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亮这个卤味怎么做好吃样?好吃吗?

朕能亮|第56期 口味相反的人,怎么在一起?连云港酷生活
你无辣不欢,ta嗜甜如命;你爱吃榴莲,ta厌恶嫌弃;你爱雪碧,ta爱可乐……
口味截然不同的人,在生活中要怎么在一起?一家人吃饭,是不是得做两种口味?
投毒小太监:民以食为天,吃都吃不好,生活肯定不好。所以说,找对象一定要找能吃到一起的,就算吃不到一起,也至少要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去改变自己的口味。生活回归本质,无非吃喝拉撒睡,吃可是排在首位的。
花裤衩太后:吃的对方肯定要顺着我才行。本来一般女孩就比较懂吃的,虽然不一定会做,但是肯定会吃。所以说,我肯定不能改变自己的口味,对方要么顺着我的口味,要么就应该不合适了。
半吊子侍卫:这个问题应该容易解决吧,吃毕竟不是爱情的主要成分,只要有爱,吃什么都是香的。况且,只有闲情逸致才会追求口味,生活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饱好工作而已吧。
东厂真男人:我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你爱吃什么,我带你去吃。这绝对是感情中一大利器,因为没有人能抵御住食物的诱惑,很多感情都是吃出来的。所以说,如果心仪什么人,一定要让自己适应对方的口味。
朕觉得:关于吃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人可以一天不谈感情,却不能一天不吃饭,如果说关于口味有问题有分歧,那就意味着一天可能会争执三次吃什么,这就很可怕了。
所以说,口味不同的人,是否在一起还真的需要仔细斟酌,起码想清楚自己是否能处理好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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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也不敢了
作者:抹茶曲奇 &上传: &下载:
&更新时间: 16:57:32&文章状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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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朕再也不敢了
作者:抹茶曲奇
大昭国曦元帝锦画凯旋而归,带回来一只天真可爱的忠犬美男,这只小忠犬不但会卖萌更是擅长厨艺,锦画用得爱不释手。
尊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摸着下巴,心情颇有些不悦:自己养大的小猫儿,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得这么荡漾?
某日,当苦逼女帝被国师大人压倒在龙床——
/(ㄒoㄒ)/~~朕不敢了~朕再也不敢了!
【一句话简介】:憋屈女帝被腹黑国师养成并且一口吞下的星湖人生~
【食用须知:1V1、HE,绝壁不是女尊~ 】
PS:这是一个【轻松暖文+宠文】,不要被楔子骗了~楔子是作者精分!
本文架空。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锦画(姜娆)、容枢 ┃ 配角: ┃ 其它:朕错了!朕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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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娘娘,请吧。不要让咱们当下人的为难。”
  景梧宫内,穿着一身深紫色太监总管服的魏福海对着坐在主位的姜贵妃,恭敬道。
  年轻美艳的姜贵妃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华丽宫服,云鬓珠钗,面若芙蓉,亦如平日一般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谁人不知这宸国的后宫是姜贵妃的天下,这皇上生生是当成宝贝似的,专宠了三年,后宫妃嫔无不羡嫉。
  魏福海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十几载,看着皇上这般宠着姜贵妃,这般深情帝王模样,曾让他唏嘘不已。
  姜贵妃却是个有手段的女子,进宫不过二八年华,却在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秀女坐上了贵妃的位子。皇上至今未立皇后,这姜贵妃执掌凤印,除了皇后的名头,什么都有了。他也曾想过,皇上这般宠爱姜贵妃,这皇后的宝座,必然是属于她的,只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可是——
  这曾经风光无限、宠冠六宫的姜贵妃在姜左相谋反灭门之际,也逃不过毒酒一杯。
  帝王果真是无情的,饶是曾经万千宠爱,也抵不过这一条谋反的死罪。
  “魏福海,本宫未曾想过,临死之际最后见到的一个人,竟是你。”姜贵妃神色清冷,丝毫没有将死的恐惧之感,朱唇微扬,亦是有万千风情。
  魏福海长叹一声,一张老脸微微一拧。姜贵妃的手段却是毒辣了一点,但是对着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不错的。
  “娘娘,奴才……”
  “你什么都不用说。”姜贵妃抬眼瞧着他,凤目微敛,缓缓起身,从主位上下来,到了魏福海跟前,明眸含笑,“只是本宫瞎了眼罢了。”
  这话一落,魏福海背脊一凉,如今虽是赐死,但是这姜贵妃的余威犹在,闻之骇然。
  青葱玉指不急不缓的将托盘中的酒杯拿起,一声轻笑自口中檀口溢出,“呵~”
  三年了,她努力了三年,只为能与他比肩。前些日子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如今却是一杯毒酒,一句赐死。
  罢了,是她傻。
  帝王本就是弃情绝爱,最重要的,不过就是皇权。
  如今姜家危害到他的皇位,自然是死路一条。
  “饮下这酒,可是会腹痛难当?”姜娆随意的问道,目光落在酒杯之上。
  “皇上说,娘娘您怕疼,这酒极为温和,只会慢慢失去意识,然后……”后面的半截话,不言而喻。
  姜娆却是笑了,唇瓣悄然绽放的微笑好似手中的这杯要命的毒酒是心仪之人赠予的信物一般,语气温凉道:“他倒是个有心的,竟记得我怕疼。”
  姜娆含笑,将冰冷的酒杯移到唇瓣,毫不犹豫的饮下,似是如平日一般饮着最醇香的佳酿。
  “娘娘!”魏福海唤了一声,语气微颤。姜贵妃果然是姜贵妃,竟是这般的决绝,竟不想着向皇上求饶,念着往日情份,只要这姜贵妃开口,说不定……
  晚了。
  酒杯落地的声音尤为刺耳,姜娆感到浑身难受,腹中灼热难当,但是却没有半分的绞痛之感。
  的确。毒性温和。
  临死之前他还念着自己怕疼,想来这三年的情分亦是有几分的。
  姜娆含笑,神情安详。
  不过片刻,身子便软软的,而后慢慢失去了知觉,朝着后面狠狠的栽去……
  砰——明明是狠狠栽倒在地,脑后却没有半分的疼痛。精致华贵的宫服如同绚烂绽放的花瓣一般,层层叠叠,恍然如梦。
  ——“阿衍,好疼。”
  ——“以后,朕不会在让你受半分的疼痛。娆儿,后宫三千,朕心里只有你一人,待朕的位子稳固,朕就封你为后,共享江山。”
  她不要什么皇后之位。三年来,她为他付出一切,如今帝位稳固,奸臣已除,她要的绝不是皇后之位,更不是共享江山。
  他还是做到了,虽然不是皇后之位,但是她的身份地位与皇后无异。
  他也做到了,没有让自己在受到半分的疼痛——包括死。
  双目静静的瞧着景梧宫的上头,原是顾盼生辉的双眸已是黯然失色,宽大的宫袖之下,双手冰冷,紧握成拳。
  脑海之中浮现三年前入宫选秀的那一日。
  鸿雁高飞。
  他静坐于金銮宝座,神情温和,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
  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却有几分轻佻之感。微凉的抵着自己的肌肤,却让她感到灼热难当,呼吸亦是紊乱了起来。
  ——“看着朕。”
  她是姜家的嫡长女,自小矜贵受宠,怕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的脸。
  这厮长得竟比她的兄长还要俊美三分,姜娆感到耳根子微烫。眼前之人目光清浅,眸中的淡淡笑意好似冬日暖阳,暖意沁人。
  ——“你叫什么名字?”
  ——“姜……姜娆。”
  年轻俊美的帝王看着他,突然笑了。
  她看呆了。那时候她想,这世上竟有笑得这般好看的人,若能让这笑容一直保持下去,那该有多好。
  那是她亦不知道,他会对着自己笑,只因自己是姜家嫡长女,仅此而已。
  姜娆自嘲:卖命三年,一片痴心错付,最后却是一杯毒酒。
  堂堂穿越女,混到她这份上,委实丢人。
  承乾宫。
  宸国年轻的皇帝高坐御案批阅奏折,明黄色的折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骨节分明的匀称大手执着笔,字迹苍劲有力,颇有风骨。
  “皇上。”魏福海进了殿内,朝着帝王恭敬行礼。
  承延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尚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薄唇轻启,随意问了一句,“办好了吗?”
  “嗯,娘娘她……已经去了。”
  听言,承延帝执着笔的手顿了顿,“那就好。”
  半晌才道:“……可有痛苦?”
  “那酒毒性温和,娘娘是带着微笑去了,不过……”魏福海抬眼瞧了瞧承延帝的神色,又迅速低下了头,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什么?”承延帝将手中的笔搁到一旁,抬头问道。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问题,可是这张温和俊美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帝王风范,不怒自威。
  “娘娘她……”魏福海不敢抬头,身子有些微颤,“让奴才问皇上,可否还记得一年前替皇上挡剑时说过的话?”
  承延帝剑眉微敛,似是回忆。半晌,眸色清明,却在下一刻陷入恐慌。他的唇色有些发白,声音微颤,“她……你说她有……”话语终究为说下去,心中却是明了的。
  魏福海小心翼翼,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偌大的宫殿一阵寂静。
  “罢了。”承延帝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宽大的明黄色袍袖内的左手因为太用力而青筋暴起,“……罢了。”
  叹息又无奈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缠绵之感,好似平日对着那明媚女子耳畔低声温柔的呢喃。
  他自然是记得的。
  那次遇刺,她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奔来,宽大的宫袖随着风敞开飞舞着,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害怕。可是她的动作是这么的不假思索,像一只欢乐的小云雀,扑倒自己的怀里——明明是替他挡剑的,明明是送死的。
  真傻。
  ——“活下去。待你生下皇子,朕就立他为太子。”
  ——“阿衍,好疼。”她喊着疼。明明表现的这么勇敢,却还是怕疼。
  他宠着她,却仍是不会让她怀上皇嗣。从第一次宠幸她开始,就为她准备了汤药。她是姜家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让她为自己诞下皇子。
  承延帝再一次执起开始批阅奏折。
  他要的,现在都得到了。舍弃这些可有可无的,以后都会有。
  比她漂亮的,比她体贴的,比她聪慧的。
  都会有。
  执笔的手一颤,浓密的墨汁在折子上渗开,不断蔓延开来,好似开的妖娆的墨色梅花。
  可是不会有比她更爱他的——爱他这个人。
  这么傻的女人。
  是他亲自赐死的。
☆、第一章 杀回
  天御二年春,大昭国女皇曦元帝御驾亲征,攻打宸国。
  十万精兵,势如破竹。
  同年八月,攻破宸国帝都。
  “陛下,宸国帝都城门已破,一干皇室皆被拿下,您看……”大昭国年轻的将军朝着骏马之上坐着的皇帝陛下恭敬道。
  骏马之上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一身金灿灿的盔甲看着有几分沉重,却是尤显矜贵。墨发高高梳起,用玉冠固定,那张白皙姣好的容颜暴露无遗。
  女子的后空是高高悬挂的旭日,金色的光芒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衬得她娇小的身姿颇有几分威慑之力。
  小小年纪便有这份风范,不愧是出生帝王之家。
  年轻的大将军一时看着移不开视线。
  这便是大昭国的皇帝陛下——曦元帝。
  一年前。
  大昭国老皇帝两腿一蹬,嗝屁了。
  九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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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头破血流。
  戏剧性的一幕是——原是“感情深厚”的亲兄弟在相爱相杀的过程中,共赴黄泉了。
  皇位后继无人啊,众大臣万分忧心。
  这时,大昭国举足轻重的的国师大人站了出来,言辞淡淡道:公主乃帝王之象,定能带领大昭国日益强大,乃大昭国之幸啊。
  大昭国的公主?
  谁人不知,整个大昭国皇室,只余下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公主。
  不过……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文武百官自然是欣然接受,于是便急忙将这年纪轻轻的公主殿下扶上了皇位。
  这就是大昭国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皇宫,她轻巧的跳下了马,绣着金丝祥云的墨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而后翩然落下。
  凤目微眯,稍稍抬眼,唇瓣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摸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她姜娆,回来了。
  不,如今她不是姜娆,她是大昭国的皇帝,名唤锦画。
  这座她让她丧命的皇宫,如今她带着精兵铁骑,杀回。
  此情此景,心头的情绪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爽。
  爽爆了!
  “楚衍呢?”锦画启唇,朝着身侧的将军问道。
  这位大昭国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名为薛皓然,是世代忠烈的将门之后。薛皓然自然知道锦画口中所言何人——宸国皇帝。
  “尚未找到,不过如今宫门被封锁,想来那宸国皇帝定是插翅难飞。”
  “如此便好,若是让他跑了……”音色减消,须臾才继续道,“提头来见。”
  薛皓然背脊一凉。
  这陛下,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难伺候。
  徒步朝着宸国皇宫走去。
  四年前,她是待选秀女。
  四年后,她带着精兵,踏破这座让她厌恶的皇宫。
  背后是战火纷飞,箭矢厮杀,一片荒凉。
  身侧的护驾士兵拿着长矛盾牌,为她杀出一条血路。高高举起的大昭国旗帜迎着疾风,猎猎作响。
  相较于年轻力壮的士兵,这个一身金甲、矜贵逼人的年轻女皇太过娇小,这样的女子,生来就应该被男子保护在怀里的,而不是来到战场,目睹这惨烈的厮杀。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是一个女子该涉足的。
  景梧宫。
  锦画抬眼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被尘封的往事好似开了闸一般涌了出来。她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的盯着这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帝王亲笔题的,宸国后宫,只有宠妃姜娆有这个荣幸。
  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好似闲庭散步,锦画看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浅色的帷幔,绣着精致的红色腊梅,妖娆似火,如今却是黯淡无光。镂空的三重亭式珐琅彩熏炉上头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再不复往日的光彩。旁边放着一张紫檀木雕的美人榻,上头放着几个柔软的靠垫,残破不堪。
  真是……让人“怀念”啊。
  锦画朝着四周环顾一番,心头早已没有以前的心潮澎湃。身侧的将军瞧着自家女皇陛下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保持缄默,恭敬的立在一旁。
  “薛爱卿。”女皇陛下终于开了尊口,而且貌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薛皓然一听,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忙弯腰抱拳行礼道:“末将在。”
  女皇陛下一个潇洒转身,披风的一角擦过他的盔甲,让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半晌才听见尊贵的女皇陛下丢下一句淡若清风的话语——
  “……把这烧了。”
  薛皓然:“……”
  陛下,好好的烧人家宫殿这事儿真的可以吗?您不是一向崇尚节俭的吗?
  出了景梧宫,锦画朝着外头走去,未走几步,便听得一个刺耳的女音,让她顿时停下了脚步。
  “滚开!不许碰本宫!本宫是皇上的宠妃!”
  “宠妃?哈哈~那狗皇帝如今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还宠妃?真是好笑。”
  “哈哈哈~这小脸还真嫩啊。”
  “……走开!走开!”
  锦画微微皱眉,有些头疼。
  打了快一年的仗,这帮儿郎们许是憋坏了。身为大昭国皇帝陛下的锦画表示万分理解。
  她亦是知道,这些士兵只会闹着玩,过过干瘾,毕竟这种下作的事情,在她的带领之下是绝不会发生的。
  除非……锦画挑了挑眉,他们下半辈子想当太监。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这楚衍尚未找到,她实在有些无聊。锦画扯了扯唇,朝着那热闹的地儿走去。
  看戏什么的,也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情。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
  入目的是四五个大昭国的士兵,倚在假山处的那个楚楚可人的女子,锦画看着有几分熟悉。不过片刻,好看的双眸一亮,终于有了印象。
  “参见陛下。”
  见着自家的女皇陛下出现,一干将士齐齐下跪。似是有些意外,身体微微颤抖着。
  怎么?有胆子调戏,这会儿慌了?锦画心头发笑。
  一袭绛紫色华丽宫装的女子此刻云鬓歪斜,身体发颤,一张绝色的小脸之上满是恐慌,苍白如纸。
  锦画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不急不缓的朝着宫装女子走去。
  女子反应过来,颤巍巍的抬头,梨花带雨的看着居高临下瞧着她的人。
  四目相对,周围似是一片安静。
  可惜了,这大昭国的皇帝陛下是个女子,不然……画面肯定更加美好。
  这番楚楚可人对着一个女子,想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怜惜,饶是锦画身为女子,也不由得暗暗赞叹:真是一个水做的美人啊,妙哉,妙哉。
  还有就是——楚衍这个混蛋真是艳福不浅啊。
  “只要你归顺我大昭国,朕可以带你回去当个宫女,你瞧着如何?”她对美人可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若是让这女子落到她这些如狼似虎的儿郎们的手上,恐怕是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虽然,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女子。
  要是她没有记错,这女子名唤素樱,与她是同一年进宫的。不过当时自己是姜家的嫡长女,姜左相的掌上明珠,锋芒毕露,出尽风头,其他的女子亦不过是陪衬罢了。
  此人她有些熟悉,还亏的她俩有一相同之处,便是微笑时左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甚是甜美。
  “你……休想!”美人虽是双眸盈盈,但是此刻咬着樱唇,一脸的坚定。
  哟~反应有些大呢。锦画但笑不语。
  片刻,才冷言道:“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宸国,你说你是宸国的皇妃,委实有些发笑。”
  灭国……灭国。
  女子死死咬着略干的唇,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子身上。这便是,大昭国的女皇,明明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少女罢了,居然敢……
  她在这皇宫待了整整四年,从一个小小的常在到如今的四妃之首,也不过短短一年时日。皇上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独宠她一人,还念着让自己为他生小皇子。
  过不了多久,她若诞下皇儿,便是这宸国最尊贵的女人。
  万千宠爱,皇后之位,都是她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如今……一切都没了。
  她素樱,不甘心。
  素樱静静瞧着眼前的尊贵女子,缓缓起身。这一年,她早已习惯了众人追捧,举手投足,尽是皇妃的矜贵气度。
  慌什么?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一个比她小上好几岁的女子。
  她珠钗微斜,妆容狼狈,气度却是不凡,她启唇道:“皇上呢?”
  皇上?锦画皱了皱眉头,她也在找那个渣男好不好?
  “宸国已灭,如今他只是一个阶下囚。你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不如求朕。朕对美人,一向心软。况且楚衍在这生死关头将你丢弃,你还不明白吗?”
  帝王无情,女人不过是繁衍子嗣的工具罢了。
  而皇帝,也不过是一根公用的黄瓜。
  美人脸色惨白,跌落在地,摇着头道:“不会的。阿衍他……他不会的,他说等我生了皇子就封他为太子,他说过让我当皇后,一生专宠的,不会的……不会。”
  太子。
  皇后。
  一生专宠。
  这厮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吗?
  锦画瞧着地上的女子,目光有些柔和。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痴、傻、蠢。
  “启禀陛下,宸国皇帝已经找到了。”
  锦画身子一颤,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而后淡淡开口道:“把他带上来。”
  终于要见面了。
  呵~楚衍,灭国愉快。
☆、第二章 相见
  一年前她被楚衍赐死,一杯毒酒让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她原以为自己是一命呜呼。
  醒时却发现自己成了大昭国的小公主——锦画。
  她本就是穿越来的,如今重生也不是一件稀奇事,不消片刻便淡定了。只不过这次让她重生,她必然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至少,不能再白白为了一个渣男而付出一切。
  飞蛾扑火,终是死亡。
  蠢一次就够了,绝不能蠢第二次。
  重生之后,她便暗中调查姜家谋逆之事,这事实在是蹊跷,她自认为爹爹对宸国鞠躬尽瘁、一片赤诚。可是查到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爹爹居然是真的有谋反之心。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对她宠爱备至的爹爹一直将她蒙在鼓里。
  谋逆之罪,其罪当诛。那么姜家一百三十九口人悉数被斩首,亦是情理之中。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家人,虽然她是一个穿越女,但是在姜府待了多年,早就生出了深厚感情。
  ——这楚衍在她眼里,还是该死。
  而如今她身处的大昭国,早在她还在宸国时,便对其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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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这繁荣昌盛的大昭国,那个小小的宸国简直不堪一击。
  大昭国皇帝有九个皇子,而自己是唯一的小公主,自然是备受宠爱。
  不知道这皇帝陛下是糊涂还是如何,竟久久不立太子。那时先皇在世,九位皇子只是暗中相斗。不料世事无常,老皇帝一声不响驾崩了,争夺皇位之战立刻炸开了锅。
  这个时候,她只要乖乖待在寝宫便是了,不管是谁继承皇位,她都是尊贵的长公主,日子过的不要太安逸啊。
  但是——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但是。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最终登上帝位的会是自己,而推波助澜的,却是那个一袭白袍,脸上覆着白玉面具的矜贵男子——大昭国尊贵的国师大人。
  彼时她还安逸的躺在自个儿宫殿的软榻上吃着美味的糕点,这个消息一到,她的小心脏顿时受不了了,手中的糕点顿时掉落在地,滚得老远。
  ——这么突然,她真的是要吓死的好不好!
  她依然记得,登基大典之时,她的双腿都在打颤。
  不过……她有今日,还真亏得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
  想起那位白衣胜雪的沉默男子,锦画便不由得勾了勾唇。
  此刻远在大昭国皇宫的国师大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似是想到了什么,执着的笔搁到一旁,白玉面具之下的双眸倏然放柔。
  抬眼瞧着外头,天高云淡。
  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此刻锦画高坐金銮宝座,万分适应。
  高高在上久了,她很是习惯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特别是——昔日那个矜贵无双的承延帝,跪在她的身下,成为她的阶下囚。
  还是那句话:被爽到了~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和楚衍相见的画面。
  自从她当上大昭国的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灭了这让让她厌恶的宸国。
  他最看重的、用毕生心血巩固的皇位,她却轻而易举的毁掉了。
  十万精兵,一举歼灭。不费吹灰之力。
  瞧瞧,他千辛万苦积累的基业,虚情假意巩固的皇权,最终还不是毁在她的手上。
  真的,千万不要惹女人,因为女人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
  何况是又骗感情又让她丢了性命,这笔账,真的要好好算啊。
  锦画眉毛一挑:楚衍啊楚衍,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吧。
  “陛下,宸国皇帝带到。”
  说实话,此时她不紧张是假的。心头猛然的颤抖,一颗心都好似随时能从咽喉处跳出来一般,既期待又激动。锦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侧眸,居高临下的朝着下面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看去。
  是他。
  不看他的脸,只看他的身形,她就已经认出了他。这个曾经和她缠绵三载的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化成灰……这个主意貌似还不错。锦画勾了勾唇。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坨。锦画皱了皱眉头,然后自龙椅上起身,不急不缓的朝着这个曾经让她爱得要死要活的男子跟前走去。
  晕了吗?锦画的眉头又皱紧了三分。
  绣着云纹金边的长靴朝着地上的男子轻轻踢了一下,而后往他的侧脸踩了踩,锦画笑笑,眉眼温和,道:“承延帝,别来无恙啊。”
  许是帝王之气太过慑人,在场之人没有人敢细细想这大昭国女皇陛下说的话——从未见过,又何来的“别来”无恙?
  昔日尊贵无比的宸国承延帝未曾有任何的反应,锦画眉头深锁,觉得有些无趣。
  “他怎么了?”锦画淡淡开口。
  “启禀陛下,方才找到此人之时,便已昏迷……”
  待薛皓然尚未说完,锦画便再一次启唇,看着地上的人,清晰道:“把他弄醒……马、上。”这个时候,这厮昏迷算个什么事儿?她非常不爽好不好?
  “嗯……”
  貌似不用弄醒了,趴在地上之人发出了一阵声响,锦画一听,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低头看着楚衍——俊美狼狈的脸上,那双漆黑的黑眸缓缓的睁开。
  迷惘、惊讶……
  锦画努力的沉着气,宽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攥着,似乎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疼得厉害,而后却是笑了。二八年华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纪,锦画姿容不凡,这么一笑,还当真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她眯着眸子,语气温和极了,“承延帝,被灭国的滋味……如何?”
  没有预想之中的暴跳如雷,楚衍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脸,只字不语。
  锦画有些诧异,但是如今这副皮囊与自己还是姜娆时的完全不一样,想来这厮也绝认不出她,但是又想着:就算被认出来又如何?
  楚衍眸若朗星,生着一张完美的言情男主的脸,早前对他倾心,一开始也不过就是看上了他的皮囊罢了。如今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这模样依旧是俊美无俦,更胜从前。
  “怎么?哑巴了?”锦画抬脚踢了踢他的身子,淡淡道。
  自然,这楚衍绝不会是哑巴。这厮极为擅长甜言蜜语,说起情话来可是老手,厉害的紧。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锦画大吃一惊。
  只见楚衍在她伸脚之际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脚踝,温热的触感透过脚踝处的布料瞬间透了过来,颇有一些灼热之感。
  锦画愣住了,刚反应过来欲将他踢开,接下来的话语,让她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只见楚衍咧唇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娘子~”
  锦画顿时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的看着楚衍,语气干涩,艰难道:“你……你叫我什么?”
  “娘子~”语气温柔,缠绵至极。
  立在一侧的大将军薛皓然惊呆了,而后却迅速反应过来:怪不得陛下心心念念要攻打这宸国,敢情是有情债纠葛啊!
  锦画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欲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可是楚衍这厮却拽的更紧。
  要命……好疼啊。锦画拧着眉头。
  “楚衍!你疯了!”这厮搞什么鬼?脑子坏掉了吧?想到这里,锦画眸子一顿,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男子,这眉眼,这身形,是楚衍无误啊,但是这笑容……他从来没有这般灿烂天真(?)的笑容。
  难道这厮不是楚衍?
  “你……是谁?”
  “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啊。”
  锦画扶额:“……”
  承乾宫内。
  “陛下,您和那宸国皇帝果真有一腿吗?”
  锦画的嘴角微微抽搐。
  放眼望去,能问出这般大逆不道问题的人,也只有她的贴身宮婢——灵犀。
  这灵犀在她还是公主之时便已追随她多年。这丫头是个机灵鬼,却也是个口无遮拦的,自从当上大昭国的皇帝之后,身边就更是没有贴己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才开口对灵犀道:若是在私下,便和从前一样,切莫太拘谨。
  这灵犀一听,高兴坏了,这等的殊荣,这大昭国可是独独她一人。
  她不再高处不胜寒、寂寞空虚的同时,也多了这些个烦心之事,但是她又是开了金口的,自然是不能反悔。
  除了聒噪八卦这些个小缺点,别的还是挺好的。
  “他如今怎么样了?”锦画随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道。
  原以为能好好的搓了搓楚衍这厮的锐气,让他狠狠栽一个跟头,然后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如今……
  失忆?
  还是这厮压根只是楚衍的替身?
  不对,她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能放过一个!锦画的眸色凛冽。
  “陛下,那您现在打算将那宸国皇帝如何处置?”
  “如何?”锦画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美味的芙蓉糕,唇角一勾,眉眼温和,缓缓开口道:“……阉了吧。”
  这就是她最想对楚衍做的事情。
  灵犀:“……”
☆、第三章 男人
  大牢内。
  男子被关在里头,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凌乱不堪。
  牢内阴暗潮湿。因是地势太偏,阳光根本没法从小小的窗户照进来,里头刺鼻的气息着实难闻。
  ——因为陛下亲自嘱咐,要给这宸国皇帝“最好”的牢房。
  “皇上!皇上!”娇弱的女音伴着哽咽声,听着让人格外的怜惜。
  静静坐在冰凉角落处的楚衍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熠熠生辉的漆黑眼眸着实好看。他悄然无声的望向外头隔着栏杆、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但是他淡然的眼神直白的透露着一个信息——他不认识她。
  素樱见楚衍只字不语,心想着定是这灭国之事让他受挫,心里暗暗踌躇,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陪伴在承延帝身侧足足一年,自然是知道,这个矜贵男子,除了出色的容貌气度,更是有手腕智慧。
  大昭国本就是盛世强国,宸国根本没法比,如今一战,输已在意料之中。但是她相信皇上,保全性命、东山再起才是良策。若是她陪伴在他身侧,他日这皇上再次夺回江山,那么这皇后之后,必属她无疑。
  她喜欢这个男人,更喜欢母仪天下的尊贵地位,所以才甘愿听那曦元帝的话,留在她的身边当一个宫女。
  素樱目露狠色。这份屈辱,总有一天她会加倍的换回来。
  “皇……皇上?”
  楚衍刚垂下的眼眸再一次抬起,他看着她,然后淡淡笑了笑,“我不是什么皇上,你……你认错人了。”
  素樱脸色惨白,贝齿咬着下唇,声音颤抖道:“皇上……你……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楚衍未在意美人惊讶的神色,没有再回答她。而是落寞的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覆下,落下两道浓重的阴影,一派黯然之色,颇为伤感,“不知娘子为何生气,都不愿见我。”
  素樱:“……”
  这……这真的是皇上吗?!
  牢房拐角处。
  “陛下,您……您真的不打算过去吗?”灵犀小心翼翼的抬眼,瞧着自家的陛下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瞧瞧,头上都快冒青烟了,委实气得不轻。
  锦画:这货……不是楚衍吧?
  不是吧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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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画深吸一口气,自拐角处走出。那楚衍一听见声响便立马抬头,当双目落到她身上之时,便是眼睛一亮。
  果然,他大声的唤了一声,“娘子!”
  锦画:“……”她为什么要说“果然”?
  立在外头的素樱一头的雾水,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上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皇上唤这个大昭国的陛下为娘子?
  “把门打开。”锦画只是淡淡觑了楚衍一眼,对着狱卒说道。
  一旁恭敬的跪着的狱卒立刻起身,殷勤的替锦画打开了牢房的门。锦画欲进去,灵犀却道:“陛下,这里头污秽不堪,还是……”
  “不碍事。”
  灵犀听言只好作罢。
  锦画环视了牢房四周,满意极了。这样的环境,才适合这宸国尊贵的皇帝陛下。突然眼眸一亮,锦画面露喜色。
  哟~还有老鼠呢。
  不错,不错。
  可是——
  “娘子,你终于肯见我了。”
  锦画看着一身狼狈的楚衍,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泛着委屈的潋滟之色,一颗心顿时抖了抖。
  这副模样,哪里有半分昔日承延帝威武的慑人气场?
  难道这厮真的不是楚衍?锦画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是谁?”
  “娘子我……”
  “不许叫朕娘子!”语气微愠。
  “我……”
  “也不许说是朕的夫君!”愤怒脸。
  楚衍瞧着锦画这副凶悍的模样,立刻保持缄默,抬眼瞧了瞧锦画的身侧,半晌才弱弱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失忆了?”锦画眯着眼睛。
  如果这货敢说他失忆了,她就立刻叫人阉了他!马上阉!一阉到底!
  墨黑如玉的眼睛有些濡湿,楚衍静静的看着锦画,“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便一直待在一个小小的宫殿里,我没有出去过……”
  许久。
  锦画终于大致的明白了,望向这楚衍的神色也没有像以往那般的凛冽,而是有些同情。不过面对这张脸,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早前她便听说过,这承延帝有一个孪生兄弟,但是宸国视双生子为不祥之兆,承延帝的母妃便忍痛将其中一子送出宫外,将事情隐瞒。
  这原是皇家绝顶机密之事,她也是无意间才获悉的。
  莫非……那皇子其实未送出宫,而是在宫里偷偷养着?亦或是,这承延帝继位之后念着亲情将这孪生弟弟找了回来?
  不,后者应该不是。
  皇家哪里有亲情可言。
  这承延帝的狠绝,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想来这厮只是楚衍的替身,真正的楚衍恐怕早就离开了皇宫,然后准备东山再起吧。
  他这么看重皇权,必然是想着再一次夺回来的。
  那么,她不用去找他——他自己会乖乖的出现。谁叫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基业呢。
  “陛下,那……还要不要‘那啥’了他?”灵犀在一旁道。
  “楚衍”一脸迷惑的看着锦画。
  锦画侧眸看着身前呆愣的男子,扶额叹了叹气,而后摇了摇头。罢了,饶是这厮是楚衍的孪生兄弟,面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还真下不了手。
  不过——
  若是日后找到了那厮,定绝不手软。
  灵犀用一种“你幸运极了”的目光瞧了“楚衍”一眼。
  “楚衍”用一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的目光回望着她。
  出了牢房。
  “灵犀,我们明日便回大昭。”
  “那……牢内之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自从知道此人不是宸国承延帝,陛下的态度亦是好了许多。
  锦画停下脚步,抬眼望去。
  雕栏玉砌朱颜未改,这宸国的皇宫一如从前。
  她眯着双眸,许久才道:“……把他带回去。”
  灵犀的眸子顿了顿,踌躇了一番才道:“陛下,您若是将此人带回去……国师大人,怕是会不高兴吧?”
  她一边问一边打量着自家陛下的神色,小心翼翼。
  锦画的身形一颤,然后侧头看着自己的贴身小宮婢,一字一字道:“他大还是朕大?”
  “当然是国……陛下了,嘿嘿~”
  锦画:“……”
  入夜。
  大昭国皇宫。
  国师大人的内殿。
  年轻尊贵的国师大人处理完政务,而后从容的将笔搁到一旁。似是想到了什么,撇过头看着放在案边的密函。上面这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便知是出自堂堂大昭国陛下的贴身宮婢灵犀之后。
  ——国师大人,陛下明日启程回宫。陛下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还带回来一个美男子!
  国师大人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最后三个字,原是漆黑的眼眸,此刻更是沉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看来是长大了,如今也想要男人了。
  远在宸国皇宫的锦画在睡梦之中都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第四章 国师
  承乾宫。
  身姿颀长的俊逸男子早已换下那身污秽不堪的龙袍,此刻沐浴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袍子。他本就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如今配上这双单纯如水的眼眸,更是让人心动。
  但是锦画不会。
  因为这张脸,太过于熟悉,太过于……让她憎恨。
  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慢慢松懈下来,面色如常。
  他不是楚衍,他不是楚衍,不能动怒……
  不过这双眼睛,太干净。
  锦画认为,当初在看到这货第一眼的时候以为他是楚衍简直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这个没事咧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对着她傻笑的男子,哪里有半分楚衍的气场?她真是脑子坏掉了。
  可是她在这宸国皇宫待了整整三年,却从未见过这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宸国已灭,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楚衍会来找她的——她笃定。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大昭,然后等着这条鱼儿乖乖上钩,最后——扔到砧板上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喂狗。
  ——当然,之前肯定要好好的“招待”他。
  “娘子……”
  锦画拧眉,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若再敢说这两个字,朕立刻阉了你!”
  她不是开玩笑的。
  后者立刻保持缄默,双眸湿漉漉的,委屈的看着她,“那……那我该叫什么?”
  锦画皱眉想了想,而后才舒展开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着实勾人,缓缓开口道:“叫朕主人。”
  既然楚衍决定将此人当成替身,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就让这个和楚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当她锦画的奴才!
  “主……主人。”
  真乖。
  锦画满意极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青葱玉指戳了戳他的脸,低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以后你就是楚衍,就是朕的奴才,知道吗?”
  楚衍乖巧点头,极为温顺。
  锦画收回手。
  面对这张脸,她没有立刻宰了他便是仁慈了。楚衍对她做的事情,就是杀他一百回也不够偿还。
  她稍稍眯眼,眼神颇有一些迷离之感,懒懒的靠在软榻之上。
  楚衍啊楚衍,缩头乌龟可不是你的作风。
  不要让朕等太久。
  楚衍抬眼瞧着身侧的女子,目光一瞬不瞬,唇角微扬,神情柔和。
  半月后,大昭国曦元帝凯旋而归。
  而这堂堂的大昭国皇帝陛下,回到皇宫的第一件事——沐浴。
  玉泉殿。
  锦画屏退所有人,舒服的泡在温泉水中。
  温热的泉水氤氲着白白的雾气,如玉的小脸若隐若现。近一年的时日,在此刻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虽然还是没有找到楚衍,但是如今却也是出了一口气。
  热水的温度充斥着全身,让她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放松到了极致。她将头微微扬起,满足的长叹一声。
  真舒服。
  足音茕茕。
  锦画脸上的笑意尚未退去,小脸泛着淡淡的微红,淡笑启唇道:“灵犀,帮朕揉揉肩,肩膀有些酸。”
  虽说她是皇帝,但是她锦画一向崇尚节俭。行军途中,将士冲锋陷阵都是一般的伙食,她哪里好意思用的太好。
  虽然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但是有些习惯她还是改不了。
  如今这全身酸痛,她这矜贵身子可是难受的紧。
  身后之人的手搭在她裸、露的白皙肩头,出乎意料的有些冰冷,不过锦画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眯着眼睛极为享受,“左边……左边一点。”
  “是这里吗?”
  “嗯,再用力一点。”
  “这样可以吗?”
  “……嗯,好舒服。”
  不过……声音不对啊!
  锦画微眯的双眸倏然睁开,然后一把扯过身旁的外衫套在身上,立马回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冰冷道:“你……滚出去!”
  蹲在浴池边沿的男子委屈的看着锦画,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锦画头疼极了,“滚!”
  楚衍忙伸手拽着她的手,“不,我就不走,就让你替你揉揉肩,好不好?”
  她是疯了才会让他揉肩膀!锦画欲挣脱开他的手,哪知这厮却越握越紧,将她的手腕都弄疼了。
  锦画狠狠一用力。
  “噗通”一声,蹲在浴池边上的男子生生栽了进来,而后很是顺势的扑在了锦画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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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猛然朝后仰着,一瞬间,温热的浴池水便灌了进来,将她的全身都没入……身上之人的整个身子都倒在了她的身上,锦画顿时气得想杀人。
  楚衍将她自浴池中抱了起来。
  如今锦画算得上是全身赤、裸,身上只套着一件薄薄的外衫,此刻已悉数湿透,曲线尽显玲珑。
  锦画连连呛了几声,然后愤怒的抬眼瞧着他,刚想狠狠揍他一顿,但是看见这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眸,却一下子心软了。
  明明是这张让她厌恶的脸,可是这双眼睛却是清澈的可怕——这是皇室罕见的纯净。
  “滚……马、上!”锦画目眦欲裂。
  再不滚,她真的忍不住要揍他了!
  楚衍委屈的看着她,翕了翕唇。那薄唇经过温水的渲晕泛着湿润的潋滟之色,长长的睫毛沾着些许水珠,秀色可餐。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讨厌我?”
  她的确讨厌他这张脸。
  锦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你下去,让灵犀教一教宫中礼仪。朕是大昭皇帝,若下次你再你我相称,朕就立刻将你撵出宫去。”
  “不……不要。”
  楚衍急了,慌忙的一把抱住了身前之人的身子。
  娇软馨香的身体揽在怀里,让他舍不得放开,“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不要赶我走,我会听话的,不要……”
  这是……雏鸟情节。
  而她,明明该推开他的。
  这个男子不是楚衍,只不过是满足她的恶趣味带回来的奴隶。
  可是,就像小动物一样,越是可怜,便越是让人怜惜,而且,她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你先放手。”她的语气平静了许多,只是眉头还是紧紧敛着。
  “那……那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这种语气,就好像怀中的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锦画欲开口。
  “……想来,微臣是扰了陛下的雅兴。”清冷无痕的话语自薄唇缓缓吐出,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却听得锦画身子猛然一颤。
  趁着楚衍失神,锦画用力的推开了身前之人。
  她抬眼望去,隔着浴池之水的氤氲热气,缓步而来的男子有些模糊不清。
  那是一个身子颀长傲然如竹的男子,一身绣着简单纹路的白色锦袍纤尘不染,腰际系着玉佩的宫绦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摆动,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没有想象中俊雅无俦的容颜,因为男子的脸上覆着半张薄如蝉翼的白玉面具,从将他的容颜细数掩藏于面具之下。
  甚至连情绪,都难以捉摸。
  锦画望着他,语气淡淡道:“国师,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浴池都敢闯?”底气,要有底气。
  她默默握紧拳头。
  “微臣只是碰巧路过,听见陛下的叫声,才贸然闯入,望陛下恕罪。”他的语气谦和,温润有礼。
  恕罪?若朕真的处置了你,这文武百官哪里会放过朕。想到此处,锦画的拳头又握紧了三分。
  见锦画不语,国师大人的目光落在了楚衍的身上。
  他只是轻轻打量了一眼,而后缓缓开口,“陛下刚回宫,想必龙体稍惫,若是再这般操劳,怕是身子承受不住。”
  操劳?
  锦画侧眸瞧了楚衍一眼,然后又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白袍男子。
  他,他不会以为自己在和这楚衍洗鸳鸯浴吧?!锦画的眸子倏然睁大。
  “我……”楚衍弱弱的看了身侧的锦画一眼,神情怯懦。
  “出去。”锦画声色凛冽道。
  楚衍见锦画不悦,只得无奈从浴池中走出。他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锦画,待路过国师大人身侧之时,才稍稍停顿了一瞬,却是不易察觉的。
  国师大人的薄唇微微一抿,面具之下的神色淡然。
  玉泉殿中只余他们二人。
  “陛下,微臣以为,那男子,留不得。”国师大人淡淡开口,音色颇为悦耳。
  锦画淡淡吐出二字:“理由。”
  “此人是宸国皇室余孽,不得不防。”理由很充分。
  锦画讶然,这厮居然知道?不过片刻,便是了然。
  这厮本就是个算命的,就算知道也不足为奇。这般想着,便撇了撇嘴,一脸无害。
  “国师放心,他绝不会伤害我。”这楚衍就是一个傻子,根本没有半分的威胁力。
  “陛下乃万金之躯,万万不可这般轻易信人。”
  锦画白了他一眼,很是自然道:“朕把他变成自己人就好了。”
  国师大人静静的看着她,黑眸澄澈。
  这个意思是——继续说下去。
  “朕不小了,如今收个面首又如何?”
  以楚衍亡国之奴的身份自然是不够格当她的面首的,但是……只要她喜欢,便无碍。
  国师大人久久未开口言语,漆黑如墨的双眸静静的瞧着她。他的神色平静隐隐透着一丝笑意,半晌才开口,“不小?”
  少顷,才意味深长继续道:“陛下您还小。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嗯?锦画一时愣住。
  待国师大人身形远去,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那厮的语气,有些怪异。
  似是茅塞顿开一般,她自浴池走出。赤着玉足疾步走到玉泉殿内立着的那面大大的落地大铜镜跟前,而后细细瞧着。
  她敛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喃喃道:“小吗?”
  她又动手摸了摸,不小吧?
  ……不对!这个是重点吗?她睁大眼睛。
  锦画再一次望向铜镜——
  镜中女子娇躯玲珑,虽然身上套着一件薄薄的外衫,但是此刻悉数湿透,看得一清二楚。
  这简直和没穿没什么分别。
  锦画怒:那他刚才还看这么久!
☆、第五章 房事
  国师一职在大昭国的地位极高,甚至可以说是像神一样的存在。
  她锦画虽然贵为大昭皇帝,但是对于这国师,却还是万分忌惮的。谁叫是这国师亲手将她推上了帝王的宝座。
  子民爱戴,百官尊敬。
  这个国师大人其实才是实质上的皇帝。
  有时候见着他的时候,她便有些发慌。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说起话来更是毫无波澜,却偏偏慑人的很。
  刚继位那会儿,她欲攻打宸国,可是这国师却是不同意。
  若是平日,她也不会逆他的意。
  可是灭宸国、夺楚衍的皇权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于是她便执意为之,虽然到最后他是同意了,但是直到她带兵出征的那一日,他都没有出来送行。
  她这个皇帝当得委实窝囊。
  锦画窝在寝殿的软榻上闲的发慌,想起昨日之事,便是一阵咬牙切齿。
  但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被看光了。
  而且是同时被两个男人!
  下次沐浴,她再也不会让侍卫离开了。
  而如今,宸国已灭,她亦是出了一口气。
  她只想那楚衍早些出来,这样她就可以狠狠的虐待他、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这般想着,锦画狠狠的咀嚼着口中的芙蓉糕,表情狰狞。
  “主人,这芙蓉糕味道如何?”某只忠犬满脸期待的望着她。
  锦画被这个称呼膈应到了,忍不住连连呛了几声。
  忠犬忙顺势替她拍着背,漂亮纯净的眸子满是担心,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锦画呛得小脸通红,半晌才抬眼瞧着身侧的小忠犬,唏嘘不已。
  昨日闹了这么一出,她本来是很生气的。
  可是这个楚衍却是乖乖听她的话,立马寻了灵犀学习宫中礼仪。这厮的记忆惊人,才一天的功夫便已将大昭皇宫的礼仪记得滚瓜烂熟,如今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可欢了。
  她瞧着他纯真无邪的脸,仿佛是一条欢快的摇着尾巴的小忠犬,萌死了。
  哎——
  可惜偏偏长了这张让她厌恶的脸。锦画颇为惋惜。
  “以后你就叫楚一吧。”锦画突然道。
  “谢谢主人赐名。”小忠犬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所有的情绪都表露无遗。
  锦画瞧了他一眼,“你都不问为什么?”
  “我喜欢这个新名字。”小忠犬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锦画皱了皱眉头,觉得无趣。
  此人虽然天真单纯,但是却不傻。他是知道自己不喜欢楚衍的,所以此刻换个新名字才会欣喜万分。
  锦画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青葱玉指插、入他的墨发间,手感极好,她难得对他笑了笑,“真乖。这芙蓉糕很好吃。”
  把对楚衍的恨意撒在他的身上,实在是不太理智。
  他是无辜的,虽然,他有可能是楚衍的兄弟。
  她不能再把他当成楚衍,以后,他只是楚一。
  小忠犬受到表扬,开心极了,双眸亮晶晶的,灿若星子,忙道:“主人放心,我会努力学习,做出更好吃的糕点。”
  锦画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这张脸,配上这样的语气。锦画的心情大悦。
  大昭国女皇陛下不甘寂寞养了一个面首之事已经不胫而走,文武百官皆私下纷纷议论。更有甚者,说这陛下床上凶猛,常常弄得那美男面首下不了床,整日待在寝殿修养。
  为此锦画咬牙切齿。
  许是这大昭如今繁荣昌盛,正是太平之际,这帮领俸禄吃白饭的臣子个个闲得发慌。
  她哪里对楚一动过这些歪心思。就算真有,面对这这张脸,她也是下不去手啊。
  那日她对国师说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口快罢了,她何曾想过真的收了这楚一。
  至于这楚一整日待在寝宫,那是日日为她烹制美食。
  锦画无奈摊手: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正当锦画抑郁之际,却听得一个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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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那仙人般的国师大人身体抱恙,在府中修养,今日连早朝都没来。
  为此锦画笑得咧开了嘴。
  既然病了,她这个做君王的,自然是要好好探望一下这位操劳的国师大人。
  于是乎,她便立刻坐着御辇亲自驾临国师府邸。
  原以为会见到那国师病恹恹的躺在榻上,可是当她见着时却是失望极了。
  国师大人正悠闲的在院内浇着花草,远远望去,那一身白衣胜雪尤为显眼,没有如往常一般戴着白玉冠,墨发未梳,只是静静的垂于脑后。
  敢情这厮只是装病,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国师大人见陛下驾临,仍是不急不缓的将最后一株花草浇好水,而后才放下花洒朝着锦画走来。
  锦画面皮一抖,嘴角微抽。
  罢了罢了,这厮这般视她如无物已不是头一回了。
  忍着,忍着。
  “微臣参见陛下。”国师大人从容行礼。
  锦画含笑,温和道:“国师抱恙在身,不必多礼。”
  事实上国师大人真的没有“多礼”,这厮每次行礼都是意思意思稍稍弯一下身子。
  “谢陛下、体恤,微臣身子不日便会恢复。”
  别。这么早恢复做什么?
  朕巴不得你日日病着,这样朕就可以慢慢笼络文武百官的心了。锦画觑了他一眼,暗暗道。
  国师大人抬眼瞧着锦画的一脸笑意,白玉面具之下的双眸平静如水,薄唇一启,缓缓开口道:“听说陛下真将那男子收作了面首。”
  锦画用一种“天哪!一向清心寡欲的国师你居然也这么八卦”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理直气壮的回答:“这是朕的私事,还容不得国师您过问吧?”
  管得太宽了吧!
  “微臣昨日占了一卦,若陛下十七岁生辰未到之际,与男子行房事,”国师大人顿了一会儿,看着锦画,“会有血光之灾。”
  整个大昭国,敢诅咒最最尊贵的陛下有血光之灾的人,想来唯独这国师一人。
  锦画顿时气炸。
  “朕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庇佑,国师此言……有些过了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望陛下谨记,微臣并不是说笑。”国师大人语气严肃。
  锦画的身子颤了颤,心里有些发慌,“那……那你怎知朕现在还未……”
  “陛下,微臣擅占卜之术。”
  锦画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之际,感到背脊一凉,脑海之中浮现这位谪仙一般的国师占卜时的画面——
  那不染纤尘的宽袖之下,拢着的手指轻轻掐动,而后稍稍抬头,眉眼舒展开来,缓缓吐出一句:哦,陛下还是处子之身。
  锦画顿时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六章 忠犬
  血光之灾……
  锦画细细咀嚼了这四个字,面色阴沉。这个国师是愈发的嚣张了,竟敢这般诅咒自己。
  原以为这次应是笑眯眯的回宫的,却不了被那国师闹了一肚子的气。锦画心中暗暗咒骂了几句,以泄心头之愤。
  “陛下,息怒啊,国师大人可是为陛下着想。”灵犀忙替国师大人说好话。
  锦画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通风报信。”
  灵犀撇了撇嘴,水灵灵的双眸泛着湿润,委屈道:“奴婢也是为了陛下您啊,那人怎么说也是宸国余孽,若是有不轨之心,陛下您就危险了。”
  锦画的脑海中立刻浮现楚一摇着尾巴一副小忠犬的模样,抑郁的心情顿时有些纾解,开口淡淡道:“他不会伤朕。”
  她笃定。
  在楚一的眼里,自己不但是她的主人,更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就是自己的小忠犬,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看着自家陛下这副模样,灵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陛下啊陛下,您可不要被美色所迷啊。
  还有……奴婢支持国师大人!
  自从夸了楚一的糕点好吃之后,这厮便是换着花样替她做着糕点。不得不说,这厮的天赋委实惊人,做出来的糕点竟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几分。
  锦画顿时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她越看这楚一越觉得可爱,实在是太萌了。
  “陛下,那素樱想要见您,你看……”灵犀道。
  素樱?锦画执着笔的手一滞。
  她顿时想起来了。那日在宸国皇宫,她最终还是归顺了自己,选择跟随自己来大昭皇宫当一个宮婢。虽说她不喜欢她,但是念在她与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也算是留了情面,让她干些轻松的活儿。
  且她交代过灵犀,这宫内无人知晓她亡国妃嫔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刻意为难。
  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料她却主动来找自己了。
  “让她进来吧。”反正这折子也批的差不多了,她闲来无事,见见她也无妨。
  今日再一次见到素樱,她已换下宸国宫妃时的那身华服,穿上了大昭皇宫普通的宫女服。这一身的粉嫩衬得她尤为的年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看着赏心悦目。
  锦画一向喜欢美的东西,美人尤其。
  方才用过糕点,心情颇佳,如今见着这美人,更是眉眼染笑。
  “奴婢参见陛下。”素樱恭敬行礼。
  锦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凤眸微眯。
  她不傻,这素樱语气中的不卑不亢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从隆宠备至的嫔妃沦落为卑微的宫女,也难怪这美人儿心中不甘了。
  她自然是理解的。
  “你见朕有何事?”
  素樱抬眼看着高坐御案的锦画,心中更是波涛汹涌。以她尊贵的身份,如今却变成这大昭皇宫的宫女,被别的宫女欺负,被侍卫轻薄,这些屈辱,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自小喜欢读书习字,亦是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要忍。
  粉嫩的唇瓣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笑容甜美,素樱缓缓启唇,语气谦卑,“奴婢欲求陛下一件事情,望陛下应允,奴婢感激不尽。”
  羽睫之下的双眸冰冷,寒意沁人。素樱宫袖之下的双手倏然紧握。自称奴婢的侮辱,她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哦~有何事说来听听。”锦画饶有兴致。
  “请陛下应允让奴婢去颐和轩伺候。”素樱双膝跪地,恳求道。
  颐和轩?楚一住的地方。
  锦画笑吟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美人儿,心中了然,稍稍眯眼,“你想待在楚一身边?”整个大昭皇宫人人皆知,颐和轩的楚一公子是陛下的面首,极为宠爱。
  “不……奴婢绝没有非分只想,只是……”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忠犬面带笑容端着托盘便进来了,上头放着好几叠刚刚做完的糕点,色泽香艳,香气诱人,看着人眼馋。
  “主人,我刚刚做了几盘绿豆糕和桂花酥,要尝尝吗?”
  一听到这个称呼,素樱面色惨白,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神情狰狞。
  皇上他……居然叫这个大昭女皇为……主人?!
  素樱顿时觉得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锦画侧眸瞧着素樱的反应,不露痕迹的弯唇笑了笑,而后随意的拿起楚一托盘中的一块绿豆糕塞入口中,细细咀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伸手揉了揉楚一的脑袋,表扬道:“不错,有进步。”
  小忠犬立马开心的露出了笑容,白白的皓牙尤为显眼。
  “你瞧瞧那边的美人儿,她说想要伺候你,你要吗?”锦画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素樱,朝着楚一道。
  素樱一脸期待的望着楚一。
  哪知楚一看也没看素樱一眼,立马放下手中的托盘,而后抓着锦画的右手道:“不,我不要,除了主人,我谁也不要。”
  这话说的干脆利落,响亮清脆,听得地上的美人儿瞬间黑了脸。
  锦画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唇。
  “你也听见了,不是朕不答应,而是楚一不愿意。”虽然他的回答她用膝盖想想就知道。
  美人儿漂亮的双眸泛着潋滟之色,这副楚楚可人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软了,怎奈小忠犬从头至尾都未曾看过她一眼,双眸一直落在自家的主人身上,眼中再也容纳不了其他人。
  好像除了他的主人,其他人都是青菜萝卜。
  素樱翕了翕唇,欲唤一声“皇上”,但是如今形势所逼,只能生生咽了下去,不舍的看了那笑得极为温和的男子几眼,声色微颤道:“奴婢……奴婢告退。”
  锦画淡淡应了一声,未看她一眼。
  素樱咬着唇,忍着心头的愤怒走出了殿门。
  余光瞥向那抹粉色纤细的窈窕身影,锦画微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这楚一到底不是楚衍。
  不过……楚衍你最好给我早点出现!
  “主人,你再吃几块吧,这个桂花酥也很好吃的。”小忠犬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锦画含笑看着他,问道:“方才那美人儿长得这般漂亮,你为何不要?”
  哪知小忠犬听了,眉头微皱,握住她右手的力道隐隐加了三分,然后才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说过了,除了主人,我谁也不要。”
  看着他无比真诚的眼睛,锦画的心陡然一颤。
  “而且在我心中,主人才是最美的。”
  这话听得甚为舒服,锦画眉开言笑,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的濡湿之感,她微微低头,发现自己的小忠犬正一脸无邪的含着她的手指头。
  酥酥麻麻的触感自指腹传遍全身的感官,锦画一时忘了反应。
  站在一侧的灵犀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呜呜呜~国师大人,你再不出手,陛下真的要被这个宸国余孽给骗走了。
☆、第七章 玩坏
  他……他他他居然含着自己的手指头?!
  锦画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厮纯净漂亮的眸子,猛然的收回了手。
  “你做什么?”锦画咬牙切齿。
  楚一很是无辜的看着她,委屈的唤了一声,“主人~”
  听着这个撒娇的语气,锦画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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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微微抽搐,但是看着他的脸,她也不好意思责备,于是道:“朕……突然想吃芙蓉糕。”
  “我马上就去做!”楚一忙接过话茬,双眸一亮,言辞有力。
  锦画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朱唇轻启,柔声道“去吧。”
  小忠犬愉悦的“嗯”了一声,立马摇着尾巴乖乖的去了。
  锦画的胸口一起一伏,缓缓松了一口气,青葱玉指无奈扶额,眉头微微收拢,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在掌控之中了?
  灵犀忙跑到自家陛下的身侧,水灵灵的眼眸瞧着锦画的面色,斟酌了一会才试探的问道:“陛下,那楚一忒烦人了,而且还不知死活的冒犯陛下您的龙体,要不要……奴婢将他打发走啊?”
  如果悄无声息的替国师大人除掉一个情敌,国师大人肯定会好好赞许她的。
  想到此处,灵犀不由得开心的咧开了嘴——自己真的是太机智了。
  锦画稍稍抬眼,入目的便是灵犀那两排白森森的皓牙,然后凤眸微眯,笑着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头。
  灵犀谄媚的将小脸凑近。
  “啪”的一声,锦画很是顺手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宮婢光洁的额头立马浮现一个红红的印记。
  “陛下~”灵犀皱起眉头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双眸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尤为可怜。。
  “朕知道你不喜欢楚一,但是你可要记住了,他性子单纯,可不许私下欺负他。”这小宮婢心里头想些什么,她心中了然。
  关于楚一……虽说相处没有多久,且他长得与楚衍太过相似,但是几日下来,还是觉得这只小忠犬太过讨喜。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性子却是截然不同。
  灵犀瞧着锦画的脸,心头有些不悦,心中暗暗想着:那楚一待在陛下身侧不过几日,陛下便如此偏袒,若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地位可要不保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想法子。灵犀紧握双拳,一脸的坚定。
  锦画再一次执起笔,批阅着手头上的奏折。
  唉——
  如今这大昭太过于强盛,她这个皇帝可是当得无聊至极呢。
  算了,不批了。
  锦画将笔搁到一旁,有些无趣。
  当皇帝的乐趣在于至高无上的权利,再者便是后宫佳丽三千,嫔妃如云,环肥燕瘦,一一有之,而自己……
  ——“若陛下十七岁生辰未到之际,与男子行房事,会有血光之灾。”
  锦画的面色沉了几分,然后淡淡启唇道:“朕决定扩充后宫。”
  波澜无痕的话语从自家陛下的口中缓缓吐出,立在一侧的灵犀身子猛颤,然后才不可置信的抬眼瞧着锦画。
  锦画双眸含笑,乐呵呵的回望着她。
  “陛……陛下,国师大人不是刚刚才说过……”
  锦画觑了她一眼,不急不缓道:“就是因为他刚说过。”
  灵犀:“……”
  “你去安排吧。”那国师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偏要做。
  灵犀用一种“您这是何必呢”的眼神看着自家的陛下。
  女皇陛下要扩充后宫,这事儿一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武百官听到这风声后,立马决定替自家适龄的儿子选个好人家的闺女速速成亲。
  许是陛下刚刚宠幸了那带回来的面首,日日欢愉,食髓知味,这一开了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才开始选适龄男子入宫扩充后宫。
  但是……
  大昭国皆知,这陛下凶猛似虎,时常弄的那美男面首下不了床,日日待在颐和轩休养身子,然后再一次等待陛下的临幸。
  如今这急急的准备扩充后宫,想来原因之有一个,那就是——那美男面首被玩坏了!
  这将自家的儿子送入宫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啊。
  他们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这么做。
  彼时百官口中“凶猛如虎”的陛下正慵懒的躺在内殿的软榻上悠闲的看着话本,每每看到精彩处,便是激动不已,神色变换颇为频繁。
  “陛下,国师大人来了。”灵犀的语气明显比平日的愉快了许多。
  此刻锦画正看到高、潮处,一听这“国师”二字,小脸之上的容色便立刻僵了,而后便索然无味的丢下话本,闷闷道:“让他进来。”
  事实上,在锦画说“让他进来”之前,国师大人就已经步若流星的从容入殿了。
  一如往常一般白衣胜雪,白玉面具覆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了。
  灵犀看着自己最为崇拜的国师进来,便匆匆行了礼,颇为识趣的退下了。
  大殿内只余他们二人。
  国师大人行了礼,然后抬眼瞧着锦画恹恹的面色,开门见山道:“听说陛下未听微臣的告诫,欲选美男,扩充后宫?”
  锦画弯唇,眉眼狡黠,语气淡淡道:“朕从来都不信那些,国师不必再多费唇色了。”她本就穿越而来的人,若是信这些,她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陛下果真如此执着?”国师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似是意料之中。
  锦画自榻上起身,朝着眼前的白袍男子走近了几步,开口道:“容枢,朕知道你是为朕好,但是朕如今长大了,朕想要男人。”
  容枢是国师的名字,她很少这么叫他。
  听着锦画的称呼,白玉面具之下的黑眸稍稍顿了顿。
  “……男人?”国师大人喃喃道,而后才静静的看着“口口声声说已经长大了”的女皇陛下,走近了一步。
  他的身姿颀长,饶是锦画身段纤长,到底还是个女子,站在在他的身前,只到他的胸口。
  这容枢一向喜茶,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颇为好闻。如今靠的这般的近,她几乎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墨黑色的锦袍之上绣着精致的纹路,与他垂着的墨发交相辉映,白玉面具覆着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粉若花瓣的薄唇。
  就算那张脸隐藏在白玉面具之下,还是会让人觉得眼前之人——秀色可餐。
  被他这般的看着,锦画觉得瘆的慌,心头好似打鼓一般砰砰乱跳,宽袖之下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片濡湿粘稠之感。
  他这是做什么?不说话算个什么意思?锦画暗暗恼怒。
  “陛下果真这般想要男人吗?”国师大人的声音不急不缓,颇为淡然。
  “……是!”锦画回答的斩钉截铁。
  她就是喜欢做他不让自己做的事情,饶是国师地位尊贵,饶是自己的皇位是他一手赠予的,但是她又不是她的傀儡,难道连要男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她自然会洁身自好不会碰那些男人,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不满的情绪而已。
  见小猫儿恼怒的伸出了爪子,容枢的薄唇微微一扬,言辞恭敬道:“陛下,微臣……不再反对。”
  锦画的眸子一亮,愣愣的看着他,“你……”真的吗?
  这么爽快?!
  须臾,国师大人用一种“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低声问道:“陛下觉得,微臣如何?”。
  如何?锦画微微敛眉,而后瞬间反应过来……
  这这这……这容枢连朕的后宫都想掺一脚?!
  太凶残了!
☆、第八章 猫儿
  锦画嘴角微微抽搐,愣愣的看着眼前从容淡然的国师大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厚颜无耻的毛遂自荐真的可以吗?
  容枢这厮果真欺人太甚。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容枢,你……”锦画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你太过分了。”
  他当自己是什么?任何事情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连男人……她真是一个窝、囊的皇帝。
  “陛下,效忠陛下是微臣应该做的。如今陛下想要男人,微臣自然愿意替陛下分忧。”国师大人言辞坦荡荡,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锦画气得怒不可遏,就差头顶冒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锦画咬了咬唇,低声问道。
  容枢不再言语,静静看了她许久,而后才慢慢伸出手,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匀称,纤长而白皙,很是自然的落到她的发顶。
  锦画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他白玉面具之下的双眸,那双眸子深邃而墨黑,似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移不开视线。
  宽袖之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锦画一言不发。
  整个大昭国,敢如此肆无忌惮摸她脑袋的人,惟有这受万民爱戴的国师。
  “陛下,是您说……想要男人的。”他稍稍俯身,双眸清浅的望着她。
  这距离太近,让锦画不由得绷紧了身子,他就是这样,明明口中说着谦卑尊敬的话语,但是气势却极为的摄人。
  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发顶,让她感到稍许的温热。她站在他的面前,脆弱的好似一只蝼蚁——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捏,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没有忠臣,没有心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一个皇权的空壳,还是他赋予的。
  这个皇位对于她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灭了宸国,让她出了一口气。
  这件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事情,他却应允了。
  如今只不过是要几个男人,他却不允许……
  “朕……”话语终是未说完,那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她的额头划到了她的唇边,锦画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坠入了寒潭一般,冷得可怕。
  “陛下若是需要,微臣愿意效劳。”国师大人甚是诚恳。
  话落,锦画的脸色黑了三分。
  锦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将覆在她脸上的那只手狠狠的握住,指腹静静贴着他的手腕处,明明是如常人般的温热,她却觉得炙热难当。
  国师大人淡然的看着她,面色如常,连平静的双眸都没有一丝的波澜。
  “朕……朕突然不想了,国师……国师你的忠诚,朕看在眼里,真的……真的不必了。”锦画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国师大人,极为欣慰的说着。心里却狠狠的咒骂着。
  看着眼前微拧的小脸,国师大人的薄唇稍稍勾了勾,心情似乎有些愉悦,“陛下可是嫌弃微臣?”
  她怎么敢?!
  “哪有~”锦画笑了笑,语气关切,“国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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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身子刚痊愈,还是不要管这些个琐事了,朕……朕有分寸的,一定谨记国师你的话。”
  “记微臣什么话?”
  这个容枢?!
  锦画继续皮笑肉不笑,“就是……十七岁生辰之前不碰任何男子,国师你就放心吧。”
  她才不信什么血光之灾呢~
  “如此甚好,陛下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大昭之福。”国师大人客套的说了几句话,语气温和。
  锦画稍稍抬眼,见容枢没有方才的强势气息,心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若这容枢果真为国为民替自己“分忧”,她真的消受不起。
  若是让大昭的子民知道自己夺了这国师大人的清白之身,只怕她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可是不行,她还要利用这个身份做一些事情。
  再忍一忍吧。
  不过……一想到这仙人般的国师与自己一同颠鸾倒凤,那画面……还是杀了她吧。
  自一月前灭了宸国,那楚衍好似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她派了许多的人手去寻他,都快把宸国翻个底朝天了,却还是未找到。
  锦画抬眼看着窗外,如今秋意正浓,外头的金桂飘香,味道十分的好闻,锦画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她享受这般安宁的状态。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来,锦画瞬间味蕾大动,稍稍转头,便看见一袭蓝色锦袍的楚一端着精心烹制的糕点。
  是她爱吃的桂花糕,但是好似与平日的不一样。
  这只小忠犬,又在讨她的欢心了,锦画抑郁的心情稍霁。
  桂花糕比御膳房做的还要精致几分,看上去香气氤氲极为诱人,锦画忍不住下手拿了一个,哪知却有些烫,猛然缩回了手。
  ……好烫啊。
  “主人。”楚一迅速将手头上的桂花酥放到一旁,然后执起了她的手。
  自小便养尊处优的纤手白皙柔软,那被烫到的一处尤为的明显。
  楚一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担心,“是我不好,没有提醒主人这桂花酥刚做好,都烫红了。”
  的确很疼啊。但是见楚一这副自责的模样,锦画眨眼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了,只是一点小小的……”烫伤而已。
  锦画的话语骤然停止,因为……他又把自己的手指头含进嘴里去了。
  指端被他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着,他的舌尖轻轻的舔着她被烫伤的手指,酥、麻之感瞬间冲上了大脑。
  他他他……属狗的吗?锦画睁大了眼睛,惊愕不已。
  可是……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下去,楚一的脑袋微微垂着,泼墨般的发丝有稍许遮盖住他俊朗的容颜,羽睫微颤,轻轻的覆下,投下两道细密浓重的阴影。
  他的表情是这么的认真,好想这小小的烫伤,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
  锦画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入,任由他吮吸舔舐,愣着未将手抽回来。
  他对她,是真心的吧?
  把自己当初唯一的依靠,付出最真心的感情,将所有的情绪都表露无遗。
  锦画莫名的心头一颤,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长着这张令她厌恶的脸?
  好烦!
  翌日清晨。
  国师府邸。
  国师大人一如往常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立在窗前,颇有几分翩然若仙之感。匀称纤长的手指一一抚过纸条上的歪七扭八的字迹——国师大人,昨夜陛下与那宸国余孽在寝宫待了整整一夜!!!
  良久,修长的手将纸条慢慢的收起,眸色深沉。
  心情似乎有些不悦的国师大人抬眼瞧着窗外,此刻苍穹渺茫,一碧千里。
  看来,他的小猫儿,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第九章 分忧
  乾和宫
  “主人,这样对吗?”
  “嗯,真聪明。这里稍微用力一点。”锦画耐心道。
  楚一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锦画,漂亮的眉眼弯成月牙状,看起来尤为讨喜。他的手白皙纤长,执笔蘸墨在纸上写着字。
  这字写得实在是丑,歪歪扭扭的,好几处墨汁都晕染开来,一团一团的。
  反正整日无事,锦画便突发奇想的想教他习字。这个小忠犬什么都不会,天真的像一张白纸。
  但是还算聪明,锦画教的也不是太累。
  一身碧衣的灵犀站在一侧,看见自家的陛下与这楚一这般的亲昵,心里可是万分焦急。
  陛下也真是的,这厮除了模样长得好看一些,哪里比得上国师大人?
  而且昨儿个自己已经通风报信了,这个国师大人居然还没动静。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楚一满眼都是融融的笑意,时而侧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锦画,看着她白皙精致的侧脸稍稍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回头开始认真的习字。
  纤细的小手握在他的手背之上,矫正他握笔的姿势。娇嫩的肌肤轻微的碰触,让他有些失神。
  鼻翼边萦绕着她淡淡的清香,偶有几缕青丝拂过他的侧脸,酥酥、痒痒。
  她的声音,她的呼吸,都在他的耳畔响起,让他握笔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呀,这笔太重了。你瞧,都渗开了。”
  楚一白皙俊美的脸稍染这微红,支支吾吾道:“主人,是……是我太笨了吗?”
  听着他的声音,锦画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很聪明,比朕聪明多了。”
  似是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锦画的眸子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朕刚开始的时候,连笔都握不稳,但是为了那个人,却没日没夜的练习,把所有别人会的,都统统学会,而且要学的更好。”
  楚一看她的眼神顿了顿,然后才咧着嘴道:“那个人?是主人喜欢的人吗?”
  锦画听了,弯着唇笑了,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她的眉眼都是弯弯的,而后才不急不缓的吐出一句:“不,是最讨厌的。”
  楚一稍稍一愣,而后不再说话。
  楚一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意外。
  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容貌和楚衍长得太过想象,才忍不住将他带回了大昭。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让她渐渐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忠犬有了更多的怜惜。就算他长得一张她最讨厌的脸又如何,楚一是楚一,楚衍是楚衍,他们完全是两个人。
  她不能因为他的容貌而厌恶他。
  毕竟,他是难得对自己真心的人。
  御案之上堆着几摞折子,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锦画勾唇笑了笑,就算有大事又如何,做主的又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覆着白玉面具的国师。
  大昭有这个尊贵无双的国师大人就够了。而她这个皇帝——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摆设。
  既然大臣们认为自己沉迷美色,那她就干脆做个昏君。
  他不让自己扩充后宫,那自己日日与楚一在一起就行了。
  “来,你继续写。”
  楚一转头看了一眼锦画,笑容纯净,“嗯,好。”
  锦画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夸赞道:“真乖。”
  这种感觉让锦画又欢喜又自豪,但是覆在他脑袋上的手稍稍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慢慢伸回手……
  这种好像养宠物一样的感觉……
  楚一之于自己,就如同自己之于容枢。
  原来,竟是这样。
  她好像有点明白那厮的恶趣味了。锦画狠狠的咬着唇。
  国师府邸。
  一身白色锦袍的国师大人正一脸悠闲的浇着院中的花。含苞待放的花蕾在风中摇曳,上头还沾着些许莹透的水珠,国师大人愉悦的弯起了唇。
  ——他精心照料了这么久,快开花了吧。
  身后一阵凉风,他的衣袍轻轻掀动。拿着花洒的手顿了顿,国师大人不急不缓将手中的花洒放到一旁,薄唇轻启,“怎么来了都不打个招呼?”
  “师弟别来无恙啊。”身后的声音略显戏谑,让人感到有一股凉风灌入,略感阴森。
  容枢转身,看着几丈之远处的那棵槐树之下立着的青衫男子,眸中未曾有一丝的惊讶。那男子身姿高大,面上覆着半截修罗面具,看起来颇为狰狞。
  青衫男子如闲庭散步般朝着他走来,在他的近处止步。
  “多年不见,师兄怎么有如此雅兴来到这大昭?”
  青衫男子青丝间偶有几缕银白,看起来颇有些妖冶之感,“自然是来看师弟的了。”
  “师兄事务繁忙,师弟我受宠若惊。”容枢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波澜。
  “呵~”青衫男子轻笑出声,“师弟,听说你最近养了个小皇帝玩玩,听说那女子姿容还算不错,但是年纪也未免小了点……要不师兄我送几个妖娆的美人过来,保管比那青涩的女娃娃滋味销魂。”
  轻佻的话语说起来很是自然,容枢听言只是弯唇一笑,没有过多的表情。
  “多谢师兄美意,师弟无福消受。”
  青衫男子又走近了一步,声音压低道:“还是……师弟你到如今还尚未开荤?”
  容枢尚未言语。
  青衫男子大笑,“师弟啊师弟,这事儿若是说出去,可是要被同门笑掉大牙。”
  “师兄多虑了。”容枢的话语淡若清风。
  青衫男子敛起笑意,“看来师弟你就是好这青涩劲儿……罢了罢了,我就是过来走走,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师弟你……保重。”
  青衫男子转身走了几步,然后驻足道:“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好奇。”
  话语的尾音消散在空中,那抹青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容枢侧头望着方才浇灌过的那盆花,眸色幽深。
  扩充后宫之事暂时搁置了下来。文武百官亦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在短时间内替自家的儿子们寻着一个识大体的名门闺秀,可是一件不易之事。
  听说是国师大人亲自进谏,才让陛下改了主意,这让大臣们对这位神明一般的国师更为的尊重。
  这大昭国的国师大人不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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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七,却是赢得了整个大昭国子民的尊重。
  一年多前若不是国师大人亲自出来主持,将陛下推上了皇位,如今这大昭国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此刻锦画正一脸无趣的翻阅着御案之上的奏折,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抬起了头。
  来人正是国师。
  锦画的眉头锁的更深。
  国师大人恭敬的行礼,而后抬眼望向锦画,举步朝着锦画的身侧走来。
  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茶香,锦画的神经一下子绷紧。
  修长的双手将手中捧着的折子放到一侧,“这些折子微臣已经看过了,并无不妥之处。”
  锦画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抬眼瞧他一眼。
  “还有一件事,希望陛下首肯?”国师大人言语谦卑恭顺。
  锦画心中嗤笑了一声,首肯?笑话,若是自己说不同意,他就会听自己的话吗?
  “何事?”
  “陛下,从今日起,微臣就会住在陛下的偏殿,随时提陛下分忧。”
  锦画一听,顿时脸色刷白,转头看着身侧的容枢,“为……为什么?”
  她才不要和他一个屋檐下。
☆、第十章 方便
  “方便。”国师大人音色淡淡道,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锦画一听,宽袖之下的双手倏然握紧,神情紧绷着,面上却是平静如水,“朕不想……”
  “陛下,微臣只是知会一声。”国师大人好心的提醒着,那语气听起来极为善意。
  这个意思说:陛下,我就是出于礼貌告诉你一声,不管你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你就放弃挣扎吧。
  锦画泫然欲泣。
  每一次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以后若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她还不被活活折磨死?!她才不要呢!
  绝对不要!
  锦画耷拉着小脸,然后鼓起勇气伸出手,扯着国师大人那月光都不敢沾染的雪色衣袖,语气弱弱道:“国师,朕可以拒绝吗?”
  她的眼神满是期待。
  国师大人低头看着她扯着自己衣袖的素白纤手,看上去是这般的柔若无骨,墨黑的眸子有着些许惊讶,而后柔了柔,薄唇微张,吐出一句话,“微臣今晚就会搬过来。”
  锦画的手一顿,欲哭无泪。
  “陛下莫不是不愿?”国师大人语气清冷。
  锦画咧着唇苦笑,违心道:“没、没有……朕……很、开、心。”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着锦画的话语,国师大人欣慰的勾了勾唇,而后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似是抚摸小动物一般,音色柔和道:“如此便好,微臣多谢陛下厚爱。”
  厚爱你个头!没事给我走远点!
  锦画敢怒不敢言,在心头大骂。
  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国师大人愉悦的勾了勾唇,而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那微臣先退下了。”国师大人意思意思欠了欠身。
  锦画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走吧走吧,赶紧走!
  乾和殿外,一身绿衣宫装的灵犀等待已久。
  见那抹白色身影翩然走出,便立刻疾步迎了上去,恭敬的行礼,清秀的小脸满是崇拜之色,“奴婢参见国师。”
  “不必多礼,可有要事?”
  见国师大人谦和温润,一副君子气概,灵犀则是愈发的崇拜,“国师大人,那宸国余孽一直纠缠陛下,您看……”
  “他住在何处?”
  未料国师会询问这个,灵犀顿了顿,道:“颐和轩。”
  国师大人沉默了片刻,而后很是自然道:“……让他搬去清风阁吧。”语罢,便步伐从容的沿着长廊往前走着。
  雪白的衣角擦过身侧,灵犀蓦然的回过了神,望着国师大人仙人般的身姿逐渐远去,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国师大人,这招太狠了!
  扩充后宫之事暂时搁置,却不料这色、欲熏心的陛下居然打起了天人之姿般的国师大人的主意,竟然让堂堂国师住进陛下寝宫的偏殿,这不是明摆着方便陛下下手吗?
  文武百官痛心疾首,想当初这陛下还是国师大人亲手推上皇位了,如今这位子坐得这般的安稳,不知感恩也罢了,居然打起了这主意?
  这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岂是凡人所能沾染的,可惜偏偏这个爱家爱国爱陛下的国师大人一颗忠诚之心,一下旨便开始准备入住皇宫。
  一想到温润谦和的国师大人在陛下的身下承欢,文武百官皆面露哀色,痛心不已。
  ——国之不幸,国之不幸啊!
  此刻“色、欲熏心”的曦元帝正待在乾和宫哄着自己的小忠犬,望着这双水灵灵的眸子,锦画心痛不已。
  瞧瞧,好好的人居然被欺负成这样了。
  “主人,我不要搬去别的地方,我要和主人在一起。”小忠犬言辞果决,好似若是让他搬走便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看着小忠犬这副委屈的小模样,锦画对国师大人的怨念又增添了几分。
  楚一是哪里惹得他不开心了,居然好好的要让他搬去清风阁?
  这颐和轩离自己的寝殿极近,走上几步便到了,但是那清风阁……起码要走整整半个时辰?!
  这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锦画一想到这儿便来气,喘着粗气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谁叫她自己个儿窝囊。
  她的皇位本就是这国师给的,如今她亦只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他的摆布,却没有半分的反抗能力。
  他唯一一件允诺自己的事情,便是让她灭了宸国,除此之外,他都是专横独、裁。
  她什么都听他的,不是她顺从,而是她额反对根本没有半分的作用。起初他护着自己登上这帝位,她虽然心中忐忑,但是那是他言辞温和,对着她道:“公主殿下不必害怕,一切有微臣在。”
  他的声音是这么的无害,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在登基大典上,站的双腿都有些打哆嗦,但是每次害怕的时候,她都侧过头看着他。
  那一袭白色的颀长身影,让她慌张的心慢慢的归于平静。
  ——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容枢不是不爱这皇权,而是无法名正言顺的拥有这皇权,所以才将自己推了上去。子民虽然爱戴,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国师,若是贸然登基称帝,怕是会引起不满和非议,让他的名誉受损。
  可是把自己推上去就不一样了,他不但保住了原有的崇高地位,且让这大昭国的子民愈发的敬仰。而且自己没有实权,他和皇帝根本就没有两样了。
  她原是不在乎这些的,他要拿去就拿去,死过一次的人根本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这皇权能足够她泄了心头之恨,便已足够了,只要他不触碰自己的底线,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
  偏偏他连自己身边仅有的可以信任的人也不放过。
  “放心,朕不会让你搬走的,你在这里等着朕,朕去去就回。”
  楚一甚是疑惑,大手拽着她的衣袖,却很是乖巧道:“嗯,我听主人的。”
  锦画欣慰不已,心想着,若是有一天那国师也有这般的听话便好了。
  于是乎,脑海之中便浮现那国师大人一副乖巧温顺的忠犬样,还舔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口一个主人。
  锦画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不行,这口味太重了,她受不起。
  容枢搬到偏殿的动静太大了,她想不注意都难。
  她能容忍他搬进来,但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小忠犬受半分的委屈。
  她是一个无能的主人,但是却是一个负责人的主人。
  清冷的偏殿被被布置成那国师大人一贯的喜好,干净整洁却处处透着低调奢华,深色的帷幔低低的垂落,好似层层叠叠的波纹一般随着风飘动。
  锦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头好似打了鼓一般往前走着。
  空荡的大殿只余她轻微的脚步声,一切都安静极了。
  莫不是他不在?锦画柳眉微锁,有些疑惑。
  锦画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待看清那软榻之上侧卧着的人影时,心头猛颤——居然这么悠闲的在睡觉?
  锦画撇了撇嘴,一脸的无害。
  她稍稍走近,躺在榻上的人似是睡得很熟,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她低低垂眸望着他的睡颜,这个万民爱戴的国师大人此刻就这般安详的睡在这里。
  他穿着万年如一日的云纹白色锦袍,面上覆着一个薄如蚕翼的白玉面具,将他的容颜细数隐藏,只余那张薄唇,粉若花瓣,却没有半点女气。
  她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模样。
  好奇心促使着她的手,看着那张碍眼的面具,她几乎想立刻将它摘下,一睹这国师的容貌,是不是也如他的外表一般恍若谪仙。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俯下身子,手心满是薄汗的纤手朝着他的脸伸了过去,心脏突然猛跳起来,几乎要跳出喉咙……
  ……还差一点点。
  锦画深吸了一口气,生怕吵醒了他。
  ……摸到了。
  白玉面具的有些温热,触感极好,好似她摸到的是他的脸而不是这层碍眼的面具,锦画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而后深吸一口气,欲将这面具掀开。
  她全神贯注的望着他的脸,唇畔微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突然,那双灿若星子的眸子缓缓的睁开,眸中带着些许的戏谑望着她,让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愣愣伸着的手腕被快速的攥着,一道力气轻轻一拉便让她的身子朝着前倾,而后狠狠的栽了上去。
  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她的身侧,身下是一片温热,她慌乱的抬眼,却撞见了他满是玩味的眼眸。
  眸如点墨,甚是清明,哪里有半分的初醒之感。
  ——这厮压根儿就是装睡!
  锦画忍不住扶额,后悔莫及。
  自己真是太蠢了。
☆、第十一章 名分
  “不知陛下找微臣有何事?”国师大人的声音如平日一般淡若清风,稍稍启唇,那温热的气息便慢慢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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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
  不过……这样的姿势委实尴尬,锦画拧着眉头欲起来,腰侧却被那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住。
  这般暧昧的距离让她的脸都止不住的发烫,耳根子渐渐烧了起来。
  锦画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而后才道:“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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