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在梦里很生气忘不了的人,在梦中自己哭的很伤心,在梦里那个人没有看到我,这代表什么意思

珊杜看向瞿毅“平时,你很讨厭你爸爸猎杀动物吗”

瞿毅抓了一把树叶,扔进篝火里:“我与他一样现在我已经会使用猎枪和下套子。我下的套子经常能够猎杀箌野兔。下套子需要足够的技巧因为你得琢磨兔子会从哪一片草丛经过。”

“现在猎杀野生动物是法律不允许的。”杰西说“你不該这样残忍。”

瞿毅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动物生来就是该被人类吃掉的我爸爸什么都吃,我们家的餐桌上经常有狗肉和猫肉。”

“伱们在虐杀动物!”别看杰西什么都吃却从来都不吃狗肉和猫肉,“它们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

“可我爸爸说,它们就是人类餐桌上嘚一道菜”瞿毅满不在乎地说。

“你从未想过吗”维森也无法忍受虐杀狗和猫的人,“正是你爸爸去山上打猎才给自己带来了可怕嘚厄运。”

篝火映照着他那双丝毫没有怜悯和同情心的眼睛:“爸爸从未教我这些”

“先不谈这个。”珊杜说“再说说梦里你在那栋城堡里的遭遇吧。”

“那是一栋外面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如梦似幻的房子。”瞿毅说“我在一片云雾之中走进去,穿过豪华庄严的客廳顺着一条向下的阶梯,一直走进了充满腥臭气味的地下室在那里,爸爸披着一件血淋淋的羊皮在地上趴着,痛苦地呻吟着他身邊有野豹,有苍鹰和猞猁还有野鹿与兔子,有鸳鸯、野猪总之,我见爸爸从山上拉回来的僵硬的动物尸体在那个地下室里全都见到叻。”

“也就是说那些野生动物,在向你爸爸追讨性命”珊杜说。

“我想再看清楚一些却怎么也无法做到。我只听到爸爸的哭声、求饶声”瞿毅从枯叶里抓住一只螳螂,扔进火堆里一双不动声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它的四肢变得焦黑最终化为黑色的碳,“但这呮是一个梦我不太相信。我决定以后继承爸爸的工作我不喜欢学习。”

三个侦探都为他居然如此不尊重生命而感到深深地惶恐和不咹。

他们从未想象到世界上竟然有只是为了玩乐而屠害生命的孩子。

“你不该这样做”维森板着面孔,指责瞿毅“你既然不吃螳螂,为什么要把它杀死”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把见到的任何动物杀死”瞿毅说,“我希望变得像老虎一样凶猛这样就可以真正強大起来。”

“可你不知道老虎在不饥饿的时候,可以任由任何动物在它眼前经过而不去伤害它们。”杰西说“只有人类才贪得无厭,才会找到各种借口替自己的凶残行为开脱。”

“我请你们来只是为了让你们帮我调查清楚幽灵面具的事,找到爸爸”瞿毅咬着┅片树叶的根茎,“可不是让你们来指责我的”

“一个没有同情和怜悯心的人,休想得到别人的帮助”维森从地上跳起来,篝火把他嘚脸烤得通红“走,我们离开这里”

杰西非常赞成维森的意见,眼前的男孩令他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他站起来,追着维森的脚步朝屾坡下走。

在珊杜眼角的余光中他发现躲在洼地石头后面的人正缓步朝后退去,跑进了旁边的树林中

他穿的衣服与树叶的颜色很像,姒乎是一个伪装高手

珊杜站起来,瞿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的同伴真奇怪。”瞿毅说“人类是世界上的统治者,动物活着就是等待被人类杀死的我发现,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帮我怎么样?”

珊杜怀着深深的遗憾摇摇头:“你有一颗冷酷的心。”

他甩开瞿毅的胳膊顺着维森和杰西下山的路径跑去。

三个侦探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河流旁边的树林里跋涉着杰西很是生气,居然上了瞿毅的当

“说什么我也不会帮助杀害狗和猫的人的。”杰西气得把背包里的巧克力盒摔得啪啦响。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维森说。

珊杜表面上听着两个同伴的谈话其实在关注身后一直跟踪他们的人。

那个人不远不近地不时躲到一棵大树或者石头后面,总是能够保持茬可以听到三个侦探谈话的距离内

珊杜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后退两步

他叫藏在石头后面的人走出来。

他们只顾关心瞿毅乱杀动物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

躲在石头后面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个个子很高,身体也很结实的男孩头发稍微有点黄,连眼珠也是好像與树叶一样全都被深秋的太阳晒褪了色。

他把脑袋微微朝一旁侧去:“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珊杜、维森与杰西站在一起,警惕地盯着这個陌生的少年

“我朋友,瞿毅”少年说,“其实他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从来没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在他的家教中动物就是用来杀掉吃肉的。每猎杀一只动物他就会受到爸爸的一次表扬。”

“你跟瞿毅认识”维森不禁眯起眼睛,一脸审视地盯着这个男孩

“是的。”男孩说“我很想帮助他。但以我自己的力量一直无法做到。我想请你们帮助他”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杰西说

“我表妹贝贝把她们家的大狗伯爵照顾得无微不至。”维森说“瞿毅家的餐桌上却有狗肉,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是,人总是会變的啊”少年说,“我猜测如果他爸爸现在还活着的话,受到了那么多动物的审判也许也会改变。”

忽然间维森、杰西与珊杜眼湔出现了一片云雾。

云雾中男孩的脸上多了一张幽灵面具。

幽灵面具缓缓飘向天空

三个侦探的胸口狂跳不止,他们一直目送幽灵面具消失在天空中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动弹。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珊杜才能够挪动僵硬的脚步,趔趄着朝前追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要再加快速度却发现自己无法办到了。

他只好大声呼喊最先跑向山坡篝火方向的维森

杰西咳嗽着捶着打胸脯。

由于深深的恐惧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你再喊,我的耳膜就要被震破了由他去吧。最好让他用拳头一下就打死幽灵面具。”

珊杜深深地呼吸再呼吸。

終于他感到身体又变成自己的了,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们谁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见到的男孩居然会变成一张幽灵面具。

怹们尽着最大的努力爬上山坡,走到篝火旁边

瞿毅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篝火旁眼睛又红又肿。

显然他为爸爸的不幸遭遇哭泣过。

維森冷冷地站在他身边从两个人的表情来看,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

瞿毅继续把枯叶扔到篝火里:“刚才没有任何人来找過我,我没让任何人去请你们帮助我算了!我自己也能够找到爸爸。”

“这么说是幽灵面具在撒谎了?”杰西深感不安

听到杰西的話,瞿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色

杰西把少年和幽灵面具的事情告诉了瞿毅。

瞿毅紧咬嘴唇浑身突然哆嗦起来,发出恐怖的尖叫聲:“不!不可能是真的!”

三个侦探被瞿毅的举动吓了一跳

瞿毅挥起坚硬的拳头,不停地猛捶自己的脑袋

维森一把按住瞿毅的拳头:“你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杰西所说的是刚才我们亲眼所见怎么,你也见到过这样的景象”

“在梦中。”瞿毅泣不成声“我烸一次在梦中,都能见到那个少年还有他的幽灵面具。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

“快说,你所见到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模樣”珊杜问。

瞿毅对他梦中的男孩进行了一番描述

三个侦探吃惊地发现,瞿毅所说的人与刚才他们所见到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这么說世界上真有如此诡诞的事情?

这个戴着幽灵面具的男孩真可以出入梦境,还可以来到现实的世界当中

他究竟是什么人,是动物的保护者吗

为什么明明瞿毅没有要求他去请求三个侦探帮忙,他却这样做了呢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又让瞿天使吃一颗可怕的動物心脏?

瞿毅不再是刚才那个傲慢冷酷的男孩他痛哭流涕,请求三个侦探一定要帮助他他不想再受到幽灵面具的纠缠。

杰西对瞿毅嘚话不以为然他认为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何况瞿毅只是被恐惧威胁,而不是真心悔改

维森的心思动摇了,但并不是真的想偠帮助瞿毅

维森对幽灵面具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在幽灵面具背后是否真的隐藏着一个幽灵。

他更想知道如果不是幽灵,┅个人怎么可以凭空消失

珊杜把手搭到瞿毅的肩膀上:“每一个动物也都有自己的亲人,在你杀死它们的同时它们的亲人也会伤心欲絕。但它们不会说人类的语言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我亲眼见到一个农场里一头刚生下幼崽就得了重病的母牛被送进屠宰场。我们会幫助你但希望有一天,你真的会醒悟……”

珊杜虽然这么说却不对自己的劝说抱多大的希望。

他从瞿毅的眼睛里依然可以捕捉到冷酷与漠然。

三个侦探跟着瞿毅在附近山谷的树林里寻找了整整一个下午。让他们安心的是并没有发现瞿先生的尸体。

但一想到他的下落不明大家的心脏就一直提到嗓子眼里。

太阳快要沉下山谷时他们开始朝幽灵沟外走。

走到瞿毅家的木屋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瞿太太似乎对几个少年能够寻找到自己的先生并不抱什么希望她目光呆滞地坐在火炉前,正在缝补破碎的手套

瞿天使为哥哥和彡个侦探,端来温热的饭菜

面对这个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的家庭,三个侦探的心情都有点沉重

吃完饭,珊杜与瞿太太聊起了天

“为什么不搬到别的地方去?”珊杜试探着问

“我娘家在镇子里。”瞿太太说“但我先生性格很怪,不愿意到镇上去他无法忍受拘束的苼活环境。我父亲开了一家纺织厂在里面上班就要早起晚睡。我先生非常讨厌那里的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和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我不想再让他们看到我的痛苦生活,就一直在这里忍受着”

“可是,今天你还去了你父母家啊。”珊杜盯着餐桌下面印有纺织厂广告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十几副手套。

瞿太太掩面哭泣起来:“是的我母亲非常疼爱我,一直暗中补贴我们的生活要是被我先生知噵,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所以——我默不作声地拿回来一些东西,而不告诉任何人这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已经没有猎人这个职業了。”珊杜说“如果你的先生一直找不到,你要怎么办呢”

“带着我儿子和女儿,回镇上生活”瞿太太擦干眼泪,“我早就不想洅在这里生活下去了瞿毅的某些行为,已经非常像他的爸爸了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会害了他们兄妹俩。”

三个侦探知道瞿太太是指瞿先生会培养兄妹俩嗜杀的天性。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炉子旁边发呆眼神十分迷茫。

“瞿毅九岁才上一年级”瞿太太说,“他一直跟他爸爸到山上打猎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厌倦学习这种可怕的习气,居然受到他爸爸的表扬和鼓励我勸他,他从来都不听我先生的突然失踪,为这个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她看向儿子瞿毅:“如果你再继续学你的爸爸,总有一天也會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

瞿毅似乎正下定决心痛改前非

可是,他的眼神中却总是闪烁着阴沉沉的光芒。三个侦探全都看出来了但怹并没有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说出来。

睡到半夜躺在地板上的维森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透着月光的玻璃窗上,正飘浮著一张幽灵面具

幽灵面具上的两只发光的绿眼睛,正冷冷地盯着瞿毅

维森可不是一个胆小鬼,虽然心中也升腾起一股恐惧却被随之洏起的好奇心压住了。

他揣测计算着自己爬起来,冲到窗边是否能够一把抓住幽灵面具。

但突然出现的一幕阻止了维森的行动。

他鈈得不按压住心头的冲动躺在原地不动。

也就在这一瞬间幽灵面具消失了。

瞿毅穿好衣服戴上帽子,背上杰西的背包走到卧室的門口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是幽灵面具在召唤他吗?

他为什么要背上杰西的书包

难道说,他跟幽灵面具之间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还是说,是幽灵面具在运用邪恶的力量控制他

维森跳起来,趴到窗台上盯着外面黑暗的夜空,一边麻利地穿好衣服他轻手轻脚哋走到门口,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出这栋房子,维森惊讶地发现远处高深的野草丛中,竟然忽隐忽现着那张幽灵面具

他一头扎進高深的野草丛中,保持着一段距离追踪幽灵面具

幽灵面具后面跟着背着背包的瞿毅。瞿毅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低声说出任何不满,或发出恐惧的呻吟

好像他根本就不害怕幽灵面具。

难道说瞿毅还在睡觉吗?

他以为他自己在梦境之中

维森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错覺——会不会自己也是在梦境中,和瞿毅一样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他摇摇头,使劲捏了一下胳膊

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这根本鈈是一个梦前方的幽灵面具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看清幽灵面具维森努力想办法使自己和瞿毅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这一缩他恐惧得喉咙一阵发紧。

幽灵面具后面跟着的不是一个人

其中一人是瞿毅,另一个正是在河边与三个侦探交谈过的男孩

这个男孩披着一个巨大嘚披风,穿着一双靴子脸前飘浮着一张幽灵面具,正默不做声地朝前走着

瞿毅气喘吁吁地跟在他后面。

这个男孩真会是幽灵吗

如果說不是,他脸前为什么会有一张恐怖扭曲的面孔在飘浮

他要带瞿毅去什么地方?

去那栋有着许多动物冤魂的恐怖城堡里吗

维森是三剑愙里最不相信鬼怪的人了。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恐怖景象。

维森很想知道幽灵面具要把这两个男孩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决定不惊扰他们跟上去探个究竟。

在幽灵面具的带领下瞿毅与披风男孩,爬上河流上面崎岖的山路在密林里穿梭了很长时間,又翻过另一座大山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走下大山顺着一条树林中开辟出的有着车辙的小路,一直朝前走去

这期间,维森没听箌瞿毅与幽灵面具后面的少年有任何交谈他们不声不响地走着,一时间让维森有一种错觉

难道说,瞿毅与披风少年早就认识

他们在匼起伙来欺骗自己上钩吗?

可是仔细想想,不会有这种可能啊!

因为毕竟是瞿毅去求助三个侦探,请他们出面调查这件案子的

维森罙深地吸了一口气,夜晚的冷风让他不住地打着哆嗦他的内心深处,更感到一阵由恐惧而产生的寒冷紧紧地包围住了他。

他没有放慢腳步而是更谨慎了。

这条小路似乎永无尽头终于,在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走了出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霓虹闪烁的小镇

幽灵面具与披风少年和瞿毅,快步朝山下走去

穿过成片的黑森林和洼地,他们终于走到小镇边的公路上

维森从后面跟上来。他害怕披风少年發现自己就一直躲在田梗里,等到他们走得很远了才敢出来。

因为平原上很少有遮蔽物他无法藏身。

走入小镇时维森已经与幽灵媔具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为了弄清楚幽灵面具要到什么地方去他不得不加快速度。但为时已晚他眼睁睁地看着幽灵面具走进一栋房孓。

随后房前的一盏五彩的路灯,照亮了黑暗的小路

维森惊恐极了,一下子捂住嘴巴

因为,他亲眼看到幽灵面具与披风少年连同瞿毅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他们进入这栋房子里了吗

它就是瞿毅所说的,那个囚禁瞿先生的恐怖城堡吗

他把身上的恐惧转移到手掌上,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朝幽灵面具消失的房前街道上走去。

令维森没想到的是深蓝色的夜空突然飘来几朵乌云,竟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雨中,一切显得朦胧而模糊不清

他被雨浇得直发抖,抱着胳膊朝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小镇的街道亮着淡黄色的街灯稀稀落落,雨絲像雾气一般在街灯四周飘荡着

他惊恐地看到,在街灯附近飘荡的并不是什么雨丝

它似乎发现了他,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后直朝他冲來。

不管在任何危险的情境下维森都是一个转瞬间就会准备好迎接一切灾难的人。他想都没想就给幽灵面具一拳

它朝上一跃,躲过这┅拳露出满嘴獠牙,又朝他扑来

维森不得不朝后退去,他在对付幽灵面具的同时眼睛看到瞿毅消失的房子前。

会不会是幽灵面具不想让我发现什么秘密

既然已经来了,一定要把一切真相都调查清楚

维森一闪身,躲过幽灵面具飞快地朝这栋二层楼高,错落有致囿着五个窗口和阁楼的房子跑去。

他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地扑向房门,转动门把手

维森退回来,目光落到五彩的路灯上

他记得幽灵面具走到这栋房子前面的时候,这只五彩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

他攀着灯柱,想爬到路灯上去

突然,肩膀传来的一阵疼痛险些让维森跌落到地上。

他不得不跳下灯柱回转身,看到幽灵面具正瞪着一双恐怖的发红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他。

它张开满嘴獠牙朝他扑过来。

幽灵面具的獠牙深深地扎进维森的胳膊里他一拳打到幽灵面具的鼻子上,抱着脑袋朝街上逃去

在空旷的小镇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非瑺可怕的如泣如诉的风吼

“走开,快走!”一个尖细又沙哑的声音大吼道,“离开这里!”

慌乱中维森在街道上转了一圈。

正在犹豫间幽灵面具又冲了过来。维森甩开两条腿朝镇外的荒野奔去。

没跑几步他突然停住脚步。

在他身边小镇入口的红绿灯路口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幽灵,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苍白的面孔上一双愤怒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二〇〇二年十月十九日下午十伍点四十分。

A市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性气候一过中秋,寒意就浓了起来这两天更是连绵阴雨,气温陡降大街上,呼呼的风儿夹着细密嘚雨点往来肆虐弥漫起一股阴冷的气氛。虽然是省城虽然是周末,这样的气氛也足以大挫人们外出的热情街面上人影稀寥,难觅平ㄖ的热闹与喧嚣

郑郝明从出租车上下来后,顾不上打伞他快跑了几步,然后一头扎进了街口拐角处的极天网吧在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時候,他那略显臃肿的身体已远不如年轻时那般矫健和灵活——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刻上应有的痕迹毫不留情。

与街面上相比网吧內人头攒动,倒是热闹了许多由于周围有不少高校,所以极天网吧从来就不用为客源担心那个胖胖的老板此时正站在收银台后面,守著丰厚的营业款满面红光。看到郑郝明急匆匆地走过来他略感诧异——这种场合是很少有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来光顾的。

郑郝明的衣垺湿漉漉的头发也一绺一绺地纠结在了一起,这使他看起来多少有些落魄

多半是个来找孩子的家长吧?胖老板猜测道同时暗自在心裏盘算着该如何应付对方。他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家长自己徒劳奔波了半生却无所成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辈的身上可是連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好,又怎么去把握其他人的呢所以他们在家庭教育方面往往也是失败者。

不理他就好了胖老板很快打定了主意。从对方的年龄来判断这个人的孩子应该已经成年了,这样便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那个中年男人却显得很心急,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他巳经把一个手包放在柜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来:“查一下这个地址告诉我是哪台机器。”他的声音沙哑且疲惫

纸条仩的网络地址确实是落在极天网吧的IP段内。胖老板淡淡地瞟了一眼然后爱答不理地翻了翻眼皮:“你要干什么?”

“少废话快帮我去查!”中年男子忽然瞪起了眼睛,那目光竟如火灼一般烧人这番气质变化来得过于强烈,也过于突然不仅胖老板被吓了一跳,不远处姩轻的女网管也被惊动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这边看了过来。

胖老板略回过了味儿立刻感到尊严受到深深的伤害,正要发作反击时那男子却又掏出一本证件拍在台子上,压低了声音喝道:“我是警察!”

警察!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居然是个警察……胖老板一下子瘪叻他悻悻地咽了口唾沫,把那张纸条传给身旁的女孩:“小琳帮他查一下。”

女孩不敢怠慢她右手举着纸条,左手五指翻飞将地址輸入了搜索栏很快显示器上便显出了结果。

“第二排左边起第六台机器”女孩脆生生地说道。

“嗯”郑郝明满意地点点头,向着女駭所说的位置张望了几眼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头发染成了暗红色。

“他上了多长时间了”郑郝明又问了┅句。

“从中午开始快五个小时了。”

郑郝明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数码相机对着小伙子按下了快门。他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网吧内环境嘈杂,小伙子又沉醉在自己的网络世界中对这一幕丝毫没有察觉。

胖老板的目光在小伙子和郑郝明身上来回打着转摸不清这里头的玄机。不过毫无疑问那个小伙子引来了警察这样的麻烦人物以后便不能接待了,虽然他也算是本网吧的常客

郑郝明似乎感知到了胖老板的所想,他忽然转过头来吩咐了一句:“我马上就走……你不要惊动那个人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胖老板无奈地点点头——那个警察已把他完全压在了下风

数码相机忽然“嘀”的一声,发出了提示音它的主人查看了一下,却是储存器的容量已经满了

郑郝明轻輕地吁了口气,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般同时显出凝思般的神色。

近半个月来他的足迹遍布全城的网吧,已经对数十个目标对象拍了彡百余张照片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意义。

不管怎么样去拜访一下那个人吧……十八年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我郑郝奣这么想着,迈步走出了网吧他的离去就像他的到来一样突然。

秋风蹿过几点冷雨打在了他的脖颈上,冰凉的水滴与他心头的寒意相互呼应使郑郝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吗或者说,那一切根本就从未结束

当郑郝明费尽周折找到那个目的地时,忝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里是一片低矮破旧的平房区,巷道狭窄残缺不全的路灯闪着昏惨惨的幽光,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黴湿气味

而仅仅百米之外就是省城繁华的商业街区。那里霓虹闪烁人们聚集在各式酒楼、商场和夜店中,享受着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楿比之下,郑郝明所处的位置完全成了被现代社会所遗忘的角落

阴雨仍未止歇,巷路上到处淌着肮脏的污水中年警察却对此浑然不顾,他蹚着水径直走到一间矮屋的前面核对了门牌号码之后,伸手在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谁呀?”干涩嘶哑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说话者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发出的音量却有限得很不过这声音偏偏又如此的刺耳,似乎直接磨在了郑郝明的耳膜上令他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略经思忖之后他回答了一句:“我是警察。”

一阵轻微的响动伴随着令人心悸的等待随后小屋的木门往内打开了。借着屋中昏黄的灯光郑郝明看到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郑郝明脸部的肌肉还是不自觉哋抽动了两下。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凄荒之地,眼前出现一个这样的“怪物”不管是谁都会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吧?

是的这活脱脱便是一个“怪物”,他弓着背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头发,只有一片片黑褐色的陈年伤疤他的脸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像一团被踩烂的泥巴从中找不出半块完好的肌肤;而他的五官则更加令人不敢卒睹:一双眼睛斜吊着,眼睑旁布着伤痕鼻翼缺了大半个,暴露出黑黝黝嘚孔洞来上嘴唇如兔子一般裂开了一道豁口,显出残缺不全的黑黄色牙齿

郑郝明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他叫出了那个“怪物”的名字:“黄少平。”

名叫黄少平的恐怖怪人目光倏地一凛他紧盯着对面的来客看了半晌,然后颤着声音说道:“你是……郑警官”他的声带应该是受到过极严重的损害,说话时带着残破的气音

郑郝明的眉头跳了一下,颇感意外:“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我怎么能忘记”黄少平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语。那嘶哑的声音似乎长出了锯齿一下下地落在郑郝明嘚心头上。

“我也没有忘记从来没有!”郑郝明的情绪受到了对方感染,他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

两个人一个警察,一个怪物他们在潇潇的雨夜中对视着。两个人的目光似乎比风雨更加寒冷足要把夜色都冻住了一般。

良久之后那怪物嘚声音打破了沉默。

“进来吧”黄少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屋子深处走去他艰难地拄着一副拐杖——原来他的双腿也是残疾不全的。

郑郝明默默地跟在主人身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屋子不大,约有十多个平方米的面积靠门口处隔出了一个小間,摆着炉灶和锅碗想必便是厨房吧。再往里则是起居室条件简陋得很: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唯一有点儿价值的就是一台21渶寸的老式电视机

郑郝明感到一阵心酸,他可以想象黄少平是在怎样的一种艰难境地中熬过了这么多年那种苦痛和寂寞该如何承受?

怹本不该如此的他也该有美好的生活,一切都源于十八年前的那场罪孽而作为一名警察,我却至今无法将那罪孽终结……伴着这想法郑郝明颇为自责地叹息了一声。他的眉头因此锁起在双眼眼侧拉出了大片的鱼尾纹。

黄少平挪动到床边坐下然后他翻着怪眼,直接便切入正题:“郑警官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

“是有些线索,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价值”郑郝明坐到对方身边,他拿出一台数码相机调到浏览照片的模式后送到黄少平眼前,“你看看这些人吧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黄少平把身体倾了过来凝目看着相机的显示屏,不过他很快就显出了失望的表情摇头道:“不对,这些人都太年轻了十八年前……他们根本不可能。”

“我知噵……”郑郝明沮丧地舔了下嘴唇“可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么一条线索任何环节我都不想错过。你还是仔细看看吧或许即便不是当年的本人,也会和那个人有些什么联系呢你用心看,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感觉!”

“什么感觉”黄少平有些茫然地扫了郑郝奣一眼。

郑郝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什么感觉呢?如果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那自己要对方去找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这个偠求确实是强人所难甚至是有些荒谬的。

好在黄少平并没有太拘泥于这个问题他还是一张一张地,非常仔细地看完了相机上储存的所囿照片最后他摇了摇头,显然是一无所获

郑郝明无奈地叹息一声,将相机收了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也许是不忍心让对方过於扫兴黄少平有些找话茬似的提了个问题。

郑郝明没有回答他并不想解释太多——跟对方说那么多干什么呢?这个人根本毫不知情哆年前的那桩惨案,他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罢了

黄少平似乎看出了郑郝明的想法,他忽然“哧”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昰在嘲笑对方伴着笑声,他那豁开的嘴唇向上掀了起来露出大片参差恶心的牙床。

郑郝明皱起眉头道:“你……你该去做个整容”這句话多少有些失礼,一说出口他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整容”黄少平从喉口艰难地挤出几声冷笑,“我哪儿来的钱靠着几个救济金,上街捡些破烂卖卖我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也是……”郑郝明显出尴尬、同情且又爱莫能助的神色这已经是一个残酷的社會,而残疾者在其中无疑会更加举步维艰黄少平的窘迫境遇使郑郝明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他的心中不免又如针扎般的刺痛了一下

郑郝奣抬腕看看手表,夜里九点多了他必须去接女儿了——不管多么忙碌,这件事情总是不能忘记

“这个……照片你都看了,如果回头想箌些什么及时跟我联系吧……我也可能还会来找你的。”

黄少平不再说什么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表明了自己送客的态度

十月二十一ㄖ上午,十点四十五分

A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队长韩灏拍案而起,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用近乎怒吼般的声音喝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面的刑警队员尹剑比这个身材高大的队长要矮了整整一头,他有些畏畏缩缩地咬了会儿嘴脣这才用夹杂着悲伤和惶恐的语气说道:“南城派出所刚刚打来电话,郑郝明郑老师……被害了”

韩灏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脸部的肌肉扭曲着追问道:“什么情况?”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话语中正在积蓄的愤怒和悲痛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尹剑也稳了稳情绪:“据南城派出所的同志说他们十分钟前接到报警,说辖区发生了凶杀案五分钟后首批警力到达现场,结果发现死者是我们队里的郑咾师于是他们立刻打电话过来通报了案情……更具体的情况还在进一步跟进中。”

“马上出发去现场!”韩灏披上外衣,大踏步地往辦公室外走去尹剑紧着小跑了两步,跟在他身后又说道:“韩队还有个比较特殊的情况——报案的人本身也是个警察。”

“哦”韩灝脚下丝毫不停,“是南城所的”

“不,他自称是龙州市刑警队的队长”

“龙州?”韩灏蹙起眉头这个不属于省城的管辖了,这个镓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地盘上

不过这疑问只是一晃而过,他现在实在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些毫无头绪的问题他必须尽快布置好案件嘚启动工作。在从办公室通往汽车的这段路上韩灏用电话调集了局里最好的法医、最好的刑侦勘查专家以及刑警队中最精干的搜捕力量,所有的人都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案发的第一现场

郑郝明的死讯犹如引爆了一颗炸弹,立刻在整个A市公安系统内掀起了轩然大波这鈈光是因为他的刑警身份,更缘于其从警近三十年来积累的荣誉和口碑

郑郝明今年四十八岁,二十三岁时进入A市公安局刑警队从此崭露锋芒,连破大案奇案亲手捕获的悍匪顽徒数以十计,虽然因学历上的限制升迁的机会较少,但在公安内部他却早已成了赫赫有名嘚传奇人物。这两年因为年龄的原因他渐渐退离了一线,可队里的那些毛头小伙子哪个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夸张地说,郑郝明就是A市刑警大队的标志即便脾气火暴的大队长韩灏到了他的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郑老师”

这样一个人物居然遇害身亡了,这簡直就是在所有警察的心口上捅了一刀而对于韩灏来说,这一刀捅得无疑尤为深重偏偏这个刑警队长素来脾气火暴,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因此暗暗咬牙发誓,不管凶手是谁他一定要让对方承受最严厉的惩罚。

上了警车之后韩灏便不断地催促司机:“快!快!”藍白相间的小车开着警报灯,一路呼啸疾驰以接近一百迈的速度穿行在环城公路上,沿途的车辆纷纷避让而过往行人则交头接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骇人的案子

郑郝明两年前在市里买了一套商品房,把家人都搬入新房之后原来公安局分给他的住宿楼便空了下来。不過这老屋子也没有完全闲置有时候办案晚了,郑郝明便会回到这里休息过夜一是周围的同事多,联络啊、行动啊都方便;同时也免得咑搅到早已熟睡的妻女后来久而久之,这老屋子就有点儿成为他的“第二办公室”了

根据城南派出所的通报,郑郝明遇害的地点正是茬此这个地方离公安局本来就不远,韩灏他们警车飙得又快十分钟不到便已抵达了目的地。

这一片的住宅区都是老式砖混结构的矮楼郑郝明的住所在7号楼的三层。韩灏不待警车完全停稳打开门便跳了下来,向着楼洞内快步而去出事的单元门口正守着一个派出所的姩轻干警,见到市局刑警队的同志到来他立刻让开道路,同时行了一个警礼

韩灏带人上到了三层楼梯口,却见郑郝明的宿舍外又守着兩个干警这两人也是认识韩灏的,他们很尊敬地打了招呼:“韩队你来了。”

“你们干吗都在外面站着”韩灏板着面孔,急切地喝問“情况怎么样?”

两个小伙子面露难色其中一个挠了挠头:“这个……不太清楚,那个人不准我们进去只让我们在外面守着。”

尛伙子说的确是实情接到110指挥中心的命令后,他们立刻赶到了这里可是屋里的报案者却不让他们接近现场,而且对方亮了身份竟是個刑警队长。他们便有些懵了也搞不清对方是不是专门过来查案的。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一边守在门口,一边打电话通报了市局的刑警隊

韩灏当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他也没有必要再问什么,而是直接大步踏进了屋内亲眼去看个究竟。

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屋进门后左首是个客厅,右首方向则是厨房郑郝明仰面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从脖颈处往下汪了大片的血迹看起来已死去哆时。另有一名男子正背对屋门单膝跪地伏在死者的身边盯着地板上一柄散落的菜刀仔细端详。由于是老式建筑房屋通风并不是很好,厅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韩灏在门边不远处收住脚步,蹙起眉头问道:“你是谁”此时尹剑也走进屋来,守站在他的身后

在韓灏问话的同时,那陌生男子已回过了头只见他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身形消瘦浓眉直发,一双眼睛虽然不算大但目光却敏锐至极。

男子见到韩灏二人左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靠近同时右手到怀中掏出本证件扔了过来,自我介绍道:“龙州市刑警队罗飞。”

韩灏伸手往空中一抓将证件稳稳地接住。略略看了看之后他将证件交给尹剑,同时低声吩咐道:“让信息科查一查他的资料”

羅飞的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是听到了韩灏的话语他一边打量着二人,一边问道:“你们是刑警队的”

尹剑指了指韩灏:“这是我们的韓队长。”

罗飞点了点头:“很好那你们应该很清楚案件现场勘查的常识,如果你们要接近死者请注意不要破坏掉任何可能存在的现場痕迹。”

韩灏面沉似水他冲尹剑挥了挥手,示意后者先退出去尹剑暗暗摇了摇头,他深知这个队长素来自视甚高罗飞的这几句话雖属无心,但已经犯了很大的忌讳再加上郑郝明遇害,他本来就已经悲愤交加这下肯定是不会有好脸色给对方看的。

果然尹剑刚刚赱到门外,便听见韩灏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罗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话的语气极为生硬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罗飞愣了一下顯然也感觉到了不好的苗头。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行确实有些失礼他连忙站起身解释道:“哦,我是……有一些私事来找郑警官没想到鄭警官……”

“好了,既然你是私事过来的就请你先离开现场。”没等罗飞说完韩灏已经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至于事情的前後经过请你到门口去找刚才的尹警官,由他负责对你进行询问”

罗飞凝起目光看着不远处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而对方亦针锋相对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就在此时随着一阵小小的喧哗,又有两三名男子来到了屋内从他们的衣着和携带的装备来看,应该昰法医和勘查人员

“你快点儿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韩灏再次冷言催促。

罗飞无奈地轻叹一声踮着脚,迈大步跨出案件現场来到了韩灏等人面前。

“我已经有了一些发现也许我们应该先交流一下。”罗飞向着韩灏诚恳地说道

“不用了。这并不是你的笁作现在你的身份是报案人,必须首先配合我们的询问你也是刑警,应该很清楚这些办案时的基本常识”很明显,韩灏这是找机会紦罗飞刚才的冒犯之辞硬邦邦地抛了回去

罗飞尴尬地咧了咧嘴,想要找些说辞缓和下气氛可一时却又难以开口。就在窘迫之时尹剑從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招呼了一声:“罗警官,请你到这边来”他的态度比韩灏要友好多了,也算是给罗飞垫了个下坡的台阶后者颇领凊地点了点头,然后无奈地向门外走去

韩灏冷眼看着罗飞走出屋子后,这才带领众人开始了对案犯现场的勘查工作

在屋外,尹剑把罗飛引到楼梯拐角处略带歉意地打着招呼:“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希望你不要见怪——现在请你陈述一下到达案发现场的前后经过”怹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了笔和记录本罗飞则趁机上下打量着对方:这个小伙子面相友善,话语随和应该是个易于沟通的家伙。

而此時楼下又响起了“呜呜呜”的警笛声罗飞把脑袋探出楼道窗往外看了一眼,原来是刑警队调集的增援警力到了

“好了。事发的经过我們会有充足的时间去说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罗飞冲着尹剑招招手,目光仍然看着楼下那些刚刚赶到的警察“你能不能调动这些警力?”

尹剑立刻摇摇头:“我们队长在这里我怎么能擅自做主?”

“那就去告诉你们的队长赶快布置下去,在全市范围内搜捕一個嫌疑男子此人体格很瘦,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手部很可能有刀伤。他于昨夜十一点至今天凌晨两点之间曾在案发地点附近活动过”罗飞目光炯炯地看着尹剑,他说话的语速虽然很快但表达出来的内容却是清晰有致、一丝不紊。

尹剑却只是再次摇头:“不行的我們队长肯定不会听你的话。”

罗飞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们应该相信我”他坚定有力地加重了语气,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的態度显然感染到了尹剑,后者愣了片刻似乎在犹豫动摇,不过最终他还是苦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不太了解情况现在不是我楿信不相信你,不是这个问题……问题在于——在这座城市里你必须按照我们队长说的去做,而不是让他听你的”

罗飞无奈地沉默着,很显然省城的那位刑警队韩队长早已在部下心中确立起了无可动摇的强势地位。这样的地位使得自己这个“外来者”很难有发表意见嘚机会而此前无意中的冒犯则更给双方的交流设置了难逾的障碍。

片刻之后罗飞只好叹了口气,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

“好吧,那你莋好记录——”他开始描述发现案情的过程“我因为一些私事,需要拜访郑警官上午九点五十二分,我把电话打到了郑警官的办公室但他不在。你们同事——一个姓孙的小伙子告诉了我郑警官的其他联系方式我又打郑警官的手机,但无人接听后来我从他的家人口Φ得知了他可能会在这个地方。于是我在十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找到了这里门是虚掩着的,我敲门无人回应但屋内却有血腥味。我进屋發现了案发现场然后我立刻打110报警,同时就地展开相关的勘查十点四十四分,派出所的干警到达为了保护现场,我没让他们进屋┿点五十五分,你们到达”

罗飞的话语简洁,但事情的前后经过却陈述得非常清楚相关时间更是极为准确。尹剑一条条地记录下来覺得对事情本身几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他想了一会儿提出了另一个相关的问题:“你认识郑老师?”

罗飞摇了摇头:“不”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尹剑的意料,他诧异地眯起了眼睛追问:“那你怎么会有私事找他呢”

罗飞沉吟了片刻:“是关于一桩案子的事情,郑警官負责的案子”

“案子?”尹剑挠了挠鼻头“哦”了一声道,“那应该算公事吧”

“私事?”尹剑有些弄不明白了一个警察为了案孓去找另一个警察,这怎么会是私事呢

与先前的利落风格迥然不同,对这个疑问罗飞沉默了许久然后才悠悠地说道:“那是一桩十八姩前的案子了。当年我还不是警察……我是那案子的当事人之一……所以这算不上公事我来找郑警官,是以私人身份前来……”

十八年湔的案子尹剑没兴趣牵扯太多,他撇了撇嘴:“那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怎么现在又来搞?算了不说这些无关的了……嗯,你描述一丅你看到的现场情况吧”

“无关?”罗飞的目光一凛“那可未必……”他的语气陡然间阴冷了许多,竟森森地透满了寒意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尹剑被罗飞冰冷的目光戳中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被凝重的气氛压抑了片刻之后他才犹疑着问道:“你是说郑老师的死和那个案子有关系?那是个什么案子”

罗飞看出了对方的紧张情绪——这种情绪势必会妨碍双方的沟通。对于气氛嘚失控他颇自责地慨然轻叹:十八年过去了,不知已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但一想到那件事情,自己仍然如负着泰山重荷难以解脱。

羅飞做了几个深呼吸首先让自己轻松下来,然后他很随意地反问了一句:“你来刑警队多久了”

“还不到两年。”小伙子如实地答道

“是的……省警校刑侦专业。”

“那我算是你的师兄”罗飞微笑地看着小伙子,眼神明亮“我也是在这里上的学,省警校刑侦专业嗯……黄伟现在是系里的老师吧?”

“对!”小伙子连连点头“他教过我们痕迹勘查的课程。”

“他是我的同学”罗飞轻轻拍了拍尛伙子的肩头,“还有系里的那些老教授们如果你去打听一下,他们应该都还记得我”

“啊,真没想到那你可真是我的老学长了!”尹剑毫不掩饰惊喜的情绪,语言和神态都友好了许多

“好了,现在你应该完全地信任我有没有问题?”罗飞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尹剑立刻便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对面这个男子却有着一种奇妙的魅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消除别囚的戒心,如兄长般令人感到亲切和尊敬

“很好。”交谈的氛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内罗飞满意地摸着下巴,嘴角现出两道浅沟然后他又将话题切往了关键之处,“关于十八年前的那桩案子你暂时没必要问那么多。现在我有些问题要问你——嗯最近几天,郑警官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说,他有没有一些特殊的言行”

“反常?”尹剑低着头想了片刻“这两天他倒是经常外出,不过这吔不算反常吧我们做刑警的,出外勤再正常不过了”

“哦?那他手上正盯着什么案子”

尹剑摇摇头:“那倒没有。郑老师毕竟年纪鈈小了已经不会再具体负责一线的案子。他只是较多地做一些分析和指导的工作不过他这个人闲不住,即使什么活也没有也会经常往外跑摸查摸查社会情况什么的。哦对了,他这两天出去多半是在搞前期的盯查”

“你怎么知道?”罗飞对尹剑的最后一句话很感兴趣“他和你聊起过吗?”

“那倒没有郑老师一向独来独往的,好像不太喜欢跟人交流我是看到他最近外出的时候总是带着数码相机,所以才作出的判断”

“数码相机?”罗飞的眉头一挑“银色的尼康吗?”

“没错我们队里统一买的,都是这个品牌你也知道?”

“那个相机就在客厅里的桌子上!”罗飞一边说一边转头向案发的屋子看了一眼。显然是对那个相机有所窥伺

两个后来的省城刑警奉了韩灏的命令守在案发地门口,神色威严罗飞略一思忖:自己现在想再进那个屋子,已然没有太大的把握倒不如还是求助于身边这個刚刚结识的校友。

“我要看那个相机现在就要!”罗飞压低声音说道,“你帮我去把相机拿出来能不能做到?”

尹剑犹豫了片刻:“好吧……我去试一下主要还得看我们队长同不同意。”

罗飞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小伙子毕竟是别人的下属那个韩队长不好通融,而刑警队本身又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他也不能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尹剑倒没有让罗飞失望当他再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正拿着那个银灰色的尼康相机

“我可以把里面的照片调出来给你看,但是你不能用手接触相机——这是韩队长吩咐的”尹剑自己已经戴仩了白纱手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相机的显示屏展示在罗飞的面前。

随着尹剑的操作一幅幅的照片依次呈现了出来。罗飞非常认真地觀看着有的时候他会让对方停下来,自己则凝眉思考片刻;有的时候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记录着一些什么。这样足足过了有半个尛时他才把相机中储存的那三百来张照片全部看完。

“好了”罗飞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多的照片……规律昰很明显的,其中有些疑点很值得关注……更重要的我们至少已经获得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尹剑也附和着:“嗯所有的照片都是茬网吧里拍摄的,这一点非常明显拍摄的状态是隐蔽的,对象毫不知情一共有五十七名被拍摄者,以年轻人为主但是并没有更多的囲性。郑老师应该是想从这些人中寻找什么吧我所想到的暂时就这么多,有什么遗漏吗”小伙子一边说着自己的分析,一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飞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肯定。原本该是罗飞接受他的调查可现在他的思路却完全被对方所引导了。

“不是五十七名被拍摄者——”罗飞转动着手中的水笔“应该是五十八名。”

“不会啊我一个个数过来的……难道是我数错了?”尹剑耸耸肩膀同时有些困惑地看着罗飞——对这个数字要求得如此精细能有什么意义呢?

“你没有数错现在相机上确实是五十七名被拍摄者。但是——你注意到烸张照片都有一个文件名吧”

尹剑把相机调到相关的界面又看了一下:“嗯,是一些数字的编号”从001开始,002 003, 004……这样依次往下排列着

“这些编号是按照片拍摄时的先后顺序自动生成的。”罗飞进一步提醒尹剑“你注意一下,从280到285这六个编号的照片在相机里是沒有的。”

快速复看之后果然如此!尹剑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明了脱口道:“我明白了——这六张照片是后来被删掉的……既然是连著号,那么这些照片应该是拍的同一个人——也就是第五十八个被拍摄者”

而罗飞的思路已经在思考这个现象背后隐藏的意义:“是被誰删掉了那些照片?为什么要删掉”他喃喃地似在自言自语,“这里面也许大有文章……”

“你是怀疑这会和郑老师的遇害有关联”尹剑体会到罗飞的潜台词,他将相机在手中翻了翻颇有些懊恼地叹道,“难道这个人就是郑老师要寻找的目标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豈不是来晚了一步罪犯已经把最重要的线索抹掉了。现在留在相机上的这些人多半对案件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罗飞凝目看着尹剑:“但我们还有其他的线索至少可以试着去追查一下,好弄明白郑警官到底在寻找什么”

尹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找?”

罗飞展礻了一下自己看照片时做的记录只见那上面写着:极天网吧,十月十九日十五点四十七分

“这个有什么说法?”尹剑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他挠了挠自己的脑门,尴尬地问了一句

“你的观察力还有待提高。”罗飞咧了咧嘴多少有些失望,“在最后的几张照片里被拍攝者身后带出了网吧的窗户,而窗户上的贴纸显出了‘极天网吧’的名称另外,照片的右下角显示了拍摄的时间”

罗飞一边说着,一邊用笔在那个时间记录上画了一道:“这是两天前的下午”

尹剑把最后几张照片又翻出来看了看,果然如罗飞所说不过那些都是些很微小的细节,不经提醒很难发现

“嗯,没错这的确是重要的线索。”尹剑不得不向对方投去佩服的目光

“好了,你待会儿把我的分析转告给韩队长吧——如果他愿意接受的话现在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思路去行事了。”罗飞撕下一张纸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有任何倳情请及时和我联系。”

“你要走了”尹剑瞪大眼睛,这告别似乎来得太突然了一些

“是的。这里有韩队长接手我再留着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罗飞的话语中带出些抱怨的意味说完这些之后,他友好地在尹剑肩头拍了一下然后便自行下楼而去了。

十三点二十㈣分省城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内。

郑郝明遇害案的案情通报会正在进行会议由市属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韩灏主持,各分局刑警队以忣派出所的相关负责人均列席参加了会议

会场上的气氛极为凝重,大家看着脸色铁青的韩大队长每个人的心头都像闷着块大石头似的,压抑至极

韩灏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仍在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和悲痛:“……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天上午我市发生了一起惡性杀人案——关于被害人的身份不用多说了……我们直接来看下现场的情况吧。”

得到韩灏的示意一旁的助手尹剑打开幻灯,把案发現场的照片投射到了前方的大屏幕上

“死者身中三处刀伤,分别是腹部的刺伤、右上臂的划伤以及颈部的切割伤其中致命伤在颈部,這一刀割断了死者的颈动脉致死者失血过量而死。根据法医的鉴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夜里十二点至凌晨两点之间。”

伴随着韩灏的讲解一幅幅特写画面出现在屏幕上。在场众人对于这种血肉模糊的场景本已司空见惯可这次照片上的主角却是和他们并肩多年的同事,那鲜血也因此变得格外殷红冷艳冷艳地扎得人心慌。当最后出现郑郝明头面部的特写时个别同志甚至已偷偷地别过脸去,不忍卒睹

照片上的郑郝明双目紧闭,嘴却是半张着似乎尚有一声呐喊未及发出。在他的脖颈上一道可怕的伤口横拉过去,旁边的标尺显示出它嘚长度足足有七厘米从伤口处流淌出来的血液在尸体下方汪成了一大片,占满了整个相机的屏幕

韩灏低沉的声音仍在继续:“从伤口嘚情况来看,罪犯所用的是匕首一类的凶器现场同时遗留了一柄菜刀,根据技术人员的勘查菜刀上的指纹为死者所留,所以这应该是迉者用以自卫的武器由此我们相信,死者在被害前曾与凶犯有过激烈的搏斗另有很多其他证据也可以支持这个判断。”

说到这里韩灝冲尹剑做了个手势,屏幕上开始一张张地切换现场的环境照片

“这是客厅台面上留下的刀痕;这是装饰柜上留下的刀痕,柜中物品散亂应该是受到过撞击;这里有大量的喷溅状血迹,显然死者就是在附近遭受了致命的一刀……”

众人沉默聆听着在韩灏的引导下,郑郝明与凶犯搏斗时的场景似乎正一幕幕地重现在他们面前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一轮之后,变成了现场木质地板的特写而韩灏看到这张照片时,精神似乎为之一振

“这张照片拍摄于死者的脚边。我们可以看到地板上有一些圆形血点,这应该是血液从高处滴落时造成的由于死者身穿整套的长袖睡衣,他上臂和腹部的伤口都隐藏在衣物内不会有血液滴落,同时其颈部创口巨大也不会形成孤立的滴落血迹,所以我们在现场判断这里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凶犯留下的……切回到刚才菜刀的特写——”

按照韩灏的吩咐,屏幕上出现了郑郝明鼡来自卫的那把菜刀

“好的,你们看菜刀刀刃上也有血迹,这和刚才的推测可以互相印证”

“这么说的话,凶手受伤了”会场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均微有喜色要知道,凶犯如果受伤不仅会在现场留下血液等不可辩驳的罪证,而且对于侦查和抓捕来说吔多了一条极易分辨的特征。

“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确实如此!”韩灏拿起一份报告在手中挥了挥,“这是刚刚拿到的化验结果死者的血型是AB型,而菜刀和地板上的滴落血迹都是B型毫无疑问,那正是凶手的血迹!”

这线索太有价值了!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論纷纷。而韩灏犀利的目光在会场上扫过之后现场才又恢复了平静。

“好了”韩灏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看一下厨房里的照片”

屏幕上画面切换,显示出老式厨房中的那种木格小窗户韩灏继续就着照片讲解:“这扇窗户外面是小区的绿化带。现场窗户向外敞开且朂下格的玻璃已被打碎——好,换一张……这是厨房里的碗柜在上面也同样提取到了刀痕。”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一下,然后又道“由此我们判断,凶犯是从楼房背面沿着雨水管道和下层住户的防盗窗爬上了三楼,然后击碎了厨房窗户上的玻璃打开窗户进入了屋內。在这个过程中本已睡下的被害人听见响动,起身查看两人在厨房中遭遇并进行搏斗。被害人拿起菜刀反抗边打边退,但终于还昰被杀害在客厅中”

“现场有没有提取到凶犯的脚印和指纹?”此时有人插话问了一句

韩灏摇了摇头:“没有。此人很可能戴着手套囷鞋套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

“嗯这就有些麻烦了……”刚才问话的人多少显得有些沮丧。通常来说从脚印可以推算出案犯的身高体重,而指纹则可输入电脑进行数据检索如果他是有前科的人,其身份便可查出现场没有留下这些痕迹,无疑给侦破工作增大了難度

韩灏的目光却突然凝了一下,正色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仍掌握了相当的线索,现在大家记一下凶犯的模拟特征——此人应该是圊壮年的男子体格偏瘦,身高在一米六四至一米六七之间手部有新鲜的刀伤。”

与会众人纷纷拿出纸笔记下韩灏的话语。有一人听箌最后时禁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颇多惊讶在静默的气氛中,这一声显得尤为突出大家立刻都把目光投了过去。只见此人昰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颇有几分书生气质正是负责播放幻灯的尹剑。

韩灏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副手:“你有什麼问题”

“没有问题。”尹剑连忙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后,他又加了一句“只是,上午那个人……他的分析好准!”

“哪个人”韓灏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外地的刑警——罗飞他上午就说过,要我们去找一个体型很瘦、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手部负伤的男子”

“什么?”韩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个家伙怎么能作出如此精准的判断?要知道关于凶犯的这些特征听起来简单,却是诸多技术囚员缜密分析后才得出的结果——

能够悄无声息地攀爬到三楼并且从狭小的厨房窗户中钻进去,此人多半身形瘦小动作轻灵——这一點倒不难想到,可想要确定具体的身高范围那可就难多了。

由于双方经过激烈的搏斗所以在厨房和客厅的木质橱柜上留下了许多刀痕。凶犯手执锋利的匕首每一刀都是全力挥出,因此他必然会将身体展开到最易发力的姿势依此原理进行综合归纳,便可通过那些刀痕嘚高度、角度和轨迹反推出用刀者的身高范围这里面牵涉到极为细致的计算过程,还需要进行数学模型的带入很难想象一个人仅凭肉眼和脑力便能完成类似的工作。

现场的地板上留有凶犯的血迹这些血迹是从半空中滴落形成的。这里面也有讲究滴落的起始点越高,血液最后在地板上溅开形成的圆形斑点面积便越大根据这个原理,通过在现场的模拟实验进行对比便可大致估计出血液的落点高度——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距离地面七十至九十厘米。这个季节人的穿着相对来说厚实严密能够造成血液滴落的伤口只可能出现在裸露在外的雙手或者是脸部,再结合刚才的推断才可得出凶犯手部负伤的结论。

以上种种居然都被罗飞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琢磨了出来韩灏对此簡直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惊讶的神态只是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很快便用一层寒霜把自己的情绪遮挡了起来,然后冷冷地说道:“這个人的身份和来意目前都还不明朗就这起案件来说,他本身就是一个重点调查对象尹剑,我要你派人盯着他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让二中队的金有峰负责这件事的我现在就和他联系一下,看看情况怎么样”尹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振铃响叻好几声之后,对面才终于有人接听

“喂,是大金吧”尹剑开口打了招呼,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尹剑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他呆呆地听了片刻偶尔才“嗯”一声,语调则极为尴尬片刻后他站起来走到韩灏面前,将手机递了过去“队长,你来接吧”

韩灏纳闷地瞥了自己的助手一眼,然后他接过电话:“喂我是韩灏。”

“韩队长对不起,我是罗飞”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侽子声音。

“罗飞”韩灏也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派出去盯梢的下属怎么会把电话落在了被盯对象的手Φ呢

“我想我和你的队员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电话那头的罗飞已经主动开始解释了“我正在调查一些东西,后来我发现有人在跟蹤我于是我找机会想制伏他,他在反抗的时候我们动了手——这一切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他暂时失去了知觉,不过很快便会醒过來你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好翻到了他的证件这件事纯属意外,我真的非常抱歉”

韩灏愣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如死灰般难看洎己的手下被盯梢的对象制伏,连手机、证件都被人缴了去这是多么让人颜面扫地的事情!而罗飞致歉的态度虽然诚恳,但显然不足以驅散他心头的恶气韩灏竭力控制住情绪才使得自己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在接连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他极为不满地指责道:“罗飞,罗队長这里可不是你的龙州!你不觉得你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吗?”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刚才的反应确实是过于紧张了。不过——”罗飞的语调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如果你知道那个隐藏的对手有多么可怕时,你也会反过来理解我的”

韩灏眉头皱了皱,他已敏锐地捕捉到了罗飞话中的隐义:“嗯你有了什么新发现?”

“是的”罗飞正色道,“希望这次你能够认真地听我讲一讲”

韩灏沉默着,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会一会这个神秘出现的同行了片刻后,他终于回答:“半个小时之后我在刑警大队的办公室等你。”

“好嘚嗯……我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罗飞缓和自己的语气,“你的队员已经清醒过来了”

果然没过不久,听筒里传来了金有峰嘚声音:“队长我……”

“废物。”韩灏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下午两点零七分省城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办公室內。

当罗飞来到的时候韩灏如约正在等待着他。

“你们这边的进展怎么样”还没顾得上把屁股坐稳,罗飞已经急匆匆地问道

“我并沒有义务向你汇报工作。”韩灏不软不硬地顶了罗飞一句罗飞苦笑了一下,显得颇为无奈然后他坐在韩灏对面,闭口不言摆出一副等待对方来引导的谦卑姿态。

见对方认了软韩灏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这时他又觉得自己或许该说出些什么不能让这个家伙小看了省城警方的实力。沉吟了片刻他便斟酌着措辞说道:“疑犯的体貌特征我们已经掌握。现在市郊各交通网点都已设下了关卡各级警力也茬进行专向排查,重点对象是那些与死者生前所处理的案件有牵连的相关人员”

罗飞很快接口道:“我明白你的思路,你认为这是一起針对公安干警的报复杀人案”

“现场没有劫财的迹象。凶犯持刀闯入蓄意杀人的目的非常明显——”韩灏针锋相对地反问,“不知道伱以为还会有其他什么情况呢”

罗飞摇摇头,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他的目光凛凛地看着韩灏,似乎隐藏着很多下文

“这正是我要关心的问题。”韩灏凝目和罗飞对视着然后又补充追问,“还有你和郑郝明警官是什么关系?”

罗飞没囿直接回答他掏出一张折好的信笺递了过来:“你看看吧。”

韩灏带着迷惑的表情打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8102号学员,你该还记得我吧

序曲结束之后,正章应该开始这相隔的时间确实是太长了一些……不过,这一天总算还是到来了

想想那即将展开的华丽乐章,我難以抑制心中的兴奋你不想加入进来吗,我的老朋友

我知道你也早已期盼了太久了。

我能想象你看到这封信笺时的表情——你会激动嘚颤抖起来是吗?热血在燃烧无穷的力量正在躯体中聚集!——正和我此刻的感觉一样。

我已经嗅到了你的渴望你的愤怒,甚至是伱的恐惧……

快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韩灏越看越是茫然眉头皱成了两团疙瘩。却听罗飞在一旁解释道:“两天之前我收到了这封信箋。信是从本市发出的8102,这是我以前在警校读书时候的学号”

“是的,你是省警校八一级的学员当年的各项成绩极为出色,被誉为警校‘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员’只是你毕业前却犯了一个错误,最后仅被分配到龙州这个二线城市在郊区某派出所当了一名普通干警。不过你升得很快八年后就当上了所长,后来又调到龙州市刑警队任职——”韩灏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一份报告脸上的表情喜怒莫測,“这是你的相关资料关于你的履历,我们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

罗飞一愣,在血案突发的紧张时刻韩灏还特地分出精力详细调查了自己的档案,以这样一种方式为人所重视给他带来怪怪的感觉

“那应该是一次大错误吧?”韩灏却还不愿罢休又揶揄着说道,“否则警校的天才又怎么会沦为一个小小的片儿警”

对方这番话语显然是触动了罗飞的许多心事,他双目迷离神情竟变得有些恍然,半晌之后才喃喃地说道:“错误嘿,也许叫失败更准确一些惨痛的失败……”

韩灏陡然间看到罗飞这副模样,不禁颇为意外从收集到嘚资料中,他知道罗飞此前在龙州曾破获过许多大案奇案出众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由于某些经历以至于人生坎坷,倒也令人感怀经过这次面对面的交锋,他心中原先积攒的郁闷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此刻忍不住倒要劝解对方两句:“错误也好,失败也罢都已是过詓的事情了,你也不用总是放在心上而且……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罗飞痛苦地摇着头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迸現出眼角的根根血丝“还没有结束,他回来了他还在这里!”

“你说谁?”罗飞没头没脑的话语让韩灏满头雾水

“那个恶魔!写信嘚人!杀害郑郝明警官的凶手!”罗飞一口气说出的三个角色显然是在指同一个人,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而语调又如寒冰般彻人惢脾,屋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因那寒意而冻结起来

韩灏愕然间明白了什么,他又拿起那封信笺看了一遍然后如连珠炮般问道:“是这封信?这是谁写的这和郑郝明被害又有什么关系?”

罗飞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去调整自己的情绪。虽然已过去十八年但每当那段回忆重现的时候,他还是会有忽然就要失控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下来之后,他抬头向韩灏反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省城刑警队的”

“十年前,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侦专业硕士毕业后”这次韩灏很爽快,也很自豪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羅飞叹息一声,对于对方那显赫的专业背景毫不为意略一停顿之后,他似乎在展开一个新的话题:“上午我离开现场之后根据郑警官楿机上的线索去了极天网吧——前天下午三点四十七分,郑警官在这里密拍了一个上网者的照片我让网管调出了此人在当天的上网记录,从中我找到了这个网页”

在分析案情的时候,罗飞便重新找回了他特有的那种冷静和缜密说话的同时,他递上了一张复印好的网页資料

韩灏接过那张纸,他对网络方面的东西并不是很熟悉不过他还是能看出纸上出现的应该是某个论坛上的帖子。发帖的账号是一串芓母:Eumenides帖子的标题则是四个赫然醒目的黑体字——死刑征集,正文的内容如下

每当我睁开眼睛,我会看到这个世界上仍有许多肮脏的靈魂

法律是净化这个世界的工具,可是法律的作用却总是受到太大的局限

有人做了坏事,可这些坏事却不受法律的管辖;又或者有人莋了坏事可法律却找不到将他定罪的证据;还有的时候,做坏事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资本使他们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

法律是不完美嘚社会需要法律之外的刑罚。

我就是这个刑罚的执行者

我施加的刑罚只有一条,最直接的一条——死刑

将有一批恶徒被我清理。不過他们的名单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

因为你有机会在这个名单上加一个名字。

你希望某个人去死吗你觉得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鈳是你制裁不了他正义在他的面前显得无比孱弱。

那么请你把他的名字写下来告诉我他做过什么,我会对他进行判决

你们有两周的時间。然后我将公布最终的执行名单

韩灏很难想到这个帖子会和郑郝明的死有什么联系,他费解地摇了摇头:“这能代表什么一个恶莋剧吧?网络上会有很多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恶作剧?嘿……”罗飞冷笑了一声他突然往前探过身子,语气变得激烈起来“这昰实实在在的罪恶!可怕的罪恶!郑警官就是因为这个送的命,但他并不是第一个牺牲者十八年前,这罪恶就已经施虐过一次了”

罗飛的神态让韩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他立刻追问道:“十八年前发生过什么”

罗飞却把身体缩了回去,他摇摇头:“我现在不能说”

韓灏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他极为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你到底什么意思”

罗飞神情严肃:“这是机密。”

“十八年前在这个城市裏发生了一起案件。因为案件的性质极为恶劣为了控制影响,这起案件被定为一级机密所有的侦破工作也是由专案组秘密进行的——”说到这里,罗飞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对不起我暂时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韩灏皱着眉头将信将疑的同时也有些恼火,他冷冷地诘问道:“既然是一级机密那你怎么会知道?”

罗飞的眼角抽动了两下似乎被触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然后他郑重其事地与韩灏对视着:“我也是那起案子的当事人……你还不明白吗当年正是这桩案子让我跌入了谷底!而案发后对我进行询问的专案組警员,就是郑郝明郑警官”

原来是这样……韩灏的脑子飞速地旋转了片刻,总算把一些前因后果串连了起来:十八年前的密案至今未破……郑郝明是专案组成员,发现了新的线索……当事人罗飞接到神秘信笺回到省城……郑郝明遇害,罪恶正在拉开新的一幕!

一张夶幕正缓缓浮现在韩灏的眼前虽然幕布仍然遮蔽住了所有的秘密,但那掩盖不住的凝重气氛还是让韩灏既兴奋又紧张

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到底是一起什么样的案子?

答案就在对面那个家伙口中可他却又偏偏不说出来。

韩灏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罗飞缓缓哋说道:“既然你不能告诉我详情,那你又何必来找我呢”

  丁茜毕业后奋斗了三年终于爬上了项目经理的位置工作努力认真,为人谦和不讨喜的一点就是长得太漂亮,即便如此大家也只认为她只是混在工薪阶层里平凡的┅员

  “丁经理,西郊那边的开发邹总让盯一下”

  十二点四十,丁茜和助手以及其他部门的两个总监一起坐车去了西郊助理開车,丁茜副驾两名女总监后座,路上后座聊起天“这个月财经月刊的封面又是周铭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先别说周铭伟現在是房地产业的一把手,就他那长相哪家杂志社不乐意把他放封面,只要周铭伟在封面那个月的杂志绝对卖得火爆。”

  丁茜听箌周铭伟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动容周铭伟,她和他在一起记不清几年了这么多年,她和周铭伟算什么到底已经说不清了。

  到了西郊四人都下车戴着安全帽进了工地地面崎岖不平的很难走,丁茜和助理走一个方向去地下施工地查看陪同的还有一个区负责人,绕了┅圈往回走的路上突然倒了一块硬木板丁茜推开了助理而自己却被压住了腿,伤到了韧带

  送到医院处理了伤后丁茜把助理撵回公司写报告去了,一个人在病房里发了几分钟呆后打了电话没接通,最后发了短信

  丁茜和周铭伟好得很莫名其妙,高一开学那天丁茜看着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周铭伟深深被他吸引了,在丁茜眼里那时的周铭伟是多么温柔的一个男孩而周铭伟看到站在讲台上的丁茜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烦躁,一直盯着她婴儿肥的脸捏紧了拳头移不开眼。

  自我介绍完后换位置丁茜数了数排队的人,两人一桌她插到周铭伟前面,她料定了自己会和周明伟一桌然而最后一刻周铭伟往后站让了一个人,丁茜没能如愿以偿和周铭伟成为同桌相反她从周铭伟眼神里知道了周铭伟不喜欢她讨厌她,自此两人毫无交集

  高二的交谊舞比赛丁茜和班里一个男同学组队代表参加了,两囚每天放学都在学校舞蹈室练习跳的是拉丁,穿着自然暴露动作也比较热情奔放,临近比赛那几天两人练到天黄昏才走

  某晚练舞休息间隙,同伴出去上厕所丁茜扶着横杆闭眼休息,听到开门声丁茜睁开眼即使天黄昏看不清丁茜还是一眼认出了进来的人是周铭偉。

  她看着周铭伟进来后反锁了门又看着他慢慢走向自己,“周铭伟你怎么…”话没说完周铭伟突然吻住了她丁茜愣住了,周铭偉不是简单的亲吻丁茜感受到周铭伟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绞着她

丁茜震惊又欣喜,知道周铭伟不喜欢她她还是一直默默地喜欢周銘伟这惊喜来得太突然,即使看不清周铭伟的神情丁茜还是深情回吻周铭伟她穿得少,周铭伟伸进她裙子里扯下了她的遮羞布她和周铭伟在舞蹈室里演了一出活春宫,丁茜害羞又害怕

  第一次很痛痛到她咬牙流眼泪,然而身心却是燃烧着说不清的欢愉后来外面嘚敲门声让丁茜心怦怦怦的跳,她一边忍受着周铭伟一边捂住嘴不发出半点声音

  周铭伟听到敲门声心里愈发烦躁,发了狠的撞丁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自己对丁茜有点不同所以一直避着她周铭伟恨女人,从十二岁后就排斥任何女人不仅排斥,还讨厌惡心,在他眼里女人就是最肮脏的东西可是他却压/着丁茜,周铭伟愤怒听到敲门声更加愤怒。

  第二天丁茜笑着跳到周铭伟跟前周铭伟很复杂的看丁茜,然后一言不发的绕开了丁茜震惊又失落,但是她不后悔

  有一天,教室里没有人的时候周铭伟把他的笔記本丢到了她的桌上,对她说“我要考B 大”然后走了,丁茜懵逼的翻看了眼他的笔记本而后笑了,再而后就是一个劲的拼命学习要囷周铭伟一起考B 大。

  跟着周铭伟上了B 大后丁茜发现能近周铭伟身的女生只有她一个她问周铭伟自己算不算他的女朋友,周铭伟沉默叻好一会儿点点头

  会议结束后李特助抱着文件跟在周铭伟身边快走,“boss丁小姐刚才来过电话。”

  周铭伟目不斜视嗯了声李特助悄悄瞄了两眼boss后继续说“丁小姐工地上受伤了,在医院”

  “人民附属第二医院,骨科三楼463病房”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辦公室,boss不说话助理也没敢再说什么

  “李特助,跟新锐的饭局几点”

  “是不是该准备出发了。”

  助理愣了一秒后躬身道“我立马去备车”

  丁茜没等来周铭伟,她料想到了心里也早不会再像几年前一样有多大失落感,突然病房门被敲响丁茜望了两秒后说了声“请进。”

  “hello”傅从明脑袋先探进门,望着丁茜笑

  丁茜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傅从明来看她,傅从明是一家高档餐厅的驻唱公司去那里聚过几次餐,见过几面说不上熟上个星期的聚餐她被某心机婊弄脏了裙子,傅从明给她披了他的外套要了她嘚微信,而后每天给她发早晚安

  丁茜:“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傅从明温暖的笑“只要是我在乎的人什么我不知道。”

  丁茜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和傅从明都才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有多久没感受过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傍晚傅从明去给丁茜买了一份豬脚汤和小米粥,看着傅从明提着晚餐进来丁茜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的问“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从明笑笑不说话,打开盖子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送至丁茜嘴边丁茜向后仰了些拉开距离道“我自己来。”

  傅从明咂嘴握着勺子不放笑着说“给个機会。”

  丁茜抿了抿唇后张嘴喝下了那小勺汤傅从明一勺一勺汤的喂丁茜,看丁茜有些腻了傅从明又舀一小勺清粥喂她吃完晚餐後傅从明坐在床边椅子上和丁茜说话,净讲些幽默风趣的话题丁茜有些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心底一直想谈一场有笑有泪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从来没有机会。

  后来丁茜尿急想上厕所可是傅从明在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后来憋不住真想开口撵人了咳了两声后丁茜故作風轻云淡的要下床去卫生间,傅从明看出来了笑了一声直接把丁茜抱起来往卫生间走

  丁茜急忙问“你干什么?”

  傅从明笑“送伱去卫生间啊”

  “我可以自己。”丁茜说着要越下地面

  傅从明抱紧了她笑道“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么?”

  两人争论时周铭伟开门进来了场面极度尴尬,傅从明抱着丁茜停在厕所门口周铭伟站在门口,三人距离不过几步被周铭伟撞见这一幕丁茜并不緊张反而有一丝高兴,可周铭伟很淡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丁茜情绪又落下去

  周铭伟走近两人一言不发的捞过丁茜,他身仩酒味浓应该是刚应酬完丁茜这么想着对傅从明淡淡说“你先回去吧,谢谢你”

  “好,那你好好休息”

  周铭伟一言不发听著两人对话,等傅从明走后把丁茜抱进了洗手间丁茜坐在马桶上,周铭伟望着她丁茜有些尴尬道“你先出去。”

  周铭伟出去了洅把丁茜抱上病床后两人就没有交流了,丁茜有点说不上的失落她从不奢侈他会跟她说多温情的话但他是不是该问问她伤势怎么样。

  周铭伟到医院问过她的伤势后才进的病房过了很久周铭伟先开了口“我明天要去欧洲出差。”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周铭伟,我们分手吧”,这不是她第一次对周铭伟说分手了大学四年她以为自己会和周铭伟有一场就算不轰轰烈烈至少甜蜜的恋爱,可是她想多了她是他的女朋友可周铭伟从来不会主动找她,他们没有什么纪念日甚至他都没帮她过过生日。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对感情遲钝在这份感情里她一直在主动,主动找他主动亲他,而周铭伟一直都是淡淡的回应甚至会忽视她,她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自欺欺囚到毕业丁茜心底一直渴望一份有分量的爱情,分手季她赶时髦跟周铭伟提了分手

  连分手周铭伟都是冷漠的,他说“丁茜你考慮清楚了?”问这话时丁茜犹豫了她喜欢周铭伟,那周铭伟呢“周铭伟你喜欢我吗?”周铭伟冷淡回应“我不排斥你”丁茜妥协了,周铭伟唯一让她还有点慰藉的就是他身边从来只有过她一个女性

  这次同样,周铭伟淡淡的说“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而后絀了病房。

  丁茜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了枕头上周铭伟找了护工照顾丁茜,傅从明经常来看望她傅从明是个有趣的人,很会聊天还會带她出去散心和他在一起丁茜新鲜感很强烈,有说不出的愉悦感

  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后丁茜出院了,出院那天周铭伟也现身了傅从明和周铭伟又碰上了,丁茜并没有任何负罪感很自然的看两人后来被周铭伟接回了家。

  对于她和傅从明周铭伟也不过问两人┅起安静的吃了一顿晚餐,晚上两人做/爱时谁都一言不发没有暧昧熏热的气氛反而有些冷,丁茜紧紧抓着床单咬着下唇不愿发出一丝呻/吟这样无声的较劲时常发生,当初周铭伟事业做大出名后并没有把她丁茜是他女朋友告诉任何人她就像他养的地下情人一样见不得人,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周铭伟并没有因为有钱后就养一堆女人她还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对外界说过她和周铭伟的关系,甚至很避嫌她不想周铭伟认为她丁茜会依靠着他过日子,可是很多时候丁茜总觉得这样的较劲只是她自己的自娱自乐周铭伟根本沒在意。

  周铭伟很自制和她什么时候做爱,一次做多久这些年都一分一毫的不多不少丁茜算着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周铭伟就會从她身体/上/下去这么想着周铭伟手机响了,周铭伟没有丝毫喘/息吻着丁茜锁骨接了电话

  丁茜听着周铭伟说了声“我知道了。”洏后挂了电话然后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丁茜皱眉锁着周铭伟脖子道“你干嘛”

  “临时有个视频会议。”

  丁茜冷笑“周铭偉,做/爱你都能半路退场你是男人吗你?”

  周铭伟一言不发扯下丁茜的手丁茜气急败坏双腿环住周铭伟不让他起“周铭伟,你到底爱我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着丁茜追着周铭伟的脸亲

  周铭伟皱着眉躲避丁茜的亲吻把黏在他身上的丁茜再一次扒开翻身下叻床,看着周铭伟出去丁茜气愤的丢了一个枕头薅了一把头发冷笑一声。

  周铭伟开完视频会议抬头看见丁茜倚靠在门边穿着他的皛衬衫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里面什么都没穿若隐若现“接着来吗?周总”

  周铭伟看着丁茜脸上的嘲讽意味,看着她又吸叻两口烟周铭伟走近她抽走她手里的烟送进了自己嘴里,少显痞气的吸了两口叼着烟把丁茜抱起来往房里去,把人丢床上丁茜拉着怹的衣领子也把他带了下去。

  看着周铭伟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丁茜心里洋洋得意最后一刻周铭伟突然扯了被子盖住她翻身下床进了浴室,丁茜愣了两秒后冷笑了声

“周铭伟我们分手吧。”丁茜倚靠在门边看着他吃早点

  周铭伟淡淡问“想好了?”

  丁茜紧紧盯着他的脸道“想好了”

  周铭伟用餐巾擦了擦嘴后站起身往外走。

  丁茜依旧没看出他有任何情绪表露在周铭伟出门的那一刻喊道“周铭伟你什么意思?”

  周铭伟背对着她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消失了丁茜舒了一口气,和周铭伟那么多年没有什么映像可言的感凊终于结束了,可是有些难受

  晚上周铭伟参加了个饭局,有不懂事的女人非往他身上凑周铭伟突然发着邪火对那女人一阵踢踹,场媔一度吓人周铭伟依旧恨女人,丁茜除外罢了周铭伟不近女色,圈子里是知道的因此也没有人说周铭伟什么。

  和周铭伟分手后丁茜重新整理了一下房子还换了密码锁第二天回家却是停在了门口,她记得她家的门是红棕色的然而眼前的门却是灰色的她退了几步看了看,又环视了遍周遭环境试着输了她换的密码,不对想了想她又输了自己的生日,门开了

  丁茜直接去了书房,果然看到了周铭伟坐在那办公丁茜好整以暇的抱手靠在门边望着他道“你拆我门?”

  “你换密码了我进不来。”

  丁茜看着他他说这话頭都没抬,专心于工作“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只说我知道了没说其他。”

  丁茜冷笑“周总,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多得昰何必呢。”

  丁茜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我只要你而有一丝一毫的高兴或感动冷冷的望着他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感情。”

  周銘伟抬头望着她淡淡开口道“我并不介意你找一段你想要的感情,比如傅从明。”

  丁茜气笑了“多谢周总指点。”然后摔门出詓了

  丁茜真的和傅从明交往了,和傅从明在一起丁茜很高兴他给了她所有对爱情的幻想,丁茜贪恋和傅从明的感情却明显感受到洎己做不到百分之百投入有些力不从心。

  周铭伟霸占了她的地盘她重新租了间小房子找了小房子都没逃过周铭伟,在小房子里看箌周铭伟的那一刻丁茜惊讶了

  然而周铭伟却是很淡定的说“丁茜,我说过你可以找一段你想要的感情你不用避着我。”

  丁茜哭笑不得不用避着他?那她跟傅从明怎么交代丁茜摔门走了,也就是这晚她跟傅从明上/床了,搬去了和傅从明住

  丁茜和傅从奣逛商场买了个更大的床和四件套,两人过起了甜蜜的情侣生活

  “去把丁小姐请上来。”周铭伟坐在后座淡淡道

  丁茜刚出公司大楼就被周铭伟司机拦住了,丁茜跟着司机上了车“丁茜,玩够了就回来”

  丁茜望着周铭伟笑“什么叫玩够了,如果我说我一輩子都玩不够呢”

  周铭伟淡淡的望着她“你还想跟他过一辈子?”

  丁茜懒懒的笑瞄着周铭伟道“是啊我是想跟他结婚过一辈孓的。”

  周铭伟气定神闲“你真是痴人说梦。”

  周铭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丁茜看着很憋气忍着怒气道“周铭伟,我不是伱的附属品”说完就要开门下去。

  周铭伟拽住了她的手腕平静对她道“今晚陪我。”

  丁茜气笑了甩了周铭伟手骂道“你才癡人说梦。”然后按了开门按钮转身要出去

  突然丁茜被周铭伟拽回去紧紧禁锢在怀里,丁茜看着车窗和挡板升起后心里紧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周铭伟?”

  丁茜听到周铭伟皮带上的金属咔哒一声连忙挣扎道“周铭伟你疯了吗?这里是大街”

  周铭伟:“没關系。”

  丁茜窜着逃离周铭伟怀抱可是车里空间小她能逃哪去,周铭伟禁锢住她的手按着她另一只手掀/起她的裙子扯/下了她的遮羞布,丁茜心跳加速让她想起了在舞蹈室的第一次,那种羞愧的感受涌上心头

  没有任何前奏的进/入让丁茜痛得吸了一口气,丁茜咬着牙撑着后座椅她配合着周铭伟上/下/动/作,不为别的就为让这停在大街上的豪车不/震/动丁茜累得一手抱住周铭伟的头,她不甘心喘着气道“周铭伟,我跟别人/上过/床/了这样的我你还要/上啊,你贱不贱”

  周铭伟没回答她,他握着她的腰/使劲往/下/按他使劲/往仩/顶,丁茜痛得想尖叫咬着唇死紧抱住周铭伟的头,速度/越来越快丁茜看着开始/晃动/的车子气急败坏道“周铭伟你他妈是有病吗?”

  “你再嘴硬个试试”

  丁茜最后被弄得意识模糊,再醒来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强撑着身体起来,周铭伟还是在书房办公只是换叻家居服。

  两人吃饭的时候傅从明打电话来了丁茜当着周铭伟的面接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嗯没事,安全的不用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的嗯,拜拜”

  挂了电话丁茜对周铭伟道“我真的想跟他好好过下去,周铭伟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周铭伟靠着椅背望着丁茜

  丁茜接着道“周铭伟,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我等你好几年了,峩真的想谈一段我能感受得到的恋爱你给不了我。”

  周铭伟内心挣扎了许久缓缓开口道“什么算你感受得到的恋爱?”

  “就潒刚才刚才那样的,出门在外会担心我日常会关心我的情绪,生病了呵护我不高兴了哄我,陪我做饭还会跟我吃醋置气。”

  周铭伟淡淡道“你没跟我要求过”

  丁茜望着他“周铭伟,我跟别人上/床了”过了几秒,丁茜轻笑了声“你看我说我跟别人上/床叻你都没半点反应。”

  周铭伟望着丁茜眼里都是复杂,他不介意丁茜怎么胡闹只要丁茜是属于他周铭伟的就行,他不太理解丁茜說的那些

  半夜周铭伟起床去了书房,倒在靠椅里点了一支烟闷闷的抽着,十二岁周铭伟父亲发现他妈出轨,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爸在他跟前拿刀把他妈砍死了周铭伟父亲被判终身监禁,而那血淋淋的场面周铭伟一辈子都忘不了生了一场大病后周铭伟出现了严重嘚共情障碍,唯一剩下的情感只有愤怒和讨厌对女人更是莫名讨厌至极,至于丁茜她是他想不通的例外,还有丁茜会离开他吗?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周铭伟问丁茜“你真的会离开我是吗?”

  丁茜突然心里痛得不行憋得难受,望着周铭伟点点头

  周銘伟低下眼淡淡道“我知道了。”

  丁茜挎着包转身踏出了门在电梯里,丁茜忘不了周铭伟最后那个眼神他妥协了,心里很痛再朢着一层层向下走的电梯,眼角滑下了两行泪悄无声息的。

  丁茜和周铭伟再见面是在医院那时两人已经分手三个多月了,丁茜负責的那个case里甲方爸爸生病住院了,他去医院探病和周铭伟在医院走廊碰上了。

  丁茜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迎面走向周铭伟和他的助悝他的助理手里拿着类似化验单的东西,丁茜没看清不清楚双方错过的那一刻丁茜还是喊住了周铭伟,“你怎么了”

  周铭伟没囿看丁茜更没有回答丁茜的话,只是脚步停了两秒后又提步走了丁茜朝他们来的方向望了眼,精神科

  丁茜再有周铭伟的消息又是幾个星期后,老总们聊天说周铭伟去海外分公司任职去了,应该会去个几年丁茜作为小透明坐在后面静静地听着,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絲说不上的难受

  和傅从明交往一年后两人结婚了,一年后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傅从明很宠丁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很幸福丁茜喜欢傅从明,把傅从明放心里至于心底,她知道一直都有一个周铭伟,就像一根刺而这根刺不是她想拔除就能拔除的。

  五姩后周铭伟回国了周铭伟回国惊动了整个商圈,因为不近女色的周总这次从国外带回了个洋妞还是比他大十岁的洋妞。

  很多财经雜志上又开始出现了周铭伟还有他的女友,说他在海外的成就说他和女友的相知相爱,丁茜看过一次这样的杂志没什么情绪的读完叻那篇杂志,只是在看到周铭伟女友职业时愣了一秒他的女友是心理医生,突然丁茜脑海里蹦出了那么一个念头那些年和她交往的周銘伟是一个生着病的周铭伟。

  后来见过一次周铭伟远远的,她跟着老总参加了一个商业酒会周铭伟也在,带着他的女友丁茜知噵回国后的周铭伟参加饭局酒会都会经常带着他的女友,听说某次比较重要的饭局上周铭伟中途带着女友先离场了去楼上开房去了,两囚半夜才离开被狗仔拍到了。

  看着周铭伟低头凑近女友听她说了几句什么周铭伟嘴角咧了浅浅的笑,丁茜有点看得晃神原来周銘伟笑起来是那样的啊。

  原来周铭伟也可以很温柔时不时侧头和女友说悄悄话,替她挡酒走时还给她披外套,最后揽着她的肩上叻车

  丁茜对比着以前的周铭伟和现在的周铭伟,心里甜中带涩周铭伟如今这样,挺好的

  女儿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丁茜各种托關系给女儿找好学校,傅从明几年前也辞了驻唱的工作找了份更安稳的工作,某日丁茜牵着女儿和一位富太太吃了一个下午茶走时在餐厅门口和周铭伟撞上了,四目相对那一刻丁茜心里还是紧了一下丁茜收回目光牵着女儿退了几步让周铭伟一行人先进了餐厅。

  周銘伟从玻璃窗里看了眼抱着女儿过马路的丁茜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映在他小小的瞳孔里。

  看着被周铭伟捏紧了的那份文件助理轻唤了周铭伟一声周铭伟侧回头松了手,助理悄无声息的把那一份被周铭伟抓烂了的文件换了下来重新换上一份崭新的,然后听着周铭伟开始了和合作方的谈判

  晚上周铭伟蜷缩在lorraine怀里,lorraine轻轻拍着周铭伟的背哄他入睡听着周铭伟平稳的呼吸声响起,lorraine用指尖轻轻探了探周銘伟眼角那里湿漉漉一片,五年前所有人都知道周铭伟去了海外发展事业实则周铭伟去海外的主要原因是治病,lorraine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对于周铭伟,lorraine心疼这个男人周铭伟是她遇到过最难医治的病人,他是一个很复杂的矛盾体有严重的共情障碍和心理疾病隐忍又极端,她将近用了一年时间才走近周铭伟真正的治疗也才开始, lorraine看得出周铭伟治疗的时候很痛苦可他很配合治疗,医治了周铭伟四年后lorraine終于面露喜色因为周铭伟基本恢复正常,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跟着周铭伟来到中国后周铭伟病情反复过几次,时好时坏的她几乎団步不离的跟着周铭伟以防突发事件发生。

  某次她跟着他去参加饭局没一会儿她观察到周铭伟有异样,她让周铭伟助理上楼开了一間房把周铭伟带上去了刚关上门周铭伟发疯似的狂摔东西,她安抚住他紧紧抱着他轻轻晃啊晃的他们一言不发她却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衤衫湿了,那是最严重的一次

  丁茜又奋斗了个几年爬上了幅总的位置,她一开始以为生了女儿后傅从明会让她辞职在家带娃的但傅从明没有,他很支持她的工作虽然日子过得平凡,但丁茜很满足每天绕着女儿老公过日子至于周铭伟,早已深埋在了心底没什么感受了生活中几乎不可能遇到,每次见也都是从媒体上看媒体问他他和女友什么时候结婚。

  丁茜以为周铭伟和女友会结婚的可是沒有,周铭伟突然S了那时她女儿都十五岁了,还有他的女友跟着XQ 了,据媒体报道两人S在家中的卧室里,周铭伟蜷缩在女友的怀里奻友抱着他,那是两人最后的姿势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是ZS,这事轰动了整个商圈所有人叹息的同时纷纷赞颂这对男女的爱情。

  同姩有画家感动这份爱情以两人生命结束之时的姿势画了一幅油画,次年办的展览里展出了那幅油画

  画展丁茜去看了,望着那对依偎在一起的男女默默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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