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啪”“操！”隔壁组的副大张洪刚接完电话便把手中的笔记本砸在了桌上，顺嘴就干了起来。“咋啦，洪哥？”审着案卷的方悦抬起头问。张洪和方悦是警校的同学现在都是龙城分局刑大的副大队长，张洪高三届，方悦一直按着警校里的称呼到现在。　　“新市村委杀了一个。”张洪边说边快步走出办公室向他的探组奔去。“我去。”方悦心里暗骂了一句从桌上拿起手机“小李，通知探组其他人去新市村委，杀了一个”“我去，马上去。”李俊是方悦探组的探长跟了方悦两年多了，这碎嘴子随了方悦了。就在方悦准备给女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大队长老丁破门而入“都知道了吧？”方悦放下电话“知道了，洪哥已经去了，我也已经通知手下人赶过去了。我刚准备给家里报备一下就过去呢。”“我已经叫技术上出发了。孙大出差的，他手底下的人你带着吧。”老丁说完转身也走了。　　虽然是张洪管片的事，但在龙城刑大有不成文的规矩杀人案就是全大队的事。方悦极快的把手上的案卷整理好，抄起电话往外赶“玲玲啊，晚上来不了啦，我这有案子了。”　　“嗯。”蒋玲，方悦女友，认识半年有余，龙城某政府部门工作，家境殷实。蒋玲嗯完就挂上了电话。“坏了。”方悦心里咯噔了一下，先不管了，方悦驾上车就奔了。　　龙城区是C市最大的区，也是刚成立不久的国家级高新区，C市为建这个国家级高新区花了大力气从周边几个区划了好些乡镇给龙城区做大做强，龙城区是做大做强了，可是人员配备一时还没法满足需要。就像以前龙城区那么大的时候刑大人手就捉襟见肘现在地方大了案件多了还是那么几个人，这不一来案件大队全上了。　　“唐大，地方在哪儿啊？”方悦一边开车一边给分管技术的副大老唐打电话，有案件技术总是第一个到现场。　　“村委北边！”　　“我去，北边那么大，咋找啊？”　　“看人多的地方。”电话就挂了。　　方悦知道老唐正在忙，自己找吧，沿着村委北边的路飚着车。就在新市村委北边六七百米的地方，三四辆警车闪着灯，周围沿着警戒线围着起码上百的老百姓。方悦也管不了车停着咋样了，往路边一撂就跳下了车。方悦一看，这是个农村非常常见的农民自盖的三层小楼。　　“方大，这边。现场在住家二楼，唐大他们还在看现场呢。”方悦一看是自己手下的汪霭惠“李探在给死者家属做材料呢。”　　“丁大呢？”　　“在屋后面空场和支队还有分局领导商量案情呢。”　　方悦头一缩，别去领导那找不自在吧，刚抬脚准备往现场去，“方大，有点思想准备啊，刚听技术的说现场有点惨。”汪霭惠说完一猫腰走了。小汪是个刚毕业干了一年多生瓜蛋子，方悦一撇嘴抬脚就进了屋，刚准备上二楼就见老唐匆匆往楼下走，“唐大，现场能进了吗？”只见老唐黑着脸“再等会儿。妈的，砍了四十多刀，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得去给领导先简要汇报一下。”老唐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外走。方悦一听也不说话了跟着老唐就走，事大了。　　“老唐，啥情况？”老丁一看老唐往他们那走远远的就问上了。刑警支队的陈昊天支队长，分局分管刑侦的顾伟东副局长听着抬起头向这边望过来。　　“陈支、顾局、丁大”老唐一边走一边称呼着，停下脚步做了一下深呼吸“初步看了一下，死者女性正面躺在地上，腰部以上前胸、上肢、头部、颈部有近四十处刀伤，致命伤看不出要尸检后才知道。尸体除了上述部位没有看见外伤，两个小臂有抵御伤，尸体躺的位置双脚后跟有与地面摩擦痕迹。初步判断是死者仰面躺在地上，嫌疑人骑坐在死者肚子上用刀做连续的砍击。。。。。。”　　“什么刀，有几把？现场有没有遗留凶器？”老丁插嘴到。　　“现场没看见有凶器。”老唐用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扫了一下前额“刀伤太多了，什么刀，几把刀不太好判断。”　　“你们技术上干什么吃的，这都看不出来！”只听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　　方悦一懔，不用回头就知道，龙城分局一把手局长金局到了。金局以前是陆军野战部队出身，暴脾气，转业前做到了某野战旅的副旅长，据说他当年带的团是甲种团，在军事演习中一直做蓝军，愣是不给导演部面子不按演习计划走经常性把红军打的落花流水，所以干到副旅长上面的领导让他拍屁股走人了。转业安置的时候金局长就是要干警察其他局不去，这不到市里特警支队干了三年半的副支队长，前年到龙城分局干上了一把手。“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们龙城分局技艺不精啊。陈支，请支队技术上支持一下，复勘一下现场，拿出意见来。”　　我去，金局霸气，连支队领导都直接指挥上了。方悦小脑瓜子转了一下。　　“我们支队技术上的钱大带着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支队是技术员出身现在分管着案件侦查，和老唐曾经同事过，老唐还能算是他半个师傅。“刚才老唐说的情况在这么短时间里面能勘验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金局，有近四十处刀伤，我看了一下全部的伤口的宽度、长度和深度，都比较相似，我怀疑是一把刀造成的，很像是家用的菜刀。”老唐在警校里学的就是技术，毕业后一直在技术上干了二十多年是C市技术上的一面旗子，现在C市刑警中甚至一些领导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刚才被金局一句技艺不精脸上挂不住了。“正因为刀伤多，现场又没发现凶器，我没下判断是怕误导侦查方向。”顿了一下，老唐继续说到“现场还没看完呢，我刚才是先给领导们个方向，我现在回去继续看了。看不完，等支队技术上来了我不好汇报，让人看笑话。”说完不等金局指示就走了。　　个性，有种，连老大的老大都敢噎……方悦正想着呢，感觉后面被人捅了一下，一回头是李俊，“悦哥，死者家里人材料做好了，老金在，我不敢去汇报啊。”　　方悦一把把李俊拖到屋拐角的地方“啥情况？”　　“死者五十多岁，老公开了一个小机械厂，她在厂里管管帐，今天中午吃过饭肚子不舒服就和老公说了一声先回家休息了，老公下班回到家发现家门半开着，外面铝合金防盗门竖杠被拉开一个口子，上到二楼发现老婆被杀在卧室门口小厅里。”　　“家里少啥东西没？”　　“说是钱财没少，有把菜刀没了。”　　“他们夫妻感情咋样啊？”　　“她老公说好的。”　　“问过其他人没？不会是老公杀老婆吧。”　　“洪哥带着他们探组的人在走访呢。不过我看不像，我做材料时死者老公的神态表情看着不像。”　　“他家还有谁啊？”　　“有一个女儿，和女婿结婚一年多，还没生孩子。女婿今天在外地出差。女儿在市里上班正赶回来。”　　“就这几个人住这么大房子。”　　“他家边上劈户住着……”　　“方悦，在干什么呢？”是老丁在叫。　　“来了”方悦一路小跑过去了。然后把情况简要得汇报了一下。　　只见几个领导眉头紧锁，因为下午下过一阵雨天有点阴冷而且渐渐暗下来了。刚才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也散去大半回家吃晚饭了。　　“啪”金局长拍了一下手，陷入沉思的几个领导都是一懔。“去所里吧，在会议室成立指挥部，到时把几组人的情况汇总一下。”　　几个领导纷纷走向自己的车。老丁叫住方悦说：“我去所里了，你把你的人拢拢，技术上的在看中心现场没空呢，你带人在周围看看，下午下过雨，要注意。”方悦一点头“懂的。”回身就去找李俊，很快人就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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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方悦带着小汪在现场周边转了起来，中心现场屋后是一小片田地种下去的青苗刚蹿起了两尺多高。远远的有个白乎乎的东西盖在一小撮青苗上，方悦蹑脚走过去，是件白色的衬衣，小汪刚要上去翻，“别动！”方悦一把拉住小汪，正好一阵风吹过，衬衣掀起了左胸的位置。“有血！”小汪惊呼到。方悦细看一下，不错，应该是件血衣，而且是血溅的痕迹，很可能是凶手丢弃的血衣。“老唐，赶快叫个人到屋后稻田这边来，发现了一件血衣，可能是凶手的。”方悦马上打电话。“小汪，你看着，别动。”方悦顺势扫了一下周围“地上有新鲜的脚印。”说完自己也站着不动了。　　这时技术上的探长高烨带着个技术员小跑着过来了。高烨也是方悦警校的同学，同级不同班，其父是刑警支队技术上的老法医，是C市法医界的一把刀。“老高，你慢着点，这边下了雨都是泥，有足迹的。”方悦提醒到。“你边去，心情不好。”高烨阴着脸过来了。“什么情况，从中心现场出来的人咋都这德行。”方悦心里嘀咕着。“让开点，拍照呢。”高烨举着那台不知拍了多少死人的老尼康对了过来。“我去！”方悦一个箭步跳了出去，小汪跟着闪了出去。死人拍多了，龙城刑大的人都不愿被这台老尼康照进去，晦气的。高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拍了十几张照片，然后拿起衣服平摊在了地上，方悦看了一眼“哟，块头还挺大啊。”只见血衣前胸中间位置都是血溅痕迹，其他位置没有，因为雨水的关系血有点糊了。这时高烨把血衣塞进证据袋，扔给旁边的技术员“快，直接送支队DNA室。”不理方悦就往前走。方悦紧跟了过去，“现场看完了，你别问，晚上指挥部开会再说。”高烨没等方悦开口就堵了回去。方悦回到屋前的空场，撒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张洪带着人也回来了。　　“洪哥，怎么样？”方悦远远的问道。　　“没什么有价值的。你呢？”洪哥的声音有点闷。　　“在屋后发现了件血衣，技术上去鉴定了。其他也没什么情况。”　　“没啥线索啊，这不棘手啊。”　　“那回所里再说吧，金局、老丁他们都在所里呢。我们也回去汇总了情况再说吧。”　　奔到所里天已经擦黑了。能坐五十人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方悦和张洪刚想去汇报，“你们赶快吃饭，七点半情况汇总。”顾局长先开口了。方悦一翻手腕还有不到半小时。　　会议室一角的一个箱子上堆着一摞快餐，周围也围着一群人在往嘴里塞着饭。方悦一看有支队的也有所里的，“哎，人命比天大啊。”在中国“命案必破”既是口号也是对每个刑警的压力，所有的案件再重要也要向命案让路，人力、物力的投入是不敢想象的，破案过程的艰苦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如果命案破不了真不是警察不努力。方悦感慨着很快把一份饭扒完了，悠悠的点燃一支烟，紧张了一下午小憩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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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个警察写的。为什么退役？　　
　　@ty_雨鹭
20:39:00　　像是个警察写的。为什么退役？　　—————————————————　　谢谢支持！体制不值得留恋，向往说走就走的生活??　　
　　@沂涟漪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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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来来来，大家赶快坐过来，把情况碰一下。”金局在派出所李所长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方悦一翻腕离六点半还有五分钟。一会议室的人收饭的收饭，掐烟的掐烟都按序坐了下来。　　“今天是8月30日，今天的案件就暂称8.30案。这个案件市局、分局都很重视，市局分管刑侦的曹局刚才来电专门指示要快侦快破。刑警支队陈支队长带了十几个人也支援我们。”金局看了一眼陈支示意了一下继续道“长话短说，直奔主题。案发到现在四五个小时了，各条线把情况碰一下。技术上先来。”　　“我向各位领导和同事说一下我们现场勘查的一些情况。”高烨掏出了笔记本“我和唐大主要进行了中心现场的勘查。现场在二楼楼梯上去的小厅内，死者女性正面躺在地上，腰部以上前胸、上肢、头部、颈部有四十三处刀伤，死因支队法医正在解剖。从现场足迹等痕迹看下来凶手应该是一人，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间……” 这时陈支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用左手掩着嘴轻声接到“喂，老高，什么情况？嗯…嗯…好的，好的。有情况再打电话给我。”　　接完电话高烨的汇报正好结束了，陈支接口道“我来补充一下，刚才法医老高来电话说了一下尸体解刨的情况，刚才小高说的情况我就不重复了。尸体上一共四十三刀，初步看下来是一把刀所为，入刀不深，没有一刀是致命伤，死因是失血性休克死亡。”　　“砍四十三刀，没有致命伤？那不是流血活活流死的。那死得太痛苦了。什么人下手这么残忍？”方悦脑子里转着抬起了头，发现会议室里的人全都抬起了头看着陈支队。接着下面响起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好了，别议论了。侦查上走访的情况。”金局马上出声制止了大伙的议论。　　“我先说说吧。”洪哥作为刑大管片的负责人案件肯定他来结，他停下手中的记录抢先说到“死者叫李冬梅，女，56岁，本村人，那个三层小楼就是她家的。丈夫在本村开了个机械厂，她在厂里管管帐和后勤什么的。平时下午四五点回家烧饭，今天中午一点多对她丈夫说肚子痛就回家睡午觉了。我们走访了死者的家属还有邻居平时李冬梅为人很好，从来不与人争执，社会交往比较简单，没有债务纠纷。有一个女儿，两年前和丈夫结婚，现在在市里上班。他们家一楼东侧有个劈户租给了一个外地人，这个外地人是个收废品的，有个十三岁的儿子在镇上农民工子弟小学读书。还有……”　　“这个外地人找到了吗？案发这段时间他在干嘛？”金局插嘴到。　　“找到了，下午他在村里收废品，后来下午下雨他在村上一个老乡家躲雨。我们都已经找到相关人员证实过了。”　　“嗯，你继续吧。”　　“怎么出来个收废品的？”方悦一捅坐在边上的李俊。　　“我下午做完材料给你汇报的时候不是说他们楼下有个劈户，还没说完呢你被老丁叫走了。”　　“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就是洪哥说的情况。他家我去转了一圈，都是收回来的垃圾，太臭了。当时他桌上放了张军装照，大校军衔，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大校收破烂呢，后来一问他是在照相馆租来拍的。”　　“他小孩呢？”　　“没看见，说下午在学校上学呢。”　　“差不多就是这些情况。”这时洪哥的汇报收尾了。　　“谁还有补充？”金局向下面看了一圈。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那大家发表一下看法。”还是沉默。　　“都哑巴啦？”金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金局的暴脾气上来了。　　“金局，你看现在没有线索，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你看这样行吧，我们刑侦支队的和刑大的还是撒出去排查，我们几个先碰个头商量一下然后向您汇报。”陈支毕竟是市局的也只有他能出来打圆场了。　　“陈支，刑侦上的事我是外行，你是专家多指导了。”金局一看这形势就着坡也只能下了“顾局，你配合着，赶紧的。”　　“是是是。”一旁的顾局赶紧应声。　　“金局，先上我办公室坐吧。我让我的探组也散出去。”李所长在边上也表着态。　　金局长刚走出会议室，顾局马上就开始了布置“刑支、刑大各探组探长带队马上撒出去，找到死者所有的社会关系走访。派出所的以案发现场为中心调出所有监控。老唐、张洪、方悦留下。其他人赶快动起来。”
　　4　　很快会议室的人陆续散去只剩下了陈支队、顾局长、老丁和方悦他们几个。顾局长环顾了一下大家说：“大家都是老刑侦了，谈一下看法吧。张洪，这个案子你主办，你先谈一下吧。”　　张洪捏了捏手说：“从凶手的残忍程度上看像是仇杀，但现在的走访下来的情况暂时没有对象。如果是情杀的话，夫妻矛盾或者与情人之间的矛盾是很尖锐的，但所有人没有这方面的反映啊。如果是入室盗窃转化为抢劫杀人的话现场财物没有少而且也不用砍这么多刀啊。我真不好说。”　　顾局看向了方悦，方悦没等顾局点名说到“我提出个意见，我在屋后的田里发现了一件血衣，那说明凶手在逃跑时脱了衣服。这种天光着膀子或是穿个内衣在外面跑是很惹人注意的。我看这个案子要么家里人所为要么是村上住的不远的人，杀完人很快就换衣服了。”　　“嗯”顾局长点了一下头“还有吗？”　　“我说一下。”老唐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我从技术角度提醒一个事，我看过现场死者是被人骑在肚子上用刀砍击，尸体上的刀伤很散乱，而且有四十三刀，但是居然没有致命伤，也就是说每刀砍击力度不大。而且现场足迹看下来凶手身高可能在一米七左右，我想会不会是女性或是比较大的孩子。”　　家人…住的不远…女性或是孩子…张洪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着。突然张洪一下站了起来，所有人吃惊得看着他，他虚望着前方又慢慢坐下了嘴里喃喃的说“十三岁，一米七……”　　“怎么了，张洪？”顾局长问道。　　“我想到了那个收废品家的孩子，可是只有十三岁啊。”　　“那你们见过这孩子吗？”　　“没有，只听他父亲说……”　　张洪话音未落，只见李俊撞开会议室的门就冲了进来，边喘边说“有发现，我刚才在收废品家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件带血的外套，给收废品的辨认了，是他孩子的。而且这孩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收废品的我带到所里了在询问室。”　　所有人腾地全站了起来。“快，通知所有人找这个孩子。我去向金局汇报。”顾局刚准备走，金局也冲进了会议室。“我都听到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请分局指挥中心向全市发协查通报。”发生了命案刑大的大队长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几个领导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开口了“向市局请示向周边几个市也发出协查。方悦带人找孩子在本地的亲属，张洪带人去孩子的学校找孩子的老师和同学。其他人在所里做机动。”　　“好，就这么安排。顾局，协查的事你去协调。”金局马上拍板了。　　“这孩子叫什么啊？”顾局刚拨通分局指挥中心的电话。会议室的人都哑了，然后都望向了张洪。张洪蒙了一下“一个小孩，当时没当回事就没细问……”　　金局刚要发作，只听“啪”的一声是丁大队一脚鞭腿踢在了张洪的屁股上“都老刑警了，这种事都疏忽，还不快滚出去查清楚。”张洪乘势出了会议室临出门感激得看了一眼老丁。方悦也跟着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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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会议室，方悦一把拉住了李俊“不是叫你带队去走访的吗，你怎么想到回去的？”　　李俊搔着后脑勺说：“下午洪哥问完死者老公带队去走访，就叫我帮着把材料做好完了顺便把他家全看一下。当时没想到一个孩子，而且那房间里味道实在是太那个了，我就进去瞄了一眼没细看。刚才碰头会你又问我，我想不要一滴水滴在油瓶里到时我没法交代，所以我安排好人自己又折回去了。悦哥，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那血衣的时候那冷汗冒的。下次打死我……”　　“你小子还下次”方悦说着一巴掌拍在李俊的屁股上“这次算将功补过，不……”　　“快快快，这是那孩子的资料。”这时张洪从户籍室里拿着一沓资料走了跑着出来顺势拿出几张扔给了方悦“那孩子在镇上东方小学读书，我现在赶过去了。你也快吧。”　　方悦一拍李俊：“快，我们找孩子的亲属，你赶快把资料拍照发下去，叫散在外面的人就地找。咱们找他父亲去。”　　“哟，14岁差两个月，纯纯的未成年啊……”李俊看着资料嘀咕着走了。　　很快信息就回来了，孩子在这边没有亲属，几个老乡家也都去根本没有孩子的消息。方悦回到指挥部简要得将情况汇报了一下。老丁扔过来一支烟说：“你坐着歇歇吧，等等张洪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指挥部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等待也是一种煎熬，金局长有点坐不住了在会议室里踱起步，他的眉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挑越高。　　“呅……”不知过了多久老丁桌前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老丁一把抓过手机“喂，张洪…嗯…简短说…嗯…好。”老丁挂完电话抬起眼，整个指挥部里的人全站起来盯着他“据孩子的同学反映，这小子买了回老家的汽车票准备回老家，现在查下来只有晚上8点25分还有一班车。”　　“快，通知所有人马上赶到汽车站布控，叫车站所的人先过去。”金局眼中闪出了金光。　　“等等，金局。我想不用全过去。”陈支队用中低音说到“我带支队的人过去，加上车站所的人人够了。”　　“对，叫张洪他们继续找孩子的老师同学了解情况，说不定还有新情况。方悦你带的人在所里休息，找到孩子你带个人连夜组织审查。”老丁在边上说到。　　“是啊，金局，现在案子有眉目了，您看你先去所长室休息，有情况了我们向您报告”顾局长也在边上劝到。　　“怎么，赶我走，嫌我碍事啊？”顾局长傻了一下眼，金局长不等他说话继续道“出了命案，兄弟们都在外面拼命，我去休息，怎么可能？”顿了一下“照你们说的去做吧。”
　　5　　8:10、8:20、8:30、8:40，金局长又焦躁了起来，不是8:25的车吗，怎么还没消息。　　这时顾局长的电话响了，金局长一看是陈支队的电话一把抢了过来：“喂，陈支请讲。”陈支队在电话那头把情况细细讲了一遍。8:25分确实有一辆开往孩子老家的车，车子到点开的时候空了一个位置，查下来这个位置的票确实有人买了，但是谁买的售票员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而且在车开走后陈支队组织人把汽车站全部清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孩子。　　“好，陈支你辛苦了。”金局长挂了电话眼睛有了些暗淡“这小子居然会反侦察。”　　“警匪片看多了吧。”顾局长在一遍解嘲到。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方悦一抬头三个领导正坐在他的对面统一的动作默默抽着烟，眼神空洞的看着桌上自己面前的茶杯。“方悦”老丁打破了沉默“你不要在这里了，你去所里找个宿舍休息一下，做好持久战准备。”　　“好。”方悦起身来到刑侦副所长的办公室，他知道宿舍已经安排手下的人去休息了，这个办公室里有一张半躺的沙发，他想着去窝一下。敲了一下门，没人应，肯定出去走访了，方悦自己开门走了进去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刚刚在会议室还昏沉沉想睡会，现在却突然清醒了。　　方悦摸出根烟悠悠得点了起来，耳边回响起了老丁刚才的话“做好持久战准备”他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办的一起未成年杀人的案子。　　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年因为家境不好辍学在一个厂里打起了工，并且喜欢上了厂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事，在遭到拒绝后竟然将女同事勒死后奸尸。方悦带队用了靠半年时间辗转大半个中国在新疆把在那种棉花的小子抓了回来。他父亲还因为协助他逃跑被判了三年。那案子方悦记忆犹新，那半年的辛苦愣是把上任女朋友给吹了。方悦想着竟迷糊了过去。　　突然感觉到手一烫，方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原来香烟烧到手了。方悦掐灭烟搔了搔头，原来也没眯多久啊。方悦一侧耳办公室外面有人跑来跑去和低沉呼喊的声音。方悦推开门迎头撞上了汪霭惠，小汪一脸的兴奋。　　“咋回事？”方悦一把拉住他。　　“抓住了，洪哥把那小子抓住了。”汪霭惠兴奋地说。　　“洪哥人呢？”　　“刚到所里，准备去会议室呢。”　　方悦撒腿就往会议室跑。一进会议室，看见老丁正把一杯茶递给张洪。张洪端过茶不及喝难掩着满脸的兴奋说：“我刚才在回来的车上突审他了，他承认了，是他……”　　“好啦，不急，人到位了就不急了。”金局虽然还是满脸的严肃和深沉却隐隐含着一丝笑意“兄弟们都辛苦了，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先委屈大家了。李所叫人把快餐热一下，先垫垫，案子结了我给大家请功。”说完转过身对陈支队说：“陈支，支队的兄弟们也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给丁大，大家回去休息吧。”陈支刚想说话被金局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按住了“顾局，这里你坐镇吧，我也走了，不给大家添麻烦。老陈，走吧。”顾局长又是一噎，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就嗯了一下。金局一阵风似得就走了。　　陈支队拍拍顾局长的肩说：“你们老金还是很要面子的人啊，那我带支队的人先走了，后面有什么需要的话给我来电话。”说完也走了。　　“怎么抓到的？”老丁只关心案件才不管领导之间微妙心思转头问在一边已经扒拉冷饭进肚的张洪。　　张洪大嚼几口把嘴里的饭咽进肚里说：“在市里的金川公园，抓到他的时候他在公园一个凉亭里躺着睡觉呢。”　　“怎么会到那里抓到的？”　　“走访到了他几个同学。这帮兔崽子家里没有大人管下午居然逃课，后来在路上碰上了那杀人的小子，那小子说买了汽车票准备回老家还有点时间就一起到公园里玩，后来过了坐车的时间，其他人都走了，他留在了公园。我们在公园那一通找啊，黑灯瞎火的，公园又大，差点以为那小子又走了呢。饿死我了。”张洪边说边往嘴里塞着已经冰冷的饭菜。　　“洪哥，你慢点，所里食堂有微波炉你热一下也好啊。”方悦在边上看着有些不忍。　　“没事，抓着这小子就行。”　　“方悦”老丁转过头对方悦说“晚上你带个人连夜审。这小子未成年审查的时候要家长在场，这个案子他爸在边上不合适。你看看把你那个做法援的律师同学叫来帮帮忙。”　　张洪一听把手里的饭一丢“丁大，怎么叫方悦审，我片的案件还是我来。”　　老丁看着被濛濛细雨打湿了头发和外衣嘴角挂着冷饭粒的张洪“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太辛苦了，你……”　　“丁大，我没事，我片里的事，我组里的事……”　　“洪哥，我来吧，你赶了一天了，还熬夜，你……”方悦也心疼这位师兄。　　“不行，还是我来。这孩子文化太低，说话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脑子有点一根筋，我在路上已经和他聊了一路了，我们互相已经有个了解了，现在换人上，太浪费时间了。丁大，我在路上考虑过了这个案子我们时间很紧，而且这小孩不满十四……。”　　“是啊。”老丁和方悦同时一懔，习惯了刑拘提捕等一系列的司法程序，刚才只想着抓人把这事给忽略了。方悦一把从口袋里拉出那孩子的身份资料，盯着这孩子的出生年月，十四岁差两个月，完全无刑事责任人，也就是说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方悦头皮一麻看向了老丁这个也算是C市刑侦上专家级的人物。　　老丁沉吟了一下“我同意张洪的意见，张洪你晚上再辛苦一下。方悦你联系好律师后带着你这组人回去休息，明早来接班。”　　方悦拍了拍张洪的肩膀以示辛苦，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听到老丁对顾局长说：“这种情况以前没有碰到过，我建议明天请示市局法制……”
　　@半夜上网的人
16:08:00　　支持　　—————————————————　　多谢支持　　
　　@龚俊龙
12:09:00　　.　　—————————————————　　谢谢支持，多提宝贵意见　　
　　@亦虚舷
21:56:24　　顶贴是一种美德　　-----------------------------　　多谢支持，继续努力
　　6　　第二天，方悦一早赶到了所里，看见顾局长和老丁已经坐在会议室里啃着包子手边是一袋豆浆，眼睛隐隐得布着血丝。会议桌的一角还放着一大袋包子和豆浆。显然两位领导昨晚没有回家。方悦和两个领导打了个招呼从袋子里拿了个包子就出了会议室准备找人问问情况。　　一出门看见律师江澧洋从卫生间走出来，人一愣愣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和方悦迎面走过竟没注意到他。　　“三水……”方悦招呼道。因为江澧洋的名字都是三点水，方悦他们一帮朋友都这么戏称他。因为和方悦的关系龙城刑大有什么要法援的事都会找他。　　“你啊，兄弟，这活我援助的伤人啊。”江澧洋说到。　　“怎么啦？你这个义务法援熬不了夜？”方悦戏谑到。　　“哪里啊，陪你们张大审了一夜，我也算身经百战听得是毛骨悚然。现在的孩子下手之狠令人叹为观止。”边说江澧洋边向讯问室走去。
　　“那审的怎么样啦？”方悦在背后问到。　　“快了，收尾了。”江澧洋头也不回进了讯问室。　　方悦啃完包子进来会议室，只见李俊带着组里的人也陆续都到了。“顾局，丁大。张大那边审得差不多了，在收尾了。”方悦说到。　　“那你们等会一起听情况吧。”老丁说到“一会接手的时候好快点。”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高烨和一个技术员抱着两大档案袋的资料进来了“顾局，丁大，我们技术上把现场照片资料全弄好带来了。”　　“嗯，你们辛苦了。”　　“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高烨刚坐下方悦一拉他小声说道“平时我要个资料紧催慢催的，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拿不到这些东西。”　　高烨瞟了一眼方悦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昨天老丁打电话关照的要加紧，我们技术上全体连夜加班搞出来的，其中还出了两个现场呢。唐大那年纪了都一夜没睡，现在在大队值班室睡着了，资料一弄好我没叫他马上送过来了。要是两个人干就是不干其他事没个三四天也出不来啊。今天要拜拜千万别再有现场了，不然真顶不住。”　　“知道你辛苦。”方悦一扭头捏着鼻子用更小的声音说“还是领导电话有用处啊……”　　“去你的！”高烨一巴掌拍在方悦的头上。　　“好了好了，老高，开个玩笑，来来来，抽根烟。”方悦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　　“去去去，抽了一晚上了，都快抽晕了。现在我们技术室那烟雾缭绕都进不去人还抽。我到现在还没睡呢。我得请示一下回去睡觉了。”高烨转过身到老丁身边耳语了一下。老丁说：“那你们回去吧。”　　方悦看着高烨走出会议室，伸手从档案袋里抽出了技术资料，看起了现场照片。突然方悦倒吸一口冷气脑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前一阵发白，身子不由自主得往椅背上一靠。方悦定了定神，怪不得昨天老唐和高烨那反应呢。原来方悦翻到了死者现场正面照，只见照片上死者躺在血泊中，从血的颜色可以看出血流的很多有厚厚一层，死者的头部有十多处刀伤，左侧的眼部的一刀竟将眼球爆出了大半个眼眶，右侧的耳朵被砍出几段竟没被砍断还连在一起垂了下来，额头口鼻部位都有刀伤，血肉外翻……纵使方悦这个干了多年的老刑警看过无数杀人现场的老油子也被这个场景震慑住了，这幸亏是看照片还不是在现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三岁孩子干的，这手也太狠了，拿着砍刀聚众斗殴的案子办的也多了，砍死的都有，也没见砍成这样的。方悦合上照片，掏出了一根烟，掏烟的手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这时张洪拿着一沓材料后面跟着江澧洋走进了会议室。“顾局，丁大”只见张洪的眼睛已经全红了“材料好了。”顾局和老丁都站了起来分别伸手和江澧洋握了一下“江律师，你辛苦了。”　　“哪里哪里，兄弟们辛苦，我只是陪着坐坐。”江澧洋说到“材料上的字我已经签了，我知道你们后面工作还多，我就先走了，有需要的话再叫我。”说完看了一眼方悦，方悦颔首示意了一下。　　“辛苦辛苦，麻烦麻烦了。”顾局和老丁也不挽留一直把江澧洋送到了门外。　　回到会议室，老丁不及坐下就说：“张洪，赶快把情况说一下。”　　“嫌疑人叫秦小天，男，十三岁，河南……”张洪刚开始汇报。　　“这些情况都知道了，不要说了，直接讲案件情况。具体的等会我看材料”老丁打断了张洪。　　“好的，那我简要点说一下。”张洪继续道“这小子跟着他父亲是去年三月份开始租住在死者家的，平时在镇上东方农民工子弟小学上学，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走街串巷收废品，这小子经常逃学，被他父亲打过多次了。今年上半年开始乘死者和其家人上班不在家已经进去偷过三四次钱了，每次不多所以没有被发现。今天原本还想乘人不在家进去偷，没想到女房东因为身体不适提前下班回来睡午觉。他上到二楼被女房东发现喊起来，他怕当时被人发现也怕被父亲知道还要挨打，就下到楼下厨房拿了把菜刀回到二楼正好女房东出卧室，这孩子直接上去就砍，女房东举手挡了几下在后退的时候摔倒了，这孩子就骑在女房东肚子上不知道砍了多少刀一直砍到女房东不叫了他才停手。当时这孩子也懵了，没偷钱拎着刀就跑了。”张洪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孩子回到自己家把有血的外套塞在床底下，把脸和手洗干净换了件外套就跑，到屋后发现里面的白衬衣上有血就脱下来随手扔在田里穿着外套就走了。到镇上的长途车售票中心买了回老家的车票出来正好碰到下课的同学就约着去了金川公园玩，结果玩过了头。情况就是这样，和我们前期走访的情况还是吻合的。”　　“那把菜刀呢？”方悦在一旁问到。　　“已经找到了。”老丁在边上接口道“这小子扔在村里河滩边上了。昨晚你不在，情况出来后我们已经把刀提取了。”　　“行了，张洪辛苦了一个晚上了，赶紧休息。把笔录给我。”老丁说到。　　三天后在从镇海市回来的路上，李俊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的方悦说：“悦哥，这案子算结了，今天回去叫洪哥喝酒吧。”　　“算了吧，这几天熬的，我和洪哥都老了不如你们小年轻了。”方悦在一边微闭着眼睛。　　“你老？三十挂零的人，才大我们几岁啊。你是要回去找嫂子跪CPU吧。” 坐在后排的汪霭惠坏笑道。　　方悦回头瞪了一眼汪霭惠“你知道为了把这小子送掉我腿都跑断了。你们也是运气你们知道这个案子是C市建国至今第一起不满十四周岁杀人案件吗？连老丁都不知道怎么弄，分局法制都晕了，差点就放人了。还是市局法制的老蔡厉害愣是找到了条款把这小子收容教养了。”　　看着两个人一脸懵逼的样子方悦开始了现学现卖：“刑法十七条，对于因不满十六岁不予刑事处罚的，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晚上回家找老婆去。哈哈哈哈哈”　　“跪CPU……”李俊和汪霭惠和到。
　　未成年人犯罪，是个沉痛的话题
　　@半夜上网的人
09:15:00　　未成年人犯罪，是个沉痛的话题　　—————————————————　　话题沉重，但需面对　　
　　???隰县　　
　　还有吗
　　这几个月家中出现重大变故没有更新，实在对不起大家的支持。今天起将开始更新，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二章　　1　　“孙大，你回来啦，辛苦啊。”方悦早晨刚到办公室就发现龙城刑大侦查上的另一个副大孙新强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东西。　　“还好啊，调调资料的谈不上辛苦。你们到是辛苦啊，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说你们在家破了个杀人案啊。来来来，慰劳慰劳你们。”孙大说着拎出了一袋东西“出差带回了的一些小吃特产给你探组的兄弟们分分。”　　“孙大，你也太那个了吧，那不客气啦。”出差带点当地的的小吃和土特产回来是龙城刑大不成文的习惯，虽然刑警天南地北跑是家常便饭但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实在是地大物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跑遍的，所以带点小吃土产回来大家都试试便也成了其他去不了的人聊以安慰的事。　　“听说你们那个案子破得还是蛮快的，说说我也学习一下呢。”说着孙大扔过来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其实过程不复杂。”方悦吸了一口烟向孙新强简要得说了一下案件情况“哎，现在的这些留守儿童问题啊还是挺让人担忧的。后来听洪哥说了去那孩子学校走访的情况和从老师、学生那里得到的情况，有相当一部分的孩子，家长不管、学校老师管不住，这些学校的老师收入本身就不高也就不出力管。像那孩子杀人那天就是逃学的。后来我去学校调孩子的学籍资料碰到那的校长，那校长哪里像是校长啊就像个社会混子，你说这种学校出来的学生能不有问题？”　　孙新强拍了拍方悦的肩膀：“行啦，别感慨了，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吧。这种社会问题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改变和解决的。”　　孙悦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抹了抹前额的头发收回感慨从抽屉里拿出案卷看了起来。看了一会有点乏了刚拿出一支烟想点上，老丁走了进来，“丁大，你好。”孙新强看见了边打了招呼边从身边拿出带给老丁的那份东西。“哟，孙大出差回来啦，辛苦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老丁话很客气但语音中并不包含着热情。　　“兄弟们都有，我都安排了。您老大就不要不给面子吧。”孙新强把袋子递了过去。　　老丁没有接“我就不要了，给兄弟们分了吧。”没等孙新强说话转头对方悦说：“你片上的薛前所接到了个抢劫强奸案子，现在搞不定在那儿了。你带人过去看一下吧。”　　方悦站了起来说：“李俊带着其他人去跟安里所的失踪案了，要不我问洪哥要个人去。”　　孙新强拎着东西放也不是递也不是一听这话说：“我带个人去吧。”顺势把东西放了回去。　　“方悦片里的事，你出差刚回来，把手头的案子理一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老丁顿了一下说：“我去吧。”　　“这事还用大队长亲自出马啊，我手上这案子不复杂叫程志勇已经在理了，人头也清楚了技侦也上了很快应该可以上手了。这个案子我来吧。”程志勇是孙新强组的探长。　　“怎么，大队长就不用出马光坐办公室等汇报啊。方悦你开车，我们走。”方悦一听拿上钥匙就往停车场跑。孙新强一听不是味头一缩不吭声了。　　方悦开车载着老丁往薛前所赶，砸么着刚才老丁对孙新强的话不是味，寻摸了半天对老丁说：“丁大，这事让孙大他来问题不大啊？”老丁望着外面像是要下雨的天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方悦一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也就不说话认真地开车了。
　　2　　“苏所”一进薛前所刑侦办公室看见分管刑侦的副所长苏伟正耷拉着脑袋抽烟,一抬头看见了老丁和方悦马上站了起来，伸手抓住老丁的手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哎呀，丁大亲自来了，这案子有希望了。”说完从口袋了摸出烟向老丁和方悦一人扔了一支“快坐快坐”说完边泡茶边说“这案子我们搞了两天了，摸不出线索啊。这不向你们求援了。”苏伟以前也是龙城刑大的老侦查了。“你把情况先说一下”老丁沉稳地吸了口烟说道。　　女受害人是某外资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晚上到客户家跑完业务后晚了就打车回家，打车时车的副驾驶上有另外一个男的，驾驶员说是亲戚顺路送一下的，结果受害人放松警惕只顾看手机也没注意路，两个嫌疑人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下的一个涵洞里，持刀抢走了现金还逼问出了女受害人的银行卡密码，其中一个人开车去银行取了钱，另一个人看着这个女的，结果色胆包天把这个女的强奸了。后来取钱的人回来后带着另一个嫌疑人和这个女的回了市里，在一条路上把女的扔下就跑了。　　“这个女的当时蒙了也没看车牌，他男朋友在外地出差也没敢告诉他男朋友，前天是她公司的部门经理带她来报的案。这个畜生抢了钱也就算了还把人强奸了，那女的还算聪明没反抗，要是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杀了那这个案子就麻烦了。”苏伟一口气把情况说完深吸了口烟。　　“那你们做了哪些调查啊？”老丁声调平稳地问道。　　“女受害人没有立即报案，当晚回家以后洗了澡洗了内裤，第二天来报案的时候我们还是带她到医院想取了那畜生的精液做DNA的，结果洗的太干净了没取到。后来我们调了银行监控和道路监控，因为是晚上看不清车牌，监控跟车到市中心后因为出租车都是这个颜色就跟丢了。取钱的那个嫌疑人戴了口罩也看不清人。现在线索都断了。”　　“嗯……”老丁吸着烟沉吟着，左手不自觉地搔着前额。　　方悦知道案子复杂的，不论是抢劫还是强奸都是重罪，这个案子两件合一性质是非常恶劣的，要是破不了没法向受害人交代，如果受害人想不开，后果不堪设想。这个畜生抢钱就算了还把人搞了，真该凌迟，方悦心里骂道。　　“铃……”这时老丁的手机响了，老丁一看是技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王耿的电话“老王啊，什么事？嗯，好！”只见老丁的眼睛放出了光芒“好，我马上带人去！”　　“苏所，这个案子我们刑大接了，后面方悦带人跟。但是现在我们有个案子要先去。”老丁的话语中充满了兴奋“方悦，我们先走。”　　苏所一看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出于案件保密原则老丁不说他是不好问的。“好好好，刑大上手了我心里有底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要送了你安排你所里的人把已有的线索再翻看一下不要有遗漏的。”老丁说着风风火火的带着方悦走了。　　“我来开车。白圩所那个涉黑案子的主犯黑子技侦控到了，他现在就在白圩。你马上通知你手下的人还有孙大带着手下的人赶白圩所，但是不要说是什么事！”老丁一出派出所的门对方悦说到。　　这个案子是省厅督办涉黑案，因为是孙新强片区的所以一直是孙新强在跟，前面出差也是为了调这个案子的证据，这个案子涉及的人数众多影响也大，主犯黑子一直不知所踪几次被技侦控到几次又滑掉了，所以案子一直养着有小半年了。这次要是把黑子抓到了那这个案子可以收网了。　　别看老丁年近半百了把车开的像飞了起来，眼睛也冒着火花。方悦在副驾驶位置上用力得拉着把手控制着身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知道老丁太想破这个案子了。　　“哟，什么风把你丁大队长吹来啦。”白圩所所长老魏一看老丁带着方悦进到他的办公室笑着起身相迎。　　老丁看看没有其他人在用平稳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技侦把黑子控到了，就在白圩。”老魏一听马上表情严肃起来了。“你马上叫你所里的人待命，但是千万不要说是什么事。”　　“好的。我来办。”老魏拿起办公室电话“值班室吗？你马上通知所有人在所里待命，区政府有人上访要调咱们所的人。”　　“这个魏所长真是老江湖，点子随口就来。”方悦一咧嘴心中暗想。　　老丁和老魏在低声的聊着案子，方悦在一旁吸着烟驱散着大战前的一丝紧张。　　过了一根烟的功夫，孙新强带着程志勇来了，老丁颔首叫他们坐在一边“其他人呢？”“都在车上呢。”孙新强答道“不知道什么事，我没让他们上来。”“先坐吧。”老丁停止和老魏的说话。　　孙新强看向方悦扬了扬眉毛意思是问方悦到底什么事，方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继续抽着烟。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人说话，老丁默默地抽着烟来回踱着步，不时地看一眼桌上的手机。　　突然老丁的手机响了起来,老丁一把抄起手机”喂,老王你说,嗯,嗯,怎么回事,嗯,辛苦了.”挂上电话,老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扫了一下办公室的人.”老魏,叫所里的兄弟散了吧,刑大的全部回大队.”说完转身就走.方悦一愣神赶忙小跑追上去开车. 　　“丁大,怎么了?”方悦一上车就问.　　老丁一脸的愠色”黑子关机了,关的很突然,而且他的关系人和约见的人全关机了.有问题!有人通风报信!”　　“怎么会?”方悦听完直觉得后脑勺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因为老丁只告诉了他情况,如果有人通风报信他逃不了干系,说不清楚了.”丁大,通知人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没说是你，不相信你还和你说这些。不过这个事一定要查，最好是咱们刑大内部自己查出来，要是被技侦、纪委查出来，以后咋们刑大在分局头都抬不起来了。”老丁摸出了烟点着递给在开车的方悦，这种不避忌讳的递烟在刑大司空见惯了，不管是上级对下级还是下级对上级只要对方腾不出手都会点好烟递过去，这种兄弟感情都是一起在枪林弹雨，艰难困苦中形成的。　　方悦接过烟吸了一口说：“丁大，这事要个头绪啊。咱刑大人不多也有个三十多号人啊，总要有个方向吧。再说了可能漏风的地方很多啊，技侦的，白圩所的都有可能啊。”都是在一起提着脑袋搏杀的兄弟，在方悦内心不愿相信自己的兄弟里有内奸，更不愿老丁要自己去查。　　听话听音，老丁听出了意思“我也是一说，我不是要你把这当主业去查。你现在主要把薛前所得这个案子给我办好。”方悦其实并不知道老丁又何尝愿意去查自己手下的这帮兄弟呢，但是内部有害群之马，首先他这个大队长最后脱不了干系，其次这些平时都如亲兄弟般的人都会有牵扯，但这些话又不能明白着对方悦说。　　“嗯。”　　“我知道大家平时都是兄弟一般，但我这个做你们老大哥的也难啊。”老丁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见过一直在刑大如柱石般的男人如此感怀，方悦突然感到做领导的不易“丁大，你说吧，我能做点什么？”　　“这件事我心里有点数的，也不会难为要你去查。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有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手机，工作号咱们之间都清楚，你去摸一下咱们队里人的其他号码。”　　“……”方悦真想吐血，老丁刚才那声叹气是不是在演戏，但话说去了是收不回了“好吧。”
　　3　　老丁交办的事可以拖一下，但薛前所得案子是实打实的可拖不得，第二天方悦就带着探组的人赶到了薛前所和苏所对接了。　　“案子说白了并不复杂，但现有的线索到中途都断了。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按照受害人对出租车的描述去了市运管处，根据运管处的说法，作案的这辆出租出可能是市里面最近新入市的出租车。”苏所介绍着新情况。　　“那缩小了很多范围了。”方悦有些兴奋。　　“哪里啊，这次新入市的有两百辆，分属于市里八家出租车公司。这就是大海捞针和大海捞石头的区别啊。所里人有限，一家一家走访要时间啊，再说现在的出租车驾驶员很多都是外地人，流动量也大，万一打草惊蛇人跑了哪儿找去啊。”　　方悦一听这话品咋出了味道，昨天老丁话说出来了刑大接手了所里想卸担子。“那运管处怎么认为这车是新上市的车呢？”方悦没有接苏所的话接着问到。　　“主要是根据受害人反应的车辆的颜色，这次新上市的车主体颜色和老的没什么区别，但是在层次上和颜色深浅上有点区别。”　　“还有其他区别吗？”　　“哟，那到没问。你知道所里的探组没你们刑大的问的精。”　　“有材料吗？我看一下。”　　“没多大价值所以也就没做。”　　方悦站起身“好吧，苏所你把运管处联系的人和电话给我，剩下的事我们去吧。”　　出了派出所的门，方悦马上安排到：“小汪和我去运管处。李俊你带人去走访出租车公司，今天能走几家走几家，下班前到局里碰头。但千万记住刚才苏所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要打草惊蛇，不要以查案去走访，以公交分局的名义做出租车市场调查。把所有驾驶员的名单和联系方式搞到手。”　　“公交分局是什么鬼？”小汪在边上咕噜了一句。　　“公交分局下面有出租车管理大队，咱方大有个女同学在那……”李俊坏笑着说道，剩下的话被方悦瞪回去了。　　“别废话了，大家赶快散出去吧。”说完方悦带着汪霭惠走了。　　“方大，你那个女同学是谁啊？”汪霭惠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车上也没闲着。　　“你给我闭嘴，多管闲事！”方悦的脑子却瞬间闪现了大学里的那段插曲。哎，都靠十年前的事了，方悦轻轻舒了口气算是过去了。　　运管处出租车管理科，“钱科长，你好啊，好久不见了。”方悦进门就打招呼，说起这个钱科长当年还就是方悦的那个女同学介绍的。“哟，方大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坐。”钱科长站起身把方悦和汪霭惠迎到了给来客准备的沙发上。　　“我还不是案子上的事嘛。”方悦开门见山“我手头有个案子涉及到出租车所以我来咨询一下。”然后方悦照着材料将出租车的款式、颜色说了一下。　　“哟，照你说的，有点像是这次新推进市场的出租车。这次一共是两百辆，才上市了一个多月。怎么有人钱丢了？这事也不用你们刑大来吧。”钱科长说道。　　“当然不是丢钱的事。是起抢劫案。”　　“哟，大案子啊。”　　“我想把这车找出来。”　　“除了这颜色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那不太好找啊。这可是两百辆车啊。”　　“那这批新车和旧车有什么其他不一样吗？”　　“那到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批车强制要求全部装了GPS，旧车现在正在逐步加装，还没全部完成。其他也没什么了？”　　“GPS？”方悦瞬间眼睛亮了“这些GPS轨迹在哪能查？”　　“就在我们运管处信息中心。”　　“快快快，带我去。”方悦抓起钱科长就走。　　“小周，这事我们龙城刑大的方大，有个案子上的事你配合查一下。”钱科长到了信息中心就指挥一个坐在电脑前的小女孩说到。　　“咱们这的轨迹是如何显示的？”方悦没等那小女孩说话就问到。　　“只要汽车发动后所有的行车轨迹都能显示。载客、不载客、等待、停车等等在我们这个系统中都能显示的。”小女孩回答道。　　“我没有车牌号码能查吗？”　　“哟，这到没查过。我看一下。”　　方悦眼睛紧盯着屏幕看着小女孩在操作，其实他也看不懂，虽然公安自己有一套系统方悦闭着眼都能操作，但是隔行如隔山这是真看不懂，但方悦仍然紧盯着。　　“可以了，这系统里有位置定位查询。”小女孩松了口气总算在领导面前没丢脸。“你把时间、位置报给我。”方悦先把受害人上车的时间和地点报了一下。　　“这个时间段有23辆车，这些是车牌号码，你要记录一下吗？”　　“你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记。”方悦踹了一脚站在边上的汪霭惠。　　“是是是。”汪霭惠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着。　　方悦接着把作案的时间和地点报了出来。“有三辆车。”方悦的眼睛瞬间闪出了光“小汪，看一下有没有和出发点吻合的车牌？”　　“有啊！”汪霭惠大喊着几乎跳了起来，把在一边抽烟的钱科长吓了一哆嗦。“这个车牌。”汪霭惠指向了电脑屏幕上的一个车牌。　　“别兴奋，还有一个地址呢，核对一下。”方悦其实也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了。因为作案地点相对比较偏远，平时没有什么车经过的，能有找到车而且还能和出发点匹配到车牌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辆车了。但是多年的刑警工作让他冷静下来。接着方悦报出了放下受害人的时间和地点　　“有啊。”汪霭惠兴奋地低呼到，他也意识到找到嫌疑车了。　　“这是哪个出租车公司的？”方悦问到。　　“巴士出租车公司的。”小女孩回答到。　　“钱科长，谢谢啊。”方悦转身以平静的语气对钱科长说到“案子催人，我先走啦。案子破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咱谁跟谁啊。”钱科长大大咧咧的说到“只喝啤酒啊，你小子的酒量我招架不住。”　　“那先走了”方悦按了一下钱科长的手放低了声音“注意保密！”　　“知道知道，走好啊。”　　一出运管处的门方悦立马拿出了手机“李俊，你其他的先不管现在马上去巴士出租车公司，把员工资料全调出来立马回局里。”　　“方大，啥情况，我这边一个正在调呢。”李俊在电话里回到。　　“别叽歪，你留个人等着拿资料，你先赶过去。”　　“方大，双人办案。”　　“刀架脖子上了，十万火急。你自己想办法。”方悦几乎是对电话吼的“我这边有情况了，我马上赶回去向老丁汇报呢。”　　“是是是……”　　方悦不等李俊说完挂了电话开着飞车往局里赶。　　“丁大，薛前所的案子出情况了。”老丁办公室的门几乎是被方悦撞开的。　　“不急不急，慢点说。”老丁说着在身边柜子里拿了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方悦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把在运管处发现的情况说了一下。“我叫李俊去调员工资料了应该很快回来。”　　老丁听完沉吟了一下，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方悦汇报的情况。“有一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关于GPS的情况作为这个车的驾驶员应该知道自己的车里装的，那他为什么还敢开着车去作案呢？”　　“这个……”方悦一下子噎住了“我想可能驾驶员对于这个问题没在意吧。”　　“希望如此吧。”　　“回来了。”李俊拿着厚厚一沓的资料进到办公室“方大，这是你要的资料。”　　方悦一把接了过来，迅速的在资料里搜寻那辆出租车。　　“哎，别提了。不查不知道，出租车这行当也是复杂，出租车公司为了利益最大化，人歇车不歇，还分早晚班，所以每个车都有两个人分班干，有的居然还有三个人。现在出租车被专车冲击得也快受不了了很多人都跳槽去干专车所以人流量很大，调这个资料真是费老大劲了。”李俊在一边喝着水发着牢骚。　　方悦眼睛一目十行地找着，突然扯过一张便签纸记录下两个身份证号码扔给李俊“别废话了，去把这两个人的详细资料调出来给我，然后拿照片去给受害人辨认。”　　看过身份证号码和出租车公司的资料方悦知道这两个驾驶员是本地人而且在公司已经干了很多年了，刚才老丁的质疑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本地人有稳定工作为什么要抢劫呢？方悦的脑子里怀疑的声音也响起来，在运管处时的兴奋慢慢冷却下来。　　“方大，刚才把两张照片给受害人辨认了，不是嫌疑人，根据受害人的说法根本没见过这两个人。”李俊在电话里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方悦刚才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那你先回来吧，咱们探组开个会，商量一下案子。”　　办公室里探组的人都围坐在一起抽着烟，大家都蒙着不说话，这么大的线索说断就断了？　　“我觉得车肯定不会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巧合的事。”汪霭惠先憋不住开口了，他是和方悦在运管处一起发现车的线索的最有这方面的感性认识。　　“总不会车被偷了？”李俊接过了茬“那驾驶员和公司一定会报警啊，我去调资料的时候公司没有人反映啊。总不会嫌疑人偷了车犯完案把车又送回偷车的地方了吧。”　　“对呀！”突然方悦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是一惊。“李俊的话提醒了我，因为是晚上嫌疑人做完案肯定把车停回住处。小汪你马上去运管处，运管处的那个系统不是能查停车的地点吗，去把这辆车最后的停车点调出来，应该就是嫌疑人的住处。李俊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两个驾驶员找到控制起来。记住，这两个人可能不是嫌疑人不要做得太过，主要防止他们走漏风声就行了。咱们赌一把。”
　　4　　“王大，你们技侦怎么样啦，定位定的差不多了吧？”老丁左手夹着烟慢慢抽着“人我都确定好了，要不我直接去抓？”　　“再等等。快了快了。”王耿急吼吼的“我派了两辆定位车出去了，够给面子了，你再等会不行啊。你再急下次别求我啊。”　　“行了，老兄，开个玩笑的。我这人手都安排好了。就等你那的消息了啊。”老丁一脸的得色。　　方悦在边上偷偷的暗笑着。老丁说的不错其实两个嫌疑人姓名住址都已经确定了，人手也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动手了。这种基本上三个手抓螺蛳——笃定的事让技侦上其实是老丁给王耿的面子，给他们增加破案数的。　　王耿是老丁在沈阳刑警学院的师兄，工作后科班出身的老丁一直在刑侦上摸打滚爬干到了刑大的大队长。王耿却剑走偏锋干上了技术侦查，当年技侦刚出来时在公安系统就是个冷门不被人看好，但已经在刑侦支队干到副大队长的他凭着敏锐的嗅觉认为技侦将成为未来刑侦破案一把尖刀，毅然打报告从刑侦调到了技侦从头学起也从头干起。通过这十几年的钻研拼搏王耿俨然成为了市局的技侦专家了，要不是不会钻营现在最起码是个副支队长。　　“方悦，对象今天肯定会到手的，等等你带着人去抓，抓到人后就交给薛前的苏伟让他们去弄，案子破的这么漂亮改天叫他请你喝酒。案子不复杂你就不参与后面的审查结案了。我们刑大的人都撤回来。”老丁刚才还面带得意的脸阴沉了下来“白圩所黑子的案子有眉目了，我想叫你参与进来。”　　“这不是孙大的案子吗，我掺和不好吧。”方悦面露难色，其实他知道这件事不是案子本身的事，而是牵涉着内部的事。那天老丁叫他摸其他人电话的事他还没空去办呢。　　“方悦，这个案子我也思来想去了，要两条腿走。我原本想叫张洪的，但他手里有个市局督办的案子，市、区政府领导很重视。我也给你透个底我今天帮王大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黑子的案子他在帮我。”　　方悦一凛老丁的话里有话啊，案子是公对公的事怎么叫在帮老丁个人呢？莫非老丁没走程序或者打擦边球通过王耿在查内部人？而且孙新强很有嫌疑？老丁没有明说但很多疑问，很多貌似疑问的答案在方悦的脑子里浮现。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这也是老丁对他方悦莫大的信任。方悦心头一热：“丁大，我干。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以前只考虑了我自己，听了你的话我很羞愧。今后丁大你往哪里指我往哪里打。您说吧，这案子我怎么办？”话说的很恭维却真真实实是方悦的心里话。　　“不急，等今天的事了了我好好和你谈。”老丁脸上浮出了由衷的微笑。　　这时老丁的电话响了“王大，怎么样啊？”　　“好了，两个对象都落地了。”王耿语气明显比刚才平稳了很多“我是原本想给你省点事的，让两个对象在一起时让你一勺烩，所以多盯了会儿让他们往一起凑，你倒是急着催。现在两个对象两个地方暂时不会动，你动不动手？”　　“动，省得夜长梦多。等等我让方悦和你联系，他带队抓。”老丁向方悦一仰头，方悦会意的出了门带着他探组的人出发了。　　“苏所，你所里的那个案子人我们已经控好了，在两个地方。你带几个人去抓一个，我带着人去抓一个，我等等把地址发给你。”方悦出了门在车上给苏伟打电话。　　“嘿，不愧是刑大的，这才几天啊，我这没折呢，你那人都控好了能抓了，咋找到的人啊？”　　“行啦，抓到人待我细细讲来。我们老丁可说啦，你苏大所长可要备桌酒啊。”　　“一定一定，那还用说。”　　傍晚，薛前所　　“对象都到位了，我们走啦。”刚把两个嫌疑人放进羁留室方悦带着人准备撤。　　“慢着慢着，你这就走啦？”苏伟一把拦住了方悦。　　“怎么今天就喝酒？你这两个人还不连夜解决啊？”　　“不是啊，你老弟也帮帮忙啊。”　　“案子过程不复杂，我们辛苦这么多天帮你把人抓到了，后面的事你老兄自己解决吧。”方悦可不能说是老丁的意思。　　话到这份上苏伟也不能强留了。“你老弟好歹告诉我人是咋抓的啊？我也好学习学习嘛。走走走，我办公室好烟好茶。”　　在苏伟的办公室方悦将如何通过GPS定位作案地点到确定车辆一一道来“当时我们把那出租车两个驾驶员找来的时候，他们都蒙圈了。后来是夜班驾驶员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要打麻将把车借给了一个麻友开的，后来通过运管处GPS确定的出租车最后的停车点就是那个麻友的住处，照片调出来给受害人一辨认，ＯＫ的就把这个人确定下来了。”　　“那还有一个嫌疑人呢？”苏伟适时的递上了一颗烟。　　“这家伙是个瘾君子，后来把这个人在信息平台上一滚发现经常和男的开房间，估计是凑一起吸毒。然后把这些人的通话记录都调出来了一比对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当晚和他有很多通话，通过基站查找发现就是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方悦得意地说完。　　苏伟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拍方悦的肩膀：“年轻就是资本啊脑子活，我们这些刑侦老帮菜要靠边站了。一顿酒啊，改天我来约。”
　　第三章　　1　　昨晚苏伟的一顿酒把方悦喝得头昏脑涨，不愧是老刑侦这酒量，虽然方悦年轻身体好也有点招架不住了。带着疲乏的身体方悦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局里因为老丁要找他，但是面对还没完全苏醒的身体在办公桌上先趴会儿，歇一下。　　酒，是刑警的一个必修课。老丁曾经说过要在龙城刑大待下去必须有“三个瓶”——文凭、水平和酒瓶，貌似玩笑，其实不然。文凭顾名思义要有一定的知识文化能力，现在高智商犯罪越来越多，罪犯的文化水平也很高，没有一定的文化积淀搞不好嫌疑人在骂你你还以为在夸你；水平是人的一系列能力的综合，一个优秀的刑警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卓越的理解力，果断的处置力，坚强的执行力等等，既要有刚正不阿的内在还要是一个很好的“演员”。酒瓶其实就是做人了，做事先做人，而刑警的工作其实就是做人的工作，更要会做人。刑警面对的人群是世间跨越层次幅度最大的，方悦就是上受到过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下处置过倒在臭水沟边浑身溃烂濒死的吸毒者。俗话说酒品连人品，干刑警出差是家常便饭，出门在外求人办事这酒么……　　“悦哥，咋啦，昨天的酒还没醒啊。”这是李俊进来了。李俊比方悦小两岁，这两岁就是恢复快的资本。　　“你还说，昨天你也不知道帮我挡着点。看我被苏伟灌的。”　　“悦哥，你别冤我，我被他们所里的探组的人围着哪有机会来救驾啊。”　　“不行，下次再有这事要多叫点人。”　　“悦哥，你酒量不是蛮大的嘛。听说你在警校的时候可是老乡会的会长，是老乡会喝酒的金字招牌啊。”　　“你可别提这茬了，在警校的时候那是靠年轻身体好，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出门跑多了，喝酒这东西那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怎么？悦哥，你说说。”　　“这大江南北酒量好的多了去了。我给你说个我亲眼见过的神人，那时我还是探长跟着领导出差到酒都协查。那晚他们刑大的大队长请吃饭，好家伙的，那大队长是个一米八几靠两百斤的大块，刚坐下来还没开始呢，就先开了一瓶一斤装的白酒，先倒了一盅子酒放在边上然后说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先干为敬，一口气把那瓶酒给吹了，然后示意我们这边把那盅子酒喝了证明他喝的是真的。那盅酒我喝的，五十多度啊，虽然是一盅子那也是辣喉咙啊。就这一斤酒先喝了那位神人还是陪了一晚，少说又下去了一斤半，两斤半下去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最后我们几个是被他安排人抬回宾馆的。”　　李俊在边上边听边咋着舌头“这酒量吓死人啊！”　　“酒，也是中国文化的一种。特别是我们中国人交际的重要手段。虽说天下刑警是一家，可是你说都是初次见面，大家互相不了解，酒品见人品，这也是了解人的一种手段嘛。不然别人也不安心帮你办事啊。”说了这么多话方悦的酒明显比刚才醒了很多，点起一根烟“我经历过最惨的一次是办一个案子，我通过关系找到一个黑道的人想找他套消息。初次见面他硬拉着我去了他家吃饭，从白的喝到红的，又从黄酒喝到啤酒漱口，最后他拿出自酿的米酒。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在家我躺了一个星期，吐了一个星期，当时不要说闻到酒味道了我看到酒这个字就吐。”　　“那案子怎么说的？”李俊在边上饶有兴趣的问。　　“你小子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喝成那样了还案子个屁啊。不过碰到个好领导，知道我也是为了工作没批评。还是自己道行浅啊。”方悦感慨着，看见老丁的身影从自己办公室门口闪过应该是去自己的办公室。“好了，你也别老是打听我的糗事了。安里所那个失踪案怎么样啦？”　　“暂时没什么情况。我来就是准备汇报一下情况的。”李俊说着打开了随身带的笔记本。　　一天晚上一个工厂打工妹在宿舍接到同乡男朋友的电话就出去约会了。在夜色的朦胧中两人感情迅速升华，在离宿舍不远的小公园树林里发生了关系。然而就在两人回宿舍的路上，因为过节如何回家见父母的事发生了争吵，在争吵中男的赌气扔下女朋友先回了宿舍。回到宿舍后男的回想起在回来路上无意中回头看见女朋友在一个拐弯口没有向宿舍走而是去向了另外一边，当时没有在意回想起来有些担心就给女朋友打电话结果关机了，打到宿舍舍友说没有回来。男的有些急了就骑着车出去找，深秋的天气风很大也很冷，围着周围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几圈后没有找到人。第二天人没回来，第三天人还是没回来，人就这样失踪了。后来女的男朋友在厂人力资源部负责人陪同下到派出所报了案。　　“这算什么事，这个案子我前面不了解情况，怎么他们所里就立失踪案了呢？而且我们怎么会接的啊？”方悦听完很诧异，因为安里所辖区有个工厂聚集区，有十几家大型工厂，周围小区住着几十万的外来打工人员。当地品流复杂，经常发生有打工人员经人介绍去了其他地方打工或者受到传销组织的蛊惑不辞而别，所以这些劳动密集型企业人流量很大，突然有人不知去向的情况时有发生。再说刑大都是搞区里的大案要案的，这种小案子怎么会插上手呢。　　“这件事有个情况比较特殊，就是这个女的失踪的时候什么随身物品什么都没拿。”　　“这也没啥啊，前面有几次跟着传销跑的不也没拿东西嘛。调下话单，看看她去哪了。”　　“这女的那天晚上接了她男朋友电话后，把手机扔在宿舍床上根本没带出去，后来没电自动关机了。话单调出来最后一个通话就是她男朋友约她的那个电话。”　　“哟，这麻烦的。”方悦搔了搔头“其他还有什么吗？”　　“根据她男朋友和舍友的材料，我们调了当晚的监控，他男朋友前后行动路线和他说的基本一致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回程的监控上一直没有看见这女的。正因为有这些疑点所以所里为了谨慎起见立案的。现在不是全国在搞打拐专项嘛，那天方大你出差不在老丁直接叫我去关心一下的。后来这女的父亲知道女儿失踪了从外地赶过来，在所里闹过几次，还说怀疑女的男朋友把他女儿杀了什么的。”　　“这么说这个男的还是有的可疑的。”　　“这男的看上去还是蛮老实的，在做材料什么的过程中也很镇定，调出来的监控和他所说也基本一致，没证据证明这男的有问题。而且根据舍友反映女的在手机上开了一个微店，但是根据经营模式分析有点像传销。”　　“那目前也没什么方向啊？”　　“是的，估计是跟人跑了或是搞传销去了，因为没什么线索所里也是暂时把这案子挂起来了。女的父亲暂时也被劝回去了。”　　“行吧，那这事就这样吧，别放那么多精力在上面，咱们后面有大仗打呢。我现在到老丁那去了。”说着方悦站起身去了老丁的办公室。
　　2、　　“丁大”方悦敲了敲门。　　老丁抬起头一颔首示意方悦把门关上，“坐吧。”老丁扔过来一只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半锁着眉头沉吟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大半支烟下去了没说一句话。方悦坐在一旁局促的抽着烟，等待着。　　突然老丁一把掐灭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方悦……”方悦一凛也掐掉了手中的烟。　　“下面我要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懂了？”　　“嗯。”方悦意识老丁下面的话很重要，而且也包含老丁对他莫大的信任，由于激动方悦感觉血在往头上涌来，脸应该也慢慢泛红。　　“孙新强有问题！”老丁的声音虽低沉但很有力像是深渊里迸发出的一股激流“上次和你说过我们内部有问题，其实在这之前我就暗中开始了调查。我把大队所有的人都捋过了一边，发现孙新强有异常，后来我进行了深入的秘密调查，孙新强已经走的很远了。”　　原来孙新强在龙城刑大干上副大后就一直分管着特勤这一块，开始孙新强在特勤工作上很出色，利用特勤在龙城黑道上扎下了几颗钉子，通过这些人掌握了大量信息，破获了一些重大案件，甚至提供线索为禁毒大队破获了龙城区历史上数量最大的毒品案件。孙新强的特勤工作成为了龙城分局的一张名片，龙城分局其他大队经常来找他套线索。由此孙新强有点忘乎所以，仗着领导的信任，开始频频与黑道人物接触，看到这些人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心理发生了扭曲，很快自己跟着堕落进去，最后居然沾上了毒品。　　方悦听得触目惊心，他不敢相信平时处如兄弟的孙新强居然堕落至此，甚至沾上了毒品。沾上了毒品，一旦查实不管其他还有什么事都是要被清除出公安队伍的，老丁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是要他方悦向上反映还是想通过他规劝孙新强悬崖勒马？　　“前一阵子我叫技侦的王大私下里监听过，也通过刑警支队反黑大队通过线人调查过，现在孙新强已经进了黑道，而且在短短几个月里迅速攀升，在黑道里辈分已经很高了。上次黑子的事应该就是他走的风。”　　“当时没有和他说是抓黑子啊。”方悦在边上已经很紧张了声音都有点发抖，孙新强已经不是仅仅吸毒违法了，这是涉嫌犯罪了。　　“他当时应该知道黑子到了白圩，看见我们这么大阵仗，提前向黑子预警了。”老丁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停下来喝了口茶，凝重的脸稍微放松了一点。　　“丁大，你说，要我怎么做？”　　老丁沉吟了一下好像还在犹豫什么“毕竟同事这么多年，关系也好兄弟，他前面也为分局做了那么多贡献，能拉一把是一把。我想凭你的关系旁敲侧击的触动他，能不能够悬崖勒马回头。还有就是监控他不要让他再滑下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说，如果发现他再错下去，我们也不能姑息。”
　　方悦知道老丁还有一点没说，毕竟是老丁的手下，老丁在C市刑侦界横亘二十年了，手下出这种事他这做领导的失察，面子上也过不去。但是如果孙新强真要做出什么大事，那老丁就不是失察，是有包庇的嫌疑。可能这也是老丁刚才说话一直犹豫的原因吧。还有老丁把这情况告诉他也可能就是帮他老丁做个见证吧。　　“好的，丁大，我会……”话没说完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竟然是程志勇，“丁大，有个案子向你汇报一下。”　　“丁大，那我先过去。”方悦起身回来自己的办公室。程志勇居然越级直接向大队长汇报案件，莫非……　　方悦抽着烟回味着刚才老丁说的话，看见程志勇出来老丁的办公室“小程，到我这抽支烟。”　　程志勇是安徽芜湖人，沈阳刑警学院刑侦专业毕业，毕业后就到龙城刑大，人不是很聪明但好学习，踏实肯干，经过三年的历练成了龙城刑大的一把尖刀。　　“方大，有何指教啊？”程志勇笑嘻嘻的接过烟点上。　　“兄弟间叫你抽根烟，谈啥指教啊。”　　“别介，你是领导，我就是个干活的。”　　“去你的。”　　虽然分属两个探组但平时大家都经常一起枪林弹雨，挤过一个炕，喝过一杯水，大家看见老丁还有一丝拘束的话那下面人开起玩笑自然是不分上下级的。　　“悦哥，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私底下谈话大家都不称职务“你是想问我怎么直接向老丁汇报案子，是吧。强哥现在几乎不管探组的事，早上到办公室转一圈就走了，一天也看见他人。每次早上见我居然都是问我探组有什么活干，堂堂副大不知道自己探组有啥活，这不是开玩笑嘛。还有下所办案那更是离谱，下所几天连所里都不去，就打个电话给我说他有事不来了让我全权负责。我就是个探长啊，他不管我只能向老丁汇报了。”　　“那老丁怎么说的？”　　“老丁也不说什么，就像是默认了。我现在夹在当中很难的，探长干着副大的活，你说吧。”　　“你不容易啊。那你年底的时候把评优获奖的资格全让给别人干什么？你们探组好像只有你有资格啊。”　　“我知道老丁不希望我们探组拿任何奖，其实就是为了警告强哥的。”　　“那是委屈你了。”　　“悦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有一次在上班的时候强哥带着我说是去找线人。后来在所谓线人家里和几个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混的人打麻将，来的很大。那三个人输了很多钱给强哥的。强哥还让我打，我说不会推掉的。后来强哥就再也没带我出去过。”　　方悦一惊，孙新强这是要拉程志勇下水啊！　　“小程，你把握好自己。这事到我这为止，不要出去说了。”
　　3、　　孙新强的事让方悦心里灰灰的没了精神，想着老丁要他旁敲侧击怎么个侧击法，没什么胃口在食堂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回到办公室煮了杯咖啡，抽着烟提神。　　这时老丁走了进来：“张洪那个督办案对象都控好了，几个主犯都抓了，现在人手不够还有几个下面的小喽啰你带队去抓。快点！”　　“好，我和谁联系？”方悦一口喝掉杯中剩下的咖啡起身就走。　　“和技侦的王大联系。”　　方悦来到自己探组的办公室就是一声吼“都跟我走。”　　“悦哥，什么事啊？”李俊问到。　　“洪哥的案子，人都控好了，我们去帮着抓几个人。”　　“那要带家伙吗？”　　“不用，就几个小喽啰，又不是主犯。李俊，你快着点，先去开车。其他人门口等上车。”方悦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手机“王大你好，我是方悦啊，对，丁大让我和你联系的，行，那你发个定位给我。”　　李俊把车开的飞快。“你悠着点，急啥。”方悦在一边说道。　　“悦哥，我听说洪哥的那个案子充其量就是个普通伤害案件好像还有纠纷在里面，怎么就变成区里的督办案件了啊。”李俊稍稍放慢了点车速。　　“办案件也要讲政治啊。”方悦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慢慢道来。”　　受害人是个上个世纪90年代末就开始做理发的老发型师，前后带出过几个在龙城区还算有名的徒弟，其中的一个徒弟还在全国比赛中拿过奖。这个徒弟后来心大了就跳出来自己单干。因为年轻，创意又多，顾客越来越多，他的店也越开越大，在C市其他区都开出了分店，抢走了师父很多生意，把师父完全比了下去，慢慢的徒弟也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一年三节的也不来拜望了，还说起了轻慢师父的话。教出徒弟忘了师父的事对于做师父的来说是心里最过不去的事，于是这个做师傅的做了几件针对这个徒弟的事。理发的同时顺带卖点洗发护发用品是行业里很正常的事，价格么十几块进回来的卖个一两百块，一百多块进回来的可以卖个千把两千多都是行里公开的秘密，这个师傅就在外面传徒弟把东西卖得有多贵，同时自己把价格对半降，这样抢来了很多生意。后来又去徒弟的店里撬走了几个理发师还顺带走了很多固定的客户。这样一来徒弟忍不住了，在社会上叫了一帮人去“问候”师父，把他师父拿剪刀的手打断了。辖区派出所立了伤害案在办，本来师父伤得就不重，鉴定下来刚够轻伤，后来理发协会出面保这个徒弟，派出所也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调解调解就过去了。没成想这个师傅开的理发店边上的小区就是区领导聚居区，有好几个区领导就是这个师傅的熟客，结果到店里剪头发的时候发现他吊着绷带就问情况。这位老师傅添油加醋地一说，区领导感觉居住地治安环境很成问题。再一问说案子还没破，这下就炸锅了，区委会上阴一句阳一句的一说，分管公安的区政法委书记坐不住了会后直接找了金局长一顿大骂，直接指示变成了区里督办案子了。金局长被骂窝了火把辖区所长找来一顿臭骂，完了直接把案子扔给了刑大。　　“哎，所以啊，什么事只要领导重视了都办的快啊。”李俊感慨道“你看哪个成功案例写经验的时候第一条不都是领导重视。”　　“注意，讲政治，不要带坏其他人。这是嫌疑人照片和资料都好好看看。”　　坐在后座的探组其他人都捂着嘴在偷笑。
　　车到了地方，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这里地处城乡结合部，房子已经老旧了，原居民都买了新房住，这片老楼都租给外来打工的人，环境很复杂。　　方悦跳下车带着人找到了王耿。“王大，怎么样啦？”　　王耿指着一幢三层小楼说：“定在这个楼的二三楼，这里正好是两个基站的交汇点，信号老是飘，具体哪个房间还没定下来。”　　方悦抬头一看总共有十来个房间“这样吧，节约时间，就十几个房间，我们这也有五六个人分头一间一间找，如果有情况谅他也跑不了。”然后回头对探组的人说“两个人一组，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急，注意安全。”　　说完方悦带着人就上楼，从头里开始两个人敲一个门开始找。方悦一个人在楼梯口巡视，万一有情况他随时可以上去帮忙。这个点正好是吃饭午睡的时间，有的被敲醒的人带着十二分的不愿意开了门。方悦其实蛮放松的，因为要抓的这个人当时只是站站位吓唬吓唬人的并没有动手，这个人虽然是嫌疑人但最大的作用其实是作为一个旁证证明主犯的。　　接连敲了几个门都没有找到人，方悦往楼梯拐角走，有一个房间侧面还有窗户，方悦往里一看，朦朦胧胧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脸向着里面看不清长相。方悦走到房间的大门口，这是个老式木门，敲了敲门，没人答应，又用力敲了敲，还是不应门，但是显然听到了人声。方悦又绕回到窗口，往里一看，一个人坐在床边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大门。“就是他！”方悦迅速在脑子里将照片和眼前这个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然后迅速观察房间的情况，除了大门和这边的窗户没有其他的口子了。　　“你开门，我是警察，找你有事。”方悦用力拍了拍窗户。　　“你想干什么！”房间里的人惊恐的站了起来，但并没有要来开门的意思。　　时间僵持长了嫌疑人会向其他人通风报信，一念至此仗着特警队的身手方悦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好家伙，这人看上去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却有一米八几的个头，穿着个紧身背心，一身的横肉，右手臂往前胸绣着一只老虎的纹身。　　方悦仗着有支援，自己也算练家子，刚要往里冲，那人从身边拿出一把半米长的带鞘的砍刀一把抽了出来对准了方悦“你不要进来，你想干什么？”无比的紧张带动着拿刀的手在轻微抖动着。
　　方悦一下傻眼了，自己赤手空拳！虽然在特警队的时候什么空手夺白刃，一招制敌都练过，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不是拍电影电视剧。电影电视剧里一个警察可以赤手空拳干趴几个甚至十几个拿着砍刀的坏人，可真实的情况是一个拿砍刀的人追着十几个赤手空拳的人砍。方悦迅速环顾四周，砖头，铁棒，哪怕有把拖把也好啊，没有，什么都没有，楼道里很干净！方悦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真后悔在出来前没听李俊的带点家伙。　　现在的情况又不容方悦退让，他知道自己一退这个人只要冲出来外面有自己探组五六个兄弟，楼下还有技侦的人，人是肯定能抓住，但是可能会造成的伤亡是不可估计的。不退的话自己可成堵抢眼的了，值得庆幸的是在嫌疑人和他之间阻碍着一张大方桌，没有那么方便向他冲过来。而且嫌疑人只有不到二十岁，看他紧张的情绪和惊恐的眼神，方悦迅速做出了判断这还是个刚出来混社会的青瓜蛋子。　　怎么办？就在这电光火石僵持的几秒，方悦脑子灵光一闪，赌一把！微退半步向探组其他人的方向大声喊道“人在这里，他手上有刀，把枪拿过来，开枪打他！”　　探组其他人闻声都一愣，还是李俊反应快：“来了，枪在我这里，我来打！”边喊着边往这边跑来，其他人跟着一发喊往这边跑。　　那小子一震，也就楞了一两秒，只见他把刀往桌上一扔，抱着头往床角一缩喊着“别开枪，别开枪！”　　方悦乘势冲进去饿虎扑食般用身子压在那个人身上，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对方的两只手，其他人也跟着冲了进来，“控制手，控制手！”方悦喊道。李俊适时地从腰里抽出手铐……
　　4、　　“悦哥，你刚才威武啊！”李俊一般开着车一边真心夸赞道“这演技杠杠的啊。”　　“运气，运气，也亏你小子反应快，配合的好啊。”其实方悦现在开始有点后怕了。　　“当时那小子要是没被唬住怎么办？”　　“那老子今天光荣了。我也只能上去堵枪眼了。”　　“不要紧，你光荣了，我来帮你照顾嫂子。”　　“去你的！”　　“悦哥，玩笑归玩笑，不过刚才也是满险的。”　　“这算啥，老子当年在特警队的时候配合刑警支队办枪案，那才叫险呢，正紧的都是带枪的。”　　“悦哥，那你说说，也给我们长长见识。”探组其他的人也来了兴致，都身体往上凑了凑。　　“这说来就话长啦--------”方悦故意拖着长音，晃着摆着夹烟姿势的右手。汪霭惠马上机灵地递上烟点上。　　当年省厅督办的枪案在C市轰轰烈烈办了一年，方悦所在的特警支队“反恐五人组”被借调到了刑警支队参与抓捕。原本这个案子就是个黑吃黑的小案子，案件中缴获了一把仿六四式手枪，没想到由这把枪案子越牵越大，最后把C市最大的外号“小六子”的黑老大扯进来了。说起这个“小六子”也是C市黑道上的一个传奇，他并不是C市人是东北辽宁人，从小混社会，犯了事就到处跑路，从东北向南窜到过福建广东，后来又西行去过新疆内蒙，转战了大半个中国，最后就带了两个人凭着心狠手辣下手黑在C市站稳了脚跟。黑道盛传这家伙身上有几条命案，凡他到过的地方都有案子，改名换姓到现在真名反而没人知道了。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等闲没人见过他，只有他找你，你却找不到他。他刚到C市扬名立万的一件事就是一个电话打给C市本土黑道老大说他小六子初到常州向老大借个10万花花，那老大这种事见多了当然没把他当回事，新来乍到你算哪根葱啊，你不来拜码头还先敲竹杠，不理会你已经算客气了。没想到不过三天这位老大头马的一只手就放在了家门口，在医院里问这位头马怎么回事，居然手没了人都没看清。没办法乖乖送上了20万说是交个朋友，最后还是连人都没见到。这一下把C市黑道给镇住了，万也立起来了，经过短短几年的经营成了黑道的一镇诸侯。刑警支队反黑大队他的材料够一柜子了，但是市里面组织的几次扫黑，凭着他敏锐的嗅觉和以往的脱逃经验都让他滑过去了。　　这次也是该他命数到了，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曹局亲自挂帅专案指挥部总指挥，刑侦支队抽调两个大队全力侦办，技侦、网侦、情报中心等配侦部门全力支持，最后把这家伙给定位控住了。但是这家伙据说两把枪从不离身，能左右开弓，两个身手不错的保镖如影随行。当年在福建时警方为抓他出动了武警特勤中队，结果对峙了八个多小时，开了一百多枪，甚至扔了手雷还是让他跑了。小六子住的地方是居民聚集区，抓捕时一旦被发现他肯定狗急跳墙要开枪反抗的，而且他是否有其他武器甚至爆炸物并不清楚。抓捕成了问题，如何能在抓捕时将伤亡降到最低最好是零伤亡，这个问题成了指挥领导头疼的问题。最后曹局拍板让特警支队支队长徐建宏亲自带突击队参与抓捕。
　　“反恐五人组”是突击队的精华当然少不了方悦他们，徐支队带着突击队赶到指挥部研究抓捕方案。一般抓捕最好的方式就是定位到房间后把人闷在房间里，破门而入实施抓捕，这样的瓮中捉鳖一般抓捕对象是没法跑的。特别是“反恐五人组”专门练就了这种抓捕战术队形：第一个人左手持防弹盾牌右手持手枪开路，第二个配枪空手紧随其后负责擒拿，第三个持手枪负责控制，第四个也是配枪空手负责擒拿，最后一个持微冲负责控制场面。根据抓捕人数的多少，还有七人战术队，十一人战术队等。一般这种抓捕盾牌一抵枪一指嫌疑人总是束手就擒了。可是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狗急跳墙之辈，而且几次逃脱警方抓捕非常有经验的小六子，这种常规的破门抓捕首先被否决了，因为破门后一旦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嫌疑人很可能形成对峙枪战，万一对方有爆炸物引爆煤气管道那后果不堪设想。一连议了几个方案都不是很稳妥被否掉了。最后决定在小六子居住的楼对面楼内设置观察点，观察屋内人员情况，了解小六子的生活习惯；然后根据房屋的建筑特色，在一楼楼梯口设置包围圈，等他们下楼在楼梯口来一着“开门放狗”的方法进行抓捕。一来在他们下楼过程中可以观察他们的位置，判断携带武器情况，二来在其暴露的情况下形成人数优势进行抓捕，三来即使有爆炸物也不致造成严重后果。并且定下来方悦和他进特警队时的班长为抓捕小六子主擒敌手，另外配两组人为抓捕其保镖的擒敌手。方悦的这个班长是拿过省青年摔跤冠军的，也是“反恐五人组成员”，他们二人一直是擒敌组的黄金搭档。　　抓捕当天，所有参与抓捕人员全副武装就位，以这个楼为中心向外还设了三道卡，一是拦住所有进入中心区域的人，二是万一中心区抓捕失手可以堵截。方悦和他班长穿着便装内穿防弹背心腰配手枪在楼的拐角两侧休息等待着命令，离他们二人不远各有一人持枪护卫，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如果抓捕对象有企图拿枪等危险情况可以不用警告直接开枪。
　　等待了很久，人都有点乏了。方悦为了放松紧张的心情还在和其他人开着玩笑。突然耳机里响起了观察点的通报：“嫌疑人两人下楼，两人相距一个楼梯。一号对象在前面。”方悦一凛站了起来，只觉得血向头上涌来，头发感觉都竖起来了，心脏一阵猛跳，方悦两只手狠狠地一撮拳，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向楼梯口走来。方悦抬头看见自己的班长从对面也慢慢靠过来。　　“到三楼了，一号对象在打电话。”　　“到二楼了。看不清是否携带武器。”　　……　　观察点不断地报告情况。　　方悦慢慢向楼梯口靠过去，但是时间计算有点失误走过楼梯口时，小六子刚准备拐下一楼，这时转身回去再转身回来太惹眼了，方悦索性快走几步到了视点盲区再转身回来，这样和自己的班长之间就相差了三五米远而且成一个行进方向。幸好小六子还在打电话没有在意，他走下楼梯口时方悦刚刚过去，方悦又走出了几步，计算着另外一个嫌疑人也应该下完楼梯了，突然一个转身向小六子走去，就这一个动作还在打电话的小六子抬起头刚和方悦的眼睛一个对视没等方悦有任何反应突然往回跑，就在他一脚刚踏上楼梯方悦的班长一个健步上去伸手把他的肩膀一拉，小六子一个趔趄往上跑的速度慢了一慢，方悦乘势上去拉住他的左手，小六子刚要挣扎，方悦一扭身就是一个过肩摔，刚准备饿虎扑食身子压上去，小六子竟然在地上身子一挺一脚把方悦扫倒了，自己一翻身刚准备跑被方悦的班长用双手从后面腋下一下把人抄起来使他双手凌空根本没机会拔枪，这家伙虽然被锁住了还是死命挣扎。方悦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抓住小六子的头发双腿对着头一连二十几个膝攻，这家伙才瘫软了下来。等后面增援上来的人把他拷走，方悦也力乏地一屁股坐在路边台阶上，扯开便衣里面的防弹衣透着气，从衣兜里掏出烟扔给班长一支自己也抽了起来，整个抓捕过程也就是电光火石地一分多钟，但方悦感觉过了几个小时。再看另外一个擒敌组早把那个保镖拷走了。据后来搜查的兄弟说，小六子的卧室床上躺着两把枪，都上了膛，床头柜里有颗手雷和一百多发子弹……
　　情节平淡了点，更新快点啊，希望写得更精彩！
　　一车的人都静静地听方悦说完，有的烟烧到了手指都不知道。　　“悦哥，那是够悬的啊，要是你班长那把没拉住让他跑上了楼，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现在想想都后怕的。”方悦不无感慨道，“后来小六子自己都说的，自己从全国那么多警察武警手里都溜走过没想到会栽在我们手里。而且还说我们运气好，那天枪没带在身上而且一路在打电话，不然的话是不会被抓住的。”　　“见鬼吧，他就是吹牛，就你悦哥和你班长的身手他也没出手开枪的机会啊。”　　“那你也别捧我，就凭我过肩摔他马上能乘势把我扫倒那他的身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