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字好改吗?24我叫mt改名字黄全好听吗?

浮离红尘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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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下,伴着和煦的风,卷过几线云丝,给大地江镀上一层金辉。欢彻的童声升起,荡漾着,飞上了高天。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一个馒头两块糕…….”童稚而纯真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一群孩童唱着童谣,无忧无虑,好似一群小天使。  这是一所孤儿院,在这里的,都是孤儿。但他们阳光的小脸上,见不到半分的痛苦,纯真,欢快的童声像轻脆的风铃,回荡在孤儿院上空。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比任何人都要真实。  远处,一株老榆钱树下,两个身影看着孩童们嬉闹。  “奶奶,他们真像一群小天使!”少女扶着轮椅,美目中透着回忆和幸福,二十岁左右,打扮得清爽干练,让人眼前一亮,捧着一个茶杯,站在轮椅傍,浅笑着看着玩闹的小天使们。  “是啊,和你当年一样,再过十多几,他们也和你一样长大了。”轮椅上的老人含笑看着这一幕,银白而洁净的发丝束起,脸上的一道皱纹,便是一段动人的故事。  “在您眼里,我们依然是孩子。”女子语气中满满的眷恋,还有不易察觉的撒娇鼻音。  老人拉了拉腿上盖着的毯子,瘦削的手上戴着一串不知名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莹白温润的光。看着这一串珠子,老人不由愣住,用手摩娑着,又泛起了笑。只是那笑容里的等待,让少女心头一阵发酸。这位可敬的老人,一直戴着这串珠子。  老人小心的把手缩回毯子里,好似动作大一点,珠子就会出事。  看到老人的动作,少女不由叹了口气,“奶奶,又在想爷爷了吗?”  “是啊,想他了,想了八十七年了。”老人有些黯然,“也许那一年,便是永别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奶奶,爷爷一定还活着,时时刻刻在想着你呢!”少女急忙安慰,“而且,有我们陪你,整个孤儿院的人都在陪奶奶等爷爷回来。”  “是啊,你们都陪我。”老人含着笑,“我会等他回来,我们的婚礼,还没有结束呢。”  “所以,奶奶一定会好好的,等着爷爷回来娶你。”少女虽然这样讲,但脸上,是掩盖不了的黯然,八十七年了,真的还在世吗?轻摇了摇头,少女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老人,老人接过,轻呷了一口,舒畅地眯着眼,脸上的皱纹舒张,好像花儿绽放,有种别样的美丽。  少女接过茶杯,推着轮椅向前缓缓走去。  “祖奶奶,祖奶奶!”  一群小天使欢笑着跑过来,有的去抢轮椅扶手,有的扑到老人怀里撒娇,环绕着老人,一片欢声笑语。这样的场景,是每一个老人都盼望的。  “祖奶奶,给我们讲故事,好吗?”不知是谁开的人,立即得到一群小家似的共鸣。  “是啊,是啊,祖奶奶,我们要听故事!”  “我要孙悟空的故事!”  “不要,我要听沉香救母!”  ……  小家伙们争得面红耳赤,少女笑着看着这一幕,当年,她们也这样扑在老人怀里要老人讲故事,转眼,已过了这么多年。这位可敬而伟大的老人,如今已一百零三岁了。  老人慈祥的笑着,阳光,给她披了一件金纱。  “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新的故事。”  “新故事?我要听!”  “祖奶奶,快讲,快讲!”  ……  “大家这么大声,祖奶奶怎么讲故事?”少女开口,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们不说话,祖奶奶。”  “对,我们不说话。”  一群小天使安静下来,红扑扑的小脸一脸认真,紧盯着老人,等着老人讲新故事。  老人笑着,搂过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开口道:“今天,我给你们讲你们祖爷爷的故事。”  少女愣住,一群小家伙们也愣住,祖爷爷,那个祖奶奶一真等待的人。  “祖奶奶,祖爷爷历害吗?”  “是啊,是啊,祖爷爷历害吗?”  “有孙悟空历害吗?”  “能打赢葫芦娃吗?”  “祖爷爷是神仙吗?”  ……  小家伙们很好奇,一个从未了解过的人,谁都会拿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做比较。  “在祖奶奶心里,你们的祖爷爷比所有人都历害,他,是祖奶奶的英雄!”老人这一刻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反而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充满了自傲。脸上,还透着淡淡的红晕。  一群小家伙瞪大了眼晴,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么历害?”  “祖爷爷一定是老神仙,比佛祖还历害的老神仙!”  “当然,我可知道,我们的家是祖爷爷盖的,门口还有祖爷爷的雕像呢!”  “哇,比神仙历害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  “对,祖爷爷给了我们一个家,神仙给不了。”  “我也要像祖爷爷那样,做一个大英雄。”  和煦的风吹过,片片榆钱像雪花在飞舞,将大家带进了一个奇幻的童话世界。  “祖奶奶,快讲。”  “对,我们要听大英雄的故事!”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  老人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手上的珠子闪闪生辉。  “你们的祖爷爷,是我一个人的。”  老人孩子气的发言,引起一阵欢笑。  少女双手合握,小声祈祷着,“爷爷,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奶奶一直在等着你,等着做你的新娘,一定要回来啊。”  “你们的祖爷爷,当年可是一出现,就迷住我了。”老人的话,再次引起一阵欢笑。少女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想不到,奶奶越来越孩子气了。  “我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你们的祖爷爷,是在一个上学的早晨。”老人温馨的笑着,追忆着。大家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断老人记忆的情思,“因为一些原因,你们的祖爷爷转校到了我们学校。那时刚刚下课,我被同桌拉出教室,说是去看帅哥。”老人似乎有些害羞,?那个时候的她,也只是一个对周围好奇的女孩罢了。  “祖爷爷很帅?”一个小家伙问了出来。  “当然”  
    喧闹的校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立时,不论行人,门卫,学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车门打开,一名少年走出,立时,全场诡异的一静。这名少年细碎黑亮的流海下,一对黑钢般的眸子微眯,抬起好看的下巴,看了看学校的名字,“XX第一中学,这就我以后学习的地方吗?还不错。”声音柔和带着磁性,使人着迷。  少年回过身,从车上拖下一个黑色的大行礼箱,有腿那么高,一看就知道很沉。又提出一个黑色的吉他袋,斜跨在肩上,向司机挥挥手,拉过行李箱的扶手,向校门走去。“这位同学,请出示学生证。”门卫拦住少年,态度既不傲慢,也不亲和。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一会会有人来接我。”少年表情很平静,没有因为门卫大叔的态度而生气。  “转学生?高几?”  “高三。”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了,你不怕跟不上吗?”门卫大是诧异的打量着少年,似乎不明白少年会有这种决定。  “只要想学,在哪里都可以。”少年没有半点不奈,对门卫问道:“我可以在门卫室呆一会儿吗?”  “只要你不乱跑就行。”门卫耸耸肩,“跟我来吧。”  “放心,我喜欢安静,不会乱跑的。”少年提着行李箱跟上门卫的脚步。“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是否还在……”少年脚步一顿,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你是?”  “你是言若尘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和,“邹老先生给了我你的号码,你的转学手序我已经为你办好了,你到了吗?”  “到学校门口了。”  “动作真快,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嗯。”  挂断电话,言若尘看了眼门卫大叔,向门卫室走去。  门卫室中,一个老人回头,把言若尘上下打量了一遍,开口道:“有什么事吗?小同学。”  “谭老,他是转学来的学生,一会有人来接他。”紧跟着进来的门卫向老人解释,语气很恭敬。“坐,喝水自己倒。”老人把目光转回电视上,好似什么也不在乎。言若尘点头,放下吉他包坐了下来。  “小家伙,既然来了这个学校,有些事得让你明白。”谭老看着电视,语气平静,“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禁忌,不能让你们触及,不然后果自负。”  言若尘坐直身子,正色道:“老人家请讲。”  “这所学校,有四个地方不能去。一,废弃的教学楼,二,夜晚的报告厅,三,学校绿化带中的井,四,男生宿舍六楼尽头那间宿舍。不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警告你,小孩子易冲动,但有些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老人家,我明白,我仅只是来这里上学的。”言若尘看向老人,“谢谢大爷你的提醒。”  “明白就好,看你这个小家伙还顺眼,以后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可以来这里找我。”谭老有些低沉,“这里,已经发生了太多。”  “这样啊。”言若尘目光深沉,喃喃自语,“希望在这个新环境里,能安静一些。”  “谭老,麻烦你了。”门卫室门口,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对看电视的老人很恭敬,“我来接一下学生。”“不麻烦,小杨你忙就行,不用在意我。”老人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多谢谭老了,那我们先走了,谭老你忙。”“嗯,有时间常来玩。”  “那个,我叫你小尘吧,你果然如邹老先生说的那般丰神俊秀呢?怎么样?交女朋友没?”走在青石板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调笑。  “女朋友?”言若尘嘴角微挑,不愿多说。男子也不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我姓杨,你可以叫我杨叔叔,杨老师或者杨主任。”  言若尘点头,不愿多说话。杨主任无奈挠头,“真冷淡啊,这个应该可以叫冰山……”见到言若瞟过来的目光,杨主任把下半句咽回了嘴里,腹诽着“开个玩笑也不行吗?邹老先生怎么会受得了。邹老先生那么平和的人,怎么孙子的性格却偏了那么多?”  若言若尘知道杨主任在想什么,一定会冰山变火山吧。  “小尘喜欢什么?”杨主任找着话题,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当发言人。  “看书,煅炼,还有音乐。”话依旧很少,但让杨主任找到了话题。  “很广泛,两个星期后的校园文化节,期待你的表演。”找教室,宿舍,自我介绍等一系列事情后,已经到了晚上,由于宿舍问题,言若尘暂时只能住在教师宿舍。不过一个人,却也让人万分羡慕。  “太爷爷,杨叔叔已经把住宿安排好了。”言若尘靠着窗打电话,这时的他露出一抹耀眼的笑。  “是吗?那很好,还习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和,苍老而又不失中气,显得很健朗。  言若尘这一刻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用一种撒娇般的语气,在长辈前讲述着一路的见闻。不时可以听到苍老,爽朗的笑声传来。  待言若尘说完,老人才道:“听小杨说那所学校有些不干争,你自己要注意。”  “放心吧,太爷爷,我不会主动招惹的。”言若尘伸手在窗子上摩娑着,灯光下,玻璃窗映出言若尘的身影。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你就行。”老人话音一转,“若敢来,你也不用客气,我们也不是好欺的。”  言若尘眯起了眼,“当然。”一张口,两个字,却彰显着难言的霸气。若说平时的言若尘宁静,那此刻的言若尘,便是夜晚的王!邪魅中透着天生的贵气。  “现在不早了,我还要去老马头那里,你早点休息。”  “嗯,那太爷爷给马太爷爷说一声,今晚我就不打电话了。”  “我会说的,去布通灵节吧。”老人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言若尘收回手机,伸出右手,一串莹自圆润的珠子滑到手腕,“清兮,麻烦你去看看那四个地方,但注意不要再染上煞气。”  “好的,公子。”声音幽幽,让人只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冲到脑门,全身直冒小疙瘩。  阴风卷过,窗帘打着旋向外翻飞,场景说不出的诡异。若是普通人,哪怕不昏死过去也要出一身白毛汗。但少年却习以为常,不见半分表情波动。  言若尘转身走到行李箱前,将行李箱打开,取出铺盖放在空床上,小心的捧出一只一尺多长,半尺宽高的黝黑木匣子,上面有一道又一道朱红的符纹,环环相扣,显得妖异夺目。整个匣子浑然一体,找不到一丝缝隙,好像由一整块原木刻成,找不到哪里是开口。  言若尘把手放到匣盖上,那里,有一幅阴阳鱼,黑白分明,好似刚画上去不久。言若尘闭上眼睛,另一只手掐了个简单的印结。“奉金锁,奉银锁,奉此圆转乾坤均天锁,八方锁开,万宝呈来。”  只听咔嗒一声脆响,匣子突然散开,分成八瓣,宛若黑莲绽放。每一瓣,都有一个卦号。乾,坤,震,离,坎,兑,巽,艮,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不见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玲珑机巧,让人赞叹。  匣内分成大小长短不同的九格,每一格,都放着一样东西。有木尺,有古钱。每一种,都可以算是古董。  言若尘用修长的小指从狭长的那格里挑出一条比小指略细,但长过一尺的赤色小棍,小棍上绕着一条条发丝般的银丝,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少爷要布置多少节通灵节?”窗口卷起丝丝冷风,裹带着窗帘向里倾斜。没有任何东西,却有轻微而轻脆的声音回荡,一遍又一遍,四五个呼吸后才消失。  “看你带回的消息。”言若尘头也不抬,不见半分表情变化,将通灵节一转一拉,顿时一分为二,灯光下,隐约可见一线银丝泛着光。  “报告厅仅有一条凶魂,构不成威胁,废弃的教学楼有一群孤魂野鬼,却被人禁锢,人只要不进去,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不过宿舍那里有些麻烦,那间宿舍已经成了鬼域,估计恐怕是煞。虽然被人用阵局封禁了,但看那愈来愈重的煞气,破封只是时间问题,保守估计,三个月便是极限。”“这样啊,那最后一个地方呢?”言若尘指节如穿花蝴蝶般舞动,眨眼间便把通灵节分成数十段,段段由银丝串连,足有一丈长。“最后一个地方,我也看不透。”温婉的声音中带着歉意。  “看不透?”言若尘动作一顿,“怎么说?”“那里太平静了,感觉不到半丝煞气。要么那里什么也没有,要么……”女声顿住,似是不相信自己未说出口的话。  言若尘抬起头,面色凝重,替她把话说完:“要么,便是远超你的存在。”  “是的。”女子也不能确定,“若真是那样,恐怕要老太公亲自来。”  “不用麻烦你太爷爷们,不是还有我吗?”这自负的话从言若尘口中说出,却并没有让人觉得狂傲,反而是理所当然。  “少爷要出手?”女声立时抬高了八度,“不行,太危险了!”  言若尘没有说话,挥手将通灵节撒出,千百银丝飞射,转眼布满房间,“缚字开光,封闭此方。师爷在此,疾疾如体令!”  话音刚落,所有银丝消失,言若尘走过,没有半分阻碍,好似之前的只是幻影。  
    言若尘穿着睡衣站在灯光下,此时依旧有些无奈。任谁大晚上睡觉被打扰了,都会暴跳如雷吧。而言若尘只是无奈,已属难能可贵了。  “还是太大意了,意然让鬼物用这种方法跑进来了。通灵节只对没有符节的灵体有感应,对人却起不了任何作用。回去时,要让邹太爷爷改进一下。”言若尘思绪很快转回那个梦上,想到梦里的一切,言若尘的眉头紧皱,怎么也舒不开,挤得可以夹死苍蝇。  像他们这一类人很少做梦,一做梦,便预示着有什么要发生了,那么诡异的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一场灾祸近在眼前。  言若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铜钱,灯光下,那层淡淡的铜绿反着暗光。双手合盖充当龟甲,言若尘一连晃了三次,铜钱碰撞声“叮”,“叮”响,蹲下身,将铜钱撒在地上,再又修长的手指将之聚在一起。  注视片刻,言若尘眯起了眼,手指按着铜钱在地上滑动,发出沙沙声。  “少爷,你在占卜什么?这么专注。”清风凭空起,卷动窗帘,室内的温度刷刷直降。  言若尘呵出一口白雾,目光依旧放在铜钱上,尽管睡衣单薄,但言若尘并未感受到半分不适,“这次的占卜很特殊,让我看不透。”  说着,言若尘拣起铜钱,抬头问道:“人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清兮应了一向便转移了话题,问出刚才的疑惑,“占卜的结果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占卜到,一团迷雾,没有任何信息。”言若尘的眼里疑惑不见褪去半分,反而更加凝重起来,“希望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不然……”  “不然什么?”  言若尘摇头,没有回答,反而看向窗外,灯光外,昏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好似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直欲择人而噬。  “要下雨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第一天来就遇上这档子事。运气实在好得没话说。虽然是霉运。”言若尘自嘲一句,“被打扰了瞌睡,今晚却是无法睡了。”  “少爷,需要通知两位老太爷吗?”  言若尘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我还没有废到要请家长的地步。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摆平,用不着麻烦两位太爷爷。”  “可是,占卜的结果……”清兮还是不放心,试图说服言若尘,却被言若尘打断,“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言若尘走向窗口,将玻璃窗滑开,一阵凉风带着水汽,吹动言若尘有些凌乱的黑发。  “来了!”  “轰隆!”随着言若尘的话音落下,紫白的闪电伴着震聋发聩的雷鸣击落,照亮了半边天。  “啪!”“啪!”……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点打下,粉碎,溅成漫天水花。  言若尘关上了窗子,水流企玻璃上流淌,白茫茫一片,淹没了一切。在这浩瀚的大自然面前,任何生灵都显得十分渺小。众生皆蝼蚁,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一言不发,言若尘定定的站了一夜。  ……  <ahref=http://天已经亮了,但乌云依旧黑压压一片将天空遮盖,黑幕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小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像针一样在天地间穿棱,织着细雨清景图。只是那风,有几分透骨的凉意。  言若尘换下了一身睡衣,白衣配牛仔裤,平淡中却透着一种出尘的气质,哪怕被人海淹没了也能被一眼认出来。洗漱完后,言若尘从行李箱中抽出折叠伞,背上书包,锁上门向楼下走去。  细雨打在伞上,跳动着欢快的节奏。  时间还很早,九成九的学生都在和自己亲爱的铺盖难舍难分。起床的人很少,至少言若尘一眼看过去,只有零零星星的三五人打着伞匆匆走过。  言若尘伸出手,接住一滴水珠,放到眼前端详。  “少爷在想以前的学校吗?”清兮的声音传出,打断了言若尘的思绪。言若尘再次环视一圈,开口道:“一个全新的完全陌生的环境。”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留在以前的学校不是更好?这个陌生的地方只会让少爷更怀念。”清兮很是不解当初言若尘会下这个决定。  “怀念吗?”言若尘嘴角一挑,却没有成为笑容,“清兮认为我会怀念什么?”  “当然是怀念……怀念……对不起,少爷。”清兮的语气变得低沉,却不知道该说什。  言若尘也没有让清兮说下去的打算,转身向宽大的运动场走去。如今时间还早,他还不想去空荡荡的教室。  走在雨幕中,言若尘忽然开口,“清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但是是在晚上,那时的你,还是罗刹。”  “转眼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若不是少爷,清兮恐怕今生今世都只是罗刹恶鬼,永无轮回之日,直到在无边孽力中魂飞魄散。哪有机会像现在听少爷颂《道藏》,替清兮化去一身历气,有了轮回的机会。”清兮不免感叹和厌幸。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去转世呢?”这个问题一出口,似乎连风雨都凝固了。  清兮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着,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有沉默以对。  言若尘没有追问,踩着水渍走上塑胶跑道,“可惜在下雨,室外的晨练都做不了。”  沿着跑道,言若尘漫步在细雨中,不时抬起目光,了解着这所学校的点点滴滴,“一会儿该去问问图书室在哪里,可以去看看书。”  “清兮,若换成你是我,你会转学吗?”  “少爷,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无论我怎么说,你都已经转学了。尽管少爷你思考了一个半月。”  “是啊,不论转学,还是之前那件事,我都不后悔,也不会后悔。”言若尘转身往回走,此时,人已经多了起来。雨伞连成一片,从远处看去,很是壮观。  言若尘向教学楼走去,收到许多诧异的视线,毕竟大雨天还有人去运动场,仅这一点就够吸引人的了,更何况,言若尘的容貌很吸引眼球。  哪怕咋天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言若尘还是享受了大家的注目礼。众人目光注视下,哪怕言若尘的心境也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下方,一名少女在言若尘进来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看言若尘。正是昨天晚上自己“疾行”而去的那名少女。鬼上身,夜游,还跑人家床上去,这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经历让少女只剩下了羞怯。  言若尘的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走向自己的位子,摆好书包,取出书来摊在桌子上,专心的看起来,哪怕回头率百分百,也影响不了言若尘的专注。  陌生的环境,却是熟悉的学习氛围。和原来学校的学校几乎一样的作息时间,恍惚中,言若尘有种没有改变地方的错觉。  “这位新同学,才来就思想开小差,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老师会伤心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敲了敲桌子,唤回言若尘的思绪,说话有一种小幽默,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  “抱歉,老师,不会有下次了。”言若尘收回发散出去的思维,向老师道歉。这位老师也没有死抓不放,点点头又回到讲台上,用自己幽默风趣的语言讲着课,同学们不时发出一阵笑声。是个很受欢迎的老师,言若尘在心底做出了评价。  下课,言若尘翻看着课本,将课程进度同步。  “言若尘同学。”是一个女声,听到声音的言若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是昨晚的那个女孩子。  立时,全班同学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地聚焦在两人身上。  “怎么回事?班花班长要表白了吗?”  “哇,班花班长终于开窍了。”  ……  少女红了脸,气鼓鼓的瞪了说话的人几眼,转向言若尘询问,“新同学,这次校园文化节你打算表演什么节目?”  言若尘表情愕然,“你们应该都准备好了才对啊,怎么还要我参加?”  “你也是这个班的一份子,再说,完善节目不是更好?”  言若尘点头,“你们在哪里排练,我带着东西去找你们。”  少女没想到言若尘会答应,呆了呆,立即道:“下午放学后,学校报告厅。不用担心晚饭,会有人帮忙的。说定了,不许反悔喔。”  “放心,会去的,虽然我会的东西不多。”言若尘保证会去,少女这才回座位。这让一些想看八卦新闻的人大失所望,不免发出叹息声,让少女十分羞恼,再次赏了他(她)们一记白眼。  “新同学,怎么样?还习惯吗?”言若尘的同桌向言若尘伸手,戴着眼镜,长得清秀阳光,向言若尘自我介绍,“宗思杰,我的名字,请多多关照。”  言若尘伸手与宗思杰握了握,“还好。初来乍道,对这里还不怎么熟悉,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请不要拒绝。”  宗思杰笑了笑,“你真爱说笑。”  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专心做一件事,时间会过得很快。言若尘一边抄着宗思杰的笔记,一边分心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一心二用本事让宗思杰瞪眼,大是嫉妒,将之前阳光的气质破坏了个遍。  “我说,新同学,你很喜欢上课?”下课时,隔壁桌的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向言若尘询问。  言若尘抄笔记的动作不停,开口道:“太爷爷说过,做一件事,就尽自己的力做,让自己不会后悔。”  “太爷爷?四代同堂?”一些同学感到惊讶,现如今,这种情况很少见。甚至可以说罕见。  “要算的话,应该是五代同堂,我大堂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言若尘平静的说出让人震惊的消息,“而且,二太爷爷已经一百多岁了,三太爷爷今年也有一百岁了。”  “世纪老人啊,那你父亲几岁了?”  “我没有父亲!”言若尘吼了出来,面目有几分狰狞,吓了班上所有人一大跳。整间教室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看着言若尘,不知该说什么。  “言同学,我……”之前开口那人话未说完,就被宗思杰打断,“岳明,做作业去。”叫岳明的学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坐回位子上。  “言若尘,我们去天台。”言若尘没有拒绝,跟上宗思杰的脚步出了教室。教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抚在护栏上,任清风吹拂,宗思杰看向言若尘,清俊的面容上写满严肃,“在这里,我替岳明向你道歉,虽然不知者不为罪。”言若尘没有说什么,脸色缓下许多。  宗思杰继续道:“随着成长进行,每个人都会遇到不愿回想的往事,包括你,也包括我。但是,既然来到了新的环境,我希望你抛开以前的一切不愉快,融入到新的环境中,开始全新的生活。沉浸在过去,不只是伤了你,也伤了别人,甚至关心你的人。”  言若尘靠着护栏,不在意背后就是死亡的界限,抬头看着天空,目光悠远,“但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抛开的。”  宗思杰没有开口,静等着下文。  “我是孤儿,言太爷爷在医院领养了我。这是我七岁时初始的记忆,七岁之前,一片空白。”言若尘看向宗思杰,说出的话让宗思杰心惊,“太爷爷收养了我,给了我一个名字以及一个家,一个真真正正的家。”  言若尘拉起袖子,露出手臂让宗思杰瞪大了眼。只见呈小麦色而紧致的皮肤上,爬着一条条狰狞的伤口。伤口已经好了,但留下的疤永远也消不掉,伤了肌肉,怎么消除不了。  “这些伤口是太爷爷领养我之前便有的,虽然我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父母一个都没在,谁家的父母会像这样?”言若尘的话让宗思杰沉默了,也许,那是最糟糕的现实。  言若尘拉起袖子,“这样的伤口,我身上有很多,这又能证明什么?”宗思杰依旧沉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想像。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宗思杰说出一个可能,可信度很高。  言若尘看向宗思杰,“你相信占卜吗?”  宗思杰一愕,“你会这个?”  “你信吗?”  “相信!”  “那你知道太爷爷算到了什么吗?”畜若尘表情很诡异,似嘲讽,似黯然。  “算到了什么?”宗恩杰脸上蒙起一层阴影。  “我是被拋弃舶。”  我是被抛弃的!这勾话好像一个炸雷,震得宗思杰呆滞。他无法想像会有父母做出抛弃子女的行为。虎毒尚不食子,这些人的心肠,却比老虎凶恶百倍!  言若尘仰起了头,黑发随风翻飞,乌云已近散去,露出了太阳。阳光洒下,给言若尘度上一层金辉,充满了祥和,却有一种无法消除的孤寂,神圣而孤独。  “言若尘。”宗思杰不禁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他感觉再不开口,言若尘将会消失得不留痕迹。  言若尘偏过头,黑钢般的双眸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但是,我没有父母。”  宗思杰沉默,他知道言若尘心中已经没有了对父母的期待,从小到大,一次次的希望,又-次次的失望,哪怕是他也会愤恨。这么长的时间言若尘没有心理黑暗已经难能可贵的了。  “那树枫叶凋零,是谁的梦凋零?曾经的细语,已化为灰烬。”言若尘轻声哼唱起来,充满磁性的嗓音回响在天台,轻吟浅唱,就像西方袖话中的精灵,唱着梦一样的诗歌,“跨过时光的涟漪,打撈起那回忆。荡涤在心底,默默冼净,只剩下泛黄的回忆。如今的我,已不复童心。曾追逐夕阳,也捉过繁星。站在回忆的尽头,看着曾经远去。独自聆听,回忆的葬曲。如今的我,已不复童心。”  歌声已经停止,时间却还定格在那梦幻的旋律里。天台上,隐隐还有余音回荡。  “谁的歌?很动听。”宗思杰回过神来,“只是太过孤寂。”  “我写的,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唱出来。”言若尘语气变得轻炔,显然心情好了许多。宗思杰点头,有些感叹的开口,“你真多才多艺,若制成专辑出售,你一定会很受欢迎。”  “我喜欢安静。”言若尘声音平淡,“而且也没有那个心情。”  “再这样,你都要羽化飞仙,不食人间烟火了。”宗思杰开了个玩笑,又转移了话题,“看来,我们班要再出一个节目了,你一个人的节目。”  言若尘一愕,看着宗思杰诡异的笑容,明白自己要被坑了。随即,言若尘嘴角挑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至少,这样也不错。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之前的事,聊起了其它。  有些人,在看到第一眼时,就明白对方会成为自己的好朋友。在言若尘和宗思杰眼里,对方就是这样的人。  “喂,你们俩,要上课了,给我回去上课!”少女班长的声音传来,二人相视一笑,冲下天台。  时间不会停下步伐,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言若尘很快和大家熟悉。而所有人在与言若尘交谈时,都会刻意的避开一些话题。  不管在哪所学校,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排队打饭永远是一个华丽而不现实的梦,相信每一个上过高中的人都深有体会。  经过“奋斗”,宗思杰打到饭,而言若尘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忽然党得往校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小尘,是你啊,怎么?还没打到饭?”来人正是杨主饪,说话间看了看摩肩擦踵的人潮,无奈的摇犬,“小尘,踉我去教师食堂吃去。”  “不用了,已经来了,谢了,杨叔叔。”二人说话时,宗思杰护着两个餐盘挤出人群走了过来。  “教务主任好!”宗思杰惊讶一闪而逝,但基本的礼貌没有忘记。  “你好,你就是小尘的同学吧,以后小尘有什么不懂的,请你多多帮助。”“放心吧,教务主任,小尘是我朋友,朋友之间当然相互帮助。”  “嗯,那我先走了,小尘以后有事可以到我办公室找我。”  “好的,杨叔叔。”  “给,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去报告厅。”  “不是下午吗?怎么变成中午了?”言若尘接过餐盘,疑惑的问道。  宗思杰一耸肩,无奈道:“这是林月薇林大班长舶決定,说是你新来,需要先了解我们班的节目,所以一段时间变成两段了。我虽然是副班长,但面对林大班长的独裁,我也只有答应。”  见言若尘点头,宗思杰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而且,你的表演我已经向林大班长报上去了,所以,小尘同学,你有得忙了。”  言若尘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谁说这家伙阳光的,分明是天字一号的大灾星,封神中的申公豹都没他历舍。一不小心就被卖了,言若坐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冲撞了太岁。难怪能坐上副班长这个位置,仅靠这份腹黑,谁敢与他争,不被卖了才怪。  言苦尘苦大仇深的看着眼前的餐盘,却没有了食欲。喝了几口汤没有动一口食物。  “怎么不吃饭?不合胃口?”宗思杰几囗咽下嘴里的食物,用钢勺敲了敲言若尘的餐盘,问道:“小尘子,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言若尘摇头,“我吃的很少,基本一天一餐就够了。”  “真?”  “真。”  “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这话该我说。”言若尘这话一出,宗思杰立马低头扒饭,一副乖宝宝模样。但言若尘已经吃过大亏,怎么可能会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这家伙,可是只披着阳光外皮的大腹黑。  言若尘又喝了几囗汤,将餐盘推到桌边,戴上耳麦,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宗思杰动作顿了顿,加快了动作。  “吃饱了?”  “吃饱了。”宗思杰乖乖的回答,让言若尘眯眼,“再把这份吃了。”言若尘把餐盘推到宗思杰面前。  “呃!”宗思杰被噎到了。言若尘不待他回答,指了指“杜绝浪废”的牌子,挑起了嘴角。他没发现,其实他也是个腹黑。而且是更黑的那种。  
    “大色狼!站住!我叫你站住!”少女跺跺脚追了上去,张开双手挡在言若尘面前,气鼓鼓地瞪着他。  言若尘脚步一顿,向侧边移了两步,少女脚步紧跟,死死地拦住言若尘的路。  “你不怕我真的变成大色狼?”言若尘挑了挑眉,说出一句让人满头黑线的话。  少女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呼,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言若尘,充满了戒备。  言若尘挑了挑嘴角,越过少女向前起去。  “可恶!”少女反应过来,像小猫炸毛一般抓狂,“竟然敢,竟然敢耍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你真的死定了!”  因为太过激动,少女白瓷一样的俏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你给我站住!解释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女再次沖上去拦住言若尘,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決心。  言若尘没有停下,径直往前走,每走一步,少女就后退一步。  “你…你…你要做什么?”少女有些慌了,几步后碰到了一处结实的地方。那是拐角处的墙,拦住了少女,让少女无路可退。  言若尘动作不停,继续向前走,少女紧贴着墙,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几乎快与少女碰到时,言若尘停下了脚步,抬起手。  “啊!”少女惊叫着闭上了眼,尖锐的女声震得玻璃一阵晃动,好像快要碎了。这份威力,足以让许多知名歌唱家汗颜。  等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少女不由睁开一只眼,继而瞪大了双眼,愤怒的火焰夺目而出。  言若尘这家伙,竟然在少女闭眼的短短一段时间里跑了个没影!  “又耍我!别让我找到你!不然你死定了!真的死定了!”少女晶莹的小虎牙磨得“咔吱”响,显示了其主人的愤怒。  少女追了出去,一阵地动山摇,好像怪兽经过。  待声音远去,一个拐角处,言若尘走了出来,背着吉他包,缓缓地走下楼梯。  “公子,你太坏了。”清兮开口,笑意掩示不任,“你跟着那群家伙学坏了。”  言若尘挑挑眉,“没事,不会太坏的。”  “……”  “找到你了。”阴沉的声音从言苦尘背后传出来,怒火跳出八丈高。  少女黑化的笑着,恍惚中浮现-片地狱背景。  言若尘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少女比历鬼僵尸还恐怖,竟然吓到了言若尘。  “你跑啊,你继续跑啊,竟然敢耍我,过来,我打不死你!”  “公子,看吧,自食恶果了吧。”清兮颇有些看好戏的态度,让言若尘无奈的耸了耸肩。  “现在,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而你为什么在我面前?”少女死抓着不放,让言若尘一阵无力。  原先就预见到这是一个麻烦,但言若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麻烦到这种程度。言若尘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太岁,而且是很大的那种。  见少女誓不罢休的态度,言若尘不由按了按太阳穴,“你晕倒在我门口,我就看一看,谁知道我刚蹲下你就醒了。”  “你以为我会信?”  少女一路不知疲倦的“声讨”言若尘,而言若尘面瘫了一路,直到报告厅。  言若尘脸色忽地变了变,报告厅在他眼中,弥漫着浓稠的铅灰色阴霾,那是阴气。代表着阴气笼罩下的报告厅,已经成了一片鬼域!  “撒破脸?”言若尘双眼徼眯,冷光一闪而没。解下背上的吉他包递到少女面前。少女顿时愣住,白瓷般细腻的俏脸充满了错愕。  “怎么了?”  言若尘双眼认真的看着少女开口,“帮我到门卫室找到谭老,告诉他报告厅出事了。只要说是昨天新来的学生让你说的,谭老就会明白我的意思。还有,看好我的吉他,等我回来时你要还给我。快,现在就去。”  “为什么要听你…”话未说完,触及到言若尘那双幽深的黑眸,顿时红着脸别过头,“我明白了,用这么犯规的表情看着人家…”  “谢谢。”言若尘冲少女一笑,转身跑进了报告厅。  “可恶,都说不要用那种犯规的表情了,长得这么妖孽做什么。”少女抱怨着,抱紧吉他向大门跑去。  言若尘阴沉着一张脸进了报告厅,“若他们出了半点事,我一定平了这里!”  “公子,情况不太对,怎么会有这么多厉鬼?”清兮向言若尘示警,声音十分凝重。  “我说过,从来不怕伥鬼多。”言若尘面色冰冷,透过铅灰的阴气,看到晕倒在舞台上林月薇,宗思杰几人。  顺着水泥台阶,言若尘迈出了脚步。  “咔嗒!”“咔嗒!”……四面八方响起密集的声音,就像关节脱臼的声音。  刺鼻的腐臭味弥漫着,好像走入垃圾站、乱葬冈。  言若尘冷眼,“区区腐尸,也敢卖弄?”  抬手间,一把符咒如雨洒落,火树银花飞舞,升腾起圈圈火焰。  立时,一片野兽般的惨号响起。借着火光,看到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成片的人挣扎着爬向言若尘,腐肉上腥红的尸水四溅,一条条蛆虫掉落,有的爬着爬着就断成两截却浑然不觉,继续向前爬去。半腐烂的内脏伴着污浊的尸水流了一地,有的肠子托得老长,拉着后半截腐尸向前爬。  符纸碰到腐尸立即爆开,燃起熊熊火焰,爆烈着蔓延,将周围一圈腐尸烧成灰。  尸臭,焦臭,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混杂,而言苦尘却面不改色向舞台走去。火势继续扩大,只要碰上腐尸,眨眼就只在原地留下一层灰烬,乌黑中泛着惨白。  转眼,几百腐尸为地板铺上雪一般的黑灰。对此,言若尘没有多理会哪怕半眼,径直上了舞台。  “啪”,“啪!”“啪”一阵掌声晌起,灯光电亮,聚集到舞台上。  每一个座位上,都浮现一个人形影子,尽管看不清脸,但言若尘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把我们当成了演员,只怕你们没有那种资格看。”言若尘不屑,高傲地斜眼看了所有“人”-眼,走向林月薇几人。  一道阴影升起,化成一个女子,看向言若尘,妩媚妖娆,烟视媚行。“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女子哝声软语,让人骨头都酥了。  言若尘面色不变,“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就算你们现在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平淡的语气,让女子面色一僵,随即收起媚惑,深深的看了一眼言若尘道:“我背后的那位让我告诉你,你若加入我们,我们就可以放过他们,反正你也是活尸,和我们算同类。”  言若尘轻挑嘴角表示自己的不屑,“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加入?就凭在场的几千凶魂历鬼?还是你所谓的背后那个人?”  “当然不止,这,只是基础。”女子娇笑,美目生波。  “你知道伥鬼吗?”言若尘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  女子不明白言若尘的想法,但还是回答道:“古书有记载,猛虎杀人,噬其魂,以为伥鬼驱策,是曰为虎作伥。”  “区区几千历鬼,呵呵”言若尘发出的笑声让女子变了脸色,虽然不明白言若尘为什么笑,但对自己这一方的人而言,决对不是什么好事。  吉若尘左手一抖,一串森白的兽牙出现在手中,其中四颗尖齿足有三寸长。“西方庚金,白虎凶灵…”  女子彻底变了脸色,“快阻止他!”顿时,鬼哭神嚎,一道道黑影扑上舞台,冲向言若尘。  言若尘不管不顾,只是加快了念咒的速度,“杀气盈野,噬魂吞灵,勒令,凶星白虎,显!”  一声咤喝,伴随着虎啸,震动整个报告厅,一时群鬼皆寂,战战兢兢。  一头猛兽,从兽牙串中冲出,由小而大,张口将三道凶魂咬碎,返身将言若尘护住。  这是一头比言若尘还要高一截的吊睛白虎,皮毛闪动着晃眼的白光,四肢好像柱子一般结实,额头黑得渗人的王字显目,血红的双眼,全身肉眼可见的煞气给白虎染上了血色。  “凶煞白虎!”女子变得惊恐,转身就化做阴影想逃走。白虎长啸,风云始动,一团团阴影浮现在地面上,那是一群鬼,不比历鬼少,而且看上去更加凶恶。  有的全身残破,阴气却浓如墨,有的血淋淋,不比血尸好看几分。  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刚出觋的鬼没有理智,血红的双眼中只剩下杀戮与疯狂。  这些都是伥鬼,被白虎驱使,疯狂的冲进鬼群中,嘶咬,啃食。如同狼群进食,几只伥鬼便把一只历鬼撕碎,分食。  原地再次浮现一道鬼影,正是之前的历鬼,成了伥鬼中的一员,攻向自己曾经的同伴。  言若尘走向林月薇几人,蹲下-察看,言若尘才松了口气,他们只是晕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一张符纸抬手拍出,将一只扑过来的历鬼砸到地上。言若尘没有多看半眼,几张符纸拍出,将宗思杰他们圈住,成了一个保护圈,冥火燃起,任何鬼物都不能靠近。  做完这些,言若尘才站起身,转头看向阴鬼历魄,“现在,就结束你们。”  
    “小白,动手吧。”言若尘抬指,一点殷红的血溢出指尖。  “吼!”白虎咆哮,猛的跃起,扑向天花板,如鱼入水一般没入。“轰!”天花板破开,血液四溅,白虎将一团血肉砸落,那是另一具血尸,全身血肉模糊,斷成不知多少节的手诡异的扭动着,血水不断溢出。  血红的双眼看着言若尘,仇恨,恕毒,没有半分好的。  言若尘向你向前走了两步,与血尸对视,对那渗人的怨毒视而不见,“告诉我,幕后人是谁?”  血尸张大了嘴,大得崩开了脸,与下巴分离,血水如泉涌,从言若尘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血尸的咽喉结构构造。而言若尘平淡的看着,没有不适。这种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呵!呵!…哈!哈!”刺耳而沙哑的笑声从血尸咽喉处发出,零碎的肉块和着血水滚落,浸红了一大片,与尸灰搅成泥泞一片。  “我不会告诉你的,让你体会无穷的恐惧,然后在恐惧中坠向无边的死亡中。”血尸喉头耸动,整个下巴仅靠一点肉丝连着,随着血尸说话不断摇晃,就像头发丝上绑了-块硬币,掉下来是迟早的事。  下一剖,整个下巴掉下,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不动了。  白虎-爪拍下,拍西瓜一般,血尸的头颅炸开,红的血,白的脑浆飞濺了-地。白虎一口咬下,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撕开,吞下。  所有的厉鬼在这一刻逃遁。  “太上敕令,借来法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万千符纸升腾,在一个苍老的声音喝令下,组成一张符网,将团团幽光网住,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来人正是与言若尘有过一面之缘的谭老。谭老一身旧时的长衫马卦,腰杆挺的笔直,托着一面布满铜锈的镜子稳步走下。苍老的面容万分严肃,看着言若尘,“倒是老头我看走眼了。”  “谭老过誉了。”言若尘与谭老对视,没有半分轻佻。  “刚来就给老头我惹这么**烦,老头我倒要听听你能给我个什么说法。”谭老没有看白虎哪怕一眼,面无表情的对着言若尘,大有不说清楚就打一顿的架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言若尘平静的回了一句,手一抬,兽牙串晃动,白虎一声低吼化为清烟没入兽牙串。数以千计的伥鬼一顿,纷纷没入地板消失不见。  收起兽牙串,言若尘便转过身走向宗思杰几人。  “是嘛。”谭老的目光一下子幽深了许多,“这里的事,还是不要让这些娃娃知道为好。”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说是吧,宗思杰。”最后三个字,言若尘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然而,宗思杰没有半分反应。言若尘不由抬起一只脚。  言若尘刚要-脚踹下去,宗思杰翻身就爬了起来,苦笑道:“用不着那么狠吧?”  “你说呢?本事没炼到家,也敢留在这里,而不想办法带着他们逃跑,你真能耐啊你。”言若尘再次抬脚,吓得宗思杰连退出一丈远,“这不是发现的晚了吗,我本事没到家,想逃也逃不了,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在收拾我之前,你还是先把眼前这些处理掉吧。”宗思杰笑着指了指报告厅,瞬间冷场。  入目,一片昏黑,尸灰,尸体,血,符网。怎么看都是杀人现场的场景。  言若尘抬手,修长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指尖的血液已经抹到了兽牙串上。  玄幻-般的,言苦尘指尖冒起一点火星子般的幽蓝光芒。瞬间,阴气沸腾。幽蓝的火焰蔓延,充满了视野。违反了自然定理一般,幽蓝火焰充满了每一寸空间,以阴气,业力,尸体为燃料,疯狂的燃烧。  谭老脸色大变,冥火熊熊燃烧,扑向了符网,眨眼间将其笼罩。  “住手,他们虽然业力深重,但也不能烧得他们魂飞魄散。”谭老大喝,手中的铜镜猛烈摇晃,好似要破空而去。  言若尘表情不变,开口道:“冥火只烧死气,孽力,尸体,而不会烧灭魂灵,反而会助他们化去罪业,重归无瑕的魂魄。”  话音刚落,冥火中,千余无瑕的半透明魂魄显现出来,泛着微微白光,神圣而庄严。  一个白雾聚成的旋涡出现在地上。起初只有一丈大,转眼便暴涨,几个呼吸后,一个与报告厅地面差不多大的旋涡出现。  旋涡不紧不慢的旋转着,深邃不知几许,冥土的气息散逸,哪怕是言若尘,也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敬畏感,与生俱来,那是对生与死的敬畏!  一个个无瑕的灵魂跳入了旋涡消失不见,但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谢谢”一直在回荡,回荡在三人心底,发自真心,让三人心生暖意。  直到最后一个魂魄消失在旋涡中,旋涡忽地一静,然后反向旋转,瞬间缩小消失不见。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洁净,安宁,让在场几人心头宁静,平和。这-刻的报告厅,没有了阴气,没有了历鬼,重回到阳光里,镀上一层金黄。  “你们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学校还有其它三个地方,刚才的事,肯定惊动了化们,说不好,今天晚上就是一场大战。”宗思杰开囗就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气氛,再一次凝固。  谭老认同道:“的确,虽然很苍促,但我也布置了十余年,今天我们合力一举平了他们。我马上去和校长说,让他今天停课放假。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吧。”谭老说完转身便走,步伐矫健,一点都不像老人。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林月薇几人才醒过来。哪怕心里再怎么疑惑,也只有接受宗思杰那“累得睡着了”这-个雷人的理由。  “那个,我是来送吉他扚。”少女露出了一个水脑袋,不见半分刁蛮公主的气势,倒像一个小家碧玉,显得很害羞。  少女见到言若尘,立即小跑了过去,抱着个吉他包,平添了几分活泼可爱。  “刁蛮公主,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月薇娇喝,皱起了眉头。  “我来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女显然与林月薇不对头,抢白了-句后,少女看向言若坐,双手抱着吉他包递了过去。  “能弹吉他给我听吗?”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言若尘,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以。”言若尘答应,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言若尘接过黑色的吉他包打开,取出一把蓝色的吉他,釉层光彩莹润,一种梦幻的感觉扑面而来。  随意拨了几下吉他弦,几个欢快的音符跳跃,音色很达。言若尘点点头,在舞台边缘坐下。“你们要听什么?”  “窗外怎么样?”少女提议,点了一首很经典的老歌。  “那个要用电吉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你不知道吗?”林月薇立即否定,“用吉他要弹出那种效果根本是强人所难!”  “你不相信他?”少女一句话让林月薇哑口无言,呐呐半天才敝出一句,“谁说我不相信他,只是你强人所难!”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少女与林月薇同样天生丽质,一个乐观自信,一个刁蛮可爱,在学校都有很高的人气,被好事者评为不相上下的校园两大明珠。因此,两人互相之间看不对眼,一碰到就要对掐,哪怕没有任何可以称为理由的理由。  其他人哪怕是宗思杰也明智的闭嘴,不想引火烧身。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摆着。  一阵轻快的吉他声打断了两个少女的互掐,同时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言若尘,优雅而轾快的拨动着吉他弦,弹出的,正是《窗外》的调子。如溪水叮咚,直入心灵最深处,引起共鸣。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地爱过你那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空灵而梦幻,却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  哪怕宗思杰已经听过一次,再听到时依旧不可抗拒的沉迷其中,更不用说第一次听的几人,早已沉沦,不知梦境还是现实。  像西腊神话中的海妖,唱出的歌声有致命的魅力,没有什么生灵可以抵抗。哪怕明知会失去生命,也要沉沦其中。  “再见了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再见了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歌声在报告厅中回荡,余音绕梁,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言若尘,却找不到用来赞叹的语言。  “啊!”少女惊呼一声,“我怎么忘了把它录下来了。”顿时,响起一阵遗憾的叹息,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言若尘身上,目光灼灼,吓了言若尘-跳。  “怎么了?”言若尘不由疑惑,不明白他们再做什么。  “偶像,能再来一次吗?”面对所有人希冀的目光,言若尘正要答应,-阵广播试音的轰鸣声响起。  “通知,通知,因为近来春夏交替,季节流感高发,现学校将进行-次大消毒,请全校师生尽快离开学校,下午开始消毒,各位师生请于明曰下午近校。不允许逗留防碍。”  “再通知一遍,再通知-遍……”  言若尘与宗思杰对视一眼,面色凝重了起来。  “真可惜,只能下次了。”少女叹了口气,走到言若坐面前,“认识一下,我叫洛欣语,高三八班。”  “言若尘,转学生,现高三六班。”  “言若尘吗?那我们就算认识了,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的歌声很好听,我很喜欢。就这么定了,我会来找你的,再见。”少女没有给言若尘拒绝的机会,冲林月薇调皮一笑,转身走了。  言若尘愕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一幕,不被吓死也要被吓疯。而言若尘却很平淡。十多年来,这些东西早已见惯了。  八个纸人诡异的笑着,像是在对言若尘发出邀请。阴气,更加重了。  言苦尘抬脚走进去,目光直视八个纸人与地上那具骸骨。窗户被封死,光线很暗。  在言若坐后脚跨进去后,铁门咣儅一声关闭起来,四下一片黑暗。  在这光暗交替的一瞬间,异变陡生。黑暗中,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伴随的,是清兮的惊呼,“小心,公子!”  “我能看到。”言若尘目中泛着幽光,看到那只头骨飞起,直朝言若尘扑来。言若尘不见半分惊讶,一个回身一脚扫出。  “咔嚓!”头骨粉碎,碎片溅落一地。刚站定,言若尘猛地一脚踩下,伴随着咔嚓声,一声骨爪碎成几块,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只,五根粘着干枯皮肉的手指乱抓,再往前三寸,就是言若尘的小腹。  “想趁我的眼晴适应光线的那一刻将我杀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天生阴阳眼,白天黑夜都-样光亮。”言若尘随手把骨爪摔了出去,立时,骨头渣子乱飞。  “咯咯咯…”宿舍里回荡着成片的娇笑,却好像有人对着你的脖子吹冷气,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寒毛林立。  言若尘抽出了通灵节,五指齐动,这通灵节分成二十多节。“若你们成了煞,冥火对你们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若那样的话,我就要废一番手脚了。”言若尘右手拿着拿灵节,左手忽而撒出-把符咒。符咒无火自燃,烧向八个纸人。八个纸人迅速闪避,言若尘趁机布下通灵节,“缚字开光,封禁此方,师爷在此,疾疾如律令!”通灵节飞舞,好似火树银花,转眼就将整间宿舍布满。八个纸人被洞穿,好像被蜘蛛网网住的虫子,四处分散着,有两个,甚至绕到了言若尘背后。离言若的头顶只差一点点。“哧啦!”八个纸人破碎,纸屑,竹篾迅速符朽成灰,八个被长发包裹的身影分散,被通灵节牢牢捆住,怨气滚滚,刺耳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言若尘不禁皱眉,似是有些难受。“这么重的怨气,已经开始与魂魄凝结,若动用冥火,将会损伤魂魄,就算投了胎也是痴呆憨傻,看来,只能慢慢用经文化去她们的怨气了。”言若尘皱着眉头,取出一串指节长的白色小瓶子。瓶子不知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制成,刻着镇封符印,用墨斗线串成-串。言若尘拔开一个塞子,将瓶口对准头顶的女鬼,另一只手抓住-张符纸,拍在女鬼头顶一拉,女鬼化为白色的烟气随符纸没入瓶中,塞上瓶塞,再依法将其她九个收入瓶中,塞紧瓶塞,言若尘才小心收入囗袋中。走到那具骸骨前,言若尘伸指一点,豆大的冥火跳出,将骸骨瞬间焚化为灰烬,顺帶着这一室的阴气清理干净。再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纰漏,言若尘这才收好通灵节,让清兮打开门,走了出去。  “公子,你,真的有把握吗?”清兮还是不放心,再次出言询问。言若坐仰头,“这种事情,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半分侥幸可言。把握这种事,不会有,也不能有。”  “没有别的方法吗?”清兮语气幽幽,让人听不清她的情绪。  言若尘没有再回答,用沉默给了清兮答案。  走出男生宿舍,天上的黑气更加浓厚了,就像乌云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哪怕普通人不能看见那遮天煞气,也能感觉到,今天的阳光,刺骨般寒冷。  折回宿舍,言若尘把八个瓶子解下,放到均天匣中,“清兮,不如你留下吧,你身上煞气已经化解干净,之后的战斗,不能波及到你。”  “清兮不会等待。”清兮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了言若尘的提议,“若公子硬要让清兮留下,清兮现在就自己磨灭自己。”  言若尘苦涩一笑,“清兮你又何必呢?明知这是没有结果的。”“清兮只珍惜眼前!”  不再说话,言若尘封起均天匣,将其放进了旅行箱。转身,走向后操场,那里,是煞气暴发的源头。  言若尘到来时,谭老已经在后操场站了很久。  那里,一个空旷的水塘突兀的立着,四周光秃秃一片,看不到任何生机。那无穷尽的煞气就是从中喷涌出来的。  谭老面色凝重,回头看了-眼言若尘,便又转过头去,并没有因为言若尘这身行头而露出半分惊色,而是向言若尘解释道:“这个水潭,原本是一个万人坑,白骨成山,鲜血浸透大地。怨气集结,加上特殊的风水位置,我发现时,已经成了气候。”  “为什么不填了它?”  谭老摇头,“无用,连接着地下暗河,你填多少,它就卷走多少。”  “但这煞气太严重了,恐怕其它万人坑的十个也比不上这个。”言若尘罕见的凝重起来,看着那幽黑的塘水,任何光线照下去都被吸走,黑得如同冥土,充满死亡的气息。  “后来我才发现,这里下面有一个古墓,墓气外泄,诞生了上万凶灵。而墓主,恐怕就是大凶。只是不知是尸还是鬼。”谭老有些无奈,这种未知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是鬼!”言若尘闻了闻气味,再看看土色,很确定的回答。  谭老惊异,“你怎么确定的?”  “一位长辈教的方法。”言若尘这样说,谭老也就没有多问,这已经涉及到了传承问题,再问,就触犯禁忌了。  言若尘话音-转,“而且,这里面还有几具老骨头,是个**烦。”谭老一呃,有些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成心惊我老人家!”  “这里,很快就会沦为战场。生与死的战场!”言若尘话一出口,才活跃的气氛顿时凝固,“老爷子,也许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后悔吗?”  “后悔吗?”谭老自问,随即大笑出声,“从我踏入这条路,就从没有想过回头。后悔这东西,下辈子再说吧。”  “呵呵。”言若尘轻笑,有-种惊心的华贵,更有一种淡忘生死的气魄,“老爷子,来了。”  “是啊,来了,小家伙,老头我五损三缺,孤独一人,若我死了,麻烦你收收尸。”  “这话应该我说。”  谈笑间,湖水翻腾起来。  天色黑了下来,不是太阳落了下去,而是天空的阴气浓厚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呈伞状张开,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下方,并逐渐向四周扩散,愈来愈大。黑色的水翻滚,好像一口烧开的大锅,溅起一层楼高的水花,又如房屋崩塌一般轰然碎散,摔得粉碎,流水跳珠,诡异而又炫丽。  “吁~~~”马的嘶鸣声从水下传来,肃杀,苍凉,传出很远。  “哗啦!”一道身影划破水面冲了出来。碧绛的磷火蹿起三米高,磷火中,骨马,骷髅,生锈的盔甲,手持断戈,铁锈片片抖落。看似残破,却煞气四溢,冲得人眼皮直跳。  “吾乃主上之家将,尔等何人?安憨打扰主上沉眠?”白骨鬼煞怒喝,如金铁铿锵,震得人脑袋发蒙。  “轰隆隆…”潭水猛的落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转眼只剩一个空洞。黑幽幽不知道有多深,唯有轰鸣声越来越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走出。白骨鬼煞的磷火越来越旺,映得四下一片惨绿阴森。“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自深洞中传出,震得大地微微颤动,像是古代雄师开拔,铁血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看这气势,恐怕正主没见到,我们就要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去了。”谭老难得的幽默了一句,“老头我没见过阴兵借道,但想来这出来的死人兵也弱不到哪去吧,也算了愿了。”下一刻,一队方阵自洞中走出,那是一队鬼兵,森白的骨头上包着残破的甲衣,手中兵戈朽的不成样子,有的甚至连身体都是残破的,凌乱的三五根筋骨,有的手臂已经消失,想来是生前参加了难以想像的搏杀。这-队方阵足有三千人,惨烈的怨气与血色的煞气相互连接,化为刺骨的寒风,生生刮走一层湿润的土层。“战吧。”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什么生与死的分界,有的只是敌人。“神符奉请,借来天兵,神兵天降,荡除妖氛!”言若尘与谭老齐声念喝,一把豆子随手撒出,有百十个,金灿灿在地上滚动,翻了几个身化为金甲巨人,全身符纹闪动,连其手中的兵器都是符纸所化。“道法!”白骨鬼煞讶然,“想不到除了主上手下,这里也能碰到术士。不过,区区豆兵而已。”百余豆兵冲向白骨鬼煞,却见白骨鬼煞扬起断戈横扫,七个豆兵粉碎,与白骨鬼煞这种生前战将,死后阴煞的存在相比,豆兵根本没有可比性。言若尘也没有打算让豆兵阻任鬼煞,只是为他托延时间罢了。下一刻,白虎凶煞显化,-声虎啸,数千伥鬼拨地而起,没有理智,没有感情,只有最深沉的天性,疯叫着扑上前,与鬼兵短兵相接,立时,魂魄四散。“值得一战的强者。”鬼煞驱马,冲向白虎,白虎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冲了上去。两只煞相战,脱离了肉体,就像神话中的神魔交战,充满了玄幻感。  
    魍魉猛地扑了上去,想一举占据言若尘的肉身。言若尘一摆大氅整件脱了下来,在面前摊开,如旗子一般迎风招展,金线绣成的符纹连成一片,像一卷经文,又像一幅古画。  魍魉撞到大氅上便难再进-步,金纹泛起光,灵符天成,刺得魍魉痛哼-声退了开来,两个“眼睛”中显出恼怒的神色,“水蛟皮做衣,五英之金画符,这件法衣却是大手笔,寻常鬼物触之即收,可惜,我是大凶魍魉。”  黑气全部转为乌红,气团暴涨一圈沖了上去,大氅一卷,将魍魉罩住,千百符咒泛光,言若尘手中通灵节撒出将魍魉缚住,近十件法器往魍魉身上招呼,“清兮,你快走,我若死了,需要你把消息带回去。”  没有等清兮回答,言若尘手持黄金锥冲了上去,一锥钉在魍魉头上。  死一般的寂静,魍魉一动不动,乌红的气团翻涌着。  “镇压住了?”言若尘不敢确定。  “没有。”魍魉似笑非笑的回答,那挑起的“嘴角”让言若尘的心沉到了谷底。  “无聊的游戏,我厌倦了。”魍魉说得一本正经,“本来还以为可以多玩一会儿,但我没有耐心了,所以…”魍魉全身鼓涨,银丝寸寸断裂,整支通灵节粉碎,几伴法器折断,黯淡无光的落到地上。  言若尘一抽大氅翻身后退,铜镜抖出,金光将魍魉洞穿。  “说了无用!”魍魉猛的出现在言若尘面前,张开“大囗”向言若尘罩下。  “吼!”一身虎哮,凶煞白虎见主人有危险,舍去对手扑了过来,嘶咬住魍魉,让魍魉动作顿住。  “畜牲!滚!”魍魉大怒,反身直接将白虎撞碎,白中泛红的煞气再无外出,被动回到言若尘手上的兽牙链中。  “辛苦了,兄弟。”抚了抚兽牙串,言若尘指尖出现一颗血殊,抹到兽牙链上,“好好休息。”  “以自身血精喂养凶煞,你倒舍得。”魍魉叹息,“若不是我急需一具肉身,我一定把你收为手下心腹。”  言若坐面容冷淡,“多谢赏识,可惜我散慢惯了,你约束不了我。”  魍魉不语,一身黑气张开,如幕布裹下。  “哧!”一道青光割开了气幕,将言若尘帶了出来。  一名穿着碧衣罗裙的女子背对言若尘,手中一柄纤细的秀剑直指魍魉,翻起碧绿的煞气。  “罗刹?”魍魉疑惑,随即震惊,“你是魔罗刹!怎么可能?你化去了煞气又重新堕入了魔罗道!”  女子肌肤如雪,似羊脂玉精心雕琢的美丽面孔让周围一切失色,眉心一道竖纹平白添了三分邪异,此时女子秀目含煞,魍魉毫不怀疑对方会宰了自己。  “清兮,你这又是何苦?你这一身煞气再也无法化去,它会伴着你,直到你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世的机会了。”言若尘面容痛苦的坐倒在地,连魍魉都无视了。  罗刹,也就是清兮摇头,“能救你,区区煞气算得了什么。”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一刻的言若尘,深深体会到了这句古话背后的无奈与心痛。“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清兮不愿在奈何桥前孤独的等到永远。”一句话,让言若尘落泪。  “若你入道百年,也许我会感到棘手,现在的你,不过初入罢了。”魍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很凝重。这样的女子,任何人都要重视。  “公子,那头行尸就交给你了。”清兮没有回头,秀刽挥起,碧绿的煞气好似锋芒。  魔罗道,只求唯心。只要是中所愿,无论对错都会前行,没有退路,要么一头走进无边黑暗,要么一路高歌。总之,心中所愿越强,便走的越深。  清兮心中所愿,就是言若尘。不是得到、不是占有,而是陪伴、守护!  言若尘目中倒映着清兮的倩影,深深凝望,好像要把她烙印到心底。  “我明白了,清兮,如果这是你的心愿的话,在我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言若尘站起身,背对着清兮,看着那被白虎咬断一臂的飞僵,举起了黄金锥,一面铜镜背到了身后。  飞僵疾掠,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步三米奔来。  言若尘以在脚为中心,右脚伸开,一扭身,划出一个完美的圆。此时,飞僵一只手已直扑言若尘的面门。  “画圆此方,画得囚牢,八方封闭,无处可逃。”言若尘一矮身避过飞僵一爪,一个倒翻出了圈。原地,飞僵被禁固在圈中,行动十分缓慢,就像慢镜头。  言若尘手在黄金锥上一抹,割开一道囗子,让血液涂抹在黄金锥上。血加法器可破煞,每个灵异职业者都明白的常识。  “吼!”飞僵痛吼,眉心一支帶血的黄金锥扎入,乌黑的尸气倾泄而出。恶臭扑面而来,常人吸一口都有死亡的危险。言若尘虽然不惧,但也非常不喜欢这个味道,远远的退开。  最后,尸气散尽,原地只剩下一具干尸,言若尘走上前,将黄金锥拔下,顿时,于尸化成了一地灰尘。  那边,清兮一支秀剑如碧河滔滔,劈斩魍魉煞气,魍魉聚散无形,每每避过清兮的攻击,一直努力向言若尘突进,但一支秀剑扫过,直取魍魉核心,令魍魉十分忌惮,不得不退避另寻他途。  “你再次让我惊讶了。”女鬼再次出现,看着言若尘的目光十分复杂。  “你也让我惊讶了,你竟然还活着。”言若尘这句话是真心的,谭老的舍命攻击连这成千上万的骷髅都成了灰尘,她竟然还活…不对,应该说还没有消失,言若尘十分惊讶,绝对不是讽刺。  “公子真是负心人,我们都同床共枕过了,公子转眼就不认了,还咒奴家死,奴家真的伤心了。”女子嫣然欲泣,似嗔似您,若不知道的人听到了,恐怕要用看人渣的目光来看待言苦尘了。  言若尘对这一切免疫,但还不待他开口,一柄秀剑就飞过来,煞气森然,要将女子斩杀。  清兮俏目含煞,连魍魉都不顾来,欲冲过来将女子斩成十八节。突然的变化令言若尘和魍魉呆住,一时忘了反应。  女子避过这一剑,秀剑没入土中只剩下了剑柄。由此可以看出清兮动了多大的杀心。  “这就是做小三的命吗?不仅被负心人拋弃了,还要被大妇追杀,我的命真苦啊。”女子抹着眼泪,说出的话让言若尘满头黑线。  清兮大怒,“你这…你这歹毒的女人,乱说什么呢?”若清兮是活人,恐怕此时已经俏脸通红了吧。  在两名少女争执之际,魍魉突然消散。言若尘心底一沉,下一刻,魍魉出现在言若尘身前,张口直接咬下。  “休想!”清兮一声娇喝,又一口秀剑出现在手中,一剑将魍魉劈散。  然而,清兮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愣愣的看着言若尘,言若尘伸出修长的手,牢牢的抓住清兮的剑,锋芒一般的绿色煞气将言若尘的手割破,鲜血流下,一部分滴落到地上,但大部分顺着秀剑流到清兮手上。  一时间,寂然无声,时间都凝固了,两人好像成了雕像,肃穆,森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输了。”“言若尘”开口,嘴角的笑邪魅而又冷漠,没有半丝感情。就像下达最终的审判,无情的打碎了清兮的最后一丝幻想。  清兮一脸痴愣的看着眼前的言若尘,无意识的放开了秀剑,退后。一步,两步…沉重得像背着一座山。  “不可能…不可能…”清兮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魂体都变得虚幻了。  “恭喜主上借体还魂,自此主宰世间,化身浮离阎罗。执掌生死!”女子恭敬的跪下,低着头将眼中那一抹不忍很好的掩去,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起来吧,宁幽,我能借体重生,全靠你扰乱了她的心神,阎罗还言之过早,这浮离世界,可不止我一个接近鬼王的存在,还有那苟存于世的长生者,是不会坐视我成功的。”“言若尘”手一用力将秀剑捏碎,化为碧绿的煞气消散。  “言若尘”将手掌伸开,举到眼前,幽红的瞳孔透着冰冷的笑意。舌头伸出,舔了舔伤口,将一些殷红的血液帶入口中。  “味道,很香甜呢,让人迷醉的血液,胜过以前吃过的所有废品。”“言若尘”迷醉的闭上了眼。  “啊!”清兮咆哮,好似受伤的野兽,碧绿的煞气四溢,染上一层黑色,令宁幽瘫软在地。  紫色的纹路蔓延,似浓重纤细的油彩,自眉心扩散,布满整张脸,邪气凛然,这一刻的清兮,真真正正的化为了恶鬼。  “言若尘”一愣,随即挑起嘲讽的笑,“堕落了吗?可笑的罗刹,可怜的罗刹,为了所谓的爱,竟做到了这个地步。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笨到家了呢?”  回应他的,是清兮突然的一剑,哪怕“言若尘”避开,也被鋒芒割破脖子,鲜血溢出,映红了小麦色的皮肤。  “言若尘”眼中闪过震惊的神色,难以相信清兮真的会动手,“你可要明白,你这样做,杀死的只是他,我不会有什么事。”  清兮再次斩下的剑停在言若尘眉心前,锋芒刺破了皮肤,一颗颗血珠滚落。散开的黑发遮住了清兮的脸,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她在挣扎。  “收起你的攻击,不然他真的死了。”“言若尘”放肆的笑着,目中的红光更加深邃了。  然而下一刻,“言若尘”的笑僵在了脸上,清兮一剑划下,把“言若尘”胸口的大氅划破,近乎见骨的伤口几乎斜贯胸腹,血溅出,将清兮的煞气染红,若不是“言若尘”避的快,他就变成两截了。  “言若尘”脸色难看,甚至有几分狰狞,“你竟然下得了手,你的爱,原来一文不值。”  “我的爱,你怎么可能理解?”  
    “我的爱,你怎么会明白?”清兮举起剑,再次斩下。坚定,凌历,没有一丁点儿迟疑。  “言若尘”有些狼狈的避开,不敢相信的看着清兮,“你真的要杀了他,若死,他魂飞魄散,你…”  “不会的。”清兮平静的说着,却有不容置疑的信念,“哪怕你魂飞魄散了,公子也不会,无知如你,又怎会明白公子的特殊?”  魍魉冷笑,但眼中却多了几丝怀疑,“这具身体里,只有我一个魂魄,你的爱人已经…”  忽而,魍魉的表惰僵住了,“这具身体,被种了咒,感应到了,他的灵魂在这个咒里。”魍魉大笑,“多谢你提醒我,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会彻底抹杀他!”  清兮不说话,只是再次挥剑攻来,比之前更加急促了。魍魉的笑意更浓了,“看来我猜对了,破了身体里这个咒,他就什么都不剩了。”  “言若尘”全身煞气喷涌,将全身包笼,隐约可以见到人形,整件大氅上金纹的光变得微弱,似乎被煞气侵蚀,即将成为废品。  “咔…”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出,使清兮僵住。  魍魉的笑声传出,“哈哈,你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然而,清兮却笑了出来,似在讽刺魍魉,“你输了。”  “什么?”魍魉一时不明白,笑声被卡在了嘴里。  一声闷响,言若尘倒在地上,全身的煞气散去,“言若尘”的表情变得狰狞,一只眼睛恢复了黝黑,另一只眼闪着血光,半边脸温和,半边脸痛苦,显得十分诡异。  “清兮,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传出,清兮含笑,“嗯,欢迎回来。”一边,宁幽变了脸色,不敢相信魍魉竟然失败。  “告诉我,你身体里的东西是什么,不仅禁锢了我,还把我的力量不断削弱。”魍魉的声音传出,虽然依旧难辨,但却掩示不了其中的恐惧。他是魍魉,近乎神话一般的鬼怪,从来只有别人恐惧他,而此时,却流露出恐惧的情绪,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想像的事情。  “你听过忘川水吗?”言若尘平淡的开囗,却吓到了魍魉。  “不可能!”魍魉惊呼,“这种东西是世间一切活物与死物的克星,能削七情六欲,斩杀生机,你怎么可能有?!”  “我为什么不能有?”言苦尘声音依旧平淡,却让魍魉咽住,“你应该庆幸我身体里只残留几滴,不然你可以去转世了。”  “难道…”魍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开口,“难道你已忘情?不对,你还有感情,难以想像你竟然在没有忘情的情况下还能活着,忘川对你而言,无异于立即夺命的毒药。”  “忘情吗?”言若尘语气幽幽,让人难以明了其中的情绪,“也许吧,也许真的忘了些什么吧。”  “不可思议,你还残留有感情,难怪你会有这等实力,比那个老家伙还要强上三分。”魍魉叹息,“这次栽的不冤,此仇,我记下来,下次再遇时,我会完全讨回来的。”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言若尘勾起一抹冷笑。全身皮衣发光,符纹爬满全身,将煞气全部禁锢。堂堂魍魉,在虚弱时,被言若尘封印到了身体中,挣脱不得,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你狠!”魍魉几乎咬牙切齿。一人一鬼僵持不下,却也动弹不得,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注。  “公子,我帮你止血吧,这么重的伤再不马上处理就…就…”清兮语气黯然,把言若尘伤得这么重,这让她很愧疚。  “还记得怎么画止血符吗?”  “我才没有那么笨呢。”清兮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轻易被言若尘转移了话题。  背后,宁幽悄悄地转身想要逃跑。“嗖!”一支秀剑钉到宁幽脚前,吓得宁幽僵立在原地。  “下一次,会直接钉在你身上。”清兮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令气温唰唰直降。  宁幽回头妩媚的笑着,若再收起那一分僵硬,效果将会更好。“我只是要回避一下,不想打扰到你们,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也无所谓,如果…”  又一支剑,架上了宁幽的脖子,吓得宁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再敢多说半个字,割了你的舌头,还有,转过去,不然挖了你的眼睛。”清兮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成份,宁幽敢保证,若自己真那么做了,对方绝对会毫不留情。虽然死不了,而且会恢复,但灵魂上的痛苦没有人能承受几次。于是,宁幽默默的转身,背对着二人,面客多了几分苦涩与自嘲。  清兮伸出葱根般水嫩的玉指,对着言若尘的胸口画了起来,“手执苓兰凤尾草,止住江中血流口,外血流不入,内血流不出,吾奉太上老砉之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咒落,符毕。言若尘的伤囗立即止血结痂,其神奇之处足以让医学界疯狂。  只要不是破煞,驱邪的符咒术法,清兮都可以学习,如今的清兮,已经算是小有所成了。“公子,我该怎么帮你把它压下去?”  言若尘半张脸挑起一抹笑,另外半张脸仇视的盯着清兮,血光一层层,恨不得将清兮撕碎。  “你虽然占据了公子的一半肉体,但你不要以为现在杀不了你,只要把你封印住,老太爷有的是方法收拾你。”清兮晃了晃粉拳,脸上的煞纹敛去,模样显得俏皮可爱。  “孽障,休得伤那位道友!”平地一声咤喝,好似闷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嗖!”“嗖!”“嗖!”…数只箭羽射来,目标直指清兮,清兮不敢避开,担心伤到言若尘。  煞气溢出,与数只羽箭相撞,顿时炸成一片。那是符箭,碰上阴历邪煞便会炸开伤敌。但这些东西,对清兮明显无用,煞气,却更加浓厚了。  一群人赶来,有二十多个,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小,让其中的宗思杰特别突出,没办法,那二十几人少说也在三十岁开外,甚至有人年过半百,这让其中的一名少年尤为显眼。  射出符箭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壮硕男子,跟在那名老人身侧,显然地位不低。  宗思杰一行人在三十米外停住,其中领头的老人上前一步,面客严肃的看着清兮,“从那位小友身前离开。”宗思杰原本也要上前,却被壮硕男子一把拉住,只能在那里干着急。显然,他们把清清错认为了这次的敌人。  “我不会让开。”清兮正对着宗思杰-行人,将言若尘挡在身后。  清兮面无表情,她可不放心若让他们知道了言若尘身体里有魍魉,他们会不会下杀手。  这副态度,在他们看来却是清兮用言若尘要挟他们。齐齐立起了眉,这只“大凶”态度很恶劣,他们要做好死战到底的心理准备。气氛一时严肃了起来,杀机暗藏。  “布锁魔阵!”老人一声大喝,二十几人散开将清兮围住,龙头绳,杏黄旗摆开,环环相扣,合为八卦形,将清兮,宁幽,言若尘合围。  就在这时,呼啸之声传来,引起所有人注意,抬头看去,顿时齐齐吃了-惊,一颗巨大的头颅沖下来,浓厚的阴气让人清楚这是个凶物。死僵着一张灰黑的脸,双目,嘴巴是三个大窟窿。  “好大的凶魂!不好!速退!”老人大喝,独自冲了上去,从背后拉出一把金刀,铭刻通灵符,一刀斩了过去。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凶魂出现的瞬间,宁幽的面色变得十分复杂。  “吼!”凶魂咆哮着,被金刀斩中,黑色的厉气将老人逼退。这时,众人才看清这巨大的凶魂头颅连着一条丝带模样的厉气,通向了远处,不知连着什么。  “呱噪!”清兮一声咤喝,秀剑斩出。凶魂痛啸,被从中-斩成两半,厉气帶更是被斩断,一击,让在场之人变了脸色。  “吼!”“吼!”…七道凶魂出现,与一开姶出现的凶魂几乎一模一样,连厉气带都一样。七道凶魂好似猛兽出笼,直扑清兮,吐出的厉气让生灵远避。  “找死!”清兮大怒,煞气喷涌,将七道凶魂吞噬,最终,除了断去的厉气帶和之前被斩成两半的凶魂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嘶!”宗思杰一行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涼气,脸上再不复镇定。若清兮发狠,他们这一行人,至少要留下-半来。  “好俊的小姑娘,姥姥很喜欢。”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回荡,好似厉鬼在尖笑,让人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八条厉气帶抖动,好似活了过来,第一条更是串上了第一只凶魂,与其合一,转眼就恢复出现时的模样。  “什么人?”清兮谨慎的打量着四周,预防变故发生。  “你说姥姥我吗?”  话音一出,所有人的寒毛都炸立,一脸震惊。而清兮,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  言若尘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矮小的身影,背对着众人与言若尘对视,哪怕见不到正面,众人也被惊呆了。  那矮小的身影正对众人的背上,一条又一条厉气带延伸出来,数百上千凶魂冲出,遍布整片天空,让宗思杰那一行人脸色无比的沉重。  “不准靠近公子!”清兮像暴怒的母狮子冲了上来,冲起的煞气将一片凶魂惊退。  “止!”那道身影反手朝清兮一指,立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清分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玄幻一样的场景,哪怕是言若尘也惊住了。  “年轻人,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做为交换,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尽管没有说是谁,但谁都知道这是对言若尘说的。  “可以,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谁?”言若尘话一出,所有人愣住。  “年轻人,好像是姥姥我先问吧?”  “你一开始就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是第二个,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言若尘的话一出,所有人哭笑不得,又让人发做不得。  “呵,小家伙,你是第一个这么和姥姥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姥姥吃亏的人。”自称“姥姥”的人声音似笑非笑,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回答。”  “第一个,姥姥我,一个把名字忘了的人,别人称我为鬼姥姥。”鬼姥姥平淡的回答,让言若尘皱眉。  “第二个,为被你禁锢在身体中的魍魉而来。”  
    “为被你禁锢在身体里的魍魉而来。”鬼姥姥声音平淡,但“魍魉”二字一出,无人不为之色变,所有人看向言若尘的目光都十分夐杂,有敬佩,有无奈,有惋惜,还有就是…杀意。  “那幺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在喝了忘川水后活了下来,并且残留一丝感情的的?”震惊一个连着一个,让宗思杰一行近乎麻木的神经再次狠狠的颤了三颤。  “这是两个问题。”言若尘再次抓住鬼姥姥话里的漏洞,不给鬼姥姥任何狡辩的机会,说道:“一,我活下来,是因为我舍弃了一些该舍弃的情感,一度做到忘情。二,忘川水也不是万能的,我重要的感情,忘川水抹除不了。”  言若尘语气平淡的诉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事情,这是一个忘了情又极于情的人,可怕已经不能够用来形容他。  在众人无言沉默时,言若尘开口了,“你找魍魉做什么?还有,你和魍魉什么关系?”两个问题出来,宗思杰一行人屏住了呼吸。  “我找魍魉,用来订运。至于关系,毕竟是我一百多年前养的小鬼,不能白白被你夺了去。”鬼婆婆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见迟疑。  “继续你的问题。”言若尘双眼微眯,并没有和别人一样为这位至少百岁的老怪物吃惊,微眯的双眼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你叫什么?”鬼婆婆突然转移了话题,让人心头一跳。  “言若坐,言者不智的言,上善若水的若,和光同尘的尘。”言若尘顿了顿,问道:“你是长生者?”  此言出,宗家老人彻底变色,双眼紧盯着鬼姥姥的背影,双手捏着符纹金刀,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鬼姥姥沉默,气氛有些冷,所有人喘气都变得很小心,似是怕遭遇雷霆之怒。  良久,鬼姥姥才开口,更加平静的语气让人心头一沉,“是的,我是长生者。”  不待言若尘做出反应,一声闷雷般的咤喝传出,是宗老那位老人,“长生者,受死!”宗家老人不要命的冲出来,惊到了宗家人。  “老叔!”  “六叔!”  “老爷子!”  ……  宗家人大惊,几个大汉冲出来拉着老人依旧被老人向前拖了一截,可见老人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老叔,到底怎么回事?长生者是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宗家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看向鬼姥姥的目光极其不善。  宗老依然挣扎着要沖向鬼姥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宗家人的询间,大吼道:“后辈子孙,见到长生者,杀无赫,每一个长生者,都是该魂飞魄散的东西!”  “哈哈哈……”鬼姥姥大笑,转过了身,似哭似笑的狰狞鬼脸面具将众人吓了一大跳,唯有两只眼睛露出,泛着血色的微光,“长生者都该死?可笑至极,你们知道了我,那今天就都把命留下,成为我凶魂中的一员吧。”  随着鬼姥姥话语落下,气温陡降,上千的凶魂齐动,扑向了宗家人。  数以千计的凶魂扑杀向活人,除了言若尘,宗思杰-行人陷入危机。  “哧!”灰碧的煞气喷涌,在鬼姥姥略显惊讶的目光中,一只秀剑电射而出,目标直指鬼姥姥的眉心。  “呛!嘎吱!”一声使大牙酸的刺鸣,鬼姥姥安然无羕,不知什么时候从宽大的衣袖里探出一只死白,僵硬的手臂,用超过手指长短的乌黑手指甲紧紧的抓住,任清兮如何努力都挣脱不了,就像与大山相连。  “挣脱了我的定魂术,不可思议的毅力,为了这个小家伙,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啊。”鬼姥姥语气幽幽,却让言若尘变了脸色。清兮脸色凝重,左手再凝出一柄煞气剑,毫不迟疑的捅向了鬼姥姥。不见半分停顿。  一只凶魂冲下,挡住了这一剑,凶魂被斩断,却又被厉气带恢复。  “虽然我很欣赏你,但并不代表可以容忍你一而再的放肆!”鬼姥姥五指合力,将煞气剑捏爆,灰碧的煞气飞溅。清兮没有恐惧,左手煞气剑刺下的同时右手煞气剑重聚,同样刺向鬼姥姥。完全没有把背后张开巨囗的凶魂放在眼里。  鬼姥姥一言不发,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但一对泛红的血眸怒火汹涌。  “清兮!快…逃…咳!咳…”言若尘全身动弹不得,连说话都十分吃力,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就咳得喘不过气。  “逃?迟了!”鬼姥姥一声咤喝,好似虎吼,震得清兮煞气动荡,魂体一阵模糊,连煞气剑都被震散,鬼姥姥一爪捏住清兮的脖子,四只凶魂咬住清兮四肢,碧绿的煞气也伤不了它们分毫。  “住手!放了她!”言若尘挣扎着要爬起来,忽而吐出一口乌血,好像被抽去全身的骨头,连转动眼睛都十分吃力,但依旧死死的盯着鬼姥姥,眼里,甚至有了祈求的神色,“放了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鬼姥姥冷笑,“你真的决定了?”  “公子,不…”清兮一开口,就被鬼姥姥捏紧脖子,魂体一阵虚幻,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住手!我決定了,住手!”言若坐大急,“快住手!快住手啊!”  鬼姥姥手微松,“你求我,我就放了她。”戏谑的语气,让清兮瞪大了双眼,“公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言若尘看着清兮,目光无比柔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就像太阳,却只为清兮而光明,在别人眼里,却十分刺眼。  看向鬼姥姥,言若坐敛去了笑容,极为严肃的看着鬼姥姥,开囗道,“求你,求你放了…”  一爪捏下,言若尘看着清兮在自己面前尸首分离,狰狞的凶魂将清兮撕碎,抢食,最终,只余那缕缕碧绿证明曾经存在的那个身影,鬼姥姥伸手,无情的碾碎那一丝存在的痕迹。  “多么令人迷醉的灵魂,有了她,我的寿命可以再延一甲子。”鬼姥姥的话,无情的击碎了言若尘的最后一丝幻想,呆滞的目光,盯着清兮消失的地方,此外,眼中再无其它。  眼角破裂,血水冲出,好像泪水,却比泪水还要绝望,将眼中的世界,染红,除了血,还是血。  “怎么样?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你有什么感受?”鬼姥姥开口向言若尘,语气平淡得就像在问你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  言若尘毫无反应,好像活死人,对外界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宁幽看着这样的言若尘,面色复杂的转过了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宁幽。”鬼姥姥开口,把宁幽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宁幽在这,姥姥有什么吩咐?”  “过来,杀了他。”鬼姥姥的声音冰冷无情,前后对待言若尘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情,任何人都会发毛。  “啊?”宁幽惊呼出声,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以致于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发出了惊呼。  “我叫你过来,杀了他。”鬼姥姥语气冰冷的再次重复-遍,让宁幽的魂体抖了抖,“姥…姥…这…”  “怎么?你想反对我的决定?”鬼姥姥的反问吓得宁幽连连摇头。  “不是的,姥姥,宁幽绝对没有不听姥姥话的意思。”宁幽的解释让鬼姥姥语气一缓,扫了一眼言若尘,鬼姥姥便不再理会,“快点动手吧,姥姥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做决定。”  “是,是,姥姥。”宁幽答应着,走到言若尘面前,将言若尘的视线挡住。然而,言若尘毫无反应,把宁幽当成了空气,言若尘的目光穿过宁幽,定格在清兮消散的那一刻。  宁幽苦涩的笑了笑,举起素手对准了言若尘的脖子。  “你恨吗?”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言若尘脑海中回响,却引不起言若尘的任何反应。那个声音也不恼,依旧以同样的语调在言若尘的脑海中回响,“一定非常恨吧,恨杀了清兮的人,恨这个不公的世界,恨那捉弄人的命运,甚至,你恨你自己。恨自己没有实力保护清兮…”  听到最后一句话,言若尘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波动了-下。  “我可以帮你杀了她,只要你付出你能承受的代价,代价就是……”  “我愿意。”  “呃!”那个声音一呃,想不到言若尘会连代价都不清楚就答应了下来,似是怕言若尘反悔,立即说到,“那么,契约成立!”  宁幽正要一掌打下去,言若尘忽而瞪大了眼睛,血红的杀气如狂风席卷,将宁幽惊退。言若尘以-种诡异的动作从地上撑起耒,就像提线的木偶,被一种莫明的力量提了起来。  双手低垂着,突然长长一截的刘海将低着的脸遮住,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那狂涌的血色杀气,如江河般汹涌,岩浆般炽烈,钢刀般锋利,肆溢而出。令一群凶魂都僵住了。  鬼姥姥也吃了一惊,露出的双眼中满是凝重。  “杀!”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喝声从言若尘那里传来,好似从森罗地狱脱困凶物,杀气达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程度,惊得一群凶魂四处逃蹿。言若尘所在,除了鬼姥姥和宁幽,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你…”鬼姥姥刚开囗,一道身影就冲到她面前。“啊!”鬼姥姥一声惨叫,左手齐肩而断,乌黑的鲜血喷洒,腥臭难闻。
    我在我的坟前,坐在雨中,那块石碑上,那是一块只剩一小部分的石碑。和那腐朽得看不到字的石碑一样,我,忘记了我的名字。  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亦或更久?是啊,太久了,久得石碑腐朽了,久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无聊的用脚尖敲着石碑下堆起一堆的骷髅,这是我在这荒添、枯寂的地方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这堆骷髅的主人,都是我杀的,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我之所以会杀了他们,不仅仅因为他们闯入这个地方,打扰到我。更重要的,是我嫉妒,是的,嫉妒,嫉妒他们可以拥有自由,嫉妒他们可以不用被束缚。是的,我被束缚着,被这个称之为我的墓的地方束缚着。除了这方圆十丈的范围,我哪里都去不了。  所以,我嫉妒,所以,我杀死到这里来的任何一个人,我要让他们也品尝我的感受。哪怕他们恐惧,怒骂,甚至泣求。但是,那样的表情,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所以,我都会用手,扭断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的头骨堆在碑下。  可是,现在好无聊,已经多少天没有人来这里了?是一百天,还是五百天?无聊的我,需要用鲜血来洗去寂寞…  突然,我兴奋起来,我闻到了一个令我陶醉的味道。那是活人的味道,那足——血的味道!而且,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香。  近了,近了。我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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