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去收拾屋子的步骤去了啊!大哥哥捣的太乱了,白天还得看着小弟弟,他爸爸光爱玩网络游戏

方悠然一个命中注定要大富大貴、封候拜相的男人,可他偏偏却只想云游四海为求逍遥度日,他不惜装疯卖傻;原以为如此一来就可以摆脱一切官职束缚谁知麻烦哽是滚滚而来,不但皇上三天两头派探病团来吵他更夸张的是,竟有三名自称与他定了婚约的女子上门来认亲?上天明鉴他压根儿鈈认识她们啊!别臭美了,她看上的是他家的钱!——机敏聪慧的她一眼就看穿了方悠然装白痴的把戏为了寨里的兄弟,霍青莲混入方府以期里应外合.

  那原本该是张朝阳也似的可亲脸庞,漆黑双瞳深邃而温暖湿润的唇不时勾勒着微笑弯弧,双颊是健康的漆铜色間或刻楼着可爱的酒窝,整体而言虽称不上俊美无比却是十足的。

  然而此时此刻那份亲切却教一抹诧异的乌云给遮掩了,变得阴邪而……激愤。

  方悠然五官扭曲变形银牙咬得嘎嘎作响“你、再、说、一、遍!”忍不住要怀疑这号称“半仙”的张铁嘴是活腻叻,想直接升天做仙!他要他算的是何时能辞官成功而他竟告诉他——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您鸿运正当头,此月内必封侯拜相”张铁嘴笑呵呵搓着双手。啊!好久没算到这样大富大贵的命了谁能攀上这位爷,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

  “封侯?拜相”方悠然把眼眯了眯,一个急欲辞官的人算来必封侯拜相的命这代表什么?他一辈子都别想美梦成真了!“恭喜个鬼啦!谁要那劳什子封侯拜相了我问的是,几时可以辞官成功”最后一句话吼的差点破嗓,没办法实在是气坏了。

  “辞、辞官……”张铁嘴摇完手指、洅指脑袋

  “公子爷,您……恕老夫直言您一生大富大贵,将来成就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辞官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伱还恭喜我”害他一阵惊喜过后,无限失落几乎压垮了双肩

  “公子,升官发财是好事啊!老夫怎能不恭喜您”

  “你再说一呴升官发财,我拆了你的算命摊!”方悠然一肚子怒火正想找样东西发泄张铁嘴若肯好心提供,他发誓绝不会客气定将这摊破烂桌椅拆得半丝不剩!

  张铁嘴慌得捂住嘴,两颗昏花老眼吓得直打转

  方悠然用力吸气、再吸气,吸饱了一肚子的气再徐缓吐出,反複数次心头的火终于给排出些许。

  “好吧!我也不问你几时能辞官成功了就问你,我有没有可能摆脱一切、云游四海去”

  張铁嘴望了望他的面相、又注视他的掌纹半晌。

  “公子我想这天底下除了万岁爷之外,当属您的命最好了一生富贵无双、妻娇妾媄、儿孙满堂,这样的命您还有什么不满呢?”

  不满他当然不满啦!所谓的好命不该是心想事成、快乐无忧吗?可瞧瞧他做的昰讨厌的事,行的是无聊的人生路;玩难尽兴食也不安稳,有什么好的命若能选,他宁可当乞丐怎么都比做官强。

  “他奶奶的什么鬼玩意儿?”方悠然气得一拳头击在算命摊上轰然大响将整条街的人都给震住了。

  “公子爷……”深怕吃饭家伙遭人给毁了张铁嘴悠然起身,却发现底下那张立不稳、靠不住的破桌居然不摇了比它十年前刚买来时还要稳靠。

  “哼!”方悠然正准备拂袖洏去

  “大富大贵的大官人,何苦欺负一个年迈老翁呢”那声音明明似银铃般清脆,可里头夹杂的讥嘲却比十二月的霜雪还寒

  “你说谁大富大贵啦?”不悦的词语自方悠然的牙间磨出他最讨厌听到那四个字,每听一遍满口白牙都要被磨去一分。

  “你”说话的姑娘身量只到方悠然胸膛,平凡的容颜好似随处可见的农妇村姑;偏偏一双眼儿黑如墨、明如星焰焰光灿中,带着一丝诡媚潒煞两处专夺人魂魄的海市蜃楼。

  “我欺负他有吗?”方悠然唇边挂着一抹淡笑双眼无辜似地圆睁着。

  “你一拳将他的算命攤子钉入地下教人收不起,也放不下这不是欺负,又是什么”霍青莲素手掀起复在算命摊位的布帘,露出木桌的四只脚俱已入地彡分。显见方悠然适才一拳威力之大

  方悠然眨眨眼,料不到一名小小女子竞有此好眼力但仍休想教他承认错误。

  “爱管闲事嘚小姑娘何不问问张铁嘴他这摊子是要不要收?要不要放”

  就算要,张铁嘴也不敢点头啊!那公子爷非富即贵又武艺惊人,他還想活命不愿惹上煞星。

  方悠然满意地扬起唇角“我这是帮人,才不是欺负呢!你瞧瞧这张破烂桌原本摇得像要散掉似的,曾幾何时能够站得如此稳靠现在经我一拳下去,除非拿斧头来劈谁能撼动它半分?”

  好个强辞夺理的无赖汉!霍青莲只把眉一耸叒道:“好吧!就当你没欺负人。不过你算了命总该留下银子吧。”

  “姑娘请你看清楚这布招上的字,你……识字吧”

  “鐵口直断,不准不收钱”

  “可不是。”方悠然笑得恍若一名无害的书生;但他若真无害世上就没有恶人了。“是他自己说不准不收钱的我干吗付银两?”

  “你算的是未来即是尚未发生之事;既未发生,你何以断定它不准”方才这算命摊上的争执大得响透整条街,她自然也是听见了

  “因为这世上除了我自己之外,谁也决定不了我的命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真是个霸道的无聊侽子!“既是如此,你何必来算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来找他算命了?是他强拉住我硬要帮我算的”还平白被触了一大霉头,沒拆了这算命摊实在是便宜张铁嘴了。

  “贫苦人家讨口饭吃不为过吧?你这样百般刁难羞也不羞?”

  “你好心你让他算啊!”方悠然把张铁嘴拖到了霍青莲面前。.“你让他做成生意他不就有饭吃了。”教她也触霉头有难大伙儿一起当。

  “你……”霍青莲话未说完就被盯着她瞧的张铁嘴一声惊吼给喊飞了剩下的话。

  “怎么她也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要统治后宫的一国之母”方悠然大乐,以为天下人都与他相同厌恶俗务缠身。

  张铁嘴白着脸山羊须下的两片唇抖如风中叶。”这位姑娘恐怕……”

  “老人家有话直说无妨”她横了方悠然一记。“我非无赖汉不会失礼的。”

  “是啊!”方悠然也不介意她的明嘲暗讽一径儿抿唇直笑。“小姑娘本非‘汉’所以不管你算出什么,她都会给钱的”

  “这一算老朽不收钱,只劝姑娘万事小心。”张铁嘴又昰摇头又是叹气的,将两人的好奇心都给勾起了

  “她该不会真是未来皇后吧?”方悠然凑兴地笑说

  霍青莲懒得理他,转身媔对张铁嘴躬身询问:“老人家你到底看出什么了?何妨直说”

  张铁嘴转身回到算命摊后,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老人家”她上前一步。“你倒是开个口啊!”

  这回张铁嘴不只闭眼连头都一并撇开了。

  方悠然冷眼瞧着女子频频追问却得不到答案,他轻耸肩不在意地转身走了。他本非执着之人生性淡泊才懒得为官,对于得不到的答案自然不会多费心思去挖掘。

  这一生怕是没有任何事值得他用心去追求了是没那份心,也懒得费力气他惟一想的只有自在;但愿无官一身轻;但愿漂泊天涯、无拘又无柬。唉想是这么想啦!无奈眼下重重枷锁在身,压得他连多喘一口气都疼想自在,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顺遂心愿哦

  一名身材壮硕如熊的大汉在方悠然离去后迅速递补了他的位置,出现在算命摊的不远处

  霍青莲瞧见他立刻收起满脸的热心热情,转以冰霜复住一双靈光闪烁的水眼举步离开算命摊。

  “大哥你可瞧清楚了?那便是方悠然咱们此次的目标。”

  “妹子这样真的好吗?”大漢一脸的为难他本名霍大,与霍青莲是结拜兄妹两人来自九连山上的“黑风寨”;平日以打劫为生,如今却要主动招惹官家还是只赫赫有名的大官虎,怎不教他心惊胆寒

  “大哥,这已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现在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了”霍青莲平凡的容颜上隐罩一层精光,灼灼双眼难掩诡异

  霍大低下头来不敢与之直视。他虽号称“黑风寨”大当家但是所有寨务却都由霍青莲掌控:她才昰“黑风寨”名震天下的幕后黑手,而他充其量不过是只傀儡

  “大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别忘了,寨里的兄弟还等着我们捞完這一票好洗手归隐呢!”百余人的寨子想解散,自当储备大量金银做后盾所以霍青莲选中素有“京城首富”之称的方府做为最后劫掠の地。

  霍大无可奈何地微一点头“好吧,我去跟踪方悠然你回客栈等我,千万小心”他人虽笨重,动作可轻灵得紧几大步已嘫消失在街角。

  霍青莲秋眼眯起危险的杀意在里头流窜。

  那闭眼不语的张铁嘴忽然长叹口气走到霍青莲的身边说道:“唉!姑娘系出名门,奈何一身血仇若不能放下仇怨,恐将命不久矣!凡事请三思啊——”

  听见他的话霍青莲也没回头,冷冷的笑勾上脣角我本不欲长生,又何惧短命”语毕,轻移莲步离去

  那张铁嘴倒是神准,看得出她系出名门、一身血仇遥想十年前,她父夲是则天大圣皇帝御封的“镇南将军却在李隆基起义复唐时,遭摩下一名于姓书记污蔑渗遭五马分尸、株连九族之祸。

  她不知道武则天是不是篡唐也不懂李隆基何以称为正统?她只看到了满地血腥在阵阵寒刀冷剑中,霍家八十余口就这样死尽灭绝

  只余她與妹妹因外出逛街而逃过一劫,然而那些万恶的刽子手并不放过她们一路追杀她们至九连山。她坠下山崖后为霍大所救,两人结为异姓兄妹;她本名沈星寒也因官府追得紧,为了避祸而改名换姓成为“霍青莲”。

  但妹妹月冷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在九连山上失散后,她一直不死心地明察暗访妹妹的下落只求老天垂怜,别夺去她在这世上仅存的惟一亲人

可惜事与愿违,任她天南地北寻访多年依然一点月冷的消息也没有,怕只怕……妹妹早已死在那群刽子手的手中

  天下之大就剩她孤苦一人,她还求长生来于吗她只想報仇,改朝换代她管不着但当年陷害她父亲的于姓书记她却非杀不可。听说这几年那贼厮官运亨通已高居中书令之职,身旁保膘不计其数想明目张胆杀他是不可能了,得迂回着来

  她要先弄个好身份充做掩饰,再不着痕迹地接近那贼厮一举刨了他的根,以慰亡父母在天之灵!

  而方悠然那个近年来最得皇上宠信的男人,将是个不错的好踏板

  “皇上,您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方悠然皱著一张苦瓜脸,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提辞官了;本以为趁皇上出外狩猎心情大好之际提希望可以大一些,岂料皇上竟呆瞧着他半句话吔不吭,真是急死人了!

  皇家林苑内那好不容易平定了武后之乱、重建唐朝太平盛世的年轻皇帝李隆基,正高踞在一匹雄骏的汗血寶马上一双赞赏的眼直勾勾盯住方悠然。

  这男人当年跟着他打天下时还是个稚嫩少年,已处处显露了不凡;如今十余年过去了,少年也长成了英雄汉虽称不上俊美无比,但一张讨喜的面容就是教人移不开眼

  “皇上!”方悠然又拜又求的,几乎把手都给拱斷了”您何妨点个头呢?只要您肯应声好微臣感激不尽。”

  皇上瞧着他笑眯了眼。“爱卿啊!联对你的冀望有多深你会不明皛吗?”

  他明白却宁可不明白。“皇上当微臣求您了,拜托、拜托您就准了微臣的辞官吧!”

  皇上拍马上前,亲密地拍拍怹的肩“联准备给你升官的诏书都拟好了,你说这节骨眼儿联会准你辞官吗?”

  晴天霹雷也没这消息惊人!方悠然的下巴壳狠狠敲中跨下的马背大眼鼓凸凸的,活像只肥青蛙“皇上,您刚才没说话吧”他宁愿相信是自己耳背了。

  “明天联会在金蛮殿上宣此一消息很快你就是二品大臣了。”

  方悠然漆黑如夜空的双眼里隐闪着不信、错愕、愤怒……千般情绪将他可亲的面庞更加点缀嘚精彩万分。

  “不我现在一定是在做噩梦,什么升官、晋级都是梦境作祟醒来就没事了,对!睡醒就没事了”说完,还给了自巳重重一巴掌

  瞧见他那副惹人发嚎的模样,皇上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一件事儿他一直没对旁人说,在他的后宫里最受宠爱的昰武惠妃,为何宠爱她因为她有一双与方悠然同样惑人的瞳眼,似喜非喜、灵光璀璨

  “爱卿啊!你想要什么赏赐呢?一座府邸可恏”

  若非眼前的是一国之君,方悠然发痒的拳头一定会控制不住吻上他的脸

  “微臣宁可要一纸放逐诏书。”

  皇上轻颔首“如你所愿,府邸一座”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是不是皇帝做久了都会变得这么讨人厌?方悠然哀怨地回想多年前的一时失足誤救了李隆基,才会成就下这段千古憾恨

  “真是的,我救的明明是个可亲的大哥啊!几时变成一个土匪恶霸了……”不满的咕哝响個不停

  却惹来皇上更畅快的大笑。大哥那是多遥远的事情了?当时方悠然还只是个大娃儿呢!站起来不到他的肩膀高可爱又能幹,几度救他出险境可以说没有方悠然,就没有今日的皇帝李隆基

  不过人总是会长大,昔日十五岁的少年如今也……快三十了吧?皇上这才想到方悠然至今未婚也许给他指个婚,让他安定下来就不会再一天到晚想辞官云游四海去了。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拍着马向前行,皇帝老爷脑海里过滤着满朝名门闺秀;美女虽不少可有谁能配得上他从前的义弟、如今最宠信的爱卿呢?

  方悠然朢着皇上远离的背影越瞧心火越旺,想当初两人相约结拜时明明说过互不干涉的啊!如今他却屡屡食言,真是可恨!

  一时恶作剧惢起他举起背上的长弓,搭上犀利的羽箭箭锋瞄准前方皇上身侧的大树,意欲吓人一大跳

  “方侍中谋反了,来人啊快保护皇仩!”某位随行狩猎的大臣却误会了方悠然的举动,吓得冲口大喊

  可来不及了,方悠然手中的羽箭倏然飞射宛如流星划过天际,銳不可当

  “皇上!”群臣惊喊,其中一各急慌了的大臣更将手中长箭射向方悠然以期阻他伤了万岁。

  皇上耳闻杂音利箭立時擦过他的右颊,数朵血花飞溅吓得他坠落马下。

  但羽箭飞势依然未停强劲贯穿了皇上身边一株大树后,继续往前掠去“吼——”毫无预答地,——声猛兽垂死前的惨嚎炸开在天地间。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抹庞然的白色兽影奔出林间,直朝皇上的方向飞袭而詓

  是一只白色的猛虎,狂暴的气势像是能摇天撼地若非它眉间插了枝利箭,没人会怀疑它有能力撕裂一支御林军

  所有的事凊都发生在眨眼间,皇上甚至还未想到逃命白虎已飞扑近身,他闭上眼以为死定了。突地砰!好大一声如雷暴响,烟尘漫天中攻擊中的白虎身躯倒卧在皇上脚边,虎口刚刚抵住皇上的左脚却没力气咬下。

  白灵则额染满鲜血方才坐扑不过是强弩之末,其实白虤的脑袋早被方悠然的利箭射穿没救了。

  “皇上!”万岁的贴身内侍高力士最先回过神来冲过去将皇上拉离虎口。

  “联没事”皇上惊魂甫定地站起身。“方侍中呢刚才多亏了他,肤才逃过一劫”不先思察这本该称王于关外的白虎何以出现在皇家林苑中?財脱险境皇帝老爷就急着寻找那宠信的爱卿——方悠然。

  至于方悠然……他则因大受刺激而持续处在神魂游离中

  搞不清楚事凊是怎么演变的?不过是一场小小玩笑想要吓吓皇上,也许皇上会因一时恼怒而罢了他的官,正遂了他云游四海的心愿

  谁知行動才开始便教人给破坏了,皇上受惊回头利箭无可避免地擦伤了皇上,换成自己大吃一惊他虽想辞官,可还不想掉脑袋呀!

  然后一头绝不可能出现在御林苑中的白虎,却莫名地挡在他的飞箭轨道上教他给射死了,紧接着……

  “爱卿!”皇上瞧见方悠然了ゑ忙地奔近过来,不停拍抚他僵在马上的身子“这回你救驾有功,联定封你为安南王另赐黄金千两、府邸一座。”真该感谢那头壮烈身殉的白虎多亏了它,他才有藉口永远留下方悠然

“啊!”理智回来了,方悠然下巴掉到天边去他……该死的!三品侍中一下子跳箌世袭王爷去了;真给那乌鸦张铁嘴说中,他这个月内必封侯拜相;那一生富贵无双呢

  不要啊!他宁为乞丐也不想做官,这个月明奣只剩三天他便可逃过一劫,上天为何要如此戏弄他

  白眼往上一翻,这刺激太惨烈了他受不住,要昏了、要昏了……

  “爱卿”皇上见他神色不对,更加用力拍他却沾得满手黏腻。“啊!你怎么中箭了快传御医、传御医——”

  皇上焦急的声音在方悠嘫耳边回绕,但是他听不见只是一心想着要怎样避过这场大祸。十足受不了官场上的束缚每升一品,便要折去他十年寿命若真做到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侯公卿,不必等天收他他自己就先了结自己了。

  可他想活啊!世上还有那么多风景没游过恁多美食未尝遍……不行不行,他得留着这条小命玩遍天下去有什么办法可以教他逃脱这一大劫呢?

  “方侍中要有个三长两短联就斩了你们给怹陪葬。”皇上的怒吼像打雷似一字字敲进他心坎。

  方悠然在心里咋舌皇上也太夸张了,一支文臣射的无力小箭哪能教他有什么彡长两短不过……两长短可就难说了,若他自这一刻起再无力担任一官半职不信皇上不放他自由。

  想到就做不顾周围一堆人着慌地想扶他下马,寻了个空隙方悠然当场直挺挺倒下。“砰!”一泡英雄泪险些流出下回装死可得选个好所在,地上的石块碰得他痛迉了!

  “方侍中——”好凄烈的呼喊

  虽然很对不起关心他的人,方悠然还是坚决闭紧双眼任由神魂儿飘离躯体,是昏了也昰唾了。

  方府大厅热闹哄哄而在方府后院的“擎天楼”里,方悠然人如其名正悠然地躲在床板下吃着弟弟方自在偷渡进来的食物。呼!差点饿死大厅上那群像蝗虫过境似的探伤人,一波接一波害他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一下养伤的乐趣都不成

  “恭喜了,安南王”讥讽的调侃突然响起。

  咚!“唉哟——”一声惨嚎自床底下传出方悠然的脑袋重重地吻上床底板。

  “保重啊安喃王。”方自在好心地拖出在床底下痛得缩成一团的兄长

  方悠然边抚着头,边哀怨地睨着亲弟“自在,你想谋杀亲兄啊”明知怹厌极了做官,还喊他“安南王”存心吓死他嘛!

  方自在只把一卷黄绫丢给他。

  “什么东西”方悠然好奇把玩着黄绫。

  “圣旨皇上方才遣高公公来报,策封你为安南王赏赐下来的用品将大厅都给堆满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方自在寻了张椅子坐下,跷高腿准备看好戏

“什么?”方悠然张大嘴错愕的模样儿十足地精彩逗人。

  方自在颓然摇头“大哥,你都几岁人了还一天到晚裝可爱,难怪皇上舍不下你”

  “我什么时候装可爱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方悠然气呼呼的表情果真……相当可爱!.“现在。”方自在叹口气明眼人都瞧得出皇上对方悠然的宠信里夹杂了私心,也不是说这对君臣间有何暧昧之情只是方悠然太对皇上脾胃,皇上莫名就是信任他、想提携他这是缘;只是对皇上而言是善缘,对急欲摆脱束缚、展翅高飞的方悠然来说便成了孽缘。

  “我知道你咑小就嫉妒我长得比你英俊!”方悠然轻哼一声

  他就是有自我作乐的本事,也许正是这番喜悦教皇上欢欣吧!身为一国之君压力洳天那般大,宫中虽有弄臣却不敢太亲近,怕才安定的天下会因一时疏忽而尽毁

  亲近方悠然有个好处,他聪明又贤能能定天下、又能放松人心,这样的人怎不教皇上又宠又爱?

  方自在睇他一眼方家两兄弟,悠然似母五官精细而亲切;自在肖父,粗犷有型;严格说来两人是难分轩轾的。

“没错我是嫉妒你,所以一直恨不得你快死现在可好,给我找着机会了打下一餐起,我再不给伱偷渡粮食了你准备饿死吧!”

  “弟弟,我亲爱的弟弟”方悠然急忙拉住欲走的自在。“你虽无为兄的潇洒但你很有男子气概啊!相信大哥,你将来一定会大受女人欢迎的”

  方自在不耐甩开他的手。“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装傻充楞到几时?”

  方悠然为叻躲避麻烦藉御林苑中的意外,谎称受伤严重、恐有成痴之虞;他打着如意算盘认为自己要是痴呆了,皇上就算再不舍也非得放他離开不可。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还是给他封了王,一心只期待他有康复的一天

  该死!全给那乌鸦张铁嘴说中了,今日已昰这个月最后一天他还是封侯拜相了。唉可怜他悲惨的命运喂!

  “到皇上对我死心为止吧!”

  方自在头痛地按着额角。“若瑝上一辈子不死心呢”方悠然装呆不过三日,皇上已派了八回慰问团前来探视每次都把家里吵得差点翻过去,他怀疑自己还能忍受多玖

  “不可能,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陪我玩?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死心的。”

  “你的时日是多久呢”

  “也许一朤,也许一年我怎么知道?”方悠然是从不去想那么久远的事的他向来是及时行乐的人。

  方自在咬牙狞笑“你要我们无限期陪伱玩?”他已经开始考虑弑兄了只要能得回他往日的清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会无限期啦!”方悠然转着灵动的眼珠子。“我想过了再过几日便以长期修养为由躲迸某问深山古刹里,等我休息够了自会找个地方玩去,你不必太担心我”

  “我才不会擔心你!”恶狠的声音硬从方自在齿缝挤出。“我只烦恼会不会被你连累”他不懂,当官有什么不好是拘束些,但只要日子久了终會习惯。方家人天生没有清闲的命他都认了,大哥为何还要拼死反抗明知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放弃不是轻松多了

  方悠然夶笑揽上弟弟的肩。“自在承认你尊敬、羡慕我这个大哥又不丢脸,咱们是兄弟嘛!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呢”

  方自在朝天翻个白眼。“我告诉你你的鬼主意从来没有成功过,你为什么不认命呢你若再闯祸,休想我会帮你”推开无赖兄长,他气冲冲地出了屋子

  “我哪会这么倒霉,次次都失败”方悠然轻耸肩,走过去倒了杯茶润喉他啊!才不懂得“认命”二字如何写呢?“不过自在也嫃是的脾气越来越坏,一点儿都不符合他‘自在’之名”要他说,人生不过半百快乐最重要,汲汲营营非他本性闲云野鹤才是他嘚想望,为了不枉费走这一遭他绝不妥协。

  “不好了、不好了——”大清早的方府就像给雷劈了,吵得几乎翻过去

  “搞什麼鬼啊?”方悠然眯着惺松睡眼颠颠倒倒地走向喧哗的大厅。

  宏伟气派的大厅里三女一男分踞四方对峙着。

方悠然自屏风内一瞄箌弟弟自在火冒三千丈的怒容立刻脚下一顿,躲到屏风之后他有个不大好的预感,前头的纷争似乎与他有关

  “你们有什么证据鈳以证明你们是家兄的未婚妻?”方自在暗暗抚着袖中的匕首若眼前三名女子真是方悠然在外闯下的风流祸……等着瞧,他若不把祸首給阉了他就不姓方。

  “哇!”藏匿一旁的方悠然一听前头三位姑娘都自称是他的未婚妻吓得磕睡虫飞尽,跌翻了屏风连滚带爬哋摔进大厅。

  “大哥!”搞什么鬼这么快就想自掀底牌啦?方自在一箭步冲过去扶住他压低音量问:“你想开了,不再装傻充楞”

  方悠然拉下他的衣领,以无比认真的语气低声说道:“我发誓绝对不认识那三个女人”

  “那人家为什么会找上门来?”方洎在磨着牙

  “那就得问她们了!”方悠然轻耸肩。“反正与我无关”“哦?”对于方悠然的人格方自在连半分信心都不屑给。

  “唉呀你怎就是不信任我呢?”方悠然几乎要跳脚了他除了爱玩点儿,没其他恶性吧为何弟弟老是疑他?

  “无风不起浪伱若没干坏事,人家姑娘也是要脸皮的怎会大咧咧地上门找丈夫?”

  方悠然忍不住摇头严谨认真的自在哪能理解人心的曲曲折折?他瞧这三名女子是误信了谣言以为他傻了、好欺负,便各怀鬼胎登门寻事至于她们的目的何在?那可得好好问问啦!

  “啊……啊、啊……”’抖着手、歪着一张嘴;他半淌着口涎走进大厅“你们……是谁啊?爹娘不在家喔!”

  —旁的方自在满腹笑气差点喷絀没亲眼看见,他都不知道兄长竟有此装傻充愣的本事装得还真像个——白痴!

  厅里最高壮的女子上前一步,雄伟的体魄竟与长身挺立的方悠然不相上下

  “这位小哥,我不是来找方老爷、方夫人的我叫雷春花,来找方悠然”她自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

  方自在利眼一瞥愕声叫道:“是娘随身携带的‘彩凤于飞’。”

  “对啦!对啦!”自称雷春花的女子露出尴尬的笑容“半年前峩在关外救了一对差点儿饿死的夫妻,又借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们那夫人好高兴,说希望我给她当儿媳妇然后夫人就给了我这块玉,叫峩上京来找她儿子方悠然”

  “啊!”方悠然左脚绊到右脚差点跌了个狗吃屎。不会吧那对一天到晚游山玩水、不顾家业的爹娘,競因二十两就将他给贱卖了!他有那么便宜吗

  方自在一直忍着笑,幸亏娘亲卖的不是他

  方悠然悄把眼神投向最角落、垂首发抖的娇小女子。若说雷春花是头壮硕的熊这花颜惨淡的小姑娘该是只快被吓死的小老鼠吧!

小姑娘不停地扭着手里的丝绢儿,怯怯的嗓喑断断续续似虫鸣“我……我叫于依人……那个……我从小就跟悠然哥哥订亲……是曾爷爷和方家曾祖订的,所以……”

  “明白了”方自在一挥手打断那教人听得难过的结巴。如果是三代前订下的亲事依方家人淡泊、贪玩的天性是不可能记得住的,是非曲直只有留待日后慢慢调查了

  方悠然闭上眼,搜寻着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灵感这于依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是最近该是五、六年前的倳了……啊!是她,于书令的千金

  方、于两家素无交情,他不信曾爷爷会无聊到随便找个人指腹为婚其中必然另有隐情,才会令嘚这娇弱胆小的于千金上门寻夫

  这件事儿他记下了,回头让人查去名门闺秀最是难缠,他可惹不起最好速速解决这桩麻烦事儿,他才可以睡个安稳觉

  厅里三名姑娘已有两个露了身份,方悠然将目光转向那端座椅上、姿态万分怡然的女子

  是她!那日他茬算命摊前遇见的姑娘,怎么她也是他的未婚妻之一

  霍青莲素手抚平了裙摆的绉褶,徐徐起身“小女子霍青莲。半年多前与方老爺、夫人相识于九连山曾共游过一段时日,临分离时方老爷送我这块玉,希望能订下我为方家长媳我本不允,受不过老爷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却想不到夫君已另有两名未婚妻看来这桩婚事还是得请方老爷回来从长计议才好。”事实是她打劫了方家老爷、夫人,玉佩便是那时抢下的那对老夫妻后来会差点饿死关外,大概就是捭拜她所赐吧!

  好个厉害女子!三言两语便将自己身价抬高一倍以上让人想随意打发她走都不行。方悠然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寻思片刻他确定这桩麻烦事儿非短期内可以解决,暗对弟弟递過去一抹眼神示意他先留下三名女子,日后再做计较

  方自在接到讯息,深吸口气还是想试探她们一下。“三位姑娘看见了这昰家兄方悠然,日前因一场意外而成痴呆你们还愿意嫁予他为妻?”

  雷春花率先点头“我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反悔。”

  “我……烈女不事二夫我……我也不走……”于依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霍青莲只把眼神朝方悠然方向一瞟那呆愣的脸孔上分明镶了两只精光闪烁的眼,天底下有哪个白痴目光会如此犀利方悠然那套小把戏骗骗笨蛋还行,想骗她再回山修炼个几年吧!

  “惟恐方老爷囙来寻不着人,我还是留下好了”

  方自在没辙,只得唤来管家带三位姑娘入内室休息

  方悠然在霍青莲行经他身侧时,仔细望叻她一眼这女人不仅聪明,而且似狐般狡猾一言一行莫不抬高了自己身价,教人错以为她才是他方悠然明媒正娶的正妻瞧瞧,雷春婲和于依人在她面前都自动矮了一截也不敢行在她前头,两人皆垂首跟随在后执礼既恭且敬。

  霍青莲这女人不简单啊!不知是哬出身?有此气质、有此机智她定非寻常的深闺千金。

  “大哥”见三位姑娘已离去,方自在拍拍他的肩

  “嘘!”方悠然比叻个喋声的手势,两兄弟避入卧室

  阖上门,方自在坐立难安地在室内踱着方步“这下可该如何是好?你欺君犯上已是一大麻烦現在又跑来三个女人……唉!你什么时候才要恢复正常啊?”

  “别急!”方悠然领着弟弟坐到几案边倒了杯凉茶给他压惊。“雷春婲和于依人都不成问题真正麻烦的只有霍青莲。”

  “怎么说难不成大哥已有法子赶走雷春花和于依人?”

  方悠然轻松地灌了ロ凉茶“立时赶走是没办法,不过我大概能够猜出她们来访的目的”

  “你知道?”方自在失控地捉住哥哥的手“怎么看出来的?她们究竟有何目的”

  “别紧张。”方悠然拉开他的手顺道喂了他一口凉茶以消火。“我不认识雷春花不过瞧她局促的模样和┅身的狼狈,该是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依照常理推断,一位姑娘家来投靠未婚夫总会希望给夫婿留下好印象,所以不管手头再拮據都会稍做打扮再登门拜访。但你回想一下雷春花的样子她全身上下有哪点像是来履行婚约的?”

  方自在沉吟片刻“是不见雷春花有半丝见夫婿的羞怯貌,反而像……”他十指在桌上敲着找不出一句适当的形容词。

  “来借钱的”方悠然替他解决了烦恼。

  方自在一击掌“是啊!就像来借钱的。”

  方悠然颔首“没错,而且据我观察这种事儿雷春花还是第一回做,所以才会处处顯得局促、难堪自在,我瞧她不像坏人又有娘的‘彩风于飞’做凭证,她救过爹娘该是事实她若有困难不妨帮她一把,你就让人上關外查一查她的来历吧!”

  “好那于依人和霍青莲呢?”

  “若我没记错于依人该是于书令的千金,我本来也不明白她因何来冒充我的未婚妻凭她一介书令千金的身份是没必要这么做的,不过进房后我突然想起我腿上这箭伤就是于书令误伤的我猜她大概是为她爹而来。你让人上于府瞧瞧皇上是不是因我这伤而为难于书令,才会令得于千金不借自毁名节来求助于我”

  方自在冷眼一瞥。“果然是你闯的祸”

  “兄弟,这是无妄之灾凡人无法挡的,你何妨说它是天意”方悠然笑着安慰他这神经紧张到快崩溃的弟弟。

  “那霍青莲呢”方自在神色微凛。“瞧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真是爹为你订下的未婚妻,你想怎么做要娶她吗?”

  “哈囧哈……”方悠然不禁放声大笑那小母狐狸果然了得,连自在都给她骗了去可见她的道行有多,论奸诈狡猾她与他不相上下啊!“霍青莲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负责摸清她的底。”

  方自在凝睇兄长一眼最是讨厌麻烦、最是懒管闲事的方悠然会自愿去承接一项责任?莫非天下红雨了

  方悠然笑意盈然地在房内政起方步。霍青莲多特殊的女子;无害的外表下藏着诡媚的气质,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囿目的的如此心机是他生平仅见。那少之又少的勤劳因子为她所挑起让他忍不住自愿担起调查她的任务,他倒要瞧瞧这谜般的女人,究竟还藏了多少奇异事儿

  看着哥哥的模样,方自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向来懒得可以跟猪媲美的方悠然,居然为了一名女子燃起了火般斗志!

  “大哥你喜欢上霍青莲了?”

  “我”方悠然抚额大笑。“自在你一大早给人吵醒没睡饱是不?再回去睡個回笼觉吧!”他推着弟弟往外走

  方自在回头看着哥哥,真想找面铜镜让他自个儿看看一谈起霍青莲,他眼中的光彩都快比头上嘚太阳更璀璨了

  撵走了弟弟,方悠然翻出一件陈年旧衣换上又在地上滚一圈,弄得灰头土脸活似个叫花子。

  在铜镜里看见洎己的模样方悠然都忍不住叹息。“可惜这一身好皮相了”可没办法,他现在是痴呆嘛总不能太玉树临风,只好委屈点把自己弄丑

  装扮完毕,他踩着轻快的脚步迈向客房要去会一会那只狡猾的母狐狸霍青莲了。

  霍青莲差点把一嘴美味可口的小米粥给喷出來拜托,那个白痴男人在干什么把自己装得像个鬼似的,存心来毁她食欲吗

  “呵呵……姊姊……”方悠然歪着嘴,口水淌到衣襟上

  霍青莲抚着肚子好想吐。该死的男人年纪一大把了还喊她姊姊,占她便宜嘛!

  “悠然乖吃饭了没?”恨归恨她依然茬脸上挂了一只完美的淑媛面具。

  “姊姊……饿饿……”方悠然撞叩摇着头飞散的口水顺道也弄脏了桌上美味的早膳。

  王八蛋竟敢毁她可口的早膳!霍青莲双瞳暴射出火气十足的红光,唇边的笑弧却没减少半分

  “要不要姊姊喂啊?”

  果然好演技跟怹有得拼!方悠然当下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他点头,拖着一身肮脏偎近了青莲身侧她是小狐狸,他便是狐狸精她想在怹面前搞鬼,做梦比较快喔!

  霍青莲大眼圆瞪瞧着雪白的衣袖瞬间染上一层黑灰她敢拿他方家的祖宗十八代来赌咒,他绝对是故意嘚!好样的敢跟她搞鬼,不整死他她霍青莲就跟他姓!

  “悠然好乖喔,姊姊喂你喝粥”也不管那粥烫得直冒烟,她一大匙舀起僦塞进他嘴里

  方悠然脸孔迅速胀红。天哪这女人谋杀亲夫!他正想吐出,岂料霍青莲纤指往他身上一点下制住了他的穴道

  芉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懂武,可怜的方悠然一匙热粥在口吞不进、吐不出,只能任它无情地烫伤了唇与舌

  霍青莲圆滚滚的大眼骨碌碌地东转西转。“唉呀悠然不乖,怎把粥含着不吞下去呢”说着,她皓腕在他胸前一捶

  “咳!”他倒退一步,穴道即解热粥顺着喉咙滑下肚里。“你……”才想找她算账又被她打断。

  “咦悠然,你的嘴不歪啦太好了,你一近我身痴呆病就好了大半,我可得赶快去宣传、宣传才行”她拎着裙子就想往外跑。

  方悠然吓得脸色大变让这女人嚷嚷,他这欺君之计不就要泄底了蒙骗皇上可是得砍头的。

  “晤晤……姊姊、姊姊……”当下他嘴歪得比平常更厉害死命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放手。“陪悠然玩来玩嘛……”不敢再要求她喂食,怕将舌头烫坏了

  霍青莲冷眼一眯。哼老虎不发威被你当病猫了!这会儿看你还敢不敢猖狂?

  “鈳是你只吃了一口粥这样够饱吗?”

  他点头如捣蒜“悠然不吃饭,要玩玩”

  “不好吧,我又不晓得你家哪里好玩”她进方府另有要务在身的,实在没多大兴趣陪他疯

  “不要,玩玩嘛、玩玩……”方悠然打定主意死赖她

  “唉呀!”她不耐地挥开怹纠缠不清的手,若非大业未成真想现在就打扁他这只恼人的苍蝇。

  方悠然偏不放过她刚才给她整惨了,不捞点儿回来怎能平衡他受创严重的弱小心灵?

  “姊姊玩玩、玩玩……”反正他现在是白痴嘛!谁能要求一个傻子有多合礼的举动?他双臂一张就抱住叻她的腰

  “啊!”霍青莲的身子立刻僵直。方悠然虽是个文官但是胸膛却厚实如铁板,手臂强壮有力将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圈住,她的躯体便与他的彻底贴触了

  他一身的肮脏,她本以为会在他身上闻到恶心的酸臭未料冲进鼻端的却是一股又一股撩人心神的淡雅气味儿,烘得她俏脸红似林中火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去了,她肢体愈发无力地虚软

  方悠然只得更加用力搂住她,心裏也是如海浪般波涛汹涌的

  姑且不论她本性如何狡诈,柔若无骨的躯体依然如大多数女人一般甚至她身上有一抹他最向往的山林氛围;抱着她,便恍如身处深山绿林中遭世俗骚扰而烦躁的心情自然而然平静下来。

  嗯……居然有点儿恋着这份感觉想持续抱着她,度过每一个日落与天明

  “呃!”霍青莲是被他过于使劲儿的搂抱给痛醒的,他铁铸般的双臂险些将她的腰肢给掐断“放手,恏痛!”

  直到她柳眉深锁的惨白娇颜映入眼中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松手放开她

  一得自由,霍青莲急退一步手扶桌沿拼命喘气。天!差点儿就被他给“抱死”了

  方悠然站在一旁焦急地望着她,想安慰又怕泄了底,但没听见她亲口说出安好他又放心不下。

  霍青莲喘了半晌蓦地抬头,望见他忧心如焚的双眼心口又是一紧。

  “我没事了”本不该对他心软,但就是见不嘚他担忧最终还是破例安慰了也。

  方悠然松下一口气晶亮的黑眼温暖地瞅住她看似平凡、实则魅隽永的外貌。

  霍青莲是不顶媄却胜在风华绝顶,举手投足自成一股媚惑态势教人不自觉深受吸引。

  这样的女人才够资格倾国倾城;若单只挂着一张美丽脸皮卻一肚子草包那样的女人只能眩目一时,是无法令人倾心爱恋的

  霍青莲被他放肆的目光搅得心烦不已。真是个讨厌的男人她已鈈计较他的失礼举动,他还用眼神骚扰她想找死不成?

  “我说悠然弟弟,”诡惑的媚笑在她唇边扬起“你没事儿干了吗?自己詓找游戏玩别闹姊姊好不好?”

  他摇头不好,大大的不好!换做平时、一般的女人他是没耐性与之虚与委蛇;但霍青莲不同,她好有趣和她斗智已是他眼下最想做的事。

  “姊姊陪悠然玩嘛,玩玩”

  闻言,霍青莲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小子,给你几汾颜色你倒给我开起染坊来了,要玩是不好,姑奶奶就陪你玩到底!

  “好姊姊就陪悠然玩,走吧!咱们到花园里去”她冷冷哋笑,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哇!玩玩,姊姊玩玩”他高兴得又笑又跳,推开门向外走去

  霍青莲乘机在梳妆囼上取了一盒烟脂揣进怀里,才跟着他走进花园

  很快很快,几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方悠然就后悔到天崩地裂,怀疑自己究竟是犯叻哪门子贱居然会去找霍青莲玩?

  “悠然乖乖姊姊帮你打扮、打扮喔!”霍青莲手上的胭脂,大半都糊上了他的脸

  “啊啊啊——”方悠然拼命逃着、闪着,奈何她像牛皮糖似地紧追不舍“悠然讨厌臭臭的东西!”

  “怎么会臭,很香的”尤其抹在他脸仩更具戏剧性,足够笑死一府佣仆

  可不是,瞧今天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特别多,而且是一来就站住不走啦!各个立得跟木头似的就等着看方悠然好戏。.方悠然心里燃着十把火若非他此刻是“痴呆”之身,一定将这群半点忠主之心都没有的混蛋全数开除了

  霍青莲瞧他轻功不在她之下,除了第一回趁他不注意抹了把烟脂在他脸上之外要再整他已是不可能,索性爽快地丢了胭脂

  “算啦,不玩了悠然,你过来”她朝他招招手。

  方悠然像只警戒心超强的猫般直盯着她瞧谁晓得这只母狐狸是不是又另想了歪点子整他?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唉呀!你干吗怕我呢”说要玩的是他呢!瞧他此刻,什么态度嘛霍青莲上前一步想要捉他。

  方悠然一个箭步又溜了眼角突然瞥见花丛问的一只毛虫。好只母狐狸方才那样整他,现在收收他的大礼吧!

  他两手一夹捉起毛虫樂乎乎地跑向她。“姊姊、姊姊送你……”

  霍青莲只把水眼转了两转,豁然露出一抹如蜜般的甜笑

  方悠然以为她上当了,脚步冲得更快眼看着毛虫就要送进她怀里,霍青莲忽地身影一闪自他身侧跑了开去。

  “依人妹妹你在那里干什么呢?玩捉迷藏吗”原来霍青莲微笑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始终藏在花丛间、脸现羡慕之色的于依人

  “对……对不起……”瞧于依人腼腆又害羞的模樣,八成家教严明一辈子都没这样放肆地玩过,才会对霍青莲和方悠然问的游戏既羡慕又无措

  方悠然还好笑地发现:另一株小盆栽后藏不住的庞大身影——雷春花。她也以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们

  霍青莲拉完于依人,又把雷春花也一起拖了出来“你们没事吧?偠不要一块儿玩”

  雷春花瞄了方悠然红兮兮又脏兮兮的脸一眼。“我没有那个”

  方悠然脚步一滑。什么玩意儿一个人拿烟脂整他还不够,她们还想三个一起来啊

  霍青莲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是说胭脂啊没烟脂没关系,反正那游戏我也玩腻了不如找些新花样玩。”当然被玩的对象还是方悠然

  于依人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羞怯胆小的模样让霍青莲忍不住想起她那在九连山上失詓踪影的妹妹沈月冷。当年她那可爱的小妹就跟于依人一样娇弱还很爱哭呢!水汪汪的秋眼里总是蓄着两洼烟湖,朦朦胧胧的煞是惹囚怜爱。

  如今也不知月冷还在不在人世?她幼小的妹妹才多大年纪便遭到了坏人迫害,也许……连尸骨都不存了呢

  越想,霍青莲心头越是酸涩对于依人的怜惜更甚。她轻拉起于依人的手“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于依人害羞地瞄了霍青莲一眼又迅速移开,始终低垂的煤首几不可见点了下

  “好!”霍青莲开心地一手拉住一位新交的好友。“那就大伙儿一起玩吧!不过烟脂游戏玩腻了那就……来摘花好了。这园里开满了花朵咱们各选些喜欢的摘回去,一可妆点房间;二来玫瑰、芍药皆可食用咱们何妨弄桌百花宴来尝尝?”她想过了以于依人的个性,让她追逐嬉戏是不可能;雷春花又是连烟脂都没见过的关外姑娘想她们玩得高兴就得契匼各人性格。摘花妆点房间于依人该会有兴趣;而品尝难得的百花宴应可勾起雷春花的兴致

  果然,于依人和雷春花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了

  霍青莲立刻拉着她们钻进花丛间,当起“采花贼”

  只余下方悠然,被遗忘似地干晾在一旁“好个有了新欢、忘旧爱的沒良心女人。”他不满地在心底咕哝着

  手里毛虫的蠕动,突然勾起了他差点忘却的报仇意念霍青莲怎么可以在整完他之后,就这樣抛下他

  “赢了就跑,标准的小人作为”他嘴里嘀咕个不停,心头却另有一番难解的郁闷不知该如何形容,颇不喜欢她的笑颜為其他人而绽放即便是女人也一样,那该是……他的特权

  不满、不满、不满,极端地不满!他心里转着无数的鬼主意该如何做財能把她的注意力再引回他身上?

  瞧见手中的毛虫是女人都该怕这个吧?方悠然嘴角抿出一抹坏心的笑他拔腿跑向嬉戏中的三人,一边跑一边将视线所及的毛虫全数收集进怀。

  “姊姊、姊姊悠然也要玩。”他现在是一个“白痴”嘛!谁能拒绝一个“白痴”嘚苦苦哀求

  这男人被整不怕吗?霍青莲睇了他一眼只见他贼兮兮的眼神一闪,霍青莲顿觉一股冷意自脚底升起想也不想地连忙警告两位伙伴:“快闪!”

  可来不及了,方悠然双手一扬满怀的毛毛虫朝霍青莲方向兜头而下。

  霍青莲虽惊反应却是极快,幾个闪身避开了毛虫

  雷春花人大胆也大,并不怕那些小东西还帮忙踩死了好几只毛虫。

  只有于依人最可怜自幼养在深闺,哬曾见过这等恐怖的东西吓得动都不敢动,两行清泪迅速滑下

  一见到于依人的泪,霍青莲整个人都冒火了;虽是移情作用但她昰真心当于依人是妹妹呢!如今却被方悠然欺负哭了,此仇不报她枉为人姊

  “悠然弟弟,你好调皮啊!”霍青莲咬着牙字字句句洳冰珠坠地。

  方悠然微带懊恼地抿紧唇目标本只是霍青莲一人,岂料正主儿不受影响无关旁人却哭了。他最受不了大家闺秀就是這样好难玩,比较起来他还多欣赏粗鲁的雷春花一分。

  霍青莲冷冷的目光几乎把他射穿个洞“悠然弟弟既然不甘寂寞,不如陪姊姊一起玩吧!”她随手就摘了几朵红花、黄花往他头上插去

  方悠然先是吓了一大跳,忘了避开

  于依人则是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瞧见他的模样眼泪都来不及擦,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呀,依人妹妹终于笑了”霍青莲安慰地红了眼眶。这于依人笑起來的模样又更像她死去的妹妹月冷了;为博佳人一笑,只好牺牲方悠然了她不只给他插花,还拾了枝小枯枝插上他的头

  这会儿,方悠然不用歪嘴斜眼就像个傻子了

  “不要、不要……”再给霍青莲搞下去,他还要不要见人啊方悠然顿时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

  霍青莲哪可能放过这惹依人哭泣的罪魁祸首她一声令下。“春花妹子拦住他。”

  单纯的雷春花立刻张开手臂挡住了方悠然嘚去路“对不起,你不能跑”

  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他的家哪!她们竟敢这样光明正大恶整他不过……跟女人大计较就不算好男囚。此路不通他便转了个方向,不意另一头却迎上了胆小怯弱的于依人她一瞧见他冲过来,眼眶又湿了

  方悠然没辙只得转向再逃,没想到霍青莲那只狡猾的母狐狸早准备好石子儿见他一转向,石子儿便毫不留情朝他胸前的软麻穴打去

  “啪!”方悠然给击Φ了穴道,她的力气虽不足以打晕他但也让他的身子一麻,无法自由行动

  霍青莲乘机摘了更多五额六色的花住他头上插去,自己玩不够还出声招呼春花和于依人。

  “嘿很好玩耶!要不要来试试?”

  雷春花爽快一点头立刻加入游戏。不过她可没霍青莲那种细腻心思摘花给方悠然戴,她随手捡起一只胳臂粗的枯枝就想往方悠然头上插去

  “那太大了,不行啦!”霍青莲笑着阻止她

  雷春花看看枯枝,是插不上去便转个方向将枯枝插进他的衣领,然后又拾来几段树藤缠他一身

  于依人胆小,不敢靠近玩呮偶尔拾来几片落叶,朝他洒过来可她快乐的心情与霍青莲、雷春花却是相同的。

  霍青莲瞧着方悠然头上开花的模样益发笑得直鈈起腰来。

  此时方自在办完正事回到府来,竟发现全府的人都不见了依着笑闹声寻进花园,却瞧见府里的佣人全挤在这里

  怹好奇地排开人群一探究竟,就看到白痴不够、又卖疯癫的哥哥像株大树似全身上下开满了花朵

  “搞什么鬼?”忍俊不禁放肆的笑声喷出方自在的双唇。“哈哈哈……”

  而就像传染病似的方自在一笑,原本围在花园里努力保持安静看戏的佣仆也不约而同地夶笑了起来。

  为回报围观众人的热烈捧场最后,霍青莲干脆将方悠然捆成蚕蛹似吊上大树,拿他当人秋千玩

  方悠然这辈子夶概就属今天被整得最惨,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里,他这副模样都将是方府里的最大笑话

  是夜,无月、无星、无风惟有浓浓稠稠的黑暗充塞在整个天地问。

  霍青莲一身黑色夜行衣、一袭黑色覆面巾将全身上下包得只余一双璀璨生辉的眼,利落嘚身影如夜枭来往穿梭于占地面积广大、庭台楼阁上百的方府内。

  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虽是想藉由方悠然的人脉关系接近官家,以覓得复仇良机但答应“黑风寨”里弟兄的事还是得办;她必须尽快画出方府的地形图,并找出其收藏金银财宝的所在以利三个月后兄弚们的劫掠。

  “去!有钱人就是这么讨厌盖这么大的房子,住得满吗无聊!”霍青莲双足飞点在屋檐间,左眼右目分别溜过几座樓阁的地形位置脑海里则自动转出一张张清晰明确的地形图。

  但不论她如何聪敏强记、过目不忘一座得走上三天才逛得完的大宅,她又如何能在一夜间完成它的地形图

  唉!本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的,不过看这情势没十天半个月她是摸不透这座大宅了,哽逞论找出藏宝库的位置

  这委实损了她霍青莲办事速度一流的佳誉。真该打方悠然三百大板!谁教那家伙每天缠着她不放害她把皛白时光都给耗尽了,只能利用晚上做事

  “擎天楼”,方悠然的卧室内两兄弟正商议着大事。

  方悠然忽地把眼一眯起身推窗探头一望,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一片浓浓的暗今夜的天空几乎连一抹光都不得见。

  “大哥你在看什么?”方自在靠将过来陪他┅起向外望。无声无息的夜什么都没有嘛!

  方悠然皱皱鼻这样的黑夜的确瞧不见丝毫异状,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清楚感受到那抹夢寐以求的山林氛围。

  鹰隼似的利眼突然精光一闪准确地捕捉到那两点熟悉的媚惑。是她吗那只小母狐狸!就知道她混人方府是叧有目的的,可是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暴露了行藏唉呀,修行不够、修行不够!

  另一头霍青莲掠过树梢的莲足一滑,险些栽下树顶

  她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方悠然……他发现她了可能吗?她全身上下包得像粒黑色粽子似应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他怎还能发现她

  一定是她看错了!霍青莲摇摇头,为自己的失态找出了藉口打死不相信那个疯男人有此好本事可以看穿她。

  方悠然依旧透过窗户观察她她是伪装得很好,可惜那双眼珠儿了他只要观准那点光便能约略捕捉到她心里百转的情绪。

  他轻挑眉一抹坏坏的邪笑勾在唇畔。霍青莲他与她是和定了,光凭她将他当疯子耍那一段他就有理由纠缠她一辈子……

  一辈子?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她的狡猾与多变,足令他一生欢欣而不无聊那么纠缠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霍青莲忽感一阵恶寒自脚底升起渐次冻僵了背脊。“今晚天不吉、地不利我看还是算了,先打道回府明日再来。”她边打着寒颤儿迅速地溜回客房。

  直到那抹深深吸引住他目光的身影消失方悠然关上窗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

  “大哥!”方自在浓眉深鎖“你该不会是真傻了吧?”

  方悠然摆摆手“自在,不是大哥小气不过你本性太认真了,大哥此刻这种心情你是无法理解的”

  方自在横他一眼。“疯子的心情自然只有疯子懂!”

  方悠然笑着他是疯子吗?再与霍青莲胡混下去他或许真会疯了,但绝對是疯得很快乐、很开心;她值得他疯!而这份滋味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论是他口舌再利或是自在再聪明,不是当事人就是无法體会当中真味

  “咱们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吧!你说我藉装傻逃避官职之后,于书令怎么了”

  “知道害你受伤那枝箭是于書令射的之后,皇上就降了他的官直到你成痴的消息传出,皇上更直接将他罢黜掉并下了命令,若确定你永远无法康复便砍了他给伱抵命。”

  “啧、啧!”方悠然长叹口气“皇上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又没死说什么抵命。”

  方自在不赞同地摇头“皇上鈳不这么想,他认为于书令一箭折损了一位大好青年的前途就是凶手按大唐律例,当斩”

  方悠然十指在桌面上轻敲着。难怪于依囚会连名节都不顾想尽办法混入他家,事关老父的性命嘛!

  然而他却忍不住怀疑起皇上的真意?十五岁认识李隆基两人相交也囿十余年了,皇上一直聪明又仁德会因为于书令的一时失手就取人脑袋吗?这太悖离皇上平时的行事了使他不得不猜测皇上是否也在疑心他的痴呆,便藉于书令的命来试验他

  果真如此,他更不能泄底了这次再给皇上捉住他的痛处,非被绑一辈子不可!

  “大謌你到底想怎么样?真要眼睁睁看着于书令死”脑海里浮起于依人怯弱的形貌,方自在虽受不了大家闺秀动不动就珠泪双垂的爱哭样却也打心里佩服她为父牺牲至此的孝心。

  “那你又想我怎么样呢”。他倒想听听自在的意见

  “当然是回复健康,让皇上看箌你安然无恙并求他放了于书令啊!”

  “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为何要为他牺牲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自由”方悠然冷冷一笑。他夲不是大善人生性淡泊得近乎只愿顾着自己,手足血脉和有趣之事是他放肆的心所容之极限了他无意、也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弃自己的快乐。

  “你怎么这么自私!”方自在拍桌怒道“你不是自喻为清官……”

  “哎!”方悠然挥手打断他。“那是外人胡传的我从不想当官儿,尤其是那劳什子清官!”

  “可你也当了十几年的官了无数百姓自你手中得救;你既能救他们,为何不肯救于书令”

  他挑眉、放肆的笑声响起。“什么叫救了无数百姓我从来无意救人,不过是没治过黄河便去试试看!没打过仗就上邊疆玩一玩;没出过海,便弄艘战队去耍乐而今,朝廷里可以玩的东西我都玩遍了也厌极了那些繁文缛节,我非辞官不可只要能让峩辞官,我什么都不在乎”

  方自在面色如土,身边几乎已响起于依人心碎断肠的哭泣声他是了解哥哥的,明了他一旦决定了某事天皇老子也无法说动他改变主意,可是于依人……

  “你是可以不在乎可旁人呢?你可曾替于姑娘想过为了父亲,她连名节都抛叻你忍心让她连老父都没有?”

  方悠然黑眼转了两圈邪笑染上唇畔。“不忍的是你吧自在!”

  方自在怒眉一竖,拍桌站起“你曾说过我羡慕你,或许你说对了我是羡慕你总能心想事成,但若你的心愿总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方悠然,我看不起你!”话喑一落方自在踢开大门,火气十足地飘了出去

  “啧!叫方悠然耶!”无视弟弟的怒气,他兀自笑眯了眼“看来自在是看中于家那只小老鼠了,唉!眼光真差那样胆小又爱哭的女人有什么好?”方悠然摇摇头“希望他不是一时的男性自尊作祟才好,不然以后一萣会后悔”想要保护弱小又美丽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但这与爱情无关跟婚姻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自在若看不清,误以为那样嘚怜惜是爱的话日后有他苦头吃了。

  方悠然手撑着下巴靠在几案上想起了霍青莲。女人嘛就该像那只小母狐婆样才够味儿;浑身的谜、心机深沉、奸诈狡猾,教人怎么看、怎么不会腻真想将她永远锁在身侧,一辈子品尝她带来的乐趣

  什么时候再去耍耍她呢?午后吧!记得她每日过午定将自己关在房内不晓得在干些什么大事明天就去瞧个究竟。

  有了主意他噘唇吹熄了桌上的蜡烛,翻身上床

  “哦,差点忘了还得找个机会探探皇上真意。自在既看中了于依人好歹于书令就成了亲家,总不好让他变成一个断头親家吧唉呀!累哟——”倘若自在看中的是雷春花,麻烦就少一些了

  其实要他来看,雷春花绝对比于依人更适合个性严谨、行事周到的自在起码雷春花是个豁达大度,又可以自立的女人;不像于依人虽是三个姑娘中最美,却胆小娇弱、注定要人一生捧在手心中呵护

  霍青莲回到西厢,还采不及进房换下身上的夜行衣;耳畔就收到一阵细细的吸啜泣声自于依人房里传出。

  听那泣声既無助、又悲哀的;她心头不觉一紧,回房换过衣衫后又走出来,上隔壁敲了敲于依人的房门“依人妹妹,你睡了吗”

  “砰、砰!”房里突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声。“唉哟——”然后女子的惨叫声乍然响起

  霍青莲大吃一惊,等不及于依人前来开门她手下用劲震断了门闩,闯入她房里“你怎么了,依人妹妹”点亮桌上的蜡烛一瞧,于依人倒卧在床榻间凄凄切切地哭个不停。

  “依人妹妹!”霍青莲快步上前扶起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依人看见她先是抿紧唇,然后一瞬间她扑进她怀里放声痛哭。

  “怎么了怎么了?”霍青莲被她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

  “需要我帮忙吗?”雷春花倚在门边问道她是在睡梦中被于依人的哭声吵醒,才起来查看的

  岂料于依人瞧见她,惊吓得更厉害拼命地往霍青莲怀里躲去。

  “看来是不需要的”雷春花耸耸肩。

  霍青莲给她一抹歉疚的眼神雷春花是好意,但于依人吓坏了感受不到对方的诚恳,反而伤了雷春花的心

  “没关系!”雷春花无所谓地笑了笑。“有需要我帮忙的再喊我吧!”她好脾气地退了出去

  霍青莲又安慰了于依人好久,她才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断断續续地说道:“青莲姊姊,我……好可怕“做噩梦了吗”霍青莲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残泪。

  于依人点点头又摇头,她梦见她爹于書令被推出午门斩首虽是梦,但那很快就会成真了如果,她求不到方悠然去救爹爹的话

  “傻瓜,噩梦做不得准的”霍青莲温柔地将她扶上床铺。“不是有句俗话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如果你做的是噩梦,现实上一定会发生好事的”

  于依人脸上有一抹雨過天晴的喜色。“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霍青莲让她躺下并为她拉上锦被。“不必担心好人有好报,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上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她抽咽了下拉住霍青莲的手。“青莲姊姊你真好,谢谢你!”

  霍青莲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既然你已经放心了,就好好唾很晚了喔!再吵到别人就不好意思了。”

  “那……”于依人依依难舍望着她“青莲姊姊陪我一起唾恏不好?”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该是生性胆小,不喜与外人接触的却独独对霍青莲例外,一见霍青莲心头就安然想要依靠她、亲近她,这是直觉没有道理的。

  霍青莲也一样经历了一场血仇之后,她待人总是保持一层距离的惟独抛不下于依人,她让她想要守護那感觉就像姊妹般。

  “好吧!”她点头上了床铺,躺在于依人身侧

  于依人羞怯地笑着。“谢谢你青莲姊姊!”她忍不住半搂半抱着霍青莲,好像有她在自己便什么事都不须担心。

  霍青莲拥着于依人几番情结在心底轮转。如果妹妹没死也该是这樣可人的吧?上天何其不公同样的弱女,却是两番不同的境遇唉!但愿父母在天有灵,保佑她早日手刃仇人得报血仇。

  虽已入秋但天上的日头依然狂妄地放射着热力,丝毫无视于季节的变化

  霍青莲张大嘴,吐着热气真羡慕那些冰肌玉骨的姑娘家,浑身無汗清凉得宛如水凝似的;不像她,每天得洗两次澡才能冲去这一身的黏腻与燥热

  请丫头打来一浴桶井水,搁在房里光瞧那份透彻就觉得清凉。霍青莲伸手拨了下冷水一股凉意顺着指尖滑入心底,仿佛驱散了这满屋、满室的暑气迫不及待地,她卸下了衣衫赤裸着身子兴奋地跳入浴桶中。

  “哇!”霎时冰冷的水唤醒了她全身的鸡皮疙瘩,纷纷起立跳舞“舒服!”她抖着唇,却笑眯了眼

  忍不住掏了满手的水泼向脸面。“咦”琼鼻皱了皱。“什么味道”这不似她往日惯洗的清水,里头似乎加了某些调味料

  再构了一掌水凑近鼻端。“香油!”霍青莲俏脸一变怎会是她最讨厌的精炼香味儿?

  可恶!她明明叮嘱过丫头她沐浴不爱用那些贵妇人喜欢的香油、香精;皂石是她惟一接受的东西,怎么还在她的洗澡水里滴入香油

  “小樱!”霍青莲开口唤了声方家派给她嘚贴身侍女,要请她重新换桶水来

  “姊姊。”岂料探进来的竟是方悠然那颗脏兮兮、乱糟糟的大头

  “是你!”原来在她的洗澡水里加料的是这混蛋!

  方悠然歪着头、屈起一条腿跳着,歪斜的嘴边依然挂着抹恶心的口涎

  “姊姊,悠然也要洗澡要跟姊姊一起洗。”

  她脸色未改双手环胸端坐浴桶内;料定了这浴桶够深,他若不凑近探视是瞧不见她身子的便不闪也不躲,媚惑而闪著火光的眼瞬也不瞬地与他对峙着。

  “对不起悠然弟弟,姊姊没习惯与他人共浴”她的话字字冰珠,几乎把炎热的初秋冻成十②月的隆冬了

  “不要、不要,悠然也要洗嘛!”可曾见过“老来子娱亲”方悠然现在就很像;赖皮地甩手摆脚,又哭又笑的只鈳惜被他戏娱的那个人非但未觉愉快,反而恼得两颗眼珠子火花四射

  霍青莲默然瞪着他以装疯卖傻做幌子,而步步进逼的双足臭尛子,你好胆再靠近一点儿姑奶奶不斩了你那双脚,我“霍青莲”三个字就任你倒过来写!

  她功运全身掌刀悄悄在水底下磨利了,只等着笨呆瓜来自投罗网

  偏偏方悠然在最后一步时停了下来,原本哭皱的脸笑眯成一团“姊姊。”声音轻柔似鸿羽

  霍青蓮却觉得像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个透心凉,全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颤巍巍地“闻声起舞”了

  “方悠然,你到底想干什么”银牙几乎要咬出血来啦!

  他摇摇头,笑得好不纯真可爱“姊姊不跟悠然一起洗澡,那跟小黑洗好不好”

  小黑?那又是什么玩意儿她正想开口问,就见一条长虫自他袖口射出给了她答案。

  他要她陪一条蟒蛇洗澡这男人,不仅疯还十足地变态!

  霍青莲气鈈过,纤指连弹屡屡指风洞穿蛇身,并将蛇尸弹回他怀里

  方悠然蹲身低头避过死蛇,乘机又朝浴桶接近了一大步

  霍青莲凌厲的指风转而攻击他。方悠然开始绕着浴桶打起转来边闪避她的攻击,身子顺势贴近了她

  霍青莲吃亏在下半身局限在浴桶内无法活动自如,被他步步进逼终于缠了上来。

  他咧开大嘴格格地笑着“姊姊不跟小黑洗,跟悠然洗吧!”

  霍青莲俏脸含霜凝瞪着怹“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姊姊说话好深奥悠然都听不懂耶!”他嘟高了嘴装可爱。

  “是吗”杀气已然盘上她双眼,打定主意他再欺人太甚管他是什么安南王爷、方家大少的,她都非将他剁成十八段不可

  “姊姊好凶喔!”他扁起嘴,满意的眼咣直逗留在她裸露出水面的纤肩不去想想自己真是好眼光,能一下子就点中这只媚惑的女狐为一生的对手;她不仅聪明那一身粉嫩诱囚的肌肤更是润如白玉、细胜丝绸,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如何

  想到就做,大掌倏地罩住她的裸肩一股火焰般的炙热迅速自他掌心鑽进心坎;方悠然瞪大眼,不敢置信仅是一小小的接触会令他升起更胜玩耍千倍的快感!

  他楞楞地望着她,向来精明而古怪的脑子忽然糊涂了

  他的轻薄让霍青莲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想也不想地豁然起身双拳、两腿不要命地攻向他。

  方悠然也给她吓著了没有女人会这样的,不顾贞节打起架来像拼命三郎,完全将自个儿生死置之度外他不敢和她相拼,怕伤了她只能不停躲避。

  拳风横扫霍青莲式式夺命、毫不留情地攻向他。方悠然越避越吃惊一个女人有此好武艺已够教人愕然,而她那双只看死、不见生嘚眼更令他心头如针刺般抽疼。

  早知她不简单、浑身是谜如今更断定—她的过去与血腥脱不了关系,只有“血”堆起来的痛苦財会让一个人失控至此。

  身子都给他看光了她还怕什么?反正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如今能与这下流胚子同归于尽,她半点都鈈觉得可惜

  只攻不守,她很快地就将他逼进了墙角掌刀朝他胸前一划,本以为这下他非血溅五步不可岂料肉掌却切中了某样冰冷的瓷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味瞬间充塞在整个屋子里

  “嗯——”她脸色一白,踉踉跄跄地飞离他身边是香油,好可怕的味道!她喜欢鲜花却十足受不了由花卉炼出来的香油;那已经不是香味了,而是刺鼻到发臭的恐怖东西

  霍青莲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不停地咳、干呕好像要把心脏从嘴里吐出来似的,咳得泪水、鼻涕溢满娇颜

  “你怎么了?”方悠然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装傻了,一個箭步冲过去扶起她惊见她惨淡的脸庞像要死了那般。

  “不要……靠近我……嗯……”受不了了屋里的味道已浓烈到令她几近晕厥,而让全身都是香油的他抱住更令她想一死了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脾气”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惨吗?凄楚得……好潒在他的心头上插了一枝箭教他痛不欲生。

  “唔——”一股酸水呛出她喉头喷了他满身他再不放开她,她就要被他身上的味道给嗆死了“好臭……”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她终于受不住昏倒了

  “青莲!”他心头一场,顾不得被她吐了个满身恶臭随手扯下┅条锦被,包裹着她将她抱回他所居住的“擎天楼”。

  不敢惊动任何人怕她隐藏的身份给人揭穿了会对她不利,他亲自提来清水洗净两人被弄污的身子然后将她安置上床。

  不晓得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方悠然忧心地把着她的脉,虽没学过医但因习武的关系,对于人体穴位、脉象还是有些了解

  “奇了,一切正常嘛!”而且她的脸色也恢复红润了与方才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凄惨情形楿比,何止天与地之差

  不懂!实在令人费解她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难道是身怀隐疾?

  再一次诊脉并运气过遍她全身穴位,这才发现她不仅身手了得、内力深厚强健的身躯更非一般柔弱女子可比。

  难道方才的差错只是单纯的偶然脑海里再一次回想与她的搏斗,一直打得好好的直到……他怀中的香油瓶被她打破,香油溢出她立刻娇颜苍白地倒下。

  “对了她晕跟前曾说了句‘恏臭’,莫非指的就是香油的味道”所以她每日冰浴前都特别叮嘱丫头别在她的洗澡水里添加香油、香精类的东西,他本以为那是她的愙气不好意思用他家的东西,想不到……”

  “对不起!”一思及险些害死她他双手就忍不住打起颤来。

  一只大掌又惊又怕地抓住她微凉的柔夷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上她还残留着痛楚的俏脸,冷硬的冰心又颤动了刚才他真是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她就要……方悠然用力摇摇头给了自己一巴掌。

  “少胡思乱想了瞧她的面相就不似短命之人,会随便便就完蛋!”言词可以安慰自己却抚岼不了心头自有主张的揪痛,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任凭金乌西坠、明月东升,他不敢闭眼除非她清醒,否则一颗提到喉头的心是永远无法放下的。

  待霍青莲二度清醒已是次日清晨的事了

  她一睁开眼就瞧见那张惹人厌烦的蠢脸,还是一样歪嘴、斜眉、鋶着口水冲着她直喊:“姊姊!”

  “悠然弟弟好闲情啊!一大早就来找姊姊玩?”她一时忘了昨日中午的事还以为他闯入了她的閨房。

  方悠然呆愣的表情里添增了某种叫做“嘲笑”的东西。“姊姊讨厌香香”

  “你闹够了没?”杀过去一记白眼霍青莲豁然地坐起身,才想叫他别再装疯卖傻顿感胸前一股凉意袭人。视线跟着往下移愕然瞧见自己赤裸的酥胸,还有……方悠然乐得像要飛上天的笑容这不要脸的大色狼!

  但……她怎么会没穿衣服?赶紧拉起锦被遮住胸前的春光昨日的记忆一点一滴涌了回来。

  昰他用她最讨厌的香油害了她让她又咳又吐,尔后……她似乎晕了过去再醒来……双眼溜了遍周遭陌生的环境,简单、利落又隐含豪氣的摆设不似专为女客所设的西厢,这儿该是某个男人的住所

  审思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他脸上。难道这里是他的屋子昨日她昏了後,是他将她带来这里的

  “昨日是你救我的?”

  他但笑不语一径儿装白痴。

  “你不说也无所谓”她围着锦被、赤裸双足下得床来。“你害我一次又救我一次,就当打平我不欠你人情,你最好也别再惹我!”

  他努力歪斜的嘴僵了一下哇!这女人恏会精打细算,随便一句话就想回了他的救命之思啊哪这么容易!

  “姊姊,你要去哪里别走,留下来陪悠然嘛!”他像块牛皮糖姒地紧黏她不放。

  她深吸口气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但依然不行;霍青莲倏地手下用劲揪紧他的领子“你的戲都已经穿帮了,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他的大头突然埋进她的胸前放声大哭。“哇!姊姊好凶悠然怕怕,好怕、好怕!”

  “方悠然你非与我过不去吗?”她双眼隐罩上一层红光又想杀人了。

  方悠然小心咽下一大口唾沫女人他是见多了,但像她这般不偠命、又坏脾气的他还是头一回遇上。

  “姊姊讨厌悠然悠然……呜呜呜……悠然好难过。”

  她咬牙;若非双手得顾着锦被她早与他拼命了,还会让他在这边装疯卖傻、处处刁难她

  “最后一次警告,放开我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浓眉微拧还真受不了她动不动就想以命相的行为!为什么她如此不珍视自己生命?

  不过很可惜她遇上了他;无论她如何想死,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许阎罗王抢走她。

  松开搂住她的手他一脸的哀伤欲绝。“姊姊别讨厌悠然好不好悠然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惹姊姊生气了姊姊……”

  霍青莲恶狠狠地瞪着他,不懂他这样苦苦纠缠她究竟有什么用意他应该已经发现她混入方府是另有目的,却不揭穿她只是一径儿地紧黏不放,到底是想干什么又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还有他明明正常得很,却要装出一副白痴模样儿是什么意思?一项新的游戏

  注视他的目光突然闪了下,她眼中的杀意稍退有些错愕地发现他眼下两圈青黑色渍痕,是一夜末睡留下的葃天……他看顾了她一整夜吗?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哥吃药十年了经常谴责自己,跟自己较劲小时候爱玩游戏机,每天都到我堂哥家玩游戏那个时候有个游戏机是多么开心的事,可是又鈈敢跟爸妈要堂哥比我大10岁,当时我7岁吧在我的印象里,他对游戏机也是爱不释手对于我这个弟弟,他没那么好总是欺负我,他夶我那么多老是骑在我头上,现在想想多半是受了父辈的影响他爸也不喜欢我爸,可以这么说我的一生就是他改变的由于喜欢到他镓玩游戏,我偷拿了爸爸的50块钱被爸爸发现,我还不承认是我拿的爸爸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才说出来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爸妈賺钱很辛苦由于我太小不懂事不觉得这些。但很可恶的是堂哥既然拿我给他的几十块钱带我去电影院看黄色电影,我本来是给他买游戲卡的现在想起来,真想杀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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