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恒是我的哥我是它弟媳与大伯哥干b小说它走的时候才十六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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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尸体的故事》 TV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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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我从部队退伍。根据国家的安置计划,我顶替了父亲的职务,进了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地点——火葬场。
  进火葬场的前一天,父亲专门把我拉到他房间里,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今天我跟你讲的话,很重要,你必须好好听,认真记,一个字都不能漏。
  我看他一脸正经,少有的严肃,心里便一阵紧张。
  父亲说:我从十岁开始跟着师傅学,在火葬场干了整整三十二年,知道很多你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的东西。你现在要是反悔,还可以不去。进了火葬场,就等于踏入阎王老爷的地盘,进容易,出来就难了。
  我被父亲搞的很紧张,一时间还真想就此退缩。可火葬场的工资很高,在我这个城市里,都算得上中上等的水平了。让我无缘无故就退出去,我还真不愿意。
  见我在摇头,父亲叹口气,说:那我就给你讲讲火葬场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第一,每天进去后第一件事,先晒太阳。不晒太阳绝对不能进火化房。
  第二,去上班不能带能产生静电和电波的东西,比如说绸子衣服,小电器。
  第三,上班前不要碰猫狗牛蛇猪。
  第四,下班时不能带走任何一样属于单位的东西。
  第五,火化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话。
  第六,火化炉,停尸间,不能带女人、小孩、老人进去。
  这六条,你必须记住,也必须做到。听见没有!?
  父亲很严肃,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未见过他这样。心里开始有些忐忑,很老实地点头。
  回到房间后,一想起明天就要开始工作,我心里就有些紧张。吃了两颗安眠药,也硬是凌晨三点才睡着。
 第二日,父亲一早就来到我房间里。我记得他说不准穿绸子衣服,就换上了纯棉的衣裳,连MP3也没敢拿。
  父亲走到我身上,很小心翼翼地从衣领中捏出两根纤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
  我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直接窜进火葬场的院子。由于火葬场一直被人当做不干净的地方,所以这里基本上没人。父亲在家,整个火葬场就只有我一个人。所有的东西,都得靠我一个人去熟悉。
  我很纳闷,为什么火葬场不允许父子俩同时进入,这都什么破规矩。
  不过入乡随俗,我只能一个人瞎转悠起来。宿舍很显眼,就在院子的正对门。据说,这个位置是一个火位,由某位风水大师挑选的。
  所谓火位,就是由先天之火存在的地方,一般亡灵什么的都不敢接近。不过,我对这些一直都嗤之以鼻。
  打开宿舍后,就看到里面一尘不染,规规矩矩。不用想,就知道是父亲弄的。把背包放在床上,我关了门,一路向牌坊行去。
  牌坊据说是在土位上,意为让人入土为安。
 整个牌坊里,共有大大小小好几千个灵牌。密密麻麻的挂在柜子上,看起来颇为壮观。而在最中央的位置,自然就是所谓的天字位。
  父亲曾经告诉我,所谓天字位其实都是骗人的。入了坊,大小都一样。灵牌再大,再中间,也只是一个位置而已。灵魂早已投胎,要位置又有什么用。
  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拿鸡毛掸子把灵台上的浮灰掸几下,我又准备向火化炉去。
  说起火化炉,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那里是烧死人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虽然我一向不信这些,但心里的恐惧多少还是有点。
  正当我准备去火化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这一眼,差点让我眼珠子都蹦出来。 位于天字二号位的令牌,竟然整个崩裂成两半,此时正耷拉在灵位上,一摇一晃的,不时撞在其它灵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曰,不会这么邪门吧……
  父亲说过,灵牌崩裂,大部分是因为年代久远,不必害怕,只有少数是因为鬼魂怨气未消。像这种时候,最好赶紧把灵牌修好,免得鬼魂迁怒。
  我放在鸡毛掸子,连忙在灵台下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柜子里都是大小不一的各种灵牌,都是用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我翻了几轮,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和那个大小一致的牌子。
  可就在我准备关柜门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从灵牌堆里滑下来。我捡起来一看,这块灵牌上,竟然刻有姓名!
  李章,就是牌子上的姓名。
  凡是刻了名字的,说明就是已经有位的人士,必须要挂在灵位上。可这块牌子,怎么会跑进灵台下的柜子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只得先把它放在一边,又从灵台下的抽屉里翻出毛笔,用红色的朱砂在灵牌上写了名字。然后,再踩天梯把牌子替换下来。
  所谓天梯,其实就是一个悬挂在空中的梯子,可以借由绳索拉动。
  父亲曾说,灵堂属阳,地面属阴,若脚踏地面接触灵牌,就等于接通阴阳,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天梯一摇一晃的,要不是我在部队练过,估计两个小时也挂不上去。把旧灵牌拿下来后,我跳下梯子,又用朱砂把上面的名字完全覆盖掉。
  朱砂是可以镇邪的,用朱砂覆盖就等于把灵牌上的气息掩盖掉,这样鬼魂就不会跟着旧灵牌走了。
  处理完这些后,我想起那块写有名字的牌位。拿着他,在灵堂转悠起来。可是几圈下来,却没有看到有空缺的位置。
  灵堂里如果没有新牌位入坊,绝对不会遣个新灵位出来。所以,没有灵位就说明这块灵牌不是灵堂的。那,它又是哪里的呢?
  我想不到,只能把它再扔进柜子里。
  刚关上柜门,我就想起来父亲所说的话:灵牌是沟通阴阳的东西,不能随意入带柜的门。因为柜门柜门,鬼门也。如果入了鬼门,就有鬼气,出来后就有了阳气,再入鬼门就会引来恶鬼。
  我一想到这,浑身汗毛都起来了。懊恼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却又不敢把牌子再拿出来。心想,应该不会这么邪乎,便走了。
 因为有南往北来的说法,所以火化炉位于火葬场的南方。而且大门是铜的,当然了,不是纯铜,只是镀的一层。可就这么一层,起码也得有个几十斤,因为它门很大,足足有四米九高,宽也有四米九。我不明白好端端的造这么大门干什么,这不等于浪费资源吧。
  门上的是一把铜锁,是很古老的那种长钥匙才能打开。钥匙被我忘在宿舍,所以暂时就没进去。而且我也没胆子进去,因为火化炉里是常年不开灯的,而且有尸体被烧化后的气味。几十年下来,早就恶臭逼人。光站在门外,就觉得受不了。
  我这人最怕看见尸体,别说一个人,就算是大白天几个人一起也觉得慎得慌。
  根据规矩,入场第一天,要值班,以融入工作环境。
  我从背包里拿了两包方便面,用煤气灶煮了,大口小口的吞了。一边吃泡面,一边对火葬场的破规矩感到气愤。这里竟然不许吃鸡蛋,真是难以理解。
  吃完饭,随意收拾一下,我就往床上一躺,抽出本小说看起来。
  这是本仙侠小说,质量还不错,我看的是津津有味。不过躺床上看书,越看越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由于是初春,这里还是有些凉的。肚子不饿,也不想看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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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让我毛骨悚然。
  同时,我又听到一声猫叫。
  MD,平时我挺喜欢猫,可在这里,我却觉得这声音太刺耳了。火葬场周围有许多野猫,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总是喜欢晚上过来转悠。而且,它们只要来,火葬场里必定有尸体。
  尸体?
  我突然觉得有些惊慌,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尸体?
  父亲说过,猫来了,就必须赶走,不能让它们进来。
  没办法,我只得深呼一口气,拿着手电和棍子走出去。
  刚出门,就一阵寒风吹过来。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恐惧感逐渐攀升。没来过火葬场的人,根本不明白,一个人站在黑乎乎的夜里,听着猫叫是什么感觉。
  我能感觉到肾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淌,难道这就是那个什么素?我一边跟自己打趣,一边开了手电筒。
  就在开手电筒的一刹那,我看到有个和人一般高的影子从我面前掠过。
  我曰!
  这么晚,场里的门我也锁上了,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如果不是人,那和我差不多高的又是什么玩意?
  我拿着手电照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不远处,两对在灯下发光的眼珠子,正瞪着我。我知道那是猫,倒也不是很害怕。可想起刚才掠过的黑影,就觉得这两只猫也挺吓人的。
  挥舞着棍子,我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叫声。反正是驱赶,什么声音不一样。
  猫被我赶的拔腿就跑,在手电的照耀下,直接攀上墙头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开始往回走。
  正走着,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响。
  我被吓了一跳,随后突然想起来,这声音似乎是宿舍的铁门。
  我拔腿就往宿舍狂奔,等到那再看,门真的关上了。这GR的风,什么时候吹不好,非得现在吹。
  这下好了,我只能在外面过夜。
  这黑漆漆的夜,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呆着,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而且,刚才的黑影,让我心里边很怪异,总觉得很不熟悉。
 灵堂里,灯火通明,可我不敢去。毕竟哪里好几千块灵牌啊,与其去那,我宁愿一个人呆在门外。
  拿着手电,正无聊的拨动门前的小草时。我突然想起来,入场第一天要拜天地鬼神,而且还要在十二点的时候巡视灵堂。
  我瞅瞅手腕上的表,现在才九点多点,那就先拜天地鬼神吧。
  把手电放好,我双手在肩膀上摸了一把,然后捂着额头,微缩肩膀,依次从东方拜到北方,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呼吸两口气。
  捂着额头,缩肩膀,据说是明代一个大风水家传授下来的。
  因为根据传说,人的额头是阴阳眼的位置,很容易受阴。而肩膀上,则是三把火中的两把。用火来盖住额头,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妖物缠身。而且拜天地鬼神的时候,很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微缩肩膀,把三把火聚集在一起,可以吓退他们。
  昨晚这些后,我觉得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真的有什么力量影响我。
 一屁股坐在门前,我摸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该睡觉还是该继续玩弄小草。
  时间过的非常缓慢,等我把门前的小草一根接一根差不多扒光的时候,总算到了十二点。我拿着手电筒,向灵堂走去。
  十二点巡视灵堂,是一个很重要的规矩。因为人人都觉得,三更时间,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可十二点,是一天当中阴阳交替的时刻。这个时候,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从各个不稳定的间隙中钻出来。而灵堂,由于是阴阳沟通的地方,更是容易吸引他们。
  如果有人去,就可以增加阳气,迫使他们无法接近。
  不过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这些东西看上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和它们相比,那可就大大的弱势了啊。
  好在一路平静,很顺利的就来到灵堂。
  从天字一号位向南巡视一番,再向北巡视一番,没有什么异常。点上十八根驱魂香后,我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我听到灵台下的柜子里传来几声异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碰柜门。
  我脊梁骨一阵发冷,突然想起白天扔进去的灵牌……
 看还是不看?
  这三个字,着实让我困扰。响声越来越大,柜门发出咚咚的声音。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可回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恐惧造成的幻觉。可柜门发出的声音,却很清晰。
  十二点啊,这么多灵牌下,柜门无缘无故的想,那是什么感觉?
  我摸摸脖子上挂着的观音菩萨,默默念着菩萨保佑我之类的话,缓缓向柜门走去。
  走到柜门前,声音更加清晰。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柜门打开。
  “喵!”一声猫叫,一只大黑猫从柜门里窜出来,直接越过我消失在黑夜里。
  我被它吓的一身冷汗,直接跌倒在地。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
  我艹!我暗骂一声,把柜门关上了。
  可随后,我就想起来一件事,这柜门关的好好的,怎么会有猫呢?白天我开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
  而且,整个火葬场就我一个人,如果没人把门打开,猫根本不可能进去。
  我一身冷汗,心里开始相信火葬场的邪门。看着外面的黑色路面,我一点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默默祈祷一番,我在灵堂里找了把椅子,把门也关上。心咚咚作响,眼睛就是不敢闭上。生怕一闭上再睁开,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鬼脸出现在我面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灵堂的门已经被人敲的直响。
  我一听见门响,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窗户。看到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心里总算安心了。
  把门打开后,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我记得他,他是火葬场的主管,不过一般不来,来了就必定有事,而且是烧死人的事。
  我跟着他出去,就看到十几口子正围着一辆平板车哭泣。
  我曰,运气这么好,刚来第二天就要开工。
  主管告诉我,这个人是被撞死的,脑袋都碎了。家里人虽然说要火化,但见不得惨状。所以一会直接烧成灰,别烧一半退出来了。
  尸体烧一半退出来也是一个规矩,意思就是让死者见家人最后一面,让他明白,再进去就阴阳相隔了,好了了心愿。不过很多人都不敢也不愿意这样做,谁愿意见自己家人死了被烧的一身焦臭再推出来啊。
  我点点头,然后从火化房旁边推了个车子过来,让家属帮忙把尸体抬上去。
  这个尸体盖这白布,暂时看不到什么样子。虽然根据主管所说,死的极惨,但我宁愿现在就看。因为到了火化炉里,白布是必须去掉的,到时候我一个人看不是更害怕。
 害怕也没用啊,人家钱都交了,你敢不烧?
  这时,我想起钥匙忘在宿舍,便找主管要了钥匙跑回去。开了门,翻包把长钥匙拿出来,可一出门,我就看到,外面的草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
  我曰,我就算拔也不会拔成这样吧,果然夜里不能破坏环境。
  没把这当回事,我飞快的跑回去打开火化房。几个家属哭哭啼啼的抱着车子,我只能让人把她们拉开。
  火化房,我是第一次进。这里很高,很空旷,只有一个巨大的焚炉。我把灯打开,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往他脸上一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名死者的脸已经碎了,不知用什么办法勉强凑在一块,搞的脸都变形了。而且有些地方的皮已经没了,只有碎肉耷拉在那里。我不敢再看,连忙转过身去,从火化炉旁边的台子上拿三根香,点了对死者拜三拜,往炉子上的香台一戳。然后就把车子对着输送台放好,按下旁边的按钮,钢铁做成的传送带直接把死者传到了炉子里。
  炉子里传来死者尸体掉落在焚炉上的啪嗒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清晰,真清晰。
  我不敢乱扭头,连忙点火。
  火焰哗啦一下升的老高,没过一会,尸体被烧烂的腐臭味就传了出来。
  这种味道,比房子里的味道还浓,我差点吐了出来。连忙躲到一边,不敢再呆在那。
  大约一个小时候,火焰渐渐熄灭了,我又待了回,才过去。
  从炉子下面斜着的通道里,把骨灰扒出来,装进骨灰坛里抱出去。
  一见我抱着骨灰坛,那几个女性亲属顿时嚎起来了。我被她们嚎的受不了,坛子一放,对主管说了声清理炉子,又转了回去。
  炉子在火化死人后,是必须清理的。因为不同人的骨灰都带有不同人的气息,如果不清理,等下次再火化时沾到别的死尸身上,就不好了。
  把炉子上方的铁盖打开,顿时一股焦臭直冲而来。我一个没防备,被熏的跌了下去。疼倒是不疼,但那股气味却让我几乎眩晕。
  我捏着鼻子,提了桶水来往里面一浇,热气加上臭气,即便我捏着鼻子,仍然能直接钻进我的肺里。我赶紧跳下去,跑到一旁深呼几口气才敢继续冲洗。
  炉子被常年烧,黑乎乎的,我用刷子刷了几下,看到炉子下面有一个略微发黄的东西沾在那里,用刷子也刷不动。心想反正不是骨灰,也就没管它。
  等出了火化房,才发现死者亲属已经走了,连主管也跑了。不过我现在心里还是很轻松的,第一次烧死尸啊,还没出什么差错,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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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除了第一天,每星期只需要值三天班,这三天随便你选。不过烧死人的那天,一般不会值,除非连续几天实在走不开。
  不过,等我准备回家的时候,主管却回来了。张口就对我说:小杨啊,今天晚上有个死者要火化,你今天就暂时别回去了。
  晚上火化?我很纳闷。
  主管无奈地说:那家人因为是晚上死的,非要晚上火化,你就将就一下吧,这个月我给你加点奖金。
  我曰。神经病啊,晚上火化,是想你不痛快还是想我不痛快。
  当然了,这些话我没敢对主管说,谁叫他主管我的经济分配呢。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就被搞乱了。主管见我脸色不太好看,就说:这种事也不是天天都有,偶尔一次嘛。这样吧,我让你给你送点菜,你多吃点。
  我无力的应了一声,主管便离开了。说实话,火葬场除了这种事之外,还是不错的。唉,谁叫我要了这工作呢,只能凑合着干了。
  菜很快就送来了,我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大白馒头,咸菜,土豆粉条,连块肉都没有。我曰,这也叫让我吃好一点。
  不过这也怪不得主管,谁让火葬场规矩多呢。不仅不能吃鸡蛋,不能吃荤,连辣椒都不能吃。不过,这比我的泡面好多了,凑合吧。
  吃完后,躺床上睡一觉,醒来后天又黑了。
  我瞅瞅表,刚刚八点半。不是说晚上火化么,怎么还没来?我曰啊,他们要是半夜三更的来,神经病才给他们火化呢。
  坐床上准备继续看书,却又听到外面有猫叫。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拿着手电筒和棍子出去了。不过这回,没忘记带钥匙。
  这次的猫,比昨晚多了好几只,聚集起来让人发寒。我敲打着棍子,把它们统统赶走。
  往回走时,却看到,我的门前不远,有一个人影。
  从远处看,和我昨晚见到的那个黑影差不多。我曰啊,不会这么邪乎吧。
  我不敢靠近,老远就喊:哎,干什么的!
  可是那人竟然不回我,光站在那。怎么了?我打开门,正看到那个中年人一脸焦急。
  他一见我开门,就慌忙说:我侄子不见了。
  我曰,真的出事了!
  小孩不见比烧尸体起火更严重,这里有很多地方,都是小孩不能进的。我连忙把火化房的门关上,跟着他就去找。
  中年人告诉我:他们不知道小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知道想找的时候就找不到了,家属都已经分开去找了。
  我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分开去找?万一让他们乱碰了什么东西还得了。我连忙跟他说:你立刻把人都叫回来,别让他们乱碰东西。大家在一起去找,我先去看看。
  他看我说的很严肃,就点点头去喊人了。
  火葬场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问题是周边有很多杂草。万一小孩藏里面,鬼能找到。而且,像停尸间灵堂之类的,没有大人带着,小孩进去了更危险。
  我瞅瞅时间,现在快十点了,两个小时内找不到,非出事不可。
  想到这个可能,我哪还能呆得住,连忙向火化房跑去。一边跑,我一边想,自己是不是把火化房锁好了。越想就越记不清,我只能记得自己把门关上了。那么大的门,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应该推不动吧。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一个一岁大的小孩都能跑没影,那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火化房。我让家属们都留在外面,一个人跑过去。大门虽然是关上的,但还是露出一点缝。我祈祷着这缝是自己没关好造成的,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火化房内依然亮着灯,我看看炉子,火已经灭了,再看香,也烧完了。
  这时,我看到炉子下,有黑乎乎的东西。用火机照了下,顿时脸都白了。
  这黑乎乎的东西,分明就是小孩的脚印。我捻了一点地面上的东西,搓一搓,灰状物。我曰,该不会是混合了木灰的骨灰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小孩进了炉子,把他爹给接了出来?
  这炉子里上千度的高温啊,小孩要是进去了,还能出来?
  可是,地上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
 火化炉因为要运尸体,所以并不是很高,一个一岁小孩的身高大概和它差不多。如果是一天前,我不会相信这世间他能爬上去。可火化房的门都能被开条缝,一个矮炉子算什么。
  可我根本不敢往炉子里看,只能在炉子旁转悠。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我心中大喜,连忙顺着声音跑过去。在火化房的大门前,我看到一个坐倒在地的小孩正哭着。而他身上,黑乎乎的,脚也黑乎乎的。
  他一边哭,还一边喊:爸爸~爸爸~
  我连忙跑过去抱起他,问:你爸爸在哪?
  小孩一边哭,一边伸手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立刻就冒了冷汗。他指的,正是火化炉。
  我连忙问他:你爸爸跟你说什么了吗?
  小孩只是一个劲的哭,不说话了。我抱着他走到炉子前,低头一看,用来取骨灰的炉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些黑白相间的灰从里面散落下来。
  我连忙把小孩抱出去,交给死者亲属。他们见小孩一身灰,又是从火化房里出来,脸色都白了。我来不得跟他们解释,又一头钻回火化房。
  他这种表示,让我胆颤心惊。
 握紧手中的棍子,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边走边喊话壮胆气。
  就在我离他不到十米的时候,他突然回头了。我被他的突然性动作弄的吓死,差点就一棍子砸过去。
  你是谁啊!
  那人转过身来,问: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我看他不像鬼,还是个中年人,就松了口气:我是,你是谁?
  他说:哦,我就是晚上要火化的死者亲属。
  我一听,只得笑脸相迎,谁叫人家是顾客呢。
  死者呢?
  已经送到门口了,不过我看没人就一个人来看看。
  你胆够大的啊。
  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门口。一看,足足二三十号人,小孩老人女人男人都有。在他们身前,是一个铺满鲜花的板车。
  我曰啊,搞这么多花干什么,最后还得我清理。
  领他们进来,一路直行火化房。路上我问那个男人死者的情况。
  他说,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跟人打架打死的。
  我一听就觉得不太好,被人活活打死,这怨气大啊。而且又是晚上火化,万一出了事……晚上火化的规矩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死者家属不能围住死者。而且,要烧三根引魂香,把死者的怨气引出来。如果家属围着,怨气就没地方跑,就会坏事。
  叮嘱家属们后,我开始烧香。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香,就有风,每次都把火机吹灭。连续五次,我便问家属:他为什么跟人打架?
  那个男人说:他女朋友被人抢了,所以才打起来。
  我曰,真够猪的,女朋友被抢也就算了,还能因为这个被人打死,够悲剧的。
  我找了点泥土,用水弄湿,捏成个小人,问:他女朋友什么名字?
  中年人:好像叫刘慧。
  我用香在泥人上写了刘慧两个字,放在死者身上,说:把你女朋友找来送你,该走就走了啊。
  再点香,还真够怪的,没风了。
  引魂香点燃后,我把他放在死者的头部。香摇摇摆摆,顺着北方吹去。我连忙让北边的家属都散开,让条路出来。好在他们对我所做的没有异议,很听话。
  等香烧完后,我就推死者进火化房。由于是第一次晚上火化尸体,心里面还是很紧张的。手抖啊抖,差点没把尸体给抖地上。
  依照程序点香,入炉,开火。
  我突然想起来,忘记告诉那些家属,别人小孩或者孕妇乱跑了。想了想,这么晚,小孩又怕黑,应该不会乱跑的。至于孕妇,更加不会。
  烧了大约半个小时,火突然变暗了。照理来说,这火都要烧够一个小时啊,而且怨气也引走了,不可能降火的。
  我走过去,听到炉子里传来嘶嘶的声音,那是尸体的皮肉被烧,身体剩余的水分被蒸发的声音。可当我走到炉子前的时候,却看到,香断了两根。
 我曰,这好好的怎么会断香。
  断香说明有事要出,一根是小事,两根是大事,三根那尸体说不定都要出事。
  我连忙回想父亲教过的,断香时不能续,必须加火,把尸体烧成灰。如果火上不来,就加桃木进去。虽然说这样死者的骨灰里就会掺杂木灰,影响投胎,但总比连灰都没有好。
  正当我从火化炉旁边找了几块桃木准备丢进去时,却发现火变成了绿色,而且是那种惨绿色。我哪里见过这种状况,手里的木头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绿色的火焰不断地冒,吞吐不休,直向炉外冲来。一旦让它冲出来,那就等于入了阳。鬼入阳,就是孤魂了。我连忙抓起地上的桃木丢进炉子里,木头一入炉,就发出爆裂声。
  火焰抖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是有些微绿。我怕桃木不够支撑剩余的时间,连忙多拿几块扔进去。
  就在火稳定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而火化房的大门也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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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被抱出去后,灰也不落了。我取了点朱砂,在地上的灰周边圈了一圈。
  这个圈是有讲究的,要圆,不能有直角。有直角的话,死者的魂就会冲撞。而朱砂圈是为了镇住地气,防止魂魄吸取太多阴气变成野鬼。
  入了阳的是孤魂,吸了阴的是野鬼,两者是有不同的。
  圈好后,我找来坛子,先把地上的灰捧进坛子里,捧不进的就用朱砂覆盖,绝了与主体之间的联系。然后我又把炉子里的灰都弄出来,放进坛子带出去。
  把坛子交给家属时,那个中年人一脸紧张地小声问我: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我说:事倒是不会有,多晒晒太阳,过了三两天就好。
  我没跟他说的事,这孩子这两天会容易引不干净的东西。我怕说了之后,他们会对小孩嫌弃。这孩子妈没了,爹死了,要是连亲戚也不问他,就太可怜了。
  送走这些家属后,我又回到了火化房。因为,我要找出出事的原因。
  按照常理来说,引走怨气后,应该不会出事的。可这事,还就出了,我要是来的晚了,这孩子恐怕连命都有危险。
  所以,应该不会是引魂香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在炉子里了。我想起几十分钟前,炉中的起火。
  打开火炉盖,一桶水下去,灰尘全部消失。我连续浇了十几桶,确定炉子不再热,才把手探下去。
  手指在炉壁上一点一点的摸,在摸到底下的时候,感觉到有个很硬的东西。我低下头一看,是白天见到的那个黄色的玩意。
  我找了个铲子,把它铲上来,拿在手里仔细看。这东西,像黄金。不过我对铜和黄金都分不太清楚。可问题是,这东西哪来的?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可能。如果这东西不是很久以前掉落的,那就是白天的那个死者。而死者身上有这种东西,无非就是戒指项链。可我看过,那名死者没带戒指和项链,难道是金牙?
  我曰,如果真是金牙,那事情就好解释了。牙是与人体接触最密切的东西,而这玩意根本烧不了,所以碰到刚才的死者,引起交界。
 所谓交界,就是指一些东西互相产生了交集。人与人之间交集的话,大部分人没什么。而有些心灵相通的人,却会有种很特殊的感觉。
  至于死者,如果两者产生交集,那无论认不认识,都会引起魂变。魂变轻的可以变成孤魂野鬼,重的就是尸变。刚才的小孩就是看到了他父亲,也就是这个死者已经有了轻微的魂变。只是我开始用桃木压了他,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而已。
  我懊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是粗心大意,要是白天清扫的时候把它铲掉就没那么多事了。
  不过事情总算解决了,我也轻松不少。看看表,快十二点了。我火化房的门锁好,我向灵堂走去。
  这件事唯一让我不解的是,魂变是尸体的事,不会引起孩子的异变。那么小孩跑的无影无踪,又是怎么一回事? 灵堂之前被我锁上,现在还是很安静的。我打开门,依次从南到北巡视一番。
  这次,柜子里没有异响了,让我轻松不少。这种活,胆小的还真没法干。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忙活了老半天,饿了。把灵堂锁好,向宿舍跑去。今晚的月亮很圆,圆的诡异。我端着白天剩下的稀饭,啃着馒头,总觉得月亮让人很不舒服。
  我记得父亲说,太阳是阳极,月亮是阴极,圆月的时候,是仅此于鬼门开的阴日子。这种日子,最好不要乱搞,否则一出就是大事。
  我想起那个小孩,唔,在今晚撞鬼,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不管了,反正我明天就回家了,有事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了家。父亲在门口迎我,见了我就问有什么出什么差错。
  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我也没敢多说什么,只说烧了两次,没出事。
  看我一脸诚恳,父亲也没多问。为了犒劳也为了庆祝,母亲早就烧了一桌子菜。这两天把我馋的啊,见一桌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连菜带盘子一块塞胃里。
  吃晚饭,睡午觉。正感叹生活的美好时,房门被打开了。
  父亲说:场里有事,赶紧去吧。
  我曰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穿了衣服赶紧出门,到了火葬场才知道,前几天从河里捞了个尸体上来,一直都没人认领。医院也不愿意要,只能先送来这。
 我没权力反对,只能在心里把这些民警臭骂一顿。尸体已经直接送到停尸房了,民警和我一块去交接完,开车走人。
  按规矩,三香一拜。
  这三香是入场香,安生香,往生香,拜则是让死者觉得我很有诚意。
  三炷香上完,我才能仔细看看死者是什么样。
  首先,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中年男人。这就让我很失望了,要是个女的还能看。不过就算是个漂亮女人,在水里泡几天,估计也成鱼泡了。
  由于泡的时间太长,加上派出所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尸体有些腐烂,脓水都流出来了。我拿抹布在床下垫上,免得以后不好擦。
 看表面,这明显就是被杀。脸上身体上,起码十几刀,而且伤口很深,皮肉也翻了过来,看起来很恐怖。
  像这种被杀的,不管什么原因,怨气都很深。这两天出事出的我害怕,但火化前如果消了怨气,更是不好。因为死者心愿未了,怨气出来了消不掉,反而会坏事。
  我只好把停尸间的门关好,防止有猫什么的进去。
  有尸体在这,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叹息一声,只能没事找点事做。由于尸体的关系,晚上肯定会有猫来,我直接往床上一躺,等晚上好赶猫。
  这次醒来,是被饿醒的,一看表,九点半。
  我一个激灵,连忙翻身下床。拿了电筒、棍子、钥匙就出门。还没到停尸房,就听到那里传来好几声猫叫。
  我连忙跑过去,正看到十几只野猫围着房门扒拉着。我拿着棍子把它们都赶跑,看看门下,虽然有被抓挠的痕迹,但并没有破裂的洞口,猫应该进不去。
  松口气,打开房门,停尸间里一片寂静。
  我看看尸体,脓水一下午已经淌的差不多了,所剩无几。而尸体有些收缩,这是水分流失的原因。三炷香早已经烧完,也没什么异样。
  正当我准备出去时,却听到房顶传来响声。然后只听到哗啦一声,随后伴随着猫的嘶叫声,一大堆东西,直接砸在了尸体的身上。
  我艹!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因为我很清楚的看到,落在尸体上的东西中,有两只花猫。
  我那个气啊,一棍子打过去,猫飞快地窜了。我抬头看看,房顶破了一个大洞,几块碎瓦正耷拉在那。
  都怪主管,像这种瓦片房还不给它拆了重盖。现在可好,让猫落尸体上了。
  猫身上极容易带静电,魂魄什么的容易被它吸过来。如果让猫在尸体上盘卧时间长,魂魄就会聚集起来,这样就会引起魂变。这种魂变没第二种,铁定起尸。
  一想起这个尸体可能会站起来睁开眼看我,我就腿肚子哆嗦。一边骂那些GR的猫,我隔着老远的把尸体上的瓦片之类都给拨下去。瓦片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掩盖了我惊慌的心跳声。
  这两只猫虽然落在上面,但时间并不长,而且尸体上还有层衣服,应该不要紧吧。
  月光透过房顶的破洞,射在尸体上。月亮是极阴,所以尸体是不能受到月光直接照射的,尤其是刚死的人。
  像那种死几十年上百年的,除非一直封闭在密不透风,有特殊方法或者独特风水来保存魂魄的,一般接触月光也没关系,因为魂魄已经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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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具不一样啊,死了顶多十来天或者几天。没办法,我只能把门锁了,然后找个梯子爬上去。
  隔绝月光很简单,随便找个东西都行。我用的是大麻袋,叠了两层。从洞口看下去,正好能看到整个尸体。
  我从没有俯瞰过尸体,总觉得有些新奇。从尸体的脚看上去,一直看到他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再仔细一看,差点没被吓的滚下去。
  尸体,竟然睁开了眼!
 说睁开眼也许不太恰当。因为尸体被泡在水里,浑身都肿,眼睛也不例外。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到,他的眼皮在往上翻,眼珠子逐渐露了出来。
  我曰,真的起尸了!
  我连滚带爬的跳下梯子,从停尸间的柜子里取了朱砂,迅速在尸体周围洒上一圈。然后又用猪油灯点亮了放在尸体头部。
  这盏灯是镇魂灯,就是为了防止发生魂变。猫起尸,狗镇邪,牛引魂,猪则是镇魂。弄好这一切后,我没敢看尸体,因为镇压魂变后,尸体就恢复了僵硬,眼睛自然也闭不上。要是我再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的眼珠子,非吓死不可。
  这一夜,我不敢再睡,硬生生地熬到天亮。来往的几波猫,都被我用棍子打跑了。而我,也累的两眼发黑。
 天一亮,我就立刻给主管打了电话,问他这尸体什么时候能烧。
  主管回的好:案没破,没人领尸,你再看几天吧。
  几天?我曰啊,我只看一天就差点被吓死,还让我再看几天!?
  可是没有上面发话,我不能自作主张就把尸体烧了。但已经引起魂变的尸体,虽然能用朱砂和猪油灯镇住,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尤其是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到时候别说猪油灯,你就算拿鲸鱼油做成的灯也不行啊。
  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父亲。可是如果被他知道我看守不利,让猫碰了尸体,说不定还会揍我一顿。一想到这个,我就不敢说了。
  心想,反正清明节还有几天,再等等吧.下午的时候,有人来要灵位。
  来的是个中年妇女,捧着一块大牌子,张口就说要最好的。
  我指着天字一号位说:那是最好的,十五万一年。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又问:那有没有几十块钱一年的?
  我顿时无奈了,你没钱干嘛张口就要最贵的啊。说实话,我还真不希望她要最好的,因为如果要加一个位子,就得把旁边的都移动,那太费事了。现在加个最普通的,就容易的多。
  容易,是说放灵牌的时候容易,可遣灵位就比较麻烦了。
  首先,得上九注告诫香,先告诫新来的,要守规矩啊之类的。然后就是四十注长香,让老家伙们多谅解,给个位置。合起来四十九注,当然了,这也是要钱的,一注十块。
  上完香,就是找位子。反正都是靠边,哪都一样。最后,妇女找了个南边最上面的。我从柜子里掏出牌子,用朱砂写上名字给她挂上去。她很不乐意,说我自己有大牌子,你的牌子太小。
  我指着天字一号位:十五万一年,大牌子
  她不吭声了,抱着牌子就要离开。我连忙拦住她说:这牌子你不能拿走,拿走这魂就跟你走了。你想拿,也得等我用朱砂给抹了。
  她说:那你快点,我小孩还在外面等着呢。
 小孩?我一听,心里就有咯噔一下:你小孩在哪?
  外面啊,她说。
  我把朱砂一放,连忙喊她出去:赶快带我去,不然小孩子乱跑不好。
  她也觉得不妥,连忙出去了。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空无一人。中年妇女立马就傻了,我也傻了。
  你孩子呢?
  我怎么知道,我孩子呢?
  我曰啊!
  我连忙拉着她就到处找,这虽然是白天,但也不能让小孩乱跑啊。
  这次没有太坏的事,小孩很快就找到了。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爬梯子。妇女抓住小孩,噼里啪啦打一顿。我看看房子门是好的,松了口气,告诫妇女别让孩子乱跑,让她们离开了。
  幸好啊,我门锁上了,要不然他进去给我乱搞一通,如何得了。白天还好,不会出什么事,我倒是放心。
  夜逐渐的黑了,依然是吃泡面看小说。
  这GR的火葬场,连个电视都不安。诶,什么时候电视能不带电波就好了。
  我心里一边哀叹,一边吃泡面。正吃着,听见了猫叫。没办法,出门吧。
  停尸房前,十几只猫正围着门叫唤。可让我奇怪的是,它们没有抓们,而是浑身的毛都竖着在那低吼。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我心里的不安迅速攀升。我连忙把它们都驱赶走,就要开门。
  正当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锁的时候,却听到门上传来咚的一声。
 我的心都被吓爆了。这大半夜的,里面就一具尸体,哪来的撞门声?
  而且,这猫也没进去啊。
  我的手抖起来,不知道该开还是不该开。这时,门又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握着手中的棍子,不敢乱动。撞门声,又来一次。我不敢再呆下去,连忙跑到灵堂里,取了朱砂和空牌子回来。
  用朱砂在牌子上写上无名氏三个字,然后上三注香。门内的动静总算没有了,我左手抓着一把朱砂,右手用钥匙打开门。
  门开了之后,我看也不看,挥手洒出一把朱砂。然后,就听到一声闷响。再看,尸体躺在门后一动不动。我连忙用朱砂把他圈起来,这才敢关门进屋。
  屋里的朱砂圈依然完好,可是猪油灯却倒了。而在灯旁,一块破碎的瓦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暗骂一声,肯定是那个小孩!
  我估计,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是上梯子,而是正在下梯子。肯定是他一脚把瓦片踩下来了,把猪油灯打翻,才会造成魂变。
  MB的,太恶心人了。
  我看看躺地上的尸体,再看看床,MD,还得我把他抱上去。我这辈子除了我爸妈,连个女人都没抱过。这第一次,竟然给了具尸体。
  把尸体抱上床后,我赶紧把猪油灯摆好,仔细检查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才敢关门。从梯子爬上去,我连房顶也不敢下,一夜都坐在上面。
  第二天,又来了一堆人,说家人死了,要火化。
  他们要求,把尸体放在这,等晚上我自己烧了了事。说他们不忍心看,所以晚上也不来了。
  尸体很快就推来了,是个年轻男人,不过脸已经烂了。好像也是被车撞的,直接撞在脑袋上,稀巴烂。
  我把尸体放进停尸间,送走了亲属。
  说实话,自从上次出事后,我就不愿意在晚上火化。可人家要求了,你又不能不做。要是提前烧,人家万一晚上来人,看见尸体没了还不找你麻烦。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直接推着尸体进了火化房。房间一如既往的臭气哄哄,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这具尸体明显好多了,据说案件破了,所以引怨气时一次就搞定。
  正当我准备推尸体上传送带时,火化房的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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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
  我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个年轻人。
  你是谁?我问。
  他说:我是死者的XX
  这个时候,房内传来嘎吱一声,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又说:我想看着他被火化,也算纪念一下。
  我摇摇头,说:火化房是不许别人进入的,你在外面等着吧。
  他连忙求我:请让我看看吧,这都最后一面了,以后想看也看不到了。
  说实话,我这人心软,受不住人家这样。加上他是一个大男人,进火化房问题也不大,所以我就让他进来了。
  让他也上三根香,好祭拜死者。可是,无论他怎么点,这香都点不起来,就好像湿了一样。
  他看看我,一脸的无奈。我也没办法,都进来了总不能再让人出去吧。只能让他离得远一点,然后把死者推进炉子里。
 火很快就升起来了,尸体也逐渐发出腐臭的味道。
  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说,他疼吗。
  我扭头一看,是那个年轻人,他正贴在我脖子旁边,一脸专注地看着火光。
  我被他吓一跳,咳嗽两声,说:嗯,应该不疼吧。
  年轻人呵呵呵笑起来,声音很怪异很难听。这时,我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啪”声。
  再看炉子,香断了一根。
  我脸色大变,而年轻则在旁边用怪异的嗓音说:不疼啊,真的不疼啊……
  你乱说什么的!我冲他叫了一句,连忙在炉子里塞了一根桃木。
  年轻人又开始嘿嘿嘿地笑,说:真的不疼啊,都烂了……
  他这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这话,怎么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我一回头,顿时白了脸。
 那个年轻人的脸,竟然开始烂了……而他手上,脸上,也开始冒出血水。
  他一边抓着自己的肉,一边哭喊:我不疼啊,不疼啊……
  我曰!这是孤魂来找自己的肉体来了。
  我连忙抓起几块桃木扔进炉子里,用朱砂在香旁边圈起来,然后双肩微缩对年轻人大喊一声:赶快走!
  年轻人望了我一脸,眼珠子突然崩裂出来,汁水四溅。他抓着自己脸上的烂肉,看着我说:烂了,都烧了……
  孤魂,孤魂!MD,怎么治孤魂来着!
  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开始没跟父亲多学点,一直都把这种邪门事当故事听,等自己遇到了,却没辙了。
 像这种时候,只有等到尸体烧光最好。但尸体烧光前,孤魂会因为找不到肉体,而散发怨气。这个火化房里,就我一个人,这怨气不对我对谁。
  一旦被孤魂缠上,那就是神经病的命了,说不定命都没了。而且,他的肉体是我烧的,肯定恨死我了。
  我保持双肩微缩的姿势,缓缓移到香旁边,伸手抓了一把香灰在手里。
  年轻人一边抓着自己身上的肉,一边朝我走来。我挥手洒出一把香灰,一踹炉门,从通道里掉落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是还没烧完的桃木。
  桃木辟邪,加上火驱阴,虽然上面沾着他的皮肉,但也能抵挡一阵子。只要等尸体烧完,他也就消散了。
  被我用香灰撒上,年轻人暂时停住了步子,可随后又向我走来。我一脚把海在燃烧的桃木踢向他,正好打在他身上。
  他惨嚎一声,肉掉的更快的。
 我想起父亲说,孤魂是入阳的魂,如果能引阴气中和,就可以治住他。可是,整个火化房一点月光都没有,让我去哪引阴气去。
  正想着,年轻人已经再次动了。这一次,他每走一步,身上都会掉一块肉。渐渐的,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我着急的乱摸,正巧,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东西。一看,正是上次捡回来的金牙。
  金牙,从死人嘴里扒出来的玩意,阴气相当重。
  我大喜过望,一扬手,把金牙砸向年轻人。
  金本身克制阴气,而且它属阳,我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治住他。如果还制不住,那我就抓紧想办法逃吧。
 金牙砸在他身上,突然浮现一片白气。那是阴阳互补的现象,我心中一喜,难道起作用了?
  再看向炉内,火正在逐渐熄灭。我连忙跑到炉台前,抓起一把朱砂,围绕着白气迅速圈一圈。这样就算金牙不再起作用,起码被消弱的孤魂也没办法跑出来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白气逐渐消散,而朱砂圈内,空无一物。原本掉落在地面的碎肉,也都不见了。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刚才如此真实的场景,竟然一下就没了。
  更让我气愤的是,这个死者的家属绝对向我隐瞒了什么,不然的话,死者怎么会提前就现了孤魂,而且意识还很清楚。这说明,死者绝对不是突然性死亡,而是被窒息或者折磨死的。
  只有这样,魂魄才会一点一点透出来,经过肉体的联系,聚集在一起,提前变成孤魂。而我用引魂香引怨气时如此顺利,是因为孤魂早已成型,否则的话,点一万次也点不着。
 我不敢迟疑,立刻把骨灰掏出来,立个牌位镇着。然后,赶紧给父亲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父亲很赞同我的话,让我把骨灰放好,他会去报案。不过这种事都是属于迷信,肯定不能用这个当理由。具体怎么做,那是父亲的事。
  我守着骨灰,整整一夜。这一夜,我仔细想了想白天来找我的那个人。可是无论怎么想,都记不得他的样子。
  第二天,就有民警来找我询问情况。我就把那个男人的大致模样讲了一遍,不过很模糊,估计也没什么帮助。而年轻人则被我烧成了灰,他们只能带骨灰回去,看看能不能检查出来什么。
  我抽空问了句,那具尸体怎么办。
  民警说:这两天正在找死者的亲属,如果过几天还是找不到,就火化了吧。
  我说:不管找不找的到,尸体已经过了快十天,清明节之前必须烧了。
  民警也明白火葬场有些怪规矩,便点头同意了。这样,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要是真让我陪着尸体过清明,那打死我也不干。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而这两天,野猫来的特别勤,有时候连白天都来。这让我很奇怪。虽然停尸房有尸体,但也不会吸引这么多猫吧。而且来的越来越勤,你赶它它也只是跑远点,基本上不离开火葬场的院子。
  没办法,我只能在清明节前一天,把尸体推进火炉。当然了,要跟民警打个招呼,好在他们也没有阻拦
 烧这句尸体时,我很小心的在火化房外摆了个板凳,上面用朱砂撒了一层。这个板凳名为登云梯,用朱砂隔绝后,无论是孤魂还是野鬼,都看不到。所以,他们想要进门,就会被绊住。
  好在烧尸体时,没出什么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完成了。把骨灰摆到灵台上,给他挂了个灵牌,也算有个地方住了。
  很快,一天过去,清明节就要到来。
  由于是清明节,阴气太重,灵堂是必须要巡视的。否则的话,我宁愿偷懒一天。
 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句话其实是很有讲究的。其中,行人欲断魂,讲的就是野鬼。清明节,鬼门开,很容易就形成野鬼。而人的魂魄,有阴有阳,不会让他们消散,所以,很容易被缠上。
  尤其是在火葬场,常年下来,阴气重的可怕。我出门时,特意带了包朱砂,一路走一路在前面撒,这样走上去可以隔绝气息,不被野鬼察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阴气重,火葬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的毛毛细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打伞。伞是半开口的圆形,而且大部分为金属所制,容易接受到电波之类的。打伞撞鬼的机会,比穿雨衣大十倍。
  但我连雨衣也没有,只能冒着雨走。雨虽然不大,可大半夜的打在身上也凉。我到灵堂的时候,刚刚好十二点,正是清明节阴气最重的时候。
 很多人都认为,三更是清明节阴气最重的时候,那是一种误解。因为鬼魂不能呆到四更,三更就得回去了。而十二点,却是他们刚出来的时候。一个凶暴的狮子放出来和它吃饱了回笼睡觉比,哪个更凶?
  灵堂里,一溜溜的灵牌,太密了。清明节的规矩很多,其中很重要的,就是走天梯上香。因为很多人都不会在十二点来给他们上香,而白天来的时候,什么也没了。
  虽然说魂魄早已投胎,但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你在地面上香,就会引来阴气,吸引他们,简单的说就会被缠身。走天梯上,就杜绝了这个可能。
  不过,在天梯上上香,还真的不简单。得用胳膊挽住梯子,一只手拿香时,还得控制梯子的走向,哪一个灵位都不能多上,也不能少上。
  等香全部上完,我两条胳膊也累的快要断掉了。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从瓦片上滴落下来。我看看牌位,再看看外面,总觉得好黑。人是怕黑的,我也怕。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只猫,浑身都是水。我哪敢让它在这里停留,连忙赶它走。可这只猫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我用棍子驱赶,它也不动,只是在那叫。
  没办法,我只好用手把它抱出去。在把它扔出门外的一刹那,我看到远处,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
  不会是眼花吧?
  我眨眨眼睛再看,依然还有一个人影。
  我曰,这清明节十二点,怎么可能有人敢来这?我突然想起来,父亲曾经告诉我的六个注意,其中一个就是不要摸狗猫之类的。我不但摸了,还是在清明节的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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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的那只孤魂,我一阵心慌。清明节阴气太重,孤魂是不会出来了,可是野鬼呢?而且,我明明把尸体烧掉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猫来。
  火葬场里有个规矩,不明白的事一定要弄清楚,尤其是可能是不干净的事。因为你不弄清楚,如果有一天它变得厉害了,你想不死都难。
  所以,我只好带着棍子,把门关好,重新包了一包朱砂走出去。外面的雨逐渐大了,我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但随着脚踏在雨路上的声音,我忽然发现,自己与那个黑影的距离,一直都没变。
  好像我走多远,他就退了多远。
  鬼打墙?
  我摇摇头,父亲说过,鬼打墙是骗人的。因为人的思维电波与孤魂野鬼不一样,他们只会改变自己的电波形状来现行,却不能让你改变行动的路线。如果你是直走,那就只会一直走,除非,对方也在移动。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朱砂在自己身边化了个圈再看,黑影依然在那。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火葬场就那么大,我走这么久,就算大门也该走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几次事,我底气足了许多,当下便奔跑起来。
  而跑动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那个黑影的手在挥舞,他真的是个人?
  四周的风很寒,到处都是黑影在挥动。不过那都是野草,倒是前面的人影,让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我越是想父亲说过不能摸猫的话,心里就越不舒服。自己怎么就能给忘记呢。
  四周传来好几声猫叫,声音凄厉,好似惨嚎。
  我头皮发麻,步伐也慢了下来。可就在我慢下来的时候,那个黑影,竟然朝着我移动了!
 我停下步子,捏紧口袋里的朱砂,心想,他要真是个什么野鬼,我立马就给他一把。
  就在我全神贯注看前面的黑影时,肩膀上却传来重重的一拍。声音很清晰,我甚至能感觉拍击造成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
  我没敢立刻回头,而且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双肩微缩,这才敢回头。地上画圈,代表天圆,衬着地方,可以给自己形成一个保护,使得野鬼不容易靠近。因为天圆地方代表灵气,隔绝于阴阳之外。
  可是我回头时,却什么也没看到。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地“呵”
  声音很轻,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一热,似乎有人在耳边呵气一样。
  但我再次回头,却依然没看到人。再往前看时,正看到黑影已经距离我不过三十米。 三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看不清黑影,却看到他周边,有十来双亮晶晶的眼珠子在瞪视着我。
  是猫!
  清明节,十几只猫围着他,那他就算不是野鬼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火葬场这段时间的尸体都烧干净了,哪来的野鬼。
  我手心都开始出汗了,攥着朱砂都感觉有些湿润。刚来的拍击和轻呵,已经快要吓死我了。
  像这种情况,是不能躲避的。一旦躲了,三把火就弱了七分,对于清明节的野鬼来说,弱了七分的火,并不可怕。
  我赶紧从朱砂袋里捏了一点朱砂含在嘴里,然后用唾液沾湿,等待黑影的到来。
  人的唾液带有阴阳调节效果,可以有效激发朱砂的功效。对于阴气十足的野鬼来说,可以很方便的驱散。不过这只是父亲告诉我的,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不怕不能驱散野鬼,就怕自己一紧张把朱砂给吞了。到时候鬼没驱,再把自己给毒了。
  黑影动的很快,所谓先发制人。我提起棍子,把朱砂吐在手上,然后高喊一声:什么人!
  黑影仿佛顿了一下,随后呵呵呵呵的笑起来。或许声音不是他发出的,因为我四面八方都有这种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我一棍子打晕你!
  我没敢说打死你,因为死这个字是引阴气的,尤其是现在,绝对不能乱说话,哪怕一个字。
  三十米的距离,以黑影的移动速度,十来秒就到了。一个闪电打下来,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张惨白的,双眼上翻,极为恐怖的人脸。
 看到这种脸,再不打还等什么。
  我高举棍子,直接砸向他。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喵!”
  同时,我就感觉脖子上猛的一疼,立刻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渗出来。
  我曰啊,哪来的猫抓我,还见血了。这不会是TM凶兆吧。
  接着,我的腿也被挠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捂,在捂着腿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只手里的是朱砂。
  再抬头看,黑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棍子砸上去,正中黑影的腰间。棍子砸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黑影也不还击,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我根本抵不过他,被他一脚踢在胸口。这就好像被锤子打了一记,眼前一阵发黑。我勉强抬起头,正看到黑影的肩膀上,盘着一只黑猫。
  这只猫,和我第一天在灵台下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它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
  难道说这是具尸体,只是被猫激发了残余的一点点魂魄,但是猫又能通灵,所以这个人的思维,其实是跟猫一样的。因此他才会开始时后退,后来前进,因为他旁边跟着许多猫。
  我立刻站起来,一棍子砸在猫身上。黑猫惨嚎一声,从黑影肩膀上跳下来,很快就消失了。黑影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面上。
   我捂着胸口,走过去看。那人是面朝上倒下的,翻着白眼,面无表情的。
  唔,我倒想的挺好,若是他笑了,那我不是得吓死?
  可是,这尸体哪来的?回忆起刚来的时候,就一直有猫,估计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之前这具尸体就存在了。
  只不过,因为阴气不够,他一直都被藏起来,没能出现。
  最后,我只得把他拖进停尸间,等第二天白天再报案。
   二天天一亮,我就报案了。警察很快就来了,主管也来了。得知我昨夜惊险的一幕,他很有人情味的提议让我回家休息。
  这种提议我自然很赞同,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去了。而那颗金牙,自然也被我带在了身上。因为尸体已经烧掉了,就算是他身上的东西,估计也不会有问题。这可是金子啊,拿出去买也不少钱呢。
  不过警察又让我去停尸间问了些具体的情况,才让我走。等到了家,都快下午了。看到我回来,母亲赶紧张罗饭菜。我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沉默了一下,说:火葬场是火化死人的地方,所以经常会有人把死人扔过来,这样就省得出火葬费了。
  我暗骂一声,这些人太缺德了。
  吃晚饭,刚睡了一回,手机就响了。接电话后,里面传来女朋友小莹的声音。唔,好几天没见面了,去温情一下也好。
  我换了身衣服,想了想,又把金牙带上了。想着出去时,找个金店把它卖掉,正好用来给小莹买点东西。
  小莹是外地人,来我这边工作。我们俩的认识也是通过网络,很平常。不过,我不帅,她也不算太漂亮,略微清秀,越看越好看。
  我们俩见面后,商量了一番。她非要去游乐场,我曰啊,女人就是麻烦,游乐场有什么玩头?过山车?那还不如去飚摩托。迷宫?我觉得火葬场比迷宫迷多了。
  可女朋友的话,谁能不听,只得去了。
  刚下过雨,天气还可以,游乐场的人也不少。小莹因为工作忙,很少来这种地方玩,看她开心的样子,我也乐意陪她。
  玩了好一会,她提议去魔鬼屋转转。魔鬼屋,就是那种用假鬼假怪来吓人的,很多女孩子甚至胆小点的男生都不敢。可我是谁啊,火葬场员工,哪不敢去?当下,就去买了票。
  在进去前,碰到一个小孩。他目光前视,说:大姐姐,你男朋友好好看啊。
  我很郁闷,这孩子眼睛有毛病吧,又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帅。不过我女朋友很高兴,还赏了他一颗奶糖。
  进来魔鬼屋,里面一片漆黑,还有凉风四处吹。我估摸着,是中央空调,用来营造气氛的。同时,里面还有各种怪声,难怪很多人不敢进来。
  小莹被各种假鬼吓的大叫,我无聊的直打呵欠。在转过一个弯道时,小莹正要跟我说话,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啊”地尖叫起来。
  我连忙安慰她,说:这都是假的,假的,别害怕。
  小莹捂着自己的眼睛,指着我身后,说:你,你后面,有个男人,好恐怖……
  我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无奈地捂着额头,把她抱紧了,轻声安慰,还硬让她看我旁边。小莹睁开眼,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我哈哈大笑,又领着她往里走。
在路过一个拐弯处的时候,又感觉一阵寒风从脖子旁边吹过去。我暗骂一声,这老板也太实诚了,打这么低的温度,也不怕超支。
整个魔鬼屋里,只有一些小火把照明,摇摇晃晃的。小莹走着走着,突然问我:你说两个人,会有几个影子?
我曰,这女人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
当然是两个啊。
小莹突然浑身发抖,指着墙壁:那,那为什么墙上,会有三个影子……
我转头一看,没有啊。
你想吓我?哪有三个影子,明明只有两个。
小莹眨眨眼睛再看,的确只有两个。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也许是火把飘的。
嗯,都是老板打空调打的,让火乱飘。
空调?哪里有空调?小莹很纳闷地问。
透过火光,我看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你走过那些拐角的时候,没觉得有冷风?
冷风?你别吓我啊,哪有风,这里都闷死了。小莹有些慌。
我曰,遇到邪门事了。我连忙拉着她,向出口跑去。
小莹一直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哪敢跟她讲那么多,只说这里太热,出去透气。她似乎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也就不问了。
我拉着她一边跑,一边回想可能引起孤魂野鬼的东西。突然间,我想到了口袋里的那颗金牙。难道,是金牙惹的?
可是,金牙的主人明明都化成灰了啊,怎么可能还成孤魂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能先跑出去再说。这时,碰到从另外一面进来的一对情侣。他们见我们这样跑,就哈哈大笑,还说:哎,你看那边三个人,吓成这样了。
我一听三个人,差点吓晕过去。我TM明明和你们一样两个人,哪来三个人。可是跑动中,绝对不能回头。回头火就弱,更容易被缠住。
可是我明白这个道理,小莹不明白啊。听到那对情侣说有三个人,她立刻就扭头快,速度快的让我来不及阻止。
我立刻停下来,抬起她的肩膀往头部靠,希望能借此暂时逼退。
小莹在我抓住她肩膀的时候,也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你,你旁边的,是谁……
我管她是谁,见小莹已经被缠,我不敢再停,拖着她就走。
这种时候,我朱砂、香什么的都没有,制不能制,阻不能阻的。除了跑,什么方法也没有。好在魔鬼屋虽然左转右转的,却不算很长,分把钟就跑出来了。
等出来后,我暗叫一声糟。今天还是阴天,没有太阳,就算跑出来,孤魂野鬼不敢有异动,但想借阳光驱走他们也难了。
这个时候,只有回家找父亲了。我刚出游乐园的门,就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那天丢小孩的中年人。
而他,也一脸惊慌地说:我小侄子不见了,你见过他没有?
你小侄子?我曰,你小侄子不见了你拉我干什么?
我刚要摆脱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小侄子,不就是那个小孩么?他也在游乐园?
那颗金牙后来引动起火时,就是小孩他爹,难道他还存在金牙上?
我连忙问他:小孩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说:就在刚刚,我一开始还拉着他的手,后来感觉好像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这下可糟了,这么大的游乐园,虽然金牙在我手里,可他没在我身边啊,小孩自然也就不会来了。那他回去哪呢?
小莹拉着我的手,问:怎么了?谁家的小孩丢了?
我眼前一亮,小莹刚才被 他缠过,应该还有点眼力,便问她:你看我旁边还有人没有?
小莹摇摇头。既然不在我身边,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魔鬼屋。那里常年阴暗,湿气重,加上很多人都带着恐惧感,降低了阳气的存在。游乐场人多,阳气旺,他不会跑出来的。
我对小莹说:你先回去吧,我帮人找找。
她点点头,我便喊着中年人向魔鬼屋跑去。
这次要进去,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这里找不到朱砂,我便询问摊主,找了处有水的地方。水属阴,但它旁边生长的东西却属阳,这样阴阳调和才能长的旺。如果光有水没有其它植物什么的,那这地方绝对有古怪。
游乐园里有一处地下喷泉,旁边种了一些小树。我一看,差点吐血。但没办法,只能勉强凑合着了。给我和中年人一人拔了两支,我们跑进魔鬼屋。
对于这种随处可见的树枝,中年人也没提出什么意义,估计是火葬场那次,让他有些明了。
进了魔鬼屋,再经过拐角时,已经没了那种寒风。但隐隐约约的,却能听到小孩子咯咯地笑声。
我问中年人:是不是你侄子的声音?
他摇摇头,说:太模糊,听不清楚。
我说:那就别想了,现在我告诉你,你把双肩微缩。无论听到什么,遇到什么,都不要乱动。
他有些紧张,说:这个,小伙子,你该不会说我侄子遇到了那个什么吧……
我叹口气,说:现在不是他遇到,是我们俩都遇到了
中年人一听,差点紧张地把树枝都给扔了。我安慰他,说: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他点点头,跟在了我身后。我把金牙拿出来,在上面哈了一口气。这口气,是阳气,可以增加金牙的克阴威力。不过,上次我只知道小孩遇到鬼,但究竟是孤魂还是野鬼,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猜了。猜对了,制他,猜不对,他制我们。
越往里进,就觉得越是闷。而小孩的笑声,时隐时现。一路上遇到几对来玩的人,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他们都说没有见过。
这就怪了,魔鬼屋只有一条通道,他们怎么会没见到呢。
我把树枝放进胸前的口袋,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路。这样,可以透过微弱的阳气来辨别路线。阴气说是气,但其实它没有颜色,只是性质不一样。而透过阳气来看,就可以从心里分辨出阴阳,这种感觉用说的,恐怕让人难以理解,就好像心灵感应一样。
一路走,大约过了五分钟,笑声开始清晰了。可是伴随着笑声的,却有一声声轻呵,活像昨晚在我耳边吹气的那个声音。
可是,昨晚我打倒的尸体又不是年轻人的,他们应该不会有关系啊。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孩。我和中年人一路摸进最深处,火把的倒影,在我们俩看来都极为诡异。
也许,这只是我们的恐惧感作祟,但这种情况下,你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通道里逐渐安静的,唯一留存的,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
中年人小声地问我:你说,为什么我侄子会这样?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也不清楚,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
其实,我的疑问比他都多。因为昨晚尸体出现后,我就一直在想,那天小孩乱跑,是不是就跟尸体就关。如果真有关的话,那他是不是接触过尸体?如果真接触了话,那现在的究竟是他爹还是尸体?
又走了一两分钟,中年人突然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这里也开空调?
凉飕飕的?
我心里一阵毛骨悚然,慢慢转过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正看到在他旁边,有一个惨白色,双眼暴突的人脸。
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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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同时把头转过来。只要我不看他,他就不会来找我。可他先找上中年人是为什么?难道金牙起作用了?
可我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金牙还是因为小孩产生了魂变。如果是孤魂的话,那我的金牙简直就是补品。
我不敢轻举妄动,很平静地说:可能吧。
中年人摸摸自己的脖子,说:还真怪冷的。
我的余光看到,他的手指差一点点就擦过人脸暴突的眼珠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出办法。无论任何办法,都得先辨别对方是属于什么类型啊。不然方法用错了,受伤的是自己。
我痛恨自己贪便宜,如果没有带那颗金牙出来,说不定就没事了。又过了一小会,我再用余光去看的时候,发现人脸已经从中年人身边消失了。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可随后,中年人却突然停住,手指着我颤抖个不停:你,你,你……
我?我什么?
我慢慢地转过头,从树枝的缝隙中,我看到一张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脸,正死死贴在我面前。
如果我有一把朱砂,我会立刻撒他一脸。如果我有一把香,我会立刻给他点燃。可如今,我除了一把树枝,什么都没有。那张人脸死死贴在我脸面前,一动不动。
中年人在旁边颤抖个不停,双腿直抖,我看他都快要被吓晕过去了。
我迅速用手指在舌头上沾一点唾液,然后对准唾液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前说过了,唾液可以调节阴阳。而经过唾液的调节,阳气就只比阴气强一点,就算对方是野鬼,也不会因为这个缠上我。
这口气吐出去后,人脸似乎很厌恶一样,从我脸面前移开了,是野鬼!
我曰,难道他真是昨晚那具尸体?
知道对方是野鬼后,一切就好办了。我从口袋里掏出金牙,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在上面,又把他放在中年人嘴边,说:吹。
他很听话地吹了一口气,然后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收好金牙,说:死人的牙。
咳……中年人差点吐出来。
我拉着他的胳膊,一路向小孩的笑声跑去。有我们俩的阳气做底子,这颗金牙足够对付他了。所以,我跑的很快。
但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一律亮光,再跑两步,却发现已经到了出口。而小孩的笑声,也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小孩绝对不可能在我们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溜过去,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他离开了魔鬼屋。
可是,离开了这里,他又会去哪里呢?
找不到人,在这里转悠也不是个办法。我嘱咐中年人,回家之后把年轻人所有的东西都放起来,最好能远离小孩的房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通知我。而我,决定回火葬场去。因为尸体在那,火化房也在那,如果小孩跑,最大的可能就是去那。
正当我和中年人分开时,手机却响了。一接,是小莹的母亲,她问我,小莹是不是还和我在一起玩。
我脑中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小莹不是已经打车回去了么?难道说,野鬼并没有离开她身边?
我哪还敢耽误,立刻就招出租车去火葬车。
火葬场的大门是锁上的,警车也已经开走了。我打开大门,直奔停尸间。打开大门,就看到尸体躺在地上。
警察就算取证,也不会把尸体放在地上,一定有人来过。可来的人是谁?那个小孩?不太可能。一个一岁的小孩,就算被缠上,也搬不动成年人。难道是小莹?
我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想抽自己。
从房间里找了朱砂,画圈,点上猪油灯,然后带一袋子朱砂直奔火化房。
火化房的大门锁的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打开后再里面寻找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一样。他们没有来吗?那尸体谁动的?
这一系列的疑问,让我直发晕。
但是我依然觉得,火葬场是他们来的最大可能。所以,我决定呆在这里,等天黑。
今天的清明节还没过,天黑的时候阴气仍然很重。我不敢大意,用朱砂在停尸房和火化房前都围上一个小半圈,留下的口子只够一个人走动的。而在口子里面,则放有一碗水。
这碗水叫冥水,也是用来沟通阴阳的。无论孤魂还是野鬼,碰到这个都会停下来。而我则会在两边来回巡视,直到他们出现。
这也幸亏火化房离停尸间不远,否则我光是走路都能累死。
天逐渐黑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一着急,竟然把手机也带进来了。看看号码,是父亲的,如果不接他绝对会揍死我。
所以,我只得接通。父亲问我在哪里,我便说正在去火葬场的路上,然后告诉他今天清明节,晚上想在这看着。
父亲觉得我很敬业,也很欣慰,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多小心,进去之前把手机找个地方存起来。
我叹口气,说知道了。
晚了啊,手机都带进来了,总不能再扔出去吧。
我把手机关机,塞进宿舍枕头下,然后就出了门。今天虽然阴天,却没有下雨,这本是好事,但我却觉得有些坏事。
阴天不下雨,等于在聚集湿气,加上清明的阴气四处都有,野鬼们出来的更快。而下雨的话,雨中带有一些东西,可以消除阴气,所以,我宁愿下雨。
天黑过后,猫就开始叫了。一听这声音,我就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在停尸间和火化房两边来回走,走的头都晕了。瞅瞅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一点。再过一个小时,清明节就结束了。但是十二点,就得巡视灵堂。没人的话无所谓,如果有人还不去巡视,就不合规矩。
又过了四十分钟,还是没有动静,我只得先去灵堂。如果他们真的选这个时候出来,那只能期望冥水可以拖延一会。
进了灵堂,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片灵牌。
灵牌,灵牌。我想起柜子里的那个牌子,那个牌子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清明节,我可不敢打开柜门,现在打开它,就等于给孤魂野鬼开门。到时候我就相当于被他们簇拥着,说不准一块卷进去。
带着心中的疑问,我开始清理灵位。因为是清明,十二点未过,依例还得走天梯上香。这次走天梯,心神有些不宁,有好几次都差点掉下来。
就在我上过最南边最上方的牌子时,我突然发现,这块牌子上面的朱砂名字有些怪异,好像有点发湿的感觉。我用手抹了一下,发现朱砂竟然融了!
朱砂会融,只有一种情况,阴气已经重到连朱砂也失效了。灵堂是土位,是让死者入土为安,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阴气,除非,一个阴气极大的东西进来过。
我把牌子拿下来,上了三注安魂香,把他放在了一边。然后小心地寻找其他的牌子,是否有同样状况。结果,除了这一块,没有任何异样。
这块牌子,我记得是那个中年妇女带来的。而她的孩子,还踩下瓦片打翻我的猪油灯,引起了魂变。如果这牌子出了事,那说明他们俩其中之一,也出了事,肯定是被缠上了。
可是,他们俩没有接触过尸体,怎么会被缠上呢,除非他们拿走了属于这里的东西。有什么东西?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正要抹朱砂,可中年妇女说她有个孩子在外面。结果我一着急,就忘记抹了。后来她什么时候把牌子带走的,我也忘记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在她的牌子上抹朱砂!
这种大事,我怎么也会忘记!
这下好了,旧患未平,再起波澜。
我只希望这三注安魂香能起作用,希望他没有跟着旧牌子走。否则魂变后变成孤魂,那就惨了。
做完这些后,我把门锁好,继续向停尸房和火化房走去。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面前跑过,直奔灵堂。
难道是那个小孩?
我赶紧去追,可就在快到灵堂的时候,黑影不见了。
我跑到灵堂前看了看,锁还是好好的,但那个矮个子黑影确实就在这里不见的。
正当我纳闷时,却听到灵堂里传来一声猫叫。
不对,又像是小孩的哭声。
声音极为凄厉,让我寒毛直竖。
古语有云,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句话说的就是猫在哭,和鬼哭一样。鬼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鬼笑。而猫,则最可怕的是它哭。
猫本身就具有灵性,容易引灵,当它发出苦嚎的声音时,只能说明一件事,在它身边,有孤魂野鬼。
我没敢开门,只能勉强把门撑开一条缝,朝里面看。这一看,直把我吓个半死。门缝里,一只大大的人眼,正死死地盯着我。我被吓的跌坐在地上,连手电也拿不稳了。你永远体会不到,当一点防备也没有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却突然看到一只人眼,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感觉到,头顶都有些发轻。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捏出一把朱砂,先把门口圈起来,然后再含了点朱砂吐在手心里,这才开了门。开门后,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刚才屋里的猫叫,还有门缝的人眼,都不见了。
但是我在门口摆了朱砂,他不可能从门出去。我仔细地找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在经过牌位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极为恐怖的事。
那个朱砂融了的牌位,被我上了三注安魂香的牌位,此时三炷香齐齐的全断了。
而朱砂,则如鲜血一样,流满了整个桌子。
安魂香断,而且是断三根。这说明有阴气重到可怕的东西来过。
而朱砂,则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可是,为什么这么多牌位,独独选了这一块呢。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中年妇女送来的那位,并没有离开火葬场,而是依托旧牌位,直接变成了孤魂留在了这。能在大白天成孤魂的,应该阳气很重,如果是他的话,这牌子只会爆裂掉。
正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碗被打翻的声音,是冥水!
我连忙跑出去,再看,一个模糊的身影,窜进了火化房。那是谁?小莹?还是小孩?
我连忙回去,把断香的牌子重新上香,再点一盏猪油灯。然后锁了门,抓紧向火化房跑去。
火化房的锁,被人打开了,而且没有损坏的痕迹。而那碗冥水,已经被打翻了,流了一地。我顾不得研究这些东西,立刻就打开门走进去。
火化房内,有灯,而且是很大的灯。我伸手把灯打开,房间内一片通明。在火化炉旁边,露出小半个头颅,我看不清是谁。
是谁?我大声地问。
他没有回答。
会不会是小莹?
是小莹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回应。
我走过去,却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脸。这张人脸的主人,此时应该躺在停尸间,而不是这里。
如果他能挣脱猪油灯,还踏破冥水,再突破朱砂的封锁。给我一百个脑子,我也想不通。可想起这里被踏破的冥水,和灵堂里断香的牌位,我就难以确定了。
尸体一动不动的,而我却发现,他平放在胸口上的右手,握的紧紧的。
我蹲下来,用朱砂给他圈上,然后才掰开他的手。
手中的东西顺着胸膛,滚落下来,我一看,就楞了。
因为掉落的,是我的手机。
父亲的六项注意里,有一条是不能带这种东西进来。我一直都以为,手机只是因为电波可以引来阴气……等一下,引阴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阴气这么重了!
在手机的牵引下,清明节的巨大阴气,都被吸引过来了。所以,朱砂才会失效。可是,现在就算把手机扔掉,恐怕也晚了。小莹和小孩,估计已经来到了这。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今晚我是凶多吉少。
一只野鬼我能对付。可是经过手机的阴气增强的野鬼,或许不只一只,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我瞅瞅表,时间已经过了清明节,现在是凌晨一点钟。
虽然孤魂野鬼都回去了,但火葬场本身就是一个大鬼门,天不亮,他们是不会走的。
我记得父亲说,如果遇到对付不了的东西,就不要想着去对付他。找一处阳气最旺的地方,等待天亮就行了。
而整个火葬场阳气最旺的,就是宿舍,那是一个火位。
可是,让我不去寻找小莹,我真的难以做到。毕竟,她是我女朋友。
可留下来继续找的话,说不定今晚就交代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一紧。
我低头一看,那具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暴突的双眼盯着我。而他苍白的手,则紧紧地抓住了我。
我连忙把手心的朱砂全部按在他手上,一阵白气升起,我的手腕感觉猛然轻松了。我不敢迟疑,拔腿就跑。
后面传来一声轻呵,我的冷汗立刻就冒下来了。
这个声音,绝对和魔鬼屋里都一样。那家伙,果然来到了这里。
我跑出火化房,一路狂奔,直接跑向宿舍。
当我离宿舍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从我右边拐过去。那头长发,让我很清楚的明白,这个黑影绝对是小莹!
而她跑去的方向,却是火化房。我才刚从哪里逃出来,难道又要回去?
可是如果不回去,小莹怎么办?
最后,我叹口气,发了狠。自己女朋友要是都不要了,还做什么男人。我捏出口袋里的朱砂,含了两口,吐在左右手,然后再转回头向火化房跑去。
对付不干净的东西,不仅仅是靠朱砂。你必须明白他的目的,这样,你才能从源头来化解他。
这句话,在我当兵回来后,听说要分到火葬场时,父亲就告诉我了。只不过我当时对这些东西不相信,也就没认真听。现在回想起来,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用。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那个妇女送来的牌位究竟和这有没有联系?尸体的魂变是因为小孩还是因为我带走了金牙?又或者,小孩带了一个,金牙带了一个?
我连这些疑问都搞不清楚,又怎么去明白他们的目的。
火化房依然亮着灯,我进去时,正看到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旁边,站着的真是小莹。只不过,她面无表情,也同样一动不动。
我不敢乱动,眼睛飞快地把他们俩打量一遍,想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说有奇怪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处。他们俩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也许这里真的是两只孤魂,而现在缠着小莹的,应该是金牙带走的。只不过,我不明白金牙并没有和尸体接触过,为什么会带走他。
等等,如果说接触的话……
我记得,在带走金牙的时候,警察又带我去停尸房了解了一下情况。如果说接触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一次。这么说,无论是小孩还是小莹,都是被这一只孤魂缠上的?
小莹的下落有了,那么小孩呢?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后面传来轻轻地呵声。
我扭头一看,小孩正一脸诡异的看着我直笑。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灰。这种灰我见过,正是他爹被火化后留下来的。可是骨灰被中年人抱走了,他怎么还很会有?
而且,小孩出现,小莹却依然站着,说明真的是两只,而且两只都是孤魂。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这次真的是难以善后了。也许,该给父亲打个电话,可是,手机在尸体那边。如果让我走过去拿,还不如不打这个电话。
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两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或许,我该站在这,反正他们不动,我就没危险。等天亮了,就好办了。
我很想这么做,可事实总与愿望相反。
小孩咯咯笑起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然后,向我这边走来。
他爸爸?不是已经被烧了么,难道他还能看见?
可是我四处看,除了我和小莹以及那具尸体外,没有任何生物出现。但小孩还是笑呵呵地喊爸爸,我仔细看他的眼睛。顺着他的目光,我转过头,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具尸体。
他叫尸体爸爸?那我烧的是谁?
又或者说,他爹在尸体身上。而缠着小莹的,则是从尸体中出来的孤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曾经指着坟地里的一颗枯树跟我讲话。那棵树上,缠绕着许多蔓藤,而树枝,则从蔓藤中刺穿出来。
父亲说:阴阳互补,如果一只孤魂和一只野鬼相遇,其中一方又比较强大的话,那么弱的就会被消灭。如果两方差不多的话,则会产生互补的作用,最后,他们会产生新的魂变。这种魂变,我们称为地煞。
地煞很少有人能知道,古人有天罡地煞108星。而很多人都以为,这108颗星,都是神仙的化身。但是其中有几颗凶星,例如擎羊、陀罗、火星、铃星、地劫、地空。而地煞,是隐藏于其中,少为人知的凶星。
一旦形成了地煞,就可以引动天地变化。比如说国内很多大地震,有几个就是地煞造成的。不过,这仅仅是据说,地煞究竟是什么模样,谁也没见过。
而如果是两只孤魂或者两只野鬼相遇,那结果就很简单了。因为双方属性相同,就好像大海和江河相比,再厉害的一方,也奈何不了另外一方。
所以说,尸体或者小孩的爹把我引来,并不是要害我,而是想让我帮忙。当然了,之后他们会怎么做,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其中有几点疑问。
第一:尸体和小孩的爹是怎么关联上的?
第二:小孩的爹是在什么情况下变成孤魂,并且上了尸体的身?
这两点,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因为尸体肯定是原先就藏在火葬场里,而小孩的爹,却是我亲眼看到运进来,并且亲手焚化的。
两者如果有交集的话,那是在哪呢?
我记得,年轻人被火化时,曾经起火。而原因,是金牙。但是金牙是早上的车祸死者。
如果年轻人因为金牙成了孤魂,那么除非金牙是尸体的,才能使得年轻人通过上面的气息找到尸体。
而尸体产生魂变的原因就简单多了,是因为猫。
不过,金牙和尸体,似乎并没有关系。
突然间,我脑中轰鸣一声,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个中年妇女!
就是她!她带了一块牌子,却没有带骨灰或者尸体来,如果不是早已安葬,那么就是根本就没见到尸体。但是死者入土,不可能只让她一个人来放灵牌,明显不合规矩。只是我当初没想那么多而已。
在灵堂里,那个灵牌无缘无故的被阴气侵袭,导致朱砂失效,而安魂香也全部断掉。安魂香断了,说明死者最起码也是起尸。
所以说,金牙很有可能是尸体的。早上运来的尸体,脸已经碎了,根本无法分辨面容。如果尸体跟他的车祸有关,那就很好解释了。有人,把尸体抛进火葬场,而死者家属错认了家人的尸体。所以,他们把另外一个人当成家人给火化了。
至于金牙为什么在火化者身上,那更简单。脸都撞成那样了,牙还能有?肯定碎了一地。但家人认得这颗金牙,才确定死者的身份,并且把它跟死者一起拉来火化。
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家人,一直都被人扔在火葬场里。而那位中年妇女,才是被火化者的亲人。
不过,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真正要确定,还得靠警察。但如今,只有这样一个说法,比较符合现在的情况,而我,也只能依照这种状况来解决问题。
所以说,现在年轻人上错了肉体,而大金牙则缠着小莹。我想要解决他们,首先要把双方归位。
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让大金牙回到肉体上,否则就是起尸啊。起尸比起孤魂,难对付十倍还要多。
我摸摸口袋里的金牙,回想着父亲的话。
首先,想驱除肉体上的孤魂,必须用朱砂圈个月牙,给孤魂留出一条路。然后,用超过他许多的阴或阳气来逼迫他。当然了,仅仅是逼迫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诱惑他上钩的东西。大金牙还好说,一心想回肉体上去。但是年轻人呢?拿什么诱惑他?
年轻人的死,是因为和人打架,而打架的原因,是她女朋友生完儿子就跑了。
我曰啊,难道让我把他女朋友找来?
我记得他女朋友叫刘慧,如果能找到和刘慧气息差不多的东西,再用朱砂混合唾液写上名字,或许会有用。
不过,能和刘慧气息差不多的,整个火葬场里,只有这个小孩。难道我要用小孩去引诱他?如果成功的话还好,如果不成功,小孩再被缠上,恐怕不找真女朋友来,都不行了。
如今,我只能拼死一搏。别说不博我的小命难保,我的小莹可还在他手里啊。孤魂缠着人,会造成阴气过重,到时候小莹再搞的全身是病,那就大麻烦了。
我摸摸口袋里的朱砂,再看看小莹,最终,决定还是要做!
朱砂掏出来,我对着尸体和小莹说:你们要是和我想的一样,就别动。
然后,我尝试着往前走,他们的确没有动。我的胆子大了起来,迅速跑过去,围绕他们转一圈,先用朱砂围住其中一个,而小莹,则是用月牙开了个口子。反正尸体是死的,被缠多久也没事。
随后,我把小孩抱过来放在地上,在他面前点了三根招魂香,然后用混合了唾液的朱砂,在他身上写下刘慧的名字。不过,想要阻挡孤魂回肉体,还要有能够阻拦他们的东西。而火化房内,最好的东西,就是桃木,最好,还是烧过的桃木。桃木驱邪,加火之后,更是可以镇邪。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去烧桃木。我只能把木块举起来,围绕自己的肩膀和天灵盖转一圈,然后猛地咳出一口气在桃木上。这是取人的三把火,混合心火,比起蕴藏火力的焦木弱了点。把木头横放在小孩身前,又用朱砂盖了一层,才算完工。
只要孤魂出来,必定直扑孩子,而他被桃木拦住后,我就可以趁机用朱砂制住他。当然了,还是得先用唾液朱砂调和一下,因为他们现在的阴气太重,不先用阴阳调和减弱一些,朱砂根本不管用。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用唾液朱砂含在嘴里,绕到小莹后面,直接把朱砂喷在她的后脑勺。人的面,有一层很弱很弱的灵光,只有当灵光破了的时候,才能看到孤魂。这是先天性的一种保护措施,而后脑勺,则是最容易进出的地方。
所以,古代的封神传中,经常出现修士一拍后脑勺,剑光飞出的桥段。这就是因为越是锻炼,面目的灵光就越强,而后脑勺,则是一块豆腐,再怎么炼,还是豆腐,最多变成豆腐乳。
朱砂喷上后,小莹的身上立刻升起白气。我抓了一把朱砂,咳出一口气在上面,猛地打出去。朱砂打在前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很大。这是朱砂在侵蚀阳气,心火虽然属阳,却是很极端,可以激发出朱砂最大的威力。
一阵寒冷的感觉,从我骨子里散发出来。我明白,这是孤魂现身了。只不过他阴气太重,简直跟个大冰块一样。
阴气的冷,并不只是感觉上的冷,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凉风。如果有人想试试被阴气侵袭的感觉,可以拿一根在冰箱里冻五个小时以上的注射器,然后对准自己的关节部位刺下去,一直深入自己的骨头夹缝里,然后再推气进去。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不过,再冷,我也不敢慢。顾不得小莹倒下的身体,连忙跨过去,直接在桃木周围用朱砂圈起来。
寒冷的感觉,消失了,小孩睁大了眼睛,开始哭喊: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我连忙问他:你爸爸在哪里?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找不到爸爸了~呜呜,我要爸爸~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一只。
有一次经验后,第二次就很容易了。依样画葫芦,只不过这次的诱惑物,换成了金牙。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金牙有没有这种诱惑力。不过还好,事实证明,这颗金牙对尸体的吸引力,无比巨大。我还没刚喷出朱砂,他就直接窜了出去。
解决掉两只孤魂后,我也一身都是冷汗。在朱砂圈里,我放了几根桃木点燃,驱散了他们。过了一会,小莹才缓缓觉醒。
我没告诉她这些,反正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附近村庄的鸡,开始打鸣,天就要亮了。我怕小莹的父母担心,连忙拉起她就要送她回去。她这人胆小,听我说这里是火葬场后,也巴不得立刻走。
而小孩,我自然也要带走,直接交给警察就是。
在路过灵堂时,我想起那块牌子。如今事情解决了,也该为他新立一个。打开门,除了三根断裂的香和一桌子融掉的朱砂外,一切如常。我用朱砂给他立个新牌位,把旧牌子抹掉,重新挂了上去,然后再上三根安魂香。
一切都结束了,总算把他们解决了。
在关门的一刹那,我听见小莹突然尖叫一声,而她的脸色,极为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我回头一看,正看到在我面前,一张满脸烂肉,鲜血淋漓的脸,而我的手上,则搭着一支露出半边骨头,皮肉都翻过来的手。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鬼脸和手,都不见了。而我的胳膊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小莹在一旁吓的直发抖,而天,已经现出第一缕曙光。天一亮,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先把小莹送回家去。
他父母也没多问什么,反正我们俩夜不归宿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灵堂里突然闪现的鬼脸,让我心神不宁,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
金牙和尸体的事,我没敢跟警察说,毕竟这些不符合科学常理的东西,还是少说为妙。而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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