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校园韩剧电视剧里(好像是韩剧吧),一个胖胖的叫诗研女孩和一个叫爱静的女孩。求这部电视剧的名字谢谢

【他像个贵族让少女仰望。可他不过是被家庭暴力摧残的可怜虫。阴暗的内心装着一个女孩,同父异母的少年,也爱上了她。他不甘心。决定报复,将属于他的一切抢回来。一场以爱为名的阴谋---《爱之彤云烟火天堂》2】 - 正常人办不出这种事儿的日志,人人网,正常人办不出这种事儿的公共主页
国人最大的误会: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南方人以为北方人不怕冷。。。
共11243篇&&
【他像个贵族让少女仰望。可他不过是被家庭暴力摧残的可怜虫。阴暗的内心装着一个女孩,同父异母的少年,也爱上了她。他不甘心。决定报复,将属于他的一切抢回来。一场以爱为名的阴谋---《爱之彤云烟火天堂》2】
先给出第一部曲的链接
《夏有乔木 雅望天堂1》上
《夏有乔木 雅望天堂1》下
《爱之彤云烟火天堂》1
第十七章 亲爱的,请别迷失到太远的地方
连续阴沉了好久的天气,终于在周一上午利索的下了一场阵雨,伴着雷鸣和闪电,天色晦暗,仿佛深夜。窗玻璃上雨水冲刷而下,依稀看见教学楼外的银杏树在雨幕中剧烈摇曳着。
语文老师走到教室右边,伸手按开了墙上的开关,教室里的留个长条日光灯闪烁了几下,一道亮了起来,黑暗的教室被瞬间点亮。
&还有二十分钟。&老师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教室里埋头考试的学生们将头埋得更低了,身子绷得更紧了,大家都想乘着最后二十分钟多做几题,毕竟高二的期末考试成绩会对明年的高三的分班造成很大的影响,谁也不想被从快班分出去。
坐在第二组第四位的严蕊正低着头快速地做着卷子上的作文题。
作文的题目是&我家的XX&
严蕊写的是:我家的小狗升官。
我家的小狗升官是一直漂亮的拉布拉多犬,它两个月的时候来到我家,那时候它只有一点点大,特别可爱。我叫它升官,是因为它来的第一天,我爸就升官了。我爸说升官这个名字不好,太招摇!我说,我就喜欢招摇,我家的狗怎么能不招摇?后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自从升官来了之后,我爸就一直升官,瞧,她现在当上了省长了不是&&
严蕊嚼着口香糖,一边写一边笑,想到她的爱犬,她就思如泉涌,奋笔疾书。她觉得,这个题目出得太好了,太好写了,以后都出这样的作文题就好了。
坐在她后面的秦晋,卷子已经写了满满一页,看上去马上就做好了,作文纸只剩下几行了,他写的是&我家的奥特曼&。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对我妈来说,生活是幸福的,因为她是生活里的奥特曼,而我和我爸就是可怜的小怪兽&&
秦晋写了满满两页纸,语言风趣、形容活泼,让人读起来忍俊不禁。
窗外的雷雨还在下着,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在黑暗的天空中裂出一道激光色的口子,夏彤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风雨吹乱的银杏树,她的卷子差不多已经填满,只是作文却干干涩涩地写了一小段:&我家的书柜。&
我的房间有两个大大的书柜,书柜上放着很多很多书。我记得小时候我还不懂那些书,只觉得它们很占地方,将我的房间占去一大半,可现在,我却恨不得书柜上再多摆一些书。
我家书柜上放着的大多是爸爸妈妈年轻时候读的书,有四大名著、《金庸全集》《世说新语》、鬼谷子,等等,好多好多&&
夏彤垂着眼睛,继续瞎扯着,其实她家书柜上根本没几本书,放着最多的就是她和弟弟的教科书。夏彤写一会儿,数一下字数,写一会儿数一下字数,终于写到八百字。她松了一口气,坐直身子,靠着后面的桌子,视线在作文题目上面顿了一顿,莫名地想,曲蔚然会写什么呢?
她偷偷地转头望向曲蔚然,只见他正埋着头,奋笔疾书。
夏彤抿了抿嘴唇,回过头来,轻声地叹气,这个学期,曲蔚然经常迟到早退,听班上的男同学说,他这学期根本没住校,四合院里的大妈也说他家晚上根本没人住,夏彤只有白天看见他在学校上课,话很少,样子也很疲倦,不管上课下课总是埋着头在睡觉。
夏彤轻轻咬了咬嘴唇,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窗外,雷声阵阵。
&丁零零&&&
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老师大声道:&停笔,把卷子反面在桌子上,都别动啊,不许再写了。&
大部分同学们都乖乖地坐着等老师来收考卷,只有个别几个还在抓紧最后一秒写一点。
老师刚抱着卷子离开,教室里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吵吵闹闹的,有的对答案,有的互相问对方作文写了什么,严蕊瘫在桌子上,夏彤走到她位置边,在她前面的位置坐下,&考得怎么样?&
严蕊无所谓地歪头一笑,&其中考试而已,随便考考。&
夏彤笑:&呵呵,你作文写了什么?&
&我家狗啊。&
&呃?怎么写狗?&
&升官可爱啊。&
两人闲聊开来,夏彤虽然和严蕊讲着话,眼神却时不时地注意着曲蔚然,当她看见曲蔚然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她立刻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地追了上去。
夏彤追到教室门口,曲蔚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夏彤急急地追上去,终于在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棚看见他,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夏彤高声叫:&曲蔚然。&
曲蔚然停住脚步,在车棚的屋檐下回过头来,乌黑的发梢被雨水打湿,透明的雨水顺着他精致俊美的五官滑下。他伸手,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睛遥遥地看着她。
天空雷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夏彤低着头,冒着大雨从教学楼的走廊上冲过去,天空洒下的雨水,瞬间将她的衣衫打湿,地表水洼溅起的泥水粘在她干净的裤子上。
夏彤跑到曲蔚然面前昂着头问:&你去哪儿?下午还有考试。&
&我知道。&曲蔚然轻声回答。
&那你背着书包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和你没关系吧。&他的声音很淡,他的语调很轻,像是和她隔的很远很远。窄窄的屋檐并不能遮住多少的暴雨,雨水被风吹散,朦胧的雨雾溅落在两人身上,风声呼啸而过,似乎要将面前的人风筝般的吹走。
夏彤没说话,只是固执地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受伤。
曲蔚然漠然地垂着眼,躲开她的眼神,转身往车棚里面走,可刚走一步,身后的衣摆被人紧紧拽住。
曲蔚然的身子顿了一顿,夏彤低着头,长发被风吹乱,遮住眉眼,看不见表情,只是那紧紧抓住他衣摆的右手在风雨中轻颤着。
曲蔚然轻轻地昂起头,漠然的眼睛微微眯起,望着阴霾的天空低声道:&你别跟着我,我会毁了你的。&
夏彤没说话,只是像是怕只有右手抓住不够牢似的,连左手也伸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夏彤。&曲蔚然有些无奈地叫着她的名字。
&请带着我。&夏彤仰起脸,用望进人心灵的眼神紧紧地看着他的背影,固执却温柔地说:&不管到哪儿。&
话音刚落,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他紧紧抱住。曲蔚然将脸埋进她微湿的长发,轻声道:&笨蛋,你真是个笨蛋,明明给你逃走的机会,你却笨的不走。&
&嗯,我是笨蛋,就是的。&夏彤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抱住他,牢牢揪住他的衣衫,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她用尽全身力气可还是觉得不够,紧一点,再紧一点&&
&完全受不了你,完全。&曲蔚然的手臂也用力收紧,两个年轻的身体隔着微湿的衣衫紧紧相贴,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骨血中一般。
雨点自四面八方打来,狂风吹的衣衫飞扬,相贴的身体柔软、温热,让人贪恋得不愿离开。
其实,紧紧相拥的两个少年并不明白什么叫爱情,他们只知道,怀里这个人,是这一生即使死去了,也不愿放手的存在。
雨渐渐小了,曲蔚然从车棚取出一辆老旧的山地车,从后座上抽出一把雨伞给夏彤,转身跨坐在车身上。车子跑起来以后,他转头对着夏彤说:&上来吧。&
夏彤拿着伞,追着自行车跑了几步,揽住他的腰身,侧身跳坐在后座上,曲蔚然稳住车头,用力一蹬,车轮快速地转起来。夏彤打开蓝色的伞,将伞撑到曲蔚然头顶,想为他遮挡风雨,可他却忽然站起身来,撞开她的伞,迎着风雨用力地骑起来。自行车被骑得飞快,路上的自行车被超过一辆又一辆,夏彤吓得一手抓住曲蔚然,一手打着雨伞,轻声叫:&你骑慢点啊。&
曲蔚然像没听见一般,车速变得更快了,他黑色的外套被风吹的鼓起来,昂起头,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脸上,冰凉的,有点疼,可他却觉得异常舒服,好像那干净透明的雨水能将自己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冲刷干净一般。
自行车驶过市区,在靠着市南边的一个汽修厂停下。曲蔚然刹住车,夏彤从车上下来,打着雨伞好奇地望着四周,这个汽修厂不是很大,里面大概有一千多平方米,上下三层,外面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高级轿车,抬头,明亮的招牌上写着&华朔专业汽修&。
&我在这里打工。&
&呃?&打工,怪不得他总是很疲倦了,&多久了?每天工作多久?一天给多少钱啊?&
曲蔚然没有回答,将自行车锁好,拉着夏彤走进汽修厂对面的快餐店,给夏彤点了一份便宜的快餐,让她吃。
夏彤不满地嘟着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一边吃我一边告诉你。&
&你不吃?&
曲蔚然淡笑:&修理厂包中饭。&
&哦。&夏彤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眼睛炯炯地望着他,&你怎么忽然想到在这里打工了?&
&没办法,我在家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分钱,估计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亲戚全卷走了。&曲蔚然单手托着下巴,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带着嘲讽的语调。
夏彤停住吃饭的动作,嘴里含着的食物瞬间失去了味道,她愣愣地望着他。
&那天我在街头晃,看这里贴了招聘启事,我就进去了,这里蛮好的,工资虽然不高,包吃住。&曲蔚然微笑了下,&白天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晚上五点半到十一点半,周末全天。&
&累不累?&夏彤小声问。
曲蔚然垂下眼眸,一脸淡然:&累点挺好的,累的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用想。&
夏彤握紧双手,刚想说些什么,曲蔚然看着窗外站起来道:&啊,发盒饭了,我过去了。你吃完是先回去还是等我一起?&
&我等你一起。&
&那还要好一会儿呢。&曲蔚然看着墙上的时钟说,&吃完饭,总得做两个小时事吧。&
&没关系,我等你。&夏彤乖巧地望着他笑。
曲蔚然没说什么,转过身来,墨石般美丽的眼睛紧紧地望着她,抬头,轻轻在她头顶的黑发上揉了揉。
夏彤红了脸,开心得像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一般,心脏怦怦乱跳着,心里的欢喜像是快要压抑不住一般。
那个中午,夏彤就坐在人来人往的快餐店,看着忙碌中的曲蔚然,那时的他和平时不一样,换上了汽修厂统一的橘黄色制服,戴着帽子,精致干练的脸上偶尔被不小心粘住的油垢抹黑。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鉴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迷人魅力。
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漂亮,即使只是低着头,用肩膀抹着汗的时候,眯着眼为汽车冲洗的时候,蹲下身为汽车打蜡的时候,他的手像是带着魔法,将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点亮了一般。
夏彤陷在他的魔法里,久久不能自拔。为什么,他觉得即使这样看着他,也会有满心的幸福感呢?曲蔚然像是察觉到夏彤的目光,转过头来,遥遥地望着玻璃窗里的夏彤,轻轻地扬起嘴唇,露出一个蛋蛋的却异常温和的笑容。
夏彤高兴地扬起手对他挥了挥,可惜她没看见他的回应,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中国开过去,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驾驶座上率先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司机制服的中年男人,男人拿着伞绕到汽车后面,打开后座的们,一个穿着得体的贵公子从车上下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亲切温雅的笑容,淡淡的闪着光华。他接过伞,将伞更往车门靠靠,让车里走出来的人一点雨都淋不到。
干净发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裤,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下车来。那中年男人像是被上天眷顾了一般,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修长结实的身材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年人,只是他紧紧皱起的眉头,让人不自觉地有些害怕。
汽修厂的老板小跑着从车间里迎了出来:&哎呀哎呀,曲总,您怎么亲自来了?您的车我昨天就测试好了,下午刚准备叫人给您开过去呢。&
&嗯,顺道路过这儿,就带我儿子来看看。&被叫曲总的人淡淡地说。
&哎呀,这就是贵公子啊,真是一表人才,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俊的少爷。&汽修厂的老板一脸讨好地说,只是这话却也是实话,曲宁远的外貌确实少有人能比。
曲宁远微微笑道:&您过奖了。&
&哎呀,没有过没有过,曲总真是好福气啊,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孩子。&
曲总严苛的脸上也染上了点点笑意:&小孩子夸不得,车呢?&
&哎,还不把曲总订的车推过来。&汽修厂老板挥着手叫着。
四个员工将蒙着油布的汽车从车间推出来,停在曲家父子前面。曲总微微扬了扬下巴,疼爱地望着自己的爱子道:&宁远,你也快二十岁了,该给你买辆好车了。来,看看爸爸给你订的这辆,喜不喜欢?&
曲宁远也没拒绝,带着一丝好奇走上前,掀开油布,只见一辆全新的黑色劳斯莱斯赫然出现在眼前。
&去少爷啊,曲总可真是疼你啊,这款车全球限量一百辆,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呀,还得看身份,没身份再多钱也不卖。&
曲宁远伸手摸了摸车子,那笑容和平日里的优雅不同,带着一丝还未成熟的孩子气,灿烂的让人侧目:&我知道,这款车,刚开始生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当时我去英国下订单,可是因为我身份太低,他们没通过审核,没想到爸爸会给我买。&
&哎呀,曲少爷,肯定是你爸爸知道你喜欢特地给你订的呀。&
&真的吗,爸爸?&
曲总看见儿子开心的笑颜,再加上车厂老板再一边拍着马屁,本来严肃的他,居然笑呵呵地点头:&开着试试,看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再叫汪总给你调调。&
&好。&曲宁远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发动轿车,黑色的车身像是一道水流一般划出车场。
&哎呀,曲公子的车开的真好啊。&车厂老板一直夸奖着。
&呵呵。&曲总笑着望着远去的车身,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微微转头看向右边,温和的笑容慢慢冻结,一片一片地碎开,从脸上掉落。
只见一群穿着员工制服的孩子中,一个漂亮的少年轻轻地望着他,原本白皙干净的脸颊,被污垢的黑油抹了一道一道的。
只有那双让人永远忘不掉的,像极了他母亲的丹凤眼,灼灼如桃花般地望着他。
&曲总,曲总?&汽修店的老板叫了声怔住的曲总,曲总回过神去,只见黑色的高档轿车开了回来,曲宁远从车上下来,高兴地走过来,使劲地拥抱了下疼爱自己的父亲:&谢谢爸爸,我很喜欢。&
曲总笑着拍了拍曲宁远的肩膀,转眼再看向人群,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已消失不见&&
曲蔚然一个人走到清洗间,为一台奥迪车打蜡,他拿着工具认真仔细地滑过车身,如墨一般的双眸什么也没倒映出来,他像是机器人一般重复着打蜡的动作。
&曲蔚然。&夏彤从后面走过去,他刚才在快餐店看见曲宁远和他爸爸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担心曲蔚然了。
&嗯。&曲蔚然淡淡地答应。
&你没事吧?&
&哦。&系统无措地绞着手指,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这个他,自然指曲宁远的父亲,海德实业的老总曲田勇。
&没必要。&曲蔚然依然双手利落地打着蜡。
&哦。&夏彤有些失落,其实她知道,曲蔚然像是想过去的,只是心里有些怨恨,怨恨曲田勇没来找过他,没关心过他,就连偶遇了,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曲蔚然他还是有些受伤了吧&&
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在期待,期待曲田勇会给他一点点关爱,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对曲宁远的千分之一那一点。
夏彤忍不住叹气,抬手拍打着车子,眼神不经意间瞟到车间门口,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但手插着裤袋,微微皱着眉头,沉默地盯着曲蔚然。
夏彤有些激动地推了曲蔚然一把,曲蔚然抬头望去,同样沉默地望着中年男人。
气氛沉闷地诡异,两个人谁也不愿先开口,互相倔犟地较量着。
夏彤难得机灵地掉头就跑,给他们父子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曲蔚然收回视线,依然动作娴熟地擦着车子。曲田勇走过来,品质优良的皮鞋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停在曲蔚然不远处的地方问:&怎么弄成这样了?&
&给你妈的钱,不够你吃饭吗?&
&你给她的,又不是给我的。&
&也是,给她的钱不够他贴男人。&曲田勇掏出一支烟点燃,&哪有钱给你用。&
曲蔚然没答话,蹲下身来,将抹布浸湿。
曲田勇吸了一口烟,沉声问:&你妈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曲蔚然的动作顿了顿,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好半天,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真是个蠢女人。&烟雾在他身边缭绕,曲田勇微微地眯了眯眼,&我就知道她最终会死在卫明侣手上。&
&你知道?&
曲田勇深吸一口烟,冷哼一声:&我当了十几年的冤大头,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还给她钱?&
&她要钱,我要她,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曲蔚然冷笑一声,手指深深掐进肉里,忍了好久之后问,&我是你儿子吗?&
&废话,你要不是我儿子,早死在你妈肚子里了。&曲田勇冷笑地说,&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我不会认你的。你最好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不保证你能活多久。&
曲蔚然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威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瞪我也没用,我的儿子只有曲宁远一个。&曲田勇说完,将手中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尖踩灭,拉开西装外套,从衣袋里拿出钱包,将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地给曲蔚然,&拿着吧,算是我最后被你们母子骗一次。&
曲蔚然没接,默默地看着那一沓厚厚的纸币,他想起以前,这个有钱的父亲也是这样给他钱的,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充满了施舍,甚至是带着鄙视的神情。
曲田勇将钱往上抬了一下:&怎么,嫌少?&
&哦,也对,我给你妈钱的时候,她总是嫌少。&曲田勇嘲讽地一笑,&她真是奇怪,为了一个疯子,贴钱贴人贴自尊,最后连命都贴进去了。&
&够了!&曲田勇冷声打断他,&不许你再说她!&
&我不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你,还有谁会说起她?有人说,是她的福气。&曲田勇说到最后,居然有些微微的伤感,也许,这个男人对曲蔚然的母亲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也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在乎,只是那样的感情,深沉的他自己也没发觉。
&拿着吧。&曲田勇将钱递到曲蔚然面前。
曲蔚然看了一眼,扭过头:&既然你不认我,就不是我爸爸,也不用给我钱。&
&倔犟是不能当饭吃的,你看你的脸,都脏成什么样了?&曲田勇望着他脸上的油垢,眼神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甚至闪过一丝不忍。
曲蔚然迷惑了,就为了那一丝不忍,他缓缓抬起手&&
&爸爸,原来你在这儿。&一个清亮的声音,将他的迷惑打破,将他的不忍收回。
曲田勇很慌乱地想将手里的钱塞回口袋,可是他的动作怎么也比不上曲宁远的视线快。曲宁远皱起好看的眉头,奇怪地看着父亲手上那一沓厚厚的人民币问:&您这是干吗?&
&哦,这个孩子,刚刚给我擦车,蛮认真的,给他点小费。&曲田勇笑着解释。
&爸爸,你真是的。&曲宁远好笑地说,&你给人家这么多钱,会把那孩子吓到的。&
曲宁远走过来,拿过父亲手上的钱,从中抽出几张递给曲蔚然,歪头轻笑,温文如玉,清雅依然。
&幸苦你了,谢谢。&
曲蔚然一直低着头,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母亲在生前是见不得人的情妇,那父亲的钱就像是在做贼,想贪婪的骗子,而自己好像也在继承母亲的命运呢。
如此见不得人,如此卑微低贱!
曲蔚然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怨恨与愤怒,还有心灵上那受到屈辱一般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
曲宁远被他的眼神吓得有些微征,曲田勇第一反应却是将曲宁远护在身后。
曲蔚然用力地握紧双手,猛地转身,踹倒了水桶,肮脏的污水溅到三人的裤腿上。曲宁远望着曲蔚然远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曲田勇急忙找理由将曲宁远拉走,生怕他发现什么。
曲蔚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用力地咬着唇,捏紧拳头,走回员工休息室。休息室里的几个汽修厂的工人正聚在一起聊天,他们说的正是今天见到的这对有钱父子。
&哎,那个曲少爷真好命啊。&
&是啊,身在这种家庭,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看看,长得细皮嫩肉的,估计连这么重的东西都没拿过吧。&一个维修工甩了甩手上的铁扳手。
&你嫉妒也没用,你看人家公子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呢,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儿子,我也疼,往死里疼。&
&得了吧,就你这命,能生出儿子吗?&
&放屁,我怎么生不出儿子了!&
&哎,你们不觉得那个曲蔚然和那个少爷长的有点像吗?&一个年轻的维修工忽然指着曲蔚然说道。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曲蔚然身上,曲蔚然低着头没理他们。
年轻的修理工极力想证明自己的观点,跑过去,用力抬起曲蔚然的头道:&你们看,是不是很像。&
&哎,是的耶,长的真像。&
&样子是像,但是命不像啊。&
&就是,一个金贵如宝,一个命贱如草,光样子像有什么用。&
&哎,曲蔚然,你是不是特别嫉妒那少爷啊?人家少爷有豪华车开,你连擦那车的身份都没有&&&
一直沉默的曲蔚然忽然猛地转身挥出一拳,将年轻的修理工打倒在地。他像是压抑到爆发一般扑上去用力打着那修理工,修理工哪肯乖乖被打:&操!你居然敢打老子!&
&别打了。&
&别打了。&
&再打扣你工钱。&
休息室里乱成一团,一直到老板来了,两个打到眼红的年轻人才被众人分开。曲蔚然气喘吁吁地瞪着年轻修理工,年轻修理工也不示弱,放话道:&你小子给我记住!我弄不死你!&
曲蔚然呸了一口血水出来,一脸藐视。
老板很生气地扣了两个人一星期的工资,让他们都回家冷静冷静,再在厂里打架就全部开除!
曲蔚然一脸瘀伤地走出修理厂的时候,吓坏了夏彤,夏彤红着眼睛,颤抖地伸出温热的小手,轻轻地抚上他俊美的面颊,带着哭腔问:&你怎么又受伤了?&
曲蔚然握住夏彤的手,忽然猛地将她往前一拉,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她!很用力!抱得夏彤疼得皱眉,可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乖巧柔顺地让他抱着,伸出双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轻声地安慰他。
过了好久,曲蔚然才冷静下来,拖出自己破旧的二手自行车,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闪现出曲宁远打开轿车门的样子。曲蔚然摇摇头,将那景象甩开,跨上自行车,让夏彤上来。
夏彤跳坐上去,抓着曲蔚然的衣摆,等他骑稳了之后,小声问:&下午考的化学你复习没?&
&呃,怎么办,我好多都不会。&夏彤随口找着话题,希望能转移曲蔚然郁闷的心情。
可很明显,她失败了,曲蔚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脑子里一直闪现出曲宁远的身影,优雅的微笑,贵族般的举止,父亲的拥抱,他人羡慕的眼光,金贵的命运,一切一切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曲宁远的时候,那时,他还很小,记不清楚几岁,只记得当时妈妈还是以秘书身份待在有钱人爸爸曲田勇身边,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彩灯流转的世界,女人们打扮得一个比一个美丽,各色的礼服裙在宴会中摇摆着;男人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单手拿精致的香槟酒杯,每一个都显得那么成熟干练。
小小的曲蔚然睁着干净漂亮的眼睛望着这个华丽的逝姐,就在这时候,公司的老总带着妻子、儿子走出来,曲蔚然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那孩子带着温柔的笑容,大方地对着众人微笑,动作优雅而得体,就像这个世界最耀眼的明星一般,一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那一场宴会,曲蔚然一直注意着曲宁远,不着痕迹地看着他,他说话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举手投足之间呈现的优雅。
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回来之后,他开始偷偷地模仿曲宁远,模仿他的动作,他的笑容,他说话时的温柔与优雅。
等他发现时,他已经将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并将那样的他,当成自己的面具,一丝不苟地戴在脸上。
曲蔚然垂下眼,有些恼怒以前的自己和一个白痴一样模仿别人,他忽然觉得那样的自己很恶心,假的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第十八章 要有多坚强,才能学会不流泪
曲蔚然用力地踩着自行车,他将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又不能见人的愤恨与嫉妒通通化作力量,用力地蹬着自行车,上坡,下坡,转弯,车速越来越快。夏彤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有些害怕:&曲蔚然,曲蔚然,你骑慢一点。&
曲蔚然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站了起来,继续猛地往前骑,冷风直直地往他衣服里灌去,将他的运动服外套吹得鼓起来,额前的刘海儿向后飞着。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细雨,将他透明的眼镜打上一点点的雨滴,一缕缕从镜片上滑落。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可他就像无法控制自己一样,一直用力一直用力踩!
&砰&的一声,自行车撞向马路旁的绿化带,倒了下来。曲蔚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有力地摔在地上,疼痛,无尽的疼痛感,熟悉的疼痛感,他有多久没这样疼过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想念那样的日子。那是,疯狂的养父,疯狂的母亲、疯狂的他,他们这疯狂一家人,互相伤害着,互相折磨着,却又互相期待着对方会清醒&&
可到最后,到最后,他连这一点伤害与期待都不再拥有&&
曲蔚然躺在肮脏的地面,茫然地看着天空,眼镜早已经飞了出去,雨水直直地打进他的眼睛里,快速地流出,他哭了&&
他真的哭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冷血的,他一直没有哭,他一直不敢去想他们、回忆他们,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们都死了,多好啊,多好啊,他应该开心的,他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为他们哭了&&
曲蔚然抬起手臂,盖住眼睛,身子忍不住颤抖着,像是从胸前发出的沉闷哭声,一点一点地哽咽着,像是压抑受伤到极致的小兽,终于决定放弃坚强,放弃伪装,痛快地哭一次。
他一直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曲蔚然是从来不哭的孩子&&
夏彤从地上爬起来,难过又无措地望着曲蔚然,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缓缓地靠近他,轻轻地握住他冰冷的手。她以前总是说:曲蔚然,你哭出来吧。
可他在从来没哭过,不管受到多大伤害,不管多难过,他总是倔犟着,倔犟着,就是不愿意哭出来。她多么希望,他可以好好地哭一场。
可现在,看见他哭得这么难过,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她又多想说:曲蔚然,你别哭了&&
夏彤紧紧地握住曲蔚然的手,紧紧地,想将他微弱的力量全部给他。
明明是下午,可天空却越发阴暗,雨越来越大,他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不躲不让地让从天而降的雨水冲走他们的眼泪,他们的悲伤,他们的委屈,他们的不甘与仇恨&&
那天之后,曲蔚然病了,很严重,高烧不退,脸色煞白,不停地出冷汗,意识不清。极不安稳的昏睡中的他总会害怕地低喃,像是和谁道歉一样,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彤急坏了,托着重感冒的身体一直照顾着曲蔚然,严蕊看他们两个都病成这样,发怒地指着夏彤骂她:&你白痴,还不把人送医院!&
夏彤哭着说:&我没有钱。&
严蕊气得跺脚,一边给人打电话,一边骂道:&你个猪!你没有我还没有吗?!&
夏彤特别无助地看着严蕊:&怎么办,他好像很痛苦,整个人都像垮掉了一样。&
&你别哭拉,你是水做的呀!&严蕊看到夏彤的眼泪就有些烦躁,忍不住就骂她,她骂的声音越大,夏彤的泪珠儿就掉得越快。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将夏彤拉到怀里安慰,奇怪地问:&曲蔚然这小子不是一向很屌很将强的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脆弱?&
曲蔚然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根紧紧绷住的弦,忽然被人给一瞬间割断了一样。
夏彤被这样一问,忽然想到了那天在修车厂的事,是因为他亲生父亲曲田勇吗?是因为他不认他吗?一定是这样的,曲蔚然多想从他那边得到一点点亲情,可最后却这么难过地回来。
夏彤心疼地咬着嘴唇摇头。
&你不知道?&
夏彤还是摇头,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能告诉严蕊,这是曲蔚然的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不说算了。&严蕊有些生气,微微皱着眉头走到一边。夏彤伸手拉她,却被她甩开了。其实严蕊隐隐地已经将夏彤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他最重视的人,可夏彤的心里,曲蔚然才是她最重视的,就连曲蔚然那些狗屁事情都比她重要。
是的,她生气了,她严大小姐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好过了?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一个人、重视一个人过了?可这家伙却一点也不知道回报,满心满意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只是长得还不错的男生。
没过一会儿,一辆救护车停到曲蔚然家门口,两个医护人员下来,将曲蔚然抬走。夏彤跟着上了救护车,严蕊闹脾气地将钱包丢给夏彤之后转身就走了。
&严蕊。&夏彤叫她的名字,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可严蕊却闷着头走,假装没听见一样。救护车开走了,车子从严蕊身边经过,夏彤趴在窗户看着严蕊,只见这个个子高挑、长相俊美的短发女孩,双手插着口袋,赌气地撇着头不看她。夏彤看了她好久,她都低着头不理她。
车子越开越远,严蕊的身影渐渐消失,夏彤紧紧地握着手中大红色的真皮钱包,钱包里还贴着一张照片,是她和严蕊上次在街上照的大头贴。照片里的两个女孩,搂在一起笑对着镜头笑得灿如朝阳。
曲蔚然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淋了雨,导致高烧引发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严蕊钱包里的钱,交了住院押金和三天的医药费之后便不剩什么了。
夏彤因为淋了雨,受了凉,咳嗽得很厉害,隐隐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发烫,摸摸自己的额头暗想,莫不是也发烧了吧?
夏彤望着病床上的曲蔚然,用力地摇头,我可不能病,我要是病了,他可怎么办啊?夏彤抬手将敷在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拿掉,贴着额头的毛巾那面已经有些发烫了。夏彤将毛巾浸湿了之后,又敷在他的额头上,手上的一滴水,落在他的面颊上,她连忙伸手过去,将水滴抹去,抹着抹着,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划过他的鼻梁、他的眉眼、他的脸颊。曲蔚然真的长的很漂亮,这漂亮是遗传那已化作尘土的极漂亮的阿姨,可眉眼却不似那个阿姨般阴柔,精致中带着张扬。现在,他睡着了,眼梢处那点冷漠和极力装出的坚强消失不见了,生出一些久久未见的宁和与温雅。
夏彤失神地看着,看着微明的晨光在他脸上勾勒出细细的光线,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忽然慢慢睁开,看着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看他用有些沙哑的轻声问:&总是这么看着我,不腻吗?&
夏彤愣了下,羞红了脸,咬着嘴唇轻轻摇头:&不腻,我喜欢这样看你。&
曲蔚然像是累极了一般,轻轻闭上眼,就在夏彤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小声说:&可是,夏彤,我不喜欢。&
夏彤怔住,愣愣地望着他。
&我不想再这样,总是这么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让你这样看着我。&曲蔚然闭上眼睛,像是宣誓一般地说,&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变的这么狼狈,再也不。&
说完,他就像是累极了一般,沉沉地睡去。
夏彤久久无法反应过来,她觉得她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曲蔚然睡得很沉,夏彤站起身来,一阵头晕后勉强站住,端着水盆走出病房,转弯的时候没注意,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水盆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盆里的水溅得两人一身都是,夏彤低着头连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轻柔好听的第笑声从头顶传来,&我不该挡你的路。&
&呃?&夏彤奇怪地抬起头,眼前高挑俊美的曲宁远像是带着耀眼的银色光芒一般,微微地望着她轻笑。
&夏彤。&曲宁远像从前一般,柔声叫着她的名字,优雅得体地问候,&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夏彤一阵失语,她对曲宁远的感情很复杂,明明谁也没办法讨厌这个温雅俊美的贵公子,她也一样,可又因为曲蔚然的关系,她很讨厌他。不,不只讨厌,比讨厌更多,恨不得他从来没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过。
&你怎么在医院?&曲宁远关心地问,&病了吗?&
夏彤摇摇头:&不是,我朋友住院了,你呢?&
&我妈妈到医院来检查。&
&哦。&夏彤讷讷地点头,眼神躲闪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等你有时间再聚吧。&曲宁远虽然很舍不得就这样让她走,可良好的教养阻止他继续纠缠。
&嗯。&夏彤敷衍地点头,蹲下身子,捡起水盆,站起来的时候,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向前一倒,曲宁远伸手接住了她。夏彤无力地被他接住,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很好闻,让人觉得很安心&&
&怎么了?你的身子好烫。&曲宁远一手抱着她,一身伸向她的额头,神情严肃地道:&你好像发烧了?&
夏彤不自在地拿开曲宁远的手,退后一步:&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呢?去前面看看医生吧?&曲宁远关心地说。
&不用了,真没事,你别看我这样,我身体很好的,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有。&
&你这是什么逻辑?&曲宁远好笑道,&因为以前不生病所以现在也不生病了?&
夏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曲宁远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真不用,我还有事呢。&夏彤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握得很紧,温热的掌心贴着她滚烫的皮肤。夏彤抬手看他,却发现,这时的曲宁远多了一丝平时的强硬,全身散发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气质。
一向软弱的夏彤只能乖乖闭上嘴巴,被他拉着走,不一会儿就被带到了医生面前,量了体温,38.5&C,高烧。医生说要挂盐水,夏彤连忙摇头说自己没时间,吃点药就行了。
曲宁远站在一边,微笑地对着医生说:&吊水吧,开好些的药。&
医生点头,完全无视夏彤的意见,在医药单上写上很长的一串药名,夏彤越看越心惊,计算着严蕊钱包里的钱估计不够了,连忙叫:&好了好了医生,我&&我没带钱,你给我开几片退烧药就行了。&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曲宁远一眼,曲宁远对他优雅地微笑,医生低下头来,继续将没写完的药方写完,满满一页,交给曲宁远:&你去缴费。&转头又对夏彤说:&你到吊水室等,一会儿有护士给你打吊水。&
夏彤急了,追着曲宁远要药房:&曲宁远,别去拿药,我真的没事。&
曲宁远停下脚步,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夏彤,你怎么回事?生病了就要听医生的话,开什么药你只管用就是了。&
夏彤拉着他,还是不愿意放他走。
&医药费我可以先帮你垫,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日后还我就是了。&曲宁远温和地笑,&关键是要把身体养好了,对不对?&
夏彤低着头没说话,手依然紧紧抓着曲宁远的衣袖。
曲宁远安慰地望着她笑,抬手拍拍她的头顶,像一个哥哥疼爱妹妹一般,轻柔地说:&乖啦,去吊水室等着好不好?&
夏彤的手轻轻松开,点了点头。曲宁远指着前面的吊水室让夏彤陷过去,自己转身去了医院的缴费处。夏彤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气,其实她不是在乎曲宁远为她付这点医药费,而是&&她不想欠他的情,不想欠他的,他希望自己能和曲蔚然一样地讨厌他。
可事实上,这个世界除了曲蔚然,没有人有办法会去讨厌、去拒绝这样一个男子,他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是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文儒雅,宁静致远。
夏彤转眼往吊水室走,可眼神忽然一顿,抬眼居然望见长廊尽头曲蔚然正遥遥地看着她,他的眼睛被镜片挡住,看不出情绪,只能看见他唇边那冰冷的微笑。
夏彤急急忙忙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开口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为什么要解释,只是慌乱地看着他。
&他怎么在这儿?&曲蔚然沉声问。
&他&&他母亲病了。&
&你呢?你刚才拉着他干什么?&
夏彤连忙摇着手解释:&不是的,他是看我发烧了,非要给我买药&&让我打吊水,我我&&我拒绝过了&&&
夏彤越说到后面越小声,头也渐渐地低下来。一只漂亮的手轻轻地抬起来,覆在夏彤额头上,曲蔚然有些心疼地问:&你也发烧了?&
夏彤点点头。
&怎么不早点看医生呢!&
&我&&我以为,没什么的&&&
&胡说。&曲蔚然呵斥一声,拉着夏彤的手就走,&你没什么,我还没什么呢。都别看病了,回家睡觉好了。&
&哎,那不行,你可是肺炎,医生说最少要住半个月的医院呢。&
&你再不打针吃药,小心也烧成肺炎。&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走,拿药水去。&
&那个,曲宁远已经帮我去拿了。&
&你干吗要他去拿?&曲蔚然的声音有些大。
&我我我&&&夏彤一见他发火了,着急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啊,因为她没钱,所以我帮她垫一下。&不远处,曲宁远拿着几包药走过来,转头望向夏彤,温和地说,&吊水的药水已经在护士手上了,先进去坐着等吧。&
夏彤没有动,无措地望着曲蔚然。
曲蔚然沉默着。
曲宁远劝到:&有什么事,先挂上药水在说吧。夏彤还病着呢。&
曲蔚然望了望夏彤,低声道:&你去吧。&
&那你呢?&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病房了。&
&那&&那我吊完药水在来找你。&夏彤追上去说了一句。
曲蔚然没点头,也没拒绝,转身走了。
&他是你男朋友?&曲宁远转头问夏彤。
&啊?不是,不是。&夏彤红了脸,使劲摇头,他们还算不上男女关系吧,曲蔚然可从来没说过喜欢她呀。
&那,你喜欢他。&曲宁远这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夏彤没答话,只是脸颊更红了。
曲宁远看着这样的夏彤,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对我有敌意。&曲宁远笑笑说,&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夏彤一愣,转头望向曲宁远,只见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和温和的笑意。
曲蔚然一个人走回房间,在病房门口穿着护士服的圆脸女孩笑着问:&哎,你女朋友找到没?&
原来曲蔚然醒来,半天看不见夏彤,觉得有些担心,便拖着病体出去找她,当时护士还取笑他,怎么这么黏人的啊。
她记得他当时只是轻轻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漂亮的桃花眼,她似乎听见他低声说:&我只剩下她了。&
他的声音很低,当时,她以为她听错了。
曲蔚然像是没看见护士,也没听见护士的问题一样,直径走进病房,直直地躺在床上,将自己整个人用棉被包裹起来,一丝不漏地紧紧包裹起来,沪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关上病房们走了出去。
被窝里的曲蔚然紧紧咬住手指,用力地咬着,咬得全身疼得有些微微颤抖,可他还是不愿意松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曲宁远那样亲密地拍着夏彤头发的时候,他会那样的愤怒!愤怒过后却又是深深的恐惧!是的!他害怕,害怕他世界里最后一点温暖被他抢走!
不会的,夏彤不会被抢走的!不会的!曲蔚然这样告诉自己!他相信夏彤,相信!
可随后的日子,曲宁远的举动越发让他崩溃,他每天都来看吊水的夏彤,总是拿着成捧的鲜花、新鲜的水果,像是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一般。
夏彤总是害怕他生气,坚决地拒绝这些礼品,可曲宁远总有办法说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夏彤收下。曲蔚然越来越无法淡定了,他恨死了曲宁远,可让他如此恨的人,却毫无所觉,总是优雅温和地对着他笑,甚至关心他的病情,带着他的母亲和父亲从他的病房经过,一家人温馨和睦地向他打招呼!
而他的父亲,总是心虚地躲开他的眼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曲蔚然冷笑着、鄙视着、嘲讽着、诅咒着!他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可最终让他爆发的,却是因为医药费的事情,原来,医疗费早就用完了,夏彤拿不出钱来,只能偷偷地在曲宁远母亲的病房外,堵住了曲田勇,紧张地绞着手指,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明原因,可怜兮兮地望着曲田勇,希望他能解决医疗费的事情。
可曲田勇却只是心虚地东看西看,生怕被人听见一样,急急地打断夏彤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那孩子,什么医疗费,要我捐助是吧?星星,看你们可怜,捐给你们一些,要努力学习啊&&&
曲田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跟在夏彤身后的曲蔚然打断,他忽然冲出来,一把拉住夏彤,恨恨地说:&走!&
夏彤不愿意,哭丧着脸:&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曲蔚然大吼一声,转头望着曲田勇,一字一字地咬牙说,&我会让你后悔的!绝对!&
说完,他用力地将夏彤拉走,胸口因为气愤而大力起伏着,夏彤紧张地扶着曲蔚然说:&你别这样,别生气,你还病着呢。&
&他们就祈祷我病吧!我最好病死了!&曲蔚然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咳嗽,&我要是并不似!你看我怎么报复!&
曲蔚然咳得直不起腰来,夏彤拍着曲蔚然的后背,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止咳糖给他:&你吃一颗吧,这个止咳很管用的。&
曲蔚然看了一眼糖果盒,疯狂地将它扔在地上:&曲宁远给你的吧!&
夏彤一愣,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咳死了,也不吃他的东西!&
&你别这么说&&&
曲蔚然盯着滚动的药糖的包装袋,包装袋上全英文写这说明,彩色的包装铁盒分外耀眼,曲蔚然冷笑着说:&看啊,这盒英国进口原装的巧克力止咳糖,说不定都够我交医药费了。&
&呵呵呵呵!明明我也是他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差这么多?为什么?&
曲蔚然激烈地剧烈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居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夏彤吓得哭了,心猛地揪紧,扶着曲蔚然的手越发用力了。
而曲蔚然居然&&笑了。
染着鲜血的嘴唇,带着久违的笑容,让夏彤彻底愣住了。
他的笑容还如从前一般,漂亮得醉人,弯弯的嘴角轻轻地抿着,清俊的眉眼带着无尽的柔和,他优雅地低下头,看着夏彤问:&是不是觉得他很好?&
夏彤疑惑地望着他:&什么很好?&
&曲宁远啊。&曲蔚然说到他名字的时候,声调轻轻上扬。
&没有,我没觉得他好。&夏彤正色地回答,一脸坦然。
&你就是觉得他好,我也不会怪你的。&曲蔚然低笑着转身,望着前方道,&因为就连我,都觉得他很完美。&
&曲蔚然,你到底怎么了?&夏彤有些着急,拉着曲蔚然的手问,他好奇怪,为什么他忽然说曲宁远好了?
&没有,我没怎么。&曲蔚然忽然低下头来,用额头抵着夏彤的额头,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你和我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
夏彤抿着嘴唇,她觉得她的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在他内疚和探究的目光下,说话异常艰辛:&不,我不觉得辛苦。&
一直很温柔的脸渐渐地浮上一层笑意,然后渐渐变得冰冷:&可是我觉得很辛苦。&
曲蔚然忽然沉着声音说:&夏彤,我以前和你说过,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它肮脏丑恶得见不得人,我努力地将它压在内心深处,可是他们,他们却能轻易地唤醒这个恶魔,这个叫做嫉妒、仇恨、疯狂、丑陋的恶魔。
&我恨曲田勇,我恨曲宁远!我恨他们!这仇恨快要把我淹没了!烧着了!我疯狂地想要报复!我想要报复他们每一个人!我想要他和他最爱的儿子,尝一尝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我不是想,是一定要。&
&夏彤。&曲蔚然轻轻地望着她微笑,那笑容灿烂得让夏彤想起了想掐死奶片时的他,夏彤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怔怔地看着曲蔚然,只见他慢慢地俯下身,呼吸渐近,他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中一闪一闪亮着邪恶的光芒,她听见他轻声问:&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夏彤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望着他闪亮的眼睛,颤抖着轻声问:&是什么?&
&爱而不得。&曲蔚然轻轻地说。
&爱而不得?&夏彤有些迷惑地咀嚼着这句话。
&夏彤,你会帮我吧?&
&我&&我怎么帮你?&夏彤有些害怕地握紧双手。
&去接近曲宁远,让他爱上你,他本来就喜欢你,只要在花点心思,这事就太简单了。&
曲蔚然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女孩,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里暗暗地盘算,与其这样每天担心夏彤被抢走,不如让他自己亲自将她送走!一份由欺骗开始的爱情,永远不可能开花结果。
夏彤皱着眉头,咬着嘴唇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爱上他?&
曲蔚然听了这个问题,挑唇笑了,探过身来将夏彤抱在怀里,低着头,嘴唇轻轻碰到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曲蔚然直起身,自信地说:&我当然知道,因为,你早已爱上我。&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穿着病服的病人、搀扶着病人的甲数、穿着白色护士裙的漂亮护士,病房里孩子们抗拒打针的哭闹声、家长柔声安慰的哄骗声、医生耐心的安慰声,一切一切的影像和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走远,夏彤眼里只看见面前这个男子,他穿着干净的咔叽色休闲外套,背脊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漂亮的过分的俊颜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就好像多年前,夜色下的四合院里,也是这样的身影,干净的、高贵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而你能做的,只是抬头仰望,然后,乖乖地臣服。夏彤知道,曲蔚然已经被嫉妒与怨恨烧掉了理智,蒙蔽了双眼,她没有能力拯救他。
她能做的,只是陪着他一起沉沦。
就像当时,他陪着她一起去死一样。
不管是生是死,他们总是要站在一起,站在同一个战线,同一个国家。
第十九章 当天堂已远,请让我陪你去地狱。
夏彤虽然答应了曲蔚然帮他报仇,可她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会做,她一看见曲宁远几乎立刻就掉头躲起来,她不知道如何带着企图之心去接近别人。在躲着曲宁远的同时,她也没脸面对曲蔚然,明明答应了他,明明决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却一直拖着,什么也不去做。
时间就这样在相对无语中默默流逝,一转眼,高三开学已经很久了,不知不觉地进去了冬天,天气开始变的冷了起来,早晨起来的时候,窗外的浓雾让人看不清远处的路,女生宿舍提供的自来水冷得冻人,夏彤刷牙的时候,一口冰水喝进去,冷的她牙齿都打战,蒙蒙的睡意瞬间就没了,每当这个时候,夏彤总是想到住在修理厂的曲蔚然,想着他漂亮的双手、冰冷肮脏的污水、乌黑的抹布,想着他的咳嗽一直没有好,上课的时候,他总能听见他沉闷的咳嗽声,一声一声的,痛苦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每次想到这夏彤都心疼得像是整个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块了一般,她要用好一会儿才能在这种疼痛中回过神来,夏彤洗漱完之后,回寝室叫严蕊起床,严蕊总是将身子更往被窝里钻一钻,用朦朦胧胧的声音说:&我不去了,你给我请假吧。&
严蕊一入了冬天,就像冬眠一样,懒懒地将自己埋在厚厚的被窝里,打死都不出来,就连吃饭,也要夏彤打好了,端到她床前,有的时候她甚至无赖地张着嘴巴要夏彤喂,夏彤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的手呢?你的腿呢?都断了啊?&
严蕊像个小孩一样地在床上撒娇:&嗯,嗯,你喂我嘛!&
夏彤受不了这样耍赖的严蕊,每次当她如此这般的时候,她就满心柔软地,半是生气半是不愿地、温柔地一口一口喂她吃。
自然,严蕊对夏彤也是极好的,她每次回家都会带很多零食过来和夏彤一起分着吃;她总是买很多课外书和习题卷对着满满一桌字,却从来不去翻动;她的衣服很多,却总是以穿不到的理由将新衣服给夏彤穿。
严蕊,就是这样一个女孩,高傲的,带着些怪癖,又有些小尖锐,可一旦靠近了人,贴近了心,却发现,她是如此温柔、如此善良的女孩。
在这个冰冷的冬天,除了妈妈,夏彤第一次和另外一个人睡在一起,人的体温那么的温暖,小小的单人床,紧紧靠在一起的人,暖和得让她想流泪。
一场大雪之后,孩子们迎来了圣诞节。圣诞节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中国流行了起来,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这个西方节日了。街上的商店也早早地挂起花花绿绿的装饰品,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被摆在街上的各个角落,街边的松树上挂着一圈一圈的彩灯,圣诞节的气氛浓烈得让人向往。
夏彤和严蕊在街边的小书店里挑选着彩色的小贺卡,班上的同学流行在一年结束的尾声,互相送贺卡祝福,贺卡有很多种类,有的装着电池,一打开就能发出悦耳的音乐声;有的相对简单,薄薄的一张贺卡,正面是图案,背面是写祝福的地方。
严蕊挑了一堆漂亮精致的贺卡,每一张都是能唱歌的贺卡。夏彤本来不想买的,可是她今年收到了二十几张贺卡,怎么也得给同学回礼。
她低着头,一直翻着最便宜一栏的贺卡,希望能找出漂亮的,可是便宜的贺卡和贵的贺卡一比,就显得非常的难看,质量不好,就连图案都很丑。
夏彤翻找了半天,也就找出几张还不错的,其他都很难看。
严蕊付完钱回来,望着夏彤道:&哎呀,你都挑了半个小时了,可挑好了?&
夏彤颇为苦恼:&没好看的。&
&随便拿几张啦,还不都一样?&
&不行,不行,送的本来就比别人便宜了,还不好看,多不好啊。&
&有什么关系,贺卡嘛,是表示传递心意的东西啊,重要的是你写在上面的心意,不是贺卡本身啦。&
夏彤停下翻找的动作,思索道:&你说的也对哦。&
&我严蕊的话怎么可能有错呢。好啦,就这些吧。&严蕊不由分说地拿起两包最便宜的贺卡给夏彤,&去付钱吧。&
夏彤看着手里的贺卡,是套装的,一套里面十张,只要一块五毛钱,两套只要三块钱,而严蕊的贺卡一张就要五块钱。
&这个&&这个&&&
&礼轻情意重啦!&严蕊推她一下。
夏彤半推半就地付了钱。两个人买了贺卡都很高兴,一路笑眯眯地往回走,严蕊强烈要求夏彤给她些三千字的祝福语,夏彤囧住。什么祝福语能写三千字啊,夏彤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么多字我可写不出来。&
严蕊神气地道:&那我不管,谁叫你的贺卡这么便宜,你不能在金钱上表示情意,只能在字数上补足了!&
&你&&你&&你刚才不是说,贺卡只是传递工具,便宜一点没关系吗?&
严蕊笑得很奸诈:&没有啊,我没说。&
&你坏死了!又骗我!&夏彤生气地抬手追打她,严蕊哈哈地笑着往前跑,&谁叫你这么笨的!&
两人追打一段路,严蕊忽然停下来,夏彤一下子撞到她后背上,软软的羽绒衣让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她站起身体,从严蕊身后往前看去,只见曲宁远从前面走过来,周身散发着如冬阳一般的温和气质。
曲宁远在她们面前停住,未语先笑:&严蕊、夏彤,上街玩呀。&
夏彤躲回严蕊身后,不敢看他。
严蕊笑呵呵的,扬扬手中的贺卡道:&是啊,我们上街买贺卡。&
&哦,是圣诞贺卡吗?&曲宁远一脸温柔,结果严蕊手中的贺卡,一张张翻看着,&很漂亮呢,你眼光真好。&
&哈哈,那当然。&严蕊笑眯了眼,抽出一张色调优雅的风景画贺卡道:&你喜欢这张吗?我打算把这张送给你。&
曲宁远笑:&当然喜欢,期待你的贺卡。&
&好的,我会给你写的满满的,你一定要回送哦!&严蕊无耻地要求道。曲宁远好脾气地点头应了,眼神转到一直躲在严蕊后面的夏彤身上,夏彤偷偷地看他时,正好被他瞧见,曲宁远好笑道:&你躲在后面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夏彤尴尬地红了脸,不自觉地扭着手指,从严蕊身后走出来,小声地打招呼:&你好。&
&好。&曲宁远的笑容越发灿烂,他看着夏彤手中的贺卡道,&你也买了啊,有没有送我的呢?&
夏彤攥紧手里的贺卡道:&我这个&&很便宜。&
严蕊笑道:&便宜好啊,便宜的贺卡要写三千字的祝福语。&
&呃?&夏彤开口想否认,却被曲宁远笑着打断,&真的吗?那夏彤一定要送我一张啊,可以吗?&
夏彤想要拒绝,可看着曲宁远那期待的眼神和满满的笑容,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点点头答应。
曲宁远见夏彤答应,很是高兴。就连语调都微微上扬了:&今天运气真是好呢,上街走走居然捡到两份祝福。说到圣诞节,我妈妈在家里开了平安夜晚会,你们俩那天要是没事的话,来我家玩吧。&
&好啊!&严蕊一口答应,&你会送我们圣诞礼物吗?&
:当然会,只要你们愿意赏光。&这句话曲宁远是望着夏彤说的,夏彤低着头没答话。
严蕊看了两人一眼,一把揽过夏彤,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去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我送你们把。&
&不用了,就几步路。&严蕊一拉夏彤,对着他摆摆手,&走了,拜拜。&
曲宁远笑着目送她们离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彤的背影,夏彤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夏彤逃一般地闪开了,转过头,拉着严蕊赶快离开。而曲宁远却微微地以为夏彤对他还是有一点感觉的,每次当他靠近的时候,她脸红的都会滴出血来,当她无措地扭着手指的时候,样子可爱的像一个无处躲藏的小松鼠。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一种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缘分。
在遇见她之前,如果有人和他说什么一见钟情,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却相信的,相信那一瞬间的心动,一刹那的恍惚。
&你啊,对宁远哥哥太冷淡了这样不太好吧。&回去的路上,严蕊坐在公交车上说。
夏彤望着车窗外面,没答话。公交车开过曲蔚然打工的那条街,夏彤使劲地往汽修厂里望着。
严蕊双手抱头,靠在椅子上道:&其实,我觉得曲宁远比曲蔚然好多了。&
汽修厂一闪而过,夏彤没有看见曲蔚然的身影,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声道:&曲宁远是很好。可是,喜欢这种事情,并不是谁好就喜欢谁的啊,即使曲蔚然全身是缺点我也喜欢他,即使他变成世界上最坏的人,我还是喜欢他。&夏彤淡淡地笑,&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谁也不能和他比。&
严蕊听了这句话,特高兴地转头问:&为什么除了我?&
&因为你是女的,他是男的。&夏彤笑,&女的我最喜欢你,男的我最喜欢他,这辈子都不会变!&
严蕊开心地一把抱住夏彤:&哈哈,我也最喜欢你啦,像喜欢升官一样喜欢!&
夏彤生气地推开她:&哼,你拿我和你家狗狗比!&
&升官不是狗,是我儿子。&严蕊一脸认真地纠正她。
夏彤扑哧一下笑出来,无奈地说:&好吧,它是你儿子。&
两人回到学校,离下午上的还有半个多小时,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位置上或是看书,
或是睡觉。教室最里面的一排座位上,只有最后一个位子上坐着个男生,那男生趴在桌上浅
眠,偶尔一连串咳嗽声,让他单薄的背脊上下起伏着。夏彤揪心的看着他,曲蔚然好像又瘦
了,本来就很瘦的他,一场大病之后,连双颊都凹了下去,脸上的轮廓变得如刀鞘一般清冷
夏彤用自己的杯子去接了一杯热水,轻轻的放在他的课桌上,他没有睁开眼,漂亮的眉毛紧
紧的皱着,夏彤的目光被他手上一个个冻疮吸引住,她轻轻的握紧手,抬手将被子往前面推
了推,温汤的杯子碰到他的手。曲蔚然缩了一下手指,睁开眼睛,望着夏彤,刚张口,又是
一连串的咳嗽声。
夏彤连忙抬手,拍着他的背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已经咳到哑掉的嗓子说:&谢谢。&
&喝点热水吧。&夏彤将水杯往前推了一下。
曲蔚然双手捧过,一脸平静的握住,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厚重
的黑眼圈浮现在他原本清亮的眼睛下。他就像是将死之人那样毫无生气,一点也没有那天说
要报仇的锐利与满身愤怒。夏彤忽然害怕了,要是他连报仇都不想了,那他是不是觉得活着
也没意思了?他是不是想丢下她一个人,自己离开呢?
夏彤猛地一把抓住曲蔚然,咬着嘴唇,双眼通红的望着他:&曲蔚然??????你,你不可
曲蔚然惨笑了一下,疲倦的闭上眼:&傻瓜,我不会死的。&
&可是你??????可是你都咳了好久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严重?&
曲蔚然半垂着眼,声音里像是有些无助:&不知道啊。&
&我们去看医生吧,我们去医院吧。&夏彤拉着曲蔚然说,&找医生去看看。一定能马上治好
曲蔚然不动,拉住夏彤:&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也开了药,按时吃就会好的。&
夏彤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夏彤总是相信曲蔚然的,只要他说是真的,她永远都不会怀疑是假的。有的时候,夏彤自己
都觉得自己很蠢,可即使无数次的这样觉得,但当曲蔚然和她说是真的的时候,她还是会毫
不犹豫的相信。
这就是夏彤,傻到无可救药的女孩。
这个傻女孩,看着毫无生气的曲蔚然,像是想讨他高兴一样,紧张的坐到曲蔚然前面的座位
上,小声的说:&曲宁远邀请我去他家的圣诞晚会,我??????我,我去吗?&
一直垂着眼睛的曲蔚然缓缓抬起眼睛,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嘴角轻扬,残忍的吐出一个字:
夏彤对心脏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猛地扎了无数下,她咬牙,紧紧握着双拳,艰难的问道:
&那??????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曲蔚然笑了,笑容将他苍白的俊艳点燃,美丽的双眸中燃烧着一种叫做仇恨、叫做疯狂的火
焰。&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去就好了。你要多和他相处,了解他的一切,这样,你才能投
夏彤低着头,用力的点了点,使劲的睁大眼睛,想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颗泪珠儿还是不听
话的从眼珠里坠落。
曲蔚然一直平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撇开眼,昂起头直直的望着窗外,沉声道:&现在拒
绝我还来得及。&
曲蔚然轻轻闭上眼睛,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答案,他希望她拒绝,他一分钟也不
想他和她在一起,一分钟也不想!可是心里又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大叫着,不,不能让她拒绝,
他要报复!要报复!
曲蔚然用力的摇摇头,他不知道该压制心里的那一个声音,他矛盾的快疯了,或许他已经疯
了。他继承了疯子的思想。正一步步将自己逼上发疯的道路。
哈哈哈,他忽然想大笑,笑自己蠢笑自己白痴,笑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笑自己最后还是变
成了一个疯子。
&我帮你。&就在曲蔚然快要陷入发狂的境界中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那声音
轻轻的说:&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帮你。&
曲蔚然从发疯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漠然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大笑起来,她疯了,他和
她一样都疯了。
&笨蛋,夏彤,我和你说过,不要做傻女人。&
&不,我愿意。&如果这样就能减少他心里的仇恨,只要能让他的身体变得健康,只要他能
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她愿意为他当个坏女人。
&我原以为你傻。&这是她的决定,一个背叛自己良心,自己道德底线,甚至背叛自己的决
定。夏彤轻轻的笑着,她忽然想起曲蔚然的母亲,那个为了自己的丈夫委身于他人,做别人
情妇的漂亮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呢?一样的爱着一个也许已经无可救药的男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为了爱情,已经病入膏肓了?????
平安夜那天很快就来了,冬天的夜总是来的很早,不到六点,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夏彤和严蕊走出寝室的时候,天空居然洋洋洒洒地飘起了白雪。冬天的第一场雪,夹带着一些雨水,有些湿润,抬手接住,雪花在手中心瞬间化成水滴。
可即使这样,漆黑的天空还是被白色的小雪点亮,像是会飞舞的繁星,点点地飞舞在人们的身边,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严蕊收起雨伞,张开双手,尖叫着在雪中打转。夏彤拿下撑开的伞,抬头,望着天空不停飘下的白雪,冰冰凉凉地打在脸上,那冰冷的温度,传到全身,让她的身体,她的心,也变得冰冰凉凉了。
回身望着教学楼方向,穿过漫天白雪,她似乎看见三楼的走廊上,一个美丽的白衣少年,遥遥地望着她,一脸强装出来的坚强,厚重的眼镜片后,却满是浓烈的让人窒息的悲伤与不舍。
&夏彤,走吧。&严蕊玩够了雪,在不远处叫着夏彤。
夏彤打上伞,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冰冷麻木的脸上,却有什么温热地流过。
&你怎么哭了?&严蕊弯着腰,心疼地问。
夏彤擦了擦眼睛,像是不相信地问:&我哭了吗?&
&笨蛋。&严蕊一把抱住她,&不想去就不要啊,哭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夏彤心中被冻结的委屈像是在她温柔的怀抱化开了一样,她紧紧地抱住好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好难受。&
&笨蛋哪。&严蕊笨拙地哄着,&你到底怎么了?&
夏彤摇头不答,只是抱着严蕊不动。严蕊无奈地说:&夏彤,你真是水做的,这么爱哭。&
&对不起。&夏彤放开严蕊,抬手擦着眼泪,不好意思道歉,总是给她添麻烦。
严蕊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我要是男人,一定不会让你哭的。&
严蕊说的是真心话,她总是觉得夏彤哭起来特别漂亮,特别惹人心疼,泪珠一滴一滴落下的时候,她都跟着难过了。多年后,当韩剧风靡全国的时候,严蕊看着那些哭得可怜的韩剧女主角,她总是会想,她们哭起来,连夏彤的半分好看都没有。
夏彤,多年后,她是如此想念她&&
第二十章 圣诞节的灰姑娘魔法
夏彤和严蕊到达宴会地点时,正是雪下的最大的时候,大雪纷飞中严蕊家的小轿车缓缓地停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外面。这是青晨区最豪华的酒店,车子刚刚停稳,车外穿着体面的门童已经殷勤地将车门打开,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将被雪打湿的大理石地板盖起来,细心体贴地防止客人下车时跌倒。
严蕊率先从车里下来,一米七二的个子将一身白色修身小西装穿的帅气逼人,明亮的霓虹灯将她照的越发清俊如画,明明是个女孩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着迷的帅气。严蕊绅士地对着车里伸出手,一只白皙的小手怯怯地伸出来,放在她手上。她一把抓住,将车里害羞的女孩拉出来。女孩穿着大红色的吊带小礼服裙,上身披着雪白的貂毛披肩,清秀的小脸轻轻低着,小鹿一般干净的大眼,偶尔会偷偷地抬起来,好奇地张望着。
严蕊拉着夏彤快速往酒店里走,两边的门童将酒店大门为她们推开,强烈的暖气让她们冷得缩着的肩膀放松起来。
&我就说穿成这个样子不会冷吧。&严蕊转头笑,&一会儿你披着披肩还会热呢。&
夏彤有些不安地拉着齐膝的礼服裙:&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呢?&衣服是严蕊让她家里人带来的,他们在车上换好的衣服。
&怎么会奇怪呢?圣诞夜穿红色的裙子,多可爱呀。&严蕊笑得很可爱,转身从酒店的柜台上拿了一个红色的圣诞帽给夏彤戴上,&看,这样就更应景了。&
帽子戴在夏彤的马尾辫上,鼓起一块,严蕊伸手将她头上的皮筋拿下来,黑亮的长发披散下来,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惹人垂怜。
&哇哇,夏彤,你真应该经常披头发,漂亮死了。&严蕊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夏彤红了脸:&真的吗?&
严蕊点头。
夏彤忍不住扬起嘴唇笑了,右手不好意思地梳着头发,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打理好,柔顺地垂在胸口。
就在这时,曲宁远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亲切地望着严蕊和夏彤笑:&你们俩来了呀。&
严蕊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贺卡道:&圣诞快乐。&
&谢谢!&曲宁远双手接过,礼貌地打开看了看,笑着又对严蕊道了一声谢。严蕊耸肩:&别客气,小东西。&
曲宁远将贺卡装回包装袋,细心地拿在手里,转头望着夏彤,眼神亮闪闪的。
夏彤低着头咳了一声,有些为难地小声说:&我&&我的还没写完,我&&我&&写不出三千字的祝福。本来我想写很多圣诞快乐、新年快乐,但是写了好几遍都觉得写得不好,又啰嗦又重复&&那个,要不,我元旦给你吧&&&
严蕊扑哧一下笑了,这孩子真傻,她开玩笑说要她写三千字,她就真的以为一定要写三千字了。
曲宁远也笑了:&那我等你元旦送我了,到时候可别还是没写完哦。&
&嗯。&夏彤小声地点头答应。
曲宁远看着这样可爱的夏彤,心里止不住地欢喜,用了很大力气才压抑住自己想去抱抱她的冲动,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笑容迷人地望着两个女孩:&今晚,就让我为两位公主殿下带路吧。&
严蕊一抬头,笑着说:&请叫我骑士。&
说完拉着夏彤说:&公主殿下,我们走!&
夏彤羞红了脸:&我才不是公主呢。&
&对对,你是灰姑娘。&严蕊转头对着曲宁远说,&王子可要接好她的水晶鞋啊。&
曲宁远没答话,只是用那双如墨的电眼,一直望着夏彤,夏彤红着脸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用力地拧了严蕊一下。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宴会场地。电梯门一打开,夏彤便惊呆了,用餐的地方在六楼,全落地窗外,偌大的绿色高尔夫球场呈现在眼前,餐厅外面,五彩的霓虹灯、绿色的松树与草地、飞舞着的白雪、漆黑的夜空,美的让人惊叹。餐厅里面,用心打扮过的男男女女,不同颜色的礼服在宴会上满场飞舞,闪亮的首饰与明亮的灯光,美味的食物与香槟,精致华丽的座椅餐具和人们优雅得体的笑容举止,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遥远而又美丽。夏彤忍不住后退一步,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确定这不是漫画故事里的场景后,如实地称赞:&好漂亮。&
严蕊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毫无知觉地拉着夏彤往里面走:&别傻站着,我们吃东西去,饿死了。&
&我可以吃吗?&夏彤一听到有的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呵呵,当然可以了,我带你去。&
那天夏彤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自助餐,自助餐就是可以自己随便拿,随便吃,吃好多好多都没关系的地方!
夏彤忽然决定了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那就是等她长大以后开一家自助餐餐厅!那样她就可以天天吃自助餐了!那样,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夏彤想着想着,笑得眼都眯了起来。曲宁远递过一个白瓷餐盘,夏彤很快地装满了一盘,一脸兴奋地望着曲宁远说:&是不是要先找个桌子?&
曲宁远笑:&当然。&
说完,接过夏彤手里的餐盘,带着她来到就餐区,将两个碟子放下后说:&你可以继续去选食物了。&
&嗯哪。&夏彤高兴地拉着严蕊又跑去选了两大碟子好吃的,这次碟子里装的是各种肉,鸡肉、牛肉、羊肉、虾肉、海鲜&&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经常挨饿,所以她对事物完全没有抵抗力,看见了就想吃。平时她都极力压制自己嘴馋的坏毛病,可是,今天她遇见了随便看、随便选、随便拿、随便吃的自助餐,于是,她再也压抑不住了。
当严蕊回来的时候看见那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时,彻底震惊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曲宁远好脾气地说:&没关系,吃不完就让夏彤打包回去好了。&
&哦,自助餐还可以打包吗?真是太好了!&夏彤开心得两个眼睛都冒金星了,严蕊一把扯住又想跑去端吃的的夏彤,一脸无奈地说,&喂,喂,贪心不是好孩子。&
夏彤的脸刷地红了,十分窘迫地绞着手指道:&那个&&我&&我也不是很贪心的&&&
&我知道。&曲宁远温笑着,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肉在夏彤碗里,&来,加油吃,都吃完了,就没人说你了。&
&嗯。&夏彤听话地低头吃着,她看了一眼曲宁远,真的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人了。就在这时,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对中年夫妇走了出来。中年男人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了依然风度翩翩。夏彤认识那个男人,他是曲宁远的爸爸&&曲田勇。挎着曲田勇的中年女人长得很漂亮,眼神锐利,轮廓分明,只是非常的瘦,瘦得好像只剩下骨头和皮一般。
曲宁远看见他们进来,站起身来道:&你们先吃,我有些事。&
夏彤和严蕊当然不会阻止他。夏彤望着曲宁远妈妈道:&那个阿姨怎么这么瘦啊?&
严蕊吃了一口菜,靠近夏彤小声地说:&她肾癌晚期,不能喝水,身子都干了。&
夏彤皱眉道:&不能喝水?那不是很可怜?&
&可怜?&严蕊冷哼一声,&你别开玩笑了,她可不是一般女人。&
&呃?&夏彤奇怪地转头看她。
严蕊小声地说:&我听我小姨说,她娘家是黑社会,贩毒、卖淫、高利货、洗黑钱,什么坏事都干。&
&不会吧,她看着&&&夏彤又看了中年女人一眼,默默地收声,好吧,看着就很凶。
&看着就很凶吧?我听说曲宁远父亲当初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娶她的,不过婚后没几年就喜欢在外面养情妇,这女人发现一个,就人间蒸发了一个。&
&人间蒸发?&夏彤小心地问,&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
严蕊耸肩:&就是不见了,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了。&
夏彤害怕地搓搓胳膊,心里开始担心曲蔚然,要是被曲宁远妈妈知道他的存在,那&&那曲蔚然是不是也会被人间蒸发掉?
严蕊见夏彤害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是她儿子喜欢你,又不是她老公喜欢你,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就在这时,音乐停了下来,主持人请曲宁远父母跳开场舞,曲田勇优雅地拉住妻子的手,两人在众多宾客羡慕的眼神下,在舞池和着音乐中旋转了起来,跳了一圈。有的男士也优雅地邀请身边的女伴跳舞,女人们也大方地伸出手。舞池里裙角飞扬,煞是好看。
夏彤和严蕊依然坐在位置上吃着堆积如山的食物,中途小夜跑来,拉着严蕊下去跳舞。夏彤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舞池里步伐轻盈的男男女女,忽然觉得有些在看电视的感觉,电视里的人再怎么热闹,也和她这个看电视的无关。
曲宁远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她面前的,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像个王子一样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优雅地弯下腰,伸出手,动作漂亮得让人怦然心动。
夏彤看着他,受宠若惊地道:&我不会跳舞。&
曲宁远没动,依然伸着手。
&我真的不会跳舞。&
&我教你。&曲宁远笑着将手伸得更近一些。
夏彤垂下眼睛想了想,伸出小手,轻轻地放在他大大的手心。当他们的手相触时,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心紧紧地将她的小手包住,她能看见他眼底闪着快乐的光芒,就连笑容也比平时迷人十分。
曲宁远将夏彤拉起来,轻轻地牵下舞池。夏彤学着别的女生一样,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曲宁远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间两人的距离近得连一步都不到。夏彤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空气,轻轻地吹在她的头顶,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听见他轻声说:&我多怕你拒绝我。&
夏彤不自觉地红了脸。曲宁远看不见她的脸颊,却看见了她通红的耳根,他微微地扬起嘴唇,笑得更开心了,搂着夏彤,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夏彤,不要看着脚,看着我,跟着我跳华尔兹。&
夏彤像是被他的声音迷惑了一般,轻轻抬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望着他如星辰一般闪亮的双眸。那天晚上,曲宁远就像是对夏彤施了魔法一般,她明明不会跳舞,可在他的带领下,她却步伐轻盈,裙角飞扬,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般,和着他的步子,在舞池里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窗外,白雪纷飞;窗内,灯光旋转。那个圣诞夜,一切,美丽得像是安徒生童话一般。
那天晚上聚会结束,严蕊被小夜表妹抓回了家,夏彤就由曲宁远开着车送回去。车子在雪中开得很慢,夏彤拿着宴会中的红色彩纸,安静地坐在车子里,一折一折,再一折,一只漂亮的千纸鹤呈现在手心中。一路上,她叠了十几只这样的千纸鹤,丢在宴会中捡到的椭圆形的透明小玻璃瓶里。
当车子停稳的时候,夏彤将玻璃瓶递给了曲宁远,低着头小声说:&这个给你。&
曲宁远接过瓶子,看着里面的大红色千纸鹤,惊喜地望着夏彤。
夏彤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越发小声说:&这个,不值钱,只是,圣诞节总是要受到礼物才好,你要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曲宁远的笑容很灿烂,&非常喜欢。&
夏彤红了脸:&你喜欢就好,我&&我先回去了。&
夏彤说完不再停留,打开车门,便冲进大雪中。曲宁远跟着她下了车,一向淡定的贵公子在雪中快速地奔跑了几步,一把拉住了夏彤。夏彤在风雪中转身,大红色的礼服裙在洁白的雪花中旋出华丽的弧度。夏彤吃惊地回头看他,她的鼻头冻得有些红,呼出来的气息在空气中化成淡淡的白雾。她不知是冷还是有些害怕,声音颤抖地问:&怎&&怎么了?&
曲宁远站直身体,放开手,将自己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手一抖,大衣严严实实地酱夏彤包住。她用双手将她的衣襟紧了紧,将大衣纽扣一颗一颗地扣起来。他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大衣很暖和,带着他的体温与他独特的味道,让她冻得僵硬的身体慢慢有知觉。
&这离寝室还有好远,别冻着了。&曲宁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磁性,柔柔地传进她的耳膜。
夏彤低着头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他那双如汉白玉一般光润修长的双手,很漂亮的手,就如艺术品一般,让人欣赏之余忍不住为之惊叹。
可不知为什么,夏彤忽然想起另一双手,那双满是冻疮,小拇指红肿得像萝卜一般的手,那双手,曾经也让她惊叹过、着迷过。
&夏彤。&曲宁远忽然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夏彤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男子。
曲宁远的脸上少了一丝平日的笑容,多了一份认真。他深情地望着她说:&夏彤,过完年,我就要继续去美国读书了,还有三个月时间。&
曲宁远停顿了一下,仔细地看着夏彤的表情,可寻找半晌也未发现一丝不舍,他有些失望,垂下眼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三个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呃?&夏彤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完全没有听明白。
曲宁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咬了咬嘴唇说:&一个让你爱上我的机会。&
曲宁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认真地看着夏彤,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的黑发沾着白雪,就连长长的睫毛上也带着片片冰花。他的眼睛很美,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闪亮,他望向她的时候明明在极力压制,却还是让她看出了那一份期盼。
夏彤偷偷地捏紧双手,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转身逃走。她真的不想,不想接受他的感情,他的温柔,他的美好,他应该去找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孩,得到一份干净完整的爱情。
而不是像她一样,心存欺骗,为的只是想狠狠伤害他&&
&夏彤?&曲宁远叫着陷入沉思的夏彤,&你在听吗?&
夏彤有些惊慌地抬头看他,后退两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怎么了?很困扰?&曲宁远打断了她的话问。
夏彤垂下眼,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曲宁远眼中满是失落,可看着她内疚为难的样子,却还是体贴地笑笑:&没关系,拒绝也没关系,只是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再拒绝好吗?至少,这个考虑的机会,请你给我。&
这个月光般高洁优雅的少年,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第一次显得这么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夏彤承受不住这样的语气,偷偷看他一眼,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又迅速低下头来,胡乱地点点头,小声地答应。她在他的面前,总是带着心虚和内疚,内疚得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曲宁远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他多怕她当场拒绝他,那今晚的美好记忆就到此为止了、还好,还好她愿意考虑一下,曲宁远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柔声说:&快点回去吧,天太冷了。&
夏彤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道,&你也是,别冻着了。&
他听见她的关心,原本压抑住的心情瞬间释放了出来,他扬起好看的嘴角,笑得犹如春风拂面。
夏彤又看了他一眼,转身,不再停留,一路小跑进学校的小铁门,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这一次曲宁远没有追,只是站在漫天白雪中,深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似乎在希望她能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可惜她没有。他微微失望地转身,回到车里,静默了一下,转眼看见手边的玻璃瓶,捏起一只漂亮的红色纸鹤,又低下头,柔柔地笑了。
夏彤回到女生寝室的时候,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她对着门卫阿姨好一番求情,阿姨才放她进去,只是看着她身上的男士大衣,眼神很是古怪,像是带着淡淡的轻蔑。
夏彤没注意,只是低着头一路冲回寝室。寝室的人早就睡下了,夏彤轻手轻脚地走回床位,脱了衣服,摸着黑,随便梳洗一下便上了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墙壁,她的心里连一丝被男生告白后的得意与慌乱也没有,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梦中,黑暗的夜空下满是飘洒着的白雪,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远远地站着,飞舞的雪花让他的背影显得单薄。夏彤知道那是曲宁远,不愿意靠近,只是安静地站在梦中,遥遥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少年慢慢转过头来,俊美的脸孔慢慢变得清晰。夏彤愣愣地望着他,他轻轻地扬起嘴唇,笑容未达眼底,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阴毒的算计与仇恨,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恐惧的诡异与邪魅。
夏彤吓得猛地睁大眼,狠狠地坐起身来!满室的光芒映入眼帘,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惊恐地望着周围。
&怎么了?做噩梦了?&已经回到寝室,正在床位上整理东西的严蕊问。
夏彤咽了口口水,缓缓地点头。
&梦到什么了?&
夏彤愣愣地摇头。
严蕊取笑道:&给吓忘记了?&
&瞧你,老鼠胆,做个梦都能吓成这样。&严蕊将一堆零食塞进书包后跑过来,拉着夏彤的被子道,&快起来,要上课了。&
第二十一章&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夏彤连忙点头,洗漱过和严蕊一起去上课。门外,下了一个晚上的雪还没停,而且越来越大,积雪将大地盖住,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洁白无暇了一般。有些人兴奋地踩着雪,在雪地中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可夏彤却舍不得踩,总是挑人家踩过的地方走,她不想那份干净洁白破坏掉,哪怕只能多保留一秒也是好的。
教学楼下面,许多同学在打雪仗,雪球飞过来飞过去,夏彤和严蕊缩着脑袋从战区奔过,可即使这样,严蕊还是被人砸个正着。
严蕊虎目一瞪:&谁砸我?&
砸她的男生吐吐舌头,摆着手说:&不是故意的!误伤误伤!&
严蕊可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将书包丢给夏彤,捏起一团大大的雪球就追了过去,男生眼见她杀过来了,吓得转身就跑。
夏彤好笑地看着他们,对着严蕊叫:&我先走了,你慢慢报仇。&
有人打雪仗打得正起劲,根本没空理她,夏彤摇摇头,笑着往教室走。教室的门关着,她刚推开门,十几个雪团飞过来,砸得她啊啊大叫。教室里的同学们哈哈大笑,夏彤一脸一头的雪,睁着大大的眼睛委屈地望向教室里的同学,只见大家都很开心地继续扒着窗台上的雪团雪球,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有。秦晋忽然好兴奋地跑过来,一把将慢吞吞在教室门口掸雪的夏彤拉进来,然后对着教室里叫:&快快!准备!严蕊来了!&
&刷&的一下,教室里的同学们人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雪球亮了出来,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口,秦晋很够意思,分了一个雪球给夏彤!教室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严蕊的身影刚刚闪出,只见无数个雪球炮弹对着她砸过去,砸得她一边跳一边叫:&混蛋!混蛋!谁啊!啊!还砸!&
炮弹终于用尽,严蕊一头一脸的雪,样子比夏彤还惨,夏彤捏着手中的雪球,笑呵呵看着她,严蕊拍着身上的雪,呲牙咧嘴地叫:&好哇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同学们都大笑着叫:&哎呀,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谁叫你们来得晚。&
&来得越晚,砸你们的人就越多。&
&哈哈哈。&
&哈哈哈。&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负责通风报信的同学大叫:&快快,又有人来了。&
同学们加快地团着手上的雪球,就连刚才被砸得很惨的严蕊都扑到窗台上,挖了一块白雪,使劲地在手里捏着,大家都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是曲蔚然!&报信的同学又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教室里沸腾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大家脸上兴奋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当教室的门被推开时,居然一个雪球也没飞过去。曲蔚然走了进来,头上、肩膀上都带着雪,他一向白皙的俊颜被冻得有些红。他像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般,单手抵着鼻翼,轻轻咳嗽了几声,低着眼眸往前走着。
忽然,一颗雪球从侧面飞来,正好打在他的右脑上,他微微地挑眉,转头看去,只见夏彤举着手,一脸无措地望着他,他一边抬起手将头发上的雪掸掉,一边向夏彤的方向走去。
教室里的人,都装着有事的样子,其实都在偷偷地看着曲蔚然。曲蔚然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总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大家都怕他,不敢靠近他,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着他。
他就是一个让人如此矛盾的存在体。
曲蔚然走到夏彤面前,伸出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低声问:&干吗?&他以为她有事找他。
夏彤愣了一下,将手藏在背后,摇头道:&没事。&
&没事你干吗拿雪球扔我?&曲蔚然弯下腰来,微微眯着眼睛瞅她。
夏彤鼓起嘴巴,小声道:&我&&我&&我想扔,我想扔就扔了!&
曲蔚然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笨蛋!&
夏彤一脸很怕疼的样子,闭上眼睛往后一缩。曲蔚然好笑地缩回手,转身走回座位。
夏彤垂下眼睛,偷偷地抬起手揉了揉曲蔚然刚才敲过的地方,心里轻声叹息道,笨蛋,到底谁是笨蛋啊&&
转头,又望向曲蔚然的位置,只见他已经坐下,将课本摆好,手中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外国原著,他真的不在乎吗?
他真的不在乎,大家是否喜欢他吗?
她明明记得,他曾经是个恨不得全世界都爱他的人;她明明记得,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孩子,没有人讨厌他,没有人害怕他。
曲蔚然,你是否早已忘记?忘记曾经的那个少年;是否早已遗失,遗失曾经的那个梦想?
早上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有几个外班的女孩站在窗口,一连嫉妒地望着夏彤,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夏彤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将桌子上的英语课本换成数学的。
坐在夏彤前面的女生说:&门口的不是高三的刘倾吗?&
&刘倾是谁啊?&夏彤不解地问。
&刘倾你都不认识,我们学校的大姐头,经常和社会上的流氓混在一起。她早就该毕业了,因为留级留了两次,所以到现在才高三。&
&哇&&&夏彤扯了扯嘴角,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留级留两次,眼神不经意间和刘倾遇到,她的眼里满是愤恨与不屑,让她慌张地躲避她锐利的眼神。
刘倾冷哼一声,笔直地走到夏彤座位上:&你给我出来一下?&
夏彤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地指着自己说:&我?&
&就是你!&刘倾酷酷地转身,刚走一步,就被严蕊伸出的脚绊了一下。刘倾向前冲了一大步才站稳,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严蕊道:&严蕊,这事你最好不要管!&
严蕊微微眯了眼,收回腿,翘起二郎腿,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的表情:&嗬,你跑到我的班上来找我朋友麻烦,还叫我不要管?姑娘,你真的很好笑哎。&
刘倾咬牙道:&我好笑,你才好笑吧!和这种狐狸精当朋友!你简直脑子有病!&
严蕊冷下脸:&你说谁是狐狸精?&
&就是她!&刘倾转身指着夏彤,大声道:&她昨天晚上在学校门口和曲宁远接吻!真不要脸!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这样!&
接吻?夏彤猛地睁大眼睛,慌忙摇头:&你胡说!我没有!&
刘倾见她已经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更是来劲了一般激动地道:&你没有?我亲眼看到的!他们在学校门口吻了好长时间!你男朋友不是曲蔚然吗?!为什么又来勾引曲宁远,你是不是嫌弃你男朋友是杀人犯!所以想另外攀高枝啊!&
&你胡说!我没有!&夏彤急急地摇头否认,忍不住向曲蔚然的方向望去,之间曲蔚然坐在位置上,默然地低着头,过长的刘海儿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夏彤微微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他在生气!
夏彤着急地向曲蔚然走去,想对他解释,可手却被刘倾一把拽住:&你还不承认!&刘倾指了一下身后和她一起来的女生说,&我们一个寝室的都看见了!&
&就是!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还能看错不成?&
&敢做不敢承认啊!&
&真不要脸!&
&亲了好久呢!最少有一分钟!&
站在门口的四个女生,一人一句地说着,眼里满是对夏彤的鄙视与厌恶。
夏彤看向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这样说,只能急急地辩解:&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昨天雪下得太大,你们没看清楚,我们只是在校门口说了一会话而已。&
&你还想不承认啊!难道还是我们冤枉了你不成!我现在给你机会啊,自己给我走出去,不然老娘拖你出去可就不太好看了!&刘倾狠狠地将夏彤往教室门口推了一把,夏彤被推了一个踉跄。刘倾上前还想再推,却被站起来的严蕊一把拽住手腕。严蕊紧紧地握住刘倾的手腕,冷着脸,沉声道:&你够了啊!别惹我发火。&
&嘁!严蕊,别以为你爸爸是省长就了不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刘倾嚣张地挑着眉,&我今天就要教训她!你敢拦着,我照样叫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严蕊怒极反笑:&混不下去,我看是谁让谁混不下去!&
严蕊说完,一把将女生的手甩开,冲上前去,抬手就往刘倾脸上一抽。夏彤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严蕊往后拉:&严蕊,算了算了,别打架。&
&算了?你看她那嚣张的样子!我不教训她就不知道自己是&&&
严蕊的话还没说完,刘倾&啪&的一巴掌甩过来,严蕊被夏彤抱着,无法躲开,硬生生地被打了一巴掌,疼痛让她微微撇过头去,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只见刘倾举着手,一副凶悍的样子道:&瞪什么瞪,打的就是你!&
严蕊气得上前刚准备出手揍她,可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地扑了上去,一把拉住刘倾的头发,将她摁到在地上,身边的桌子被她们撞到,桌上的书撒了一地。
夏彤骑在刘倾身上,摁住她的额头不让她起来:&道歉!快点和严蕊道歉!&
&道你妈!&刘倾气得使劲挣扎,双手用力地推着夏彤,想将她推倒,门口的四个女生看见刘倾吃亏了,按捺不住地跑进来帮忙。
严蕊将她们一个个拦住,不让她们靠近夏彤,四个女生哪里肯让,几个人就这么推推搡搡地在教室大吃一团。严蕊和夏彤人数少,没一会儿就处在了下风。夏彤被刘倾翻身压在身下,刘倾举起手就想甩她几个巴掌,可还没打下去,后颈就被人抓住,那人力气很大,猛地一拉,就将她甩了出去。
刘倾跌得眼冒金星,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愤怒地大叫:&曲蔚然!你居然打女人!&
曲蔚然擦了擦手,像是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半垂着双眸,定定地望着地上的刘倾,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曲蔚然的眼神很可怕,满满的都是即将爆发的怒气与让人止不住发抖的阴冷,好像刘倾再多啰嗦一句,他就会将她整个吞噬一般!
刘倾有些胆战,她还是怕曲蔚然的,对于会将自己父亲杀掉的亡命之徒,谁又能不怕呢。刘倾咽了下口水,在曲蔚然阴森的目光下,灰溜溜地带着她寝室的几个女生跑了。
夏彤站起身来,有些无措地看着曲蔚然,张嘴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曲蔚然没理她,一转身笔直地走出教室。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夏彤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教室外面已经没人了,夏彤一眼就找到了走到操场的曲蔚然。
&曲蔚然。&夏彤大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着。夏彤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叫他的名字,他总会在原地等她的。
&曲蔚然!&夏彤一边叫,一边跑去追他,终于在操场前面的小树林拉住他。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夏彤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个冰块。
&你的手好冷,你今天穿了几件衣服?&夏彤紧张地拉过他,眼里满是关心。
曲蔚然将手猛地抽回来:&你管得着吗?&
夏彤知道他在为那些谣言生气,连忙解释道:&曲蔚然,你别听她们胡说,我没有和曲宁远接吻,昨天晚上他就是送我回来,我们只是在校门口说了一些话而已&&&
&够了!只是说了一下话,人家会说你们在接吻?&
&我真的没有,可能是风雪太大,我和他又靠得太近,她们看错了&&&
&靠得太近?&曲蔚然重复着她这句话,缓缓地低下头,望着夏彤的眼睛问,&那我请问你,你让他靠你这么近干什么?&
&我&&我&&&
&说不出了?&
夏彤有些委屈,鼻子微微发酸,想了半天,辩无可辩的她带着哭腔反问道:&不是你让我这样的吗?&
&我让你这样的?&曲蔚然像是失了神一般,默默地重复夏彤的话,&对啊,是我让你这样的。&
&是我让你这样的!&曲蔚然愤怒地一拳打在冰冷的树干上,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将他满是冻疮的手背割破,艳丽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雪地上。
夏彤慌忙上前,拉起他的手,想将他的拳头打开,可他却握得紧紧的,颤抖的拳头像是被冰天雪地冻住了一般,无论夏彤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鲜血一直不停地流着,夏彤心疼地哭叫道:&你干什么呀!干什么!快把手摊开,你要是生气,我以后再也不理他就是了&&&
曲蔚然一直紧握着双拳,过了好久,才慢慢松开双手,抬手,抚上夏彤秀丽的面颊,低声道:&不,我没有生气,一点也不生气,你说得对,是我让你这样做的。&
曲蔚然张开双臂,轻轻地拥抱着她,俊美的脸孔靠在夏彤瘦弱的肩上,墨石一般的双眸直直地望着远方,冰冷的面容与及不相衬的温柔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轻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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