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嘛流产药吃了多久,胎儿可以排出来?第三天可以自己做饭吃吗

第27节:附录三:撒拉弗羽翼的歌唱

  文字像一剂药能止住所有的疼痛。

  我听见撒拉弗羽翼振颤的声响不停的舞动,闪耀着温暖的光泽

  所以亲爱的,我们嘟要好好保重爱你就像爱自己。


  正如雪漫最钟爱的一样这个故事从开始就一直深深地植入我的脑海。

  很多时候就像看见另一個自己在文字里不断的浮游浑身乏力。有时甚至如同缺乏氧气般的困顿不安。

  从2003年末开始我就一直无法打开电脑写字,那种混沌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那期间看了一百零三本漫画,九本小说一本散文集。以及网络中无数的文字但是一面对电脑所囿的神经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有时真怀疑自己得了“网络恐惧症”可我二十四小时当中依然有超过十二小时的时间挂在网上,多数时無所事事

  很长的时间一直看雪漫的文字,偶尔也在聊天室里说话后来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温暖而内敛的有时把自己的想法寫出来当作书评给雪漫,然而更多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感无法看清雪漫和自己。

  也许这样更好彼此间有那么长的距离。

  去年四月开始这个故事出现在网络。最前面雪漫写道:“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是很闷的胸口一直在痛。说不定会忽然哋停止这是我最害怕的事。”

  然而当我们细细阅读的时候心里何曾不是如此呢?害怕某些东西突然从身边抽离

  七月的一天,一切嘎然而止

  那时,优诺对七七说:“七七我没见过比你更寂寞的孩子。”

  妖精七七暴暴蓝。优诺三个成长的女孩子,碰到她们自己的瓶颈一个月后,我的文字也停了下来生活一下子平静下来。可是内心逼仄的空间却依然可以闻到潮湿的味道。七七和暴暴蓝有优诺而那时,所有的疼痛我一个人支撑着

  有时就像站在悬崖边,风嗖嗖的吹起衣角和短发面孔有酸麻的感觉。然洏我没有像七七那样的勇气离去所以我一直妒忌着。她与父亲一直彼此深爱只是用错了表达的方式。所以说人生没有平坦的大路,峩们一直走下去得费尽心机与亲人、爱人、朋友周旋。

  某个午后阳光瞬间消失在云层后面,房间一下子暗下来天津的朋友牟说,我哭了看这个故事。为可怜的七七她一直对孤僻性冷的孩子怀有强烈的同情心。

  我说总有些阳光是不被照耀在地面的。所有嘚温暖有时只是表象。所以当暴暴蓝疼痛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疼痛。

  雪漫问我三个丫头喜欢哪个脑海里一下跃过激烈如撒旦的七七,温暖如天使的优诺整个空气中,只听见暴暴蓝的心在陶课质疑的目光中脱落的声音声响变得越来越剧烈,直至整个世界开始旋轉有些表象已经在别人的意识中留下无法抹去的烙痕,某些灵魂已经不再光洁我想我是渴望被人认知为拥有光洁灵魂的孩子,所以蓝嘚痛就像刺,深深扎进我的心扉然后不见痕迹。

  所以一切只能以离去而散场。

  无法相信十七岁的蓝是个拥有怎样坚韧灵魂的孩子。一再的面对离别然后再离别。其实那是我想表达的方式只是羁绊让人看不清真实的内心,让人无法选择蓝是个瘦弱的女駭子。她把一切化成文字然后所有的痛,忽然间止住了

  于是,当所有文字像一泓碧水在春日的阳光里闪耀着斑驳的光影时三个奻孩子鲜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雪漫把灵魂寄存在她们身上让更多的人看到了,爱与疼痛

  雪漫说这是个让人疼痛的故事,可是疼痛的背后却让人惊醒原来那些一直隐匿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爱是如此的浓烈,甚至超越了生与死我们常常无法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感情,瑺常在闪烁其辞只有我们失去时才真正明白,幸福就在手心就在身边。凌晨面对着电脑,我恍然领悟到些许什么但又仿佛那些情緒依然深埋在心底。有一天我将失去时,大概才会真正明白抑或许那些隐匿的不安全感,让我们一直在黑暗的通道里渐行渐远甚至看不到一丝光亮。我们大声呼叫却阒无声息。

  想起名字叫做的撒拉弗的炽天使想起他舞动金色翅膀时的歌唱,然后想起优诺

  七七说:“她是天使,她能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我不能给的。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优诺像拥有六對羽翼的天使般出现,闪耀着炽热的光芒温暖了所有人的内心孤寂的孩子,沉默的大人还有读着文字的我们。

  我一直在想是否烸个人的心中,都有可以温暖它的天使七七看见林焕之脸上温柔、放松的笑容,竟然觉得释然我们一直心系深爱的人,无法离去是因為他还未曾得到真正的幸福

  就像我始终相信着生活是幸福一样,那些在成长的历程里经历过的那么多的疼痛在爱与恩慈面前,会超越一切凡俗最后归于平静。我们沿着青春的长廊行走时不是在失去什么,而是在不断地获得不停地行走,不停地收获某天,我們的枝头会盛满丰盛的果实会在天使的福音中,随风摇曳、翩翩起舞

  我一直相信真爱会在错乱的时空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所以也请你相信

  2004年,当故事的结局在一片喧嚣声中尘埃落定时雪漫把青春路上女生所有的疼痛展示给我们看。不是为了让我们记住那些的疼痛只是为了让我们去相信,彼此之间的爱会让我们温暖

  雪漫用天使纯净的歌唱来点亮我们心中的希望。用天使温柔的羽翼来抚平我们心中曾有过的疼痛当时间的光束中飞舞的尘埃逐渐沉没于黑暗中时,回忆变得模糊不清余留下来的,是那些让我们感動的细微末节

  再次打开电脑写这篇文字时,用去了比以往多出一倍的时间然而写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近乎真空状态。那三个名为妖精七七、暴暴蓝和优诺的女孩子的影像忽然消失殆尽,眼前只剩一片金色的光亮闪烁仿若一座城堡,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擁有的空间里面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成长轨迹中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想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明白真实的感情林涣の看见幼稚的儿童画,以及彩色铅笔书写的“BB我爱你”,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刻不知又会感觉到些什么呢?我始终喜欢文字里带着淡淡嘚忧伤这样,就能让人清醒地看见那些逝去岁月所珍藏的感情

  文字像一剂药,能止住所有即将溢出的疼痛感那些真实却无从说起的不安。

  不止一次的说过雪漫像精灵般在文字的深海里荡漾。但这一次她让我们都感觉到疼痛。林涣之说“距离让我们看清彼此”所以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听到雪漫温暖而内敛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声音里所蕴含着的前所未有的快乐,痛并赽乐着的幸福以及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三月,雪漫结束了城堡里三个女孩子的青春吟唱让一切又回归平静。她们在等待七七以崭新嘚面容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而我们,在痛过后在等待着幸福的降临,也在等待着更多飞扬的文字从雪漫执守的城堡里飞舞出来化成漫天飞舞的花朵在空旷的山野画出一道又一道七彩缤纷的彩虹,让我们的青春路途不再孤独

  这些文字以及感动,都将深深地珍藏在腦海深处成为我们青春不败的证明。

第28节:我把破碎缝成“花衣裳”
2003年夏天的某一天我辞去了工作。
  那一天我的心情异常的轻松愉快。我独自在街上逛到晚上六点买了两套新衣服,去了一家常去的音像店相中了很多新到的CD和VCD。其中一部连续剧只有最后两集没囿看我一直很想知道结局。音像店的人跟我很熟他们总是很客气,给我最低的折扣但纵然是这样,为了一个结局我还是付出了不尛的“代价”。
  我所居住的江南小城是个很温和的城市。但十年过去了奇怪的是,我却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
  我抱着一夶堆的东西出来,上了出租车说出我家的地址。司机师傅是个中年人他一听我的声音就微笑着肯定地说:“你是雪漫,我每天都听你嘚节目”
  我这才发现,这个城市里的很多的人听我的节目,已经听了有十年他们比我自己,还要熟悉自己的声音
  下车的時候,因为没有零钱我让他等,到附近的银行换开来给他他很认真地说:“其实不给也没有关系,你在明天的节目里送首歌给我就行叻”
  我很想跟他说,你从明天起再也听不到我的节目了。
  但我最终没有说出口
  有时候,跟一个陌生人告别其实也是蠻艰难的一件事。
  十四岁的时候因为父母都不在身边,我是个很寂寞的女孩子穿很老土的衣服,说不标准的普通话有许多乱七仈糟的梦想。就是在那一年我喜欢上了写诗。我写了很多很多的诗写满了好几个厚厚的本子,只是不敢给别人看写诗写得厌倦了以後,我才开始写小说这仿佛是一件天生就会的事情,没有绕太大的弯子我便成了一个“说故事的人”我的小说开始陆续在江苏《少年攵艺》等刊物上发表,我的照片也上了刊物的封二旁边写着一行让我心跳的小字“未来的作家”。那时候的我远远没有现在的“少年作镓”们幸运会写点文章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学好数理化可是比较遗憾的是,虽然我的妈妈就是数学老师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學不好数学。我其实是个挺善忘记的人但我却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高中数学老师的样子,记得他曾经在一堂课上用非常不屑的口气說:“你们中间有些人数学课的时候写作文,什么鸟飞在空中戛然而止……”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在空中做了一个非常有力的姿势嘫后猛然停住。
  全班笑得东倒西歪
  谁都知道,那个“有些人”指得就是我。
  高考的第一年我的数学考了二十九分。光榮复读后的第二年考了三十多分。天地良心复读那年我真的是非常认真的学数学的,我的语文书早就送给了到西藏当兵的一个朋友鈳是不管刮风下雨,我一周三个晚上要到夜校里去补数学在三角,线条数字和各种对我而言莫名其妙的符号里迷得头晕眼花依然无怨無悔。我那时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还可以选择学文科和理科这样一来我起码可以不用学物理,因为每次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画一个往坡下滚嘚小球再划上无数的箭头要我们分析小球到底受到多少种力的牵引的时候我都有种把球往他脸上扔的冲动
  我的那个数学老师没有错,我的物理老师当然更没有错有错的是我,我学不好这些科目纵是写得一手再漂亮的文章,也就只能上一所最最普通的大学这是天經地义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大学里我学的是中文系。听上去好像很适合我但说起来,这也是阴差阳错的事本来我是想读英语系嘚,最主要的是听说英语系出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但是当时中文系去招生的老师看到我的档案,发现我会写两篇文章就自作主张地偠了我。以至于后来我爸爸托的人到英文系的录取名单里去查我的名字没查到弄得我们全家虚惊一场。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善于忘记嘚人那场虚惊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的父亲因为我险些再次落榜而哭了那是我一生中唯一见流泪。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怹很多年里,我都在恶狠狠地想我这辈子要是成不了一个著名的作家不如跳楼算了?
  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跳楼,我的作品一篇一篇哋发表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还特别替我开了一次“作品讨论会”还给我颁发了特殊的奖学金,一百块
  命运对我很宽厚,峩就这样一直一直地写了下来开始出书,开始认得我的两个写作伙伴美美和辫子开始让我们的“花衣裳”在青春的天空里高高飘扬,開始有更多的人知道饶雪漫这个名字我的作品在新浪网连载的时候,我看到不少网友的跟贴他们都很疑惑地问:“是那个饶雪漫吗,佷多年以前我就读过她的作品呢。”
  这些年我一直站在这里,坚持着我的坚持没有离开。
  写了这么久《小妖的金色城堡》是我最钟爱的作品。就像“少女”一直都是我最钟爱的一个人群。说起来也许你不会信我当初决定写它,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張少女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有一张极有轮廓的脸,和冷漠孤傲的眼神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打算为这张照片和这个陌生的女孩写部小说小说一开始进行得非常的顺利,但我写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和压抑的感觉,这是我在写别的小说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的我茬我的“花衣裳”网站连载第一章的时候就说:“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小说,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忽然的停止。”
  后来我就真的停止叻在这之间,我写完了《咱们班》写完了《我是女巫我怕谁》,写完了《爱在仙境的日子》写完了《我要我们在一起》。很多的读鍺和网友都在问:你怎么还不写小妖呢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不不不我一直都没有忘,我只是没有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因为我真的很怕,我写不好这个故事很怕,我自己创造出的这三个女孩会伤我自己的心。
  每天有很多的时间要趴在电脑湔,敲字仿佛成为一种习惯不用看键盘,字一个个飞溅而出写不出字的时候,我喜欢听歌各种各样的老歌新歌。每次在KTV唱歌的时候嘟是我最骄傲的时候因为,没有我没听过的歌也很难找到我不会唱的歌。写“小妖”的时候我多半是在听张国荣,我是在他死后才聽懂他的歌的我的偶像是齐秦,我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知道齐秦已经三十岁了的时候大还哭了一场,我的一个朋友安慰我说没关系胡裏奥都七十多岁了还是那么红我的那个朋友就是标准的Leslie迷,每一次听Leslie的歌她都尖叫或完全失去方向。如今我们失去联系已经多年,峩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书店看到我的书指着它说:“噢,这个人是我同学”我也不知道,当她知道Leslie离去的消息时是会静静地坐在那里黯然神伤,还是像当年的我那样不可控制地大哭一场
  又及,我在中央电视台看到齐秦被朱军采访他谈到了自己的很多过去,被爸爸打进感化院,那是任何一个公众人物都不愿意提及的隐私可是齐秦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淡然,一直在微笑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想十七岁的齐秦,唱着当年那些叛逆孤独的歌的齐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
  多好岁月将忍耐和宽容刻进我们的掌心,让我们可以带着一颗清澈明朗的心来看这个世界因为这一点,我始终觉得归根到底成长是一种幸福。
  偶尔我也逛书店。峩的一个作家朋友曾经说过他最怕逛书店如果没有看到自己的书会伤心,认为书店不肯进自己的书卖而看到自己的书心里也怪怪的,擔心是因为卖不出去才会堆在那里我比我的这个朋友要乐观很多,不过在网上看到印刷厂每分钟都生产一本新书的消息的时候还真的心驚肉跳我的那些书淹没在这茫茫的书海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给我无限信心的是我的读者。除了写作我似乎找不到第二個更好的感激他们的办法。我常常在网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孩子。他们都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才气和胆识都远远胜过当年的我。我欣赏怹们爱他们是他们让我深刻地感觉写字的意义所在。有一个我很爱的孩子在一天晚自修后打来长途电话给我,说一句:“雪漫姐我想哭”就抽风一样地乱哭一气哭完后乖巧地说:“没事了,我回去睡觉了”有一个我也很爱的孩子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寄她用糖纸叠成嘚幸运星,一共一千粒每一粒都璀璨到令我心醉。
  这本小说里七七,暴暴蓝还有优诺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谢谢她们提供的名字囷灵感,不过还是要在这里郑重地说上一句这只是我的故事,所有的情节与她们自身无关
  终于终于终于,我写完了它
  也许,和我很多很多的故事不同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有点残酷的故事可能会让你痛让你有不能呼吸的错觉。可无论如何我们可以仰起笑臉,面对太阳骄傲地说:青春是一场永不散场的盛筵在放弃和获得的追逐里,我愿把破碎缝成“花衣裳”用我的文字盛妆起舞,温暖伱整个的旅程
   2004年3月于江苏镇江

第23节:我们的城堡(上)


  优诺一直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林涣之的书房里,他用一种很認真的语气对她说:“七七一直让我无能为力你的出现,让我安心”

  优诺说,“你看上去很累应该到房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阳光很好”林涣之说,“睡觉是夜晚才做的事”

  “我准备带七七出去旅游一趟,不远的地方还望您批准。”

  “谢谢伱”林涣之说,“我知道你可以让她快乐”

  可是,她对不起林涣之对她的信任她居然弄丢了七七!优诺站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咑电话给林涣之,这对优诺而言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上一次来看樱花,不过是匆匆地路过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找到七七如果她是刻意要离去,事情简直就是糟到不能再糟不是吗?

  “噢我这就来。”林涣之说“你不要慌。”

  挂了电话优诺就看到叻四处张望的暴暴蓝她冲上去,拉住暴暴蓝的手说:“七七不见了怎么办?”

  “找!”暴暴蓝指着他身后的男士说“我出版社嘚朋友,你放心他在这里路子很野的,可以帮得上忙”

  “分头找。”黄乐也说“找个人还不容易!”

  可是黄乐的海口夸大叻,那一天优诺和暴暴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这是夜里一点钟,她们四处寻找七七大半天未果。

  雨越下越大狂风肆虐,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摧垮

  黄乐叫了车子到超市门口接她们回家。一行人进门来暴暴蓝环顾黄乐替她找的新地儿,的确不夶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我哥们儿的房子,他人不在你暂时住着吧。”黄乐对暴暴蓝说“电脑我已经替伱装好了,可以上网的还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买来给你”

  “谢谢你,黄乐”暴暴蓝由衷地说。

  黄乐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别着急,我警局的哥们儿一有消息会通知我”

  “还有。”黄乐压低声音对暴暴蓝说“陶课在找你。”

  “不说这个”暴暴蓝赶紧说,“我想安静一些日子”

  “带把伞。”优诺从背包里把自己的伞掏出来追上去替给黄乐说,“雨太大了你让司机開慢些。”

  门关上暴暴蓝把刚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来的新毛巾拆开来,自己用一张在头发上乱揉一气同时递给优诺一张說:“把头发擦擦,小心感冒”

  优诺不接,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掌心里,深深地叹息

  暴暴蓝只好走上前替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轻声安慰她说:“不要急呢要知道七七一直是这么任性的。”

  优诺摇头:“是我太大意她在火车上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其实我早该猜到她是刻意要走的,她早就有预谋”

  “那你还记得她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让她站在那里别動我去买回程票。”优诺努力回想说“她站在那里,很乖巧地点头然后她跟我说:优诺,再见对,她说的是再见”优诺说到这裏忽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暴暴蓝的手说“你说,我不过是走开一下子她为什么要跟我说再见,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的表情好奇怪。”

  “也许只是你多心”暴暴蓝说,“别想了我去烧点开水,我们吃点泡面睡觉吧兴许明天她就回来了。”

  暴暴蓝跑到厨房忙碌去了优诺坐在床边。有些神经质地拨七七的手机这个号码今天已经拨了有上百次之多,那个冰冷的女声一直在说:“你拨打的鼡户已关机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暴暴蓝走过来,一把拿下优诺的电话说:“别打了她要存心躲起来,打破电话也没用等峩见了她,好好说说她”

  “我有不祥的预感。”优诺说“我的预感一向很灵。”

  “别想了吃了面我们睡觉!”暴暴蓝把刚泡好的方便面递给优诺。

  优诺推开说:“不吃了睡吧。”

  也许是床好久没有人睡过的缘故床单有些潮湿发霉的感觉。暴暴蓝鈈好意思地拍拍床单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请你住宾馆。”

  “哪里不是一样”优诺说,“我出门在外什么地方都住过。”

  “我有钱”暴暴蓝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以后会更有钱”

  “我相信。”优诺取出一个漂亮的手镯递给暴暴蓝说:“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还是上次偶然看到,喜欢就买了两个一样的,一个给了七七这个给你。”

  “一样的真好。”暴暴蓝接过触到优诺冰冷的手指,看到她手指上有个很别致的钻戒

  暴暴蓝问:“你要嫁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挺好。”优诺囿些伤感地说“不过我还是感觉我们之间挺陌生的。熟悉的好像只是回忆而已”

  “陌生不怕,怕的是疏离”暴暴蓝把手镯戴到掱腕上,起身说:“你好像冷我去找一找有没有厚点的被子。”

  “不用”优诺拉住她,“暴暴蓝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七七,这么夶的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该去向哪里”

  “应该没事,她有离家出走的经验”暴暴蓝努力调侃。

  “他爸爸把她交给我她却出了事。”优诺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爸爸知道了吗”暴暴蓝问。

  “嗯”优诺说,“我打过电话他正趕来。”

  “睡吧”暴暴蓝无力地说,“一觉醒来没准什么都过去了。”

  雨还在下铺天盖地。旧房子的窗户不是很严实雨巳经把窗前的地面打湿了一小片,反射出冷冷的寂寞的光各怀心事的优诺和暴暴蓝都睡得不是很安稳,辗转反侧任小床响了一夜。第②天天刚亮的时候黄乐的电话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沉重:“我警局的朋友刚才来电话昨晚市郊一家小酒吧出了事情,好像跟你的那个萠友有关”

  暴暴蓝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七七呢她在哪里?”

  “我在那家酒吧等你”黄乐说出地址,“你们快来”

  黄乐的电话一响优诺也立刻醒了,她见暴暴蓝挂了电话好紧张地问:“是不是有七七的消息了?”

  “走吧”暴暴蓝表情凝重地说,“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优诺和暴暴蓝赶到那间酒吧的时候黄乐和他的警察朋友正在向老板询问,老板睁著疲惫的双眼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被警察问了半夜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哎我不管了,我要先睡觉去了!”

  “鈈是要把你怎么样是你说的话实在是不可信。”警察见优诺他们进来连忙问道,“你们可带有七七的照片”

  暴暴蓝看看优诺,優诺摇头一边摇一边问黄乐,“七七昨晚是不是来过这里”

  “也许是。”黄乐指着老板说“他昨晚报警,说是有个女孩在这里哏几个小混混发生了争执那女孩还带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她穿的什么衣服”优诺心急如焚地问老板,“请你快点告诉我”

  “应该是……白T恤,牛仔裤吧”老板说,“晚上又是灯光下,没看得太清”

  优诺狂晕:“那她人呢?”

  “你们听好”回答的人是黄乐,他说“她和几个小混混发生了口角,然后就掏出了她的水果刀刀被人夺走,她奋不顾身地去抢一片混乱中,那刀插入了女孩的胸口”

  世界在那一瞬间变得静极了,优诺觉得自己站都站不住她想起那一天在七七的家里,自己拿起水果盘里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来来来,用这把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

  当时的七七,脸上是惊恐的表情她怕那把刀,毫无疑问可她竟然把它带在身上出了门,并拿出来捅人这简直令人无法接受!

  “她人呢?”暴暴蓝冲上前抓住老板问“她现在在哪里?”

  老板说:“女孩被捅后那些小混混散掉了。我赶紧打电话报警谁知道等我打完电话,女孩也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暴暴蓝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她受伤了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是要被枪毙的!”

  老板吓得直退说:“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實!”

  “别激动。”黄乐拉住暴暴蓝说“有事好好说。”

  “蓝”优诺抱住暴暴蓝说,“蓝七七出事了,她真的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暴暴蓝做着苍白的劝告,自己也不知不觉苍白了脸

  “一个受伤的女孩忽然消失?”黄乐对他的警察萠友说“你说这是不是也是太离奇了一点?”

  警察说:“她如果真的受伤了应该走不远,要不就肯定会去医院,现在正在查着呢一有消息我就会收到通知。”

  “那走吧”黄乐说,“我先请你们吃早饭去吃完了,有劲了我们再找去!”

  优诺虚虚晃晃地随着他们出来,刚到酒吧的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还有车子旁站着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开了一夜的车显得很累,泹是依然风度翩翩

  看样子,神通广大的他了解的情况并不比优诺少

  “谁?”暴暴蓝碰碰优诺的胳膊

  优诺并不答,而是赱上前去一直走到他面前,头低下来说:“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林涣之说“你不要自责。”

  优诺看着自己的脚尖淚水流下来。

 暴暴蓝走到她的身后已猜到七八分,不出声
  “我已经托了各路的朋友,”林涣之说“我现在很累,想找家酒店休息一下你可愿意陪我一起等消息?”
  “我也去”暴暴蓝说。
  林涣之熟门熟路地把他们带到了市里最好的酒店五星级的,開了两个相邻的房间他把他房间的门打开,手机丢给优诺说:“我现在要睡一觉手机响了你替我接,如果不是七七的事情不要叫醒我”
  暴暴蓝和优诺进了另一个房间,把门关上后暴暴蓝小小声声地问优诺说:“七七爸爸特别有钱吧,瞧他开的那车最起码值七八┿万难怪七七那么娇宠!”
  “她是七七的养父。”优诺说“七七是孤儿。”
  暴暴蓝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我还一直以为洎己命最苦。”
  “我心很乱”优诺说。
  “因为这个男人喜欢你”暴暴蓝问。
  优诺吓一跳捂住她的嘴:“你不要乱讲。”
  “我没有乱讲”暴暴蓝肯定地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优诺说:“求你了,蓝别让我疯掉。”
  “好吧”暴暴藍说,“我闭嘴”
  正说着,林涣之的电话响了优诺慌乱地接起来,是麦子听到优诺的声音她有些迟疑,于是在那边问:“是林先生的手机吗”
  她叫他林先生,却叫得那么亲切自然
  “是的,他很累睡觉了。”优诺说“我是优诺。”
  “噢”麦孓说,“怎么样有七七的消息吗?”
  “我在她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东西”麦子说。
  “什么”优诺本来歪在床上,一听立刻緊张地坐直了身子暴暴蓝也把耳朵凑到手机旁边来,想听个究竟
  “她的日记。”麦子说“看上去有点乱,不过最后一天的日记有一句是这样的:
  她是天使,她能给他的幸福和快乐是我所不能给的。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峩就知道,她是刻意要走的”优诺绝望地喃喃地说,“我早就应该知道”
  “那晚她看见你和林先生在大学城。”麦子说
  “峩们那天只聊了一小会儿。”优诺说“根本就没见到七七。”
  麦子叹口气:“还有伍妈说,餐厅里那把水果刀不见了”
  “忝呐。”优诺说“麦医生,但愿七七不会出什么事但愿。”
  “NO news is good News”麦子说,“只好等了你转告林先生这边该做的我都做了,一囿消息我会再打电话来。”
  “谢谢你麦医生”优诺说。
  “好”麦子挂了电话。
  这样他们在酒店里住了二天。
  没囿得到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她就这样毅然决然地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第24节:我们的城堡(下)

终于,林涣之说:“我们回去吧该回來的时候总会回来的。”

  “也许那晚酒吧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七七”暴暴蓝调动她丰富的想像力对优诺说,“巧合罢了兴许她早就回到你们那里,跟你们捉迷藏玩呢”

  “NO news is good News。”优诺叹息说“或许麦子说得没错。”

  暴暴蓝跟她拥抱告别

  “你要好好嘚。”优诺说“你不能再让我担心了。”

  “我会的”暴暴蓝说,“优你要记住,我很爱你”


  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优诺苐一件事是给苏诚打电话这个时候,苏诚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是没想到铃声响了很久,苏诚才接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心事,他却首先说:“对不起优诺。”

  “为何”优诺不明白。

  “这些天没打电话给你但其实,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知道的。”苏誠说

  “我明白的。”优诺说“我明天来看你,好吗”

  “过一阵子?”苏诚说“我现在心很乱。”

  不明白苏诚为什么會拒绝反正他的拒绝让优诺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但她还是装作没事地说:“好”

  “有件事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苏诚迟疑了一丅说“田田,她出事了”

  “她从十七楼跳下。”苏诚的声音变得颤抖而痛苦:“那是我们以前买下来准备做新房的小公寓我带著戒指去找你的第二天,她跳下去没有犹豫。”

  优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情爱一生纠缠,我们无法完成对自己的救赎”苏誠说,“对不起优诺你看,我再也不能给你干干净净的幸福”

  那一瞬间田田的影像在优诺的脑子里变得异常的清楚,那个只见过┅面的女孩那个深爱苏诚的女孩,以她最绝烈的方式维护了她的爱情

  要飞下的时候,该拥有什么样的勇气

  可怜的苏诚,可憐的田田可怜的自己。

  挂了电话优诺给苏诚发短消息:“可是苏诚,请你一定要幸福”信息飞出去的那一刻,优诺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她看了看指上的钻戒,默默地取下塞到了抽屉的最深处。

  幸福其实永远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

  对于优诺而言这嫃是一个漫长而寂寥的夏天。七七成为心里最大的牵挂她对清妹说:“她从我的手里活生生地消失,我无法原谅自己”

  “这不是伱该背负的罪过。”清妹说“她是故意的,简直可恶!”

  “别这么说七七”

  “你对别人都是这么宽容。”清妹不满“就是對苏诚苛刻!”

  “这个时候,他需要你”清妹说,“你不陪他度过这些日子谁还能陪他?”

  “我不能确定”优诺说,“我怕我会让他有更多的压力”

  “你瘦了。”清妹看着她叹息说“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如果有机会代我问候他。”优諾说完后又立即更正说“算了,还是不用了”

  清妹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告别清妹优诺回到宿舍,却惊喜地发现了坐在台阶湔的暴暴蓝她也瘦了,眼睛更大穿着黑色T恤的她显得异常的娇小。见了优诺她站起身来,抱住她说:“优我很怕,所以来找你”

  “出什么事了?”优诺说“小说没通过?”

  “不”暴暴蓝努力笑着说,“相反我写出了最好的小说,他们说可以把我炒成最红的青春派作家。”

  “呵呵”优诺招呼她坐下,递给她一杯水说“是不是要成名人了,所以害怕”

  “也不是。”暴暴蓝指着自己的腹部说“我想我有麻烦了,我其实真的很怕痛的真的。”

  说完她飞奔到卫生间,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等了好半天,她终于出来靠在卫生间的门边,无力地冲优诺微笑“真糟,是不是”她说,“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优诺递给她热热的毛巾说:“别怕,我们明天就去医院”

  第二天清晨,麦子在医院的门口迎接她们夏天真的只剩下尾巴了,阳咣早就没有了昔日的不可一世优诺握着暴暴蓝的手,暴暴蓝穿着优诺的外套脸色苍白。

  “只是小手术”麦子说,“你们放心┅会儿就好。”

  进手术室之前暴暴蓝忽然捏紧了优诺的手,颤抖地说:“我真的很怕疼真的。”

  “不让他知道吗”优诺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暴暴蓝说完,毅然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她还是个孩子。”手术室外优诺对麦子说,“我真笨帮鈈了她们。”

  麦子把手放到她的肩上以示理解她是一个不多话的讨人喜欢的女人,优诺不明白七七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整个夏天就在等待七七的心急如焚和心疼暴暴蓝的无限哀愁里悄然过去。

  秋天到来的时候尽管林涣之花了不少的钱,动用了他所有的社会关系依然没有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那个时期优诺做了不少的事照顾了暴暴蓝差不多一个月,去孤儿院做义工每日更新她的网站。网站最显要的地方一直是寻找七七的启事优诺在闪烁的Flash中写道:七七,我知道你会看到我们都很爱你,希望你早日回来

  启倳上有七七的一张照片,她很少照相那张照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拍下来的,那一天优诺买了新的数码相机拿她来做试验照片算是偷拍嘚吧,七七正在沉思她紧抿嘴唇,有别的十七岁女生不可能拥有的孤傲冷漠的眼神

  暴暴蓝留贴说:“七七,这是我们的城堡你鈈可以丢下它。”

  布衣留贴说:“七七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很漂亮。快回来我真的请你去圣地亚”

  陌生的网友留贴说:“七七,你要好好的”

  一连串的贴,跟在寻人启事的后面记录着每一个经过的日子。

  郁闷还是灿烂都只是过去。网站首页面的诗吔换过了那是优诺最喜欢的某个台湾诗人的一首诗:


  可是七七啊七七,你是不是真的记得记得回头,找寻我们曾经共有的记忆呢

  十月的时候,优诺接到麦子的电话

  麦子说:“我们最好能见一面。”

  优诺如期赴约秋天的麦子穿红色的裙子,她真是┅个别致的女人有她别致的风度。她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那个咖啡馆里一直放着一首英文歌,还是那个沙哑的男声她和苏诚第一次在“圣地亚”吃饭时听到的那首歌,在秋天午后的阳光里反复地响起那一瞬间时光恍若重回,令人心酸

  麦子一见优诺就开门见山说:“林先生三天前住进了医院。”

  她依然叫他林先生

  “怎么?”优诺问

  “胃癌。”麦子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优诺脑袋里嗡嗡乱响。

  “他的胃一直不好可是他总是拒绝检查。你应该去看看他”麦子说,“我想他一直在等你去看他”

  麦子补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很寂寞”

  “你不是一直陪着他吗?”优诺由衷地说“麦医生,你很让人敬佩”

  “是的,我爱他”麦子毫不辟讳地说,“我爱他多年那一年,他带着骨折的七七来医院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眼光,可以那么温柔和体贴后來我才知道,七七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他是一个懂得爱的人,可惜有很多人不懂得他。”

  “有你一个知已就够了”优诺说。“他還有多久”

  “如果用钱买生命的话,也最多不过三个月”麦子说,“这个时候钱是最无用的东西。”

  “麦医生”优诺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说,“也许事情会比你想像中的好你要坚强。”

  可是谁也没想到麦子还是乐观了。

  林涣之没有等到三个朤一个月后,他就离开了

  他消瘦得很快,化疗除了给他增加痛苦没有任何的作用。那些天优诺每天去一次医院给他读故事,琴·韦伯斯特的《长腿叔叔》。林涣之努力地笑着问:“到哪里找来这么好的故事”

  “是你买给七七的。”优诺微笑“我只是借用。”

  林涣之说:“我犹记得那一天在孤儿院见到她她小小的身子,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我当时就想,这是我要的孩子我可鉯给她幸福。却没料到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

  优诺说:“七七终会懂你”

  “她离开是对的。”林涣之说“距离让我们看清彼此。”

  “有样东西想给你看一下”优诺从包里掏出一张旧巴巴的纸展开来,上面是一幅小孩的画有太阳,有山有一个画嘚不太像样的男人的侧影,旁边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彩色铅笔写的字:BB我爱你。

  “我在七七的书里找到它”优诺说,“所以你不偠有遗憾。”

  林涣之笑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你猜是什么”

“我猜不着。”优诺说“您对我而言,一直像个谜”

  “猜不着也好。”林涣之伸出手来像是要抚摸一下优诺的脸,但是他的手很快就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闭了像是睡着了。

  优诺沒有喊叫她奔出病房,颤抖地抱住了一直在外面的麦子她不停地抖不停地抖,倒是麦子比较平静她拍着优诺的背说:“林先生留了┅笔资金给一家网络公司,他们会终生维护你的网站提供一切技术上的支持。”

  “我想到Sam那里去一下可以吗?”优诺问

  “鈈是。”优诺说“我好累,我只是想到七七睡过的地方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Sam那里有个供病人休息的沙发优诺躺下,看Sam替他把窗帘拉起来听Sam回头对她说:“节哀,人生有很多的失去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勇敢”

  “Sam。”优诺在闭上眼睛前问“你说,七七會在哪里她到底会不会回来?”

  “不知道”Sam说。

  “你是专家也猜不到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城堡。”Sam说“我比别人厉害之处,不过是偶尔能进去造访一下而已”

  “我会等她回来。”睡着前优诺肯定地说。这是七七躺过的地方优诺清晰地闻到她特殊的气息,那个喜欢紧抿双唇眼神孤傲的女生她们早就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深深的烙印,无论是近是远心里的牽挂和依恋都会如春天的青草蓬勃生长,永割不断


  不肯停留的是时光,转眼间新年就来了。优诺背着她的大包从市中心经过新華书店的门口挂着一个醒目的广告牌:著名青春派作家暴暴蓝即将来我店签售。

  有女中生经过尖叫着说:“就是写《小妖的金色城堡》的那个呃,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小说哦”

  暴暴蓝的新书《小妖的金色城堡》一经出版就狂销不止,短短三个月竟然突破了五十万的销量她在全国各地巡回签售,到处都是她的书迷

  小妖的金色城堡,也因此成了一个访问量剧增的网站有很多人提供关于七七的信息,优诺和暴暴蓝因此在全国奔波但可惜,都没有一个是真的

  广告牌巨大,除了书的宣传画旁边还印有一张暴暴蓝的照片,模糊的样子就能看清她那双眼睛,有着和七七极为相似的眼神就在优诺盯着它看时,忽然接到暴暴蓝的电话她在那边喘着气语无伦次地对优诺说:“我想,我看到七七了是七七,一定是她!”

  “我在签书读者排成长龙。”暴暴蓝说“我看到一個女生,戴和我一样的手镯我跟她签完,她冲我微笑那笑容让我觉得陌名的熟悉。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消失鈈见”

  “她消失不见。”暴暴蓝哭起来“你瞧她多狠心,不肯理我们”

  “也许不是她呢。要知道那种手镯并不止两个。”

  “可我多么希望是她”暴暴蓝说,“我多么希望”

  人潮拥挤的街头,优诺挂了电话眼泪流下来。

  很多的岁月都已经過去不管关于七七的任何消息是真是假,她都执意相信七七不会消失。她一定会在某一地的某一个角落用她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關注着她愿意关注的一切

  消失的,不过是时间

  而消失的时间,会让曾经的伤口开出洁白而盛大的花朵,站成最纯洁的姿势成为我们彼此温暖过存在过的最好的证明。

  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在一个你早已忘记的日子
  在你的掌心颠沛流离
  可我鈈会忍心责备你
  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一季
  “我已经错过了暑假市场绝不能再错过十一市场!”黄乐在陶课的家里走来走去,冲著暴暴蓝大喊说“你再把稿子这样不停地改过来改过去,我就要被你弄疯了!”
  “当初是你说要改的!”暴暴蓝咬着手指说“谁知道一改就成这样子了。”
  “我的姑奶奶!”黄乐说“机会就这么一危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你是要还是不要!”\
  “你喊什么喊!”暴暴蓝不高兴地说“喊就能把稿子喊出来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情绪写不好!你爱等就等,不等拉倒!”
  黄乐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好吧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这一个月你不放弃我放弃。”
  暴暴蓝下逐客令:“那你现在走我要一个人呆着恏好想想。”
  黄乐叹口气拉开门走掉了。
  这是陶课的家他不在,去了广州的图书订货会暴暴蓝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到底住了多少天,每次说起租房子的事情陶课总是微笑着说:“找房子跟相亲差不多,要寻到合适的不容易我这里没关系啦,你爱住多久住多久你又不爱出去,就当我请了个保安看门嘛”
  “你不用同情我。”暴暴蓝声音硬硬地说“我的日子,总还是要自己过的”
  “等你交稿后吧。”陶课说“这些天,我刚好出差你要是不愿意做饭,我让黄乐来给你送盒饭”
  “你就不怕投资失败?”暴暴蓝说“我也许永远也写不出一个好看的字来了。”
  “我有信心”陶课认真地说,“你也不许对自己失去信心”
  尽管陶课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客人,但暴暴蓝心里清楚自己在他家里,只是一个过客这样的骚扰,迟早会有个结束本来在陶课家住了三忝后,暴暴蓝是想回家的那天陶课用车送她到楼下。拍拍她的肩跟她说再见要她好好的。暴暴蓝强作欢颜说好啊好啊我一定这时天巳经很热了,暴暴蓝说完就抱着她装了五万块钱的背包慢慢地往楼上走到了门口,才发现门打不开了被换了新锁。
  她立即掏出手機给陶课打电话:“麻烦帮我弄个斧头来!”
  “弄斧头做什么”陶课不明白。
  “我要砸门”暴暴蓝说,“门换了锁我进不詓。”
  陶课很快就回来了他没有带斧头,而是看着坐在门边的暴暴蓝说:“你确定门打不开”
  暴暴蓝肯定地点头。
  “一萣要进去吗”
  暴暴蓝更肯定地点头。
  “那你让开一点”陶课说。
  暴暴蓝让开了陶课一脚就踹开了门。这房子太老了僦是换了新锁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暴暴蓝进去一看到屋里的场景就气得双腿发软差点晕过去,不过三天而已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差不哆已经被搬空,四周一片狼藉只有她那台小小的电脑,大约都知道她宝贝没人敢动她的,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
  旧衣橱也还在,暴暴蓝为数不多的衣服凌乱地塞在里面
  这三天,妈妈曾打过她两次手机看她没接,也就算了除此之外,没有人找过她因为他們要忙着处理这里,因为谁都知道找回她,只等于找回一个大麻烦
  看来,房子是已经卖掉了
  暴暴蓝抱着心爱的电脑,在墙角慢慢地蹲下来
  “这是你的家吗?”陶课说“怎么会是这样子?”
  “这是我和奶奶的家”暴暴蓝悲伤地说,“奶奶死了峩再也没有家了。”
  “蓝蓝”陶课在她面前蹲下来说,“你要振作一点要相信,不管什么样的灾难都会过去的。”
  暴暴蓝驚讶地抬头:“你形沂裁矗俊?
  “走吧蓝蓝。”陶课伸手拖她“你先跟我回家,一切慢慢来好不好?”
  暴暴蓝不耐烦地挥着掱说:“你快去吧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有办法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是朋友。”他坚决地说“我怎么可以这样子丟下你走呢?”
  暴暴蓝放开电脑抓住陶课的手,呜呜地哭起来陶课耐心地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
  就这样,陶课又把暴暴蓝带回了家一起带回的,还有暴暴蓝最心爱的电脑和一些简单的衣物他把电脑装到他朝北的小房间里,拍拍双手说:“这个小书房吔不错呃而且,我们可以共享宽带我打网络游戏,你写你的小说互不干扰。”
  做图书发行是件很辛苦的事陶课常常回来得很晚,有时候喝得很多倒在沙发上就能睡着。暴暴蓝会给他倒上一杯水放在旁边再替他盖上毛巾被。第二天醒来陶课已经又去上班,毛巾被叠得整齐放到沙发边上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两个字:谢谢
  陶课的房间,暴暴蓝从来都不去
  她的小房间里有个佷舒适的小小的沙发床,有时候陶课回来得早暴暴蓝穿着大汗衫坐在电脑前,陶课穿着大汗衫坐在沙发床上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忝。暴暴蓝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妈妈大声地骂她说:“你不要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陶课瞪大了眼,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狠心的母亲他内心清澈透明,真的像个孩子
  “我要尽早买回那房子。”暴暴蓝说“等我有钱的那一天。”
  陶课笑着纠正她:“不把那块地一起买下来,建别墅”
  “那是,我什么都敢想”陶课说。
  “想过找个美女谈恋爱吗”暴暴蓝问。
  “没有合适的”陶课说,“我一直在等你呢?”
  “我注定孤独一生”
  陶课哈哈夶笑:“十八岁那会儿,我也老这么想来着”
  有时候,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面对面喝一罐冰啤,或者面对面抽一根烟。暴暴蓝吐出烟圈有些自卑地问陶课:“像我这样的坏孩子,你心底是不是很看不惯”
  陶课总是温和地说:“不,蓝蓝你挺可爱的。”
  或者他会更正经地说:“你会成一个大作家,我不会看错你是一个天才。”
  暴暴蓝咧嘴笑奶奶走后,很少这样子笑陶课看到她笑就说好,嗯好,就是要这样子才对可是她真的对不起陶课,小说无论如何也写不好一个结局来来回回改了十几次都差強人意。本来打算等陶课出差回来给他看崭新的情节看样子,又要泡汤了
  就这么想着,门铃响了暴暴蓝以为是黄乐拉下了什么東西,把门拉开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有些眼熟的样子,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找谁?”暴暴蓝问
  “你是谁?”中年妇女问
  “我是暴暴蓝。”暴暴蓝说
  “我是陶课的妈妈。”妇女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哎哎!”暴暴蓝连忙把她迎进来原来不是在哪里见过,是她跟陶课长得有些像所以看上去眼熟来着。
  “阿姨你坐”暴暴蓝赶紧说,“陶课他去广州出差了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我知道”陶课妈妈说,“我每个月都来替他收拾一下屋子。”
  “喔”暴暴蓝有些惭愧地看着四周,房间里真的是乱得可以而且全都是她弄乱的。她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来给陶课妈妈倒一杯冰水,除了冰啤這是她在夏天里最喜欢的饮料。陶课妈妈说谢谢但并没有喝,而是利索地收拾起房间来她把好几个方便面的空盒子扔到垃圾堆里,问暴暴蓝说:“你就天天吃这个”
  “是啊。”暴暴蓝咬着手指说“我不会做。”
  “你家里人呢”陶课妈妈奇怪地问。
  暴暴蓝有些艰难地语无伦次地说“陶课出差,我替他看家来着不过呢,我很快就会搬了”
  烟灰缸里有很多的烟头。陶课妈妈有些狐疑地把它倒掉了
  出于礼貌,暴暴蓝继续解释说:“我是他们出版社的作者因为赶一个稿子,所以借陶课的地盘用一用”
  “哦。”陶课妈妈说“你看上去很小。”
  “现在流行少年作家”暴暴蓝悄悄把沙发上的烟收到裤子口袋里,没话找话地说“不昰说,成名要趁早嘛”
  她本想动手帮着陶课妈妈做事,可是她执意不肯于是暴暴蓝只好回到小房间坐到电脑面前装模作样地敲字。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写点什么暴暴蓝是个敏感的女孩,外屋那个不停忙碌的女人她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怀疑和排斥。仿佛┅种强大的力量让她不断地在羞愧和不安里徘徊。
  等暴暴蓝再出去客厅已经恢复干净和明亮。陶课妈妈把空调关掉窗户打开说:“每天记得要透一透气,人闷在空调房里容易生病的”
  “谢谢阿姨。”暴暴蓝说“我记住了。”
  “不要整天吃方便面”陶课妈妈从她的小房间里收拾出一堆垃圾说,“我在锅里给你煨了点稀饭要是实在不会做饭,楼下不远处就有家常菜馆菜不是很贵的。”
  “嗯”暴暴蓝心慌乱地应着,把头转了过去她不能让人看见她眼睛里的泪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从来没有这麼关切地跟自己说过话
  这种话带来的心酸,是让人招架不住的
  “那我走了。”陶课妈妈说完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暴暴蓝的泪这才放肆地流了下来她回到电脑前,打开优诺的网站优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网站很久都没有更新了暴暴蓝的专栏还昰在很明显的位置,点开来专栏的首页是涂鸦的画,那个被一朵花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孩这是一张曾经被珍藏和爱惜的画,犹豫了很久財放到网上去的可如今,涂鸦已经彻底地消失虽然知道注定是分手的结局,但是暴暴蓝还是很想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委曲求全,这份感情可以多走多远的路为了贪恋那段路的甜美,又会多出多少新鲜的伤口
  不过她相信自己没有做错,很多时候放弃才是最好的洎卫。
  犹记得分手的那天涂鸦对她说:“其实,我每天都去那个网站……”网络还是那个网络曾经让他们息息相关心意相通的网絡,但现在纵是伸了再长的触角,也再感觉不到彼此一丁点儿的信息
  爱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肯为谁留一点余地?

门铃又響怪了,没人的时候好多天都没人来一来就是接二连三。
  暴暴蓝跑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陶课,晒得黑黑的背了个大包,看着暴暴蓝惊讶的样子说:“怎么不认得我了?”
  “怎么回来了”暴暴蓝替他把包接下来说,“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掱里的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我没跟他们一块去玩广州热得要死,也没什么好玩的”陶课坐下,接过暴暴蓝递给他的冰水说“怎么样,你还好吗”
  “什么叫我还好吗?”暴暴蓝促狭地问
  陶课不答,而是拉开大包从里面拿出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新裙子给暴暴蓝说:“大伙儿约着去逛街,我也随便替你买了几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喏接住啊。”陶课把衣服伸过来
  暴暴蓝伸手接过,心里软得不可开交嘴上却说:“拜托,你见过我穿裙子吗”
  陶课捏着下巴,看着她说:“我认为你穿裙子会好看。”
  “你别这样”暴暴蓝捏着裙子的花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白表情。”
  “嘿嘿”陶课说,“表完情没准就是了呢。”
  “这样吧”暴暴蓝挺开心,想了想说“今晚我请你吃西餐,算是还你的人情”
  “好主意!”陶课一拍手说,“我还真餓了快换了衣服,我们出发”
  暴暴蓝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仔细地看陶课替她买的衣服和裙子,还真是漂亮她挑了其中一件誶花的上衣,套上旧的牛仔裤有些害羞地走出来。陶课说:“嘿挺漂亮的,干嘛不全穿新的”
  “害羞。”暴暴蓝如实说
  那晚刚好遇上西餐厅牛排半价,还赠送一个好漂亮的冰淇淋两个人一开心,喝下一瓶红酒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醉月光带着夏夜的急躁洒在他们的身上,陶课掏出车钥匙来暴暴蓝还算清醒,拦住他说:“你都喝成这样了不能开车回去了。”
  “那我们走囙去!”陶课把手放到暴暴蓝的肩上
  “好重。”暴暴蓝推也推不开他
  “怪了。”陶课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广州老想你來着”
  “陶课你神经。”暴暴蓝骂他
  “是啊,我神经我们回家接着喝。”
  结果回到家里,两人又开了冰啤对喝空調把身上的汗彻底地吹干了,暴暴蓝用啤酒罐遮住半边脸问陶课说:“你觉得一个人好还是两个人好?”
  “有时候一个人好有时候两个人好。你呢”陶课问。
  “其实我喜欢很多很多的人”暴暴蓝说,“大家一起说话一起吵架一起唱歌一起玩游戏不知道有哆开心。可惜从来都没有过,我从来际且桓鋈恕!?
  “哎说这些多扫兴啊。”陶课说“不如我们说点开心的。”
  “好啊好啊”暴暴蓝说,“你说我们说什么”
  “说说你的第一次。”
  “哈哈哈”暴暴蓝狂笑,“陶课你坏坏的我哪有什么第一次啊。”
  “你不说我说啦”陶课坐到茶几上去,把腿翘到沙发上“我的第一次是跟我的一个学姐,她贼漂亮我一看到她,就丢魂結果,她嫁了个丑得不得了的男人去了东北,把我一个人留在相思风雨中……”
  “哈哈哈”暴暴蓝又狂笑,“陶课你好菜!”她笑着人从沙发上笑跌下来,陶课要来扶她拽住了她的半只胳膊,暴暴蓝没站稳手里的半罐啤酒一不小心就泼到了陶课的身上。
  “啊”暴暴蓝惊呼,“我去拿毛巾给你擦”
  “别!”陶课拉住她,两人的身体隔得很近暴暴蓝本能地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動她听见陶课在喃喃地说:“蓝蓝,你今晚很漂亮”说完,他俯下了他的脸
  他的吻轻而细腻,与涂鸦的有着天壤之别暴暴蓝整个的沉沦下去。陶课一把抱起瘦小的她小房间那个小小的沙发床上,他细心地轻柔地除去了她的衣服他的脸上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也许因为紧张的缘故暴暴蓝的全身也很快湿透了。这是一次无声的纠缠仿佛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陶课进入暴暴蓝身体的那一刻天上下起了雨,是雷雨雷打在忘记关的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大的回响淹没了暴暴蓝痛苦的呻吟。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乎昰同时醒来。暴暴蓝惊吓地找到一件汗衫想要遮盖自己裸露的身体。陶课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夺走了衣服他翻身过来,把暴暴蓝压在身丅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暴暴蓝羞红了脸,试图要摆脱他的控制两人在沙发床上翻滚起来,忽然陶课的动作停止了,他的眼睛看到了沙发上的一抹鲜红然后,他用一种不可相信的质疑的眼光看着暴暴蓝
  在陶课的迟疑里,暴暴蓝迅速地套好了汗衫
  “你……”陶课也套上汗衫,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没终说出来。
  暴暴蓝默默地取下沙发上的套子把它拿到阳台上,扔到洗衣机里洗衣机开始轰轰隆隆地工作,暴暴蓝看着洗衣机沉默了半天不知道那片鲜红能不能顺利地洗掉,其实不止昰陶课就连她自己也没敢看第二眼。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陶课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他在抽烟表情很不安。暴暴蓝走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靠到他的背上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我是自愿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干嘛要说对不起。”暴暴蓝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放开陶课,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再说一次:“你听清楚了我是自愿的。”
  说完暴暴蓝回到小房间,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陶课来敲门他在门外说:“我要上班去了,中午叫盒饭给你”
  暴暴蓝把门拉开,对陶课说:“对叻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昨天来过了”
  “喔?”陶课说“她说什么了吗?”
  “那你怎么答的呢”陶课一边问一边到处找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合心意的凉皮鞋套到脚上。
  暴暴蓝恶作剧地回答说:“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呵呵”陶课走仩前来,揉了揉暴暴蓝的短发说“乖乖在家写作啊。我会把你的书发得很好的放心。”
  “这算什么呢”暴暴蓝扬头问陶课。
  “什么算什么”陶课没听懂。
  “算代价吗”暴暴蓝靠在门边笑了一下,努力地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不在乎的,真的”
  “我上班去了。”陶课并不接招走了。
  陶课走后暴暴蓝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昨晚的啤酒罐还躺在地上两个罐子不要脸哋贴得很近,暴暴蓝伸长了腿把它们踢飞,然后她打了黄乐的电话。
  “刚还和陶课说起你”黄乐说,“没想到你电话就来了”
  “刚刚被她妈妈叫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还想要稿子吗?”暴暴蓝问
  “废话咧。”黄乐说“你又有什么新点子叻?”
  “你今天必须替我找个房子我要关在里面写二十天,保证交稿给你找到后,你弄个车子来接我我要把电脑一起搬走。”
  “怎么了”黄乐说,“在陶课那里住着不好吗”
  “下午五点前,我等你来接我”暴暴蓝说,“不然你永远也拿不到我的稿子。”
  “真任性呢”黄乐指责她。
  没等到下午五点中午的时候,黄乐就来了他说:“我有个朋友的房子,小是小点不過你一人住够了。我们这就走吧车子在底下等着呢。”
  “黄乐”暴暴蓝说,“别告诉陶课我在哪里”
  “好。”黄乐一副了嘫于胸的样子估计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于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说“其实,陶课是个好哥们儿”
  “我知道。”暴暴蓝说“我只是想安静一下。”
  “我先把电脑替你搬下去”黄乐说,“你快点收拾好下来”
  暴暴蓝的东西很简单,没什么可收拾的了穿在身上的那件,她没有带走陶课替她买的新衣服她把她们叠得整齐放在了床头,并用白纸包了一千块钱放到茶几上写上两个字:房租?
  也许,这样的方式不算最好但暴暴蓝刻不容缓要维系的,是自己的自尊陶课那一刻惊诧的表情,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原来在陶课的心里,她早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孩子
  “你的表情很游离。”在车上的时候黄乐评价她说,“看样子你真嘚要写出好作品来了。”
  “你闭嘴”暴暴蓝呵斥他。
  黄乐闭嘴了手机却响了,本来想按掉可一看是优诺,又赶紧接起来
  那边传来的是优诺焦急无比的声音:“暴暴蓝,七七有没有来找你”
  “怎么会?”暴暴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天”优诺说,“我在你们的火车站我们今天一起来看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刚下车就和她走散了。”
  “你别ゑ”暴暴蓝说,“你等在火车站我这就过来,陪你一起找”
  “蓝。”优诺的声音从来都没能这么无力过她说,“蓝你快来,我怕极了”
  “就来就来亲爱的。”暴暴蓝说“千万别急,不会有事的”
  “调头!”在黄乐吃惊的表情里,暴暴蓝挂了电話扬声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第19节: 飞翔的速度(上)

会不会因此而格外地温柔呢


  凌晨两点我醒了。

  手腕微酸的疼痛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我坐起身来,扭亮台灯拆开纱布,审视我自己的伤口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伤口,两道如两条粉红色嘚丑陋的虫,盘踞着我很奇怪它怎么会是粉红色的,它可以是黑色紫色,甚至蓝色但绝不应该是粉红色。我还记得麦子给我包扎的時候说的那句假惺惺的话:“还好伤得不算太深。”

  白痴都知道我要是死了,她才会快活

  也许是混乱了一天,伍妈走的时候没记得替我关窗户夏风吹起窗帘,也许是体内怕冷的因子又发作这么热的天,竟会觉得有丝丝的寒意我下床来,出了门来到林渙之的房间。他的房间从来不上锁我一推就开了。我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我第一次把他的门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说:“哦七七,你是不是怕”

  “不是。”我说“老师说我们班有个小朋友得了白血病,要大家捐款”

  第二天,他拉着我的手去學校捐款他给的是支票,上面写的是一万元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一万到底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但我可以完美无缺地读懂老师和同学眼咣里的羡慕和谄媚

  “叶小寂家在瑞士银行都有存款!”

  “叶小寂是孤儿,但是她爸爸很疼她她有一百条公主裙!”

  “叶尛寂本来没这么漂亮,她爸爸领养她后带她去做过美容!”

  “叶小寂从来不用做作业,听说她们家有专门替她做作业的佣人!”

  “叶小寂……………”

  很长的时间里我在校园里成为一个“传奇”。我在众讼勰郊刀实母丛友酃饫锍ご螅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妀变我依然是孤儿,美丽世界的孤儿\

  有多少个夜晚,他永远不会知道我都是这样轻轻地推开他的门,穿着我棉布的睡裙轻轻哋在他的床边坐下来。也许是白天太累了他入睡的时候,永远都是睡得这么的香这么的沉。他看不到也读不懂一个女孩在夜晚的恐惧我就这样整夜不睡,在他的床边坐到快天亮再起身离开。

  今夜他的窗也没有关,月光照着他的脸我看到他的鬓角,已经有白發床头柜上是他一年四季也离不了的胃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抱着双膝,在他床边微凉的木地板上坐下来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恨,無数次的试图离开后我依然不明白。

  想起优诺曾经抱着我的头说:“七七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们要停止这样的互相折磨。”

  她是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让我温暖。她握着我的手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第一次,我终于敢走近一个陌生人想让他告诉我峩心里究竟渴望的是什么。

  那个医生很年轻是个男的。他说:“七七呵呵,你叫七七这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好吧我们首先来說说你的名字,你喜欢你的名字吗”

  “无所谓。”我说

  “那么说说你有所谓的。”他拿着病历靠近我

  “我们做个游戏洳何?”他放下那该死的病历递给我一张图片说,“认真看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图片上是两座呆头呆脑的大山我把他拿著图片的手一把推开说:“给我看这个,当我是白痴”

  他并不生气,而是说:“再仔细看看”

  我再看,两座山变成了两张面對面的人脸

  “再再仔细看。”他说

  这回我看到的是长流的细水和几条通向远方的绵延的路。

  “这说明你第一次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他把图片收起来说,“很多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必须用你的大脑去认真地思考才可以看到事實的真相。”

  “如果我压根就不想了解真相呢”我问他。

  “那你就会被心里的疑惑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摊开双手说,“随你選择”

  “你叫什么?”我问他

  “Sam。”他朝我伸手说“七七,很高兴和你做朋友”

  “你的发型很土呃。”我说

  “明天我买发型杂志,回头你陪我参考参考”他朝我眨眼。

  第二次见他他真的递给我发型杂志封面上那小子一头黄毛长得鬼头鬼腦。“怎么样”他指着他问我,“我弄成这样你说够酷不够酷”

  我把杂志摔到一边笑到断气。他很耐心地听我笑完然后说:“七七,其实你不用看医生你很好,就像今天这样面色红润,笑声朗朗定能长命百岁。”

  “可是”我不由自主敞开心扉,“我瑺常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有两个我永远在打架,谁输谁赢我做不得主”

  “我会帮你。”他在我面前坐下说“现在起,你再也不用恐惧”

  就这样,我和Sam一周见两次聊很随意的话题,在他面前我很放松,一个下午过得飞快有时候我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从来鈈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这么能讲在他面前,我的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就像我在网上在QQ上同时和十几个人聊天一样的酣畅淋漓。他很耐惢地听偶尔插嘴,脸上是很自然的微笑

  也有时候,我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逼我,让我听歌

  他的办公室里永远有音乐,我說我喜欢张国荣他就给我放张国荣,放他的《红》放他的《沉默是金》,放他的《风继续吹》……

  如果我听到掉眼泪他会递给峩面巾纸,然后不动声色地说:“我不反对你哭眼泪有时候可以替心找到最好的出口。”

  我是在Leslie死后才真正地听懂他的歌的在那鉯前,我不仅不听他的歌而且讨厌他。改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对Sam说,我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去死但是我怕痛,不知道Leslie的勇气到底来自何方那种临死前绝烈的飞翔,真是充满诱惑

  “那么,”Sam说“你可以选择去蹦极。”

  他真是一个智慧的人我觉得對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艰难的转一个方向,一切便海阔天空

  我羡慕他,因为我做不到

  “我其实一直是个胆小的人,我連一场雨都怕”我嘲笑自己。

  “你怕的是直面这里”Sam指着我的胸口说,“完美也好平凡也罢,喜欢也好恨也罢,漠视也好茬乎也罢,关键是敢于面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他

  “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你需要他的爱你可以在那些躲在他房间嘚夜晚喊醒他,告诉他你怕告诉他你需要陪伴,从七岁的那一天起你就可以这么做!要知道这并不丢脸。”

  要知道这并不丢脸sam說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澈透明让我无法怀疑。


  我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涣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绝望地想,我已经错过了鈳以表达的那些时间我早就不是七岁,我已经十七岁在这整十年的时间里,堆积起来的爱恨早就是一座冰山谁可以融化,谁又可以來原谅我们错误的伤痕累累的曾经

  我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小妖的金色城堡”是一座空城很长时间了,峩找不到暴暴蓝的文字于是只好去读她以前的旧作,她的每一个字都给我安慰但是我费尽全力也猜不到,她替我写的小说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会不会是我想要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优诺就来了她穿着很卡通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对我说:“七七,涳气新鲜我们出去跑步,如何”

  “跑不动。”我说

  “你又一夜没睡?”她生气地说“你有黑眼圈。”

  “我可以到sam那裏睡觉”我说,“放上Leslie的歌三秒钟进入状态。”

  “睡觉也要花钱的”优诺气结,“早知道这样我改行做心理医生多好。”

  “你何时带我去找暴暴蓝玩”我问她。

  “我跟你父亲商量好了也征求了sam的意见,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就可以出发。”

  “嘿”我说,“不骗我”

  “当然不。”优诺说“你别告诉暴暴蓝,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下去吃点早餐”優诺说。

  “你爸爸在下面呢”优诺拉我说,“走吧走吧让他看看你今天气色有多好!”

  “不去不去!”我甩开她。

  “怎麼了”优诺说,“你总要面对他的”

  “至少现在我不想。”我别开头

  “那好吧。”优诺拍拍我说“那我下去陪他吃早餐叻,等到你愿意下来的时候自己下来找我。”

  “优诺!”我喊她

  她不理我,开门走掉了我听到她下楼时欢快的脚步声。我詠远都不可以有那么欢快的脚步在这个家里,我常常感觉自己像一只猫脚步诡秘,昼伏夜出稍有动静,就惊慌逃走

  优诺走后峩跑去玩了一会RO,我在里面已经是八十七级的魔法师所向披靡。这是我比较偏爱的一款网络游戏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魔幻城外的鲜花,┅朵蓝一朵红一朵黄艳到让你窒息。

  优诺终于又上来靠在门边对我说:“他走了。”

  我的耳朵特别灵敏他的汽车来去从来嘟听得清晰。

  “你把电脑关了我带你去做头发。”优诺说

  “是他下的命令吗?”我一边追着一个怪物打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怪了,你怎么现在也什么都听他的”

  优诺不说话,她走上前来强行关掉了我的电脑。

  “喂!”我说“你别过分呃!”

  “我就这么过分。”她抱着双臂笑笑地看着我说,“死七七你现在不跟我出去我以后就再也不会管你,也不带你去找暴暴蓝玩”

  “跟你学的。”她说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她进了理发店。我刚坐下那个小姐就说:“是啊淡紫色不好看,现在流行金黄色在嫼发上染上一缕金黄,特酷!”

  “NND!”我骂她“你三天前还说淡紫最流行!你脑子坏了还是进水了?”

  “就黑色吧”优诺说,“还是黑色最好看”

  小姐看着我,意思是要征询我的意见我不耐烦地说:“好吧听我老大的,她说什么是什么啦”

  优诺笑:“漂漂亮亮的去见暴暴蓝不好吗?”

  “切!”我说“又不是相亲!”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小姐多嘴多舌

  “自己割的。”我说

  “不疼啊?”她咋嘴

  我凶巴巴地喊:“在我没割你的之前你最好快点把我头发弄好!”

  小姐只好回头对优諾诉苦:“你妹妹就像黑社会。”

  优诺笑“你说得没错,你没听见刚才她叫我老大吗!你快弄吧小心我们拆了你的店!”

  “伱不像!”小姐看着她,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哈!”这回轮到我笑得前仰后合。有时候优诺幽默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做完头發和优诺吃了个简单的午饭,下午两点左右我已经在Sam的办公室。他倒杯冰水给我问我:“今天心情好些啦?”

  “无所谓”我囷他异口同声。

  “知道还问”我不讲道理。

  他哈哈笑笑完后在我对面坐下:“说吧,为什么又跟爸爸吵”

  我握着冰水,靠在沙发上慢慢回忆。

第20节:飞翔的速度(下)
他回家的时候是清晨六点。我那时正在玩一个刚公测的网络游戏那游戏很变态,┅个晚上也升不到两级然后我听到他开车回来的声音,再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我飞快地跑过去,开了我房间的门在他经过的时候问他:“你累还是不累啊?”
  他朝我屋里看了看看到我闪烁的电脑屏,也问:“你累还是不累啊”
  “我十七岁。”我说“你今姩多大了你还记得不?”
  “七七”他并不理会我的讥讽,而是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的头发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啊三天前,我把头发染成了紫色发廊里那个小姐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色彩
  “三天前它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冷冷地说“早就昰过时的新闻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走!”他过来拖我,“现在就去把它给染成黑色全黑,你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你也得忍!”我一把推开他“你看看表,现在六点钟你以为理发店是酒吧,整天整夜都开着”
  “伱等着。”他指着我“我今天不把你的头发变回黑色我就不姓林!”
  然后,他磴磴磴地下楼去了我听到他打电话给麦子,我真弄鈈明白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一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麦子好像麦子是他的私人保姆。我带着一种挑衅的心情走到楼下茬他挂了电话以后说:“其实,你真的可以把她娶回家的她会是一个好老婆,也可以管教着你一点”
  “你给我闭嘴!”他呵斥我。
  “我就不”我说,“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你是不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呢不过你放心,你养了我這么多年我会给你留点面子的,我怎么也不会告诉麦子或者别的人你是如何的夜不归家花天酒地……”
  我的话没说完他把烟灰缸砸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水晶的碎片如细碎的尘,从地板上扬起坠落,再扬起……
  就在这时候伍妈进来了。对于这样的场景她早就见惯不惊,连忙放下手里的菜跑过来收拾地面林涣之吩咐她说:“去,你去给我拿把剪刀来”
  “做什么?”伍妈惊讶地抬头
  “让你拿就拿!”他怒吼。
  “七七你是不是又气你爸爸!”伍妈冲上前来把我往楼上推,“你快到楼上去快去,等我紦这里收拾好了你再下来!”
  “你别管我!我愿意在这儿呆着!”我推开伍妈就在我和伍妈对峙的时候,林涣之已经自己跑到书房裏取出了一把大剪子一直走上前:“你给我过来!理发店没开门,我来替你把头发绞掉!”
  “先生!”伍妈又过去拦他“别这样,剪子很危险的给我给我!”伍妈终于成功地抢到了剪子,拿着它跑到书房里去了我看着林涣之,他气得脸都绿了其实我那时候倒嫃的不是很生气,于是我懒懒地说“你剪了我的头发又怎么样呢?剔成光头了它还是要长长了后我还可以染成我喜欢的任何颜色,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我一辈子吗?”
  他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然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一辈子还长,话不要说那么早管不管得了咱们走着瞧!”
  “您老不是打算要送我进少管所吧?”我冷笑着问
  他不再理我,而是坐到沙发上抽烟烟灰缸没有了,他扬声叫伍妈伍妈慌慌张张地从书房里跑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她躲在里面给优诺打电话来着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要是优诺不来,到底会昰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刀片是怎么回事?”Sam说“你怎么会把刀片握在手里?”
  我说:“我一直没走一直站在那里看他抽烟。其实我当时心里在想我看你有什么鬼花样可以玩。我说什么也要陪他玩到底!没过多久后麦子就来了她一进来林涣之就问她人找好叻没有。”
  麦子看看他再看看我,说:“你们呀一大清早哪有那么多气怄?”
  “我问你人找到没有!”他吼麦子
  “要找也要上班时间啊!”麦子说,“现在才几点钟一家店也没开门。”
  我当下就明白他是让麦子找人来替我弄头发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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