁还买面子出?”  杜老板冷冷哼笑了一声,“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这女人是我点的,我看上她很久了,今天不吃到嘴,这他妈场子也别开了!蒋老板愿意合作,我自然高兴,不愿意也罢,但这个娘们儿,我要定了。”  他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大批的黑衣人像闪电般朝我涌了过来,我吓得尖叫,连连后退,一只手臂朝我伸了过来,将我一拉,我稳稳的落在他怀里,淡淡的烟草味道扑入鼻息,再不是那一晚浓重的血腥,很清新,我还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  蒋华东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配合着双腿和那些人周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耳畔的哀嚎声和踢打声格外惊栗,他宽厚坚硬的胸膛似是刀枪不入,为我挡去无数的风雨和利器。  时间在那一刻是静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几乎全部被蒋华东放倒了,他微微喘息着,面不改色,杜老板低眸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的手下,眉头挑了挑,笑了一声,“行,蒋华东,你手够狠,这几年玩儿大了,连气焰都上去了,这仇我记下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见蒋华东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才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我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不是我太懦弱,而是这样的大风大浪我经历得确实不多,官爷款爷都不难对付,可这种地下圈子上的人物,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南省有个金三角,不少生意都是拿尸体堆起来的,别说我一个小姐了,就是大老爷们面对他们这种人也很难不腿软。  蒋华东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这下还用我送吗?”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用。”
  他似乎心情颇好,扬眉笑了笑,便朝着电梯走过去,我这次算是毫不犹豫的跟紧了他,可心里却琢磨着这样的龙潭虎穴,惹了事,他总不能天天护着我吧,早晚有我落单被杜老板掳去的时候。  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天都黑暗了。  蒋华东的车特别低调,是一辆黑色的悍马,看着不花哨,不属于那种特别吸引人目光的豪车。  我报了地址,车一路从高速抄近,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熄了火,没有立刻让我下车,而是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落下车窗,吸了一大口,说实话,我不喜欢男人抽烟,张嘴说话那股子味儿撞脑瓜浆子,但是蒋华东身上的烟味,很清新,混合着竹盐牙膏的味道,让人闻上去就觉得安心。
  我侧脸打量着他,他真的特别硬朗,他特别喜欢穿黑,而黑色更加突出他那股硬汉气质,刚才我怕极了,没睁开眼看到他打架的姿势,但我想,一定特别酷。  “好看吗。”  他目视前方,忽然问了一句,我没听清,凑过去一点,“你说什么?”  他将脸转过来,盯着我,眼底有一抹戏谑的笑意,“你看的这么入迷,我问你好看吗。”  我的脸“轰”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太直白了,这么揭穿我实在太不给人面子了,我咬着嘴唇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眼前忽然垂下一抹黑影,接着唇上一热,淡淡的烟酒味道灌进鼻息,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微微阖着双目,睫毛还在颤动着,挺拔的鼻梁和我的贴在一起,眉梢眼角皆是一抹轻快的笑意。
  他的手托住我后脑,唇上一个用力,逐渐疯狂的攻城略地,我好像窒息了,脑海中是漫天白汪汪的雪花,胸口被压着,那具高大的身躯越来越烫,几乎要将我焚化。  吻了很久,感到我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他才轻轻分开一些,声音有点异样的沙哑,“薛宛,那个晚上的薛宛,是不是?”  我迷茫的点头,他望着我喘息了一会儿,手从我下颔上探下,轻轻握住,我身子一麻,僵硬得绷起来。
  他笑了笑,唇贴在我耳朵上,用滚烫的舌尖触了触,又缓缓下移,从脖颈到白皙的胸口,轻咬啃噬或含住深吻,印下一片湿湿的水渍。  触电般的热流滑过,我控制不住的呻/吟了一声,身子在升温的车内不受控制的扭了扭。  他将我紧紧抱住,我能感觉到他坚硬顶起的地方多么迫切的贴合着我,我想要推开他,手脚却软得使不上力气,最终我听到他说,“我送你上楼。”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他抱进房间的,只是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死死压在床上,他喘息着,看我的目光灼热而透着疯狂,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他俯身堵住,唇舌细密的交缠在一起,暧昧的声音迸溅,我的身子渐渐变成一汪瘫软的水。  “薛宛。”  他喉咙嘶哑,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粗砾的指腹在皮肤上摩擦游走,我禁不住颤栗,湿湿的吻密密麻麻的覆下来,舌尖那么灵巧,我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却又情不自禁的深陷。  “别——”
  我去推他,他却将我的两只胳膊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缓缓向下,他迷离的眼底满是猩红。  “薛宛。”  他低下头,吻落在我肩上和胸口,我抖着,他同样在紧绷着身体,“别拒绝,我已经许多年,不要女人了。”  他搂着我,不知道怎么了,也许因为这句话,我忽然就不动了,突然的巨痛让我躬起身子,大朵大朵的眼泪溢出,我不曾动,他的声音带着让我心惊的无奈,我只是睁大了眼睛,然后迷失、沦陷……
  窗外的月光柔和得洒进来,透过乳白色的窗纱,温柔而皎洁,一片一片的融化在凌乱的大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上的痛让我一动不动,耳边是蒋华东无比粗重的喘息。  他抬起头,额前的皮肤渗着汗珠,鬓角也都是湿汗,黏着黑硬利落的短发,格外俊逸硬朗。  “薛宛。”
  他喊了我一声,我猛地回过神来,和他四目相视的霎那,他眸子一深,忽然再次吻下来,火热而疯狂,我躲闪不及,被迫承受那带着烟酒味道的气息,他吻了许久,然后挪开,伸出手,以指尖在我微微肿胀滚烫的唇上抚摸着,“薛宛,你说,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  我将散落在胸口的头发都朝后掳去,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你是地下圈子的人,很有名气,手段特别狠,有很多女人。”  “有很多女人?”  他重复了一遍,笑得特别轻佻,“是吗,我都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我抿了抿嘴唇,“猜的。”
  他再次笑,他皮肤偏黑,眼睛明亮有神,鼻子挺得不像是亚洲的男人,牙齿整齐而洁白,我非常厌恶的口腔里带着烟酒味道的男人,但是他却例外,他身上的所有味道,包括潮湿的汗味,都让我觉得莫名心安。  “那你猜,你猜对了吗。”  我点头,又迟疑着摇头,最终再次点头。  他哈哈大笑,伸手揽过我的身子,将我抱在怀里,我微微蹙眉,选择了挣脱,他一愣,并没有说什么,仍旧浅笑。
  “我说没有很多,你会信吗。”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我望着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失神,他趁着我失神的功夫又吻了下来,不知满足的深入着,但并没有多长时间,而是很快就结束了。  他喘着粗气,我分明感觉到他又火热了起来,顶在我的小腹上,动了动,我气得抬手要去打他,被他握在掌心,放在唇边啄了啄,眼底似是有无数耀眼的星辰。  “你胆子真大,还没有一个人敢打我。”  他抿着嘴唇,玩味般的用手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敲着,像对待一种乐器,比如胡琴,指尖灵巧的拨动弹跳着。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那么多女人,因为我的技术好,还是时间长?”
  这么露骨的污言秽语,气得我再次咬了咬嘴唇,愤愤的躲开,他冰凉的指尖又追逐着我的脸落下来,看我生气紧张的模样,他笑得更欢快了。  “薛宛,哪个宛字?晚风?还是温婉?”  我面无表情,“去掉女字旁,我并不温婉。”  他叹息一声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身体靠着床头倚着,点了根烟,我随手将床头的小灯打开,拿被子盖住自己裸露的身体,他沉默着吸了两口,才跟我说话
  “那一晚你打在我背上的拳头真狠,喊着,‘陈硕!你要是爱她就娶她,不要再和我纠缠,我为你流了两个孩子,两个!’我就觉得,你不是个温婉的女人,你应该都不是北方女子,但你聪明,让我惊讶的聪明。”  他说着,眼神飘忽,似乎又回忆起了那一晚狂风暴雨中我们紧紧相拥的场景,唇角笑意很深,我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胸口的灼热呼吸仿佛又喷来,我再次扯了扯被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都蒙住。
  “那次是你要我帮你的,我没想到蒋先生恩将仇报,就这么没经过我允许便得到了我。”  我扭头看他,他也恰好看向我,我们四目相视,他的眼神很温柔,仿佛有一种任由我撒野的宽容,我终是选择了沉默。  我下床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在关上门与外面彻底隔绝的那一刻,我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我的后背都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我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我并不想让他听到。  我是一个风尘女人,但我并不随意,我很不愿和一个我不爱甚至并不熟悉的男人发生关系,这让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是无病呻/吟,根本没有意义。
  但我不怪他,出乎意料的,我反而乐于接受,他很好看,很男人,如果换做其他人,我也许不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蹲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洗了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卧室走去,蒋华东仍旧保持刚才躺着的姿势,只是烟已经吸完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他拿着我的一本放在床头抽屉里的日记看着,一页一页看得很专注。  “你!”  我扑过去,抬手将日记本夺过来,因为太急了,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在他大腿上,他很瘦,骨头又硬又结实,铬得我胸口都发紧,我挣扎着坐起来,将本重新放回去。
  “这么赫赫有名威震一方的蒋先生,也喜欢窥探别人隐私,还这么光明正大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饶有兴趣的摸了摸我的脸,“你说我强/暴了你,我也这么觉得,未经你允许就擅自占有,的确有些混账,可我暗示了你,你并没有拒绝。至于隐私,你我之间现在,还有隐私可言吗。”  我低下头,两颊的长发垂下来,恰好遮盖住我的脸,他顿了顿,伸手过来,指尖托起我的脸,声音低沉嘶哑,“哭了?”  我咬着嘴唇,极力去笑,“哭这样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蒋先生自己猜的吗?”  他冷笑了一声,手顺着我脸上的泪痕抹了抹,然后给我看,“需要我猜吗。”
  我仍旧死守着我最后的尊严,“我并不想哭,只是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进了眼里,成了眼泪,蒋先生雄霸一方,多少女人恨不得攀上你的床,你看上了我,这是我的荣幸。”  他不语,轻轻的摸着我头发、脸还有锁骨,每一下都轻缓得像是春水拂过一样,我在这样极致的温柔和暧昧的月光下,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最后不争气的哭了。  他将我抱起来,让我贴在他身上,他的唇就摩挲在我耳畔,滋生出来的凌乱胡茬扫过我的皮肤,又疼又痒。  “我并非占了便宜就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走人的无耻之徒,我轻易不会碰哪个女人,我今天失态了,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动了动身子,将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盖在我身上,我们几乎同时看到了那一抹潋滟的落红,他一怔,我亦是无言。  最终,我感觉到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倏而收紧,我在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前一刻,听到他如同发誓般的说,“薛宛,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小说  
  还更新么  
  @公西慕灵
23:05:16  还更新么  -----------------------------  嗯,晚点更新  
  早晨我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纱洒进来,莫名让我有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侧头看向旁边,蒋华东已经离开了,他睡过的地方整整齐齐,我翻了个身闻了闻,清新的烟草味道还在,很淡。  我抱着被子莫名笑了出来,我一向浅眠,很多时候还都失眠,往往一阵风声我就能清醒过来,可早晨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也许他在我旁边,我睡得很安稳。  这倒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地下圈子大哥,竟然能给我安全感,他们不应该是这个世上最没安全感的男人吗?
  我跳下床,他的枕头上放着一张字条,苍劲有力的笔体有几分狂草范儿,上面写着一行字,“不愿意继续在夜场做了,找我来,我养你。”底下是他留给我的电话号码。  我看着这句话,心里一酸,眼眶就湿了。  我们这样的女人,见多了白眼听够了侮辱,很少遇到真心对我们的男人,尤其有钱有势的,纯粹拿我们当玩儿物,给点钱,拍拍脸哄一句,提上裤子就走人。我明白所谓的世态炎凉,所以一直谨守着自己的感情,拼命告诉自己要理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唯独这颗心还属于自己。  我又读了一遍,笑了一声,他说他养我。
  到国际名流,已经是这一天的晚上七点多,蓝薇接了一个私人伴/游,陪国贸的老板去了深圳,陈水灵接了一个杂志的封面,为了更好的上镜,去了美容院做护理和乳养,剩下的红牌也就是我了,于是妈咪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旁,告诉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愣了愣,接着就嗤笑出来,一个小姐而已,有什么好大任的。  夜总会里,妈咪就是公关经理,她会对比较上道懂事的小姐偏爱一些,将有身份手脚大方的客人介绍给她,于是很容易有争风吃醋的现象,妈咪也要靠底下的小姐缴上的提成过活,所以也不能太明显,被人看出来太过偏爱谁。所以每次给我和蓝薇介绍好客人,都偷偷摸摸的,有一次被一个跟着妈咪干了两年多却始终不温不火的小姐给看到了,阴阳怪气的卖山阴,结果妈咪也恼了,“干什么啊?不乐意?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还有脸跟我闹?她们俩红,男人都心甘情愿掏钱买她们笑,你们呢,笑了有人稀罕吗?”
  这话不假,夜总会和娱乐界是一个道理,我们陪客人,就相当于明星潜规则,我们陪着唱歌跳舞玩骰子,就相当于她们应酬饭局出通告,制片人和导演就是男经理,自己先玩儿一通再给往外送,来这儿潇洒的客人就好比投资商,凭什么把大把的钱塞你裤子里啊?就凭你得有那么点意思。  我和蓝薇就特别够意思。  虽然我不肯出台,但我会玩儿心眼,知道怎么拍他们高兴,更明白男人要什么,哪一刻的虚荣心最膨胀,想要你继续煽风点火溜须拍马,而哪一刻人家最低落,要你充当知心姐姐煲心灵老鸭汤。
  小姐怎么了?我们要做好多事,一人顶三个那么用,那些人物在家里看腻了黄脸婆受够了母老虎自然需要找个安慰寻点刺激,我们用温柔乡换来一点钱过活,并不是那么可耻。  而妈咪口中的这个大任,就是上海某个娱乐公司新上任的执行官,人称关公脸。  他特别黑,喝了酒就上脸,又特别红,而且说话声音特别粗,据说毁在他手里的小姑娘多到能拿卡车拉。  而妈咪信誓旦旦的和我打包票,“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保你最少拿五位数。”
  我坐在化妆间里往脸上刷粉底,身边的小姐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昨天晚上的蒋华东。  “真帅啊,咱们见多了猪八戒,忽然来个龙王三太子,看着真爽眼,可惜他没看上我,蓝薇和薛宛真有福气,要是我能陪他一晚上,不给钱也干啊。”  旁边的小姑娘揶揄她,“不给钱也干啊?你干什么呀,你乐意,人家乐意干你吗?”  她们捂着嘴哈哈大笑,有几个不知道YY了什么,脸蛋通红。
  妈咪笑着推了推我的胳膊肘,“宛宛,你可是我最得意的手下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两个多月才让你见客人,你没让我失望吧?蒋先生要是看上你了,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妈咪我也跟着沾点光,你没得罪他吧,昨儿跟着出台了吗,我看你们一起走的。”  她声音压得特别低,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我从镜子里扫了一眼那群满脸八卦的姑娘,恩了一声,“差不多吧。”  妈咪拍着手笑,“真给我争脸!”
  她扭着肥硕的臀部笑意盎然的走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自己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直奔包房。  关公脸傅总正坐在沙发上喝酒,茶几上摆满了一摞一摞的现金,地上坐着两个衣着简单的小姐,正在给他捏脚,他时不时弯腰下来,往她们嘴里渡一口酒,然后捏着下巴哈哈大笑。  这一幕,在夜场里根本算不上奢/靡,真正恶心的场景实在太多了。
  我记得我刚到这里工作时,有一两个小姐扛不住客人的折磨进了医院,场子往往在这个时候就死不承认,再有后台也不愿意背这个麻烦不是?所以夜场的女人特别没保障,就是为了赚点钱做赔性命的事儿。  据我所了解到的行情,这个关公脸就属于变/态的极点,他玩儿起来特别狠,尤其喝多了之后,真是花样百出让人生不如死,我们这里之前有三个公主都是让他给鼓捣进医院的。  妈咪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还真是,我今天晚上搞不好真就直接奔天堂了。
  我强颜欢笑坐在他旁边,傅总看着我打量了一番,“不错,我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想点你和蓝薇,但都不在,今儿碰上了,好好陪陪我,我亏待不了你。”  这话说的就让我肝颤,好好陪,我不出台啊大哥,我怎么陪你?喝酒聊天玩骰子,我猜这种变/态是不会仅仅满足于这些的。  傅总一手揽着一个小姐,笑得满脸通红,亲吻的声音啧啧的,我颇有几分尴尬,将酒杯斟满了酒,递过去,亲自喂他喝了一口,他将其中一个小姐推开,然后把我拉过去,我没有留意到他这个动作,加上他力气太大了,我直接扑倒在他大腿上,他闷哼了一声,眼底的火翻涌出来。
  他捏着我下巴,笑得特别,“不错,不愧是老/鸨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不只长得漂亮,也比一般的会玩儿,你故意的吧?”  我的嘴巴被他捏住,露出两个门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他笑了笑,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朝我嘴里就吐了进来,那味道特别难闻,我怀疑他至少三天没刷牙了,我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作呕,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他满意的哈哈大笑,抱着我坐在大腿上,我听见他解开皮带的声音,吧嗒一下,我吓得身子一抖,慌忙去看门口,大门紧闭,妈咪早就不见了踪影,我顿悟她那句大任是什么意思,这个臭娘/们儿,竟然再次把我给卖了。  傅总在我耳朵后面亲吻着,不停的朝我耳蜗里吹热气,我半边身子都紧绷起来,我用胳膊肘不经意的推了推他的胸口,笑得媚眼如丝,“傅总,妈咪把我介绍给您,收了不少钱吧,您财大气粗的,一看就是大方人。”
  傅总一边用大手揉着我的细腰,一边吻到我脸颊,“三万,我不在乎钱,你陪好了我,我长期包你,以后你就伺候我一个人就行。”  我笑着欠身,拿了一根烟,给他点上,制止了他的吻,“那傅总太太要是知道了,打我怎么办?”  都知道关公脸的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妒妇,她自己也玩儿鸭子,可不允许老公出轨,甚至一次都不行,根据知情人爆料内幕,他每次回家都说只是和客户在洗浴中心洗澡按摩,根本没去夜总会,去了也就喝点酒唱个歌,根本没点小姐,他夫人也不知道真缺心眼还是装傻给他留面子,也就信了。
  但关公脸曾经包养了一个艺校的女大学生,才十九岁,被他夫人知道了,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保镖去了金屋藏娇的地方,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也毁了,那个女大学生差点被吓疯,一直没了消息。  果然,我一提他夫人,他的心情顿时不好了,“快别提那臭婆娘,自己又丑又肥,还想让我睡她,我看她一眼都反胃!和你们这种小姑娘怎么比?她干什么我不管,还想来干预我,不就仗着她爹有点本事吗?不然在老/子面前作威作福?我废了她!”  傅总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更加红了,远远一看就像顶着一块巨大的方炭,我忍住笑,充当他的知心姐姐,“没有啊,其实女人也不容易,尤其是老婆,生儿育女操持家庭,您也要理解她嘛。”
  “她怎么不理解我啊?我在外面忙着谈生意,现在谈生意的男人,几个不花花肠子?在大马路上谈?在车里谈?还不是要吃完饭玩玩儿?她一个在家里呆着就知道花钱找乐子呢,我在社会上层熬到今天我容易吗?”  傅总狠狠吸了一大口烟,这次他并没有朝我嘴里吐进来,而是直接散在了空气中。
  心情,不得不说,不管是上床还是亲吻,甚至连基本的说情话,都需要好心情,功成名就步入中年的男人,为什么喜欢年轻小姑娘呢,就因为他们老了,二十岁的年纪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没钱没地位,被很多人踩着,或忙碌或无所事事,潜意识里对这个年纪的人特别嫉妒特别仇视,终于换了个位置,自然是不会放过。  蓝薇说,她刚进入这行,就遇到过一个特别恶心的男人,五十来岁,满嘴黄牙,一说话特别臭的口气,他点了蓝薇出台,挑了一个粉嫩粉嫩的房间,到处都是粉色的,窗纱床单灯光包括护墙板,都是粉的,给蓝薇恶心的,当时就特别想转身跑不再陪他了,而他还竟然拿出来一身粉色的少女睡裙让她穿上。
  当时给蓝薇雷得,整个头顶都冒青烟了。  这个世上的很多男人,骨子里都有怪癖,这也是成人、用品店为什么越来越多到成了家常便饭的缘故,夫妻之间如果连借助工具都没兴趣了,那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男人的劣根性特别可怕,他有钱是很难屈就的。  我很厌恶这些有了小三就忘了妻子的男人,他们都活该精尽人亡。  傅总说完这番话忽然一愣,他扭头看着我,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冷笑,“行啊,你是不是被她派来套我话的?你认识我老婆?”
  我一愣,这剧本发展不对啊,我正想解释,他忽然一下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接着那一堵如同墙壁般巨大厚重的身子朝我猛地压下来,险些让我窒息。  他早就将烟蒂扔在了地毯上,那两个小姐见状都吓得一声尖叫,站在旁边直愣愣不知如何是好。  傅总朝她们瞪了一眼,“都他/妈滚出去!别给我胡说八道,不然我找人轮了你们!”  那两个小姐早就魂飞魄散,转身便推开门跑了。
  偌大的包房昏暗不堪,就剩下我砰砰的心跳和他臭气熏天的口气,我闭着眼,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嘿嘿,来吧,今天老子就给你开/苞!”  他的臭嘴朝我拱下来,在我脖子和脸上乱啃,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将自己的唇偏开,我在想如果被他吻上了,我真的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他吻了一会儿始终到不了重点,便急了,扬起手狠狠朝我抽下来,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口中的猩甜越来越浓烈,我歪着头朝地毯上吐了一口,唾液里全都是血渍。  “傅,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打我?”  他捏着我的脖子,“老鸨子将你卖给了我,三万块钱,我他/妈也不碰你就听你胡说八道?”
  我被他掐得几乎无法呼吸了,他腾出一只手,朝下面袭去,狠狠的一扯,我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撕拉一声,粗糙的大手像是一把匕首般,将我狠狠的分开,他放/肆的笑着,那一刻我从他眼中看到了疯狂和势在必得的张扬,我闭上眼,忽然觉得特别绝望,脑海中猛然闪过的片段断断续续,那一张脸模糊不清,锋狠坚毅,俊朗刚硬,是谁,我看不清楚,太模糊了。  直到我终于没有了力气再挣扎,我顺从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我忽然在庆幸,还好,我的第一次给了蒋华东。
  如果是被这样一个男人夺走,我一定要自杀。  是,我是个风尘女子,可我也有我的那份固执和卑微,我愿意做一切,除了得到我的身体。  别人也许说我矫情,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只是在世人眼里太肮脏了,我们这个群体太见不得光了,如果不留下最后那一点可悲的尊严,世俗将把我们看得更人不人鬼不鬼。  在他扒光的前一秒,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踹门声,惊天动地的砸下来,在耳畔炸开,房顶都为之颤动。
  傅总身子一僵,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下,直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我在绝望之中感觉冲进来一道光线,黑色的凌厉如风,他猛地一踹,接着就是一声痛苦地哀嚎,我身上一轻,下意识的用衣服裹紧了自己,我看向倒在地上狰狞呻/吟的傅总,愣了愣,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我来不及辨别什么,便清醒了过来。  “你他/妈是什么人!敢闯进来打我?”
  进来的男人将手触到墙壁,打开开关,霎时包房内灯光明亮,我剥开散落在眼前的头发丝,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漆黑的瞳孔白眼球特别少,这样的人聪颖而睿智,他的眉骨处有一道特别明显的刀疤,看样子似乎是多年前留下的,为他整个人都添了一股阴狠之气,他长得一般,但是属于那种让女人安全感的男人。  他站在门口,逆光而立,身材修长,笔挺的银色西服在他身上非常有气质,他淡淡的睨了傅总一眼,冷笑,“好大的口气,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敢动你吗,强行对女人下手,这样下三滥的事,你做的出来,别人有什么不能动的。”
  傅总朝地上啐了口痰,挣扎着站起来,靠着沙发的扶手,他的唇角已经青了,腿曲着,可能是刚才那一下磕得太狠了。  说实话,那一声确实摔得够呛。  “我是谁你知道么!这边的娱乐公司都有我的股份,圈子上的人,谁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喊声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上来就踢我?敢不敢留下名号,我带人端了你的窝!”
  我吓得发抖,这个男人是因为我才惹上了傅总,我虽然是个女人,是别人嘴里最不堪的那类人,但我还是明白是非的,恩将仇报这样的事,我做不来,我怕遭报应。  我爬下沙发,跌倒在地毯上,朝着男人摇头,“大哥,谢谢您,您快走吧!”  男人垂眸看了我一眼,忽然弯下腰来,将我抱起,重新放在沙发上,还脱下自己的西服,为我披上,他始终没有对我说一句话。  男人安顿好了我,将目光再次移向傅总,“哦?”男人又是一声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这样厉害,黑/道的哥,我怎么不曾听过,我给你留下名号,你就能端了我的窝吗?”  傅总蹭了蹭自己还流血的唇角,“没我不敢弄的。”  “华哥的窝,你敢端吗?”  蒋华东!  我心里猛地一跳,说不出的欣喜,如果是他,那我今天晚上一定可以平安无事,我彻底松了这口气,整个人都靠在沙发背上,我这才发现,我身上都是冷汗,裙子都湿透了。  傅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男人一眼,“你是蒋华东的人?”  男人冷笑,他的手始终都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架势,“若是你不相信,我带你去见华哥,但你还能否完好无缺的出来,我不能保证。”  他说罢身子一侧,在门口让出一条路来,傅总沉吟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他真是牛了。”  他不甘的望了我一眼,“蒋华东看上了这个妞儿?”  男人不语,脸色很沉。  “夜店里的妞儿,他不怕毁了他多年经营出来的地盘?”  “这个与你无关。”  男人语气很冷,傅总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裤子,胡乱得穿好,然后走过来,一步一步朝门口靠近,“他既然出面了,我就放了这个婊/子,但你告诉他,这事儿完不了,女人多的是,可我这口气得出。”  傅总说完几声冷哼,然后便离开了。  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灯光刺眼,我不着痕迹的将那几乎破了的裙子抻了抻,把西服披好,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朝我说道,“薛小姐,我带您离开。”  男人将我带着走出了国际名流,大门外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我不知道牌子,可看着外观造价不菲,他带着我走到了第一辆旁边,朝着车身喊了一句,“华哥。”  车窗在此刻缓缓摇下,露出蒋华东那一张俊朗凌厉的侧脸,他目视前方,一身黑色西服格外肃穆。
  我压了压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的地方,喊了他一声蒋先生,这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的嗓子都哑了。  刚才太紧张了,又哭着挣扎喊叫了许久,再加上害怕,能说出话来都不易。  蒋华东点了一根烟,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傅成铭呢。”  “已经离开了,华哥没看到吗?”  蒋华东摇头。  男人蹙眉,“莫非没从正门走?”  “随他,他临走时说了什么。”
  “他说,这笔帐他记住了,女人多的是,但这口气咽不下,想来之后您在道上的许多内部生意,要留意一下,谁都知道傅成铭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手段多心思狠,我进去踢他的那一脚,可是不轻。”  蒋华东笑了一声,“他手段再多,也不及我,心思狠,在我面前更是连个屁都不算,我等着他,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痛快。”  男人看了看我,朝他说,“可是薛小姐这里,没人知道和您的关系,傅成铭只是做了花钱当客人,并没有违背什么道上的规矩,您贸然拿他下手,传出去恐怕让人不服。”
  蒋华东将烟蒂顺出窗外,“无妨,这条路上的人,走到最上面,谁不是冒着枪林弹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还怕什么人言?”  他将车窗摇上去一半,对我说,“上来。”  我默不作声,也没有动。  他蹙了蹙眉头,“我说的,你没听到吗。”  “谢谢蒋先生。”  我看向他,我的目光很真诚,但他好像并不愿意接受我的感谢。
  “我极少遇到像你这样,敢如此挑战我的女人,我女人很少,迄今为止,可数的两三个,但从没有跟你一样不识好歹的。我说了,我允许你来找我,薛宛,你宁可陪这些男人,都不愿跟着我吗。”  他忽然扭过头来,锋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我,他身上的戾气太重了,我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我身份低微,不敢跟在蒋先生身边侮/辱了您。”  “我是生意人,我不是慈善家。”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我诧异得抬头看他,“什么?”
  “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两次,我并不是没事情做,跑来做公益,作为地下圈子上舔血过活的人,我手下靠我养着的还有数千人,我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的得罪谁,损失自己的利益,那你告诉我,我这样帮你为了什么。”  他说完目光掠过我耳畔,朝我身后的国际名流看了一眼,“杜老板和这个傅总,在南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一次我和他们的梁子结下了,你说,我凭什么自找麻烦。”  他说完冷笑了一声,薄唇微张,“老马,开车,回墨园。”
  司机应了一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眼底看到了诧异和敬佩,想来蒋华东毫不夸张,的确,应该没人像我这样忤逆他。他也从没这样纵容过谁。  两辆车相继开启,最终拂尘而去,我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车消失的地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微涩,是怎样的感觉,我说不清楚,只是很难受,很微妙。  经过这一晚,我彻底出了名。
  不仅是妈咪,就连国际名流的高层,以及上下八百多名小姐,对我都是趋之若鹜,她们将在化妆间里的我围堵了一个水泄不通,纷纷向我讨教如何把蒋华东那样高不可攀深沉冷漠的男人给拿下了,让他亲自派了最信任的手下解救我,而那位傅总,虽然走的时候说得特别邪门,仿佛要大干一场,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他之后的一个星期内也来过两次,都避开了我,根本不曾提起那晚的事,我困惑之余也算了然,都是道上举重若轻的风云人物,被踢了一脚这事儿确实不怎么光彩,恨不得没人知道,哪里还会自己提出来供人笑话呢。
  妈咪对我更加看重了,不,确切的说,是对我尊重了,从前我是她的得力干将,她一多半的提成都是从我和蓝薇手上搜刮的,自然是捧着护着夸着,而现在,她轻易不敢给我安排客人,却照样不曾少了我一分台费,我很奇怪,我都没陪人,哪来的台费呢?  不只我奇怪,妈咪手下所有的小姐都纳闷儿,碍于我现在正风光,并不敢直接提议,却私下议论纷纷,我偶尔听到一句半句,都说不公平,妈咪溜须拍马,想通过我把蒋华东搞到手。
  我听到这些觉得特别好笑,妈咪都四十岁了,肥的跟包租婆一样,就算蒋华东真的能瞎了眼看上她,她自己也不敢痴人做梦的巴结了。  而妈咪后来趁着我去卫生间方便的时候,在后台疾言厉色的训斥了他们,蓝薇特别好笑的录下了一段音频,放给我听,大致就是妈咪对她们讲,“蒋华东号称南省第一霸,手底下的人都是打打杀杀血河里淌过来打江山赚钱的,他涉足许多领域,黑白通吃,这样的大人物,她连想都不敢,却不言不语的被我给拿下了,有本事在背后议论嚼舌根,怎么不搞个大人物回来?谁再胡说八道惹了薛宛不痛快,就都滚蛋走人!”
  蓝薇朝我微微一笑,“瞧,你成妈咪训诫小姐的典型了,正面的。”  我就在众人的膜拜和艳羡中浑浑噩噩轻轻松松度过了半个月,这期间,我无数次在夜晚望着蒋华东留给我的手机号愣神,他没再联系我,我也不敢主动联系他,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对我而言,不只是一个过客那么简单,都说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先想办法得到她的人,女人永远忘不了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哪怕一开始并不喜欢,或者因为别的原因都不曾有过非分之想,可一旦身体交融了,心还能远得了吗。
  我终于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前人都是有远见的。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十八天,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空虚将我吞没,我真的快疯了。  我下定决心要找他,虽然我没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和他待一会儿,哪怕我请他吃顿饭,只要别让我觉得这个人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就成。  大抵是苍天听到了我无声的呼唤,这一晚我再赶到国际名流时,蓝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把我拉到一侧的休息处,朝我笑着说,“蒋华东来了!”  我欣喜若狂,她忽然又说了一句,“他和一个人来谈地皮,不过…”  她欲言又止,我一愣,“不过什么?”  她声音弱了几分,“他自己带了个女人,挺宠的样子,刚才我见到了,被他搂着进了包房。”
  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痛难忍。  女人。  蒋华东带着一个女人,亲密无间。  到底有多温柔呢,像他对我那样吗。  我脑海中涌上了那一晚他对我的呵护和宠溺,真的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他对我说,“薛宛,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纵容过。”  他是告诉我,即使没有我,他依然可以怀抱任何一个女人度过这难熬的夜晚,我并非他唯一的选择,他可以对任何女人好。
  我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太固执了吗,我要的太多了吗,其实我都不曾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出现的让我惶恐,我失去了太多,我从不敢奢望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我以为从我堕落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要背负一声的骂名,我怕极了,我宁可从来没得到过,也害怕终有一天会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远去。  我走上二楼,妈咪正在化妆间门口等着我,看到我那一刻,她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朝我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一双眼睛闪烁着贪财的光芒,“宛宛,你可把我急死了,保安都说看见你来了,这么半天都不见人影。”
  我的目光瞥向走廊尽头的豪华包房,门紧闭着,里面传出隐约的欢笑声,门口站着四个黑衣男人,是保镖,他们面无表情,格外严肃庄重。  妈咪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奇怪,“宛宛,我正要问你呢,你不是说,蒋先生包了你吗,我看他刚才带着一个女人进去了,关系很亲密,男人谈生意就像上战场一样,带去的都是亲信,能让他抱着谈生意的女人,看来不简单啊。”  妈咪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打量我的脸色,我极力让自己镇定,可心里的慌乱却出卖了我,我并不冷静,那是一种让我快要疯了的感觉,很痛,很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无处可躲。  “妈咪,能让我进去伺候酒水吗。”
  我看向从三楼下来的服务生,他正托着果盘要进去,经过我的时候听到我这句话,顿住了步子,妈咪愣了愣,“蒋先生这个时候愿意看到你吗?宛宛,你听妈咪一句话,男人要面子,你不是他什么人,不过就是他一时兴起包着玩儿的情/妇,要是让他不痛快了,这饭碗自也就砸了,还有,这种人物,可不是能陪你谈感情的主儿,动脑筋动心机,动什么都行,就是被动心,干我们这行的,一旦动了心,就万劫不复了,财色两失,乔乔的前车之鉴,你还没记住吗?”  乔乔。  我们所有国际名流的小姐都记忆犹新且永生难忘的姐妹儿。
  她是五年前的花魁,曾被某个大人物包/养了两年,十八岁就下海了,她一生特别坎坷,比我还要惨上好多倍,她爱过两个男人,却都是拿她当了摇钱树,她得了艾滋病,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曾陪三个男人,那时就决定从良,她认识了一个保安,那个保安家境挺惨的,自己在上海打工赚钱,没什么不良嗜好,因为穷,在这个特别物质的社会里始终没有找到爱情,和乔乔的相遇,在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上天的安排,让两个挺没安全感的人彼此慰藉取暖,后来在乔乔出事后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是算准了乔乔会沦陷在别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中,才故意安排了一出戏,将她掳获。
  之后乔乔将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他,供他找个好工作,在上海出人头地,等着他娶自己,可是结婚前一个星期她目睹那个男人在她准备的婚房和另外一个女人缠绵,她哭得像疯了一样,那个男人竟然连解释都没有,乔乔这才明白自己又一次上了爱情的当。  她转身就跑出小区时在门口的大马路上被疾驶的卡车撞飞,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但她趁着大夫护士不在的时候,亲自动手拔了氧气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终年才二十六岁。  她被国际名流所有的小姐都看作了引以为戒的典型,就像妈咪说的那样,动什么都不可以动心,因为花场里的男人,不会和小姐谈真心。
  我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果盘,一步一步向那扇门靠近,在推开之前,我脑海中想过无数场景,奢靡的暧/昧的疯狂的恶心的,我以为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我最终迈进去时,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望着那坐在沙发上难分难舍的两个人,还是觉得心口某个地方忽然漏了一下,不知道是血还是空气,忽然一下子掏空了,我来不会反应来不及抓住什么,就为时已晚。  我端着盘子愣在那里,蒋华东轻轻推开了腿上坐着的女人,捏了捏她的脸,“妖精,在齐老板面前,还这样勾/引我?想让我在外面落个色/胚的坏名声?”
  女人娇笑着,一声湖蓝色的裙子格外清灵温婉,她身上没有风尘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应该是个良家清白的姑娘。  也对,蒋华东那样呼风唤雨的人物,哪里会对一个花场的小姐动真情,不过都是幌子,是一时兴起罢了,也许那一晚过后,他还在嗤笑我,一个婊/子而已,竟然还拿自己当什么宝贝,哄了那么久才骗上了床,还摆出一副被强了的姿态,算什么东西。  我低眸笑了一声,被他称作齐老板的中年男人捏着酒杯笑了笑,他旁边也有一个女孩,我并不认识,可能也是从外面带过来的,但眉梢眼角有几分放/荡,想来应该是外场带来出/台的。
  他搂过那个女孩,笑得特别谄媚,“蒋总开什么玩笑,道上人谁不知道您是正人君子,多少女孩眼巴巴的盼着能和您有段露水情缘,却连个边儿都摸不到,薛小姐这样漂亮体贴,我看也是万里挑一,能得蒋总的欢心,真是好福气啊。”  他说着掐了掐旁边女孩的屁股,“你说,蒋总和薛小姐般配吗?”  女孩咯咯笑着,亲密的头都扎在齐老板的腿上,“当然了,天作之合。”  蒋华东沉默着听他们说完,忽然爆发出一阵特别爽朗的笑声,他腿上坐着的薛小姐也在笑,声音像银铃般悦耳动人。  天作之合。
  是啊,高高在上,大家闺秀,自然是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我软着一双腿,将果盘放在茶几上,蒋华东自始至终目光都不曾离开过薛小姐的脸,他的眼底满是深情宠溺,我一直相信,男人的眼神不会骗人,如果此前我还抱有什么幻想,此刻也全部覆灭。  我弯着腰将茶几上的烟蒂放回烟灰缸里,将酒瓶子归置到地毯上放好,站起身,低着头说,“先生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齐老板指了指点歌台,“给我点首情歌对唱。”  我走过去,将屏幕推开,“点什么?”  齐老板想了一下,看向蒋华东,“薛小姐喜欢唱什么?”
  蒋华东垂眸看向她,她笑得很娇羞,“我…都好啊,我其实并不会唱什么,华东呢,我听你的。”  “哎呦,蒋总真是有福气的人啊,情场商场双得意,这么可心的佳人,在我这老朋友面前,还不忘把面子给您做足,不像我家里那个黄脸婆,带出去丢人现眼,就他/妈知道找我要钱。”  蒋华东亲了亲薛小姐的脸颊,声音温柔,“你选就好。”  她再度想了一会儿,直到我站的腿都发麻了,她才终于开口,“场有一点动心吧,华东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看到你,就想到了这首歌。”  蒋华东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真的在回想,不一会儿他睁开,笑得愈发温柔,“记得。”
  薛小姐大约非常高兴他这句“记得”,整个人都笑得更加温柔,她羞涩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我眼疾手快的拿起放在点歌台一侧的话筒,递给她,她握在手里,朝我说了声多谢,教养倒是很好,换做寻常攀附了大款的女人,傲慢到从我手里接过东西去都嫌脏。  我刚想将另外一个去给蒋华东,他却忽然伸出手制止了我。  “茜妤,我并不喜欢在喝酒之后唱歌,嗓子不舒服,我听你唱。”  薛茜妤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点头,她将音像开到最低,整个包房都只能听到那微弱而低沉的旋律,她一张口,便是最清晰的声音。
  她唱的不错,有些专业的味道,每到情深之处,都会侧身望向坐在沙发上同样专注着听她唱的蒋华东脸上,琴瑟和鸣,我仿佛看到了这样美好的场景。  一首唱完后,他们仍旧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我只能站在那里,齐老板非常惊讶而捧场的对薛茜妤说,“薛小姐歌喉实在动听,才貌双全的女子已经不多见了,难怪蒋先生这样含蓄的人,也要拜倒在你的裙下了。”  薛茜妤羞赧的低下头,重新坐在蒋华东身旁,手搭在他膝上。  蒋华东眉眼含笑的对她说,“不错,比那日初识,唱得更好了。”  初识。  我恍惚中想起了我和蒋华东初识的那个雨夜。
  他也是这样,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只不过今日他风华俊秀,毓质翩翩,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画般,而那日的他,狼狈仓皇,血染满衣,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我低下头禁不住笑了笑,还要多谢他不曾杀我灭口,因为我见到了他那样狼狈的时刻,他留下我,不是多了个凄惨的把柄吗。  我想到这里不由看向他,与此同时,他仿佛刚刚收回了目光,唇角敛去不着痕迹的一抹笑,我愣了愣,想着大概是我的错觉,薛茜妤那样的美人,他又怎么会看我呢。  齐老板笑着拥了身旁的女人又唱了一首,他唱的极其难听,音准都偏了,那个女孩倒是配合的好,在合唱的时候把调儿找了回来,很有意思。
  薛茜妤的手一直都在蒋华东的膝盖上,他不曾回握住她,却也任由她那样,直到这首歌的旋律再度停下,他们端起酒杯,似乎暂时都不打算再唱了,我松了口气,走过去两步,朝他们鞠了一个躬。  “二位老板慢用,服务生就在门口,有事您喊一声就好。”  我说完转身要走,身子还没转完,蒋华东忽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  我顿住步子,不解的看向他,他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咬了咬唇,他分明知道的,还问什么。
  “陪侍。”  “这样,那你留下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齐老板这里,需要人好好伺候。”  他说完看向受宠若惊的男人,“今晚我听秘书说,你要留下住,怎么,家里的夫人不管吗。”  齐老板摆手,“我出来应酬,她从不过问,她也不敢,她都这个年纪了,我早看她不顺眼,好日子给她过着,再惹了我不痛快,我直接哄她走人,她娘家垮了,没人给她撑腰,离了我,屁都吃不上。”  蒋华东带着些浅笑,“我一会儿还要送茜妤回去,就不留宿在这里,齐老板看看,这个女人还满意吗。”
  齐老板原本的意思,想必是和他带来的这个女孩住,没想到半路被蒋华东塞了一个,他满意不满意都不重要,关键是蒋华东的心意。  他笑着点头,微微欠身,一把将我拉过去,仔细打量了我的脸,“还不错,我早就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里有两个长得出名的小姐非常美貌,可一直没有赶上机会,今天多谢蒋先生了。”  蒋华东望着我,并没有说话,我不懂他的用意,但我的工作室陪客人高兴,我自己清楚,既然有了生意,钱也不会少,我就做。  但是…  心里怎么有点发疼呢,我是东西吗,是物件吗,任人互相赠与随手放弃吗。  我好像还是我自己的,我并没有卖给谁。
  齐老板将他的酒杯斟满了酒,递到我嘴边,我垂下眸,看了一眼那里面的暗红色液体,笑了一声,便喝了下去,齐老板仿佛心情特别好,他将我看成蒋华东给他的一件礼物,他捏着我的下巴朝我吻过来,我并没有躲,我感觉到他非常努力的想将我的唇撬开,舌尖都已经挤了进来,我死死咬住牙关,不愿接纳他的入/侵,在这个紧要时刻,我听到蒋华东忽然喊了齐老板一声。  “听说那批货,被警方扣了,是吗。”  齐老板一愣,松开了我,我捂着自己脖子大口喘息着,刚才在挣扎和抵抗中,我咽下了一口酒,却没有经过嗓子,而是偏了,惹得气息不稳,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特别难堪,薛茜妤有几分同情的递给了我一张纸,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她朝我微笑表示没事。
  “那批货,有些不对劲,之前我做的非常隐秘,没人知道这批货藏在哪里,可到了出货那天,我预感很准,似乎要出事,阿飞带着一批人先到了码头接应,等我们将货物从仓库运过去时,还未来的及装载上船,警察就到了,他们经常突查,可从没这么精准,我就怀疑除了内鬼,但不知道是谁。”  齐老板说完看着蒋华东的脸色,“蒋先生道上人脉很广,不如帮我查一下,费用我来出。”  “这倒不是,而是我知道是谁。”
  蒋华东转着手上的酒杯,笑得非常有深意,“但恕我抱歉,道上的规矩,没有招惹我的人,我不能说什么,齐老板与其怀疑跟随多年的手下,不如想想身边的女人吧。”  “女人?”  齐老板蹙眉思索了一会儿,“还请蒋先生说明白些。”  “齐老板那么多情/妇,总有心有余力而不足的时候,她们耐不住寂寞了,会做出什么和别人私通的事,我想再愚蠢的人都很清楚。”  齐老板哦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蒋华东轻轻拍了拍薛茜妤的手背,“天色晚了,我们回去。”  她笑着点头,齐老板也站起身说,“那我送送蒋先生和薛小姐。”
  从夜总会出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站在门口,看着风雨中打伞而过的行人,他们脚步匆匆,雾气朦胧了那张脸,这样的擦身而过仿佛连陌生都算不上。  我打了一辆车,还是和另外一个男人拼租的,他坐在后面,我拦车时没有看到,当司机停下询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同坐时,我非常尴尬的说了抱歉,然后想走,他却叫住了我,指了指窗外,“这样大的雨,你等不到空车,不介意就上来。”  我朝他道了谢,便坐进去,副驾驶放着东西,我只好和他一起坐在后面,拦车时淋了雨,全身都挂着水珠,他穿的格外干净,我怕沾到他,便坐的很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帕,递给我,我感激的接过,在裸露的皮肤上擦了擦,对他说,“我洗好了还给您。”
  他说,“没关系,一块帕子而已。”  我们这样陷入了沉默,路上没有堵车,也极少行人,可是坑洼很多,能见度非常低,车开得极其缓慢。  尴尬的气氛中,他忽然打破了僵局,“你拦车的地方坏人很多,是上海治安最差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独身出现在那里。”  我很拘谨的笑了一声说,“我在夜总会里工作。”  我说完这句话,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有些鄙弃,男人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仿佛很平常。
  车在半路抛锚,司机打着伞下去查看,许久都没个结果,急得满头大汗,男人从车窗探出头去,司机说恐怕开不了了。  男人没有说什么,而是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在雨中赶来,速度非常快,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西服革履,撑着一把伞,他站在车门外恭敬的喊了一声“程先生。”  程先生嗯了一声,“下飞机很晚了,不想让你加班来接我,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程先生朝那个男人要了一把伞,然后吩咐他将宾利车调头,他打开车门,先出去,站在雨中微微俯身,朝我伸出一只手,“我让司机送你。”  我受宠若惊,“不需要了,谢谢您,我在这里等下一辆车就可以,只是麻烦您把伞借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日后还归还。”  他听我说完,不容拒绝的神色,“下来,我送你。”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也像蒋华东一样,非常的阴冷,我不敢再拒绝他的好意,便下了车,他揽住我的肩膀,非常疏远却又有些暧昧的姿势,将我护在伞下,朝着那辆车走过去,我们坐下,他收了伞,问了我的住址,先送我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不好开进去,因为非常拥挤而泥泞,我说可以了,我走进去,很近的一段路。  他始终闭目假寐,听到我说话便睁开眼,朝外面看了看,大约也觉得不太好开,便点了点头。  我非常感激的走出去,朝他再次道了谢,撑开他借我的伞,目送那辆车消失在雨中,才转身走进小区。
  我不经意瞥到一侧的路灯下一抹欣长的身影,那高大的身影有些熟悉,我步子一顿,下意识的想转身绕开,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逼近的风声,脚下雨水飞溅,接着眼前便站了一个男人。  他面色平静,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唇角却噙着一丝有些轻佻的笑意,我往后退了半步,他似乎不满我这样疏离的动作,又向前了半步,和我仍旧是最初那样靠近的距离。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的语气有些冲,他并不急,反而对我说,“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他四下看了看,“我在上海这么久,从来不曾听说,这个地方被谁私人占有了,禁止旁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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