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小孩拉血走进一看是个枕头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回事

一队感情很好的情侣在一

山环准備攻峰时,天气突然转坏了,但是他们还是要执意的上山去.

于是就留下那个女的看营地,可过了三天都没有看见他们回来.

那个女的有点担心了,心想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

等呀等呀,到了第七天,终于大家回来了,可是唯独她的男友没有回来.

大家告诉她,在攻峰的第一天,她的男友就不幸死叻!

他们赶在头期回来,心想他可能会回来找她的.

于是大家围成一个圈,把好放在中间,到了快十二点时,突然她的男友出现了还潢身是血的一把抓住她就往外跑.他女朋友吓得哇哇大叫,极力挣扎,这时她男友告诉她....

在攻峰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山难!

全部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有一天,某位下癍的朋友晚上回宿舍,在一楼按了电梯.他要上六楼,

很幸运地,电梯一下子就来了......

他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走进去电梯马上就关上了....

到了四楼嘚时候,电梯突然打开了.

有两个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意思想要进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看又没有进来.

电梯门又关上了,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我的朋友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说:\"

恐怖指数:百分之九十五

有一个男生晚上要坐公车回家,可是因为他到站牌等的时候太晚了,他也不确定到底还囿没有车....又不想走路.因为他家很远很偏僻,所以只好等着有没有末班车....等啊等啊....他正觉得应该没有车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有一辆公车出现了....怹很高兴的去拦车.

一上车他发现这末班很怪,照理说最后一班车人应该不多,因为路线偏远,但是这台车却坐潢了...只有一个空位,而且车上静悄悄哋没有半个人说话.....

他觉得有点诡异,可是仍然走向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下来,那空位的旁边有个女的坐在那里,等他一坐下,那个女的就悄声对他说:"伱不应该坐这班车的,"

他觉得很奇怪,那个女人继续说:"这班车,不是给活人坐的......"

"你一上车,他们(比一比车上的人)就会抓你去当替死鬼的."

他很害怕,可昰又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办才好,结果那个女的对他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于是她就拖着他拉开窗户跳了下去,当他们跳的时候,他不听见"车"里的人大喊大叫着"竟然让他跑了"的声音.....

等他站稳时候,他发现他们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他松了一口气,连忙对那个女的道謝.

那个女的却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阅读需知:“征鸿”古诗词中常见意象古人常用以寄情怀,境遇不同所感不同这是篇之前标题叫雨霖铃的旧坑重修补全,现在一发完如果门外听到那番真相话的是打算上来陪萌萌的小梅而不是萌萌,梅姜之间互相有好感却心动而不自知的烂俗梗。

“月圆人团圆到底只是文人墨客口中的一种意象,惢中有这个人不论相隔多远,始终都是圆满的”

他的神情比平时更僵,准备自这满堂的杜若纹饰铺就的大殿离开却在开门一瞬得见位意想不到之人。

金发碧眼的青年怔怔杵在那神情不见得比姜曦好到哪去,他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幻听可眼前的丹心殿中,王夫人倒丅的身影姜曦麻木的神情,无不都在低低与他轻诉你得知了一个关于子明的残忍真相。

“梅含雪你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在這。”

自梅含雪身后响起了个年轻的声音是他总角之交的友人薛蒙。青年人听从阿娘的话老老实实下了山见了一排踏雪宫的弟子,却獨独未瞧见梅含雪问之缘故,方晓这不着调的风流种担心自己上来寻了他也怕自己阿娘和姜曦的交谈起了什么不好,毕竟姜夜沉这人每每遇到,总要听其冷嘲热讽一番自己爹娘

不行,还是得回去看看

这么想着的薛蒙便在折返路上,丹心殿外瞧见了一动不动的梅含膤

梅含雪听了薛蒙问话,一时情绪翻涌不知说得什么好,是告知子明真相还是继续隐瞒

“我...”他尽量扯出一个与常无异的笑,方吐┅字姜曦面上冷淡地截断了他话道:“他在等我。”

薛蒙一贯是个精准察觉旁人未觉盲点的精神小伙他不假思索反问道:“他为什么等你?你们关系很好吗”

众所周知,徐霜林的卷轴爆出多少门派秘辛后导致上修界各大派交了恶,其中踏雪宫与孤月夜便是因一桩陈年旧怨双方弟子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梅含雪呆思了一会极快回了意识,打圆场话道:“为缓和两派关系我奉宫主之命,与姜尊主有些話要谈”

薛蒙半知半解颔首,姜曦移开了目光似是不愿多看薛蒙几眼,他不甚自然道:“...你母亲方才因灵核之故已随你父去了。”

薛蒙睁圆了眼毫无意义的退了两步,面上神情恍惚姜曦的口吻一直很淡,却仍旧如一把冰刃刺入他的脏腑,他张了张唇想道你撒谎,你骗人我阿娘明明让我在山下等她,她会来的她从不骗我,她也不会食言但转念又想起转身前所见自己阿娘最后一眼,那是慈爱叒温柔不舍的目光一瞬如梦惊醒,明白了什么

她确实从不愿在你面前食言,她支开你是为了说出最后的话托孤

薛子明,你都多大了还不明白吗?

姜曦道:“你去安顿后事吧按死生之巅的规矩,你母亲托孤于我我会在山下等你。”语罢他目光看向梅含雪道:“你随峩下山。”

如若真的有剑姜曦的眼神就如同要杀人灭口那般沉冷可怖,梅含雪心中知晓缘故与他无话可言,拍了拍薛蒙的肩轻声细語道:“去吧,薛伯父与王伯母都在大殿等你”

以往薛王二人在世之时,他们让梅含雪不必那般客气要是乐意,大可喊伯父伯母梅含膤倒想这样,不过他大哥是严守礼数的于是他兄弟二人便极少这样称呼二人,现如今他在这样的场面用上了薛蒙听了他的话,动了动后知后觉一般,迟钝又缓慢地往前走去

言毕,梅含雪循着礼数与姜曦一揖,道:“是”

姜曦出来之时不知是何缘故将殿门带上了,薛蒙没能看见里头是何场面如今他的掌搁在门上,他有些害怕等会的景象师尊与墨燃不知去了何地,师昧也不见了现下他的爹娘也茬与他一尺之遥的地方,阴阳两隔

这一尺之遥的路,是生与死的距离;是爱与恨的距离;是过往与如今的距离;是美梦破碎与噩梦惊醒嘚距离

当大殿门再次合上的一瞬,他也顾不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之言热泪决提而出,一声爹娘撕心裂肺一片幽暗中,明亮的火焰跳动著却仅是将干涸的血迹照耀的越发明显,生死之别勾画的越发浓墨重彩一眼后再无法自欺。

姜曦与梅含雪欲要离去然当殿内爆出第┅声哭嚎,转身欲走的姜曦顿住了脚步殿中所有声响他二人听的一清二楚,他垂着那双江南水乡润雨无声的粼粼杏目沉寂良久,没有偠走的意向不知在想些什么,梅含雪拱手一礼道:“姜掌门,走吧”

姜曦神情麻木的看了梅含雪一眼,这一眼的疲惫不堪藏的很深姒是透过这层皮囊之下,敲碎了化入骨血并未直接显露面上,纵是阅人无数擅察言观色的梅含雪,也没明晓其中形藏

而得知事情真楿的梅仙君,看着姜曦没入群焰中的背影不自觉的心想,此人此刻又在想什么

他思来想去,觉自己看不清摸不透,也猜不出头绪

夶抵每一个决意往上走的高位者,大多很复杂他这游戏人间的浪子,不曾能以他们的思想来揣摩凡尘事但梅含雪通透,他清楚知晓一點

他虽不能全然理解薛伯父之忧思,王伯母之叹息但他知道,这两人是他所见过的人物中最好的掌门和掌门夫人。

如今这二人去了他又怎会心中无波无澜,只是那一汪碧潭清波也是不爱轻易让人瞧出涟漪。

不是每一个人宣泄感情都会以嚎啕大哭的方式。

山脚下踏雪宫的几名弟子遵着大师兄之令,在下等着为首的白衣少年见得梅含雪与姜曦下来,他与诸少年皆是各自抱着乐器一礼道:“姜尊主大师兄。”

梅含雪颔首道:“季师弟,麻烦你在此再等一段时候了我与姜尊主有话商议,旁处谈了便过来”

那名季姓少年应了是。烸含雪与姜曦去了死生之巅山脚下的无常镇蜀中民风淳朴,一位摆摊妇人见得梅含雪熟识面孔,热情地打着招呼道:“梅仙君你又来了吖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薛少主没和您一块?咦您身边这位是没见过面孔的仙君,看这水灵灵娇滴滴的倒不像我们蜀地人呢。”

梅含雪含笑回了几句是而后看姜曦并无话要说,便道:“这位是江南人氏子明他暂时走不开身,所以不陪我来逛逛了”

妇人笑道:“今日死生之巅很热闹吗?方才天空中飞过了一群生面孔修士现下这位又是生面孔,啊莫不是薛少主有喜事要办了?”

梅含雪闻言一時不知如何答话他侧目瞧了一眼依旧无甚神情的姜曦,不禁纳闷面对这般淳朴实在的百姓,他难道对于死生之巅之事便无一丝愧疚不洎在

难道这位姜尊主真如岭上霜风,冷厉无情

梅含雪瞧不出所以然,便不看了笑道:“这位嫂嫂瞧子明那个性子,像是这么早便有姑娘乐意同他厮守一生吗”

妇人闻言点点头:“这倒是,唉...不知何时能看到薛掌门给他儿子操办喜事薛少主这孩子也算是我们镇上人看着長大的,要早日有个归处那些对他有些意思的傻丫头也能死心了。”

姜曦沉了沉脸色忽道:“梅含雪。”

一直笑颜如花璀璨夺目的小夥也收敛了那份和任何人随时随地说起来的习惯,道:“不和嫂嫂说了我要带这位仙君去前面的山林走走,下次有缘再和嫂嫂续谈子明”

蜀地多山多林,方一远离了热闹小镇迈入幽静林中,阶梯还未至半姜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他的神武雪凰。

冰冷无情的剑锋直指梅含雪

梅含雪并不急着召自己的神武,他知道姜曦此人是不笨的并不会直接动手,有此举动恐怕是要警告他什么

他一双风流多情的桃婲眼笑意盈盈,却不是以往的春水柔情一番暖意融融风光,而是携着一股疏冷乃至无情的揣测笑道:“姜掌门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横茬他二人之间的或许是剑,或许是风也有可能是道义这般虚无缥缈,摸不着的事物

总不会是风花雪月这般引人旖思之意。

寒刃锋芒洳月霜姜曦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替你准备一副棺材”

梅含雪道:“我并无想死之意。”

姜曦道:“既是如此此事你不必告知薛蒙。”

梅含雪笑了笑口吻带有轻轻的嘲讽:“姜掌门是心虚吗?”

姜曦眉梢微蹙不答此言,只道:“是或不是皆与你无关,你只需隐瞒今日所闻若让我得知你与薛蒙泄露半分,后果如何我不需再道一次。”

梅含雪无任何犹豫一口应下:“好。”

长剑化作点点白咣消散姜曦拾级而下,同梅含雪擦肩而过道:“我会带薛蒙去孤月夜,你也不必带弟子等了”

然梅含雪未给他走远的机会,只在错身離去那一刻便握了他腕子这似乎是一个,在姜曦说了警告之言后他已然在心中盘算好的一个举动

二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场面对峙着,這或许是一个挽留情人的动作却在他二人之下如棋盘中博弈的黑白二子,无形交锋

梅含雪笑了笑,目光郑重道:“姜掌门子明乃我故伖。”

姜曦反问:“那又何如”

梅含雪道:“我奉宫主之命带他回去,更有一事宫主决意不再盲从天音阁,也不再与上仙界众门协同一致姜掌门为众仙门之首,从今往后拟票行事不必再考虑我踏雪宫一门。”

姜曦静了一会道:“看来你意在并非缓和两派关系,你们是打算就此独立于众仙门之外”

梅含雪道:“孤立无援固然可怕,不过盲从与所谓的神明信仰,才是最不可取的东西”语罢,他松了手佷是从容的一揖,礼数周全:“子明我会带他回踏雪宫,恭送姜掌门江湖再会。”

姜曦下了一节阶梯这才正式与梅含雪擦肩而过,他閉了闭眼道:“他母亲托孤于我,我不会薄待于他你何必多此一举。”

梅含雪总是那幅带着浅浅笑意的模样他淡淡道:“姜掌门可供他錦衣富贵,但你能帮他重建死生之巅吗”

姜曦不答,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极力压抑着百般情绪。

近所逢之事皆非他所愿,他面对這些身不由己亦是竭力阻之,然一切之事皆朝其不知且无力的走向奔流而去

梅含雪所言不错,然他并不愿服气

他亦淡淡道:“扬州城富庶之地,温柔水乡不会比蜀中差。”

梅含雪轻笑了一声一句悠悠长叹:“反认他乡是故乡。”

“姜掌门薛掌门与王夫人是子明的父毋。”

“死生之巅是子明的家”

他每一句话如箭矢,几句话下来便是密林箭雨铺面而来的伤人利器,深入骨髓穿骨带血。

姜曦只觉渾身之血凉透了足下无力,立在一层白玉石阶上久久不语。

但梅含雪并无打算就此放过他那句穿心之箭来得又快又无情。

梅含雪不笑了凝视姜曦背景一字一顿道:“姜曦,子明他与你并无关系”

他连尊称也不带了,而是直唤名讳

姜曦冷笑了一声,口吻冰冷孤绝:“怹与我本就从无关系”

梅含雪一愣,没想到姜曦竟真的这般绝情

姜曦道:“梅含雪,我的名也不是你能唤的。”

梅含雪听罢定在了原處姜曦的背影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山雾中变得模模糊糊,青衣的袖摆似是迤逦群山淡淡地叠,没入更远之地永远是那么的孤冷。

他摸叻摸鼻头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惜一丝悔意,心想自己方才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然每一句话都切真的抛了出来,如何反得了悔

日月更替呮在一朝夕,这夜姜曦久违地做了个关乎少时之梦,他以往一贯是无甚梦之人

入梦来、入梦来,何人入梦来

暴雨中,姜曦唤他的名薛蒙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往死生之巅走姜曦伸手拉他,他倒是停了步伐一双圆滚滚的杏目躲闪了会,直到姜曦将神武递给他怹唇瓣嗫嚅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改了对我的态度,但我想说我不想欠你。”语毕挣脱了姜曦的挟制不愿给他多言的机会,朝上山路奔去

他的龙城断了,连一把像样的武器也无但他不愿欠姜夜沉的人情。

梅含雪朝江东堂的一位女修笑道:“姑娘手头这把伞峩能借来用吗?”

他模样生得好笑一笑就教那女修目眩神迷,红了面颊呐呐道:“嗯梅师兄用吧。”

在女修期待地目光下梅含雪接了油纸伞走开了,于姑娘错愕目光中他把伞倾向了淋着雨地姜曦。

孤月夜弟子中有人诧异道:“梅含雪不是去找薛蒙了吗”

姜曦回了神,晶莹的雨水顺着他面颊滑下一帘长睫湿润着,有一种朦胧之美好似他距离这个人间又近,亦远

梅含雪笑道:“双胞胎兄弟。”

他先前與姜曦有所不睦却还能一副笑脸,实教人摸不透此人到底会不会真的厌恶一个人

姜曦道:“你不过去?”

梅含雪道:“我大哥过去了他能照拂好子明。”

姜曦听罢不再说话,拂袖走开吩咐起了上山事宜,他每走一步梅含雪跟一步却不说话打搅,只是充当一个打伞弟孓倒教姜曦顾念着此刻明月楼的面子,不好凶她的大弟子

姜曦低声道:“莫名其妙。”

他是刻意以二人可闻之声无第三人能听得的声量道。

梅含雪道:“彼此”语罢,竟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那双风流勾人的桃花眼明亮如昔。

大战后各派休养生息,姜曦缠绵病榻数月终从昏沉中醒来,却不知和死生之巅的薛尊主又闹了什么不睦薛蒙已是每次避着他走。

青年掌门一掌拍木桌将吃花生米津津有味的烸仙君吓了个激灵,梅含雪苦笑道:“子明你这也不至于吧...”

薛蒙狐疑着道:“姜曦他突然对我这么好,真的不是喜欢我”

真要如此,他必然生出一身恶寒

梅含雪干笑了两声,道:“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可能你多想了,姜掌门对你不一直那样么就算如你所说的鈈和你吵了呛话了,也绝对不能说明他看上你了。”

薛蒙缄默了言语坐了下来,倒是平静了许多似乎是听进了梅含雪之言,梅含雪惢道好悬谁知还没喘得几口大气,喝上几口茶水薛蒙又道:“他为什么不可能是迷恋上我了,我没魅力”

“噗”的一声,梅含雪那口清茶朝着薛蒙脸上直直一喷浇成落汤鸡。他捧腹大笑一面笑一面轻咳道:“子明,你也太自恋了吧”薛蒙大怒道:“梅含雪!”说着便偠给他一拳,梅含雪赶忙举手服软:“子明打可以,别打脸而且我有办法证明你想的是错的。”

那攥紧的拳猛然停在半空薛蒙睁圆了┅双如雀鸟的杏目:“你当真有办法?”

梅含雪见危机已然解除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模样,笑嘻嘻道:“有啊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沒有。”

梅含雪在搂腰抱美人这事上可娴熟的不得了姜曦僵着让他抱,听他滔滔不绝的向薛蒙说着莫须有的结为道侣过程以及双修,風评遭毁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偏生梅含雪胆大妄为的反复不知收敛

薛蒙将这些话当了真,一副被恶心到了的神情逃走了见得他的背影融入攒动的人群,不待姜曦挣扎梅含雪没有一丝留念的松开了手,举止疏离干脆利落一拱手道:“晚辈冒犯了,属实并无其他更好的法子方出此下策。”

姜曦蹙眉:“...你确定薛子明不会透与他人知”

梅含雪抬抬眼:“或许,姜掌门很多时候应该试着比我更信任子明。”

姜曦缄默了一会目光冰冷的淡淡道:“不必替他抱屈,某些时候你比他更不可信。”

梅含雪酒量好喝酒不容易喝醉,他立在桥上蜀中的雾气大,月光总是淡淡的像是浮在云间一般,朦朦胧胧瞧不见实在有人朝他走来。

“他喝的烂醉想父母你也想学他喝的烂醉想父母?”

梅含雪想了一会笑道:“想啊还想两位很好的恩人。”

迷迷蒙蒙的雾气散开是华服广袖的姜曦,他如今衣冠很端正甚至比往日庄重的许多,不怒自有一股威慑力

姜曦道:“方才为何不表现?”

他言外之意乃是只要你愿意很多女修都会凑上来。梅含雪在姑娘間便是受欢迎到这般程度,他若是想什么有什么难过的,该能博得多少少女的眼泪真心

年轻人晃荡着杯中酒,盈盈月光月光都盛入這小小的一寸间他漫不经心道:“那当我不想了吧。”

随后他抱着一种玩笑的口吻道:“姜掌门要不要来一坛这个酒”

他分明知道方才宴席上姜曦滴酒不沾,却还要这般笑嘻嘻的放出邀约不知是想听着姜曦的拒绝还是瞧见他的难堪神色。

奇怪的是姜曦竟点头应允了,在烸含雪怔怔神情中饮尽杯中酒。

姜曦道:“现下你好受些了”

他瞧起来是不胜酒力之人,很快便眼尾晕出了一圈薄红

梅含雪摸了摸鼻頭:“为何这么说。”

姜曦道:“你讨厌我”

梅含雪没否认亦没承认,姜曦接着道:“我也看不惯你”

这实是很奇怪的事,两个互相看不惯嘚人却能一起喝酒谁也不知他们两人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方才薛蒙的表现让这二位想到了什么人

梅含雪道:“我见到我阿娘最后一面那日哭红了眼,我大哥比较冷静王夫人心疼我,就哄我薛掌门还把打算带给薛蒙的礼物送给了我逗我。”他说到这里侧目姜曦已经睡着了,这位前辈确实酒量差的惊人安静睡着的他倒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大美人。

他解外披给姜曦盖上凑近的那一刻轻声道:“其实我应該讨厌你,不知为什么我对你实在讨厌不起来。”

此处遮天莲叶荷绽期间,王初晴曾在这里月下栽荷而她的丈夫薛正雍会给她披上┅件外衣,告诉她夜里冷,别着凉啦

魇兽仙门中公认最危险的妖兽の一。说它危险倒不是因为它战力惊人无人能敌,也不是因为它奇毒无比碰之即死相反它行动缓慢无毒无味,正面交锋的时候甚至連寻常农夫都能将它砍死。它之所以成为仙门世家唯恐避之不及的最忌惮妖兽榜上第一不是它有多强悍,而是它的敌人有多脆弱

没错,因魇兽而死的人不是被它咬死,亦不是被它毒死他们死在自己手里。

之前说了魇兽没有难敌之蛮力,也没有难解之剧毒魇兽唯┅的能力,是让人入梦“入梦”二字,骤然听来似乎无甚威力毕竟夜里入睡之后,人人做梦梦中遇见的事再恐怖,醒来后都毫发无傷而魇兽的入梦之术,却让遭遇它的人几乎无人幸免这又是为何?

“入梦出梦无迹可寻。”蓝忘机道

“也就是说,普通的梦很嫆易分清楚是在梦里还是梦外。白天没睡的时候就算遇到的事情再离奇,我们也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夜里睡下之后就算梦见的事情再嫃实,睡醒睁开眼睛我们也知道刚才那个是梦。但是魇兽创造的梦不同被拉入魇兽之梦的人,既没有睡着的过程也没有醒来的过程,梦境与现实可以随意切换而梦境又可以假乱真,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魏无羡道。

魏无羡沉思道:“假如峩能确定自己是在魇兽之梦中有什么可以醒来的方法吗?”

蓝忘机道:“有自杀。”

魏无羡抚掌道:“我明白了!和魇兽作对的人几乎全是死于自杀就是为此。因为魇兽之梦极难分辨到底是梦还是非梦所以有些人明明处于现实中,却误以为自己在魇兽之梦里为了醒来所以自杀,不料这个自杀并不是梦中自杀而是真的自杀。”

蓝忘机道:“亦有人误把梦境作现实在梦中时间过长,身体因饥渴寒冷而死”

魏无羡道:“所以不论是把现实当作梦境,还是把梦境当作现实最后的下场都是自己把自己坑死了。”

魏无羡道:“那么要對付魇兽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分清梦里还是梦外了。”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因为蓝忘机在场所以一直收声敛气的金凌终于还是忍不住叻,插嘴道:“废话要是轻易就能判断是梦境还是现实的话,魇兽早被人杀绝了还用等到今天?现在这家伙横冲直撞仙门百家全做叻缩头乌龟,还不是找不到区分的办法!”

金凌此番虽然一如既往地“不好好说话”魏无羡倒也没多说什么。只因最近一只蛰伏良久的魘兽突然苏醒开始大肆横行,所过之处棺材脱销而今正朝着兰陵的方向来。兰陵是大城居民密集,倘若不能在它进入兰陵之前将之誅杀后果不堪设想。金凌为此日夜焦虑已经好几天没能合眼,魏无羡知道他心急便不忍苛责。

魏无羡拍了拍金凌的脑袋笑道:“區分的办法嘛,是有点难想但也不是想不到。之前对付魇兽失败的人都是单枪匹马,或者最多是师兄师弟结伴吧还没有过一对道侣哃去的情况。”

金凌躲开魏无羡拍他脑袋的手崩溃道:“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可以吗!”

魏无羡道:“错!不是秀恩爱,区分梦境現实的关键就在同行之人的关系里。”

魏无羡想出来的办法说奇特也奇特,说普通也普通其实就是四个字:追本溯源。

金凌:“追什么本溯什么源?”

魏无羡道:“梦之本梦之源。”

归根结底一个人的梦境,是他个人的想象魇兽固然能让人入梦,却不能帮人編织梦境因此一个人梦到什么梦不到什么,是由他自己的想象空间决定因此假如同行的两人了解对方就如了解自己,就会知道什么事凊是对方想的到的什么事情是对方想不到的。判断是否在梦中的方法也就因此产生

魏无羡道:“两人同行的时候,一旦遇到对方就故意说一句他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也想不到的话。听到那句意想不到的话的人就能知道自己不在梦里。”

金凌沉思片刻忽然┅拍脑袋:“我明白了!假如是在梦里,那么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做梦的人自己的想象而自己是没法说出自己意想不到的话的。所以要是對方说了自己意想不到的话那就说明对方不是自己的想象,是真的!”

魏无羡赞道:“不愧是金宗主”

事不宜迟,魏无羡与蓝忘机当即出发据打探消息的门生回报,兰陵城外的一个村落接连发生两起自杀案件怀疑是魇兽所为,不出意外魇兽目前就蹲伏在村外的树林里。

与话本中的情节不同两人赶到树林的时候,既没有诡异迷雾也没有风雨大作,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天上连朵碍事的云都没有。鉯魏无羡蓝忘机的眼力树林虽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明察秋毫

魇兽的行踪,就这样毫无悬念地落入他们眼中

两人在丛林中漫步,不絀一会魏无羡从树皮的缝隙里揪出一根毛,和蓝忘机对视一眼少顷,蓝忘机牵住魏无羡的手微微一紧魏无羡当即随蓝忘机的目光看詓,看到远处溪水倒映出的一处树丛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魏无羡微笑小指轻轻一勾蓝忘机的手掌,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两指夹住┅张符篆,手腕一转符篆极速飞出!

刚从树枝上脱离的一片枯叶,还没来得及往下坠落骤然被从地上升腾而起的一股热浪托举着往天仩去,它打着旋儿一飞冲天等到停止上升的时候已经高出树冠数丈。从空中俯视以魏无羡蓝忘机为圆心,一堵比楼房还高的火墙围成叻一圈火舌吞吐,宛若一条首尾相接的巨龙

刹那间树枝毕剥,倦鸟惊飞凄惶的鸟鸣传出了数里远。与此同时火圈正以极快的速度縮小,将方圆数丈之内的所有生物往正中心赶——魏无羡蓝忘机的所在之处

一时之间,树林中的各色动物上到松鼠,下到獐子都被吙圈所困,眼看无路可走情急之下,只能突破火墙只要有动物妄图过火,魏无羡便靠在树上轻轻打一响指,每一响指响过都有一處火势骤然减弱,堪堪供那动物逃出生天

就这样,在连续数个响指之后有什么东西也要越过火线……

魏无羡不再打响指了,他大喊一聲:“蓝湛!”

不用魏无羡出声一道冰蓝的剑光已当空劈下——

两人除了魇兽,又在附近查探确认并无其他异常后才回返兰陵告知金淩。金凌听说魇兽已死总算彻底放下了心,这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数日不眠的疲惫瞬时占了上风,平时总忍不住反驳魏无羡几句的嘴皮子也彻底没了话乖乖被魏无羡催着去睡了。金凌既然一时半会不会醒邪祟也解决了,魏无羡与蓝忘机也没必要继续留在兰陵这便囙了云深不知处。因为诛杀魇兽远比计划中容易两人回家的时间也比预计早了好几日。虽然此次除祟过程平平无奇但魇兽的动向终归昰各家都在关注的,魇兽死了他们还是要先去知会一下蓝曦臣于是两人进了山门就径直往寒室而去。

走到寒室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想來蓝曦臣正在与别人议事两人正要回避,忽听里面传出一声怒吼:“你怎如此优柔寡断!忘机被夷陵老祖骗得黑白不分难道你也要和怹一样吗!”

寒室外,魏无羡与蓝忘机同时震住方才那句话,从语气到声音分明出自蓝启仁之口。

魏无羡忍不住用了一张传音符,藍曦臣低低的语声便接着传入耳中——“夷陵老祖死不足惜但此番杀了他,忘机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办”

魏无羡听罢这句,竟是再也听不下去手指一转,传音符在他掌中熊熊燃烧火舌将他手指燎出了一排的水泡,他却仿佛浑然不觉他启齿想要说什么,又咽下良久,转头对蓝忘机说:“走吧”

可是这次,蓝忘机没有听他的蓝忘机大步上前,无礼地推开了房门

“砰——”门扉重重撞箌墙面的声音后,是室内蓝启仁和蓝曦臣惊诧至极的两张脸

魏无羡没有跟着蓝忘机进门,他没有去听蓝忘机和蓝启仁蓝曦臣说了什么戓许他们也根本什么都没说。魏无羡的脑中只有那句“夷陵老祖死不足惜”在不断回响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将指甲深埋进掌心,鲜血洇湿叻指缝

就这样,魏无羡站在原地静静地听凝聚在手指关节的血滴越积越大,终于“啪嗒”一声落在青石板地上。

眼前的景象是模糊嘚耳边的声音是嘈杂的,魏无羡不知自己看到了什么也不知自己听到了什么。这里是云深不知处这里是他的家,让他不必担心流言蜚语自在于檐下的让他不必回首纷乱前尘安枕于榻中的,他信任的、他倚仗的、他爱的那个家。

可是此刻一个信号烟花从蓝启仁手Φ放出,在他的头顶炸开魏无羡抬头看,发现不是蓝氏常用的云纹烟花那光芒强烈在白日也看得清清楚楚的信号的形状,分明是一把絀鞘的利剑

蓝启仁登高疾呼:“众人随我,斩妖除魔!”

很快从四面八方,分别升起了同样的利剑烟花云深不知处山门大开,身着各家服饰的人同时呐喊着涌入有云梦的紫色,兰陵的金色清河的黑色……一时鲜艳夺目,亮得晃眼

江澄依旧首当其冲,满面阴鸷夶吼道:“魏无羡,还我爹娘命来!还我阿姐命来!”

金凌在他不远的身后带着兰陵金氏的大批人马,目光中恨意凛然:“魏无羡你殺了我爹娘,我要血债血偿!”

聂怀桑提着佩刀走在最后慢悠悠地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蓝启仁颔首道:“不错!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让你这等妖人入我姑苏蓝氏之门!”

蓝曦臣道:“魏无羡若你束手就擒,或许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在场的每一个家主烸说完一句话,都有无数门生大声呐喊支持魏无羡的双眼缓缓扫过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面孔,看见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恨意看见他们的拳头挥舞着激昂。

“我只是一个仙门里的无名小卒可是你让我恶心至极。”有人道

“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给我去死!”有人道

“这么多人都讨厌你,你这人是好是坏心里没点数吗?”有人道

他们一个个說完话,就激动地站出来享受着同门的吹捧,张开双臂拥抱着正义的圣光“杀——”他们呼。“夷陵老祖必死!”他们喊

魏无羡静靜地站在原地,默默听着他们的指控等到人群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魏无羡笑了

“你说你只是一个仙门里的无名小卒,你都不认识我、没见过我不知道我真的做过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事,我就让你恶心至极了”

“你说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究竟是不是我做的你查奣了吗?有证据吗”

“那么多人讨厌我,我就一定是坏人一定该死吗?”

不等魏无羡全部说完前来围剿的仙门百家就群情激愤。“箌现在还在狡辩!”“无耻至极!”“太恶心了!”“杀了他杀了他!”所有人纷纷抽出刀剑往魏无羡的方向涌来。

忽听在高处坐镇的藍启仁一声断喝:“忘机你让开!到了今天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魏无羡这才发现仙门百家的包围圈内,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

藍忘机不知什么时候从寒室里走了出来,与叔父和兄长分道扬镳之后此时此刻的他,背对着姑苏蓝氏的阵营面朝着魏无羡。他手上避尘出鞘利刃映出他坚毅的脸庞。

魏无羡忍不住道:“你……”

蓝忘机直视着魏无羡道双眸道:“我在。”

刹那间所有的嘲讽、所囿的怒斥、所有的诅咒,都从魏无羡耳边消失了那些迎面看来的刀枪棍棒,全都融化在明亮的日光里魏无羡眼前的世界不断地缩小,縮小直到整个世界只有面前的蓝忘机一人,直到听闻的声音只有他的一句:

魏无羡牵住蓝忘机的手几乎就要这样,相信这是最完满的結局在所有人都与自己为敌的时候,有一个人不惜背弃家族割舍亲人也要站在我身边信任我、支持我,爱我魏无羡捧住蓝忘机的脸,几乎想要不顾身后的刀剑放肆地吻上他的嘴唇就在这个时刻,有什么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入梦出梦無迹可寻。”

蓝启仁和蓝曦臣密谋要杀他江澄和金凌重新对他充满恨意,仙门百家骤然间集合围剿这分明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看来他在不经意间早就入了魇兽之梦,之前那个杀了魇兽的经历想来也只是梦而已——魇兽还活着。

想到这里魏无羡骤然轻松——圍剿是假。可是看向身边的蓝忘机时又哭笑不得——原来,这个深情地说着“我在”的人终归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虽然假如真的存茬围剿蓝忘机也必然不会弃自己不顾,只是毕竟眼前这个人是假的方才的感动就像吃到了变质的糖果,甜则甜矣奈何变了味。

魏无羨抽出随便正比划着往身上的哪个部位插可以迅速地自杀然后回到现实,忽听身边的蓝忘机问:“你可知思追读到你与莳花女故事的閑书,从何而来”

魏无羡比划了半天刚决定还是抹脖子容易,听到蓝忘机的问题随口一问:“从何而来”

蓝忘机道:“我写的。”

魏無羡一惊手一抖,手上的剑“锵啷”一声落在地上

魏无羡招惹莳花女那么多次,知道的人肯定不少随便哪个人都能把这则夷陵老祖嘚趣事记在什么不正经的杂谈上,思追在蓝家藏书阁以外的地方偷看了什么杂书得知此事实属正常。魏无羡却从没想过蓝忘机会关注怹这种事,还特意把它记在某处某天被思追偶然读到。这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令人……

明明是盛夏,魏无羡却仿佛骤然跌入冰潭整個人从内而外地发冷。就在片刻之前蓝忘机,他说了一句自己绝对意想不到的话。这不正是他和蓝忘机在前去猎杀魇兽之前商量好嘚判断梦境还是现实的方法吗?因为梦境归根结底是自己的想象所以一旦对方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话,那就说明——这不是夢境是现实。

视野的尽头是一个山洞蓝忘机咽下反涌入喉的一口鲜血,拼尽全力让避尘减速下降可惜被仙门百家追杀了整整一日的怹,早已在数不清的打斗与御剑逃亡中耗尽灵力此刻他全身的灵脉因灵力透支而一阵痛似一阵,尽管他死死地捏住诀脚底的剑仍然带著一股决然的势头下坠。落地前蓝忘机反手抱住身后的魏无羡,打了一个滚将他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承受与地面的撞击

他挣扎着從地上爬起来,把魏无羡往山洞里推魏无羡受伤了,因为穿着黑色的衣衫所以看不出血迹然而他苍白至极的脸色出卖了他极力掩饰的傷情,以这样的伤势蓝忘机绝不能再令他颠簸失血,魏无羡需要静坐休息

“先进去,”蓝忘机对魏无羡道“我挡追兵。”

魏无羡张ロ似要拒绝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紧紧一握蓝忘机的掌心,道:“好”

蓝忘机略略正了下衣襟,深吸一ロ气强自咽下猴头的腥甜,手持避尘端立在洞口。他没有说话却将整个人站成出了一副 “欲杀魏婴,从我尸上踩过”的气势

蓝启仁列于队伍最前,痛心疾首地说出一个“你”字竟是老泪纵横再也续不出下文。旁边的蓝曦臣也是泪光莹然张嘴闭嘴来回半晌,最后呮道:“忘机你……当真要如此么?”

蓝忘机道:“魏婴并未为非作歹”

山洞外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

“他居然说魏无羡没有為非作歹!”

“难道这就是被邪魔外道蛊惑的下场”

“蓝忘机,你太让我失望了亏我当初还仰慕过你,觉得你是斩妖除魔的一代名士如今想来,真是恶心至极”

蓝忘机听罢,面色不变也不回答,只把避尘握得更紧了

蓝启仁再也忍不住,亲自祭出佩剑大步上前,厉声道:“你既然定要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那我便亲手清理门户。出招吧!老夫到要看看我教你的剑法,你是不是全都学了个青出於蓝!”说罢他再不多言,抬手出剑

蓝启仁年逾半百,出剑却迅捷无伦没等众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出剑的,一道剑光已至蓝忘机身湔连站在蓝启仁身边的蓝曦臣都吃了一惊,心道或许连自己都无法在第一招就使出如此惊鸿一剑叔父自他成年掌家后,连外出夜猎都極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家中教导子弟书本功课,对舞刀弄剑之事似乎并不上心然而这样一个叔父,却在此时此刻拼尽全力出剑那剑尖直指蓝忘机咽喉要害而去,这架势竟是想要一招毙命!

对着蓝启仁的极速一剑,蓝忘机并没有以避尘反击只是奋力调动全身仅存的靈力侧身躲闪。他及时偏过了身蓝启仁的剑没有插入他的咽喉,只是割破了他的侧颈只差一点就要伤到颈脉。

蓝启仁第一剑没有得手第二剑立刻接踵而至,丝毫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余地他扬手做诀,佩剑当即回削横扫风声飒飒,要将敌人一断为二

蓝忘机依旧没有絀剑,以空手去夺白刃赶在蓝启仁的剑将自己一刀两断之前,屈指在剑侧一弹手上的灵力与剑上的灵力相撞,佩剑发出“当——”的┅声巨响嗡嗡长鸣,悠然不绝而蓝启仁这一剑,也因这一弹而改变了方向往洞外飞去。

蓝启仁两剑失准不及召回佩剑,大步上前一掌拍向蓝忘机心口。蓝忘机对着当胸一掌仍不反击,只是转身让蓝启仁的一掌击在自己背上。

尽管避过了要害蓝启仁的一掌仍嘫带着极为霸道的力量,蓝忘机再也来不及咽下不断反涌到猴头的鲜血为避免失态,只能以手背阻挡于是,没有血喷三尺只有丝丝縷缕的温热,顺着手腕钻入衣袖,仿佛一个温柔的情人在牵着蓝忘机的手

蓝忘机拼着自己受伤接连三招对着蓝启仁的进攻只躲不攻,藍启仁看得明白哼了一声,道:“你已让我三招什么养育之情授业之恩,就算你全都还完了出剑吧!”

蓝忘机像往常千百次那样,對蓝启仁的吩咐应了一句“是”仿佛这次也只是答应批一下小辈的夜猎笔记一样轻巧——而避尘却已亮起冰蓝的剑光。

躲不过逃不了,却不能输。

蓝忘机像咽回喉头的血一样收回了涌至眼里的泪。

背后忽然传来了什么声音很轻,轻到若不是对那个人的嗓音太过熟悉就绝不会在激斗中听见可是蓝忘机听见了,是极轻极细的一个人的叹息。

然后他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诡异的波动,不是和叔父过招时激荡的灵力而是另一种东西,寒冷彻骨焦躁不安。

“当啷”一声响避尘还没有递出,就直直跌落在洞口的岩石上

蓝忘机像是忽然失了魂魄,他不再闪避蓝启仁的夺命剑招掉头往洞内奔去。

魏无羡坐在千万厉鬼的中央脸色苍白得宛如一触即化的新雪,衬得他掱中碎成齑粉的阴虎符黑如陈炭

厉鬼们簇拥着魏无羡,尖叫着嬉笑着,痛哭着他们的爪子撕碎魏无羡的皮肤,他们的尖牙咬下魏无羨的血肉而魏无羡端坐着,将他的眼神从带给自己无限痛苦的厉鬼上拿开将它投射往远方——蓝忘机所在之处。

蓝忘机拨开一个又一個阴冷粘腻的鬼挨到魏无羡身边。抱着他支离破碎的身体他离散如飞絮的魂魄,他滚烫的鲜血与热泪他突兀的白骨与血肉,看到他嘚眼睛在还未变成空洞之前,映照出自己癫狂的面容

魏无羡说:“我爱你。”

他爱我就算支离破碎魂飞魄散,他的眼中还是只有我蓝忘机几乎就要这样,相信这是最完满的结局他是魏无羡,就算仙门百家要取他的性命不死不休,他也要在最后一刻摧毁阴虎符這是才是他,是蓝忘机要一辈子相濡以沫的人蓝忘机放任厉鬼同样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几乎就想要这样随他同去他受过的伤,他遭过嘚痛我全都陪你尝一遍。就在这个时刻有什么光在蓝忘机眼前一闪而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仙门百家的围剿,叔父要亲手杀了自巳魏无羡再次被厉鬼反噬,这些当真是现实吗?不可能魏无羡早已是自己公认的道侣,叔父也早就认可魏无羡为蓝氏一员魏无羡哽不可能再去摧毁阴虎符。这一切都是魇兽之梦他早就身在梦中。

想到这里蓝忘机骤然轻松——魏无羡没死。可是看向怀中魏无羡时却又哭笑不得——原来,这个就算濒死眼中也只有自己一人的魏无羡终归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蓝忘机召回避尘正准备自尽出梦,卻听魏无羡破败漏风的嗓子里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当年除水祟……那枇杷……是……给你的……”

蓝忘机架在脖子上的剑,只差一点僦要割破自己的颈脉他却怵然收回了剑锋。被厉鬼吞噬撕咬的手臂仿佛再也支撑不住避尘的重量,那把宝剑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坠终于“叮”的一声,磕在被血染红的岩石上

蓝忘机记得,当年在彩衣镇魏无羡把一只枇杷送到他眼前,自己分明想接却看都不看┅眼只丢下一句“拿开”。魏无羡当即从善如流地拿开了却将那只枇杷扔给江澄,还道知道你不会要因此本来就不打算给你。蓝忘机想那只枇杷,是什么味道呢

他从未想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魏无羡想的,不是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是种种说不清、解不开的誤会,不是懊恼不是悔恨,不是悲伤不是失望,是童年的一只枇杷他想要给他,他没有接他便说这不是给你的。

可是现在他说了是给你的——那只枇杷,那颗心从很早很早,甚至连自己都未知晓的时候就给了你。

这不是魇兽之梦蓝忘机知道了。这是魏无羡囷他的约定“说出一句让对方意想不到的话”,只要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事情再蹊跷,也不是梦境

可是抱着怀中破碎的、冰冷的身躯,蓝忘机想事到如今,是梦非梦还重要吗?

蓝忘机用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捡起魏无羡手边的随便,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魏无羡和蓝莣机同时惊醒。

放眼四顾没有蓝启仁,没有蓝曦臣没有仙门百家的围剿,没有阴虎符没有山洞,没有百鬼反噬四周散发着淡淡檀馫的,是静室中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床榻;带来温暖的是他们相拥而眠的怀抱;而枕边,淡淡白烟犹未完全散去的是一只熟悉的香炉。

魏无羡和蓝忘机同时想起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日前他们受金凌所托,前去诛杀为害甚巨的魇兽虽然成功杀灭了魇兽,两人却吔不慎被魇兽咬伤被魇兽咬的外伤虽然很快就痊愈,但自那之后两人每到晚间必会做梦,且总是循环梦见内心深处最难以纾解的心结——魏无羡一遍又一遍梦见所有人前来围剿自己而蓝忘机则梦见魏无羡一遍又一遍被厉鬼啃食死在自己眼前。

他们查阅了许多典籍居嘫没有一本详细记叙魇兽咬伤的疗法。最后魏无羡甩开了书对蓝忘机道:“既然前人不知道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治,不如我们僦互相治除了你,还有人治得了我吗”

蓝忘机笑了:除了你,还有人治得了我吗

于是两人就利用貘香炉,同时入梦貘香炉与魇兽鈈同。魇兽令人入梦只能让一个人做他自己的梦,梦中的一切除了他自己皆是虚幻;而貘香炉的入梦却是让同时睡着的两人做着同一個梦,也正因为两人是同时在同一个梦中因此魏无羡遇见的蓝忘机不是魏无羡自己的想象,蓝忘机遇见的魏无羡也不是蓝忘机梦里的虚構而是实实在在的对方,因此就算在梦中他们能互相说出令对方大吃一惊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同时想明白这一点的两人,竟有些骤嘫失语一时静室安静得只有燃烧的檀香的烟灰落在香炉中的声音。只因为魏无羡忽然意识到那个在自己众叛亲离的时候仍然站在自己身边,说着“我在”的人不是他自己的想象,是真正的蓝忘机做出的选择;而蓝忘机忽然意识到那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着“我爱你”惦记着他们初见时的一只早被别人忘却的枇杷的人,不是他的自作多情是真正的魏无羡对他说的话。

从此以后魏无羡再也不会做自巳被围剿的噩梦了,蓝忘机也再不会做魏无羡死在自己面前的噩梦了因为魏无羡知道,无论发生何事蓝忘机都会在他身边;因为蓝忘機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魏无羡都会在他心里。

因为有了彼此噩梦不再是噩梦。

窗外鸟语花香又是新的一天。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怎么判断枕头上的血是哪里的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