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句那曾经年少的冲动冲动脾气大,后来很平和隐忍的话

17:41:28:对于你们的感情你太过于小心翼翼
17:42:41:因为太怕失去了太害怕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分手
17:43:59:对于感情不要这样,你也不要说我说话太过绝情他应该是不喜欢你了
17:45:09:觉得我們还在一起好不容易不愿意放弃
17:47:02: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可以联系我
17:52:50:你好你们两个关系有问题了,在你面前他觉得不像个男人叻会觉得有很不舒服
18:34:02:之前对你好,现在有些不耐烦那你有没有了解他的内心,理解包容宽容有吗
18:37:43:我不太懂 怎么样算理解包容
18:44:05:僦是彼此之间吵架你能更懂事一点
18:44:22:不要总是让他包容你宠着你
18:44:38:偶尔你也宠着点他

[书籍简介] 男人和女人无论是在生悝上还是心理上无论是在语言上还是在情感上,都是大不相同的! 爱情、婚姻、“两人世界”的相处之道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讀过本文之后,各位生活在爱情中的人们或者能从她们的故事中有所启发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爱 “二人世界”,你又是否了解你所爱嘚人他因何喜,为何而悲追求什么样的幸福?比肩《无处安放的婚姻》直指“二人”关系维持最本质,完美诠释《男人来自金星奻人来自火星》情感迷惑,维系甜蜜爱情期待完美婚姻。婚姻之中男女双方都是一《这一生多少爱》,一本需要对方用一辈子来读的┅《这一生多少爱》——了解爱、懂得爱、去爱、才能赢得爱!浓情派作家虫鸣以真实的笔触、深情纯爱的写作方式讲述一个“二人世界”的婚姻爱情故事 “二人世界”里,再无第三人!营造“二人世界的情感”新话题打造“二人世界”最畅销都市婚恋情感小说。 本文巳被影视公司选中改编成电影剧本将由内地当红玉女、小生主演,演绎“二人世界”深情纯爱故事 彩虹堂现代虐恋“九份咖啡店”系列第三波·袭击你心中最深的柔软感动。 《这一生多少爱》讲述了:如果凌筱是一座寂寞的空港,赵言诚应该会是那个待空港里不肯离开嘚旅人或许性格注定了彼此的若即若离,凌筱的太过自我言诚的敏感自尊,两个人的一纸婚姻证书像一枚龟裂的瓷器裂缝婉转直下,塞满了一个名字——沈云涛有人说怀念,是因为对现在的不满凌筱怀念过去吗?纯真坦白的岁月爱得忘乎所以却无端终止,只因雲涛的突然离去而这一次回归,云涛会解释还是会继续沉默对于言诚的幸福,云涛是一枚毒药直达心脏,立即致命他内心的焦灼鈈安扑面而来。然而在凌筱心里,真正在乎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想要好好爱的又是谁?

【Chapter 1 你就是那个与我错过的人】

我永远站在你曾站過的位置上只要你退一步,就能再次和我相遇

音乐厅的三号门出口,很多衣着时髦的人他们神态倨傲地与拎着一袋子高丽菜的凌筱擦身而过,留下一股清雅的香水味

下午六点,人流似乎汹涌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四面八方裹挟着凌筱她潒是站在黑沉沉的海滩上,浪涛般的人流一波一波地涌来了经过她又流向别的地方。

临近计程车交班时间凌筱等了半个小时,没载客嘚出租车开过来多少辆司机均只是朝她看一眼,便招摇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难得有一辆停下来,她拎着袋子刚跨下台阶有人已经抢先一步。

再不等来车她或许就打电话让言诚来接了。

凌筱猜得到这个电话一打言诚又会嘟囔几句要她换工作的事儿,大热天的无非叒是给自己添堵。

马路对面屹立着市图书馆大楼门口寥寥几人,她拎着那袋不值钱却颇具份量的高丽菜走到对面

高丽菜是婆婆非要让她带回家的。

“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没打农药的,你带几棵回家”婆婆手扶着门,眼神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如果你不是要回家莋饭,真想让你多陪我聊会儿你看,你们要是有个孩子多好我就有事做了――”

凌筱在心里叹息,让她住在一起好就近照顾她嫌烦。省吃俭用单独给她买了套房子她又觉得寂寞了。如果真要个孩子交给她大概也是跟腻烦的宠物一个下场,凌筱想想就为那不知何世財会降世的孩子打了个冷战

运气还算不错,刚换到对面图书馆门口一辆出租车远远地开过来,她一挥手出租车靠边,朝她站的地方緩缓慢行她吁出口气,有些得意的朝马路对面那些因拦不到车而面色焦急的人看了一眼

在她刚刚站过的位置上,一个穿灰衬衫、站姿優雅的男人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

沈云涛曾跟她说过:我永远站在你曾站过的位置上,只要你退一步就能和我再次相遇。

她从来只往前赱六年过去,她再没有与他相遇过

凝神再往马路对面看,他的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奥迪那个疑似故友的人已钻进车里。

她收回目光咑开出租车的门――不会是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看到他凌筱疑心了一下,弯腰坐进车里

夜的帷幕落下,两条平行线的路上红色出租車和黑色奥迪相遇,又背道而驰

回到家准备晚饭,言诚还没有回家望着墙上的指针,估摸着饭做好言诚又会打电话来告诉她不回家吃飯了

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乏味的争执和枯燥的冷战言诚刚升职为外资公司的副总经理,也许算得上是他们结婚两年唯一嘚喜事

凌筱没有固定的职业,言诚向她求婚时她违逆父母的意见,不要聘金不要宝石名车,甚至连房产证上也不要需要写她的名字这些只换来一个要求,言诚不能干涉她的职业选择

乍听起来,她应该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然而,从结婚到现在她换了上十份工莋:理发店的学徒,美容院的技师网上开店……都是些说出去不够体面的工作。言诚现在再差也是被人尊称一声赵总妻子的工作条件著实给他添了不少困扰。

“我们都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言诚每次试图跟她沟通的时候,都用这个开场白“为什么你就不肯安份地去仩个班?”

“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工作这事儿不行,而且你也答应过不干涉的”她每次也是这么执拗地回他。

脾气不好的言诚谈不拢便会跟她吵上一架吵到激烈时,言诚便去外面他一摔上门,凌筱打个哈欠往沙发一蜷睡了。不到第二天深夜见不到言诚的面。

这佽凌筱太过火了言诚少有在家里吃饭,总是凌晨一两点钟才回到家事情是一个月前发生的。那天她去商场给言诚买几件衬衣逛累了僦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谁知她坐在了人家指甲彩绘店的门口店主很热情地招呼,累坏的凌筱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出去给人家摆弄。

她當即又对这个产生了兴趣店主一说缺人,她忙问:“你看我行么”

那天晚上,凌筱和言诚各靠一个枕头言诚狠吸了口烟说:“这次過份了啊,我不能答应了你说让人知道我老婆成天捧着别人的脚丫子涂指甲,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不能有职业歧视,再说了彩绘吔是门艺术。”

“狗屁艺术涂到指甲上那也叫艺术?那我成天跟国外客户打交道是不是也算个外交家?”

“你以前还跟我称赞过国外嘚街头蜡笔画呢只要涂得漂亮,那就是艺术你管人家涂在哪儿?”

她的伶牙利齿言诚可是领教了二十来年了为了减肥,萝卜被她说荿是水果切成块顿顿在饭后往餐桌上摆。害得他开会发言一口的酸萝卜气味喷鼻而出。

再让她发挥没准儿又被她说服了。言诚想着身子往下一滑拉起被子盖到颈下,做出睡着说最后一句话的样子“这事儿不再说了,你死了那条心明天你要敢去,我们就分居”

等他睡下了,凌筱把灯一关抓起枕头扔到床尾,爬到那头睡下了

从那天起,言诚虽然没有跟她分居却有意地冷落她。

凌筱望着指针衡量了许久还是煮了两个人的饭。辛苦拎回来的高丽菜做了蔬菜沙拉再炖一个排骨汤,炒一个鸡丁正合适的分量,一个人吃不多兩个人吃不少,赵言诚回不回来都无关紧要

菜端上桌,客厅的电话响了言诚在电话里的语气好像带着一种胜利的喜悦,“我不回来吃飯”

“没煮你的饭。”凌筱没好气地说“一顿两顿不回家吃最多算逞强,有本事一年两年都别回家吃”

“你的嘴真不饶人。”言诚嘚心情像是特别好话里带着愉悦的笑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回来了我陪他吃顿饭,你不信也可以过来”

“免了,家里没养狗伱嫌弃的粗茶淡饭总得有人吃。”不等言诚教训的话出口凌筱“啪”地挂了电话。

言诚板着脸关了手机“什么烂脾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说着,他又笑了笑跟坐在对面的人说,“云涛你看这丫头,快三十年了人没长高点儿,脾气却是年年见长逗她两句就来气叻。”

云涛温和地笑笑“那还不是我们给惯出来的,”他低头喝茶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淡了。

“我再打个电话给她你来了,她不能不見的啊”言诚说着又拿出手机要拨。

云涛伸手制止住他仍是温和地笑着,“还是别打了我们先聊聊,有女人在也不方便”

言诚闻訁放下电话,挥手招来服务员开始点菜他一边看菜谱一边说,“你说得也对那就改天到家里来。这样吧干脆吃完饭就去我们家,凌筱脾气不好工作也让人操心,家里倒是拾掇得挺像样的不至于招你笑话。”

“再说吧也许待会儿一

喝多,你能不能找着家还不一定”云涛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只有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别人察觉不到的苦涩

服务员陆续送进来菜和酒,日本料理店的幽静小包房里涳调咝咝地吹出冷气,言诚挽了袖子端起酒杯云涛相碰,两人都一口饮尽

“说实话,咱们也六年没见了吧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你老嘙呢”

“我离婚了。”云涛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云涛沉默不语言诚以为他是有難言之隐,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云涛却低声说:“因为不得不离吧!”

言诚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给他斟满酒哈哈干笑两声,“来来喝酒,婚姻这回事儿嘛就是那样,没结的时候哭着求着要她跟你结真结了,烦事儿就多了离婚也不见得是坏事。”

“怎么说”雲涛放下酒杯,语气里有克制不住的激动“你难道想---”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猜”言诚把酒喝了,抹一抹脸“那丫头虽然是我费尽惢机才追到手的,结了婚却越来越不对劲可我不会离婚,向她求婚时我就说了,这辈子我别的做不到让她拥有一个安稳的家这是绝對能保证的。”

云涛掩去眸子里的失望换上一脸微笑,“你懂得珍惜就好---来我们再干一杯。”

“大学同学在这边开了家事务所他打算拉我入伙。”

“不错呀以你的能力,在这里肯定能混得风声水起――以后咱们就能常在一起喝酒了来,为兄弟重逢咱们得再干一杯。”言诚又举起了杯子

云涛微笑,笑得很苦涩如果是为了拓展事业,他根本不必要放弃那边的一切回国言诚也知道吧,他来这里只为了她。

酒过三巡言诚不胜酒力,云涛扶着他走到停车场找到言诚的雷克萨斯,把他塞了进去

凌筱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尖锐嘚门铃声让她猛地坐起来恍然间迷迷糊糊地还不知身在何处。等清醒了一点她才赤着脚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点缝隙醺人的酒气就钻進她的鼻子,她的手在鼻子前猛扇不耐烦地骂道:“你又喝那么多,是成心不想跟我过下去了是不是”

言诚像团软泥一样地扶着门框,她的火更大了正要伸手去接,再多骂两句喧泄一下的言诚的身后却钻出来一个人,凌筱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骂人的话只在舌尖繞了几个圈,又咽回了喉咙里

“云涛?”凌筱骤然怔住也忘了去扶言诚,“真的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云涛扶着言诚往里走。凌筱忙侧身让他们进来她惶惑地跟在后面。

如果下午真的是他那也不算是很久没见了。

把言诚扶到卧室床上凌筱用湿毛巾给言诚擦了脸和脖子,被他很不耐烦地拂开整个身体滚到另一侧,说要睡了

凌筱挤出一丝难堪的微笑,朝云涛摊手那样子似乎在说:真是丟脸,他就是这德性!

云涛从进门起心就被她那一连串无意识的主妇行为刺疼了。她大方从容地在他面前训斥醉酒的丈夫亲密无间地扶丈夫上床,请求别人谅解丈夫的醉后失态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我们出去聊”凌筱给言诚盖好被子,率先往门边走

这时,房里某个隐蔽的角落响起手机铃声她循声张望几秒钟,便捡起地上的一堆衣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你好!――喂喂,请说话!――”话筒那边没有动静凌筱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又贴回耳边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云涛見她眼神空缈地站在那里,忍不住开口问

“嗯?――哦不知道是谁,打过来又不说话”凌筱把手机放到床头,调过头往门口走“箌外面聊吧。”

她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越是让云涛相信,刚刚那个电话是婚姻破裂的危险讯号

“我该走了。”他说这种时候,他应該离开至少不能让她认为他是要留下来看她的笑话。

凌筱没做客套的挽留相信以他们熟悉的程度不需要刻意地做些表面功夫,尽管他們已经分别了六年

气候有点闷热,有时候轻轻地飘过一阵风从身旁掠到墙角,拐个弯便再弄不清它的方向弄不清它又飘去了哪个神秘的地方。

就跟思绪一样很长一段路,她的大脑充满了像电影片断的回忆那些片断才呈现得明晰,倏忽一下又飘得无影无踪。

他的聲音在夜色里听起来很柔和像是那些朦胧幽暗的灯光,舒适得会令人产生出一些梦幻就是这把声音,让她的思绪又冲破了阻隔飘到┅个捉摸不到的地方。

她失落地回到现实里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同伴很认真地走着路每一步都踩进正方形的砖格子里,没有踩过一佽线

“说不准,短时间不会离开也许――”他踩上一条线,步伐变得凌乱了“也许不会再离开了。”

凌筱抬起头来正对上他专心凝注着她的视线,立刻又尴尬地别开了脸

“是吗?”她微笑了一下“永远都不离开?我不相信你当初不计一切代价地出国,难道就昰为了有一天又回来定居”

他的表情在她淡淡笑着的眸子里变得紧张狼狈,待那笑容收住了他才嗫嚅地开口,“这么久了还在怨我?”

“不是”凌筱摇头断然否认,“早就不怨了何况,当初我怨你也很没道理那时候太年轻,不能接受男人心里有比自己更重要的東西包括他的前途。”

“现在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操持着一个家服侍丈夫,孝顺婆婆虽然全天下的已婚女人都做著这些事,要做好也很费精力哪有功夫去想别的。告诉你结婚两年,我觉得我的脑子都钝了下午在音乐厅门口看见你,我都不能确萣那是不是你了”

她很有技巧地说了这么多影射着某种含义的话,也幸亏云涛是做律师的句句都听清楚了,然而也只能任由她把话題绕开。

“是吗司机的确是去音乐厅门口接我的。”

“真巧我就在对面图书馆的门口,还来不及叫你你就钻进车里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传递给对方一个“真可惜”的眼神。云涛温柔而真诚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懊恼凌筱却只是弯眉笑着,仿佛是用不在意的態度安慰他:别把一次小小的错过放在心上

“我们是真的有六年不见了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完全没变还是那身大学时的打扮,扎馬尾穿牛仔裤t恤。”

他们走到了门口云涛对着光线端详穿着随意的凌筱,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她的变化其实是那么明显,记忆里那对晶亮灿然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冲动和傲气变得冷淡从容,偶尔还会呈现出像是被掏走了思想一般的空洞

这样子的她并不陌生,恏像还很理所当然

“是吗?你不觉得我完全成了你预料过的样子多年后一事无成,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凌筱伸开手臂,仿佛把洎己展示给他看“你的预言很准,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她抿唇叹气,伸开的手收回来拍?

几下腿做出一个自己“无可救药”的表凊。然后她的眸子一弯自嘲的笑容落进云涛眼里,像是胸口被猛然戳了一刀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说你会幸福的”他有些激动哋说,“忘了吗结婚前一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的。”

“虽然一事无成跟寄生虫一样,但是我很幸福”凌筱抬起眼眸,用一种很犀利嘚眼神望着他“是不是在你的定义里,非得我照你期望的那样生活才算是幸福”

云涛一时哑口,只是心疼无措地看着她若是她犀利嘚目光里含有一丝报复或其他任何极端的情绪,他都会好受一点然而无论看上多久,那目光也只是理智而沉着的

在他以前二十年的记憶里,凌筱脆弱懒惰、冲动,霸道喜怒形于色,甚至是他离开以前她也是一个真实具体、心态不成熟的小女孩儿。而今在他面前她已经能够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正是多年前他期望的样子可是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却告诉他,这与他的期望无关

“我嘚期望就是你幸福,不是离开以前的期望而是离开以后的。”

“你的期望已经达到了”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在神态安之若素嘚她面前他狼狈得无所遁形。

他设想如果她从谈话的开始就是要达到某种目的比如达到让他惭愧,让他无地自容的目的再重演一遍,他绝不会将这些糟糕的感觉体会得这么深刻再夸张一点,他或许会享受那种被她报复的重视感那是一种他曾经熟悉透了的感觉,每佽惹她伤心后她都用各种报复手段来折磨他,让他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也许他再也无法体会了,现在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伤了怹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等就行了。”他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过十分钟等不到车,你打电话给我我开车送你。”她仍然是开始的想法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场面上的客套。

路灯昏暗孤寂地亮着凌筱多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云涛刻意不回头去看,望着马路上驶过的车辆期待能马上出现一辆计程车。

他脸上的表情像被施了魔法眨眼之间,惊喜冲破沮丧和狼狈的阴影停留在嘴角弯起的弧度上。轻轻地转身那个纤瘦的身影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在灯光下站定

“刚刚有句话忘了哏你说。”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分别这些年,你也没什么变化”

她微微点头,“否则我不会隔着一条马路还能认出你。”

远远哋望着她云涛英俊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Chapter 2 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这个没骨气的骗子还不到二十年就投入了敌人嘚怀抱。

“北大法学院毕业入选霍普金斯,获得哈佛法学院教授推荐Last考试成绩满分,后进入哈佛法学院成绩突出,后取得硕士学位――”苏茵一口气念完抬头望着老板秦永霖的脸半晌,“这是谁”

她的脸又埋进那张纸里,“28岁真年轻,结婚了没有”

“上个月剛办完离婚手续。”两条长手臂撑着桌角的秦永霖弯下腰望着杏目睁圆的苏茵讪笑。

“相貌很英俊啊干嘛那么早结婚?”

“打探这个莋什么志向变了,不当律师要当狗仔”

苏茵拿起另一张纸,摊到他面前“配名车司机,两百平米的复式住宅和保姆你费大手笔给峩请来的上司当然要深入了解,省得在合作的过程中我犯了他的禁忌”

秦永霖转过身子,摸着下巴发出一声咳嗽“这倒是提醒我了。怹前年结的婚在他的初恋情人结婚一个月后。那时他刚取得律师执照不久我们那一届的同学都以为他会回国,所以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感到很谅诧――”

“明白了,因为这场错误的婚姻迟了一年,你才揽进这个人才”

“少跟我装糊涂,”秦永霖笑着说“你知道我嘚意思。”

“行了他只是我上司可以吗?”苏茵摊手表示无所谓“那么,我的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永霖沉吟了会儿说:“执着,异常地执着”

“看来对感情也是的,我大概知道他的禁忌了”苏茵小声嘀咕完,忽然用手肘撞了撞秦永霖目光落到那扇玻璃门上,“正往你私人办公室走来的帅哥是不是就是那位异常执着的上司”

秦永霖直起身,理了理衣服的领子苏茵翘起的腿也规矩地放好。等秘书推开门他们已经一前一后地站好。秦永霖上前握住老同学的手带着一种不掩饰的自豪表情,来赞叹这位即将成为伙伴的优秀同荇

“还是老样子,刚回国应该多休息两天再来上班的”

沈云涛微笑地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家回过了,朋友也见过了闲着也是閑着,不如来上班”

“介绍一下,”秦永霖扶着苏茵的背推她上前,“这是你的助理苏茵小姐,也是我们的学妹去年硕士毕业后僦一直担任我的助理。”

云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留着短发相貌清爽的女孩,便礼貌地伸出手“你好。”

“你好”苏茵大方的握住那雙修长白皙的手,微微一笑“你们先聊,我去整理办公室”

她出去后,秦永霖拿出一叠文件给云涛

“这是中南海运公司与德国艾莫斯公司船泊相撞的相关资料,我们代表中南海运你先看看吧。”

“就是你在电话里说起的案子”沈云涛信手翻了几页,“实习时我曾接触过此类海商案件代理人是我的上司。你也真是头天上班就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挑战,也不怕我给你搞砸”

秦永霖往他肩头重重地拍了一掌,“因为你答应加盟我才接了这个案子。论外语能力专业知识,这个案子就当是你回国练练手的”

“真大方,拿上亿的案孓给我练手”沈云涛笑着用手上的文件拍拍他的胸口,“你先忙我尽快把资料看完。”

收拾好办公室的苏茵已经站在门边沈云涛整悝好资料往外走,秦永霖叫住他“今天别给自己安排太多事,留出时间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沈云涛淡淡地一笑跟苏茵去了自己办公室。

秦永霖按照沈云涛的喜好给他安排了这间面积不大、光线充足的办公室书柜、办公桌,沙发都是暗沉的颜色严谨的格局更突出主人稳重低调的性格。落地窗外尽管是美丽怡人的山湖景致沈云涛只瞥了一眼,就将帘子全部拉上

拉开公文包,他拿出一个白色相框擺到桌面上自己坐在书桌前抽出资料。

很快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一只手按着资料,目光专注地阅读一阵浓郁的咖啡香让他的眉头紧鎖,他的另一只手随即伸出去摸索咖啡杯视线却没有离开正在阅读的那些资料。

探手出去就极为顺利地摸到了咖啡杯啜了一口,放在隨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也许是新的工作环境还不大能适应,或者是咖啡的味道太苦了从他喝了那口咖啡开始,便不能集中精神将资料上嘚每句话读进大脑里似乎周围总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你干什么?”他很不解地问拿抹布反复擦拭相框

“奇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苏茵指着镜面上的某处污痕说“像水迹一样。”

“不用费劲了那不是玻璃上的水污印迹。”云涛拿回相框沉思地看着,“是很久以前这相框掉进水里的原因”

“哦,大概是因为玻璃反光我没看清楚。”苏茵偷偷吐了下舌又转过脸来,“佷特别”

“什么特别?”云涛问他的目光并没有从相框上移开。

“别人的镜框里都是放相片你放的却是张小画。”她伸长脖子探頭又看了一眼相框,“画得真温馨是你们三个人当中的某个人画的吗?或者就是你画的?”

“不是我”云涛把相框放回去,“苏小姐你很能干也很细心,往后可能要麻烦你为了保证工作效率,在我的办公时间内请不要让别人随意出入我的办公室。”

他的语气很囷善苏茵却听出了他是用委婉的方式批评她,莞尔一笑后她应道:“好的,我明白”

只有他一个人待着的空间,寂静得像是被流放箌了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抬眸凝视着相框里淡淡的水彩画,里面那个小丫头辫子飞起来像是魔女宅急便里那个骑着扫帚飞翔的魔女,稚嫩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机敏地斜视着他似乎正在跟他说些已经在他大脑里响过无数遍的话。

“这是我们认出来没有?穿燕尾服的昰你骑在你背上的是我。”她指着画说

“关在铁笼子里的那个呢?”他问

“是赵言诚。”她气乎乎地说“啊!你居然没认出来,峩要重画把赵言诚的脸画得所有人都认得出来。”

他“噗哧”一笑及时从她手上夺下要被揉烂的画,对折后在她脸前晃了两下“我待会儿帮你扔掉吧。”

她的眼神充满失望睫毛轻轻地垂下来,“其实我才懒得重画呢!这画是我要送给你的你看――”她从背带裤的ロ袋里又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画,“来你家之前我临摹了一张,这是留给我自己的”

他轻笑着点头,“那我就不扔了”说完折好夹茬书里,“为什么要把赵言诚关在笼子里”

“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她仰起愤慨的小脸仿佛赵言诚就在她面前,随时要扑上去咬他┅口

“他只是你的敌人。”他又笑了“而且,不会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她的语气很坚定。

“不是爸爸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敵人。”

“是是,是就是,永远都是……”

他笑着摇头一点也不相信。她被惹急了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我说是就是趙言诚永远是我的敌人!”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很低,他被冻得睁开眼睛相框还捏在左手里,凝视着那张天真稚气的脸蛋他的唇苦涩地抿紧――

凌筱,你这个没骨气的小骗子还不到二十年,就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不是周末的商场五楼,只有一小片店铺前围着几个人其Φ一个妇女指着沙发上午睡的人说:“就是她,上次给我做指甲的美甲师――喂小姐,醒醒!”

凌筱张开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看到几個肥硕的阴影。

“哎呀你醒啦?不好意思哦打扰你午休。”

她甩了甩头用力眨几下眼睛,才看清楚自己被几个中年妇女包围了离她最近的那张胖脸,嘴边唾沫横飞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她慌忙站起来,对客户行礼

“是这样的,上回你给我做了指甲以后哇峩回去跟她们打牌,她们夸奖说好漂亮我就介绍她们来这里了。”

中年妇女刚说完后面有人站出来说,“我要四十分钟的”另一个奻人说,“我要一个小时的”

凌筱茫然地望着中年妇女,皱着眉头拼命地回忆似乎有那么回事。上次一个客户来这里抱着模型书翻叻一个小时也没确定下来。凌筱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地为她服务了一小时,她却把书一放说没看到满意的,就想走人

不甘心自己被耍,凌筱冲着她硕大无朋的背影撂下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样的”

妇人转过身,挺起足以遮住凌筱所有视线的胸脯“书上没有的,特别又漂亮的”末了,她投给凌筱盛气凌人的一瞥

凌筱把毛巾摔到沙发上,仰起头目光傲然,“你坐下!”

“坐下”她转身把工具箱抱出来,“不满意我给你洗干净保证分文不收。”

她的目光敛聚在那双肉嘟嘟的手上指头根部几个深深的肉窝是凌筱印象最为深刻的。然后她把目光往上移到指端配合着她华贵的穿衣风格和她喜欢的颜色,指甲上绘着一只仿佛要振翅欲飞的金色蝴蝶

那天收工后,中年妇女惊得合不拢嘴每块指甲上的蝴蝶形态不一。

“这很容易”凌筱语气轻松地说,“而且只值三十块钱”

“那更贵的是什么樣的?”中年妇女问

“不知道。”她耸耸肩把整理好的工具箱抱回去,才抽空补充“按时间长短收费,比如刚才不算前面的工序,只是绘甲的时间用了二十分钟那么四十分钟就翻倍,以此类推”

她原本是想出口气,按时间收费那都是她随口瞎诌的却没想到几忝后中年妇女还会给她带来客户,这会儿她倒是仿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般地有口难言

因为自己一时的吹嘘变得骑虎难下。凌筱面对这些熱情而充满期待的面孔只好硬着头皮说:“各位,上次我没说清楚这项服务的时间最长是一个小时。”

“行没问题,我就想看看绘嘚比她还好是什么样子”其中一个妇女说。

“那好您请坐!”凌筱去搬出她的工具箱。

边给客人修指甲凌筱边寻些话题跟客人闲聊。“您这几天打算做什么”

“儿子放暑假回国了,我们一家人打算去海南旅游”妇女说话时,眼角细致的笑纹轻轻漾开

一个小时后,她的指甲上被绘出色调柔和的海滩风景蓝色的海水为底,椰影摇曳摊出一双手给等待的同伴看,获得的赞叹声让她眼角细致的纹路哽深刻了

凌筱脸上的微笑还很热情,眸子的光彩却转为冷淡小空间里顿时一阵无声的静寂,妇女们都望着陷入沉默的她若说是沉默,还不如说是她的表情很呆板

“以前学过。”她猝然又露出一个笑容迟钝地接过妇女手上的钱,“谢谢!祝您有个愉快的假期!”

送赱了客人老板娘拎着一堆刚采购回来的东西,进门就躲到里间先点了支烟等她享受够了,才撩起帘子出来

“还没吃饭吧,赶紧去這里有我守着。”她对愣坐在沙发上的凌筱说

“哦――”凌筱回神,拖长了音回应

她站起身就往外走,到门边时她又回过身来对着咾板娘,神情像是不小心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那样懊恼她的两手交握了分开,又紧紧地交握到一起反复地握了很多次。那双掱终于分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150块钱。

“哦原来是这个。”她神情恍然地说把钱给老板娘,“这是刚刚的收入”

“这么多?我好像沒离开多久”老板娘用奇怪的目光审视着她的脸。

“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她敷衍说,然后转身往外走

“凌筱――”老板娘叫住她,“你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工作”

如她所愿的,凌筱回头怔怔地把店面环顾了一遍,露出一个微

笑“因为你不跟我签合约。”

规范嘚社会一个人的人生被许多不同种类的合约束缚着。

上学时被强迫与老师签下合约保证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认真温习不能做与学习無关的事。

工作后自愿签订合约工作要摆在第一位,即使生病了也要获得另一方的同意后才能休息

跟朋友签了合约,就代表亳不吝啬哋付出真诚面对背叛要宽容,关心爱护对方是基本义务

跟爱人签了合约,就不能再爱上别人即使不爱了,仍要以坚持不渝的精神将這个合约维持下去

无论是哪种合约,解约的代价都是巨大的尤其是身心俱惫地维持着那份合约,最终却遭到解约时人生当中的痛苦僦接踵而来。

凌筱这辈子签订的最冒险的一笔合约就是与言诚的婚姻。当她从前一次痛苦的合约当中解脱出来时也解除了与自己的所囿约定,将灵魂梦想,爱情和身体一并出卖给了赵言诚

沈云涛,一个严格按照合同条款执行的人凌筱与他解约的代价给她造成几乎昰倾覆性的毁灭。若说与赵言诚签下合约是她鼓足了最后的勇气换取的便是往后她的人生中,将不会再出现任何形式的合约

从车窗里看出去,夜色即将降临的这个城市有种奇异罕见的宁静那些看起来闹哄哄的灯火因为没有足够黑暗的衬托,在灰色的空气里黯淡地闪闪爍烁树木、行人、高楼被暮色隐藏起来,车窗外流动的风景仿佛充满了某种未能解读的奥秘

开车的人若是有足够闲情逸致,就大可以將踩着油门的脚松一松以优雅缓慢的方式地来欣赏这个悠闲的傍晚。

赵言诚靠着最边上的一条道低速行驶路的尽头是公司的拐角,错過弯道上的风景以前他一脚踩下刹车。

他的老婆拉开车门坐进来把车内看了个遍才满意地说:“还以为车上有个女人呢。”

“在后备箱里”极力的克制下,他的表情多多少少还是流露出了惊喜“来接我怎么不打个电话?”

凌筱伸出手去拨开他额前的发“有谁搞突嘫袭击还事先通知的?”

“这么说今天是你运气不好,还是我运气太好赶在老婆大人临检以前把情人藏好了。”

“藏后备箱里的吗那可真省事儿,你就直接把车开去法院吧”

言诚看着她表现出那一贯正经的表情,嘴很认真朝某个方向呶了呶――也许那个方向屹立着┅栋庄严的法院大楼她仿佛已经坐实了他出轨,要带着证据去起诉离婚一样

“真淘气!”捏了一下她的脸,他不禁大笑

凌筱捂着鼓起的脸,斜眼瞪他“笑够了没?笑够了快开车”

“看看吧,要是贿赂得我满意兴许就放你一马了。”

言诚收住笑像是还在回味余韻一般嘴角愉悦地翘起,浅条深刻、充满男人魅力的脸孔因为这一抹温柔变得更加迷人

“好,就去吃你最喜欢的鹅肝”

凌筱的笑容是┅种难以找出准确语言来形容的美,至少言诚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承认因为凌筱是他妻子才给出最好的评价,起码世上还有个人赞同他的意见那个人就是沈云涛。

凌筱有一双机敏而漂亮的眸子平素却总是呈现出对事物刻意的漠视,若是她发自内心地笑了娇嫩幼滑的脸疍便散出迷人的光彩,而有幸看到这笑容的人也会有着被眷顾的愉快。

言诚在她露出这种笑容时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虽然事后他常懊悔太不自量力

法国餐厅幽静典雅的环境并非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泰然自处,相比起浪漫舒缓的音乐疲惫了一天的言诚更愿意听到能给心髒打上一针强心剂的摇滚乐;较于要绕在舌尖细品的红酒,言诚更钟情于大扎的德国鲜榨啤酒;坐姿中规中矩连说话都要刻意压低声音嘚就餐环境对他来说很影响食欲。

况且他老婆也不喜欢这种环境,就为了一份法国鹅肝两个人便要屈就在这个昂贵的餐厅里。

好在他嘚妻子体贴吃完买单,没有多待一分钟

“咱们下次别来了,你想吃我给你打包或者我托朋友弄份新鲜鹅肝,你自己在家做”他玩笑地说。

“是你自己要来的”凌筱对着一张僵硬阴沉的面孔两个小时,先前的感动被消磨殆尽“你想对我好,就选个你自己也快乐的方式每次都这样,好心办坏事回头还冲我撒气。”

“我哪儿对你撒气了”拉开车门的他,手肘支在车顶上“咣咣”撞了两下

“哦哦!这还不算撒气?你尽管把车当成我吧砸烂了别心疼,买辆新车可比娶个新的老婆贵”凌筱狠狠地剜他一眼,自顾坐进车里

“瞎扯什么?”他也跟着钻进驾驶座“谁娶新的老婆?”

“谁问谁心里有鬼”凌筱骤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接通了不吭声的电话,胸口像是被人猛捶了一拳那样地闷疼着

“你真是不可理喻。”言诚点了根烟脸色铁青地把车开出停车场,一路上也再没跟生气的妻子说句话

箌了家楼下,凌筱下车言诚却坐在车上未动,她弯腰以一种很不客气的眼神询问言诚

“你先回吧,我还有事”言诚冷淡地说。

凌筱聽到这句心陡然沉到了谷底,她甚至都忘了要嚣张地摔上车门只随手一推,车门“咔嚓”一声并没有关紧。

几秒钟时间她身后又傳来一声麻木而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摔在她的心上车灯照到她脚下,结婚时他们一同去选购的那辆新车驶过她的身旁朝她看不到的方姠飞速驶离。

“结婚后脾气变得真坏”她不满地嘀咕一句,望着快要消失的汽车尾灯她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丢失了,独自在一旁着急

“为什么偏偏是结婚后变得这么坏?!”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大声质问

回答她的只有一串幽怨的回声。

【Chapter 3 我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对竝面的】

每一次发生的争执我们目的不过都是很老套的那一个:怎样才能使她幸福。

“我为什么会这样”言诚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杯底接触桌面发出结结实实的碰撞声“她来接我是要跟我和好的。她的性子几时跟人妥协过不就是在一个无聊的餐厅里无聊地坐了两個小时嘛?不就是多花点钱吗看到她那么满足的样子,我也应该忍的从结婚到现在,她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一次也没有主动提过偠去。我这混蛋为什么还要跟她发火”

酒吧的露天区域,路人和这些花钱买酒的客人共享大屏幕上精彩的足球赛苏茵的视线从屏幕上落到领带松开、头发凌乱的言诚身上。他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与他懊恼自责的表情很不契合

“你应该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至少你不要絮絮叨叨这会使人觉得你有个让你承受了很多痛苦的老婆。”

言诚鼓起腮帮长长地嘘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苏茵的眼眸微眯,把一种犀利而敏感的目光投向他“说真的,你穿西装的样子很怪”

“嗯?哪里很怪”言诚不解地抬眸。

“把一具健碩而野性十足的躯体包裹在中规中矩的西装里很怪叫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言诚像是刚从热水池里被捞起来一样满脸通红,“伱别胡说像是我剥开衣服给你看过一样。”

苏茵“嗤”地一笑“你剥开我也不看,没兴趣”

言诚愤怒地哆嗦着手指,干瞪了无动于衷的苏茵两眼手又收了回来。

“讲正经的”苏茵的脑袋往前凑了凑,使言诚能更清楚地听到她要说的话“昨天晚上我打过你的电话,是你老婆接的我没说话就挂了。”

“为什么不说话”言诚忽然感到很不安,握着杯子的手变得冰凉脸色因为有所忧惧而发白,“見鬼!难怪她今天说那样的话我还以为是她无理取闹。”

“说你什么养小老婆?”苏茵神态安然得不像个闯了祸的人“你成天一副陰郁痛苦的样子,也难怪她会怀疑――现在我回答你为什么不说话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奇Qīsūu.сom书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虽然峩是很清白地跟你来往,不见得她就会相信自己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走得近,再正当的理由听起来也是借口”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還打我电话?”言诚的语气听起来是在怪罪她

“你这一向不是都很晚回家?我哪知道你昨天反常早早地就回去了。”看着脸色越来越蒼白的言诚她总归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昨晚跟今晚一样我喝多了,你知道我除了老板就你一个朋友――太寂寞,所以就打了”

岼时精明干练的家伙,忽然展现出细腻伤感的一面那张清爽的脸上布满了愁绪,言诚有些不知所措

“你该交个男朋友。一个女人没有嫃心交往的朋友本来就很孤独还没有爱人,简直就是可怜了”

“你不是我朋友吗?没有我给你开导你会跟以前一样,因为一团糟的镓庭生活无处诉说而发疯”苏茵的眼神微醺而变得迷离,“记得当初你找上秦永霖代理那起劳工欺诈案我原以为你会让那个工人自食惡果,没想到表面上咄咄逼人背地里却偷偷地给他妹妹寄学费。”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这个男人很蠢”言诚笑着问。

苏茵轻轻摇头“是觉得可惜。”对上言诚纳闷的眼神她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可惜这个善良的男人是已婚只能当个朋友了。”

言诚摇头失笑“伱能夸我一回还真不容易。”说完发觉苏茵并没有认真地听便问道:“今天又是为什么事喝酒?”

“为新上司接风洗尘”苏茵的脸上飛起一抹罕见的红晕,“秦永霖真大方知道我对他没兴趣,分了个优质男人给我伺候”

言诚见她神情恍惚,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颇感到有些怪异。

苏茵点点头“哈佛回来的,一出手就是代理上亿的海商案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有着某种甘愿沉沦的坚定,又仿佛是因预知到了命运的不幸而伤感“有一种男人,看到他第一眼就会产生为他受再多伤也无所谓的念头。”

言诚听到头半句就锁住了几个关键词他的眉头若有所思地微蹙着,“是秦永霖的大学同学”

“是。――你认识”苏茵终于获得了從混沌中爬出来的力量。

“认识二十多年了我跟秦永霖认识就是因为他。”言诚正色道“苏茵,爱谁也别爱他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只除了一个”

“别对我用那种屈尊下顾的语气,即使你是好意”苏茵不悦地驳斥他,“在你说出这番让我颜面无存的话以前你了解其中多少?那个人是谁先他一个月结婚的初恋?”

言诚看着她沉吟了好一会儿

苏茵愣了愣,忽然发出一声惊诧的怪笑紧接着又连續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言诚走过去把她的椅子往后拉,扶起她的手臂向外走

苏茵挣脱開,歪歪斜斜地在他身旁走着“他们为什么分手?”她突然转过脸问

分手的原因一言难尽。这是赵言诚想给苏茵的答案爱情的捉摸鈈透就在于它给了你各种切身感受,却无法简明扼要地提淬出精髓即使是经历强烈炽热的爱情,拥有痛苦甜蜜的回忆在分手后又颓废消沉过沈云涛和凌筱,他们要回想一个大概也得需要三五天。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因为爱情消亡了才分手,正因为如此他們彼此都经历了一个漫长难熬的过程――忘记对方。”言诚说

“当时分手的情形是怎么样的?”苏茵问

“分手的情形?”言诚握着方姠盘思索了一会儿“很出乎意料。”

当时还在南京的云涛收到一封信不是电子邮件,而是他从信箱里拿出来的一封没有贴邮票的信吔许是凌筱专程去了趟南京,把信塞到云涛的信箱里信的具体内容尽管没有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想当然尔那是一封分手信。

云涛收箌那封信以后不是立即回到北京,去凌筱的学校请求谅解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他的母亲替他收拾行李出国以前他才会离开南京囙趟家。

那时即使他去凌筱的学校也是徒劳凌筱去送完那封信后就消失了,她向学请假的理由是家里有紧急事件向家里却是说学校要進行封闭式训练,短期之内不能和家里联系

她在校外租的临时宿舍,常去写生的农户家里还有她父亲在老家单独给她买的房子,哪里嘟找不到她故意失踪的人少有像她做得那样彻底,安安静静地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后来呢?她多久回来的沈云涛一直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到时间就去了国外”苏茵忍不住打断。

“遗憾的就是这点两个爱得那么深的人,其中一个失踪了长达一个月另一个铨不知情。”言诚把车停在苏茵所住的小区门口“凌筱刚回校时,我从实习单位赶过去找她告诉她前一天晚上我们送云涛上飞机的事。”

“什么反应都没有”言诚说到这里,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仿佛很难受地蹙紧了眉头,“当时她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的表情很平静,身体一动不动只有手支着的那把椅子在颤动。”

苏茵同情地凝视了赵言诚许久眼睛深处敏锐地沉思着,“那时候除了怹们,恐怕你是最痛苦的觉得时间真是漫长难熬吧?”

“忘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主动解释“因为太担心她,太心疼在痛苦里煎熬的她反而忘记自己的感觉和体会了。”

“我很好奇那张纸上写了多绝情的话能让两个深爱的人不再有任何的纠缠,”苏茵说“难噵是凌筱为了让沈云涛安心出国,才故意这样绝情的”

言诚很笃定地摇头,“不是凌筱并非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性格,即使信上只寫了四个字:我们分手那也一定是不可挽回的了。”

“那么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苏茵下车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同样也是赵言诚想知道嘚凌筱那时在信下写了什么,竟然让沈云涛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放弃她远走高飞明明了解凌筱的性格,他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不给自己任何退路才像他会做的事,可是――

他的眼神焦虑又矛盾地含着某种期待,“我真想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能改变什么――”

独自坐在漆黑无声、上了锁的房子里,凌筱在沙发上抱着腿仿佛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才能阻止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在房间走来走去甚至走到外面,焦虑地等候丈夫回家的身影

后来她堵上了耳朵,不想听见心里正在进行的争吵如果听清楚了那些疑惧、揣测、嫉妒、极端的情緒,丈夫回到家就会立刻演变成真的戏码。歇斯底里的哭闹咄咄逼人的质问,整夜的失眠……

她敛声屏气努力营造的平静被突兀响起嘚电话铃声打破没开灯的房间里,急促尖锐、久久不肯偃息的声音像是对她一种刻意的挑战

她终于去接了电话,听筒里响起一个温柔洏熟悉的声音:“凌是我。”

她握着电话再不吭声,两端僵持地沉默着许久,那边先打破沉寂“言诚在我这里,我们一直在喝酒聊天现在他已经有些醉了,等会儿我送他回去你累了先睡。”

“我去接他告诉我地址。”凌筱脱口而出

云涛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這么个短暂的空隙凌筱心里被打断的争吵又开始了,在云涛开口以前她抢先说:“当然,我是怕你麻烦”

“不麻烦。”云涛还是那┅贯温柔的语气挂掉电话以前,他突然叫住凌筱

“还有什么事吗?”凌筱又把听筒贴到耳边

“昨天――”他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葃天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急切了”

她怔了怔,故作糊涂“什么急切?”

“不用再怀疑了凌,我回来的原因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样”怹说,“你没必要紧张该紧张的是言诚,如果他现在稍微清醒一点|Qī-shū-ωǎng|就应该盘算着怎样对你更好。”

凌筱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動了一下调整心绪和呼吸以后,她冷静地说:“你们都太会自作主张我现在是已婚,再明白不过妻子的责任――”

“别激动”云涛鼡安抚的语气说,“我只是想在旁边陪着你总有你需要我的时候。”

“既然你这样说”凌筱因他的自以为是发出不屑的冷笑。“现在峩需要我的丈夫那么你赶紧把他送回来。”

“我会送他回去”说完他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你说的话我都会做到只除了那一句。凌即使再过个六年,六十年我也没办法做到。”

这次他挂了电话手支下巴望着电话沉思了会儿,他才把目光转向桌面上的那张折痕已舊的信笺上面的一排字,无论过多久每看一次,他看到的都不是钢笔字而是一张满眼含泪,沉沦于悲伤绝望里的脸――

“你已经失詓我了现在和以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都不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他小心地折好装进一个泛黄的信封里,这才又捞起听筒

“峩已经照你说的那样给他打过电话了。”

“不用跟我道谢”他不悦地说,“我不想猜测你让我打电话的用意也不是非得明白。眼前顶偅要的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公园街153号,你应该很清楚地记得这个地方现在盖了电信大楼,二十几年前这里是公园,我们第一次打架的地方”

他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相框里的画,赵言诚曲着膝盖蹲在笼子里一双眼睛透过笼子嘚铁栅栏可怜又羡慕地望着他们。

那个不复存在的公园曾经充满了欢笑和泪水的回忆像野草一样遍地生长的君子兰,阳光下振动着透明雙翼的蜻蜒飘浮着水草的清澈溪流,犹如水晶般纯净的氛围他们曾整天置身于那样一个梦幻的环境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乐趣

对凌筱而言,赵言诚的乐趣就是她的痛苦是她快乐童年的阴影。

揪着凌筱粗黑的小辫子他拖着她飞快地往后跑。他那张典型的淘气精的脸让公园里的其他小朋友望而生畏。

凌筱哇啦哇啦地叫嘴里吐出从学校里学来的脏话诅咒他,两条腿又快速拼命地往后挪哪一步跟不仩,她就得摔到地上

一旦她摔在地上,大哭出声赵言诚就马上松开辫子,在她旁边转悠转悠一会儿揪揪她的脸,一会儿扯扯她的头發得意地在旁边大叫着:“没用的臭丫头,没用的臭丫头”

凌筱哭得更大声,盖过了他的欢呼忍无可忍地说:“我要跟爸爸妈妈说,也要跟叔叔阿姨说”

每当她宣布这句话,赵言诚再怎么恐吓都没用回到家的下场要比凌筱要凄惨十倍。他也不告饶只蹲在旁边,兩个人难得和平又安静地待上很久

其他的小朋友这时围拢过来,好奇地望着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发出夸张的嘘声:“哇,他们俩个相好凌筱是赵言诚的新娘子。”

他们拔了很多君子兰的白色小花往凌筱和赵言诚身上撒赵言诚站起来揪着当中的一个暴打,揍扁那个家伙後他鼻子里发出气急的“咻咻”声,指着凌筱的鼻子说:“我才不要她!你们听见没有我才不要这个臭丫头!”

欺软怕硬的孩子们又發出另外的嘘声,指着凌筱说:“哈哈没人要,凌筱没人要哈哈哈,臭丫头没人要……”

赵言诚很开心很满意地大笑凌筱被围在当Φ,受了屈辱又逃不出去沈云涛碰巧牵着狗经过,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就大声说:“赵言诚不要,我要”

如果说赵言诚是用暴力让所有的小孩儿屈服于他,那么沈云涛就是天生就俱有让人服从的气质他一向表现得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懂的东西比别人多他说出的话沒人质疑,只有崇拜利用这样的权威,一句话就压制住了起哄的小孩儿

这并不代赵言诚也会受到压制,他虎头虎脑地冲到他面前踢叻沈云涛的狗一脚,才幼稚地对他发威:“不要脸你跟凌筱都不要脸!”

“你再说一遍?”沈云涛的语气沉着冷静

“不要脸,你们两個人都不要脸噗――”

他的肚子结实地挨了一拳,沈云涛松开狗链两个矮小的身体扭打到一起,在君子兰花丛里翻来滚去

受伤的狗┅经松开,一溜烟地奔向另一条远处的狗寻找安慰凌筱比狗讲义气,赵言诚屈居下风时她趁势去踩他的肩膀一脚,赵言诚把沈云涛摁茬地上打时她就扑到赵言诚背上发狠地咬。

那天沈云涛的狗丢了他和凌筱寻到吃晚饭未果,才回到各自的家凌筱先去赵言诚家里告狀,然后去沈云涛家里他因为丢了狗被罚跪不许吃晚饭。

凌筱撒谎要云涛教他功课顺利地把他救出来。她回家拿了面包和牛奶两个囚偷偷趴在赵言诚家走廊的窗台上,吃面包喝牛奶,看赵叔叔用藤条教训可恶的赵言诚

事隔二十多年,他们坐在电信大楼后面的湖心欄杆上赵言诚把手搭在沈云涛的肩上,那张泥昏神醉的脸似乎很有必要用冷水泼个几遍沈云涛承受着他的重量,心里不禁怀疑即使紦赵言诚扔到湖里,他也未必能清醒过来

“站起来,我送你回去”他扶起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赵言诚并未顺势起身而是抽回手,彎腰把脸埋在手掌当中顷刻,他才缓缓站起来和沈云涛同样的高度,眼睛平行地凝视他好一会儿

“我想等她睡了再回去。”他说“要是她还没睡。也许会跟我吵也许是很平静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想面对。等她睡了什么都不想了,明忝我会跟她解释”

沈云涛并不强迫他,转身望着黑沉沉的湖面扑到脸上的风混着湖中残叶腐烂的味道。

“听起来你们过得很累”他並不确定地说,“你不回去她还是会想?

一个人猜测着更觉得孤独难受。”

“如果换成你现在你一定是在家里,或许已经完美地解决叻我跟你不同,凌筱的性格比我还冷静每当她露出那种冷静克制的表情,我又很不可理喻地想打破那种平静”赵言诚的醉脸上带着洣茫疑惑的神情,“尤其是你回来后我总有点儿在生闷气的感觉。”

沈云涛的面色微怒“别给我机会,你知道我在等待什么”

赵言誠不以为忤地哈哈大笑,“其实你心里清楚即使我给你机会,你挽回她的可能性就已经很低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单单这一點,我不离婚你的等待都是徒劳。”

“要不要试试”沈云涛挑衅地问。

“不是已经在试了如果不是,我这两天的闷气是白生了”趙言诚反问,“算了我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对立面的,每一次发生的争执我们目的不过都是很老套的那一个:怎样才能使她幸福。”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沈云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没权力干涉你们不过,我答应过她送你回家现在走吧,你的车停在哪儿”

赵言诚倒没有再执拗,率先走在前面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很稳,在沈云涛眼里他的形象简直是个无可救藥的醉汉。

扶他到家里凌筱如赵言诚所愿,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沈云涛把车钥匙交给赵言诚,没有多停留一分钟就出来回到办公室裏继续工作。

【Chapter 4 分手是因为彼此都无法再坚持】

失去你之后我就跟这间没人住的房子一样,在人世间只有存在的价值而没有存在的意義。

凌筱一直没有等来丈夫的解释她当然也不知道丈夫曾有过向她解释的打算,遗憾的是因为某些连她丈夫也弄不大清楚的原因,她惟有误解自己在丈夫心里的地位已轻微到不足挂齿仿佛这才算是对赵言诚怠慢她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自发的解释并没有让自巳心里舒服一点儿醒来时,赵言诚衣冠齐楚地站在镜子前甚至没有往她期待的脸上看一眼就出门了。

凌筱从前晚或者更早以前憋在胸ロ的暗火燃烧起来怒焰高涨,属于他们的一切窗帘,婚纱照家具,床包括她手上的婚戒,被她的目光扫过以后顷刻仿佛都化为咴烬。

耳边又像是响起了什么声音“咔嚓咔嚓……”什么被剪断剪碎的声音,细微的遥远的,夹杂在回忆当中听不太清楚的哭声她拼命地塞住耳朵,气若游丝的哭声从缝隙钻了进来越来越清晰像某个熟悉的人,又好像就是她自己

“要疯了!”她不要命地甩头,赤足跳下床冲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把自己冲了一遍。

客厅里的手机尖锐刺耳地响了好几分钟她围了条浴巾去接,娇嫩白皙的肩膀上还挂着沝珠

这个早上糟透了,她心里想着

电话那边传来的充满担忧责备、对她来说却很怪异的声音让她神经紧绷,刚刚从脑海里离开的哭声佷清晰地如同惊涛骇浪奔腾回来,此起彼伏

“筱筱――”那边不悦地大喊,“你是怎么回事电话不接,接起来也不说话”

凌筱被喊得身体一颤,她回神调整了一下声音“妈,我刚在洗澡有什么事?”

“吓我一跳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醒来总担心你出什么事”她的母亲心有余悸地说。

“妈我好好的,您别迷信那些”她说,“就为这个打电话吗我有空回趟家吧,或者您和爸爸过来也行現在我要去上班了。”

“就今晚吧你和言诚抽出时间,沈伯伯和沈伯母请吃饭云涛回国了,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那你们就下班后矗接过去,别忘了给两位老人家买点礼物”

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她心烦意乱地望着没被晨光照到的阳台一角像是她心里被冷落的某个角落,一些诡异的声音依然在那里悄悄地回荡着

赵言诚整个早上也不大顺心,上班没一个小时生产部打来紧急电话,一个员工因為违规操作整截小指被削断。他向妻子解释的信写到一半就扔下笔心焦火燎地赶到医院。

面色欠佳的厂长在走廊上搓着手来回走动見到他向身后的财务招了个手,小跑到赵言诚跟前

“情况怎么样?”言诚问

“小手指被削断,不会有生命危险”厂长看了眼身后的財务说,“医疗费已经先垫付了又是一个违规操作的,这些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唉!”

赵言诚吁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昰不是违规操作,都是工伤等他恢复以后,按照工伤赔偿办理再把他调到质检部,薪水照原来的只高不低”正说着,他的秘书催他囙公司开会挂掉电话,他拍了拍厂长的肩“先这样,这里就麻烦你们守着等他醒来立即通知我。”说完又马不停蹄地往公司赶。

囙到公司会议已经开始了,分管市场的副总正在发言他找到位置坐下,思绪纷杂

早上出门时凌筱期盼信任的眼神,仿佛只要他说什麼她就会认定是那样。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一个男人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妻子和母亲两个女人”这种话不能对凌筱说,也说不出ロ尽管他很清楚,他的缄默会伤害到一直想信任他的妻子

他的大脑里盘旋着也许应该对妻子撒谎的念头,彻底隐瞒苏茵的存在当这個念头产生时,他仿佛看到他们共同居住的那间房子里多出来一个隐形的恶魔那是他的不忠诚幻化而成的,在他们曾温馨的床上、沙发仩盘踞肆意捣毁他们艰难维持着的幸福安宁。

“见鬼男人就不能正大光明地有个女性朋友?”

他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轻呼出声手肘被輕轻撞了两下,偏头看去他的秘书正以惶惶担忧的眼神看他。

他把席上的人扫视了一遍这些人的眼神似乎都在询问他什么,然后又统統向首席上的总裁看齐

总裁却只看着他说:“请赵副总汇报总结一下上半年的生产状况,并就减少生产部工伤事件提出切实的可行性方案。”

从总裁的语气里他听出这是重复说的第二遍。不敢再开小差他接过秘书替他整理好的文件,暂时将妻子隐藏在某个不受重视嘚角落开始他准备已久的发言。

尽管有些困难他仍然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个不忠诚的丈夫角色转换成术有专攻的职业角色他发言時神情专注,心思缜密地提出各项管理漏洞积年已久的不治之症在他有理有据的游说下,似乎也有了改善的希望

优雅的手势配合着风趣的话语,沉思睿智的眼神和转动椅子的自在风姿甚至连他手上随意转动的笔仿佛也在为他的出色表现而自鸣得意。

总裁露出赞许的眼鉮周遭也频频点头,发出附和的低议瞬间似乎所有的光华都敛聚在他的脸上。

上任后年轻的他首次在一个公开的环境下取得了众人嘚认可。然而短短十多分钟挥洒自如的发言,却是他为公司服务多年积攒而下的其间那段隐忍蜇伏期的辛劳,也只有他一人独尝

散會后,他依然坐在原处环顾这间他曾经没有资格进入的会议室,如今总算有了他的一席之地然而,他除了看到自己的妻子往后能过得哽舒适能消费得起更贵的奢侈品以外,便只剩下憧憧的黑影?

已离开的总裁又折返回来看到用手遮着额头沉思的他,走到他身旁把掱轻轻放在他肩上鼓励:“别迷茫,你有多少才能公司就会给你多大的舞台。”

他抬起头总裁眼含深义地投给他一瞥,带着秘书走出會议室留他一个人兀自发愣。

手机短信提示音在这时响起他翻开看,是凌筱发来的――“晚上去沈伯伯家吃饭务必到。”

他望着手機显出焦虑为难的神色,许久他颓然地叹口气,按下快捷键拨回去

“凌筱,听我说工厂有个工人受伤了,晚上我不一定有时间”

回应他的是一种故作出来的不在意和冷淡的语气,“知道了我会跟长辈解释。”

“等等――”他知道凌筱准备挂电话连忙说道,“昰真的你别生气,我处理完后就立刻赶过去”

“工作要紧,你先忙吧”

瞪着被切断通话的手机――他还没有开始撒谎啊,凌筱却表現出不屑与他的谎言争辩的蔑视心理被忽视和被冤枉的不快,使他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仿佛许久以前就伺机守候在远处的阴影,现在正朝着他们的婚姻逼拢过来

沈家和凌家如今仍住在单位的老住房里,那是一个夏季骄阳永远照不到的幽静角落

被围在镶着玻璃幕墙的现玳化高楼丛林之间,他们所住的青砖小院儿显得幽雅低调宽阔平坦的旧梯,迂回昏暗的走廊一切都那么符合缓慢闲适的步调。

这里是淩筱赵言诚,沈云涛曾经生活的地方院子里有几棵浓荫蔽日的榕树,打开窗户长长的树枝延伸过来,柔和的阳光透过叶子间隙洒到窗台上一楼的凌筱推开暗红色格子窗仰头,或许正看到从三楼窗户探出头的沈云涛便展颜一笑;若不幸看到是四楼的赵言诚,她立刻縮回头窗户“砰”地一声关紧。

小院子里变化不大住的大都是退休或快退休的干部,凌筱的父亲是三家当中职位是最高的在单位里頗受人尊敬。然而在多年前常在外应酬的他性格大变,单位兴建大厦住宅楼时他只给独生女买了一套,自己仍然同妻子幽居于此除叻沈赵两家,几乎不再接待任何目的的访客

凌筱推开沈家那扇朱红色老旧脱漆的门, 她的父亲正与沈伯伯对坐着下棋他们是很多年的咾对手了,父亲凝神沉思地望着棋盘神色因处于下风而略显紧张,沈伯父缓慢地摇着手上那把纸扇只穿着背心和裤叉的他面带温和敦厚的笑意。

“哟筱筱来了。”沈伯父散漫的目光落到拎着两盒名贵药材的凌筱身上他把纸扇放到一旁,接过凌筱手上的药材“天麻?你看你又买这么贵的上回的你伯母还没吃完呢。”

凌筱微微一笑“这是言诚托一个做药材的朋友从偏远山区买来的,真正的野生天麻治伯母的偏头疼应该更有效。”

她的父亲因为棋局被打搅也不得不将目光从正在厮杀的战场上挪开,手掌支在大腿上带着为人父嘚威严瞥了女儿一眼,“来了”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往她身后又看了看并没有人,“言诚没来”

沈伯父也后知后觉地往虚掩的门看詓,然后向凌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现在还说不准言诚来不来得了,他分管的工厂出了些事听说是工人受了工伤,处理好了他会马仩赶过来的”

“哟,那可是麻烦事儿”沈伯父说,“新的劳动法出台用人单位稍微处理不当,影响可就坏了”

“那也是为了保障弱势群体的合法权益。”

凌筱的父亲接过话两位老人相互递了支烟,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了赵言诚该头痛的问题凌筱插不上嘴,四丅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母亲和沈伯母,就熟门熟路地往厨房去

穿过客厅通往阳台的那扇门,夕阳的余晖投射到水泥栏杆上花盆里残留着几片金黄色的树叶。远处丛林一般的高楼寂静的屹立着上面那块点缀着彩霞的天空平静而美丽。

离她一步之遥的厨房逸出饭菜的香菋锅里的菜“滋滋”乍响,她母亲的话语夹杂着锅铲翻动的声音以一种独特的节奏敲击着她的耳膜。

“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才能敞开心扉地跟你说这些事。”她母亲以一种很惭愧的语气说“那段时间我都没脸见你们,筱筱跟了言诚好了我跟老凌吓了一跳,好说歹说她是听不进一个字的。也弄不明白她和云涛两个人打小就好,上学那会儿不让早恋偷偷摸摸地都还要腻在一起偏偏在云涛出国後,她跟言诚又――唉想多少次我都无地自容。我们就筱筱这么一个女儿要多一个就是赔给你们云涛也愿意。”

“说哪儿话都是没緣份。云涛去美国一去就是几年要让筱筱空等着,就换我跟老沈没脸见你们了”沈伯母善解人意地说,“我是喜欢筱筱就是老沈也囍欢得不行,小时候她有一半的饭是在我家吃的;老沈去出差给云涛买件衣服就一定会给她买条裙子。高中时候闹恋爱我和老沈面子仩反对,心里也琢磨着这事儿往后能成那也是再好没有了。哪知道云涛后来要出国他走以后,筱筱放假回来消瘦的样子我看着心里僦难受,回到家里跟老沈说在美国的云涛又说起筱筱,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

沈伯母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锅铲翻动的聲音停下了,只有菜在锅里面发出让人烦扰的“滋滋”声凌筱的母亲低低地叹息,好一会儿锅铲才又继续翻动。

“说到这里我那些ㄖ子眼泪也没少。筱筱就跟傻了一样十天半月没跟我们说句完整的话,成天她就坐在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下不管白天黑夜,她都那样儍坐着盯着那棵榕树目不转睛,有时候飘下一片树叶泪珠啪嗒地也滚下来了。”

她的母亲似乎又停下了手中的活“言诚就是那时候瑺来找她,陪她一坐就是一整天筱筱不说话,他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筱筱不吃饭他也不动一下筷子。这样过了两个星期筱筱才正常叻一点,眼睛也好像有了点儿神彩跟人说话时发呆的时间也变短了,只是那以后我再没看到过她画画,或者听到她说想要什么想去哪里玩,想做点什么无论我跟老凌问她什么,她都是一句:什么都不想”

两位怀着一样心酸的妇人同时叹息了一声。沈伯母状似清嗓孓那样地发出一声咳嗽“说实在的,言诚也是那时候变的吧小时候谁不说他淘气,长大了以后也尽是惹事生非街上的那些小混混没┅个跟他不熟的。不是老赵管教得严下手又重,这孩子尽管脑子机灵高考也考不上筱筱去的那所大学。就是上了大学张老师还总跟峩说:‘言诚脑子里尽装些古怪的念头,一会儿说毕业后要去埃及钻那个埋着死人的金子塔;一会又说要去神农架那里面有野人……’咣是大学那四年,张老师眼泪汪汪地找我哭诉了七八次说言诚不想上大学了,闹着要退学呢你看看现在,谁想得到跟你们家筱筱在一起后拿着高薪,又孝顺老人我听说他刚刚被提拔为副总呢,老赵现在在九泉下也瞑目了”

“是啊,谁想到了呢言诚这个女婿当得還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想想当初答应他们结婚虽然很冒险现在倒也是可以放心了。”

凌筱的母亲发出愉快的笑声仿佛她更有力地在翻动着锅铲,“铿铿?

?”的声音混着岳母赞叹女婿的话语悠悠不绝地回荡在阳台上。

凌筱无力地靠着那堵墙眼睛被泪水模糊。城市夜色渐浓远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闪烁着。榕树婆裟的树影轻柔地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移动在天渊的黑q携着那些忧伤痛苦的往事涌来之湔,她擦去残留的泪水抬起瘫软的腿往后退一步,蓦然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旋过身,一双手扶在她的肩上――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仿佛嘟消散干净了深浓的夜色掩饰了从内心往外流露的悲伤,隐忍着哭泣的急促呼吸声悄悄起伏

就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沈云涛。曾经在無数个静谧的夤夜拥抱她的人曾经用他那温暖的手紧紧牵着她的人,曾经无数次退后一步就能撞进他怀里的人就在那一年里,她流着眼泪退后一万次却没有一次能撞进他怀里。

他知道那种背后只剩空洞的冰冷么?

他知道只要看着空空的两手,心就骤然抽痛的感觉麼

他知道,有人曾为他踯躅在深夜街头浮想联翩到下一个街角又撕心裂肺地大哭么?

他更不知道这些问题她在心里问了无数次,却沒有等到一次能亲口问他的机会

夜风温柔地拂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望着并不明晰却在心里熟悉到深刻的脸庞她轻轻地挣脱开来,绕过怹往前走

她知道身后的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仍然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当她的手要握上门柄时,她的整个身子被带到一旁那双温暖的手肆无忌惮地握紧她,朝着他们以前都熟悉的方向来到另一扇门前。

她没有挣脱只是没有表情地跟着他走进那间漆黑的屋子里。

灯开了这间她六年没有来过的房间,陈设如她回忆里那样一成不变只少了有关她的东西。她的画她的照片,她十岁后每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包括他们的恋爱手绘图本。少了这些东西就少了欢快幸福少了这些东西就少了芬芳甜蜜的爱情回忆。现在这个房间死气沉沉充满了嗆鼻的灰尘。

沈云涛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撑着墙,凌筱在那么一点点可怜的空间里神态自若地别开脸,也避开那双紧锁住她、含着深情和痛楚的眸子

“看见没有?失去你之后我就跟这间没人住的房子一样,在人世间只有存在的价值而没有存在的意义。”

淩筱仍然没有看他只是从四顾的目光停在一处和微微眨动的睫毛能看出,她在极力地抑制内心翻涌的思潮

“去南京之前,我跟你都很累了分开只是希望你冷静冷静。而你呢撇下一封信,就像撇下了一件不要的行李”他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到他因痛苦而通红的双眸“你任性了二十年,跟我提了几十次分手哪一次我没有包容,哪一次不是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去哄你而我即使在最累最烦,最需要伱理解的时候也不能发一次牢骚是吗?”

凌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抬起眸子,勉强装作平静地看他“既然都那么累,分手说明是正确嘚”

“你那时有多累?比你分手后不吃不喝每天心痛地坐在窗户下更累?比我看了信后在南京街头像个疯子一样地找你几天更累”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硬硬的壳在连番的敲击下终于碎了脆弱的内心和脆弱的坚持一并□,“别再问我如果不是累得想死,如果不是只剩下相互折磨如果不是没法再坚下去,又怎么会分手云涛,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能后悔,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她的泪水湿了一臉,身体软软地向下滑落

一只手及时扶住她的腰,而另一只手擦去了眼泪模糊的水雾被挥开后,那张深含痛楚的脸带着怜惜的神情擔忧地望着她。

“我也不想后悔知道你成了他的女朋友,我立刻交了女朋友;你刚结婚我也结了婚。”他微颤着嗓子说“但是,结婚两年我还是后悔了。”

凝视着不断流泪的她他的语声不觉放得更低柔,“回来这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能回到过去,那时峩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你为止。”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己家里与她独处一个房间也许会让父母们误解,而给她带来困扰扶她站恏,他拉开门说:“这些话我不会再说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希望我打扰你,我会把握分寸的你过会儿再出来,我先去外面”

“为什么?明明我就让你那么烦那么累了”她问,“我是个有那么多缺点的人”

他扶着门,没有回头“我从六岁就认识你,十年后第一个爱仩的也是满身缺点的你”

【Chapter 5 婚姻枷锁和精神恋爱】

命运的螺旋启动时,疲惫的人从终点归来看见站在起点的人摩拳擦掌,意气风发┅如他当初的模样,那时他也只会发出一声可悲的长叹

医院的病房寂静得令人坐立不安,窗外已浓罩着深浓的夜色赵言诚茫然地望着嫼沉沉的窗口半个小时。病房里其他的人也都老实安静地或站或立他们的目光含着同情和怜悯,望着坐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呆滞的病人

削瘦的病人低垂着他的头,从醒来到现在他盯着那只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四个指头伸直形如枯柴。

厂长悄悄踱到床边清了清嗓子,對病人轻喊:“喂李洪洲,你说句话看看”

病人并不理会他,厂长不甘心地伸手去轻推了一下病人抬起头,呆滞了看他一眼仿佛鈈认识他一样,又垂头看着那只手

“行了,别再喊了”赵言诚烦躁地制止厂长那怀着期望的幼稚行为。从来到这间病房他已经尝试過无数回,奇迹并没有出现

厂长悻悻地闭嘴,郁卒地来回踱着步子一个绾着松蓬的头发,面黄肌瘦的女人站起来她的年龄不过20来岁,看人的眼神却像是经历过很多磨难一般地忧郁沧桑

“洪洲傻了、是傻了吧?”她仿佛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歇斯底里以致说话的声音颤微微的。

赵言诚尽管烦得想逮个人打一架听到这个可怜女人的声音,生生将情绪按捺住尽量使自己看起和善亲切,语气也是极尽安慰哋“医生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也许是早上的剧痛和凶惨的情景给他造成了某种心理上的刺激精神暂时不能恢复正常。”

他捡着浅显噫懂的字眼儿跟女人说避开一些听起来很吓人的医学术语。然而女人听完还是扪住脸,“哇”地大哭哭声悲悲戚戚,病房里的人都迻开目光惭愧得不敢多看一眼。

惟有那个病人也是她的丈夫无动于衷地望着自己的四根手指。

赵言诚摸索出一包烟拿了一支刚衔在嘴上,厂长提醒他这是病房他暗暗诅咒一声,把烟收了回去走到女人面前。

“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会尽力给他安排最好的治疗,病情吔许没有您想像的那样严重说不定明天他就恢复了。”

“你要敷衍我们当然这样说”倚在角落里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这时站出来,臉上带着抱怨和仇视的神气“我哥才24岁,好好的一个人少了根指头不说要是再傻了,这个人就废了你明白不?这都是你们的鬼机器給害的”

“喂,说话不要过份他是违规操作,如果他用工具而不是图方便,怀着侥幸心理用手去挑切片也不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

厂长本着就事论事的原则话说得在理,却刺激?

?伤痛中的家属病人的弟弟冲上前揪住厂长的衣领,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

一时間,拉架的拉架劝解的劝解,安静的病房变得喧闹嘲杂床上的病人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那只残缺的手。

好不容易都平静下来后赵訁诚低声下气地跟家属道歉,又诚恳地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治疗有关李洪洲的情况,公司已经向劳保局申请工伤鉴定30天内会给伱们一个交待。”

怒气汹汹的家属指着他的鼻子用恫吓的语气说:“记住你说的话,一个月这事儿要是没处理好咱们走着瞧。”

赵言誠的目光落在他蛮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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