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电影开始男主角开始很丑的电影在吃红萝卜,这个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可以对自己使用挽尊卡咯~

是一部标准好莱坞英雄电影,男主角意外救了一个婴儿,于是去妓院找到女主角帮忙喂奶,他枪法很准,把想杀害婴儿的黑帮全杀了,黑帮头头把他抓住折磨他,他让女人带着孩子跑了,结局完美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电影?


  【电影推荐】这部用胡萝卜打手枪的无脑撩人爽片,我也就看了10遍而已

有个朋友平时工作压力大,周末让我推荐一部既能发泄不快、排解压力

又简单粗暴、不用动脑的大爽片


一听这要求,我就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这部绝对对的上胃口的爽片神作《赶尽杀绝》

片子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火线保镖》,其实这都不是重要的事


你只需要几个关键词:胡萝卜、打手枪还有西西里女神莫妮卡·贝鲁奇就可以了

我们的男主角克里夫·欧文是一个枪法神准、性格暴躁、只用行动说话的大愤青


看不惯男人扎小辫子,就一枪轰掉后脑勺
看不惯男人戴耳钉,就一枪轰掉大耳朵
看不惯妈妈公共场合打小孩,就去打那个女人的屁股
看不惯纨绔子弟开车扔垃圾、随意变道不打转向灯,就偷一辆宝马撞大奔(克里夫·欧文是宝马的形象大使)
欧文随身常备两根胡萝卜,一根用来杀人、一根用来撩妹

影片一开始,就用胡萝卜杀了一个大汉,救了一个软妹


还顺便在枪林弹雨中帮孕妇接了个生、没有剪刀就一枪崩断了脐带
孩子他娘命不好,为了配合剧情需要,出场没十分钟就挂了

胡萝卜杀手便无奈一边带孩子,一边被追杀

虽然说孩子冷了,还能脱下袜子给孩子取暖


孩子闹了,就让他听重金属摇滚让他安静
但是这孩子饿了,就得找个有奶的妈了

于是,胡萝卜杀手带着孩子找到自己的老相识、专门卖奶水的妓女莫妮卡贝鲁奇


然后又在一顿杀杀杀之后,临时组建的一家三口又开始亡命天涯

需要钱给孩子买东西,临时老妈就去路边随便拉个小伙来一单口活赚一笔外快


孩子需要早教,临时老爹就教打手枪要从娃娃抓起
这一来二去,再加上西西里的女神亲自撩汉,这再冷酷的男人也招架不住啊
酷炫的爹遇到性感的妈,接下来自然是情到浓时自然啪

这便是本片最最最最最最最经典的一段了


当两人赤裸上阵、激战正酣时,一大波杀手终于赶到

眼睛瞪大五百倍,口水流下三千尺


枪声、啪声、呻吟声,声声不绝

此处略去10000字…


杀掉最后一个敌人、射出最后一发子弹

一次激情落幕、两场战斗结束

就这一个段落、值得回放500遍


之后的情节自然是杀光反派、揭露阴谋,像这样的大俗片实在是没有讨论剧情的必要

而导演似乎也是放开了玩,怎么俗怎么来

当你觉得该有英雄救美时,就有英雄救美了

当你觉得男男女女该啪啪啪时,他们就真的啪啪啪了

当你觉得英雄该出手扫荡时,果然就反派死光了


可就是在这种无脑套路中,这部片子却玩出了处处是高潮的新花样

如果抓住重点,重新起一个片名

那一定叫做《克里夫·欧文教你用100种方式打手枪》

既能从飞机上跳下手枪空战

还能遥控开火,玩转木偶提线

就算没有指头还能用胡萝卜开枪

最最最最绝的是,原来最后我才知道

真正的打手枪是不需要枪,只需要手的

我已经被编剧们无底洞一样的想象力所深深的折服了

除此之外,多到数不清的小设计和恶趣味让人拍案叫绝

比如欧文用老鼠操作机械结构开门

比如前门是看是修道院、进门后却是光屁股修女的妓院

还有把霓虹灯打出一个F**K U

用报纸当纸尿裤,结果宝宝在议员头上拉了屎

还有调虎离山的假人宝宝

当然,作为传承了昆汀和吴宇森精华的迈克尔·戴维斯,怎么能少的了昆汀式血浆四溅的重口味梗呢?

一枪轰掉心脏,留下一个大洞

还有被直升机旋翼切成一段一段的肉体

以及之前提到的胡萝卜杀人,总之就是各种血肉横飞,痛快之极

这部片子虽然被影评人各种抨击说除了低质量的枪战什么也没有,但绝对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无脑暴力爽片

谁说无脑爽翻80分钟不是一种美呢?

尤其是片子的配乐,不多说,我给100分

而电影中的这个反派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FBI行为专家

专门通过蛛丝马迹来找线索的高智商人物,却是一个时刻被老婆电话控制的妻管严

最后临死前还被老婆甩了

正是他抛出了一个整部电影最经典的一个问题:

误入奇怪的电影院……在这里,观众想要看场电影居然还得自己去演?

穿进电影世界,扮演奇葩的角色就算了,能不能少点惊悚恐怖灵异重口味,多点青春阳光校园小清新啊?

……      等,等一下,好基友怎么感觉怪怪的?卧槽!哥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

卧槽卧槽?你丫居然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早说啊!

逗比(伪)直男受vs(非人类)深情忠犬攻

受会成长,此文强强无误。      攻暗恋受,后期暗恋修成正果

内容标签:强强 恐怖 情有独钟 快穿

主角:季久,元翊 ┃ 配角:一大堆 ┃ 其它:角色扮演,无虐,HE,作者脑洞大

如果上天能再给季久一次机会,那么他发誓,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进去那家电影院的……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季久和好基友元翊一起去吃自助烧烤,和往常一样,元翊负责烤,烤和烤,季久就负责吃。

又点了两罐啤酒,季久望着周边一对对互相喂食,恩恩爱爱的情侣,不禁感觉到乌云罩顶,悲从中来。

平心而论,季久个高腿长,面容是带痞气的英俊,笑起来还会露出俩酒窝,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加之性格也不错,怎么说都不该交不到女盆友,但事实就是,他经常会收到坑爹的好人卡。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性格不合。”

“你是个好人,但我喜欢更温柔一点的。”

以上都还算是勉强能理解,过得去……

“你很好,但看起来太花心了,我没有安全感。”

“你很好,但是抱歉,我对你的朋友更感兴趣,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季久有点怨念的停止了回忆。

“元翊,你说,哥们儿我条件那么好,咋就没有姑娘看上呢?”

好基友默默给他烤了两串鸡翅递过去,淡淡道,“可能你和姑娘们对条件好这三个字的理解,有些许差异吧。”

季久捂着胸口上的箭,“……哇你这分明是嘲讽啊……我要跟你决斗!”

“呃,再来点葱花吧。”季久说完,愣了愣,“不要转移话题,你这该上火刑架的现充!”

“我不是现充。”元翊一本正经的反驳,“现充指的是某人长得好看、学业有成、财力雄厚,而且交际广泛,恋爱幸福……其他方面不用多说,但恋爱幸福这点,我觉得我还离得很远。”

“分明是在炫耀啊……我要给你套麻袋,”季久翻了翻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哎,等等,不是吧,你恋爱怎么就不幸福了?难道你还没有女朋友?”

“少喝点。”元翊把啤酒挪开到一边,“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现在有女朋友?”

“就上次。我们去那什么山里旅游,有个叫关雪瑶,小名瑶瑶的妹子,老喜欢你了,一路跟着咱们,就是为了要你个电话号码。后来你也给了,你们聊得怎么样我还没问呢,但那妹子那么可爱,我猜……呃……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却记不得我们旅游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吗?”元翊低声自言自语,又看向季久道,“我和她没怎么聊,我说过不喜欢太主动的。”

季久无语了,“那你这是要单身到老啊……”

“你们好,请问,能打扰一下吗?”说话的是个长裙子的姑娘,眼睛看着元翊,笑容有些羞涩,“那个,可以交个朋友吗?或者,能不能要个电话号码?”

光看外表,元翊确是相当的俊秀,虽然季久总觉得他疑似有冷淡,禁欲倾向。但从言行举止来看,他偏又和蔼可亲,很好相处……至少季久是这样觉得的。

见元翊仍旧没什么反应,季久忍不住拽了他衣角一把,没看妹子都快紧张的哭出来了吗?

元翊这才笑眯眯道,“不好意思。”

只见元翊微微垂下脸,给季久拍了拍肩膀上沾到的调味料,才漫不经心的冲妹子道,“我怕他不高兴。”

“啊?”季久懵了懵,“关我什么事……”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元翊真的和妹子聊起来然后抛下他这个好兄弟……嗯……虽说如此,但兄弟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季久正想鼓励元翊别犹豫,冲上去把妹子拿下——却见妹子正两眼发亮的望着他们,脸上原本的羞涩竟然都被一扫而空,她振奋道,“我明白了!”

“会的。”元翊言简意赅。

直到妹子远去,季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呃,到底发生了啥,为什么我总觉得刚刚有哪里不对劲呢……”

元翊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没关系,我明白就好。”

季久沉默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桌子——

元翊喉咙一动,微微站直身体。

“还说你不是现充……还说恋爱不幸福?你自己看看,哪次和你出来没遇到过妹子勾搭的?你分明幸福爆了好吗?”季久嗷呜一口吃下肉串,一脸深沉道,“我就是只可怜的单身汪……”

“……”元翊扶了扶额头。

“对了,听说最近有部科幻电影上映,超级有意思的……反正吃完烧烤也没事做,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季久心血来潮的提了这么个主意,顺势便打眼四周一看,也没见有什么好去处,等等,那有家……

“哎,那里居然有家电影院~我以前来怎么没发现?”

元翊笑了笑,“以前都忙着吃吧?”

这家电影院名字叫“禁地通道”,元翊视线向下,看到了电影院狭小而黑洞洞的入口。

他皱了皱眉,转头又微笑道,“就我们俩一起看吗?”

季久呵呵一声,“不然嘞?反正我也约不到妹子来啊,兄弟,别瞪着眼睛看我了行不……你当然随便就能约到啊!哎,突然想加入大FFF团了……”

在售票口小哥那儿买了两张票,两人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去,季久惊讶了,“……这里面怎么这么黑?”

他脚下步子迈得乱七八糟。

“跟我走。”反观元翊,倒是走得稳稳当当,泰然自若的样子。

两人摸索着下了好几层楼梯,就在季久怀疑这家电影院老板是个神经病,把放映室修在地底下的时候,他们总算到了。

放映室总共有九间,每间门外都有一个穿玩偶装的人。

一号放映室门边的是个兔子人偶。

“请排队入场……”兔子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季久正好奇的打量四周,听到这话忍不住有些想笑,“那个,就我们两个人,还要排队入场啊?”

说这话时,季久声音压得挺低,人也是尽量往元翊那边凑,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兔子听到了。

“这位先生,我们禁地通道电影院的规矩,每次只能有一个人进,也只能有一个人出。”

随即,兔子人偶似乎笑了笑,“不过,倘若先生强烈要求的话,也可以两个人一起进去。”

“当然两个人啊。”季久说完,就和元翊一起,并肩进了放映室的门。

和普通的电影院没什么区别,座位上就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

两人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季久看了看周围,纳闷道,“大家好像都是单独来的,没看到坐一起的呢。”

元翊点了点头,“嗯。”

季久正庆幸自己不会再被情侣闪中,可以安心做只可怜的单身狗时,大屏幕慢慢亮了起来。

屏幕上先是显示了几行字——

欢迎各位来到禁地通道电影院!

在这里,各位观众就是玩家!玩家可以成为电影剧情运转的一个角色,可以身临其境的去体验电影里的人生,但需要注意的是……

一,遵守一个演员的基本规范和行为准则。

二,笑着活下去(开个玩笑)

“哈?”季久疑惑,“是电影开始了吗?”

元翊却是突然握住他的手,眼睛望着左侧的入场处,“先别说话。”

季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在他看来,那个方向黑漆漆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过认识元翊这么久以来,他说话做事向来都自有道理,因此季久只是屏气息声,静待情况。

也不知道元翊到底看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猛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季久的手腕把他拖起来,“不看了,我们走。”

周围有几个观众正同样一脸懵逼的望着大屏幕,此时听到元翊斩钉截铁的声音,都有些意动,犹犹豫豫的跟着站了起来。

而兔子人偶再次走了进来。

也是在这时,兔子身后的大屏幕猛的黑了。

整个放映厅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但元翊脚下没停,拉着季久穿过座位,继续往前走。

一束灯光打在了兔子身上。

“各位观众朋友,你们好啊~”

只见兔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仿佛是个正站在舞台上的演员般,原地旋转了几圈……

接着,兔子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把机关枪来。

别问季久这么小一个兜是怎么掏出那么长一把枪的。

因为他已经完全斯巴达了。

席上为数不多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呼,而元翊似乎是怕季久也发出声音,因此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道,“别出声,有东西在那只兔子后面。”

兔子身后会有些什么啊?成山成堆的胡萝卜吗……看元翊这么在意的样子,估计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等等……季久突然开始奋力去掰捂住他嘴的手来……元翊力气太大,都快把他蒙窒息了啊有木有……

好在元翊愣了愣便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没事吧?”

季久喘着气,“没,没事……”

“小久!”元翊却是突然面色一变,猛的伸手朝他扑来。

之后发生的一切宛如快镜头般极速闪过,季久猝不及防间,只感觉到自己被个白影儿提着走……啊不对,简直就是拎飞了出去——

眼睛看不到东西,耳朵听不见声音,意识也逐渐沉入黑暗深处。

清醒的最后一秒,季久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哥发四!下次再也不会来劳什子坑爹电影院了!

【欢迎来到电影“珞玛的祖屋”】

【传闻,邪神以“恶意”、“恐惧”和“痛苦”为食,一旦其降生,便会给周遭带来数不尽的天灾人祸。

此片讲述了一个雨夜,曾经历过车祸而失忆的魏良,在回老家祖屋的途中,遇到了三个急需搭车的旅人。

而当他们共同来到祖屋后,恐怖的噩梦开始了……

电影上映时间:X年X月X日

电影别名:珞玛的祖屋/诡屋/尘封的魔鬼

电影类别:剧情,惊悚,恐怖

电影导演:禁地通道电影院有限公司

恭喜你已经成功进入了电影的世界。

在这里,你不再是你,而是你将要扮演的那个角色。

细小的雨丝扑面而来,冷风打着旋儿钻进车窗缝,季久一哆嗦,整个人彻底清醒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乌云密布,而窗外是一片繁盛茂密的松林。

稍微冷静下来后,季久总算能熟练的开上车,在眼前这条白茫茫的车道上缓缓行驶起来。

通过后视镜,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身上穿的是件白衬衫,面容却比衣服更苍白。

“也不知道元翊现在怎么样了,”季久有点发愁,“妈的,进了个破电影院,搞出一堆破事儿……还演电影呢?坑爹啊!”

车子行了十几分钟,他突然发现,不远处好像有……

季久打开远光灯,就见对面那拐弯的道路旁,正有个人跳着脚冲他拼命的挥手。

他刚把车停下,挥手的那位就冲上来了。

此君是位大高个,就是瘦得跟猴似的看着不太好看,此刻他是一脸的激动,“朋友!江湖救急啊!我们是出来旅游的,手机没信号,车子坏了走不了,雨还那么大,真寸步难行啊!”

季久缓缓摇下车窗,探头看了看,“你们车坏了?”

一个短发女孩不知何时从瘦高个身边蹿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是啊是啊,而且我们还是学生呢,你看能不能搭我们一程?”

“你们有几个人?”虽然这样问,但一看到有个那么可爱的妹子,季久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三个人。”说话的青年从后拨开其他人走上前来,面容冰冷而漠然。

但下一刻,青年却神色一变。

“元翊?!”季久可顾不得那么多,猛的拉开车门,冲下去掰着他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摇,“太好了!你没事儿啊!太好了!”

元翊嘴角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伸出手臂虚揽了揽他的腰。

“呃,你们认识?”短发女孩犹豫道。

“当然了!我们俩可是好兄……”

“好了,”元翊打断道,“外面风大雨大的,先到车里去吧。”

有元翊在,驾驶座一般就是他的了。

季久悠哉的坐在副驾驶位置,嘴里哼起小曲儿来——此人天生神经大条,感情迟钝,且日常爱耍帅,虽说往往帅不过三秒就跪了,但胜在他不放弃,能坚持,精神可嘉嘛。

换做其他人,要知道自己穿进了恐怖电影,就算扮演的是主角不是炮灰,心情恐怕也绝对美妙不起来。

但季久偏偏能做到不往心里去,可以说是相当的奇葩了。

“元翊,你说我们到底是遇到了外星人还是……”

却见季久话出口没多久……

【警告,请玩家不要在电影剧情进行的过程中,使所扮演角色过度OOC】

元翊瞥了茫然的季久一眼,叹口气,“魏良,看着我。”

季久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扮演的是魏良,他看着元翊。

“元翊只是我的小名,私底下可以叫,”他意味深长,“我现在的名字是——秦心,记住了吗?”

季久点点头,明白了,就是说他现在就得把自己当成那个魏良来演戏。

“后座的是高南和曲霏霏,再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我的朋友,魏良,”元翊透过后视镜望了后座的两人一眼,“这次我们很幸运,正好遇上他……我记得,小良,你这次是准备回老家那祖屋吧。”

他还有点不适应元翊现在这名字,秦心?

对方却张口就能来上一句“小良”……

“对了,小良,你家那祖屋是要往哪条路走来着?”元翊煞有介事的严肃道。

这他怎么知道?季久只知道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叫魏良,失过忆,目前准备回老家祖屋……然后就没了。

“你就往前开,到了我告诉你。”季久嘴上胡说八道,却默默在心里琢磨着,不就是类似角色扮演游戏吗?

他想了想,突然回头看向高南和曲霏霏,“说起来,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旅游呢?”

“嗨,别提了,”高南看起来天生就是个话匣子,他叹道,“B省青川市有个镇叫珞玛镇,就在这附近,你知道吗?”

季久当然不知道,但他脸上却作出沉思的表情,嘴里还附和着,“我知道,怎么,你们是去那儿?”

……等等,这电影好像就叫“珞玛的祖屋”来着啊。

“嗯,其实主要是我想去,”高南眼睛里闪着激昂的光,“其实我是个专栏作家,没想到吧?”

“正好最近想写一篇跟“失踪”有关的题材,我就上网查了查,又正好这次旅游秦心说得来趟珞玛镇……”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查就发现,据说珞玛镇这片儿,曾发生过一起连续的有上百个失踪受害者的大案,而且明明案件各方面证据线索啥的都有迹可循,但警方却愣是束手无策,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季久听到这儿,真想给自己个嘴巴子,妈的,在恐怖电影里讨论这种事,不是上赶着立flag,找死吗?

“加上这案子时间跨度惊人,感觉还挺有点历史意义……我就想吧,干脆过来看看,就当玩儿了。”

“原来如此。”季久点点头,看向短发女孩,“这是你女朋友?”

就见高南和曲霏霏都涨红了脸,只不过一个是激动的,一个是气的。

“哦,现在还不是呢……”高南挠挠头。

曲霏霏瞪了他一眼,“现在还不是是什么意思?意思以后就是了?我不是说了我们就做朋友嘛,你……”

季久默默缩回脑袋,假装自己只是个路过的酱油党,啥都不知道。

车子就这样一路开出去没多久,元翊却突然停了车。

“前面路断了,过不去……”他开了下远光灯。

不远处,路面被几棵倒塌的老树阻盖,看那树的长度和直径,恐怕得弄台起重机来才成。

“呃……”高南和曲霏霏面面相觑,这是唯一通往珞玛镇的路好吗?

难道说,他们现在只能原路返回?但原路返回到有旅馆的地方也得两三个小时呢。

又或者……去魏良家的祖屋借住一晚?

似乎是看出其他人的想法,季久解释了一下,“回我家祖屋的话,是在另一条路……路段比较偏僻,地图和导航上都是没有的,所以你们应该不清楚……”

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就在刚刚,季久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小路线图。

图上路线呈Y字,他们四人是黄点,祖屋位置是红点,都分别标示了出来……

季久猜测,按照原本的魏良曾失忆这个情况,他现在大约是在“恢复”中吧。

风声猎猎作响,两道惊雷划破天际。

曲霏霏望着驾驶座的背影,声音温柔了起码八个度,“这天都那么晚了,我们几个再回去又是折腾,秦心,能不能到你这位朋友家那儿借住一晚呢?”

元翊侧头看向季久,“小良,指路吧。”

在季久的指挥下,元翊把车开得十分稳当。

“什么破地方啊,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没一会儿,曲霏霏抱怨起来,恰在此时——

一颗石子儿飞到车窗上,又迅速弹开来。

她离得近,头一个注意到,便下意识看过去,谁料刚抬脸,就被骇得面色发青。

副驾驶的季久回头,就见不知是什么狰狞的贴在车窗上,初瞧是张颇为普通的青年人的脸,还带着点哭相——

下一瞬眼口鼻彻底凹陷进去,只留下黑洞洞的五官,整个又化为白雾,忽而急速退去,一晃便不见了。

在这深墨般的孤夜里,说不清这是人是鬼,或是个其它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高南正闭目养神呢,被她的尖叫吓得一哆嗦。

“鬼,鬼啊!我看到鬼了!”曲霏霏一手指着车窗,也不管谁是谁了,尖叫着去抱身旁高南的胳膊,拼命把头往他怀里拱。

“哪里会有什么鬼啊……”高南看着曲霏霏小鸟依人的模样,之前的萎靡倦怠都消失了,整个人精神起来。他不屑的看向窗外,“我们要相信科学嘛,你别怕啊,放心,有我在~”

“……说起来,刚刚我也看见了贴窗户边儿的那玩意,”季久压低声音,“她没有瞎说。”

曲霏霏忙点头,“你也看到了?!是真的!老吓人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们俩联起来吓唬人吧?”高南这样说着,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不禁偷偷打了个冷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还不待曲霏霏反驳,元翊开口了,只见他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嘴里嗤笑一声,“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又怎么可能提前商量好来吓唬人呢。

很快,他们一行四人就在林道旁停了车,举着伞背着东西在小路上走了七八分钟,才到达魏家祖屋。

祖屋外面是一圈高高的围墙,大门的门锁已经锈上,季久挽起袖子推了推,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曲霏霏一手抓着高南,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在自己身后照来照去,随便一点声儿都能吓得她抖上两抖。

元翊正要凑上前帮季久开门,一恍眼,似乎从旁边的墙头上落下个小小的黑影来,到地了却悄无声息。

再看了看身旁,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

便拿手电筒照过去,地上却是空无一物了。

元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又照了照那面墙,他有些惊讶的发现上面镶了一块长方形的木牌。

这块牌子近一米长,宽度中等,上面还刻得有字——

高南也注意到了这个,凑过来看了看,“这是啥?”

曲霏霏跟在高南身后,也靠了过去。她却无心看什么家训,只是试探着伸出手,想转而去拽秦心(元翊)的衣角。

刚看到受痛和挨饿,高南脸色就难看起来,“这什么家训啊,也太可怕了吧……”

季久身上没钥匙,只好费老大功夫去硬生生把大门的门锁给砸了。

转头见这几人凑在墙根下不知道在看什么,便走到他们身后,也抬头瞅了瞅,同样没看懂是个什么意思。

正巧高南回头看到他,好奇道,“魏良,这你家家训,你试过没?”

季久笑了笑,正准备胡说八道——

元翊已经一句带过话题,“这是别人的家事,走吧,我们进去。”

刚推开大门,曲霏霏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从眼前的大门里涌出了无数的蝙蝠,它们挥动翅膀的声音和一往无前形成的气势足以卷出一阵小型的暗黑龙卷风。

“卧倒!”元翊吼了一声。

“卧槽?”季久膝盖一软就想卧下。

下一刻,他没卧成功,因为他已经被元翊笼在了怀里。

耳边是曲霏霏和高南的尖叫怒吼,季久茫然的坐倒在原地,直到耳朵也被元翊伸出手堵上。

这阵“蝙蝠龙卷风”气势十足的携卷而过,元翊就站在“风暴中心”,且因为保护季久,他自己则是完全暴露的。

然而,待最后一只蝙蝠打着旋儿飞离,季久被拉着站起身来时,却发现元翊依旧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曲霏霏也被高南扶了一把,总算四人都是有惊无险。

“刚刚那都是些什么啊!”曲霏霏一边拍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带着哭腔抱怨道。

“唉,我们这一晚上就没遇到点好事。”高南也有点沮丧了。

季久却没法回应他们,因为元翊正把他翻来覆去,从头到脚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检查了一番。

甚至还强行掰开他的嘴唇看了看……

季久十分感动,因此一点也没多想,他按住元翊的手臂把他往后推了点距离,关切道,“你没事吧……?”

哎?挺干净的啊这院子……

一进门,几人心中就掠过这想法。

“你家这祖屋里还住得有人?”高南疑惑的询问道。

之前季久开锁,还是硬生生撬开的。

怎么想,这地儿都实在不像有人住……但此时进来一看,四周确实挺干净齐整的。

季久也疑惑啊,“这个我也不清楚。”

“呃,可这不是你家祖屋吗?”高南无法理解。

“哦,是这样的,其实我之前出过一次车祸,造成了那个,失忆……所以很多东西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说是祖屋,其实也就是大院儿里一圈栅栏,围着一栋二层高的小楼,背阴是后园,院子里有口井,靠边还有间醒目的小木屋。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残留着雨后的湿气,和冷空气交结在一起,让人无端端心里发怵。

几人也不急着进楼里,就跟参观啥小公园似的,来回走走看看,摸摸停停。

“哎,这里有个相框,粘住了,取不下来!”曲霏霏话一出口,几人已经凑到了她身旁。

这间木屋顾名思义是木头搭建的,也不知道里面曾用来做些什么,木门摇摇欲坠的,硬推却推不开。

此刻,那木门的门框上就钉着一个相框。

季久举着手电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照片,看照片的背景,似乎就是在这院子里拍的。

下面还用水笔写着拍摄日期——97年7月。

这是张不伦不类的全家福照,正中坐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丈夫虎背熊腰的,顶着一脸骆腮胡,面容冷硬,眼神阴沉。

旁边的妻子挺着七八个月的孕肚,紧紧依偎着他的手臂。

在这对夫妻俩身旁的三个孩子,大的那个站在母亲旁边,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普通,看着有点眼熟。

剩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站在父亲身后,一脸乖戾,牙齿习惯性的咬着下唇,模样……竟然有几分俏似季久。

“这个就是你?”曲霏霏指着那孩子,好奇道。

“大概吧。”季久回答得有点敷衍。

季久又看了看最小的那个男孩,男孩站在一边,离其他人有点距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茫然的直视着镜头。

曲霏霏哼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却见元翊就站在季久身后,皱着眉望着照片,仿佛有些不适的样子。

她正想上前搭两句话,但犹豫了下,却没敢……

一股莫名升腾而起的惧意阻止了曲霏霏的脚步,她只好满心郁闷的走开了。

“我们也走吧,太晚了,困啊……”季久揉揉眼睛。

元翊点点头,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木屋,从刚才开始,他就嗅到这儿有一股雨后稀泥般腐烂的腥臭味。

进门就是大厅,一楼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几人转了个弯,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梯上了二楼。

二楼上正对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冷风嗖嗖的。

季久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做着主人家的姿态。

谁让这是“他”家祖屋呢。

“这间是主卧,大床房。”

“这间也是小床,哦,不对,有两张床呢……这间打不开。”

“这间是……嗯,有很多打猎用的武器呢,这就可以解释木屋的用处了……”

等季久做完解说一回头,他身后却是只有元翊一人了。

“呃,他们人呢?”季久呆了呆。

“曲霏霏太累了,高南让她在主卧休息了。”

季久突然想起了之前看的那张照片上怀孕的妻子。

根据这个世界的设定来看,看来那对夫妻就是他……也就是魏良的父母了。

“那高南呢?也在主卧睡下了?”季久一脸痛心疾首。

元翊叹了口气,“……应该没有。”

最后,季久和元翊去睡了那间有两张单人床的房间。

这床上也挺干净的,至少把衣服铺在上面睡一觉完全没有问题。

季久显然是累坏了,本来还想抓住机会和元翊讨论一下这部电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嘴里还不断发出小动物似的微弱的呼噜声。

元翊却没有睡,他坐在床边,脱下外套,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来。

然后走到季久床头,微微俯身看着。

接着,元翊克制的站起身,走到窗边,面无表情的点燃了打火机。

一只蝙蝠“啪叽”从窗沿上摔下来,落到了元翊脚边,它似乎“懵”了一下,接着开始原地扑腾个不停。

眼看实在翻不过身,蝙蝠竟靠着股顽强的毅力缓缓往墙外的方向挪动起来。

元翊居高临下的看了会,掸了掸烟灰,慢条斯理地蹲下身。

他对着这只小蝙蝠抽完了剩下的小半截烟。

起身时,元翊用纸巾包着手,捏住蝙蝠的一只翅膀,把它和剩下的烟头一起顺窗户扔了出去。

站在二楼这房间,从窗户边儿往外看,也只能看到一片高高的围墙。

这间祖屋十年前,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又是什么人曾住在这儿?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随之,一阵轻而飘渺的脚步声响起。

元翊警惕地转身,这才看到,就在季久的床边,不知何时竟突兀地站了一个人。

此人个子很高,比近一米九的高南还要高上一点。

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一头淡灰色的长发直直垂到腰前,面孔模糊不清,但依稀能感觉到其精致俊美。

元翊却好像并不害怕,只是危险的眯起眼,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但你最好别想伤害他。”

那人充耳不闻,只是缓缓半跪在地,半晌,才用指尖审慎的、极轻的碰了碰季久的脸。

然后便是长久的,无声的注视。

直至周身化为粉末般消散在空气中。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空气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元翊闭眼,深呼吸,直到情绪平稳了,他才走到季久床边坐下。

季久一睁眼,就见一只踩着皮靴的大脚狠狠踢到他脸上来。

赶紧低头避过,那脚还是踹到肩上,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啊???

“狗崽子!天放个晴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墙上的家训也全忘光了??!”说话的男人留着一脸骆腮胡,年纪不小,估摸有四十了。

他穿着皮革的马甲和毛外套,喊话分贝特别高,堪称震耳欲聋,“今天晚饭之前!不把这批猎物打整好!我就弄死你!”

此时打量周边环境,季久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否则又怎么会大白天出现在这祖屋院子里呢?

而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就是之前看到的全家福照片里的那位丈夫。

见他呆头呆脑的,男人更是火冒三丈,“还在这儿傻坐着干嘛?!赶紧去做事!”

站起身,季久才发现自己似乎变矮了。他低头一看,哈,自己现在这分明还是个小孩嘛,顶天了不超过十五岁……

到底他是在做梦呢?还是做梦呢?

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地自己行走起来,径直走到了木屋。

季久这才看到了木屋里的全貌,几排货架,长长的案板,墙角放了个木梯。

“身体”先自行从墙上取下一把小刀,然后才开始动手清理起桌案上的动物毛皮来。

小小年纪,刀工却精细而熟练,显然不是一日之功。

季久无聊的呆在这幅身体里,被迫第一人称视角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把一只完整的猎物剥皮,切割、整理、分类,储藏的,可以说是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解剖课。

正在处理第四只时,有两人先后走进了木屋来,打头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小良,弄得怎么样了?”

难道说,他现在这身体是魏良?

“魏良”哼了声,“大哥,魏柯那个小杂种呢?别让我再看到他!”

被叫做大哥的年轻人吊梢眉,垂角眼,嘴唇自动自发的向下撇着,是个哭相,他摸了摸魏良的头。

“你不用在意他,魏柯都十岁了力气还这么小,什么活儿都不会做……父亲和母亲迟早会彻底厌烦他,到时候他就只能滚出去讨饭了。”

少年时候的魏良冷笑了一声,“我等不及看那一天了!”

季久能感觉到魏良心中那股汹涌的恶意。

他有点头大,兄弟之间,更不用说有一方才十岁丁点儿,咋就会把关系闹成这样呢?

第二个进来的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季久没在之前的全家福照片上看到过他。

此男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使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哈哈哈,魏良,你怎么总是跟你弟弟过不去?”

“好吧好吧,”疤脸男摆摆手,看向大哥,“魏风啊,坤叔马上要离开一趟,你记得,该劝的时候还是得把你爹劝住了,我们做的是一锤子的买卖,不用急,货有的是,但最近到处都查得很严,你让他不要太过了,还是悠着点……”

魏风瞥了魏良一眼,“叔,咱们出去说。”

木屋只剩魏良一个人,又过了会儿,一个小男孩凑到了木屋门前,低声唤道,“哥……”

魏良猛的抬头,目光凶神恶煞,“你来找死吗?”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哥,我不知道父亲今天会提早回来,我没有骗你……”

这男孩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皮肤苍白细腻,发色有些浅,一双眼睛倒是黑溜溜的……面容精致好似玩偶。

和魏良这一家子人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打整猎物那么久,魏良手已经发软。

但他望着小男孩,恶毒的嫉恶之情仿佛是新的力量之源。

男孩动了动脚,似乎想往后退。

干脆就杀了吧!杀了他,再扔到地下室藏起来,只要……

魏良在心底残酷的思虑着,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小刀,刀上还缠着一些血迹和白白黄黄的动物身体组织,他一步步朝男孩走了过去。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看你丫处理猎物我都快吐了好吗?你还想杀人啊?!

拼了老命,季久总算在这关键时刻抢夺了身体的主权。

他叹口气,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把手里的小刀扔到桌案上。

季久看了看自个儿这粘糊糊的手,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才走过去一把提起小孩。

把小孩扔到了墙角,季久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叫魏柯是吧?好好看着我,听我说。”

“以后离我远点儿,别跟我说话,也别一个人到我身边来,少说多做,放聪明点,懂吗?”

“那,那你怕痛吗?”季久扬了扬下巴,示意木屋的方向。

“我会用处理猎物的那把刀来割伤你,会让你很痛很痛很痛,明白吗?你应该怎么做?”

小孩瞪大眼,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童稚的声音带着哭腔,“离,离你远点。”

总算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就是季久有点没想到,搞了半天他扮演的这个叫“魏良”的角色分明是个坏蛋嘛。

点了点头,季久甩手准备回木屋。

进去之前,他看了看小楼,二楼窗户边儿,一个穿着碎花睡裙,大着肚子的女人正定定的望着他这个方向。

“哥哥!”身后,魏柯突然猛的大叫一声。

季久吓了一跳,转身看向他。

“叫屁啊!谁是你哥了?”

季久骂骂咧咧的,一下子就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算是醒了。

谁料刚坐起身,就被近在咫尺的元翊吓了一跳,他猛的弹了起来,“啊——你,你在我床边干嘛呢?”

“我听到你说梦话了……有谁叫你哥?”元翊似乎很好奇。

“呃……我有说梦话吗?”

季久确实有印象,自己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而且还有点吓人,但现在再回忆,只有点轮廓,具体的却是想不起来了。

“我还说了其他梦话吗?”季久兴致勃勃的。

“没了,就一句……反正都只是梦,想不起来就算了吧。”元翊笑笑,“外边儿那口井里的井水还能用,高南燃起灶,烧了点热水,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说是下午启程离开,现在时间还早呢,几人吃了点车里带的食物,曲霏霏心血来潮还想要洗个澡。

高南前伺候后伺候的,给她找了个木桶出来,又是热水又是换水的。

季久本来也想上去帮忙,但被元翊拉住了——

“你不想知道我扮演的这个秦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元翊正经道,“小久,我们可不是真来玩的啊。”

两人说着,就跟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详谈了起来。

“小久,你还记得昨晚在车上,高南说他为什么要去珞玛镇吗?”元翊低声道。

“呃,好像就因为珞玛镇周边曾发生的那些失踪案。”

“事实上,通过秦心掌握的资料来看,第一起和最后一起时间跨度足有八年之多,失踪了约有好几百人,而且都是途经珞玛镇的旅人……警方高度重视,但那么久以来,也没有找到哪怕一具尸体,甚至查不出人到底都被带哪儿去了。”

“不过,对秦心而言,97年9月,镇上那个有名的芋头酒馆,其老板秦坤的失踪,才是最重要的。”

“秦坤,秦心?”季久恍然大悟,“难道说……”

“是的,他们是父子关系。由于秦坤常年爱在外面跑,秦心七八岁的时候,秦母终于忍无可忍,和秦坤离婚了。”

“之后,秦坤辗转多个城市,最终在珞玛安居下来,开了家酒馆。”

“有意思的是……随着秦坤的失踪,失踪案也就停止了,就算偶有发生,也都很快就能被破获,显然,原本的凶手没有再出手。”

“所以,秦坤的失踪,到底是巧合……还是因为他和原来那些失踪案有关联?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说,这后边肯定有故事。”

季久艰难的处理着这些信息。

“嘿!你们来看这个!看我发现了什么?!”高南激动的从二楼一个房间探出头来,手里挥着什么。

沐浴过后,曲霏霏换了条轻而薄,短而透的白色旗袍,越发显得身段优美,娇小玲珑。

季久一上楼,眼珠子就都快掉出来了。

偏偏曲霏霏又老在他面前晃……不,等等,是在元翊面前吧好像?

虽说如此,季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往她的方向看……

好在高南及时拿着他的“发现”来拯救了季久,“你们看看,就是这个!”

这是一些被剪下来的,已经泛黄的报纸内容块儿,似乎还是按顺序叠在一起的。

季久随便翻了翻,发现都是些失踪案和寻人启事,时不时还夹杂着点珞玛镇上发生的意外死亡案件。

他看了几张,就有点头晕了,赶忙递回给高南,“你从哪儿翻到的这个?”

元翊倒是一页一页的,看得很认真。

高南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我擅自翻了翻走廊尽头那房间,不好意思啊……主要那里面不是放满了打猎物用的武器嘛,我就想看看,结果就在角落的柜子里发现了这个。”

“要我说,你家以前肯定也有人对珞玛镇附近发生的那些失踪案很感兴趣,你看看这些收集的资料,分门别类的还挺齐全……”

季久忍不住接道,“说不定这些失踪案就我家里人干的呢?”

高南噎了一下,“其实我也有过猜测啦,不过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快二十年了……”

“要不,我们跟这儿再住一晚上?”高南笑嘻嘻的,“我觉得我可以借你家祖屋这背景来写篇有意思的文章,还可以跟十几年前的失踪案串联起来什么……”

曲霏霏抱臂往身后的窗台上一靠,“可这里没电没网还没信号,简直一点意思都没有……”

“怎么会没意思呢?”高南高兴道,“就当离开大城市来乡村体验生活……白天我们去树林里逛逛,晚上把车里的啤酒搬出来,一边喝一边玩玩飞行棋,不是,我是说玩玩国王游戏或者狼人杀什么的,半夜要是睡不着,还可以点着蜡烛一起讲鬼故事……”

季久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凳子,这个高南竖起flag真的是太得心应手了,简直张口就来啊。

“国王游戏啊?”曲霏霏装作不经意的扫了眼元翊,“那,那也没什么不好嘛,本来就是来旅游的,随便在哪儿都可以玩……好吧,我同意,秦心,魏良,你们呢?”

元翊和季久自然表示赞同。

一个下午呼啦就过去了。

高南还在埋头苦写着,那篇稿子几乎是写两句就要删一句,突然,他灵光一闪道,“对了,我记得院子里那间木屋,咱们还没看过吧……要不去瞅瞅?”

曲霏霏似乎早就对那儿充满好奇了,一听这话就急急道,“走啊!”

季久可一点兴趣都没有,趴在桌上把笔转来转去打发时间,眼看着曲霏霏和高南已经率先下楼,元翊才低头看向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无聊……”季久这样说着,还是默默跟在元翊身后,磨磨蹭蹭的到楼下院子里去了。

刚到院子里,女孩的尖叫声便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季久忙绕过元翊望去,就见不远处,高南跌坐在木屋门前,曲霏霏扑在他身旁。

两人一副看到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模样,失魂落魄地拿手颤抖的指着面前洞开的门里。

这次季久倒是赶紧快步跑了过去,元翊在后面跟着。

走近拿手电筒一看,季久就见门里靠墙有几排灰不溜秋的货架,架子上的东西落满了厚厚的灰,靠门的是个桌案,案上铺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动物尸体。

尸体大都被开肠破肚,肠子拖得老长,挂到了对面的铁钩上,还有些缠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想必刚刚高南他们推门就进,也没注意脚下,滑倒之后手电光照过动物尸体,两人也没看清楚,便吓得连滚带爬并发出了尖叫吧。

“这些都是什么啊……”高南回神,一边把曲霏霏扶起来,有气无力的。

“动物尸体。”季久没敢走进去,就来回照了照,“有的还挺新鲜。”

现在他也怀疑这地儿住的有其他人了。

“谁问新鲜啊……我就想知道这些谁弄的啊……”高南缓过神来了,倒是曲霏霏还在发抖。

元翊却是默不作声的望着他们,心里琢磨着其他事儿……怪不得昨晚在这木屋旁闻到腥臭味,但,昨晚他也尝试着开过木屋的门,并没能推开。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能被高南他们打开呢?

元翊走进去,凑进尸体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站在他身后的季久却是突然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脚底有点打晃。

他一直分神关注着季久,见状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季久捂住脸颤巍巍地走回门边,来到高南他们身旁,“太臭了,受不了。”

这些动物似乎都是被咬断脖颈杀死的,事后尸体又被胡乱损毁了一通——

干这事儿的如果不是只凶猛的大型肉食野兽,那就是个精神极不正常的疯子。

且正如季久之前所言,有的还挺新鲜,估计也就两三天内弄回来的。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祖屋都不能久呆。

可惜,元翊直起身看了看外边儿的季久,他们现在还没法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的,正常的生活轨道来。

受了这种惊吓,甭管什么游戏也就都泡汤了。

此时天色擦黑,但几人对这个地方都充满嫌弃和厌恶,索性早早睡下,指望着赶紧天亮,天一亮他们就直接启程离开。

“呜哇哇……哥,哥,求你了,让我上来吧,我害怕……”

小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季久迷迷糊糊的,先是看了看四周,墙上还挂着晾晒的猎物皮毛和肉干……

靠,他这是又一次做梦来到这祖屋,而且成了小时候的魏良了。

“呜呜……”小孩的声音逐渐有些微弱。

季久这才反应过来,手上一用力,就把吊在井里的桶拉了上来。

和上次的梦不同,这次的身体似乎完全由他掌控。

随着水桶被不断上拉,季久的手臂也越来越酸,总算是把坐在桶里,浑身湿哒哒的孩子提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季久这才去看小孩,谁知一看他就有点想笑了,“你,你这裙子谁给你穿的啊?”

魏柯脸有点红,两只手紧紧抓着裙角,低着头不吭声。

“咳,”季久也不知道该咋办了,虽然他很无辜很无辜,但是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魏良确实把小孩沉井里玩了,说不定给人孩子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哥哥,”小孩突然抬起头,鼓足了勇气道,“我看到你了。”

“哥哥的颜色,和哥不同。”

越听越玄乎啊?季久挠挠头,“那你看我是什么颜色?”

季久正想问问,是他脸特白呢还是衣服白,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哥魏风的声音,“小良,先回房间去,爸和坤叔快要回来了。”

魏风又看了魏柯一眼,态度大逆转,“你赶紧走开点,不要碍眼。”

等到魏风心急火燎的又一次离开,季久这才低头去看魏柯,“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难道说魏父就那么讨厌自己这两个小儿子,回趟家还得让他们都躲房间里去?

魏柯眼睛红红的,“哥哥,我们走吧。”

两人经过二楼走廊时,因怀孕而肚子越来越大的魏母,正打开主卧的门探了半个身体出来,询问魏良道,“小良,你父亲回来了?”

季久点点头,就见魏柯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补充道,“妈妈,你也先回房间里吧,今天我和哥哥一起。”

进了走廊尽头的那篇门,然后锁上,季久看着眼前狭小而黑漆漆的房间,“这是你住的?”

在之前季久和元翊高南曲霏霏他们来到这祖屋后,还专门打开来看过,这间屋子那时就是个专堆破烂的货仓。

“嗯!”魏柯似乎已经接受了魏良时不时会换人设这个设定。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桌边,把关得死死的窗帘拉开一个角,随之从窗外照进一束光来,季久走了过来,两人挨着凳子一起坐下。

“你的裙子都湿了,穿着不舒服吧?要换吗?”季久皱眉。

魏柯摇了摇头,脸红通通的。

身边穿着粉色裙子的他,如果忽略那一头短发的话,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但季久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藏起来。

两人扒着窗户缝偷偷往院子大门看,季久等了等,就见魏父和之前见过的那个疤脸男一起走了进来,两人手里各拽着一个麻布口袋,然后走进楼内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魏风回来,进门之前,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这才把大门给锁上。

“哥哥,我肚子好饿。”魏柯突然道。

“你没吃饭?”季久疑惑。

“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哥把我吊进了井里,说要让我反省一天。”魏柯说着,小手紧张地绞在身后,季久这才发现他说话似乎还带着点奶音,软绵绵的。

“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的吗?如果看到我过来,表情很凶的话,那就赶紧跑到其他地方去藏起来。”季久越想越愤怒,“爸妈对你怎么样?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伤害你啊。”

“父亲说我是空气,不用太管我,”魏柯垂着脸,“妈妈听父亲的话。”

“……这,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戚了?那个坤叔,对,坤叔对你怎么样呢?”

魏柯摇摇头,一脸天真的看着季久,“哥哥,你为什么不一直留下来呢?你在的话,就会保护我了对不对?你不会让我饿肚子,也不会打我骂我,更不会想要伤害我,对吗?”

季久拍了拍他的脸,“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没办法留下来,因为我不是魏良,也不是你哥哥,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要怎样,哥哥才愿意留下来呢?”

“要怎样,我才可以留下哥哥呢?”

季久叹了口气,“别想了,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出去吧……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

灶上炖着鸡汤,季久端了两碗给魏柯,顺便还烤了俩红薯。

两人吃饱喝足没一会儿,季久有点困意了。

但魏柯显然不想他睡着,“哥哥,再陪我玩好吗?”

季久想了想,带着魏柯出了院子,到祖屋外边儿的那片林子里玩了起来。

“好,手抱住了,腰上用力,腿上,腿上用力……两腿用力夹住树,夹紧了吗……好,手再用力抓住树,好,往上爬……手和脚轮换着用力啊。”

没错,玩的就是教魏柯爬树,说不准哪次禽兽不如的魏良又想欺负魏柯时,这娃能多一项躲藏的本事嘛。

回程时,两人手牵手走在林道上。

与现实中看到的荒废枯萎不一样,现在的这条林道上,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和绿植,季久一路走一路摘,顺手编出了一个花环。

把花环往魏柯头上一套,他退后两步打量了下,接道,“很好看,哈哈哈,尤其配上裙子,像只小精灵。”

“哥哥,什么是精灵?”魏柯说着,仰起满怀期待的小脸来。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却是一句——

“你头上戴的什么狗屎玩意儿?”这声音又冷又沉。

听到这句话,魏柯浑身一个激灵,拔腿就想跑回自己房间。

魏良两步追上去,冷笑着狠狠踢了魏柯一脚——花环随之掉落在地。

不等小孩去捡,魏良一脚便踩了下去。用脚尖狠狠碾了几下后,他看着小孩鼻涕眼泪满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感到一阵快意。

一手抓着魏柯的衣领,魏良大力把他拖到了围墙下面。

“上面写的什么?”魏良打断他,指着牌子上的家训。

“呜呜呜!哥哥!我要哥哥……”

“你哪里来的哥哥?小杂种!”

魏柯不出声了,只是尽全力想把自己缩成个团。

“怎么?以前不是很凶的吗……家训背不下来?”魏良充满恶意的笑了,“蠢货,我会帮你的!”

“关于忍受疼痛,这点上父亲教了我很多。”魏良把小孩拖到木屋旁,狠狠踢了他一脚——

孩子瘦弱的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在魏良肆意狂放的笑声里,他闭上眼,嘴里默念着,“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魏母的肚子已经很大,就在这两个月间随时都有可能要生,因此她每天躺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吱呀——”门被推开了。

看到一脸青肿的魏柯时,魏母愣了愣,她别开头,仿佛枕边的头巾突然生出了花来似的盯着不放,“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跟着你哥瞎胡闹……”

“妈妈,我错了。”小孩低声道。

接着,魏柯从衣服里掏啊掏,总算掏出半个又扁又脏的花环来,他盯着看了会儿,把花环放到魏母的衣柜里藏了起来。

他不敢放在自己的房间,生怕什么时候又被人毁坏。

季久被活生生摇醒了,他一睁眼,就见元翊脸上有些焦急。

“怎么了?我刚刚正做一个很重要的梦呢……哎,等等,那是个什么梦来着?”季久抓耳挠腮,“我咋记得梦里好像老有人叫我哥呢……”

“出事儿了。”元翊平静道。

“什么事儿这么急?”季久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呢?”

高南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季久跟着元翊进屋一看,就见主卧这房间的窗玻璃似乎是从外面被人撞碎,碎片也不知怎么弄得,几乎满房间都是。

床上更是乱七八糟,被单枕巾都撕烂了,呈条状散在地板上。

高南跟傻了似的,嘴里就念着“怪物,怪物。”

元翊问了几句,没得到反应,便一巴掌给高南打了过去,“听我说,曲霏霏人呢?”

一巴掌不行就两、三、四……

季久在旁边看着都皱眉,但元翊却始终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霏霏,霏霏被怪物抓走了!”高南总算反应过来,抓着元翊,“那怪物太吓人了!”

前一晚上,由于在木屋里看到了那么多动物尸体,曲霏霏害怕的睡不着,干脆就让他在她睡的主卧床边附近打了个地铺陪着。

当时他还在睡,突然听到床上的曲霏霏发出尖叫,嘴里喊着“救命”。

他惊醒过来后,就见一只高大的长毛怪物,一把抓住曲霏霏的腰,把她往门口拖。

高南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捞起一把椅子就追了过去。怪物的皮肉很坚硬,他椅子砸下去手都麻了,这才觉出恐惧来。

曲霏霏一边哭一边叫救命,手里抓着床单被子不放。

怪物一怒之下,一爪子挠破床单,抬脚就朝着高南踢过来了。

高南下意识的躲了过去,等他起身再看时,曲霏霏已经没影了。

他想要追出去,然而脚软得走不动路,正好元翊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他的精神稍稍放松,人就有些崩溃了。

“事情就是这样。”高南满脸疲惫,“我想我们得打电话报警!”

“可手机没信号啊……”

“我醒了之后,是听到门外走廊上有东西撞击墙壁,但并没有听到曲霏霏的声音。”元翊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可能在被拖到走廊上时,她已经吓昏过去了吧……总之,我们先去找人。”

三人拿着刀啊棒的壮胆,一边开始了对这祖屋的大搜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最后只得又回了主卧,高南颓废的坐在一旁,“怎么办……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的……”

季久犹豫了一下,“呃,这也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昨天提议留下来,我们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说着说着,高南突然想起了什么,充满敌意的看向季久——

“这是你家!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有怪物!说不定你也是个怪物!你……你们,那些失踪案肯定就是你们家做的!你们家都是些怪物!”

高南又去抓元翊的手臂,“秦心!秦心你信我!我早觉得这地方不对劲了!这个叫魏良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乘现在,赶紧走!走的远远的!”

“你们走了,那曲霏霏呢?”季久望着高南,“你最好还是先冷静下来。”

“他说得对,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元翊附和。

但高南却越发崩溃了,只见他猛的松开元翊,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们是一伙的?!我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你秦心非要来珞玛镇……雨那么大的晚上,还是那么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你们居然也能碰上,还说什么正好是朋友?!”

他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头皮,“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现在你们让怪物抓走了霏霏!接下来就是我了!对吗?!”

说着,高南已经猛的撞上了身后的衣柜,本就被之前的怪物冲击的摇摇欲散的柜子顺势便倒了下来,将高南活活撞昏了过去。

季久忙走过去,想要帮忙把人拉出来,但下一刻,他猛的愣住了——

“小久,你怎么了?”元翊疑惑的靠近季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从柜子里摔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杯子盖子扳手围裙丝巾……还有个枯萎泛黄的花环,约是放得太久,已经碎成了一根一根的。

季久伸出手碰了碰那个花环……

“很好看,哈哈哈,尤其配上裙子,像只小精灵。”

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脑海中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缓缓转头看向元翊,季久低声道,“我,我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高南这一昏就是一整天,季久给元翊大概讲了讲自己两次在梦中的经历,概括来讲就是——

第一次,他从少年的魏良手下救了个快要被刀砍死的小孩……第二次,他又从魏良手下救了那个差点被沉井淹死的小孩……

接着,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先准备尝试着离开这栋祖屋看看。

他们当然不是想要逃跑,只是想试试,在恐怖电影的世界,倘若主角想要“罢演”或者“跑路”,会发生什么情况?

结果,就在他们正要出院门之际,突然间 “嗖——”的破空之声,一支箭猛的射来,从两人身前穿过,插进了墙壁里。

季久一惊,怔愣间,第二把箭已射出。

元翊沉下脸,拉着季久往后退了退。

“卧槽,这特么是把我们当猎物了啊?”季久很不爽。

两人退了回去,回去前,元翊注意看了看,发现第二支箭和第一支插中的位置仅毫厘之差。

也就是说,射箭之人技术相当高。

此人本可以轻而易举射中他们俩,眼下却并没有这样做,可见只是为了阻止他们离开。

不管是什么目的,至少季久人没有受伤,这就够了。

不过,即便他的箭再快,只要元翊……

“元翊你看!”季久突然震惊的指着二楼。

他跟着抬头看向二楼窗户——

此人一头长发,远远看去,只觉得发色浅淡,面色苍白而诡异。

似乎是注意到季久的视线。

此人一直笼罩在阴影里的身体动了动,他微微抬起两只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那,那是啥啊?”季久有点懵,“等等,刚他站的位置是咱们睡得那间吧?”

元翊若有所思,“我之前曾见过他。”

季久给他肩膀上狠狠来了一下,“好啊?!你都不跟我说的啊?这万一你要出点什么事,我都找不到人……鬼说理去了啊!”

元翊露出个笑容,“嗯,我下次注意。”

“对了,刚那两支箭,是秦坤的。”元翊想了想,补充道,“就是秦心的父亲。秦坤这个人用的箭,箭杆上喜欢刻个不知所云的图案,箭羽则统一都是绿幽幽的翅毛……”

“对对,我也看到了,那颜色怪渗人的。”季久点头,又道,“哎,元翊,你说会不会,射箭的就是秦坤,而他之所以射箭也没伤到我们,是因为他也知道你是他儿子……毕竟你现在演的秦心嘛。”

两人此时已经走至二楼走廊。

元翊清了清喉咙,突然跟念新闻联播似的,一本正经,字正腔圆道——

“89年至97年间,珞玛镇周边共发生已知的三百四十八起外来人口失踪案,失踪者大多为途经此地的旅人。”

“97年9月,酒馆老板秦坤失踪。”

“同年,外来人口失踪案几近截止,此类案件少有再发生。”

“17年7月,秦坤的独生子秦心借毕业游之名,约上了好友高南和同班的女孩曲霏霏,来到青川市珞玛镇,想要给一切做个终结,画下句号……”

元翊举起手里的箭,“但秦心却看到了这个。”

季久愣了愣,“这么说,要是原本的秦心,恐怕会留下来努力查清楚自己父亲秦坤和这栋祖屋当时主人的关系吧……呃!难道说,坤叔就是……”

元翊微微皱眉,“你说的是你梦里见到过的那个坤叔?”

“对对,我之前没刻意去讲他,这个坤叔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划到了嘴边,就是这个位置……”

“那就是他没错了。”元翊点点头,“秦心随身的行李里装得有和他父亲的合照。”

“怪不得,这要是真正的秦心,恐怕现在是要死要活的想留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离开这祖屋。”季久手握成拳抵着下巴,沉思者般,“就是为了阻止我们俩离开,特地爆了个这么大的消息啊……”

天黑得很快,季久刚点起蜡烛,床上的高南正好醒转了过来。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季久走过去问道。

假如季久和元翊真是有预谋的坏蛋的话,乘着高南昏迷,不夸张的说,足可以把他的肾取出来再装回去十七八次了。

高南坐起身,揉了把脸,声音还有点哑,“我……抱歉,之前我太激动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对劲,就跟魔障了似的。”

三人围坐在一起,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讨论了一番。

说到秦心的父亲秦坤可能就在这祖屋附近时,高南有点激动,“秦心,你爸肯定知道点什么,我们把他叫出来,也许他能帮我们找霏霏!”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元翊皱眉看向门外。

高南一惊,季久忙阻止他出声。

元翊轻走几步,附耳过去——

一阵拉拽锁链的声音响起,肉体撞击墙壁,踩踏地面,引起一阵楼门颤抖。

伴随着的,是野兽般怪异的嘶吼,大约是因为挤压在喉咙里,并不吵闹,只偶尔听得到一星半点,却已足以让人心底发毛。

因为这声音,就来自他们房间的门外。

野兽似乎挣脱了束缚,季久听到它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锁链被它砸在地上,很快支离破碎。

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惊惧让季久和高南心跳加速,说不出话来。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他听到什么东西被撞碎的声音,野兽大步走来,在门外走廊上打转。

二楼不高也不算低,从窗户下去未免有点勉强。

在元翊的示意下,季久和高南躲进了唯一的一个立柜,而他自己则伏地,钻进了床底。

野兽在门外焦灼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撞上走廊的墙壁,继而发出愤怒的嘶吼。

所有人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只是紧张地瞪大眼望着门外。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众人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也总算在往肚子里回落。

然而就在下一秒,嘭嘣——两声,门被撞飞到一边。

一只身高近两米,浑身长满古怪肌肉和棕色毛发的丑陋怪物大步奔了进来。

一进门,怪物竟先是来到床前,二话不说抓起床板就是一撕——没错,是撕。

不消一会儿功夫,整张床支离破碎,已被拆解成一片片碎块。

季久呼吸都快停止了,他知道怪物很快会发现元翊!

怪物方向明确,结合上次掳走曲霏霏的情况,这次恐怕也是一样的目的。

季久一急,抬手就要打开柜门冲出去——高南猛伸出手,抱住他,死死压制住他的身体。

接着,怪物看到了元翊。

它那掩藏在乱毛下的浑浊双眸猛的散发出可怕的精光。

但怪物似乎并不急于杀死“猎物”,它只是握住元翊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真的是用握的啊我日!!!季久快要急疯了!

但接着,季久看到元翊做了个手势。

别动你妹!季久咬着牙,拼尽全力挣脱高南,撞开柜门冲了出去。

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季久也懒得找了,凭着一腔怒火,他几步起跳,猛的压到了怪物背上,屈膝顶住其后腰,用手臂狠狠勒住怪物的颈项——

怪物被激怒,一把扔开手里的元翊,抓住颈项上的手臂,把季久活生生扯到了面前来。

“跑!”季久抓住机会对元翊吼道。

而这厢,看清季久的模样,那怪物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它手下犹豫了一瞬,随手把季久往后边儿一砸,便又去攻击元翊了。

元翊并没有跑,只是站起身来,盯着季久的方向,见他被扔在地上后似乎就昏过去了。

元翊这才转了转脖子,手指神经质的颤动了几下,他看向怪物——

高南一直躲在柜子里一动不敢动,季久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尿出来了,就怕怪物看到他,因此一直缩在角落双手抱头,紧紧闭着眼。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高南把头藏进了大腿里,因此并没有看到——

先前还毫无人性的怪物此时正缓缓后退着,其四肢着地,浑身肌肉恐怖的绷起,仿佛面临着绝大的危机一般。

元翊打横抱起撞到头昏过去的季久,带着高南一起去了另一个房间。

“我们得赶紧逃啊……”高南缩着脖子,眼睛四下转悠,“那怪物虽然走了,但保不定一会儿又回来了……”

“太晚了,”元翊把季久放到床上,在床边坐下,“现在离开,我们很有可能会在半途中遭到怪物的袭击……再者天那么黑,而且,你忘了吗?我们出不了院门的,有箭。”

高南颓丧的往一旁一坐,“难道只能等死了吗?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对了,那,刚刚那怪物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房间里没有点灯,窗外澄明的月光已足以让人视物。

元翊握住季久的手,面容冰冷而漠然,“谁知道呢。”

“你们……”高南仿佛这才发现似的,他看着元翊和季久交握的手,“难怪之前季久拼了命也要冲出来救你,你们,你们是那种关系?”

“拼了命也要救我吗……”元翊仿佛陷入了回忆,“……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午夜两点,高南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

而在这寂静幽远的深夜里,却突然有女人的哭声诡异响起,柔柔的,冷冷的,还夹杂着些字不成句的泣语。

“……你……弟弟……你……”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来到身旁。

元翊下意识回头去看床上的人。

此刻此刻,就在季久床底,正爬出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宽大的白色裙衫,小腹隆起一个惊人的弧度,枯黄的乱发从面前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姿态,缓缓站起身,然后便长久的注视着季久,眼神哀戚,嘴里不断发出哀婉绵软不绝的哭声来。

“咚咚咚——咚咚咚——”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整齐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床边的女人猛的一惊,似乎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声音,她张大嘴,眼里充斥着痛苦的惧意。

一阵风过,女人或者说幽灵,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停止,元翊弹了弹烟,便走过去开了门。

元翊回头看了看,便镇定自若地来到走廊上,身后总有孩童清脆的笑声,他转身追寻着其影,就见黑影跑进了走廊尽头那个货仓似的小房间。

似乎是等不到元翊过来,黑影有点着急,它扒着门框探了个头出来。

那是个雪一样白的孩子,披着夜一般黑的衣裳。

在这房间的窗台上,元翊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直觉告诉他,黑影引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个笔记本,这东西很危险……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忍不住伸手去拿。

谁知刚触碰到笔记,元翊就被再次突然出现的黑影掐着脖子举到了半空。

此时的黑影,人高马大的,绝不是之前那个小孩。

他和黑影对视着,意识模糊思维凝滞间,元翊却并不准备立刻就反抗,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照镜子。

就在此时,门被撞开了。

电光照过来的那一刻,黑影倏地消失。

“你没事吧?”门外的是季久,表情不安。

元翊低着头咳嗽了一下,脖颈上的指引青紫骇人,他边咳边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季久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这凭白摔昏过去好几个小时,一醒来却见身边只有高南,当即还以为元翊也被怪物抓走了。

而出了门,季久本来想直接去木屋——

是的,他又一次入梦了,而且因为这场梦,他似乎知道曲霏霏会在哪儿了。

但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走廊和紧闭的房间门,凭着直觉,他决定先挨个找找,再论其他。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时,门内传来了古怪的气声,季久凑近听了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也顾不上叫高南,他一个起跳猛的就撞了上去——来回几次门被撞开后,他立刻拿手电筒扫视起来。

正好救下了被掐成小鸡仔的元翊。

“我没事儿了,我们走吧。”想到这儿,季久却发现元翊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脊背说的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沙哑。

季久心里觉得有点怪异,但鉴于以前元翊也偶有过这种举动,因此也没多想,“对了,元翊,我想我可能知道曲霏霏在哪里。”

夜深,雨又开始下个不停。

元翊从柜子里拿出一盏油灯点燃。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季久揉了揉眉心。

而借着这晕黄的光,元翊把之前从黑影诱使他进入的那个房间里拿到的笔记本放到了桌上,这才看向季久,“先告诉我,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季久开始讲述这个梦来,仿佛再次回到了梦里。

处理猎物用的木屋下面,有一间狭小的地下室,洞口开得很隐敝。

魏良推了他一把,“去死吧,杂种!”

小孩顺着梯子滚了下去,抬头看着上面的魏良。

“家训,记得吗?现在你得学会挨饿了,”抽走木梯,魏良把门也关上,恶毒的对着下面笑道,“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呆着吧,你会喜欢这儿的。”

之后整整两天,魏良没有去看过小孩一眼。

他照常处理父亲带回来的猎物,对母亲苍白的询问置之不理。

事实就是,没有人真的在乎魏柯这个没用的杂种。

小孩缩在角落,抱膝而坐。

一开始他还会哭,但渐渐的,他没有力气,只能睡觉。

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块血肉淋漓的动物内脏被扔到小孩脚下。

“没有人管你,杂种,你现在是我的狗了!快吃啊,哈哈哈哈哈。”魏良关上了门。

魏柯把脸埋进大腿,声音低若蚊蝇,“还有哥哥。”

当天傍晚,季久出现了。

好不容易乘着魏良睡着,季久控制着身体来到了木屋,打开地下室门拿电筒照了照,他看到小小的魏柯在下面缩成了小小的一个团。

季久把梯子搭上,“小孩,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会是死了吧?季久顺着梯子下去,来到魏柯身旁,给小孩喂了点水。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拉扯感出现——季久知道,自己如果不是没法继续控制身体,那就是正在醒来。

不论哪一种,他都得赶紧行动了。

“哥……你是哥哥。”有了点意识的魏柯软绵绵的道。

“是我,时间来不及了……”季久把食物放到魏柯怀里,“慢点吃,有力气了就自己爬梯子出去,我走了。”

听到季久把食物放到了魏柯怀里就离开那儿,元翊面上闪过个稍纵即逝的笑容来。

“基本就是这样了,我们当时到处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想想,假如曲霏霏是被关在那个地下室里呢?”季久倒没注意到元翊的表情,只是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元翊微微一笑,“现在那么晚,出去就不怕遇到怪物吗?”

睡在一旁的高南也早就醒了,一直听着他们的讨论,此时也不禁站出来道,“我也觉得,这么晚出去恐怕……再说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去也……”

“对了,怪物……”被摔飞出去的那一刻,季久本以为他们所有人都会完蛋了呢。

高南摇摇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怪物已经没影了。”

“大概是有其他要做的事吧,怪物后来自行离开了。”元翊漫不经心的补充。

“福大命大啊,我们暂时逃过一劫。”季久故作轻松的耸肩,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为什么,他总觉得元翊有点不对劲呢。

元翊推开木屋门,看到的是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动物尸体,看来那只怪物昨晚的时候还在这儿发泄过兽欲。

木屋里腥臭无比,而且光线昏暗。

季久拿着手电筒,在原地踌躇了一下。

元翊跟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来到靠里的那排货架旁,季久把地面上的残肢断臂拨到一边,露出一张动物毛皮织就的地毯来。

掀开地毯,就能看到一道小门。

木梯架在墙角,季久试着搬了搬,却已是摇摇欲坠。

打开门,将梯子搭下去,季久才打开手电往下照——

季久激动啊,一手扶住木梯,似乎是想就势下去。

但不堪重负的木梯却在此时发出一声“嘎吱”后,断成了两截。

季久措手不及,转瞬就掉了下去。

元翊一惊,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圈用来捆绑猎物的麻绳,便顺手捡起来,一头缠在嵌进墙里的桌脚,另一头抛到了地下室里——

她人事不醒地被高南抱回了房间,身上仅有季久的一件外套裹身,两条雪白的长腿上满是淤青和细小的抓痕。

高南泪流满面,不断捶打自己的胸膛,既后悔又痛苦,“我……我应该早点来的,我以为霏霏已经死了,没想到怪物把她关起来居然是做这种事,我真的……我……”

在把昏迷的曲霏霏救回来之后,几人就听到屋外不断传来怪物的怒嚎,他们心惊肉跳,赶紧把所有能用来抵住门和窗户的柜子桌子搬来。

怪物无比的愤怒,然而却始终只是在周围不断的徘徊,并未试图闯进来。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松口气,如此僵持了整整一整天,精神的高度紧绷下,几人的身体都极度疲乏,还是元翊提出,他们可以轮换着来休息。

轮到季久时,他几乎是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梦境现实中,天色黑沉沉的,颇为骇人,时不时一阵电闪雷鸣,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疯狂的骤风暴雨。

季久控制着魏良的身体,躲到了屋檐下去。

犹豫了一下,他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想去找魏柯。

上次入梦,他给了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小孩足够的食物,还留下了木梯供魏柯自行离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刚上到二楼走廊,季久就听到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用力,孩子头已经出来了……用力……”是魏父的声音。

女人还在呻吟,“好痛!我不要生了,求求你,放过我……”

季久不禁想到之前见过的,大着肚子的魏母,难道说她要生了?

就在季久胡思乱想的时候——

“吱呀——”主卧的门被推开,面色憔悴的魏母如上次般探出头来,“小良,你弟弟人呢?”

“什么?”魏柯应该已经从地下室逃出来了啊,季久疑惑的反问。

“我糊涂了,糊涂了,”魏母却转瞬又撇开这个话题,叮嘱道,“快回你自己房间,你父亲他们在做正事儿呢。”

“但是……是谁在生孩子呢?”季久实在很好奇,这家里除了魏母,也没有其他女人了啊。

“听你父亲说,是你们坤叔的妻子……”魏母眼眶有点泛红,“哎,作孽啊,想当初我生你大哥和你的时候,也是痛得死去活来……”

季久敏感的抓住了一个关键点,狐疑道,“生魏柯的时候呢?”

魏母茫然了一瞬,敷衍道,“也不好受啊,不好受……”

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季久皱眉,拿上手电就转身下楼,准备去木屋看看,刚到楼下……他却在此时模糊听到了哪里传来的撞门声。

此时,季久正站在楼梯下方,身前是正厅,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过道,直通后院。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是从过道一侧的门里传来的。

此刻,门内被撞得嘭嘭作响,间或还有人的呜呜声。

季久走到门边一看,就见门上挂着把锁,门边的铁钉上则吊着一串钥匙。

大约是好奇心驱使,季久取下钥匙,挨个试了起来。

但听到门外有人在开锁,门内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季久心里一虚,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最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不断尝试着,直到门锁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哒”。

季久站在门边,打开手电,望了进去——

入眼的场面让他瞳孔紧缩,一阵极度的惊骇过后,季久强忍着心理和身体上的不适,试着迈了一步进去。

门内,有十几根镶在墙壁上的铁钩,一个男人正被头朝下倒吊在其中一根上面,他的喉咙口开了一个足以漏风的大洞,血已经流干,脸上还残留着痛苦、惊惶和绝望。

地面上还铺着五个大大小小的麻布口袋,有三个是空着的……

其中一个空口袋附近,季久看到了一个嘴被塞住的男人,此人双手双脚被缚,之前却仍在拼了命去撞门……

此时,他本万分恐惧的蜷缩在一旁,却看到进来的不是之前那个恶魔样的男人,而是一个半大少年!

他当即满怀希望的看向季久,眼睛里流露出求生若渴的光芒来。

“你……”季久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了木质阶梯被踩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他神色一变,忙出了门,手忙脚乱地去把门锁上。

季久锁上门,把钥匙挂回去,然后藏进了附近的干柴堆里。

此时,他心脏简直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声音越来越近,季久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吸引到对方注意。

麻布口袋……魏父,秦坤……知情的大哥……怀孕的女人……失踪案……

还有这个畸形的家庭……

季久突然想到,那五个麻布口袋,假设三个空的中,有一个装的人已经被吊在了铁钩上,还有一个是挣脱了出来撞门想要逃命……

那个口袋里原本装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难道说,是……那个孕妇吗?

且奇怪的是,在这暴雨的夜里,季久却能听清站在那门边的魏父和秦坤的交谈声。

两人没急着打开门,秦坤幽幽道,“那女人生的孩子,怎么处理?拿去卖?”

“嗯,之后的处理工作我来做……真麻烦啊,没想到这次带回来的人里有那么个难缠的孕妇。”魏父似乎想了想,“那孩子,你想养吗?”

“饶了我吧,几年前抱了个秦心回去,养到现在,见了我都认不出来我是谁,小小年纪就狼心狗肺的。”秦坤又哼笑一声,“你养的魏柯好多了……”

魏父“呸”了一声,“快别提了,这小崽子果然随他那个药罐子一样的爹妈,长那么大,小鸡仔一样,除了吃,什么事都做不了……”

季久睁大眼,秦心是秦坤从这儿带回去的?!

……且原来魏柯真如魏良所说,并不是他的弟弟!

魏柯的亲生父母到底……

魔鬼撕开了它狰狞的面容,恶意是前奏,恐惧是小菜。

痛苦是正餐,需要细细品尝。

而最绝顶的美味,是绝望后的疯狂。

“啊啊啊——!”女孩尖叫,“我不要我不要!!走开!!”

“发生什么事了……”季久从梦中醒来,就见房间里只有他和高南,曲霏霏和元翊不知所踪,他抓住一脸惊恐的高南,“是曲霏霏吗?”

“是、是,是她,不,是怪物!”高南恐惧的缩在一旁,嘴里语不成句。

季久拉下脸,“就是秦心,秦心人呢?!”

“霏霏,霏霏她醒了,她疯了,她,她跑到外边去了,怪物还在……秦心,秦心也出去了……”

走廊上,曲霏霏抱着头,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小腹——上衣已经爆裂开来,露出她正在不断涨大的,凹凸不平的肚子。

薄薄的一层皮肉脂肪下,什么东西正发出响亮的啼哭,哭声怪异,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的东西都被推倒在地上。

曲霏霏挣扎着,她用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屡次想要戳破或者压扁打烂它,但她不能亦不敢……她只能把所有的痛苦化为堵住喉咙口的尖叫。

怪物看着她的肚子,嘴里发出“赫赫赫赫”的怪声来。

肚子里的“小怪物”回应般,不断挣扎起来。

“离我远点!滚开!滚开!滚开!!!”眼见怪物想要试着走近,曲霏霏慌乱间撞进了另一个房间内。

她随手捡起一把剪刀胡乱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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