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认识一个月想睡我的,她叫我喝她面里的汤

只因吃火锅只吃清汤的,北方小伙上相亲节目惨被灭灯!你吃啥汤的?|清汤|相亲节目|吃火锅_新浪新闻
近日播出的某档相亲节目来了一位小伙子,擅长跳舞又会拍照的他赢得了众多女嘉宾的好感。小伙子是北方人,七年前来到重庆生活。他虽然是个吃货,但不能吃太辣,身处一个“无辣不欢”的城市,吃火锅只能吃清汤……随后节目又进行了其他环节……当进入最终选择时,一开始表示喜欢他的女嘉宾却说:“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了”没有牵手成功,小伙子遗憾离开了,孟非调侃了一句:节目播出后,有网友替男嘉宾打抱不平:但还有女嘉宾表示可以一起吃鸳鸯锅:不过节目中小伙子没有选择她,然后事件发酵到了网上,围绕着“吃火锅吃清汤”这个话题,网友展开了一番大战……■ 吃清汤的人被鄙视了:■ 不吃辣的网友则表示:这件事情的重点在于,你能不能接受另一半和自己口味不同?好像有人还是挺介意的:甚至有网友笑称“吃比三观还重要”:也有人表示受不了对方拿这个来管自己:有的人说,相似的生活习惯铸就美好的婚姻,还有的人说,爱情中需要彼此包容理解,那么,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来源丨新闻晨报、网络综合编辑丨妖妖热点新闻长春三家沃尔玛超市里的耐克阿迪达斯竟然是假的!全长春根本没有换季优惠店!小伙开兰博基尼搭讪开野马姑娘,失控冲进绿化带被姑娘发朋友圈嘲笑...二人双双被拘留孕妇上街买菜突然分娩,抱起婴儿拎菜淡定回家|终于知道什么叫呱呱坠地农安一初三学生坠楼,留遗书想让学校关门!你有没有遇到过睡觉时身体突然抖一下?知道答案差点被吓哭新文化报鲜奶管家▼▼▼▼▼【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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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认识的,她叫我喝她面里的汤
我有更好的答案
她叫你喝她面里的汤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一句黄色笑话: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说我下面给你吃?看来你可以和她做爱做的事了,是不是也是让你喝她下面的里面的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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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有点饱”,“半饱”,“七分饱”,我只知道“老子还没撑死,继续吃啊!!”(转)
共12742篇&&
【我的心跳得很快,脸泛着潮红,他轻轻地吻我的脖颈,身体渐渐将我压在落地窗上。嘴贴在我的耳后:“为什么总让我看见你害怕难过的样子?我可以为你做什么,让你能够感到快乐?”--《第三种爱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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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是星期六。&  上午,阳光和煦,小石头一早醒来就很兴奋,我被他感染,心情奇佳。给他穿上漂亮的衣服,我和保姆带着他去了亲子园,参加省城妈妈网和亲子园共同举办的宝宝爬爬总动员比赛。&  一群小萝卜头在垫子上自管自地爬着,全然不顾他们的爸妈不顾形象地又喊又叫地恨不得替他们上去爬。两个月前刚有资格参加亲子园的小石头大概是参加比赛的最小的宝宝了,他刚刚满八个月,从倒着爬到能向前爬不过才几天。这小同志随心所欲,完全不听指挥,时不时就会被别的小朋友的东西吸引。最后,垫子上只剩下了他一个小不点,我和保姆又叫又笑地用玩具和吃的东西逗他,在全场爸妈热烈的欢呼声中,光荣地成了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小宝宝。&  我一把将他从垫子上捞起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儿子,你真棒,你可是今天参加比赛最小的宝宝哦。&&  虽然是倒数第一,照样有奖品。发奖时,亲子园那可爱的小老师夸张地说:&小石头,你的睫毛好漂亮好长哦,跟老师换换好不好?老师的睫毛太短,都找不到男朋友了。&一边说,一边掀着自己的睫毛。&  这样的话,就算再不虚荣的妈妈,听了又怎会不骄傲和开心呢?可爱的小石头自从进入亲子园,已经被好几个小女孩的妈妈预定为小女婿了。&  许是上午爬得太累太兴奋,小家伙回家吃过婴儿餐后一觉睡到了四点钟。喝过奶,刷过牙,小家伙一副睡饱了精神十足的样子。我哼着歌,&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正蹬着小腿自得其乐的小家伙停止了运动,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我,很享受地听着妈妈哼唱。&  &你这么开心啊,我们家要出音乐家喽。&那专注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我忍不住轻轻去呵他的痒痒肉,小家伙受不住地&咯咯&笑起来。我满怀欢畅,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为我的精神带来了新寄托,给我的生活营造了新气氛,让我的生命产生了新气象。&  因为他,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也从未有过的坚强。因为对儿子的爱,我和他一同成长。&  一阵轻快的小鸟啁鸣声响起,小石头马上转头向着门边看去,这小家伙对音乐很敏感,为了他,我更换了好听的门铃声。&  保姆被我打发出去买菜了,不会这么快回来。邹天出差今天返回,应该是他。这个家伙,又忘了带钥匙。&  抱着小石头去开门,一边走一边对他说:&舅舅回来喽,石头去给舅舅开门好不好?&&  当我笑眯眯地打开门,见到门边站着的那个人,我有一刹那的恍惚。& 我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睁大眼睛,终于确认自己并不是神志模糊。&  他站在门边,高大的身体几乎齐着门框,静静地凝视着我。他的眼中有着无法分析的眼神,混杂了感慨、歉疚、怜惜、气馁,还有种种难以琢磨的情绪。&  我望着他,吃惊、错愕、困惑、茫然、慌乱、手足无措......,几乎无法呼吸,大脑一片混沌。&  再见到那个人,恍如隔世。我只一味怔怔地看着他,不能言语。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不知多久,他向前一步,将我和小石头抱在了怀中,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邹雨,我是不是回来得太迟了?你还爱我吗?&他的声音疲惫而清晰,悠悠飘到我的耳膜中。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呆呆地站立着。&  而我怀中的小石头,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好一会儿,突然欢喜地&咯咯&笑起来,小身体在我的怀里上下舞动。&  那一刻,我悲喜交集。&  是父子天性吗? 也或许,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我的大脑在惊骇中失去了功效,只知挣脱开他的怀抱,傻傻地问:&启正,你怎么回来了?&&是,我回来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让我进去吗?&&&&& 听到他的话,我抱着小石头闪到旁边,笨拙地让出一条路。他的脚边,有他常用的皮箱,还有几个大的购物袋。还没等关上门,楼梯口传来了&蹬蹬蹬&跑上楼的脚步声。&  &石头,舅舅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是邹天,他许是看到门开着。  &  邹天看到站在屋内的林启正,愣住了。随之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里,将门很大声地关上。&  林启正就那么尴尬地站在客厅中央。&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清醒过来了,我的大脑又开始运转。  昨天那隐隐的不安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只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还是瘦削,眼窝深陷,看上去很憔悴,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强自镇定下来,说:&启正,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没有咖啡,但是有可乐,你要吗?&&白水就好。&我把小石头放到地上爬,为他倒了一杯水。我们分开的太久,又碍着邹天,不好说什么,我只问他:&你这是从哪里来?&&香港。&他笑笑。&回来出差吗?&我能听得出自己语气里的客气和生疏。&不是。&他答。对话停滞不前。法庭上辩才无碍的我,只好对他说:&你一定累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等我从厨房端着水果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坐在地板上,地上一堆散落的新玩具,他专心地逗着小石头向前爬,眼里满是欣喜和宠溺的表情。小石头显然被那一堆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住了,他的表现比上午在亲子园的时候要配合得多,直到抓着自己心仪的玩具,小家伙才满意地停止了爬行。&  抬头看到我,他笑了,那个酒窝又出现在脸上。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保姆回来了,买了很多菜。&  我让保姆照顾小石头,自己进厨房做饭。我不知道要如何与他相处。&  厨房里,我心神不宁地收拾着鱼。一个不小心,硬硬的背鳍狠狠刺到了我的手。我&啊&失声叫出来,看到血珠从手指上汩汩渗出,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怎么这么没用,收拾个鱼把手都扎了?我暗骂自己。&怎么啦?& 我吓一跳,看到林启正出现在厨房门口。&没什么。&我摇摇头,转身到水龙头下冲洗。&我看看。&他抓过我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皱着眉,用力地挤着伤口里的血。他责怪的语气触动了我的委屈。&有创可贴吗?&他问。&没那么夸张。&我装作不以为意,将手抽回来。&对,你是女超人。&他黯然地说,深深地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如何接话。良久,我抬起头,对他说:&你出去吧。&他要是继续呆在这里,今天晚上大家都要饿肚子。&&&& 他没挪步,我无法,只好转身到水龙头下洗菜,他却突然从后面圈住了我。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欲挣脱开。他却不放松,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温柔地说:&抱一下就好。&&  那股淡淡的树林清香如梦似幻地萦绕在我的周围。&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我吃过最沉闷的一顿晚餐。&  林启正在邹天的眼里完全是隐形人。餐桌上,他对林启正不理不睬,保姆大约是看出来小石头和林启正十足相像,除了喂小石头吃饭,也是不敢说话。只有我,费力地扮演着调节气氛的角色,一会儿给林启正夹一口菜,&启正,你吃这个,&一会儿给邹天夹一块鱼,&小天,吃鱼,&弄得自己都没吃上几口。&  林启正却忽然夹了一块鱼放在我的碗里:&快吃吧,饭都凉了。&&  他坐在我的旁边,我扭头看他,他回我一个了然的笑。那个微笑真是迷人。&  吃过晚饭,我心想,邹天今晚回学校比较好。我收拾了一堆吃的,进到我的房间,放进他的背包里。&  邹天走到门边把房门关上,转身严肃地问我:&姐,姓林的回来干什么?是不是抢石头?&&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是回来抢石头的,就算他是林启正,这次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邹天恨恨地说。望着邹天正义凛然的脸,我忽然感觉好欣慰,他俨然是我的守护神。我笑笑,拍拍他的手臂,&别担心,你先回学校吧,有事我会打你电话。&&  我和邹天从客厅经过的时候,发现林启正坐在地板上陪着小石头玩耍。已经到了晚上他依恋妈妈的时间,许是有保姆在旁的缘故,小家伙对从天而降的陌生人没有抵触,居然没哭。&  邹天目不斜视,开门走了。林启正抬起头来问我:&邹天走了?&&对。&&我送他。&他说着站起身来。&不用了。&我急急地答,深怕他们会起冲突。林启正摆摆手,抓起车钥匙,回头给了我一个了解的微笑,说:&别担心,我会处理。&一声门响,将我和他隔在了两个空间。&  我怔忡地盯着门,心里乱极了。纸里包不住火,真是一点都不假,我低估了大自然的强大,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小石头的存在,这么快。&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平静的生活,又要再起波澜了吗?我要如何应对?&&&第三十五章:林启正(五)上&&&& 这是他一个月内第三次回到内地。&  一个月前的一日清晨,老林董起床时,只穿了一边的衣服,到穿另一只袖子时,却突然半边的身子不能动弹直直地僵在那里。脑中风毫无征兆地发作了。&  他回来探望父亲,看到父亲一贯梳理考究的头发有些蓬乱,精神差了很多,恻隐之心顿生。从父亲同意拿出致林的股份与江家合并,他对父亲的怨恨在逐渐减轻,或许父亲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  这两年父亲真是老了。连续几天的输液治疗,父亲的身体麻痹并无任何起色。他是个骄傲的老人,如此尊严尽失,让他焦躁得成了一只笼中困兽。&  喝洋墨水长大的他,却相信中医对某些病的治疗有西医不及之处。花了大价钱,为父亲从外地请来一个精通正骨点穴的中医师。&  父亲却不相信。他气恼父亲的执拗,却也只能软言劝慰。&  治疗时父亲痛得嘶嘶吸气甚至叫喊让他难过,双胞胎的母亲甚至对他颇有微词。但是一个月后他再回来,老林董的身体麻痹和受损的语言几乎已看不出发病的迹象,他会幸运的成为那个骄傲的中医师口中&在我手下70%的中风病人可以完全康复&那百分之七十中的一员吗?&  父亲对那中医师已是心服口服。他是霸道固执的,让他改变对一件事情的看法不容易。&  &治好了以后会不会再发作?&父亲问那大夫。&不好说。再发作可就比第一次难治多了。&大夫回答。&为什么我定期疏通血管,还会中风?&父亲又问。&没有用。西医的定期疏通,只会让血管越来越脆弱。&医学界普遍存在的中西医对立再一次得到了证明。&  这次身体瘫痪甚至一度语言受损对林董的冲击和震撼是巨大的,他是霸道不服老的一个人,即使儿子当家,掌控公司主导权的还是他。&  无常大鬼,不期而至。这个不服输的老人,在大自然的生老病死面前,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顺天道,及早确定接班人,为致林未来的发展布局,似乎已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 老林董曾经对两个儿子他们各有期许。自2006年开始的那一波股市浪潮,像绝大多数有点效益的企业一样,致林也动用了一部分资金投入股市。身为财务总监的林启重超越董事会授权权限,挪用大量公款炒股。为公司赚了很多,自然往个人腰包里也揣了不少,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在股市6000点股评家和经济学家们鼓吹10000点指日可待的号角声中,不听劝告,继续投入重金,不但将原来的获利全额吐出,最后还大亏一笔。林启重拆东墙补西墙,最终东窗事发。&  虽然身为董事长,林董依然为此饱受董事会责难。长子终究让林董失望。致林如果交到林启重的手中,怕是很快就会被掏空。他生病后,林启重倒是来看望过几次,每次扔下一大堆补品而已。长子更关心的另有它事。公司传回来的消息是,林启重在董事会中动作频频,接班意图明显。&  发病前,林董到香港公干,和老朋友吃饭,林启正作陪。席间,老友说:&林董,中国有句老话,会经商的儿子不好生。我很羡慕你,生了一个会经商的儿子,启正很优秀。&林启正对商战有敏锐的直觉和出色的判断,商业思维和市场光非常独到。从初回国时对国内经济环境和企业运行方法的艰难适应,经过多年历练后,到现在的圆滑成熟。他心内明白,就财富品质的传承而言,二儿子的素质远远优于长子,他更具备将致林带入下一个里程碑的能力。&  父亲的病情几乎已完全康复,中风没有影响他的思维。父亲昨晚跟他谈,希望他能辛苦一点,两边来回跑,把致林的担子也挑起来。听到父亲的话,他很奇怪自己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和激动。倒是有些感慨。人生看似一成不变却又瞬息万变。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当他早已淡出致林权利中心,无力争不再争的时候,胜利的果实却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是想回来的,这里才是他的根,做上门女婿的感觉不见得多好。此时回致林,意味着他要在香港和内地之间来回跑,会很辛苦,意味着他需要在工作上付出更多的心力,因为房地产市场已经开始出现萧条迹象。&  父亲让他住在家里。因为他救驾有功,双胞胎的母亲也破例对他有了主动的笑脸。他拒绝了,他不习惯。从父亲家走出来,站在大门外他点着了一支烟。他想透口气。&  今天白天的太阳很好,好到让人骨头缝里都酥酥的,到晚上了还能够感到空气中太阳留下的暖意。门前绿茵茵的草地上,有大片盛开的黄色小花,好似黄金铺在大地上,耀眼夺目。他望着别墅区里散落的房子,星星点点的灯光,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静美丽,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妈,你知道吗?我要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你高兴吗?&  他开着车,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随着车河缓缓移动。打开车窗,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这样美妙的夜晚,他不想回家。他很想将心里的喜悦与人分享。他随意地开着车,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车开到了邹雨住的小区门口。小区里千家万户,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他哑然失笑,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会来到了这里。  &  第二天上午,他原来的秘书送来一摞财物报表,父亲让他先摸一下情况。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凝重起来。致林这两年拿地太多,虽然地块不错,长远看都是极具发展前景的优质资产,但在目前商品房销售率下降,资金回笼速度放慢的情况下,现金流出现了问题。&  中午到食堂吃过大锅饭,回到办公室,他靠在椅子上,想起了林启重早上在公司看到他时阴郁仇视的脸。自己是林启重的眼中钉,这个大哥不会善罢甘休。他需要做好迎战准备,倒要看林启重如何出招。&  他没有午休的习惯,随手打开了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的翻过去,突然,他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一下子被钉在了椅子上。&  上天垂怜他吗?屏幕上居然出现了&邹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今天这个案例实在有趣。张大娘家的猪冲出了猪圈,李大爷家的狗咬伤了小孙子,被追杀,果然是狗急跳墙,掉在了正从墙根下经过的猪身上,猪受惊狂奔,冲进一间美发厅,撞倒了加热器。正坐在加热器下烫头发的女孩被烫伤,将美发厅老板告上法庭,却遭败诉。最后,该负责的人各负其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忍不住轻笑起来。邹雨的讲解也很风趣,很轻松。她成了电视台的嘉宾主持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邹雨的气场不输她身旁的专业主持人,有些喧宾夺主,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吗?他嘴角扬起,心中居然很骄傲。的&  邹雨与以前不太相同了。屏幕上的她,白皙干净的皮肤像透明的瓷器,电视台专业化妆师打造出来的精致淡雅的妆容,一头清新俏丽的短发,不知是染过还是灯光的缘故,闪着隐约的栗棕色的色泽,漂亮极了。她穿着一件深V领的黑色职业装,白色的大青果领衬衣,领口下沿有一圈细小的荷叶边,颈间一条细细的白色素金链子,庄重、优雅又亮丽,一个精致的职场丽人形象。&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邹雨。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和自信,眉宇间多了一些以前他不太熟悉的从容和淡定。这样的她,优雅安静却明媚快乐,光彩夺目却又温润如玉。&  他的心里像在烧着一锅已经盛沸的开水,一股强烈的渴望从心底升起,像不停蹿起的水泡,怎么压都压不住。他要看一看她,哪怕只能是远远的看一眼,他就会安心。&  下午四点,他驱车来到了她的小区。小区是封闭式的,只有一个入口,他找了一个位置将车停下。这个位置视野很好,睁亮眼睛,可以看到所有进出的人。&  他盯着入口,焦急又紧张地期待着。他刻意没开那辆硕大的陆虎。他靠坐在椅背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眼睛却是紧盯着小区的入口,不敢错过任何出入小区的车辆和人。&  五点了,下班回家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扶方向盘,坐直了身子,眼睛仍然是紧紧地盯着入口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邹雨没有出现。是他一不小心漏掉了她吗?邹雨出差了吗?还是在事务所加班?还是今晚有应酬?他今天见不着她了吗?好几个念头在他头脑中盘旋,焦急和渴望的心开始动摇。他低头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就在他再次抬头看入口的时候,惊喜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邹雨回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邹雨,视线跟着她的脚步移动。她真的不太一样,比以前会装扮了。只见她穿着一件短款的白色西服上衣,黑色长裤,经典略显沉闷的黑白配被颈间的长条蓝地印花丝巾衬托地飘逸灵动。邹雨的手里拎着一袋子菜。走了几步,她停住,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了耳边。许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邹雨仰头大笑起来。那是一个多么灿烂的笑容呀!就像春花一样一朵一朵地绽放在她的唇边、嘴角。&  顿时,好似阳光强力穿透云层,然后跳动着射进了他的心房。他的心随之轻舞飞扬,一片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邹雨明艳的笑脸,他的心底有千万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的体内有股强得不能再强的冲动,他想打开车门,冲下车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但是,他没有。他只能任由她从他的车前经过,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坐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片刻,摸出烟盒,点上一只烟,车厢里顿时又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他好安心。邹雨过得很好,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他一直都知道。&  浓浓的苦涩拂过心头。他最爱的女人就在咫尺之遥,他却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连打一声招呼的勇气也没有。一支烟燃尽,他又点上第二只烟,抽到一半,他想自己该走了。他将烟头掐灭,发动引擎,正欲放下车玻璃,却又停止了动作。&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邹雨从楼房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直直地走到离他大约20米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小孩。他像再次遭到了雷击,不会动也不会思想。时间仿佛已不存在,他只知呆呆地看着邹雨。&  邹雨换了一身装束,松石蓝的针织衫,米色的休闲长裤。傍晚的光线还很亮,她怀里的小孩戴着一顶天蓝色的棒球帽,帽子上的米老鼠图案清晰可见,但他看不清那小孩的脸。&& 邹雨停住的地方有几棵大的柳树,在春风中舒展着绿意盎然的枝条。他看着邹雨把着那孩子的小手去摸柳树枝,几经努力,终于够着了,她表情夸张地在那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邹雨爽朗的大笑和那孩子&咯咯&稚嫩的笑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膜。接着,他看到邹雨指着柳树旁边几簇黄艳艳的迎春花,不知跟那孩子说着什么。随后,她抱着孩子蹲了下来,握着小孩的手去摸迎春花。接着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背对着迎春花,把那小孩逗笑,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做完这些动作,邹雨抱着那孩子转向了别处。&  他呆怔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第三十六章:林启正(五)下&&&& 他失魂落魄地开着车,脑子里回旋的全是邹雨和那小孩的画面,心中充斥着巨大的失落感。&  他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看到她过得很好,不是还为她高兴吗,为什么现在心里这么苦涩,苦得延向了四肢百脉,连口腔都是苦苦的?&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不知游荡了多久,经过一家大众菜馆,好像生意很红火的样子,他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平日里没有机会踏进这种地方,除了那次邹雨带他去郊外的鱼头火锅店。但现在他只想把自己投身到这喧嚣的环境里,让嘈杂和喧闹洗涤去自己满身的寂寞和孤单。&  呆怔地坐了一会儿,他给傅哥拨了一个电话。他现在只想见也最想见的人只有傅哥。当傅哥走进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餐馆时,一时有些吃惊。老板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到了这种地方?&  从接到老板电话到他赶过来,已差不多半个小时,老板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烟灰缸里倒是几只烟蒂。他蹙了蹙眉,老板今天很不寻常。&  傅哥点了菜,他却还在沉默地抽着烟。源源不断的烟雾引起邻座的一对年轻情侣不停地向他翻白眼,希望藉此引起他的自觉。而他却浑然不知,终于招致女孩的抗议。&  &长得人模狗样的,这么不自觉。&女孩朝向自己的爱人低声嘟囔着,声音似有若无地飘到了他的耳中。他看那女孩一眼,摁灭了香烟。&  傅哥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试探地问:&林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一眼傅哥,闷闷地问:&傅强,邹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傅哥心下了然。他跟着年轻老板很多年了,能把老板搞得七上八下的就只有那个能干的邹律师。&  &邹律师结婚了?没听说啊。&傅哥惊讶。&她已经结婚了,我今天看到她抱着一个小孩。&他继续闷声说道。&  难怪老板情绪这么低落,傅哥心生感叹。 那件事萦绕在他心头很长时间了,该不该说呢?傅哥思量着。&  此事非同小可,做下属的,有些话老板不问,是没有立场主动开口的。&  &林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傅哥犹疑地说。他正喝着一口茶,闻听此言,从茶杯上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傅哥。&  他和傅哥,在公司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傅哥聪明,忠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嘴巴很紧,所以他的事情从来不避讳傅哥。傅哥也算是心眼朴实,因为他前几年经常到傅哥家过年过节的关系,他认为傅哥和他私底下应该是亦兄亦友的关系。  现在,他觉得傅哥有点奇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林总,去年冬天,我在市立医院看到高律师和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看病,高律师说是亲戚家的孩子。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孩就觉得有些面熟,后来我想起来了,我觉得那个小孩长得很像你。&他倏然抬起头来。&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傅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傅哥却还在兀自说下去:&欧阳也说有一次在启福寺看到邹律师和她弟弟带着一个小孩去烧香...&。他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冻住了。&  他的大脑在邹雨结婚生子的震惊和失落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它开始正常运转。&  和傅哥分手后,他将车开到了邹雨的楼下。从车窗里看到邹雨家明亮的灯光,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想下车去敲她门的渴望。几次抓过手机按下她的号码,却在最后一刻放弃。&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  那一夜,他在车里呆到了很晚很晚。初春时节,下半夜凉意袭人。回到那个简陋的家,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搭乘早班飞机,于中午时分回到了香港。& 回到公司,他已经疲惫不堪,却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一个商务谈判中。谈判结束,他回到办公室,只不过三天不在,桌子上等着他批阅的公文堆成了小山。然而,他却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处理公事。&  他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傅哥的电话,然而手机却一直寂寂无声。好几次想打傅哥的电话,却还是放弃了。他信任傅哥,傅哥现在一定在为这件事情忙着。&  快下班的时候,傅哥的电话过来了。手机只响了一声,他便接了起来。傅哥向他报告,他查到了那个孩子的资料:邹石头,男,2007年7月底出生,户口栏里没有父亲。傅哥甚至还查到,为了给这个孩子上户口,按照当地计划生育政策规定,没有准生证的邹雨缴纳了相当于当地人均年工资十几倍,高达十几万元美其名曰落户费的罚款。&  无力感像滔天巨浪,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又气又恨。&  傅哥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林总,我托欧阳打听,邹律师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天晚上,他有一个酒会无法取消。尽管他极力控制,极力掩饰,所有的人还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情极度糟糕。&  晚上十点,他回到了家,除了庭院里的灯,大房子漆黑一片。心遥在家的时候,有时会记得帮他留一盏灯,不过今晚她忘了。&  黑暗中,他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回闪着他和邹雨的片段:她在飞机上旁若无人流泪的样子,她恶狠狠地警告他不准去惹邹月,她在三亚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怀里,他们第一次分手他指责她时她哭着说是自己的错,在三亚他生病时她对他说&那就记住这粥的味道&,她为他求的护身符,还有那条短信&放在心上的爱情,不一定要相守,希望你一切都是好好的...&&  &我从来没有要和你有什么将来...&&我从来就没有抱过什么信心,但是我以为我可以悄悄地爱你,和被你爱...& 邹雨说过的话,他居然一句都没忘记。&  此时,他觉得自己可憎可怨可恼可悲。&  不知坐了多久,他打开电脑,调出硬盘D卷下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大,停留在那张星巴克的照片上。&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了屏幕,手指轻轻地从她的唇上拂过,仿佛邹雨就在眼前...  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片片碎片,痛得无法呼吸。&  只要拿出刀片,轻轻一划,心里就会好过很多。但是他没有,他任由自己的心痛得四分五裂。仿佛只有痛,才能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屏幕上邹雨的脸在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他好像过掉了一辈子。&  &启正,无论你长到多大,你一定要记住,妈妈要你好好的。&母亲离世前精神尚可时,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穿透二十几年的岁月,在他的记忆里清晰起来。&  借着电脑微弱的光亮,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小册子,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一本母亲用心收藏的整整齐齐的他从幼儿园到小学的联系手册,是他收到过的最感动也最伤感的礼物。现在看着这本册子,他的眼泪汩汩而出。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即使母亲去世时也没有。母亲的话,有如暮鼓晨钟,敲醒了他的愚顽痴迷。&  他终于知道,他在奋斗追逐的过程中,违背了母亲的初衷。&  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辛苦,如此不快乐,他把人生过成了泡影。&  &启正,以后我会努力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也要健健康康地生活...&&我喜欢看你笑,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他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永远带笑的天使,永远温暖的太阳,是自己,生生地舍弃了她。&  眼泪继续奔涌而出,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泪一次性流干。&  继续这样活下去,了无生气,甚至如行尸走肉,他不觉得这样对自己是好的,对心遥是好的,对邹雨是好的。&  那一刻,他有一种在茫茫人海中找回自己的感觉。可是,他是不是醒悟得太迟了,他还有机会挽回邹雨吗?他悲伤地想。对心遥,他是不是已经身不由己?他要如何弥补对心遥的亏欠?&  到了夜里一点了。江心遥站在他的书房门口,已经很长时间。&  她半夜醒来,身边是空的。看看表,快一点了,恐怖的预感从心头升起。他从来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她披衣起床,来到书房门口。书房门虚掩着,透出电脑的微弱光亮。他又在看那些照片了,她的心一阵冰凉。&  这样的婚姻,真是虚伪,婚姻中的他虚伪,她自己也虚伪。&她叹了一口气。&  江心遥站在门外踌躇着,该怎么办呢?是应该像以前那样默默走开,第二天看他手臂上再添一条伤痕,然后二人还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吗?&  可是,她听到他居然在哭!男人的压抑的呜咽,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听起来让人心酸。心一横,她推门走了进去。&  他双肘撑着书桌,还在轻声啜泣。沉浸在悲伤中的他,浑然不觉心遥走了进来。书房的灯亮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因为流泪而肿胀的眼睛,被强光突然刺激,更加地生疼。&  他转回头,心遥怯怯地问他:&Ken,你怎么啦?&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将脸上的泪痕摸干,直直地望向心遥。&  经过了这场心伤,他所有的遗憾、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楚,似乎都随着泪水洗净流干了。他告别了过去的自己,他真正放下了。&  她突然感到心里莫名的慌乱。&  &心遥。&他唤她。心遥望向他,他的眼神里有着她不熟悉的坚定和平静。这是另一个他,一个她不想看见却早已了解的他。好像听到玻璃落地的清脆响声,她的心,碎了。&  她原以为,他需要她,比她需要他更甚,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一天的。&&第三十七章:江心遥&&&& 她,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受到父母的极度宠爱,倒也没被惯坏。&  她,骄傲甚至自负,倒也还没学会装腔作势。&  她,聪明,机敏,愉快,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慷慨大方,却也不以有钱为得意。&  她,富有心机,却并不惯用心机。&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那个叫Ken的男人,算起来也十几年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中学生,住在同一个街区。她对他的印象是,不爱说话,但是很爱运动。放了学就在街区的篮球场里打篮球,有的时候和一群人玩,没有同伴的时候就一个人练习投篮。她放学后有时无事可干,会跑到球场边看热闹,看到谁打出好球,和街区里同龄的女孩子们一起鼓掌喝彩,偶尔也会碰到她这个孤独的看客给孤单一人练习投篮的运动健将加油的情况,这样他们就认识了。&  认识归认识,交往并不多。见面打个招呼,偶尔聊聊学校里的情况而已。他讷于言,对人很有礼貌,是一个很斯文的男孩子。他的朋友不多,跟他打球的几个男孩却是他的死党。她与他不同,她的朋友很多,她和她们一起去旅行,一起开Party,却没有所谓的死党。&  她想象不出来,那么一个内向沉静的男孩子,居然很会打架!有一次,不知为何,他和几个东方学生与学校里的白人学生打架,场面壮观,最后参与打架的学生通通被学校关了禁闭!&  从禁闭室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她在球场碰上他,打趣说:&Ken,看上去你这么斯文有礼,好像是个乖孩子,想不到打架这么勇猛。&&  那少年像是没有听到,独自在场上运球,投篮,自得其乐。&  &还被学校关禁闭。&&  他停下了手中运球的动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关禁闭有什么好稀奇的?&&  父母的宠爱让她的天性无拘无束地成长,家族的遗传和影响,小小年纪的她可是会透视人心的。听到眼前少年说的话,玲珑剔透的她忽然明白这个貌似温和的男孩子清澈的眼神下隐藏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  后来他们上大学了,他考上了哈佛大学商学院,那是培养商界领袖的地方。她的父亲也曾经希望她能念工商管理,将来接管家族生意。可是在她连续几个假期被父亲逼着到家族公司里实习后,她发现自己对枯燥的财务报表和企业管理一点也不感兴趣。父亲无奈,只好由着她去,感叹自己的女儿冰雪聪明,脑子里却装了一个开关,对企业经营类的东西自动屏蔽,并开玩笑说中国人但凡自己的儿女有本事,是不愿把生意交给职业经理人的,她将来的丈夫最好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他们在学校里都是有很多异性追求的人。她没有谈过男朋友,一来没有她喜欢的,二来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能完全由自己作主,要考虑家族利益,必须慎之又慎。她了解到的情况是,他直到硕士快毕业,居然也未曾谈过一个女朋友!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大学里有体育才能的男生是很受女生追捧的。他很有运动天赋,在美国非常普及的棒球、网球、篮球、游泳,甚至绝对冷门的羽毛球,样样拿手,可谓文武全才。加上一张俊帅的东方面孔,她听说过有好多女生拔足倒追,不过他对女生似乎永远是彬彬有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直到临近硕士毕业,他开始籍着各种接口送她花,送她礼物。她有些讶异,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没有深交,他为什么会突然送她东西,送她花?他是在追求她吗?看着他腼腆的样子,她竟然有一丝丝的心动。她不讨厌他,她接受了。&  他回国后,她也在其后回到了香港。他经常去香港,她偶尔来内地,他还是会送她礼物、鲜花。她看得出来,那些礼物是他花了心思选的。俩人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交往着、相处着。虽然是隔空恋爱,不过他对她很体贴,两家的老人对他们的交往乐见其成,于是在交往了五六年之后,终于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年后订了婚,一切都很顺利。&  在订婚前,她的父亲以一个生意人的眼光,委婉地提出了公司合并事宜,美其名曰为了两家公司更好的发展。当然,父亲的用意,她明白。&  Ken这样的性格,对待感情似乎应该是严谨的、认真的、专情的,她凭着认识他多年对他有了基本的认定。&  她从第一次见到邹雨,就直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恋爱中的女人尤其如此,她们观察得更细,感觉异常敏锐,恋人最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她们的法眼,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她!&  那一天Ken的表现实在怪异,他对女士向来是彬彬有礼,绅士十足的。好像......,他在生那律师的气?&  于是,出了启福寺,为他买了一瓶咳嗽药后,对着那女律师,她有意无意地嗔怪:&阿Ken太不注意身体了,浑身湿透了也不换件衣服,前天飞机又晚点,他在机场等了我三个多钟头,不感冒才怪。&&  其实,Ken咳嗽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才想起来为他买药。说完这话,她多少有点汗颜:自己这个未婚妻是不是有点太差劲了?&  后来,事实证明人的直觉,尤其是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比分析推理还来得正确。&  她对他失望,难道真像成龙大哥说的,天底下的男人都会犯错?尤其是有钱的男人?&  是该很有骨气地分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无论做那种决定,她都不甘心。那个律师不像是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坏女人,她要会一会那个律师,掂一掂她的斤两。&  结果让她满意极了。只说了几句话,她就看透了邹雨骨子里的胆怯。她颇感欣慰,邹雨这么怯懦,她甚至连精神上的鼓励都给不了Ken,野心勃勃的Ken一个人唱独角戏很快就会唱不下去的。心底升起鄙夷,明知结果还勇往直前,看上去聪明能干,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女人。&  所以,她一时兴起,送给邹雨一副菩萨画,她曾给邹雨讲过观音千手千眼的由来,她希望邹雨能有那个悟性,早点知难而退。&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Ken居然在蜜月里抛下她回国去参加那个小律师母亲的葬礼。她不解、震惊、他以为她真的单纯到傻,编个理由就可以哄骗吗?她愤怒伤心,他如此不计后果地抛下她这个新婚妻子,教她情何以堪。她想质问他,甚至涌起离婚的念头,但是随性而为不是她的天性。江家是有头有脸的家庭,独生女在蜜月里闹得鸡飞狗跳,会让人笑掉大牙。母亲看着她心疼,去找了好几个命理大师,都说是&桃花劫&,很快就会过去,是忍下去还是摊牌,让她自己拿主意。&  形势急转直下,Ken的&桃花劫&真的很快过去了,快得让她都想不出。那个律师的妹妹用纵身一跳帮她解决了问题。真是天意啊,她松了一口气,竟然感激起他回国奔丧来。&& &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她忽然有点领悟到了佛教对于&缘起&的解释。&  一个月后,他回来了,瘦了一大圈。俩人笑笑,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呢?一开口就全完了。过几天,她就会看到他手臂上新添的伤痕,也终于被她发现了他藏在D卷下的那些照片。真想毫不犹豫地毁了那些照片,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做这样的怨妇行为。&  那段时间,他很沉默,每天工作到很晚回家,她也忙自己的事情,竭力避免去想那件事,俩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过了一些时日。&  还好,他又恢复了正常,俩人之间以前的相处方式又回来了。他待她很好,温柔体贴,她提出的要求,他尽力满足,包括陪她出席慈善晚会和这个圈子里举行的各种各样的Party,尽管她知道他对这些没兴趣。运动细胞发达的他身体灵活,舞姿飘逸, 人群中,高大俊逸的他是她的骄傲。&  转眼,她和Ken结婚一年了。那次她从南非回来,Ken去接她,走的不是平日常走的路,要绕出很远,她本疑惑,但是极度意外和震惊的是,她居然在等交通信号灯的时候,看到了邹雨。&  霎时,她将他今天走这条路和邹雨联系了起来。Ken一定是知道邹雨来香港了,难道他们见过面了,死灰复燃了?&  再看邹雨,满眼绝望地盯着Ken。她放心了,他们没有见面。Ken就在一步之遥,她居然畏缩到不敢上前打一声招呼,这些不自量力、不知廉耻的女人啊,当初飞蛾扑火的勇气哪里去了?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这时Ken打电话的手动了一下,她看到了那个像是刚贴上的创可贴。&  她的笑容更深更大了。&  自己真的赢了吗?幸福吗?开心吗?&  她望着车旁的邹雨,继续笑着那个傻女人,笑自己,笑Ken,他居然要到街上来寻邹雨......&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鬼使神差、神差鬼使地,她摸摸前座Ken的头,说了一句:&I love you.&&  而Ken ,也回头对他笑了笑,回了一句& I love you too.&。&  那个笑看在她的眼里,很苦,很牵强。&  于是,接下来的路,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不过,他的工作干得不赖,很快让那些怀疑这个空降兵的老臣子闭了嘴。来香港一年多,交出的成绩单算是漂亮,两家的老人挺满意。他对她也是很照顾,很体贴。&  2007年春节,母亲问她:&你不打算和Ken生个孩子吗?&&  生孩子对林家或许不重要,对于香火不旺的江家来说,传宗接代是她和Ken的重要任务之一。&& 她还没有做母亲的计划,一来她天性自由,等着她去探险、去猎奇的东西太多,有了孩子她能不能做个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的母亲她并没把握;Ken的那个心结还没打开。&  她不是那些嫁到豪门赶紧生个孩子为自己在夫家捞资本的女明星,她是个骄傲的公主,不需要靠孩子来绑丈夫。&  母亲问过她后,她征求他的意见:&Ken,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他看她一眼,淡淡地问:&你很想要吗?&&  她点头。&  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  丈夫顺从自己,应该高兴吧。可惜这样的顺从让她感到不开心,不舒服。&  她与他之间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时,俩人还可以心照不宣地自然相处,相安无事,可那层纸一旦被某一方捅破,事态就难以控制了,其结果是难以预料的。&  那之后不久,有一次她从非洲回来,途径曼谷,多停留了几天,她想在泰国这个佛教国家里搜集几尊佛像。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挣扎在最低级生存状态中的人群。这些人衣衫褴褛,艰辛贫困,有来自缅甸、柬埔寨、越南的偷渡客,也有世界各地的不幸难民。看着这些为了生存东躲西藏、脸上写满心酸绝望的人,她突然想起了在非洲看过的那些骨瘦如柴的饥民和被病魔折磨的艾滋病患儿。&  基金会接触的,多是这样贫病交加之人,那是她的工作,同情心不能太过泛滥,否则她会有流不尽的眼泪。那天她在机场里,看到又一群俗称&跳飞机&的非法居留者被扣押,心中忽然感慨万千,对那些人有了深深的同情。&  她实在是太过幸运了。也许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美的,Ken的那个心结就是她堪称完美人生中的一点瑕疵吧。&  那个律师只不过是他心里的一棵杂草而已,时间和空间会隔绝掉阳光雨露,那棵杂草会慢慢地自生自灭的。对于一个企图心强的青年才俊,她不相信他还有大量的感情去深爱另一个女人,没有人可以爱那么久,她坚信。&  Ken待她很好,他的一个朋友甚至开玩笑说&Ken和我们一起出去,连逢场作戏都不会。&&  她想,对于这样一个心上有隐忧、有苦衷,甚至有所歉疚的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是最管用的方法。他会自己溃败下来。&  那个律师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没关系,Ken,我要你自己走回来。&  那一刻,她豁然开朗。&  她不再纠结,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她不喜欢和基金会里那些职业名媛们去讨论珠宝衣服,她去全世界旅游,把旅游见闻在电话里讲给他听;她收集了各种各样稀奇好玩的东西,拿回来和他一起欣赏;她又迷上了登山,在他面前放豪言说,她要在有生之年登上全世界所有六千米以上的高山,而他则是笑笑,说:&好,我支持你。&&  生活似乎非常和美,前不久他们一起去瑞士滑雪。看到他从山顶上飞驰而下,卷起阵阵雪雾,好像拼尽了全力,她有些吃惊。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狂野激情的他,她感到他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那个律师在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淡去。&  她乐观地想:或许他和她之间真正的春天来到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中的春天刚刚来到,转眼间却好像迎来了一场六月飞雪?&  从傍晚他给她电话,向她报备不回家吃饭,她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他嗓音嘶哑,声音很消沉。令人不安诡异的感觉从那时已经开始。&  此刻,望着他黯然的坚定的眼神,她在心中呐喊:不,即使分手也是我不要你。&  于是,她很平静地,用很冷峻的声音对他说:&Ken,我们分手吧。其实我早就不想要你了。你记住,我不是非你不可。&&  他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良久,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将她轻轻地揽在了怀里。& &对不起,心遥,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我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  &我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亏欠。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你幸福,我才会安心。&&  她从他怀里挣脱,笑着说:&你放心,我会幸福,比你幸福。&&  听到他的话,他再度将她揽到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说:&心遥,你会拒绝我的关心吗?&&  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想着他以前对她的好,她,忽然就哭了。&&第三十八章&&&& 我怔怔地坐在床边,今天的大起大落让我到现在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境,他真的回来了。在我刚刚下定决心要把他从我的心里驱逐出境的时候,他又跑回来骚扰我平静的生活了。 我的人生又要增加几许变数? 心中烦闷,焦急不安地盼望着他赶快回来,把所有的话讲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快十点了。林启正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和邹天起了冲突?俩人打架了?我开始胡思乱想。&  终于熬到无法忍受。抓起手机,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还没拨完,我听到了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探头一看,进门的是林启正。我诧异,邹天把钥匙给了他?&  他进到了我的房间里,俩人四目相投。他清澈的眼神还是那么夺人心魄,我别开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一个纯女性化不带一丝男性气息的密闭空间里,突然间充塞上了男性的味道,我曾经熟悉却也快遗忘了的树林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我的心无所遁形地慌张局促起来。&  他上前一步,突然从身后拥住了我。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欲挣脱,却被他箍得更紧,只听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邹雨,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喃喃地说。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怎么会这么爱你?&他低低的话语响在我的耳侧,暖暖的气息如同羽毛吹在我的颈后,这样的温柔几乎让我再一次沦陷。但是,只一刹那,理智马上回归了我的大脑。这样的柔情蜜意不属于我,他是别人的丈夫。 我强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向他,直奔主题:&启正,你这次回来,是准备跟我抢孩子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让我们父子永远分离吗?&他责备的眼神和语气触动着我的内疚。&  是我的错吧?让自己吃尽苦头,还要受他的指责。&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想拿孩子来敲诈你。&我委屈地低喊起来。&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敲诈?&不然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苦笑地望他。&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他的口气软了下来,伸手欲将我揽到怀里。&  &启正,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再次挣脱,看着他的眼睛。&邹雨,你还爱我吗?还愿意让我做我们儿子的爸爸吗?&他深深地看着我。 他什么都知道。我的心内疚地抽痛着。&  许久,我幽幽地说:&对不起,启正,我也很想,可是我不能。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好好把孩子养大。不要跟我抢,我想过安静的生活,请你谅解我。&他吁一口气,忽然笑了。这个笑把我搞糊涂了,我疑惑地看着他含笑的眼神。他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傻瓜,我不会离开你们了。&&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我不假思索地摇头:&没用的,启正,你父亲不会同意。&&即使他不同意,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他看向我的眼睛,表情坚定。&别傻了,启正,你这样一意孤行只会让你失去父亲,为了我,不值得,真的。&&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对吗?&他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的眼睛。&  直到此时,我才感到这次和以前仿佛不一样了。&可是,启正,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你甘心吗?&我嚅嚅地问着。他淡淡地笑了:&那些不重要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已经实现了。& 我的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短路。过了几秒,才大梦方醒,眼睛里含上了泪花。 &启正,你太傻了。&&不,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聪明。&他笑看着我,伸手过来擦我的眼泪。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迟早都要知道,我不想你到时内疚。&他说。 &可是我已经很内疚了,你这样,你父亲不会轻饶你的。&我语音哽咽起来。&我已经跟我爸说了,如果他因为不能接受你而改变对我的任命,我不会恋栈那个职位。但是我承诺他,只要致林需要我,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我随时听候他的召唤。在那之前,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他双手再次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会证明给你看,没有林家的庇荫,我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你要挟你爸?&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是,这只是我真实的想法。那个职位更多的是责任和义务,我父亲还有三个儿子,我坐那个职位,他们不会甘心。所以,我不会再刻意去争。&&  他淡定自若地说着,仿佛与己无关。这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脸上时时露出焦虑神色的林启正。&启正,你要从头开始,太辛苦了,你会不习惯的。&我还是摇头。&你怕我养不起你吗?&他轻笑起来。&你忘了我们还有那些表?而且你不是说过你可以养我?&他捏捏我的鼻子。我气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我才不要一个让女人养的男人。&我气恨地说。&我早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放心吧&,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只有一样,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派头......&我仰头,没好气地看他到底要说什么话。&不要不承认,&他又笑,&这个得请你耐心等两年。&&我们之间的事,以前都是你作主,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他又来捏我的鼻子。&  看着他宠溺的表情,听着他的话,伤心、委屈、怨恨、眷恋,齐齐地涌上了心头,眼泪更是滑落出来。我终于忍不住,伏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他抚着我的背,语音哽咽。&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抽泣着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够了。原来畅快淋漓地哭一场如此的舒畅无比,好像所有的心伤随着这一场痛哭,雨过天晴了。他探身往小床里看小石头,回头对我微笑。 &儿子很帅,像我。&&臭美。&我瞪他一眼,无奈地笑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邹雨,有照片吗?我想看看你怀孕时的样子。&许是心情不到吧,我终究没听孙姐的话,去拍一组孕妇写真。整个孕期,我只请邹天在租住的小区花坛前为我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八个月的身孕,腹大如鼓,腿粗如象,穿着凉鞋的脚肿胀如猪蹄。林启正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许久,他抬起头来,伤感地说:&邹雨,我很想好好照顾你,可是我都错过了。&&你不必内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反过来安慰他。&邹雨,你永远都要表现得比男人还强吗?&他看着我,眼神无奈。我沉默了。&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忽然问我。&孩子出生前后,长发不方便。&我简短地答。&把头发留长,等着做我的新娘吧。&他揉揉我的头发。此时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突然让我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启正,我是母以子贵吗?&我忧心忡忡,&我不要只以孩子作为维系的婚姻。&&不是。&他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我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都是你教我的。&&我教你什么了?&我好笑地望他。&对,你教我的。&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那一夜,看着电脑里我为小石头拍的几百张照片,我为他一张一张地讲解着。&邹雨,这些我永远也看不到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感伤。&  我们聊着这几年的我和他,聊着林董已经康复的病,甚至聊到了王明辉,一直聊到了天亮。&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吃过晚饭后 ,我和林启正牵着手站在了他父亲的家门前。这是一栋气势恢宏的豪宅。漂亮的别墅,柔美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墙上爬满了绿色植物,阳台上栽种着鲜花,美轮美奂地像是童话故事里国王的城堡。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庭院里,紫玉兰白玉兰竞相开放,绿茵茵的草地上不知名的小花,灯光中有一种别样的美。&  我忽然胆怯起来。人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我终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要如何面对林董?他当初对我说的话言犹在耳。我害得他失去儿子,失去财产,他将是怎样的震怒?一时间我想得出了神。&  林启正许是觉察到了我的紧张,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别怕,有我。&我望着他,笑了笑,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事已至此,我不能够让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家族的责难。&  来之前,我已跟他约法三章,无论林董说什么,都不准他帮我说话,至少我也应该对林董说一声&对不起&。&  林启正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走进了他父亲的家门。而林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们一起走进去时,显然是吃了一惊。&  &林董,你好。&我挤出笑容。林董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指指旁边的沙发,说:&坐吧。&我依言坐下,林启正将我们带来的一堆补品放到了桌上,说:&爸,这是邹雨买来让你补身体的。&&  林董点点头。他态度还算和蔼,爷俩聊了几句天后,甚至问了我几句工作上的情况,我一一作答。&  距离上次见到林董,已经是两年半前。他真的老了,憔悴了。一会儿,林董站起身,对我说:&邹雨,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我的心&咚&地一跳,上刑场的时刻终于到了。林启正腾地起身,&爸,你不要为难她。&林董眼神一沉,神色冷峻地望着林启正,而后声音沉缓地说:&你老实呆在外面,我有话对邹雨说。&&  尽管心中忐忑,我还是冲着林启正了然的一笑,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林董的背影几乎已经看不出中过风的痕迹。林启正还是到了书房,林董抬眼看他,严厉地说:&你出去。&我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他说:&你出去吧,我没事。&&  林董缓缓地抽着烟,一言不发。烟雾在他的周围缭绕,密闭的书房里充满了浓浓呛人的烟味。 我坐在林董对面的椅子上,渐渐地感到如坐针毡,低头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林董说:&对不起,林董。&林董将烟掐灭,缓缓地开了口:&邹雨,知道为什么要单独叫你进来吗?&我怎会不知道?我努力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对抗心中的胆怯。&  &当初我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那难堪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我沉默不语。&委屈吗?&&对不起,林董。我没有资格委屈。&这样的对话如钝刀割肉,我倒宁肯他朝我当头一棒。&  &启正昨天告诉我,说和江心遥谈好了协议离婚。&林董停顿了一下,& 他根本不是和我商量,他是通知我。启正和心遥的婚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两家,资产剥离是个复杂的工程,还不知江家是否配合。你觉得我应该成全你们吗?&林董交抱双臂,表情淡漠。&  林董不痛不痒的态度固然让我难堪,但林家若有任何财产损失,却终究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迈入林董家门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时消失殆尽。&  我深吸一口气,黯然说道:&林董,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林家的少奶奶,我也不认为启正此时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想我们还是各自过以前的日子比较好,对不起。&我起身,向林董弯腰鞠了一个躬,准备离去。&  &你坐下。&我被林董严厉的声音喝止。&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这么自我,怎么能当林家的媳妇?&我倏地抬头看他。&  沉默横阻在我和林董之间。&  林董又点燃了一支烟,徐徐地吸了几口后,说:&邹雨,当初我对你说的话想必你还记得很清楚。你要知道,启正的大嫂就是个普通公务员,我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问题是你跟启正在一起的时候,启正已经订婚了。江家提出希望将致林的部分资产拿出来与江家合并,我同意了,我希望启正在江家能抬起头来,让他们知道我林家还没到为了他们家的财产,要卖儿子的地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希望儿女有好的前程并不为过。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两家的资产合并刚刚完成,劝你激流勇退于公于私我都认为是正确的决定。&&  听着林董的话,那日他叫我去他办公室的情形又涌上心头,我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我前几天刚刚跟启正谈过,让他挑起致林这副担子,他就跟我说,他不恋栈这个职位了。努力了这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他是不是很任性?&&  林董静静地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答复。&  我难过到无法自持。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选择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  &他跟我说,如果致林需要他帮忙,他随时愿意,但是现在他准备自立门户。天下的父母没有几个能拗过儿女的,我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不成全你们,我失去的不光是我最喜爱的儿子,可能把致林的未来也毁掉了&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林董的意思是要成全我和林启正吗?怎么可能?& 林董没有理会我的惊诧,继续说:&我辛苦了一辈子,已经老了,干不动了。中国人过得是孩子的日子,致林的家业早晚是他们弟兄的。选定启正做接班人,他自觉对不起林家,要单干,置致林的家业于不顾,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是林家的子孙,对林家有责任。& 半个小时前站在林董家门前的时候,我的心中满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准备着和林启正踏出这座豪宅大门,从此自绝于林家。现在的情形好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我的认知错了?可是,林江两家合并的部分要怎么处理?&  林董仿佛看穿了我的疑问,缓缓地说:&两家合并的部分,我会和心遥的父亲谈,看是剥离出来,还是继续经营,恐怕是个艰难的过程。&&&&& 听着林董的话,我自责不已。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选择和林启正的开始,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歉疚地再说了一遍:&对不起,林董。& 林董朝我摆摆手:&算了。我也看出来了,启正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回国后这么多年最快乐的时候。&&  林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点燃了一支烟 ,语重心长地说:&邹雨,你要知道,做林家的媳妇并不容易,太过于自我是不行的。我之所以痛快地答应你们,我对你是有要求的,你要辅佐好启正,让他安心拼事业。你大概也听说过,启正和他大哥争斗得很厉害。他们兄弟从小就不和,启正的个性也是好斗,轻易不肯认输,所以我很早就看出来,他们如果在一起共事,一定做不到像别人家那样兄弟同心。这也是我希望他们兄弟两个能够各自有一片天的原因,所以我很早就跟他说,他要想事业有成,就要娶江心遥做老婆。启正或许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以为我把家产都给了他大哥,曾经为了这件事情跟我吵过。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并没有逼他。&&  我想起了在三亚的沙滩上,林启正对我说的那番话。同样的事情,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就是完全不同的说法。&  &你的事情启正都告诉了我,你的成绩我也看到了,把这些说给你听,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善良聪慧可以影响启正,希望你能多提醒他,我不想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毁在他们兄弟的争斗上。还有,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启正,这个孩子个性太压抑,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他的心安定下来。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心力。&&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我和林董同时向门口看去。&  是林启正!他一定是想来当救兵的。看到书房里的气氛似乎不那么糟,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我看向林董,他抽着烟,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原来准备缩着脖子挨一刀的,现在我的心情终于从水深火热中解放了出来。&  走出林董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夜晚沁凉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草香,满天的星斗眨着灵动的眼睛,路旁的花草树木似乎正在春风中铆足了劲的生长,几乎能够听到青草蹿苗、树木拔节的声音,远处的青山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多么美丽的大自然!&  我站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全身被洗涤过一般通透轻松。此时此刻,天空不再一片茫然,大地不再一片虚空,与大自然身心一体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林启正看着我,忽然说:&邹雨,我们不开车,走回去好不好?&我惊喜地看他。我们心有灵犀吗?因为我也突然很不想马上回家。于是我说:&好。&&  俩人在安静的别墅区里,牵着手慢慢走着,静静享受着夜色中的宁静与美好。&  一直走到了大街上,他忽然扭头对我说:&对不起,邹雨。&&怎么啦?&我被他脸上内疚的表情吓了一跳。&你说过想和我牵着手在大街上散步的。&&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啊?&我用欢快的语气说,想宽慰他。&我没忘。&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俩人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邹雨,我爸有没有为难你?我在外边一直提心吊胆,实在忍不住了冲进去救你。& 我偏着头打趣道:&真的吗?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启正吗?&&我爸真的没为难你?&他瞪大眼睛,怀疑地问:&我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有什么话要说出来。&我只是摇头,微笑不语。&  &真的?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宛若小孩子。&你把你怎么搞定邹天的告诉我,我就把我和你爸说了什么告诉你。&邹天今天打电话回来,这个家伙口风紧得很,套不出一句话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成了同一阵线,我倒成了局外人,这让我很不服气。&  &男人的秘密,不能说。&他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也只好对不起了,我和你爸说了什么你也只能不得而知。&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不说?&他伸手呵我的痒。&好了,好了,我说。&我被呵得痒到不行,只好举手投降,&你爸说...,你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哈哈哈...&,我大笑着撒腿向前跑去。除了羽毛球打得好,我还是个短跑好手。&  到底是体力不足了,没跑出几步就被身高腿长的他追上了。两个玩着追逐游戏的成年人完全不管行人的眼光,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一棵光影斑驳的银杏树下,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他热烈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他的身上,我爱恋的树林的清香味道还在。心底蛰伏已久的爱意喷薄而出,不可阻挡。是的,我知道我还在爱着他,我热烈地回应着他。今时今日,我终于可以不用害怕暗地里的镜头,不用忧伤,也放任自己不去管行人的眼光。我彻底地放开自己,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投入到他的怀中,安心地享受着这份幸福和甜蜜。&  夜已深沉。我们已不再年轻,但彼此砰然而动的心跳,让我感觉像是初恋...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 ,盯着我的眼睛,戏谑地说:&邹律师,你很大胆。& 我羞得红了脸,不敢往旁边看,嗔怪地往他的胳膊上轻捶一拳。他将我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我们的相爱,如同一艘在漫天阴霾中出发的船。即使有短暂的风平浪静,也注定了雷暴闪电、跌宕险恶是这段感情的主旋律。面对海上汹涌的暗流和险恶的巨浪,我们逃避、我们退缩、我们怯懦,我们甚至相互指责对方的不勇敢。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神灵护佑,也许是命不该绝,在这艘船即将没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彻底毁灭的时候,我们又绝处逢生。也许那个能够掌着舵杀出一条生路的终归还得是他吧 ,就算重生,我可能也不是那个有足够勇气的人。&  经过了这么多的迂回曲折后,阳光终于穿透了厚厚的云层,照射到了我们的身上,我们也终于见到了风和日丽的海面。&&&&第四十章&&&& 几天以后,王明辉回来了。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还在机场,我没有答应他一起吃晚餐的邀约。我谎称自己这两天很忙,等他倒过时差来再见面。&  几天的时间,沧桑巨变。两个人以婚姻为目的而相识,王明辉毕竟和我以前相亲的男人不太一样。虽然只有几次见面,感觉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我考虑很久,花了几千块钱给他儿子买了礼物。到了见面的那天,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在收款台交了押金。我不能再欠他的人情,这顿饭理应由我来请。&  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王明辉到了。看到我,他很讶异,&你早来了吗?&&没有,我也是刚到。&我撒谎。 &怎么样,欧洲之行颇丰吧?&我笑着问。&托你的吉言,成绩还不错。&其时,全球性的金融危机还未全面爆发,但据他所讲,很多外贸企业自07年下半年开始订单减少,不过他分管的集团外贸业务倒没有受到影响,订单多到做不过来。我听着为他感到高兴。&  &对了,这条丝巾送给你。&他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小纸袋递给我,&我不太会买东西,同去的女同事推荐我买的,说是送丝巾你应该可以接受。大家都狂买LV的包,我本来也想买一只送你,但是我怕把你吓跑了。&我认出了HERMES的LOGO,一时间心态复杂,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实在。&  沉吟片刻后,我问:&王明辉,唐慧介绍我们认识,应该没有告诉你我有个儿子,难道你不介意吗?&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怎么说呢?刚听你讲,是吓了一跳。&&所以,你三天后才打电话给我?&我心下了然,在我所有的相亲对象中,王明辉是最晚约我的一位。&&也不完全是,我出了一趟短差。&&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想过了,我虽然混出了一点成绩,也只不过是个农民的儿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如果愿意做他的继母,我应该知足。&他淡淡地说。&  他的坦诚和谦卑让我动容。我不禁笑起来:&王明辉,你从哪里看出我优秀了,我们只不过见了几次面。&&  &邹雨,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安静的力量,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隔着屏幕就感觉到了。&&  他的话让我无奈地笑了:&王明辉,我没想到你除了会做副总裁,还会看相。&&  王明辉得意地笑了,双手交抱,靠在椅子上:&我是学过蚂蚁相。有一次我们老同学聚会,聊起了唐慧的新搭档,我开玩笑说,她得加紧努力,否则她的饭碗会被你抢去。&王明辉望着我笑说,&邹雨,你不觉得你快要抢了唐慧的风头了吗?&&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唐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只是个嘉宾主持人而已。&我摇头,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王明辉接下来的话让我惊讶,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相亲竟然是他刻意的安排。&  &实话告诉你吧,是我托唐慧帮我们牵线的。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但是你看不看得上我,我就没把握了。&王明辉说道。&  最艰难的时刻来到了,我思索着要怎样说才能尽量不伤害到他。深吸一口气,我字斟句酌说道:&王明辉,唐慧不知多少次在我面前夸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让我确信她的话是真的。我很佩服你,靠自己的努力能做出今天的成绩来。刚才我跟你说到我儿子的事情,当年,我和他的爸爸是迫不得已分开的。现在,他的爸爸回来了,我希望在他成长的岁月里,能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你能了解吗?&&  王明辉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渐渐地黯淡下来。&这就是你电话里说要跟我讲的事情吗?&他缓缓地问。&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失去这个认识不长感觉却像老朋友一样的人,我多少也有点难过。&  王明辉没再言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许久之后,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邹雨,我离婚十年了,经历无数次相亲,好不容易有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结果...&,他吁一口气,&算了,姻缘是上天注定的,我无法强求。&&  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我真诚地说:&王明辉,如果能够跟你做朋友,会是我的福气。&心里也明白这样尴尬的关系做朋友实在是很难。&  说着,我把为他儿子买的礼物拿了出来,说:&王明辉,这是我买来送给你儿子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还有,&我拿起那个丝巾纸袋,&这条丝巾我不能收。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女人的,说不定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出现了。&王明辉&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邹雨,你是月老吗?这么笃定。&看着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结帐的时候,王明辉抢着买单,因为我已交上了押金,所以款台只收我的钱。俩人离开餐厅的时候,王明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邹雨,你也太打击我的男性尊严了。吃顿饭就欠了我很多人情吗,看来你爱上的男人非得很强悍才能罩得住你。&&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以后的日子里,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王明辉成了我和林启正的好朋友。&  接触的逐渐增多,我发现他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他很幽默风趣,听他说话有如沐春风之感,心情总是能不自觉地飞扬起来;他心地仁厚,宽容大度,而且有一副极其聪明的大脑。偶尔会想,如果林启正不回来,我或许会慢慢喜欢上他,虽然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像爱林启正那样再去爱另一个男人,毕竟相亲得来的爱情不需要刻骨铭心,能够彼此欣赏包容已属不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深有浅、有善有恶,王明辉和高展旗是我最好的两个男性朋友,他和高展旗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庆幸上天给了我和王明辉这样一份难得的善缘。&第四十一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充分见识到了林启正惊人的工作效率。&  和王明辉见面的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林启正的电话。&  &现在可不可以下班?我去接你。&&你当老板的都是这么鼓励员工摸鱼的吗?&我开玩笑,不过还是在几分钟后收拾停当,满心欢喜地坐上了他的车。 &我们去哪里?&趁他帮我扣安全带的时候,我问他。&去了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车子在市区左拐右转,终于来到了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停在了一栋白色的花园洋房前。&  从车窗里向外望去,尽是一栋栋漂亮的别墅,我忽然反应过来。&启正,这是...&&对,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下了车,只见白色的洋房在夕阳下泛着褐红色的光泽。&  &启正,我在省城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也不知道闹市区还有这么个地方?&我望望四周,纳闷地问。&你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一处,以后我会带你去。进去看看吧。&他拥着我进入了院子。&  当我站在一楼空旷的大厅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虚幻的感觉。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这样的房子真的是属于我的吗?&  &怎么了?&林启正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安,关切地问。&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一种很不切实际的感觉。自从你回来到现在,我都感觉像是做梦,很怕睡一觉起来,一切又都没有了。&&你到现在对我还这么没信心吗?&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受伤。 &不是。&我摇摇头,转换情绪,笑着说:&太大太奢侈了。我刚才在想,我们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大的房子?光收拾卫生就要累死人。&&当然需要,收拾卫生可以请人帮忙,我可不想让你变成专职清洁工人。&&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他牵着我的手,从一楼看到了三楼,又从三楼看到了一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最后站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热切地问我:&喜欢不喜欢?&&  我望着他满心期待的样子,点点头。这样的房子谁不喜欢啊。我竭力想象着房子装修好了以后的模样,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大厨房,有人说,厨房是女人在家庭里最主要的活动领域。站在那个厨房门口的时候,就想起美食节目中那些漂亮的厨房,全身做大厨的细胞似乎都跃跃欲试。&  &可是,你不是说,这样的房子住起来不舒服吗?&我打趣道。&一个人住当然不舒服,一家人住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应该有大一点的活动空间。&他说,&而且,你不会只打算给我生一个儿子吧,至少还得给我生一个女儿吧。&他望着我,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我被他看得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这么大院子你打算怎么布置?&院子里只铺着草坪,好像略显单调。&  &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美化就怎么美化。&他说。&  &这样啊,&我有心逗一逗他,手搭凉棚,做思忖状,&我一直就想过田园式的生活,索性就开辟成菜园好了。&&菜园?&他惊讶地瞪大眼睛。 &对呀,&我憋着笑,&现在的蔬菜不是农药就是激素,我们自己种菜,方便又卫生,绝对的绿色食品。&&也对,&他赞同地点点头,&就搞一个菜园,我下班后还可以回家种菜。&&真的?你不怕你朋友笑话?&这回换我瞪大了眼睛。&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他不以为然地说,&有的老板不是去养猪了吗?我种菜有什么不可以?不过邹雨,这么大的院子,种出来的菜吃不完,我们俩恐怕要推着小车上街卖菜。&&  他话音未落,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笑。林启正推着小车卖菜?那个画面想起来都觉得滑稽。&  笑完,我看到他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时有些怔忡。捏在他手上的那张银行卡,我记忆犹新。&  &现在可以花我的钱了吧?&他低头,深深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启正,这张卡你一直没用过吗?&我望着他,有些黯然。&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习惯。其实前几天我还在想,或许我应该把这笔钱捐出去了。看到它就会想起你,放在身边只是难受而已。&他淡淡地说。&  往事历历地在心底走过:在北京,我赌气伸手向他要卡,又泄气地还给他,再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似的战战兢兢地存到银行里,最后让高展旗还给他后,高展旗回来对我说的那句&终于让我看到他被打败的样子&,一时间,辛酸和喜悦同时在心头凝聚。&  &设计师我已经请好了,他会跟你联系,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你要是看到什么好的家居装饰品就买下来,不要舍不得花钱。&他说着,拿着银行卡的手就一直伸在我的面前。&  以前,我是那么地抗拒花他的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一把将他手上的银行卡扯了过来,&拿来啦,你放心,我保证给你花得一分不剩。&&  听到我的话,他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个可爱的酒窝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望着夕阳下他开怀的笑脸,我百感交集。也许对他而言,我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女人。这是他这次回来对我说的。&  接下来,我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用来看平面图,和设计师沟通,每一个细节的处理,每一件家具、每一盏灯具、每一只餐具、每一件家居饰品的选择,我都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和无比的热情。我不是一个对生活有多高要求的女人,但是我可不想外表那么漂亮的房子,内里却因为我的粗糙而成了暴殄天物。当投入了我心思和热情的房子全部装修和布置完毕,我满意极了。每一株绿植,每一件摆设、每一种颜色,都让这栋房子处处充满了温馨和舒适。连林启正也赞不绝口地说:&这才像是过日子的房子。&&  至于那个大大的庭院,当然没有真的改造成菜园。我请了一个老园丁,在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也栽上了桃树、石榴、柿子树,安装了滑梯和秋千。两个月后,花团锦簇的庭院引来了啁鸣的小鸟、飞舞的蜂蝶,还有恼人的蚊虫。洋溢着大自然气息的院子让我因为这个小区太过安静,儿子没有办法像原来那样经常到广场上热闹的遗憾减轻了许多。&  不过,我还是将院子的一角一块十平方米大的地方,开辟成了菜园,那实际是我为小石头开辟的实验园。我与林启正带着他将种子撒下,一起浇水,他对大自然的神奇还懵懵懂懂,但是大眼睛里闪烁的兴奋和好奇让我和林启正快乐和感动。嫩绿的小苗苗破土而出时,林启正抱着小石头蹲在嫩芽前指点着,我为那戴着遮阳帽神气活现的爷儿俩拍了一组照片。&  我心中盘算着,要把小石头各个时期的照片精选,贴在家里的走廊上,名字就叫成长之路。&  这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繁杂、琐碎,忙碌又辛苦,但是新的生活让我们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向往。&  某一天,林启正出差回来的晚上,我们逗着小石头玩耍的时候,他忽然无比清晰地叫了一声&爸爸&,林启正愣住了,望着小石头居然没有任何回应。&  &启正,儿子在叫你,赶快答应啊。&&  我看着小石头可爱又似乎带着期待和失落的小脸,再看看那呆愣的爸爸,赶紧捅一捅他。&  我了解他此时的感受,也许他的心里比我第一次听到小石头叫&妈妈&更加震撼和感慨万千。&  林启正大梦初醒,把小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在地板上一圈一圈地旋转起来。小石头兴奋地在空中踢着小腿,在一屋子的欢笑声中,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家对我而言,不再只是睡觉的地方。有你和儿子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那天晚上,他搂着我,对我说。&  林启正和江心遥分手了。江心遥终不是寻常的女人,因为她的关系,他与她,江家和林家没有闹到惊天动地。他对江心遥心怀歉疚,签了一份优厚的离婚协议给她。&  林董正式交棒了。林启正对我说,他对继承致林的家业已没有当初的热情,他自己在外面也有产业投资,如果可以的话,他宁肯去好好经营自己的事业。但是,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林家的血液,无法逃避身为林家子孙的责任。时势所逼,他接过了致林的重担。&  致林和江家合并的那一部分,暂时没有分离完毕,林启正还需要经常跑香港,非常辛苦。&  两个多月后,我的头发刚刚长到可以盘起一个最简单的新娘发型,一袭简单至极的纯白抹胸蕾丝花边婚纱,我再度披上了嫁衣。&&番外(一)&  清明节的清晨,林启正载着邹雨早早就来到了他母亲的墓园。&  有心爱的女人陪自己去看母亲,是他多年以来的愿望。自他回国后,清明节、母亲的忌日,这些总是让人心生思念和哀怨的日子,都是他烧一张自己的照片给母亲看。他想,母亲一定很孤独,像他一样的孤独。&  今年他的心境不一样了,他想带邹雨去看母亲,他相信母亲天上有灵,会喜欢这个善良开朗的未来媳妇的。&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头天晚上,邹雨就说:&启正,我们明天一起去拜祭你妈妈好不好?&&  他闻言一愣,随即被邹雨的善解人意感动。&  林启正母亲的墓园背山面水,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俩人把带来的鲜花和祭品奉上,跪拜完毕,并肩坐在墓前。&  邹雨仔细端详着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她温婉秀丽,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林启正从外貌上看显然像他母亲的地方更多。&  林启正望着母亲的墓碑,老半天没说话。邹雨不忍打扰他,就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吧。他在沙滩上烧照片的那一幕还那么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过了好久,林启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启正,刚才在想什么?&邹雨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他触景伤情。&  &邹雨,你知道吗?&林启正将邹雨揽了过去,&过去,我一直执着地认为掌管致林的家业就是完成母亲的期许。而林家太复杂,为了战胜林启重,为了早日达成目标,我忘了我母亲的苦,我甚至出卖了自己的婚姻。最后才发现拼死以求的东西往往是虚幻的,付出的代价高昂,我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也伤害了你,伤害了江心遥。我母亲天上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  &那是你从小的理想啊。有多少人早早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平庸地生活,你能坚持也很不容易。&邹雨反过来开解他。&  听到邹雨的话,他将目光转回到她身上,眼里的温柔渐渐放大。这就是她曾经让他又疼又爱又气又恨的原因吧。&  &我刚才承诺我母亲,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我的妻儿受她和我曾经受过的苦。可惜,我走了很多弯路,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幸亏你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要不然我还是会感到难过。&邹雨轻轻地说。&  &不准再这样说,跟以前比起来,我相信我母亲一定更希望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看着她内疚的模样,心疼起来。&  邹雨转头望林启正,他的表情很诚恳。她脑中一闪,忽然想起了傅哥对她说的话。&  林启正在为新家选址,他说买车对于邹雨是当务之急。他想给她买一辆好一点的车,可是她不想招摇。&  &那就以安全性为第一,这件事听我的,好吗?&他跟邹雨商量。&  在试乘过邹雨驾驶的车后,林启正摇头叹气道:&邹雨,你的技术现在根本没办法上路。&&  邹雨心虚,刚才要不是林启正在旁边坐镇指挥,她差一点刮了别人的车,考出驾照好几年了,可是几乎没上过路,手生得很。&  &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训练你,这段时间让傅哥陪你练手。&他果断地做着决定,&你什么时候能上路得由我说了算。&&  听到他的话,她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越来越霸道。心里又有点甜,林启正说得对,自己只上过几次路,开的是高展旗的车,每次开不出几百米,那个小气的家伙就大呼小叫地直嚷嚷,生怕她撞了他的宝贝车。&  昨天傅哥在陪她练车的过程中,忽然真诚地说:&邹律师,我真为你和林总感到高兴。&&  &也要谢谢你啊,没有你我和他走不到今天。&邹雨由衷地说道。&  &林总变了很多,连欧阳都说现在跟林总开会感觉很不一样了。&傅哥感慨。&  &是吗,他以前对员工很苛刻吗?&邹雨问着,想起林启正曾说过他从来不骂下属,除了那次被林启重惹毛了大发雷霆被她撞到。&  &那倒不是。其实林总很照顾员工,只是他确实不是一个能和员工打成一片的老板。确切点应该说,林总对工作要求很严格,在工作上糊弄他是不行的,所以大家有时战战兢兢的。&&  &真的吗?&她想着,说是不骂人,原来还是给人这样大的压力。&  &是啊。我跟林总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林总的胸怀比以前开阔,志向也比以前更高远,这都是你的功劳。&傅哥由衷地说。&  傅哥的话回响在耳边,现在又听到林启正这样讲,她从不知道,她可以对一个人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也许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吧,命运中百转千回后,所幸他们依旧相爱。&  &启正,我想单独跟你妈妈说几句话。&邹雨认真地拜托他。&  林启正闻言,深深地望了邹雨一眼,起身离开了。&  他和她都是没有母亲的人了,自己的母亲去世后,她才有体会,亲子之间的感情也许是世界上最深厚、最绵远的感情,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楚是难以言表的。&  可是对于母亲而言,留下唯一的儿子在世界上,就算是一个精神抑郁的女人,在理智残存的时候,也会舍不得放不下吧,她暗暗地揣测着。&  生命是如此脆弱,只是精神的压力就足以把人摧毁。她也曾经有过莫名其妙哭泣的忧郁时刻,她庆幸自己走出来了,而且还活得那么带劲。&  您的儿子还是很坚强的,我会好好照顾他,您放心吧。她默默地对着照片中的人说道。&  山谷的风呼呼地吹响,好像将她的心声传递给了逝去的人。&  陆虎强劲的动力果然是狂野又安全,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小时后,俩人回到了邹雨的老家。&  太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墓地周围长满了杂草。俩人拜祭完邹雨的父母和邹月,林启正不管邹雨的阻拦,帮着邹雨将墓地周围的杂草拔干净,然后静静地坐在地上。&  他们带了邹月最喜欢的花,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就爱伤春悲秋,一朵花、一棵草都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望着照片上邹月微笑的清秀迷离的眼睛,邹雨的心疼痛着轻喟一声。&  她和这个小三岁的妹妹,性格差异太大,自小就玩不到一起,尤其是上中学后,总是一个毕业,一个入校,俩人沟通的机会更少,她结婚后,邹月住在家里,黏糊左辉好像比黏糊她更多。&  父母给了他们同样的爱,她想不通,为什么邹月的性格是那样敏感多疑,她的自怜自艾,甚至怨天尤人在长大成人后成了母亲最大的心病,进入社会的磨练并没有让她的心胸开阔,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爱钻牛角尖,动辄以生命来对抗生活中的不如意。&  此刻邹雨回想着邹月的偏执个性,悲伤涌上心头。邹月,我忽略了你,欺瞒了你,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罚我,姐都没意见。可是生命是父母赋予我们的,你随意剥夺,是对父母最大的不孝。&  自己也曾经抑郁过,邹雨默默地想着:就算有家人的再多关心,要想走出绝望,终归还是要靠自己。只要活下来,只要在自己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还保有心里的那份坚强,就会化险为夷,柳暗花明,就会在绝望中看到希望重生。可是一念之差决定了生死,邹雨在心中叹息。&  林启正表情肃穆地看着邹月的遗像,仿佛听到了邹雨心中的叹息,他将她轻轻地揽过来,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对不起,邹雨。&他歉疚地说。&  邹雨抬头朝他笑了笑,说:&我没事。&&  &那时候,我只一味地强求你爱我,自私地完全没有体察到你的困难,没有真正地为你做过什么。如果我能帮帮你,或许你母亲不会那么快就离开人世。&&  邹雨缓缓地摇头,&不关你的事。&以她当时的心态,以他们俩当时的状态,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向林启正求助的,就算他出手相助,她都不会接受。她不愿被他的金钱和帮助套牢。&  &还有,如果我处理得好一点,至少邹月说不定还能活着。那时我只想着赶回来,陪在你身边。&他内疚地说。&  林启正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心里一时唏嘘不已。她和他,到底是怎样的兜兜转转,纠缠不清啊。&  &可是,现在想起来,对江心遥真的不公平。&脑海中浮现出他穿过人群走向她时那从容妥贴的样子,时至今日依然感动却也有丝丝的负罪感。&  许久,他回头,缓缓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有意无意地做着自己其实最痛恨的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江心遥。有时想,大自然在演绎着一种平衡,我做错了事,该受惩罚,所以,我不能埋怨。&&  听着他的话,邹雨的心生生地疼了起来。她不想再让他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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