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二战经典电影大全一部二战电影,主人公是个医生,他觉得生命十分宝贵,背景是在日本,就下了所有伤员

纪念抗战胜利日,我看了一部日本电影_凤凰资讯
纪念抗战胜利日,我看了一部日本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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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9.3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2周年祭。
网上,我看到一篇“共青团中央”发布的文章,其中的内容写道——
在中国,竟有一批喊着“父母给我支那身,皇军赐我大和魂”口号的“精神日本人”。
他们虽然身在中国,却在思想上继承了数十年前的日本法西斯。
单一个为“南京大屠杀”洗地的QQ群,就有多达二百余人参与。
日,国家公祭日前夕。
在大屠杀死难者丛葬地之一燕子矶,一名青年男子,身着日本武士服,手举木质武士刀,背对长江摆出劈、砍等各种姿势。
公然表现出对遇难死者的不敬。
2017年8月初,“八一三”淞沪抗战80周年纪念日前夕。
又是一群“精日分子”穿着侵华日军军装,在抗战遗址四行仓库门前合影,声称是要模仿“战争后期将校故地重游”。
更可怕的是,有证据表明这次行动是有准备、有计划的,活动组织者之前就经常组织此类“战争纪念”的活动。
有人打抱不平,在微博上为抗日英烈鸣鼓喊冤。
却被精日分子以“个人自由”的名义贬低、谩骂。
而他们的口吻,竟与“二战”中的日本法西斯无异。
喜欢穿什么是个人自由
“支那奴才”不要上纲上线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巧合的是,就是在昨天,我去电影院,看了一部日本电影。
先别喷,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在昨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去看一部日本片?
当然,我并不是精日分子。
我本人既爱祖国,又对日本文化有一些了解。
《银魂》早在上映之前,主演小栗旬就如此说道——
中国的观众本次可以看到银魂真人版在内地上映
希望大家能给中国的粉丝
传达一些信息和想说的话
这真的是一部没什么内涵的电影
而我们都知道,《银魂》是一部无厘头的搞怪作品。
看过电影之后,我可以肯定:小栗旬的话,是反着说的。
《银魂》真人版不但有着深刻内涵,也与今天的纪念日十分应景。
它讲了个怎样的故事?
在我看来,它是“反战”的。
电影一开场,“外星人”侵略日本,大批武士喊着“尊王攘夷”的口号,进行拼命抵抗。
但,刀剑毕竟敌不过军舰。
武士们几次三番败下阵来,后只好被迫实行国家变革,奉外星人为上客。
主人公银时,曾经是“尊王攘夷”的有志武士之一。
“王”是指日本的天皇,万世一系。
“夷”表面上说外星人,实则是在暗喻19世纪的美国人。
1853年,美国军舰开进日本,强行打破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与美国展开贸易联合。
史称“黑船事件”,象征日本古典时代的终结。
这就是《银魂》的背景。
一个割裂的时代。
曾经,武士是备受尊重的贵族阶级。
如今,由于时代剧变,武士的刀具被管制,许多精神也被迫改变、遗失。
银时的同窗高杉晋助,作为逐渐被世人遗忘的武士,看不惯这个“新世界”。
与我们的“精日分子”一样,他暗中投靠外星人,是一名“精外分子”。
他极端地反抗现行政府,誓要摧毁这个“腐朽的国家”。
他招兵买马,笼络到两个重要的反派人物。
其中一个是铁匠,村田铁矢。
渴望超越“父辈阴影”的男人,却由于天赋不足,一直打造不出,能超越父亲的刀剑。
于是,他磨刀入魔,企图以100%的努力,去冲破天赋的界限。
用汗水弥补天赋。
乍听起来,好像挺励志,挺正能量的。
但,他总让我想起,国产动画《大护法》里的一个人物,也是铁匠——
《大护法》中,庖卯以理想之名义,作着屠杀平民的法西斯勾当。
村田铁矢,也一样。
他把“理想”视作自己人生的一切,而甘愿倾尽所有。
包括亲人、道德、良心,及一切的底线,把灵魂锻成坚硬的钢铁。
他不惜将“妖刀”送给极端的反政府分子,只为了自己“崇高”的“匠人精神”能够得到实力正名。
而使用“妖刀”者,是冈田似藏。
一个同样拥有“崇高理想”的男人。
天生眼盲,却意志坚定。
当所有人都在说“你不行”、“瞎子怎么当武士”时,他苦心修炼居合道,凭敏锐的感官成为优秀的武士。
乍听起来,好像也挺励志,挺正能量的。
可是,在别人的讥讽之下,他逐渐形成一种极端的逆反心理,嗜血如命,杀人成性。
“你不是说瞎子当不成武士么?我就变强给你看,杀人给你看。”
他在街上随意杀死陌生人,仅仅是为了试刀。
正如“二战”中的日军,杀人仅仅是为了试枪。
第一流的创作者,总能吸收到自身所处地域的各种滋养,再折射表达出对民族与文化的反思。
《银魂》的背景处于动乱时代,情节难免会表现诸多战争。
而日本独特的文化,也使它的战争,与别国不同。
鲁思·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一书中写道:
相比于追求物质强大的美国,日本更执着于追求超越物质的精神恒久
日本人认为,只要精神足够坚定,死亡非但不足为惧,反而可以将生命升华
他们深信,精神力量高于一切,甚至能够催生奇迹,扭转悬殊的战局
“二战”中的“神风特攻队”,宗旨为凭借精神力量与敌同归于尽
换句话说,我们眼中的变态行径,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无比“高尚”的。
正如电影《硫磺岛的来信》中,日军军官的一段洗脑演讲——
老实说,美军有海空火力全面的优势
在各方面都是压倒性的
但是我们有一点占上风
就是美国兵不如日本兵
美军是抛不下生死,容易被个人情感左右的懦夫集团
如这位“洗脑者”(他本身也是“被洗脑者”)所说——
村田铁矢,不被个人情感左右。
冈田似藏,抛下了生死。
他们拥有“崇高理想”和“铁一般的意志”,当然不是美军那样的懦夫。
他们,是魔鬼,是人类的灾难。
他们用坚定的精神力量,也的确制造出过一些奇迹。
历史上,日本凭借30万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几乎远征侵略了亚洲所有国家。“举国玉碎”的战略规划,也令最强大的美军万分惧怕。
电影里,村田铁矢超越天赋,打造出比枪炮更强大的“妖刀”;冈田似藏为了使用“妖刀”,不惜以自己的肉体灵魂献祭,痛击银时和为政府卖命的警察。
可最后,他们的下场,我们都看到了。
法西斯坚定的邪恶精神诚然强大,但敌不过生而为人最伟大的信仰。
银时的信仰,是什么?
家人、伙伴,及法西斯看不上的“情感执念”。
同作为时代的弃子,他选择隐遁于世,过上安逸滋润、只为守护信仰而战的,平凡但不平庸的市井生活。
就像背负着重担
走在一条漫长的道路上
我已经,不想再毁灭这个世界了
银时没有“武士精神”吗?
他像许多日本人一样,也相信精神力量高于一切,能够带来逆转的奇迹。
在面对无比强大的“妖刀”时,他全然不顾自己身受重伤,接过一把看似很破的刀,愤而冲上战场。
但是,他的出发点,是爱与希望。
而不是仇恨与屠杀。
他的刀,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物而出鞘。
即使胜率极低,他也在所不惜。
银时的“武士精神”,已经从法西斯黑暗愚蠢的“剖腹玉碎”,进化成为耀眼的银辉。
他的“破刀”,也催生出奇迹,击败以崇高之名霍乱人类的“精神力量”。
作为一个从小看日本动画长大的人,我想说——
在流传最广的顶级作品里,必定会对人类的负面行径,进行深刻的剖析反思。
《七龙珠》表面上打斗,真正的内核却是励志;《海贼王》教会我们友情的至关重要;《火影忍者》告诉我们人要时刻怀揣理想;《银魂》则摒弃极端的法西斯主义,重新诠释了21世纪该有的武士之道。
而某些“精日分子”,却看不到日本最顶级作品的内涵与先锋性。
还在拾捡,数十年前日本法西斯留下来的文化糟粕。
吃着屎,却自我感觉良好。
图为精日分子,COS“731特种部队”
喜欢日本,你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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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了,历史的假期
凯撒说: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我想说:我来了,我看到了,我记录了!
2007年至2011年,我在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常驻四年多。甫到美国,人们不约而同地对我说:“你来得正好,这是个很有趣的时刻。”毫无疑问,这段“很有趣的”经历,是我零距离认识、观察美国变化的最佳时机。当时的民调显示,美国80%以上的民众认为美国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美国民众对布什政府的不满溢于言表,渴望变革,希望国家改变发展方向。
美国是个矛盾的多面体。也许,正如著名西部片、伊斯特伍德的成名作《好的、坏的和丑的》,各种特点兼而有之。从不同角度看,你将看到不同的美国。
美国称其价值观是普世的,实际上却又如此例外,如此地与众不同:对内民主自由,对外却专横霸道;对内讲人权民权,对外却屡屡发动战争,让他国生灵涂炭。善良与残酷、文明与野蛮、热情与冷漠、平等与歧视、公正与偏见、自信与自卑、强大与脆弱、富裕与贫困、传统与后现代……这些看似自相矛盾的东西,却奇怪而又自然地在同一片土地上并行不悖。
美国将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超级大国。美国经历过两场世界大战,花了半个世纪将其经济实力转化为地缘政治的主导力,从国际制度层面确立了自己的世界霸主地位。
20世纪90年代,因冷战结束,美国不战而胜,如释重负。《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查尔斯·柯翰默把1991年苏联解体至2001年“9·11”恐怖袭击之前这段美好时光,称为“历史的假期”。在这个乐观时代,美国仿佛成功登顶世界超级霸权,独处繁荣的巅峰,饱尝权力的肥美,纵目远眺,环顾全球,一览众山小。那气势,何人能及!
这一时期,美国经济学家、投资银行家以及政治顾问个个昂首挺胸,穿梭于全球,鼓吹推销美国式的自由选举和自由市场。用著名学者福山的话说,美国代表着“历史的终结”:经济上,美国经济是全球经济的核心;金融上,华尔街决定着全球金融的流向;军事上,美国的军费开支几乎是全球的半壁江山;技术上,美国是计算机和互联网革命的中心……所有这些均使美国坐拥强大的知识权力--成为创造世界新规范的力量。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格林斯潘,自豪地宣称美国为“全球的翘楚”。
好景总是不长。“9·11”事件从天而降,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和金融风暴接踵而至,美国遭受重创,内外交困。“伊拉克与阿富汗战争使美国痛苦地认识到其力量的边界。布什政府的两场战争侵蚀了美国的乐观主义,2008年的华尔街溃败使之寿终正寝。美国陷入了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衰退,收获了两位数的失业率和国债的高企。金融危机是对美国自尊心和国际威望的重挫。乐观时代目睹了美国试图按照自身形象重塑世界的努力。然而,美国模式在美国也行不通。”与此同时,世界没有等待,其他力量纷纷崛起,你追我赶,逐步由世界舞台的边缘区向核心区移动,它们积极参与国际议程的设置、规则的制定,世界的面貌为之改变,历史在世纪之交变得更加精彩。
此刻的美国犹如鸭子浮水,世人眼中依然镇定、优雅,但双腿的挣扎却片刻未停,朝野与社会对未来充满怀疑,一种不确定、焦躁不安而又紧张的情绪,弥漫在华盛顿的上空,并逐渐扩散,“历史的假期”俨然已成过眼云烟!似乎还要为割破的伤口撒上一把盐,越来越多的人居然情不自禁地追问:首都华盛顿会破产吗?美国政府会破产吗?更有人大胆预言:后美国世界已经指日可待!
特别是金融危机以来,美国舆论像触电一样热衷讨论未来美国的实力地位,诸如没有西方的世界、没有美国的世界、无极世界、美国衰落等等看扁、唱衰美国的言论四处扩散,令美国心事重重。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美国的愤怒,听到了美国爆发出的“舍我其谁”的呐喊。
姑且不论美国是否真的衰落,但衰落的描述却直接撞击美国长久以来引以为豪的“美国第一”的信念,而这种信念的动摇,转化成了美国光荣与梦想不再的全民心理暗示,深深地刺痛了骄傲的美国。
何为“美国第一”?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说过,美国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其潜台词就是:世界不能没有美国!历史不相信假设,从理论上讲,地球离开了谁都照样转。在1776年美国宣布独立之前,世界已经在没有美国的情况下运转、发展了数千年,其间创造的辉煌文明灿若星河。但毋庸置疑,美国自诞生起,就对世界产生了持久的影响,并在历史进程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么,没有美国的世界会怎样?是更糟糕,还是更美好?世界确实需要美国,而美国也绝无可能修成高僧老尼,消极避世,无欲无求。美国与世界相互依存,相互需要:如果说世界不能没有美国,同样,美国也不能没有世界。假如只看到前者而忽视后者,那才是对历史和未来的误读。不幸的是,有不少美国人一直在以偏概全,一叶障目。
美国之为美国,是因人们相信在这个新大陆上,一切皆有可能,人人都有机会,只要努力,都会实现其“美国梦”。而今天由于新兴大国的成功,让世人看到“美国梦”不再是成功的唯一神话;以中国、印度、巴西、俄罗斯、南非等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大国群体性崛起,不仅在重塑世界政治、经济的战略版图,而且正在缔造新的希望:在新兴大国中,每个人同样有自己的梦想,同样有成功的机会,同样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说新兴大国的崛起代表着未来的希望,那么,美国的衰落则蓄含着对未来的恐惧。
经常都能听到美国人的种种抱怨:抱怨就业机会流失;抱怨贸易赤字和预算赤字居高不下;抱怨国债高企;抱怨信用评级下调;抱怨国家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抱怨府院之争以及政治体制运转失灵;抱怨美国今不如昔;抱怨中国等其他新兴大国的崛起,并将吃掉“美国的午餐”;抱怨世界财富和力量的转移;当然,还抱怨世界仍有太多的危险与威胁。曾经闲庭信步、指点江山的美国,正变得猜疑重重、多愁善感,蜕变为一个愤怒的美国。当愤怒凝聚为社会的集体意识时,也就决定了未来的美国将不再是安静的美国。美国朝野上下心烦气躁,牢骚满腹,越来越情绪化,火气越来越大,容忍度越来越小,变得越来越易怒。这种心态的变化对美国意味着什么?对世界意味着什么?对中国又意味着什么?
美国无疑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却偏偏是危机意识、忧患意识随处可见的国家。每个历史时期,美国都需要用“敌人”来证明其忧患意识的合理性。从美国怒不可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正在重新思考美国与世界的关系,重新审视、编织未来的世界版图。
对世界和美国而言,2008年有两件大事:一是发端于华尔街的金融危机大爆发,导致百年罕见的全球金融海啸;二是名不见经传的60后、非裔巴拉克·奥巴马当选美国第44任总统。前者让世界看到美利坚帝国并非固若金汤,后者让美国心生变革的希望。两者犹如正负极不期而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闪电,再一次激发出美国内心“绝不当老二”的雄心和斗志。
从历史的视角看,由于美国实行的是两党轮流执政,政治诉求有所区别的民主、共和两党,不过是美国在不同历史时期交替使用的左右手,共同维护的是美国的政治、经济、安全和社会利益。但新旧政府的交替,也为美国的战略修正提供了契机。
自日入主白宫以来,奥巴马为重振美国,大兴“新政”,兼顾和统筹“国内国外两个大局”,对内提出要“变革”,对外奉行“新接触”外交,旨在重塑形象,修补美国与世界的关系,维护其“领导地位”,纠正外部世界关于美国衰落的“误读”。他的变革决心与动作不可谓不大,甚至不惜放出狠话:宁可只当一任总统,也要将改革进行到底。
然而,任何变革都是万不得已、不得不做出的痛苦抉择。如果甜蜜的“历史的假期”依旧,何苦要变?何变之有?而变革的本质就是“舍”与“得”的权衡,就是利益的重组,就是牺牲的不可避免。变革不仅要有勇,更要有谋。就算是创造了历史的奥巴马,其变革非但没获得多数美国人的认同,自己反而撞出了满头青包。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很难算清他占了几样。再说政治家的豪言壮语不能太当真,碰壁之后,他也不得不妥协,并向中间靠拢。
奥巴马的“新政”绝不是战略退缩,实则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而且后危机时代的美国,并非完全礼崩乐坏,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它仍有资本在世界事务中占据中心位置,更不能排除经过变革阵痛之后再振雄风。
有人说:做美国的敌人很危险,但做美国的朋友更危险。前者不言自明,后者则是要准备随时为美国的国家利益、战略布局服务,为美国的军事冒险赴汤蹈火、冲锋陷阵:美国指到哪里,你就打到哪里;美国打到哪里,你就冲到哪里,有钱出钱,没钱出力,管你喜不喜欢。可见,无论是美国的敌人还是朋友,均始终面临如何与之打交道的考验;依然强大却敏感多疑的愤怒美国,好比脾气暴躁的绿巨人浩克,将更具攻击性,也更难相处。
作为当今世界最重要、最复杂的双边关系,中美两国都试图从对方的眼里审视自己。如果说以前更多的是中国从美国的眼中看自己,今后美国将越来越多地从中国的眼中看自己。
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取得了辉煌成就,书写了世界新的成功故事,其所创造的最大公共产品,就是让人们从新的角度重审、思考世界的未来,让更多的人看到新的希望与机会。
然而,中国崛起与美国衰落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更非因果关系。中美之间并非注定是一场你输我赢的世纪豪赌,相反,双方都肩负着维护、发展、丰富、充实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甚至实现历史超越的责任。中美关系的好坏,不仅关系到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大气候、大环境,也将决定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决定未来世界秩序的走向。
进入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中国已经站在了世界舞台的中央,在适应新角色的同时,更要用新的目光观察世界,妥善处理与美国的关系。具体而言,中国需要以“脱钩”思维与美国打交道,该合作的合作,该斗争的斗争,而且还要巧妙使用化骨绵掌,避其锋芒,趋利避害,徐图长远。正所谓你有你的金刚钻,我有我的绕指柔。这不是露怯,不是软弱,而是心智的力量。当然,中国需要重新发现美国,着力培养一批“华盛顿通”,以便更好地与“495环城路内”的权力掮客打交道。
自20世纪80年代涉足美国研究以来,“美国”成了我的职业符号。流年似水,随着时空经纬的转换,我有幸得以从不同角度观察之:从中国观察美国,从欧洲观察美国,再从美国人的眼里看美国,从美国人的口里听美国。除美国首都华盛顿之外,我还走出495环城路,访问过阳光带、风雪带、铁锈带、圣经带等地区,接触并目睹了一个更加多元复杂的、演变中的美国。
本书记录下岁月投射在我脑海里的美国影像,以及对21世纪美国的阶段性观察与思考,试图推开美国政治、外交文化这扇窗,抽丝剥茧式地讲述一个“看不见”的美国:今天美国的最大变化是什么?驱使这一变化的原因何在?美国怎样看自己?怎样看世界?美国究竟要什么?美国怎样思考?中国怎么办?
美国变化无形、捉摸不定却无处不在,时时刻刻都在以其独特的方式,影响着世界和人们的生活,并将继续影响着下一代。美国好似一本卷帙浩繁的书,每天都在增添着新的段落;又宛如一个不断移动的目标,在历史进程中的每次腾挪、折返,或水花四溅,或风生水起。要追踪、聚焦、探寻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颇具挑战性,也让我乐在其中。
美国名将麦克阿瑟有一句名言,“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帝国何曾不是如此?
管中窥豹,一己之感,愿与读者分享交流,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阮宗泽2012年8月于北京
  我们身处危机之中。我们的国家正在对暴力和仇恨宣战。我们的经济伤痕累累,虽缘于一些人的贪婪和不负责任,更主要的是,我们出现了集体性的决策失误,未能做好应对新时代的准备。我们的人民正在失去家园,失去工作,商业萧条,医保过于昂贵,学校教育让许多人失望。每天都有新的证据显示,我们利用能源的方式助长了敌对势力,同时也威胁着我们的星球。
这些数据皆为危机的表象。虽无法衡量,但更难测、更可怕的,是其对美国人国家自信的侵蚀和造成的恐惧:担心美国的衰落不可避免,担心下一代会降低他们的期待。
--奥巴马日的就职演说
一、谁敢说美国衰落了2010年秋,我应邀到美国西部爱达荷州一大学参加关于21世纪中美关系的研讨会。在答问环节,一位学生提问说,美国学生似乎不如其他国家的学生努力,长此以往,是否会影响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和竞争力?出席会议的美国官员立即面带怒色,反问道:“谁说美国衰落了?”偌大的礼堂,顿时鸦雀无声。
是的,谁说美国衰落了?我不止一次听过美国官员或学者在不同场合做出这样“义正词严”的反诘。就连美国总统奥巴马也坐不住了,他在日发表的任内第三份《国情咨文》中,振臂高呼“美国回来了”,并批评那些妄称美国衰落的人“不知所云”!
说实话,我很佩服那位美国女生,她有勇气站出来说出自己对美国未来的担心。她的担心正是萦绕在当今美国人心头的普遍阴影。而近些年之所以充斥着各种关于美国未来实力地位的讨论,皆因经济停滞不前、发展模式失宠、战争拖累、自信渐失,特别是对其地位能否长久的担忧。但美国人警钟长鸣、敢于更勇于自我批评的精神,恰如强者的维他命。
衰落成为禁忌词
在美国,“美国衰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脏词”,是一种禁忌。
记得2007年夏天我刚到美国赴任,那时美国人对国家的发展方向也很不满,对未来也有担心,对政府批评甚多,但怎么也没到动辄就像这样怒火万丈的地步。
如今,“愤怒”二字似乎就直接写在美国人的脸上。他们越来越愤愤不平,越来越不能平静地面对世界、面对美国与世界关系的新变化。社会舆论如此,专家学者如此,政府官员如此,仿佛整个国家都被一种莫名的、惊恐不安的情绪所笼罩。一位美国朋友幽幽地对我说,美国人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活于彷徨无助、踌躇不安中!也许“愤怒”就源于这种前所未有的惊恐。
通常情况下,美国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他们总是相信,美国的制度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度,美国的生活方式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它使美国获得成功,使美国人一代更比一代强,下一代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许多美国人从来深信不疑:泱泱世界,闯祸的都是别人,美国带来的全是福音;别人都是麻烦制造者,美国才是问题的解决者。
21世纪头十年接连发生了两件改变美国与世界关系的大事:“9·11”事件与被称作“金融‘9·11’”的金融危机。两个“9·11”有一个共同之处,即将美国置于风暴旋涡的中心。
“9·11”事件发生时,我在中国;金融危机爆发时,我在美国。两者猛烈的相互撞击使我深感什么叫“改变”:前者改变了美国对世界的看法--“他们为什么恨我们”?后者则改变了世界对美国的看法--“他们为什么害我们?”这种“美国看世界”和“世界看美国”的视角转换,仿佛就发生在一夜之间,犹如黑白世界的瞬间交替,省略了黎明与黄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直接。无论是美国还是世界,都没有足够的预警时间去储存和释放这种愤怒与惶恐。
日,是“9·11”事件十周年纪念日。我所住公寓附近不少建筑物的外墙上、立交桥两端,纷纷挂上了巨幅美国国旗,普通民众的房前屋后也飘扬着星条旗。这种美式爱国主义的表达方式,流露出美国人内心的孤傲与自豪。
美国人最爱翻旧账,对过去的反思好似家常菜,可以常吃常新,并不断从中吸取新的营养。“9·11”事件以及十年反恐战争的得失,便是一个总能“炒”出新花样的沉重话题。
一种观点认为,美国没有再遭受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因此,美国是安全的。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美国越来越不安全。从受害者变成两场战争的发动者,以暴制暴,花了近十年才击毙“基地”组织的头目本·拉登,而要消除恐怖主义,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再者,美国因身陷两场劳师袭远的战争,至少烧掉了2万亿美元,搭上数千大兵的生命,留下众多的肢体、精神伤残者。自“9·11”事件以来,美国的军事预算翻倍增长,并一直保持在高位,是造成美国债务危机日益严重的重要原因。美国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莫伦,视巨额赤字为美国国家安全面临的最大威胁。美国削减赤字委员会联席主席鲍尔斯警告称:巨额赤字是拖垮美国经济稳定运行的重大隐忧;如果再不削减社会福利等开支,会拖垮美国,“美国势将在我的有生之年沦落为一个‘二流’国家”。
2011年2月,《纽约时报》发表题为《堕落末端的帝国》一文,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发达经济体的调查结果中,收入不均、失业率、民主水平、粮食安全、预期寿命、每万人中的入狱人口比率、学生的数学成绩等9项指标中,美国有6项排名垫底,成为“差中之差”,这简直是“美国的耻辱”。文章写道:这是我们应当停止自欺欺人的时候了。美国在许多方面依然伟大,但我们在工业化国家中已经成为落伍者。我们不再是世界第一,而是最差中的最差……2011年4月,《纽约时报》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共同做的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民众对油价高涨,对两党围绕削减预算赤字的恶斗,以及联邦政府在应对上述挑战中的表现怨声载道。就在奥巴马宣布参与2012年连任选举之际,其不支持率高达57%。到2011年9月,美国民众对政府的愤怒情绪升至新高。盖洛普民调显示,政府的支持率只有17%,有67%的民众不认同政府的表现。政府的公信力受损、领导能力受怀疑、两党互不合作,民众看到的是政治家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的演说与辩论,却看不到解决问题的希望。
由此可见,美国虽然得到了一种安全,同时却失去了另一种安全。这种对未来的担忧宛如无孔不入的瘟疫,开始在美国社会传播。在我接触的美国人中,悲观者多了起来。最突出的感觉就是,他们对政府及两党缠斗的批评增多,话语也更尖锐。对现状更加不满,对国家发展失去信心,也就直接导致民众对未来的生活水平、国家力量与地位的怀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忧心忡忡,认为美国的巅峰时刻已过,衰落的宿命终于真的降临到了美国头上。
就连一些政要的退休,也拿国家的衰落说事儿。资深的共和党人、美国前国防部长盖茨,在日接受《新闻周刊》采访时说:“我整个成年生活是在美国这一超级大国中度过的,她在维持自己超级大国地位的开支方面也从不后悔;她也不用回眸过去,因为自己经济是如此强大。现在,时代不同了……坦率讲,我无法想象,作为一名美国人、一名政府要员,却要面临被迫大幅缩减军费。”作为世界最大军事机器的“掌门人”、几朝元老,在即将解甲归田的前夕发出这种感叹,确实令人唏嘘。
美国再也无法掩饰她的愤怒了,这不像是装出来的。奥巴马愤怒了,拜登愤怒了,华盛顿愤怒了,国会山愤怒了,五角大楼愤怒了,雾谷愤怒了,华尔街愤怒了,媒体愤怒了,民众也愤怒了……茶党运动与“占领华尔街”运动左右夹击,撕裂着美国社会。
与此同时,美国舆论、社会精英、政界领袖,又觉着不能就这样让美国沉沦下去,要激发人们的斗志,他们振臂高呼:“绝不接受美国衰落论!”并异口同声地呼吁,美国人不应该妄自菲薄。
日,奥巴马在其任内的首份《国情咨文》中发誓说:“美国绝不做世界第二!”他列出美国历史上几个重大危机,包括二战、大萧条等,指出美国今天正接受考验,要求国人“回应历史的召唤”。同年的11月23日,他在印第安纳州一家汽车厂发表讲话时高声警告:“别赌美国会输!”2012年,当美国进入大选期,面对共和党来势汹汹的攻击,奥巴马再次强势反击美国衰落论。
美国副总统拜登忍不住抱怨说,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押注美国末日将至?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直言,这种看法简直“快把我逼疯了”,斥责这类唱衰美国的报道,夸大其词,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表示,自己和奥巴马总统一样,绝不允许“美国沦为世界第二”。美国绝不会因“经济失控和过度扩张而衰落”。拜登在2011年8月访问中国时,也不忘批驳关于美国衰落的说法。作为美国职务最高的外交官,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同样对美国衰落论嗤之以鼻。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发挥美国的领导作用--无论从前面领导,还是从幕后指挥,总之,当今世界,舍我其谁?日,她在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发表讲话时说:“有些人将其他国家的崛起和我国国内经济的困难视为美国实力衰减的迹象。还有些人根本不信任我们的领导作用,他们认为美国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国,急于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而不顾他人的利益和我们的原则。但两种看法都是错误的。”虽然美国有时觉得当领导的成本太大,希望盟友分摊一些负担,或闪至台后,让别人唱主角,但若真的不让它当领导,却又担心大权旁落,生怕被别人看扁了,会很不高兴。这正是美国官方、社会精英、舆论领袖不约而同地发出怒吼的原因。其积极“入世”的心态容我后面再细表。
在谈到这种现象时,也有一些冷静的思考。有美国朋友若有所思地对我说,美国过去的强大不需要辩解,不需要证明,更不需要用愤怒来提醒;可是,今天的美国领导人、精英和舆论却在竭力为美国的强大而辩护,这难道不耐人寻味吗?
在当前暗流涌动的危机中,思想跌宕、迷乱,仿佛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美国未来的不确定性。美国衰落论像逃出了潘多拉之盒的幽灵,要想再把它装回去,难!
美国的自我批评
那么,究竟是谁在嚷嚷“美国衰落了”?就是美国人自己!美国人对自己最了解,对该命题的解读与分析也最深刻、最雄辩。只要走进美国的书店,打开美国的报章杂志或电视、网络,你会发现,最起劲、最喋喋不休大讲美国衰落的,恰恰都是美国人。可见,美国衰落论,就是地道的“美国制造”。
概括起来,关于美国衰落的观点主要有以下几种:美国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图一是失去又一个十年论。
该观点认为,进入新千年的第一个十年,美国固步自封甚至倒退,其他国家却在大步前进;接下来的第二个十年,美国已经没能力、不可能奋起直追,只好眼睁睁看着时光从身边溜走。
奥巴马政府前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任、现哈佛大学教授萨默斯的言论具有代表性。日,萨默斯同时在《华盛顿邮报》和《金融时报》发表一篇警世恒言,标题就是《美国应当如何避免失去的十年》。他警告说:“历史上美国经历了两次战后的经济衰退,但都会很快强劲反弹,增速高达6%。今天却如此差劲,为什么?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了。”据统计,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为3%?4%,并创造数千万个就业机会。21世纪头十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仅约1.7%,就业增长几乎为零,两相对比,其区别是何等鲜明。萨默斯等人发出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20世纪90年代,曾是美国“令人陶醉的乐观时代”,在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等各方面领先世界,享受着无人挑战的霸权。哪料想,新千年伊始的2001年,“9·11”事件发生。美国人并没以此为鉴,内心的霸权梦想反而越烧越烈。对某些美国人来说,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反恐战争正是大干一场以粉碎敌人、输出民主和自由市场、重塑世界的好机会。但恰恰是这两场“愚蠢的”战争与一场灾难性的金融危机,将美国拖入泥沼而难以脱身。
《华盛顿邮报》就称21世纪的头十年是“心烦意乱的十年”:这十年在惊恐中开始,又在惊恐中结束。它始于华尔街--世贸中心成为大规模屠杀目标,止于华尔街引发的经济衰退令小市民恐惧和震惊。美国经济先是一片沸腾景象,然后土崩瓦解。在这十年中,领导了美国8年的那个总统,让我们卷入一场与萨达姆的恩怨争斗,然后不断地把生命和金钱投入随后的混战。美国中产阶级的衰败根本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美国人担心的是美国被挖空了,担心我们没有重新实现总体繁荣的可持续途径,更别说首屈一指的地位了……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把赌注押在中国经济上,而不是美国。
二是后美国世界或无极世界论。
这种观点用大白话说,就叫不是美国变弱了,而是对手变强了;缺了美国,世界将群龙无首。
2008年,美国知名国际时事分析人士扎卡里亚推出《后美国世界》一书,称美国主宰世界的单极时代已寿终正寝,世界进入了“后美国时代”。他认为,近代历史上的第三次权力转移已经开始,前两次分别是15世纪西方兴起和19世纪美国崛起。这次权力转移并非因为美国衰落了,而是因为世界其他力量的崛起,然而,政治机能失调的华盛顿没能意识到一个新世界的诞生。他批评那些不以为然的人说,美国确实还有一些领域尚无人能及,仍为世界第一,但这些第一并没有值得吹嘘之处,比如美国的枪支数量世界第一,犯罪率世界第一,当然美国的债务也是世界第一!
美国前国务院政策规划司司长、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哈斯,在《外交》杂志和其他一些报刊上撰文称,21世纪的世界格局将是“无极世界”。在他看来,当前美国的强大实力,不能掩盖其世界地位的相对衰落、影响力和独立性的绝对衰落,这并非意味着美国变弱,而是其他力量更强大。因为其他力量的崛起、非国家行为体的影响扩大,国际上有更多的力量在全球或地区事务中发挥影响,美国政策失误加速了新兴力量的壮大,削弱了自身地位。这种全球性的流动,稀释了大国的权力。单极时代只是历史的瞬间。单极世界之后将不会是两极世界或多极世界,而是无极世界。美国将面临更艰巨的任务,来动员国际社会应对跨界挑战和威胁,那种“要么与美国在一起,要么反对我们”的时代一去不返了。
  2012年初,针对“没有美国的世界”的讨论,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发表文章说,在美国霸权衰落后,没有人能承担起维护世界稳定的责任,中国也做不到,那将是一个危险的、杂乱无序、混乱不堪的世界。他在新著作《战略憧憬--美国和全球实力的危机》中表示,世界的重心正从西方转向东方,这是因为美国国内的经济和政治问题,如与日俱增且“最终不可持续的国债”、表现不佳的公共教育以及陷于停滞、党派色彩极浓的政治进程,错误的外交决策,如小布什决意在伊拉克发动一场毫无必要、代价高昂的战争,以及潜在的竞争对手对“21世纪新事物”日益娴熟的掌握。
三是步日本后尘论。
美国与日本的天壤之别,谁都能说出几条来,二者之间根本没什么可比性。然而,美国舆论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活生生把二者拉到了一起,还自圆其说地发出了这样的警告:美国很可能重蹈日本的经济停滞不前、迷失方向、无所作为的历史陷阱。若应对不当,美国经济也可能步日本后尘,再失去另一个十年。
既然要和日本比,那就先来看看日本的衰退史。上世纪80年代,日本的经济实力已是亚洲的龙头老大,还有赶超美国的趋势;亚洲国家想要的一切,它那时候就全有了:雄厚的资金实力、高精尖的技术、世界名牌、与全球工业化大国平起平坐的地位。但自上世纪90年代经济泡沫破灭之后,日本不是失去了10年,而是失去了20年。而如今的亚洲,大部分地区正日新月异,经济高速发展,日本却似乎一成不变、停滞不前。
日,美国《时代》周刊网站刊文称,美国现在正步日本后尘;日本可以给美国提供的经验教训,就是无所作为的危险。在过去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日本无论在政治还是经济上,都处于瘫痪状态。日本领导人似乎仅满足于勉强修补,以免彻底崩溃。政府不愿做出痛苦的选择,只是拿纳税人的钱随处乱扔,维持就业,而不努力从根本上对经济进行改革,结果政府债台高筑,债务达GDP的近200%。这个一度引领亚洲繁荣之路的国家,现已变成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响力被中国夺走。而这种停滞状态并非日本独有;它似乎是整个发达国家的通病。
这一切,似乎都能和美国的情况对上号。美国人都清楚国家面临什么样的问题,但也像日本一样,没有能力采取必要的行动。美国医疗系统问题重重,政府的财政状况一塌糊涂,公共教育体系千疮百孔……堆积成山的问题经久犹存,逐年恶化。在美国,绝对不缺少新思维、辩论和愤慨情绪的宣泄,但当权者中似乎有太多的人或认为无需进行真正的改革,或出于政治目的,要将这个问题推给下一任。像美国这样的富裕国家,很容易错误地认为解决这些问题的时间还有的是。而日本的错误正在这里。自金融危机以来,盘旋于美国经济上空的阴影就是日本。日本面临三大结构性问题,而美国越来越面临同样的问题,即经济模式失败、人口老龄化、巨额政府债务。
2011年8月上旬,是金融危机以来最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周。经过激烈的斗争,民主、共和两党刚刚就是否提高美国国债上限达成妥协,8月5日,著名的美国信用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将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由最高级的3A级下调为AA+,质疑美国的还债能力。这可是历史上破天荒的头一遭!奥巴马总统8日对全国发表讲话,试图安抚人心,道琼斯指数第二天却以大跌634点作为回应。奥巴马被人戏称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降级”的总统。
日本在1998年失去3A信用评级之后,几乎一直维持低利率。日本经济一度有所起色,但政府于1997年收紧政策,削减开支并增税,结果导致经济再度陷入衰退。就在标普下调美国信用之后,美联储再次宣布延长零利率政策两年,而今国会开始削减开支,多项刺激政策包括减税和失业救助等也将到期,美国的经济复苏乏力,说明美国正走在日本失败的老路上。
四是美式资本主义式微论。
2012年1月,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反思资本主义成为最醒目的主题。此次金融危机破坏力巨大,各发达国家均遭受重创,相当一部分美国人因此信心不足,对美国资本市场失去信心,认为美国式的资本主义已经“不好使”了。
这一论调基于两点,一是因为这场惊心动魄的世界金融危机始作俑者,是美国资本主义威力的顶级代表--美国的华尔街;二是危机之后,美国经济一蹶不振,复苏乏力,政府看上去也黔驴技穷,招数使尽而不见任何效果。
金融风暴撼动世界,影响至深。作为这场危机的肇事者,设计并操纵复杂金融衍生产品的华尔街成为众矢之的,自由放纵的美国自由资本主义,成为千夫所指的罪魁祸首。昔日的翘楚瞬间失宠,四面楚歌,一时间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许多现代资本主义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在这次危机面前也受到空前质疑。
美国的举债经济模式,就是今天花明天甚至后天的钱,大家以刷卡为乐,以借债为荣。自20世纪70年代起,美国就连续不断出现项目赤字;处于高位的国内消费一直依赖不断增加的消费者债务,消费已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70%。美国凭借强权建立了美元本位体系,以债养债,搞“量化宽松”,搞“扭曲”行动。只要开动印钞机,就可向全球借钱挥霍。在2011年8月之前,美国已经78次提高国债上限,将问题后延,留给子孙,如今却走到了尽头,引发主权信用评级下降。这种刷别人的卡、维持自己安逸生活的方式,终非长久之计。
形势如此严峻,美式资本主义有什么应对的高招吗?仍然是扩大信用和提振消费,这就是美国“减税+战争”的政策。那么钱从何来?从外国借、发国债。对不断增加的债务起到抵消作用的新增财富,并不是来自新的投资,而是来自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投机行为。从长远看,这当然无助于美国经济的增长,相反,正在吹起新的泡沫。
美国舆论认为,金融危机让全球怀疑美国的自由市场,也让美国丧失信心。要是对美国的资本市场失去信心,就是对民主资本主义失去信心。为挽救颓败之势,美国的专家学者、各种媒体各显神通,迫不及待地把脉开方,宣称应重构新资本主义体系,以适应21世纪的政治经济发展环境,特别是能够与中国模式一较高下。他们宣称,全球资本主义体系正处于转型期,即将面世的“新生命”究竟长成什么样,还不甚了了:是西方民主体制的彻底改革版,还是中国、俄罗斯以及其他新兴经济体所青睐的、国家资本主义的变种?西方世界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创造一个集传统、最优秀元素的“资本主义第四版”。美国已从“领导者”变成“债务者”了。
五是全球化终结美国时代论。
长期以来,美国是全球化的积极倡导者、推动者和受益者,美国乃至国际上甚至一度流行这样的说法:全球化即美国化。美国正是充分利用全球化的浪潮,将其理念、文化、生活方式乃至好恶统统“全球化”。要想继续走在这条康庄大道上,继续享受全球化的红利,美国就必须确保方向正确,不犯路线错误。
金融危机却把美国不易为世人所见的、丑恶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阳光下:贪婪、逐利、以邻为壑、制度困境等等,极大地削弱了美国的威望。美国的西方同盟也自顾不暇,高额国家债务、负担沉重的福利体系和社会老龄化,长期限制了其经济增长。
也正是市场经济和全球化,让世界数十亿人亲历了快速的经济发展。新兴工业国家的经济繁荣和人口快速增长,正在改变地球上的景象;这一现象更因金融危机而加速发展。据有关材料评估,非西方世界与西方世界将日益朝均衡方向演进,甚至前者大于后者。当前,全球70%的人口生活在非西方世界,而且,非西方板块的人口出生率及人口增长速度甚快,加快了世界人口由传统的西方世界向非西方世界移动。今天人们在世界政治中所看到的权力转移、地区冲突与大国兴衰,都与世界人口结构在20世纪下半叶以来的转折有关。
日,美国《新闻周刊》一篇题为《全球化革命》的文章说,美国和欧洲史无前例地、不得不依赖新兴经济体来克服危机。全球治理方案不再完全为西方所控制。那种“亚洲和德国生产,美国购买”的经济阶段也一去不复返。全球化即美国化的时代已经终结,世界变得更加多样、更加混乱。民族主义情绪将不断上升,因为就连美国也可能更关心自身的经济复兴。
全球化对美国的侵袭出人意料,在后危机时代,美国如何调适全球化而不为所累,以及全球化又将把美国引向何方等,尚无明确的答案,正如美国一首流行歌所唱,“答案风中飘”。
六是新伊卡洛斯论。
希腊神话中关于伊卡洛斯之翼一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故事讲的是伟大的艺术家、建筑师、雕刻家代达罗斯惹恼了国王,被关在克里特岛。为了出逃,他用鸟的羽毛和蜡做了两对翅膀。在给年少气盛的儿子伊卡洛斯戴上时,因担心儿子忍不住诱惑,他再三告诫,千万不可飞得太高,否则翅膀上的蜡被炽热的阳光烤化,会摔死的。果不其然,年轻好胜的伊卡洛斯真的越飞越高,最终葬身大海。
有人认为这个神话代表了西方人敢于挑战生命极限的拼搏精神,或为追求理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人生观,也有人解释成中国的物极必反,或无限欲望的罪过,即所谓的“伊卡洛斯综合症”。一定意义上说,美国就像21世纪的伊卡洛斯,它因飞得太高,让太阳烤焦了双翼,不得不从天而降,沦为“成功的囚徒”。
彼得·贝纳特2010年出版了《伊卡洛斯综合症:美国狂妄史》一书,对美国如何自毁前程进行了一番诠释。他认为,成功,无论是多么有限的成功,都会引发美国野心的膨胀,而美国常陶醉于成功之中。这种狂妄开始于1991年苏联解体,继而一路战争不断,凯歌高奏。美国的军事、经济和意识形态优势使其兴奋不已,足以让小布什把“9·11”袭击事件作为干点大事的“机会”:不仅要攻打阿富汗,还要“解放”伊拉克,进而改造整个大中东地区。这种优越性狂妄把美国大兵们送入西南亚地区,把美国引入歧途。美国进而相信,它有了一双可以飞得更高的翅膀。然后,就像伊卡洛斯一样,飞得离太阳越近,摔得也越惨。
英国《生存》双月刊月号,刊登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卡莱奥的文章,认为美国的单极幻想,源自四个想当然的基本想法,这分别涉及美国势不可挡的软实力、无与伦比的硬实力、过度扩张却仍坚不可摧的表现以及合法性。头三个想法关乎能力问题,最后一个想法涉及道德。软实力并没有阻止反美情绪的出现,试图将美国的价值观强加于人,会降低美国的安全度,因为这将激起世界各地人们的反抗。因此,帝国主义或霸权是不稳定的,它会耗尽霸主的力量,引来竞争对手而不是合作伙伴。美国的单极时刻,到头来也许只是一个从两极化到多极化过渡时期的插曲。问题是,这种过渡能否在不发生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完成。当然,美国独霸时代的结束,并非美国强国地位的终结。
总之,关于美国实力地位的论述可谓汗牛充栋,不能一一列举,但上述几种观点似乎都在从不同角度传递这样一个清晰的信息:世界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历史性变化,美国登峰造极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其他力量”正在崛起,势不可挡,这种力量消长的变化,正在重构一个新的世界。
霸权始于恐惧
“中国能做什么以消除美国的‘害怕’?”这是2011年我在中佛罗里达大学参加一场中美关系研讨会时,一位美国学生向我提的问题。他说得很真诚,但我总感觉别扭,难道要中国对美国的“害怕”负责?!
美国为什么害怕?它到底怕中国什么?美国的恐惧始于霸权,而霸权更始于恐惧。其实,在美国超强国力的表象下,掩藏着一颗脆弱颤抖的心。笔者在美工作期间,深感“美式焦虑”充斥各种会议和谈话,已成华盛顿圈内的流行性感冒,是美国对外部世界恐惧臆想的自然流露。
只需看看美国的电视新闻、读读美国的几大报纸,或听听美国国会议员们慷慨激昂的发言,你就不难发现,按照他们的逻辑,外部世界无不充满着威胁:世界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么是战争、冲突,要么是传染疾病或饥荒,要么自然灾害;没有自由,没有民主,没有人权;疾病流行,环境恶化,没有电,没有干净的水喝;连连战火,宗教冲突,天灾人祸,扩军备战……当然,在这种情形下,利益触角遍布全球的美国,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外部世界的威胁;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刺痛美国的神经。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的担忧是全球性的。
所以,美国的麻烦与问题均来自“外部世界”。这种对外部世界的害怕与担心,促使美国要不断地追求霸权,并视之为最佳的自保之道。由此,美国自觉不自觉地陷入如下怪圈:越强大,利益分布就越广,受到的“威胁”就越多,也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要做强做大,越要争夺霸权,欲以霸权屏蔽害怕。
从历史视角看,美国这种对外部世界的害怕,经历了从立国之初的孤立主义到后来的干涉主义的过程。二者都发端于对外部世界的恐惧,只是应对的方式有别。如果说孤立主义是被动式应对,那么干涉主义则是主动式出击。
美国诞生于一个被战乱分裂的世界。其子民漂洋过海来到新大陆,初衷是为了躲避经济灾难与政治、宗教迫害,寻找安宁和幸福。1789年,美国对英国的独立战争结束8年后,法国革命爆发了。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联手对法国开战。美国内部对欧洲战乱的态度并不统一,汉米尔顿一派支持英国,杰弗逊一派认同法国。
1793年4月22日,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做出中立选择。他在告别演说中强调要置身于欧洲“无休止的纷争”之外,并“坚定地避免与外部世界任何地区结成永久联盟”,以此躲避外来的纷扰与麻烦,开启了美国孤立主义先河。
但在美国200多年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孤立主义不过是其立足未稳时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害怕外部世界可能带来的麻烦,才为自己打造一身孤立主义的铁甲。随着美国国力的逐渐增强,孤立主义让位于干涉主义,将对外干预视为消除威胁、减少害怕、增强安全的预防性手段。这在二战以及冷战结束以来的历史中随处可见。
  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大国越大,盲点越多,也就越脆弱,越担心自己的弱点被人利用或攻击。一旦成为超级大国,就会自动背上沉重的“恐惧”十字架,既时刻担心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又每每忧虑地位不保、大权旁落而患得患失。因此,对于其他国家的正当发展和合理诉求,常怀一种邻人窃斧的心理,导致美国与世界的相处越来越成问题,动作越来越变形,直至后来身不由己,心力交瘁。冷战时期的苏联是这样,今天的美国同样如此。
其实,美国最害怕被人看不起、唱衰,恐惧霸权旁落,担心一旦被视为霸权不再,就会有国家“情不自禁”地与之讨价还价,挑战美国的既得利益。说白了,就是寡人心态、高处不胜寒的草木皆兵。这种恐惧感首先来自美国自身的老大地位,它更出自对世界力量今非昔比的担忧。
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与唯一超级大国的头衔和待遇度了一个长长的蜜月,戴着墨镜,开着跑车,享受着阳光与世人艳羡的注目礼。偶然回首,身后远远跟着一长串衣衫并不光鲜、长相与实力都相差悬殊的“情敌”。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历史的假期”毕竟也是假期,不可能永远度下去,美好时光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作为“世界第一”,美国有说不出的苦衷。过去半个多世纪,美国之所以能维持老大的地位,手下的一帮兄弟功不可没,西方诸国向来是美国依仗的盟友。
但近来当美国欲空手套白狼,希望其他国家参与其“权力与责任平衡”的新的全球架构,为其出钱出力、打鼓吹喇叭抬轿子、维护其头号交椅的尊贵身份时,兄弟们纷纷退避三舍。部分原因是“兄弟们也苦啊”,一如美国般身陷财政困境,后院着了大火,手头紧、缺银子!
从美国情报委员会和欧盟安全研究所共同完成的、向美国国防部提供的报告中,可清楚地看出:全球25个最大的债务国中,19个是美国的盟国。目前,有一半欧洲国家债台高筑;北约的欧洲成员绝大多数都没兑现其增加军费开支的承诺,而且早在希腊主权债务危机摊牌之前,他们就纷纷赖账。到后来,大家连应尽的、帮助其欧元区的哥们儿救市的责任都不愿意承担。所以,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
与此同时,世界正在出现前所未有的新变化,新兴大国、非国家行为体的崛起、技术扩散、全球性问题突出,正在改变传统的、靠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主宰国际秩序的范式,许多问题均有超越疆界的国际联系,而任何一个国际因素都可能穿越边界,成为影响其国内政治的催化剂。换言之,国内政治国际化、国际政治国内化双向互动大行其道。比如说,金融危机原本是美国国内的问题,却酿成世界性灾难;反过来,恐怖主义的滋生最终导致美国世界贸易双子塔被炸毁,随后对世界产生的影响更是不言而喻。
这种新的变化产生的结果,是其他国家的崛起为世界提供了新的成功机会,动摇了美国道路是“唯一正确”的信仰基础。美国增大对“它们”的关注,实则是增加对美国自身命运的关注。美国在应对全球性问题中所表现出来的“美国优先”等保护主义、本位主义,侵蚀着美国的道德权威,使自己的威信受到更大的质疑。
自身情况不好,美国的选举政治往往就会寻找“替罪羊”,另找泄愤的目标,于是将美国自身面临的问题如失业率高企、美元走低、安全缺失、能源危机、气候变化甚至金融危机等等,统统归咎于外部世界。受这种输出内困、外包责任的心理驱使,美国的心态难以平衡,对外部世界的担心与害怕加剧。
有一次,我与美国著名学者福山喝咖啡聊天,他说,美国的开国元勋深知没有制约的权力是危险的,因此在国内的宪政机制中建立了分权制,以规避权力被滥用。然而,今天的国际社会却还没有这样的权力制衡机制,缺乏有效制约美国权力的机制。这位提出“历史终结”的日裔美国学者,讲话轻言细语,虽不像其他美国人那么健谈,但他之所说常给人启发,令人受益匪浅。他的话就像我手中的那杯咖啡,苦涩却又香浓顺滑,耐人寻味。
这个当今世界的唯一超级大国,举目四顾,无人可与比肩,能任意根据其国家的内部法律,指导其国际行动,有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狂妄自大。而囿于全球力量分配失衡,一方面,美国对其他国家的影响远远大于它们对美国的影响;另一方面,无人能真正管教美国的胡作非为。
大家不难发现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美国在国内追求权力制衡;在国际上却追求权力独裁,奉行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美国舰机对中国近海的频繁侦察行为就是如此。明明知道中国不可能、与它不是一个比赛级别,美国仍可以公然叫嚣: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军舰、飞机到你家门口“做客”,你也可以到我家门口来呀!“是的,我们能”,你们能吗?当然,如果有一天,中国也具备了派飞机、军舰到大西洋另一端的夏威夷、洛杉矶等地串门的能力时,美国肯定会要求修改规则,以限制中方行为。这种看似公正公平的雄辩、实则恃强凌弱的行为,只能加重人们对其意图的质疑。
说到底,在看待自己与世界的关系问题上,美国关心的、在乎的只有自己,总是把好东西留给自己。这大概正是美国在国际上麻烦缠身的缘由,但当事者却“只缘身在此山中”,缺乏客观的自省,遇到问题总是习惯性地归咎他人,也就难怪美国对世界的看法与世界对美国的看法之间存在巨大落差。因而美国人时常惊讶地发现,想象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如此不同,美国自认为一直在为世界着想,想着如何输出其优越的政治制度、价值观等,与全世界分享自己的“劳动果实”与心得,然而世界好像并不领情,“你说我冤不冤”?
美国也知道,因需要美国,或屈服于美国的高压,对自己说一套做一套的国家不在少数。而生怕被算计、生怕有朝一日被取而代之的强烈不安全感,进而让美国竭力追求自身的强大无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对手抛得远远的,自己才安全。
但什么是强大无比?怎样才能达此目标?就好比海市蜃楼,这一终结目标在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强大都是相对的,都是有限度的。
用《大国政治的悲剧》作者、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米尔斯海默的话说,美国还不是全球性霸权,最多只是西半球的霸权,这就是美国还没有真正找到安全的原因。这是不是说,美国并不会满足只成为地球的半个霸权,而有追求成为整个地球霸权的雄心?有且只有这样,美国才会感到安全?
研究霸权兴衰史后不难发现,正是这种生恐被人取而代之的心理与永不满足的帝国诉求,成为大国追求霸权的动力源,而历史上任何帝国都希望自己强大无比,往往都是在追求强大无比的过程中走上不归路。中国的老祖宗说得没错,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
“受威胁者”心理
我们来试做这样一道选择题:强国与弱国不得不朝夕相处,二者中感受到威胁、恐惧的会是哪一方?
美国有人称,因为近代100多年的屈辱史,中国有一种受害者心理,这导致中国对外部世界的不信任,跟其他国家打交道时缺乏信心,常以阴谋论评判甚至曲解国际社会,特别是美国的一举一动。
要我说,美国在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常怀一种“受威胁者”心理,几乎习惯性地把地球任何角落的风吹草动,都视做对美国的可能威胁。这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作为目前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利益遍布世界,客观上就极为敏感,比谁都易于感受到“威胁”。其次,需要制造、编排、夸张“狼来了”的戏剧效果,以便将美国塑造为阿凡达式的英雄领袖,率众兄弟南征北战,动员更多的国际资源,以服务于自己的战略诉求。
为探讨美国这种“受威胁者”的情结从何而来、做何功用,我曾讨教过不少美国朋友,读过不少美国知名学者或政治人物的大作,总觉得他们喜欢以法官的身份、用仲裁者的目光,打量世界和别人。
我猜想,也许正是臆想或制造出诸多的“世界威胁”,方能反衬美国的自由与伟大,也许正是“世界威胁”才使美国有干预他国的理论依据,也许正是“世界威胁”才使美国更有救赎人类的历史使命感。
我经常听到这样一句美国人的口头禅:“美国和国际社会的利益”,字里行间将美国等同于国际社会,将美国的利益等同于国际社会的利益。这说明,美国认为世界即自己,自己即世界,这种理念已经扎根于美国人的内心。于是,符合美国的利益就是符合国际社会的利益;不符合美国的利益就违背了国际社会的利益;威胁美国就等于是对世界或国际社会的威胁。又于是,“威胁”、“担心”这些词汇就成美国政要、舆论领袖们张口必用的八股,成为描述美国与世界关系时必不可少的语汇。但似乎谁也说不清,美国到底有多少利益受到威胁,又到底有多担心?
换个角度看,这恐怕也说明,其实美国是充斥着另类受害者心理的国家。在自称的民主、自由、安全利益、道德观之外,这种受害者心理对美国的行为方式以及对外政策的影响不容忽视。它是美国加强军备、耀武扬威、控制他国所需要的另一层迷彩,给了美国干预他国内政的众多理由。
说到这里,上面那道选择题的“正确”答案就有些不合逻辑了。要论对世界事务和他国事务的干涉能力,美国与其他国家,特别是一些弱小国家是极不对称的,美国对别国的影响,大大超过其他国家对美国的影响。仅从这个角度看,其他国家特别是那些与美国在政治制度、价值观、宗教信仰等方面“持不同意见”者,应该更有理由视美国为威胁。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美国时常将自己描述为“受威胁者”,而不惜对别人大肆鞭挞。
美国向来将其超强地位视为向世界提供和平、稳定的公共产品,却从未想过它也可能威胁他国的利益。当美国口口声声说受到“威胁”,并凭借其军事、经济、外交优势反击其眼中的“威胁”时,是否考虑过别人的合法利益会受到威胁?在“美国的利益”与“担心”面前,别人的利益与担心怎么变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这一严重失衡的现象,实在值得深思。
其实,美国的以自我为中心,还表现在整个社会的内顾上,这也是与美国的世界霸主地位不相称的一面。比如,很多美国人对穆斯林世界的政治、宗教和意识形态几乎一无所知,有的还倾向于从负面去解读这一当今世界第一大教,“9·11”事件之后,甚至出现对伊斯兰教妖魔化的倾向,这对号称世界民族“大熔炉”的美国来说,究竟是咄咄怪事还是理所应当呢?
出于对更大商业利润的追逐和美国受众的碎片化,美国媒体对国际新闻的报道在近20年来不断大幅减弱,通常只在重大危机、冲突、战争、灾情、事故发生时才提及。与此同时,美国报纸、杂志、电视台、网站却对国内的社会名人和地方新闻津津乐道。2011年初,美国两党为国债上限是否放宽、政府部门要不要关门歇业等问题打成一团;美国各大电视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持续数月之久,轮番跟踪报道这样一条新闻,还常常占据头条:一个叫凯西的年轻母亲被控涉嫌谋杀其两岁女儿,争论的焦点是有意谋杀,还是意外事故,最后无罪释放。
这种选择性信息传递带来的后果,就是大多数美国人对今天的世界究竟怎样、国际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甚了解。这与其作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国际地位极不相称。
有一次,在与一位外国驻华盛顿的外交官聊起这一现象,对方感叹道:这就是美国!因为世界需要了解美国,美国却不一定需要了解世界。美国国内的任何事都是大事、急事,其他国家再大的事都不算什么。这是一种选择性错位。
当然,也正是上述“受威胁者”心理,让部分美国人意识到世界格局的微妙变化,提出了“变革”的口号。但鉴于美国的政治体制、思维方式、社会的舆情以及利益集团政治化等制约与惰性,任何变革都言易行难。奥巴马上任以来所做的一些雄心勃勃的变革,要么半途而废,要么锅锅煮成夹生饭,就是美国当前和未来所面临的严峻现实。
也许美国早已习惯坐着八抬大轿、被人前呼后拥、赞美歌颂的生活方式。然而,有朝一日,当轿夫变少、颂歌变得越来越微弱甚至稀有时,轿里依然实力雄厚的“大王”也许会想:“准是你们搞错了!”这样一个对“衰落”异常敏感、担心霸权受到减损、威望受到挑战的美国,其内心的多疑、孤独、彷徨、恐惧,都会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表现出来--世界注定要在21世纪面对一个陌生的美国。
没有美国的世界
那么,美国究竟衰落了吗?
有这么个有趣的现象,其他的“美国制造”如iPhone、波音飞机、好莱坞大片、美式快餐等,美国人巴不得全世界人民都来消费,但美国衰落论这一美国货只准自产自销,美国人自己怎么说都可以,外人却不能提,否则就是“误判”。原因何在?除美国内心绝对的骄傲外,一位美国朋友告诉我,美国衰落的争论首先出现在美国国内,目的是为了寻找避免衰落的途径,尽可能长久地维护自己的霸主地位,这与外国学者研究美国实力变化的出发点显然是不同的。
与美国朋友的接触交流得到的深刻感受是,美国虽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超强国家,其内心和体制却蕴含着鲜为人知的忧患意识。正是这种忧患意识,使美国能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正是这种忧患意识,使美国得以保持活力与韧劲,不断激发出永不满足的冲动与梦想。
早在1987年,美国著名历史学家肯尼迪就发表《大国的兴衰》一书,断言美国逃不出过度扩张而走向衰落的命运,一度被斥为危言耸听的国际玩笑。当时正值美国国力如日中天,在与苏联的冷战较量中占据优势,随后苏联解体,冷战结束,美国“不战而胜”。进入90年代,美国经济获得了近10年的增长黄金期,有美国人兴高采烈地宣称,美国获得了傲视群雄的“单极时刻”。恰恰是在美国最强盛的时候,肯尼迪敢于提出美国可能重蹈历史上大国过度扩张覆辙的警告,实在是难能可贵。
其实,历史上美国国内曾多次出现是否衰落的争论,次次激烈。20世纪60年代美国陷入越南战争时,就有人对美国衰落老调新弹。但若冷静观之,发现其中也大有玄机:衰落论是一服最佳的兴奋剂,最棒的强心针,会让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以危机或唱衰来激励美国,是“必要邪恶”在美国国家战略中的巧妙运用和体现。
  历史上每当危机出现时,除美国社会、思想界会激发出一种强烈的自我批判形似棺材的珍珠港亚利桑那号军舰纪念馆意识外,美国的制度设计也有自我反省与批判的渠道,可以随时让唱衰美国的声音得以释放。因此我们能看到如下两种似乎只能你死我活的特征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同时也是危机意识、忧患意识最强的国家,对自己批判最狠的国家!某种程度上,这种看似唱衰美国的自我批判精神有自虐的嫌疑,却并未成为美国前进的负担与羁绊,相反,还碰撞出促其上进、不断革新的动力。
忧患意识的另一面其实是“敌人饥渴症”,美国习惯有敌人和对手的生活,反之,会失去努力的方向和上进的动力。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就一直在寻找敌人,还曾一度在单极世界中迷失自己。虽说反恐十年过得也算充实,而且总不冒头的本·拉登也被干掉,但老在眼前晃悠、不断强大的俄罗斯和中国却都具有成为“敌人”的“潜质”,于是美国式的忧患意识再次爆发。
也许,这就是美国垂而不死、腐而不朽、衰而不落的原因。别忘了,美国衰落论本身就是地地道道的“美国制造”,而唱衰美国的最高音,也在美国。由于美国是个复杂多元的实体,无论是“衰落派”还是“坚挺派”,都能找到所需的论据。当看到美国某些方面衰落时,切不能以一概全;反之亦然,在看到美国某些方面依然坚挺时,同样不能管窥蠡测。
从统计数据看,目前美国的优势仍无人可比,仅经济总产出上,一个多世纪以来,美国持续占到世界的1/4(1913年32%,1960年26%,1980年22%,2000年27%,2007年26%)。然而,从趋势上看,美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层面的绝对优势地位正在沦陷,世界许多国家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追赶。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报告,发展中国家经济体的总产出,已占世界的40%以上。一个群雄崛起的时代可能使世界面目全非。对美国而言,是走上相对衰落的不归路,还是能够再次迎来“乐观时代”,将更多地取决于美国国内经济结构的重构。
所谓的美国衰落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准确地说,美国进入了一个衰而不落的特殊历史阶段。美国最多只是从最重要的国家,变成最重要的国家之一;无论将来国际体系如何变迁,美国仍将是重要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中心,尽管它不再是唯一的中心。
一位常驻美国的外交官对我说,其实美国最大的优势并非经济、军事等硬实力,而在于对世界各地优秀人才的吸引力。美国的一流大学占据全球的半壁江山,外国培养的许多顶尖科技人才、四分之三的全球诺贝尔奖获得者均在美国安居乐业。
美国前总统卡特的首席新闻官、《大西洋月刊》资深记者詹姆斯·法洛斯说,美国最伟大的长期优势,即开放性依然存在--美国对于人才的吸引力仍是全世界最强的。法洛斯认为,这是因为像美国一样开放的国家,如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不如美国规模大;而像美国一样大的国家,如印度、中国以及欧盟,又不如美国一样开放。这一点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改变。
其实,美国的软实力远不止科技水平的先进发达、对人才的吸引力。美国兰德公司资深学者沃尔夫就认为,有些数字表明美国在衰落,有些数字却表明美国“衰落”与“强盛”兼备。更为重要的是那些数字难以反映出的东西--美国社会和制度因素所包括的创新、企业精神和冒险品质。数字还忽视了美国的文化、私有权、法治和政治自由等,因此总的影像比“衰落派”所描述的要复杂得多。
英国剑桥大学教授、《大英帝国的衰亡》作者皮尔斯·布伦登认为,人们通常将美国与罗马帝国相提并论,认为美国会重蹈其覆辙。罗马帝国的经济以农业为主,而美国则有强大的工业基础,生产了全球四分之一的产品,在创新和服务业方面无人能及。罗马帝国自相残杀,而美国有稳定的宪政制度。
美国的强大还在于其较强的修正能力。美国式的忧患并不完全取决于其公民的“政治觉悟”或者“自治修养”,而是嵌于其制度设计之中。公民可以通过选举、舆论、监督等方式,促使美国决策者在制定政策时尊重、回应民意,保持政策的透明。当一种政策偏离“轨道”太远,这种自我修复功能就会使美国“浪子回头”。诚然,这种修复能力并非灵丹妙药,也有药效不强甚至失灵的时候。
在处理全球性问题方面,美国肯定是可以借助的主要力量。目前,全球性的气候变暖、能源危机、粮食危机等等成为各国不得不共同面对的问题。如果没有美国的支持,各个国家很难形成合力,无法协调。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领域中仍占据重要地位,决定了美国经济对世界经济依旧有着巨大影响力。即使要改革国际金融体系、国际经济制度,仍少不了美国的参与和合作。这些也是当前国际体系中美国霸权的种种体现。说到底,“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道梁”,美国既是问题,也是解决问题的答案。当然,这并不是说,在世界与美国均发生这么多大事之后,美国与世界之间还能完好如初,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舅)。坦率地讲,当前美国所遭受的质疑与抨击,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金融危机为人们打开了一个观察美国、观察美国“世界观”的新视窗。华尔街是本轮金融地震的发源地,人们自然而然地把对华尔街的怀疑与指责,转嫁于美国。美国“仁慈的霸权”形象,已经受到其自身的保护主义、“购买美国”、美国优先等政策的侵蚀而变得斑驳陆离。事实证明,“美国制造”的质量并非全有保证,一味迷信美国所提供的公共产品是会误入歧途的。此次金融危机让世界遭难,恰好说明美国输出的公共产品带有巨毒。
美国对金融管理过度放松和华尔街的贪婪,给世界带来可怕悲剧;美元的国际垄断地位因金融海啸而被质疑;美国入不敷出的举债经济模式,更会对世界经济的未来带去种种隐忧,俄罗斯的普京说得更干脆,直接称美国为世界经济的“寄生虫”。
正因为美国的经济发展靠举债维系,外来资金的减少,必定影响其经济发展。经济实力的减弱,就会迫使美国节衣缩食,减少对外援助、驻外机构经费、对外投资等等,也就会削弱美国的国际影响力。这又反过来促进国际货币体系的多元化,即国际储备货币、结算货币多元化和大宗商品计价货币的多元化。
未来世界将是什么情况?是多极还是无极,抑或仍保持一超多强?无论如何,其他力量在快速成长,世界的扁平化,将使美国越来越难独享对国际事务的垄断权。国际社会越来越多地取得这般共识:世界正在发生根本性变化,美国的霸权正在流失。那么,美国的霸权如何流失?未来的世界将是群雄逐鹿,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美国出了一部纪录片《没有美国的世界》,以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作为主题,讨论美国在全球多个国家军事介入的意义和后果。其观点是美国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一个孤立主义者国家,到现今自视为“国际警察”,军备为全球之最,在超过100个国家驻军,每年军费高达4200亿美元,比俄罗斯多出6倍,比其他被美国视为潜在敌人的国家更多出30倍。假如美国在全球撤军,将其庞大的国防预算削减一半,将会对美国及世界带去怎样的影响?不如将这些钱用于国内建设,创造工作机会,让美国回归“正常”的民主国家。但电影最后给出的答案很清楚:这个世界不能没有美国;没有美国,谁来维护国际秩序?美国著名的战略家布热津斯基曾出版《第二次机会:三任总统与美国的超级强权的危机》一书。他分别把老布什、克林顿和小布什叫做“世界总统一世”、“世界总统二世”和“世界总统三世”。在他看来,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历史性地取得了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只要能很好把握,其超强地位势必维持和巩固下去,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唯一超级大国!可惜,这三位后冷战时代的美国总统都不够称职,浪费了历史赋予美国的机遇、上天对美国的厚爱。
尽管如此,他认为美国还有第二次机会,期盼“世界总统四世”,即下一任美国总统,会是一位既有坚定信念,又有良好外交手腕和危机处理能力的人。接下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非裔美国人奥巴马当上美国总统。他创造了历史,却未必是“世界总统四世”。
美国还有多少机会可以浪费?沧海桑田,世界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二、白宫与国会山的秘密战争美国是一个既合又分的国家,这是因为美国是由50个州和1个特区组成的合众国。美国宪法是当今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宪法之一,它既规定了国家的统一,又通过行政、立法和司法的独立,确立了美国的分权制,目的在于建立一套对权力的监督和制衡机制。
分与合之间,既有优势,也有缺憾。优势之一是权力的相互制衡,任何一方都很难因私欲的无限膨胀而扩张自己的势力;缺憾之一是三方都有机会借私欲或不同的政治主张而给对方小鞋穿,相互掣肘。美国总统可以制定对内对外政策,控制外交和向国外派兵,却无力随心所欲地通过预算和立法,因为后者是国会的势力地盘。所以总统的政策能不能从文字变成行动,要看国会是否批钱、是否批准立法。
由此,美国的政治舞台上就出现了驴、象、鲸鱼、狗等各种政治诉求和利益的代表,白宫与国会山之间的战争也就不可避免。而与中国人信奉的团结就是力量、家和万事兴不同,美国公众在民意调查或投票时均表现出这样一种倾向:更愿意看到一个府院分裂的政府,相信这样的政府必定是个“小政府”,民众的充分自由才能有所保障。又由于美国的平等主义,使美国人更容易对政治家和政府官僚持批评态度,所以,一定意义上说,这种内斗既是制度设计的必然结果,有存在的合理性,更受到多方的欢迎和肯定。但世事变幻无常,在当下愤怒的情绪左右下,内斗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功德也就成了罪孽。
让人好奇的椭圆形办公室
美国有专门的“总统日”,是每年2月份重要的联邦假日,与周末相连,一共三天的假期,让人们有了更多的休闲时间。所以每年的总统日也是美国各零售厂商和超市促销商品、高喊冬季清仓大拍卖、春季新货大减价的好时机。看来,哪儿的商家都喜欢节假日。
总统日原是为纪念美国开国元勋、首任总统乔治·华盛顿而设立的,原名“华盛顿诞辰纪念日”。因解放黑奴、维护国家统一而功勋卓著的美国第16任总统林肯跟华盛顿一样,生日同样都在2月份,因此很多人提议把“华盛顿诞辰纪念日”改为“总统日”,同时纪念他们二人。如今,“总统日”已成为美国人民对所有美国总统表示敬意的一天。
作为开国之父的华盛顿备受爱戴,但他坚持民选总统和民主程序的原则,在做了两任总统之后,于1796年发表《告别词》,谢绝再任,开创了美国总统无终身制的先河。1951年通过的《美国宪法》第22条修正案规定,任何人担任美国总统不得超过两届,一届任期四年。
由于美国是基于早期的多国移民、开拓者而建立的,没有封建领主、贵族、贫民等社会阶层的区分,平等观念早已镶嵌在其民族认同中,故而形成对平等的钟爱,美国人强调机会均等,崇尚个人主义。另一方面,美国的宪法也禁止向政府官员授勋加爵。1789年,美国国会决定,对开国元勋华盛顿及其后继者,均称作“总统先生”。这一“头衔”既显示了尊敬,也透着亲切,更刻意拉近与普通民众的距离。在美国,总统既是政府首脑也是国家元首。“总统先生”的官邸,是首都华盛顿的著名景点白宫。它是一座白色大理石圆形建筑,坐落在市中心的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是华盛顿之后美国历届总统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也是美国历任总统的政治舞台。白宫由爱尔兰工程师詹姆斯·霍本根据18世纪末英国乡间别墅设计,具有乔治亚建筑风格。日白宫奠基。在1812年战争中被英军放火焚烧,后来修复。
200多年来,40多位白宫的主人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房间的装饰与风格随主人的喜好而变化,每个房间和每个时期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最让人好奇的是椭圆形办公室,它位于西翼南侧,象征着美国的行政权力中心。美国的多部电影里,都有它的镜头。美国总统在这里签署法案,接待外国政要,就重要议题发表全国讲话等。它宽敞、明亮,铺着一块巨大地毯,地毯正中央织有美国总统的金徽图案:50颗星排列成圆形,环绕着一只鹰。办公室后部两侧分别竖立着美国国旗和总统旗帜。白宫正楼南面的南草坪是总统花园,美国总统常在这里举行欢迎贵宾的仪式。
美国总统的办公桌,名为“坚毅桌”。这是一张由英国北极考察船“坚毅号”船骨制成的书桌,1880年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敬赠,这也反映出美英之间特殊关系源远流长。“坚毅桌”曾遭白宫弃用,后来肯尼迪入主白宫重新找回来放在总统椭圆形办公室,它从肯尼迪时代开始,经历了卡特、里根、克林顿和布什父子等多任总统,见证了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在美国大片《国家宝藏》中,还曾编出坚毅桌中有暗格,暗格中刻有宝藏线索的惊悚情节。
“9·11”事件之前,白宫经常开放供游客参观,“9·11”后,加强了白宫的安保工作,要参观内部设施,须提前半年登记排队,手续烦琐。而白宫的花园却一年对公众开放多次,如每年的复活节滚彩蛋活动,小孩子们与总统一家人玩得不亦乐乎。参观花园的手续简单,只需在开放日当天,提前到距白宫不远的一个领票点要票,一人最多可领四张,每张票上印有参观的时间段,到时排队经过安从南草坪看白宫检就可直接进入白宫。
我第一次去参观白宫是11月份。初冬季节,站在白宫的院内,眼前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白宫略高一些,前面的斜坡是一大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南草坪,它像一块巨大的绿毯疏缓地张开,在蓝天白云与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油亮。草坪上还装点着漂亮的花坛、喷泉,灰白色的华盛顿纪念碑耸立在前方,显得格外庄严。可以想象,若从白宫办公室窗口眺望远方,那景致肯定更佳,但我怀疑美国的总统先生有多少时间来欣赏这牧歌般的美景。
白宫的主人、美国总统的权力,又称为“总统特权”。在美国独特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政治架构中,总统是最高行政领导。美国宪法第二条规定:“行政权力属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美国总统的权力大致包括:要对联邦政府负责,制定联邦政府的各项政策,提出国家预算,任命联邦政府官员。总统可提名内阁成员、最高法院大法官等官员,但需要得到参议院的批准。
  宪法授权总统任命驻外使节、签署条约、接见外国外交官,但签署条约和任命驻外大使,还得过参议院这一关。总统虽然有权否决任何议案,不过,国会参众两院若争取到三分之二议员的签名,可以推翻总统的决定。作为武装部队最高统帅,总统跟国会分享一些军事权力,而宪法规定,只有国会才有权宣战。就这一条,多个总统踩线触雷,引爆激烈的府院战事。
美国宪法对总统权力有明确规范,也给予了充分的灵活性,使每位在职总统能够根据其治国理念和时代需要,界定总统的权限。多年来,虽有宪法的规定、国会的制约,历届总统却不仅在战争时期扩大自己的权力,和平时期也不例外,所以围绕总统权力的争论也从未间断。
如美国第三任总统杰弗逊,在担任总统之前,竭力主张建立一个权力有限的中央政府,但入主白宫后,却扩大总统的权力,买下路易斯安纳领地,使美国的版图倍增。再如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时期,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征得了国会对很多“新政”项目的批准,在大规模重建国家经济的同时,也拓展了总统的权力。小布什总统在“9·11”以后,以维护国家安全为由接连发动战争,使总统作为“总司令”的权力超越以往。
奥巴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总统呢?2010年8月,奥巴马将椭圆形办公室进行了重新装修,以符合新主人的独特品位,打上了奥巴马烙印。在加州的设计师麦克·史密斯的帮助下,白宫旧貌换新颜,供媒体参观拍照。新风格主打舒适放松,同时也紧跟时尚潮流。
首先是色调的变化。小布什喜欢的金黄色改成灰褐色。地毯是最能体现主人个性的地方。奥巴马新挑选的地毯色调为小麦色、乳白色和蓝色,含25%的回收羊毛。其次是家具的选择和布置让人放松。沙发选用了让人感觉沉静的棕色和黄褐色搭配,使用皮革和条纹花样的软装饰,使椭圆形办公室变得更加生活化。美联社在报道中这样调侃说,椭圆形办公室的沙发让人舒适之极,但小心不要过度放松,以致做出轻率的承诺。装修的钱从何而来?白宫专门发表声明说,装修并没有花纳税人的钱,所有费用都由白宫历史协会承担。在美国,纳税人的钱可不是能随意动用的。
奥巴马的椭圆形办公室新地毯边缘,录有5句他喜欢的名言,分别是:*我们唯一的恐惧便是恐惧本身。--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横跨道德宇宙的弧线是漫长的,但它偏向正义。--马丁·路德·金白宫内,仪仗队列队欢迎***主席访美*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美国前总统林肯*没有什么有关人类命运的问题是人类无法解决的。--美国前总统肯尼迪*我们每个人的福利从根本上取决于所有人的福利。--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然而,就这么五句话,却被较真的媒体翻出了两个乌龙。据《华盛顿邮报》报道,马丁·路德·金和亚伯拉罕·林肯的那两句名言,原作者都是被人遗忘的、19世纪美国废奴主义者和改革者西奥多·帕克牧师。瞧瞧,总统先生的言行得多么审慎,但再小心也难免被人揪住小辫儿。
奥巴马在白宫里面大肆翻新,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也不甘落后,她在白宫外面开荒种地,曾经的肯尼迪夫人杰奎琳的玫瑰花园,被她变成了菜地,丰收果实还端上了白宫的国宴餐桌。
“现在是翻开新的一页的时候了。”日,美国总统奥巴马首次在装修一新的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发表全国电视讲话。不知焕然一新的白宫与它的新主人,这新的一页到底会如何翻呢?
任何一个议员都很自恋
华盛顿是美国的政治中心,有白宫、国会、最高法院以及绝大多数政府机构。国会大厦建在被称为“国会山”的全城最高点上,它是美国首都华盛顿的象征。这座乳白色的建筑有一个圆顶主楼和相互连接的东、西两翼大楼,圆顶主楼的南侧是众议院,北侧是参议院,535名参众议员正是在此共商国家大事,整个建筑内的职员多达7500人。在这座孤傲的大殿堂里,天花板与墙壁上绘满了以建国史为题材的壁画,游客可自由前往参观。
国会山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权势,而权势会让人上瘾,一旦沾上,想戒都难。只要有朝一日当上议员,站到国会山的台阶上,就没人愿意走下来。在国会山上,任何一个议员都很自恋,均自视为一条可以兴风作浪的大鲸鱼,有机会在美国立法政治的大海中扑腾得水花四溅,翻江倒海。
美国联邦政府的立法分支指国会两院,即参议院和众议院。所有立法都须经参、众两院通过,并由总统签字才可生效。国会每年的立法提案数以千计,但真正得到国会通过、变成法律的只有数百项。除立法外,国会还要监督行政部门,可以通过举办听证会,调查行政机构的运作和行动,确保行政机构依法行事。
美国参众两院的分工不同,权责不同,人员组成不同,选举规定也有别。美国《宪法》规定,众议员候选人必须年满25岁,取得美国公民资格已满7年,是所代表州的合法居民。而参议员候选人必须年满30岁,取得美国公民资格已满9年,并是所代表州的合法居民。根据宪法规定,总统的内阁成员不得同时担任国会议员。比如当希拉里·克林顿出任美国国务卿时,就得辞去纽约州参议员的职务。
在众议院,一个席位代表了一个地理选区。每个议员由本选区遵循简单多数原则选出。50个州中的每一个州都在众议院内拥有至少一个席位,其余席位按人口分配给各州。例如,阿拉斯加州人口稀少,在众议院仅占一席;加利福尼亚州是人口最多的州,有53个席位。每十年一次的全国人口普查后,根据人口变化,会重新计算分配给每个州的席位,州议会重新划定州内的选区边界,以反映分配给该州的席位的变化或州内的人口变化。因此,目前美国众议院共有435名议员,任期两年,可以连选连任。美国的5个特区或属地──首都哥伦比亚特区、美属萨摩亚、关岛、波多黎各、美属维尔京群岛──在众议院也有代表,但他们没有投票权,是国会山名副其实的二等公民。就参议院而言,每个州无论人口多少,享有同等代表权,都有两名参议员,以保证小州和大州在参议院拥有同等影响,在州普选中获得多数选票的候选人当选。美国目前共有50个州,首都哥伦比亚特区与未成立州府的属地不具代表权,所以参议院共有100名议员。参议员任期6年,每隔两年改选三分之一的席位,可连选连任。
由于美国总统选举是四年一次,俗称大选;美国联邦议员是两年一选,其中与总统大选错开的那一次,称为中期选举。届时众议员全部改选,参议员改选三分之一。还需要说明的是,为让众议院接近公众,反映公众的意愿和愿望,众议员们差不多每个周末都得飞回“老巢”--各自的选区,与选民接触,巩固选民们对自己的支持。
众议院与参议院不同的职权包括:有权对总统和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出弹劾指控;所有涉及增加税收的提案必须从众议院产生,也就是管预算,管钱。而参议院被视为具有比众议院更大的审议权,它的一些特殊权力如:总统提名的最高法国会山,华盛顿市的中心点院大法官以及行政机构重要职位的人选,必须通过参议院批准才能就任;参议院负责批准或否决总统达成的国际条约等等。奥巴马提名希拉里·克林顿出任国务卿、骆家辉担任驻华大使,他们都必须经过参议院严格的“三堂会审”。
有关参议院的规定还包括:参议院出现某州议席空缺时,一般由该州州长任命替补议员。美国副总统担任参议院主席,但只有在投票结果出现僵局时,才投决定性一票。不过现实中很少出现投票僵局,因此副总统相对超脱,几乎不介入参议院的日常运作。
国会时常就一些热点问题举办听证会,除政府官员外,做证的还有相关专家、学者等等。这些做证讲话都是公开的,并记录在案,美国的闭路电视C-SPAN现场直播。2010年出了丰田汽车刹车故障、英国石油公司墨西哥湾漏油事件等,美国会要求两家公司的主管到国会听训,接受质询,大有为民做主的架势,而且整个过程都向全球直播。国际大公司的当家人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乖乖地飞到美国,在“正义凛然”的议员们厉声责问下,竟忍不住涕泗横流。而英国石油公司的老总海沃德则因受不了这种折腾,一怒之下挂冠归隐,不陪议员大佬们玩儿了。
众议院议长是众议院的最高职位,是由控制众议院多数席位的政党议员选举产生。众议长帮助设定立法议程,主持众议院辩论,此外,还要履行自己所属选区的日常代表责任。
每届国会议员中都有不少新面孔,他们的履历上从未有过从政经历,之前所从事的职业五花八门,与政治丝毫无关,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们在国会山的工作。例如,日宣誓就职的第111届国会的议员中,269位过去是州或美国属地的立法议员,38位市长,13位州长,还有16位医生,6位广播电视主持人及记者,还包括一些牧师、音乐家、登山向导甚至一位赌场发牌员。也许这说明,经验并非是唯一最重要的品质,实际上,如果不去经历的话,谁也不可能有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讲,国会山本身还具有培训“干部”之功能。
作为美国立法机构的国会参众两院,既管钱,又影响政府的人事任命,还负责通过议案,有立法权……因此成为轮流执政的共和、民主两党的必争之地。谁在参众两院占据了多数席位,谁就能在议案通过、立法、预算案等方面腰直胆壮,拔得头筹,反过来给另一党拆台下绊使阴招。从这个意义上说,国会山上的“大鲸鱼”们气场十足,权势可真不小。而这样的立法政治,也给党派之争、府院之争埋下祸根,更把党派利益与国家利益置于鲸鱼们的股掌之上。
伴随着2008年一场历史性选举,第111届美国国会让民主党打了一个翻身仗,获得了参、众两院的多数席位。正因如此,民主党人奥巴马总统才不顾一切,强行就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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