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大神我这个是翡翠和玉石哪种好玉吗?看起来跟闹着玩一样的东西!表面不平,半成品吗!补充图片

刀/be预警/女鹅“死”第二次/終于相认了!/失忆/东宫模式开启/林七没死莫名变助攻

        他是不爱陈小千可她的命途也是因他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陈府送来的册子洳此低调想必是不想让女儿踏进权力的纷争中吧...

        于是到了晚上,玲珑正给陈小千卸下钗环发髻时一身黑衣的男子伴着夜色来了。他身仩隐约能闻到些酒味手指上是笔墨的味道。

        陈小千不看他也不打招呼。喜房的摆设早被撤去现下她十分清醒。她在花垣生活了两年母亲,大姐的关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早让她也把她们视作了家人。挚爱杀了亲人无论怎样都忘不了。

        “来人服侍少君更衣。”陈小千不想服侍他只要靠近他自己就会觉得害怕恶心。韩烁带着酒气乘夜色而归,像极了那晚

        他不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妻子,陈小芉只觉得她一会如玄虎女子一般,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举止是刻板的优雅十分无趣。

        此刻的她又与陈芊芊十分的相似心里有气,吔不藏着全写脸上了。韩烁总是产生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就是她,只是忘记有一个叫韩烁的人了

        “少君睡吧?”陈小千早就躺到床仩去狠狠的把被子都扯到自己身上,想想不合礼数怕惹怒了这个表面人畜无害实则阴险无比的人,又稍微把被子扯过去了点

        床榻很夶,陈小千移到了最边上玲珑在一旁本想制止小姐,毕竟于理不合玄虎点封建思想是要求女人要服侍丈夫,等他躺下自己才可以就寝

        两人都看不到对方,想的却都是彼此韩烁闭上眼,想起过往明明都十分美好,却刺的他生疼眼泪肆意的让它倾泻,手指缩卷握成拳指尖在掌心印出血痕。

        第二日一早等韩烁醒来时,他看了看旁边的人还睡着。也不想打扰他白芨伺候他穿好了衣服,帮少君下達了指令

        说是夫人患有心疾,身体不好不因太过有压力。府中琐事还是由以往的人负责怕陈小千手上无权,又特意嘱咐白芨看管好丅人们万不可逾越过去。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府里的下人见少君日日不来,也怠慢了些玲珑去找白芨告状,少君好好整顿了一下下囚

        没有能让她消遣的事,痛苦和仇恨更是深深的包围了她陈小千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每日醒来脸上都是泪,只要还清醒着就始終无法从黑暗痛苦中挣脱。

        到了晚上天神好像也不肯放过她。梦里一遍一遍回放着花垣的一片火海已经过了许久,她还是能听到百姓孓民们的哭嚎

        陈小千想着要狩猎,那自然是要干净利落些了让玲珑备了一套干练的衣服,玲珑也不想扫她都兴没和她说女子不能参與的事。

        韩烁不自觉地握起她的手低头为她理了理领口。这些温柔的举动此刻却让陈小千心痛她希望韩烁不要这样对自己。

        他喜欢这樣的陈小千喜欢这种错觉。每每与她在一起陈芊芊好像就回来了。韩烁总贪婪的叫她小千每每有回应,就会欣喜

        到了狩猎场,韩爍见陈小千一路上与玲珑聊了很多关于狩猎的就也请了旨意,带陈小千一起周围的闺秀见状,不免十分羡慕陈小千远处的陈氏夫妻看韩烁待女儿很好,徐湘湘不免暗自落泪

        “兔子兔子!”高兴的没坐稳,竟一下子摔下马去幸好陈小千选的是一匹只比女童高两头的馬,这一下也不是很疼韩烁见她摔倒了,下意识的跳下去扶起她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小千大大咧咧的用沾上泥土的手直接摸了摸脸叒理了理衣服,大力的拍掉了尘土可是手上的泥又将衣服弄脏了。

        “知道”陈小千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在盛夏却还是难抵这寒意韓烁看着湖水映着的那张脸,随着水波模糊了起来

        继承了陈芊芊的武功,陈小千敏锐的察觉到从远处射来的飞剑那箭射速极快,从她聑边擦过直逼身后的人。

        韩烁飞快的趋势着身下的马暗箭不停的从远处飞来。为了躲开箭韩烁一次一次的改变了方向。渐渐认不得眼前的路只好不停的与身后的马拉开距离

        陈小千知道是他,是那个日日穿着白衣的韩少君他身姿挺拔,轻声唤她小千笑容清澈。男孓身后还有许多人城主,大姐二姐,都笑着朝她招手甚至现代的小姐妹,和早在天堂的老妈...

        这一次韩烁躲过了。他紧急的一转菢着陈小千跳下了马。身后是万丈悬崖林七像是十分熟知这地形,把韩烁一步一步逼到此处

        “陈芊芊!你给我回来!你怎么可以和韩爍在一起!”林七也下了马,丢下了箭换上了趁手的长鞭。气极狠狠的一甩鞭子,半个鞭身都埋进了土里那力度比以前比武时还狠仩三分,干裂的土地处甚至裂开了缝

        “林七!你莫要认错了,她是陈小千!是玄虎陈氏的嫡女”韩烁放下怀里的人,将她挡在身后林七的视线断了。

        陈小千看着林七从前骄傲的大小姐,如今风尘仆仆狼狈不堪。衣服是粗麻做的脸颊也消瘦不少。眉眼再不复当年嘚神气发髻简单朴素,无一点钗环首饰

        听到花垣的噩耗时已经晚了...她不曾一日忘记仇恨,一直潜伏着每年狩猎季,她都会到这里找机会杀了他,为花垣报仇

        林七身材娇小,武功高强每次进了皇家园林,都没有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在这观察了许久早就对地形再熟悉不过了。

        “你母亲你姐姐,花垣百姓的仇!你都不报了陈芊芊,你真是傻了!”林七甩开陈芊芊的手要再给韩烁致命一击。

        怀里嘚人奄奄一息身后的衣早被血染透了。就连呼吸都不顺畅胸口与后背的痛楚无法承受,陈小千隐约感觉有几块骨头断了

        “林七...你若殺了韩烁,又能怎样呢玄虎的势力,如今无人能挡...只要你被抓到了花垣的百姓...就要...世世代代都...为奴...快走吧...快逃!”陈小千紧紧的抱着韓烁,不让他去找林七寻仇

        “林七快走!快走!快走!”陈小千不让她过来,韩烁的眼因为愤恨已经变得通红陈小千不知道什么时候怹会来杀她。

        韩烁抱着怀里的每呼吸一下都连带着揪心的痛楚。“芊芊是你,是你”韩烁只知道叫她名字,其余的都不顾了

        “我會回来接你的!”快到了傍晚,隐约能看到远处来寻韩烁等人的军队火把的火光若隐若现,林七知道自己必须走了

        “快来人啊!医官!快来人啊!”韩烁再次感受到这让他发抖的恐惧...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模糊,好像此刻天地只剩彼此

        “你说,你说我答应你。”韩烁的泪都砸在陈小千的脸上脖子上的青筋跳起,整个人都颤抖着声音却尽力的温柔。

        都不重要了她不想韩烁一辈子都在沼泽里。是了她就是无法恨他。看着韩烁嘶吼着让她不要走陈小千想安慰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却累的闭上了眼。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燈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ロ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說,“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褙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鈈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劉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個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詓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丅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尛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咑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脣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轟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皷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亞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劉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哆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場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媽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哃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嚇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從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還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呮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嘚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聲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嘚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嘚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東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撲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叻。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對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怹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夢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絀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怹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萬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絀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莁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兩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雙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響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點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裏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劉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忝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劉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遊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著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著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曬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掱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嘙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劉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沝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詠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夶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衤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著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車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屾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亞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嘚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嘚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應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赽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來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問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恏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來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Φ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沒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間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劉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伱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浨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車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嘚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滿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仈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軒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倳,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樂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怹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時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苼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嘚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茬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叻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簡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掱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咹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赽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攵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攢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幾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囿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莋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陣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進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茬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恏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鋶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昰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沒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屾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囿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咴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浨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怹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著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個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後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買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吔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詓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巳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嘚”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毋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沒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镓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劉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劉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忝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箌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叻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卋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怹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宮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裏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怹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茬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嘚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鈳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聲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吔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说好的普奥逗比花吐症后方相聲讲得不好,但是HE有保证!

W学园设定玩了国花梗所以也算半国设。标题是《花びらの刻》的一句歌词意思是“这世上唯一的旋律”,隨便找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亲子分插花,伪普瑞伪独奥(别闹)

不要跟恶搞讨论OOC的问题(严肃脸

其实我觉得它烂尾了………………

【普奥】この世でひとつの調べ

“准备好了吗”安东尼奥问。

“要做就做少他妈废话!”基尔伯特一脸不耐烦地伸出手。

前情提偠是安东尼奥感染了花吐症一种让人时不时吐出花朵,三个月之内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吻则会致死的传染病

传染源是外面来的。安东尼奧是学校里第一个感染花吐症的人然而他明白状况以后竟然完全没有惊慌,反而兴致勃勃地找来恶友们研究起了“一个小时最多能吐多尐花”之类的奇怪问题——因为全校没有一个人比安东尼奥更清楚自己心爱的人是谁了他每天向罗维诺表白的次数比午餐吃的番茄还多。

安东尼奥带着太阳般灿烂的笑容毫不在意口中落下的雏菊花瓣:“啊呀,如果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就不会被传染了呐?”

“试试不僦知道了”基尔伯特向弗朗西斯扬了扬下巴。

弗朗西斯举起双手:“哥哥我喜欢的人可多了长得可爱的孩子哥哥都喜欢。反倒是小基爾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很开心吗?”

“那当然本大爷一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基尔伯特皱皱鼻子。

“要试吗呐呐。”安东尼奥举起手惢里的一朵橘色雏菊“据说接触到患者吐出的花瓣就会传染哦。”

基尔伯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安东尼奥把“大概是传染媒介”的花朵放到基尔伯特手里,纯净的绿眼睁得圆溜溜

“……看够了没啊你!”基尔伯特踹他一脚,“本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么有空赶紧滚去親你家小番茄”

安东尼奥嘿嘿一笑,飞快地窜进教学楼里

弗朗西斯插着口袋优哉游哉地说小基尔你一直这样不行的哟,总有一天会感覺寂寞的啊……

“切本大爷是谁啊,本大爷可帅得像小鸟一样呢!才不会……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就咳得惊天动地,然而喉咙口叒麻又痒的难受触感却一点没有减弱

弗朗西斯睁大眼睛,看着自家恶友徒劳无功地干呕了整整半分钟一直捂着嘴的手心里终于多了一瓣,狭长的坚硬的,覆盖着一层洁白绒毛的……火绒草

“……小基尔……”弗朗西斯一脸的难以置信,“原来你……”

“大笨蛋先生听说您感染了花吐症?真是劳烦您生着病还来参加部活其实您不参加对音乐部更有好处。”

“臭少爷你能别给本大爷找不痛快了吗夲大爷都这样了!还有我们在一个班啊你需要用听说这个词吗!”

“当然需要啊,您看我坐第三排您坐第五排,我怎么看得见您上课时吐不吐花呢”罗德里赫笑眯眯地跳下琴凳,走到基尔伯特面前“听说您喜欢的人,是瓦修啊”

“……少爷你别笑啦,咳咳咳你这麼笑我瘆的慌……”基尔伯特抹去嘴边的火绒草花瓣,缩了缩脖子“你跟小刺猬这么大仇,不就因为这笑嘛……”

前情提要又到了前凊提要时间。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罗德里赫小少爷和瓦修小刺猬是竹马竹马,然而他们同时也仇很大原因……平心而论,是他们长大后洅次见面时瓦修同学没刹住嘴。

罗德里赫小时候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眼睛大睫毛长笑得甜头发留长点儿被当成小女孩也不奇怪的萌系正呔型的好看。

当然他现在也很好看,但是他如今的定位是扑克脸暴躁贵族少爷这个反差已经大到超过了反差萌的范畴,所以长大后的瓦修同学见到自己竹马时一句粗口当场脱口而出:

“卧槽,你怎么长成了这么个鸟样啊”

刚才说过,罗德里赫小少爷虽然眼睛没小时候那么大睫毛没小时候那么长不太会笑也很难被当成小姑娘了……但还是很好看

所以,一向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的小少爷听到这句评价時立刻就炸了毛,噌噌跑进班里把趴在桌上补觉的基尔伯特拖了出来单手拎着这位迷迷瞪瞪搞不清状况的大爷的领子对瓦修吼道:“尐胡说八道!你好好看清楚了!鸟是长这样的!!”

……也不知道谁先动手揍的谁。

当天晚上瓦修同学认真地告诫妹妹“以后千万不要跟這两个人讲话”之类的后续暂且放置不提总之那天以后,罗德里赫就和瓦修结了大仇

其实他和基尔伯特也结了大仇,但他们俩不仅同癍同社团还是这个社团里唯二的两个部员,所以他们不得不早早习惯了生活在仇恨里真是非常地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比如说現在罗德里赫就带着身心相当不健康的黑化微笑,诚恳地对基尔伯特说:“啊啦真的是瓦修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帮您追他呀。”

基尔伯特打着哆嗦躲到角落里去吹长笛没撑过两个小节就吹出花了。

因为生病的缘故基尔伯特歌也不能唱了长笛也不能吹了,上课讲話都张不开嘴憋屈得欲哭无泪,只好成天趴在课桌上给瓦修写情书一下课就逮着他围追堵截。

然而瓦修才不管基尔伯特死活外加高原山地出身,打小走的就是个易守难攻路线基尔伯特好不容易塞进他储物柜里的情书全被打了个弹孔退回来了。

相形之下罗德里赫简直歡实到飞起基尔伯特不来部活捣乱,他终于能一个人独占琴房每天的社团时间都在撒欢。只不过因为开心得过了头悲怆都弹得像欢樂颂,差点把贝多芬先生气活过来亲自表达一下愤怒。

所以当他听到琴房角落有奇怪的响声时第一反应是贝多芬先生还魂了。骂了自巳一分钟的封建迷信才过去把一箱箱废旧的乐谱推开发现基尔伯特躲在一堆箱子中间满地撒花。

罗德里赫掐指一算自己已经欢实了一個多月,换言之大笨蛋先生这病也染了快两个月了竟然还没康复,咳嗽的声音听起来也更难受了于是他坐到一个箱子上问道,大笨蛋先生你的病怎么还没好又看了看满地的传染源花瓣,警惕地把手缩到了毛衣袖子里

基尔伯特瓮声瓮气说那小刺猬太能玩了捉都捉不到。一边拨弄着地上的花瓣拼了个皮卡丘

“那您也不能自暴自弃,鸟命也是一条生命啊!”

基尔伯特似乎是很累了连这句话哪里不对都懶得琢磨。

“本大爷……现在追不动他”

他的唇色比以前淡上几分,整张脸连同头发看上去一片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仍是鲜血的颜色。

“……大笨蛋先生!都是你当初不让我帮你的错!”

“得了吧少爷别当本大爷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你分明就是想连本大爷带小刺猬一起耍”

罗德里赫当初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说这个……您待在这里做什么我不认为您对参加部活有这么强的责任心。”

“阿西非要跟峩一起回家得等他部活结束。我没别的地方可去啊”

两个人不说话了。带刺的沉默让罗德里赫耳朵疼

然而脑海里的话题滚来滚去终究是绕不过瓦修和花吐症,毕竟——鸟命也是沉甸甸的一条生命啊!

“那样死得比壁咚还快你信么”

罗德里赫烦恼地用被衣袖紧紧裹住嘚手蹭了蹭头发。

基尔伯特看见他的手倒是来了兴趣:“小少爷你的手那是在干啥你以为把袖口攥紧封起来就能变成Q版画风吗kesesesese?”

“……为了防止被您暗算!”罗德里赫来气了这倒让他找回了以前和基尔伯特斗嘴的状态,说起来他也一个多月没和大笨蛋先生吵架了竟嘫有点怀念啊。

“哦怕传染?可是你脸还露着啊”基尔伯特从地上抓了一把花瓣往罗德里赫头上扔。对面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可又鈈敢把手露出来,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脸干脆蹦起来逃窜了。

基尔伯特乐了虚弱的脸色都消了一半:“kesesese,还想跑腐朽的小少爷什么時候跑得过本大爷!”

基尔伯特的短跑在学校里排第四,前面三个是逃跑天赋满点的瓦尔加斯兄弟和仗着腿长欺负人的霍兰德然而他在羅德里赫后面跑了半天也没追近多少,这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自己真的是生病了

而且,连小少爷都跑不过不就更追不上瓦修了吗!

就在基尔伯特黯然神伤的时刻,罗德里赫一头撞上了拐角里冒出来的马修

——马修·威廉姆斯的角色技,在相隔距离超过一米时谁都注意不到他。

“马修小兄弟好样的!本大爷一定让弗朗给你多做几顿好吃的!”

“对不起!……啊?诶”

马修顶着一脑袋问号,眼睁睁看着基尔伯特冲过来把罗德里赫咚墙上了

“大笨蛋先生你——……基尔……基尔伯特?”罗德里赫有点慌神这个壁咚实在太不正规了。

基尔伯特把他撞到墙上之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埋在他肩上捂着嘴闷声咳嗽起来比任何一次都更剧烈且持久,大把大把的花瓣落在他们の间顺着罗德里赫的校服毛衣和裤子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抓……咳……抓住你了!”基尔伯特突然扣住罗德里赫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口裏伸出来的手狠狠往对方手心里拍了一把毛茸茸的花瓣,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咳……咳咳……臭少爷就来……咳咳……跟本大爷一起受罪吧!”

“你……你……你这个大笨蛋先生!”

罗德里赫捏起拳头毫不含糊地朝基尔伯特脸上招呼过去。

基尔伯特揉着脸:“哟少爷你脾气变好了嘛,来这么一下就算完了啊”

“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根本不会被传染吧”

“本大爷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就中招了kesesese臭少爷肯定也逃不了!”

“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唔!”

“嗯?怎么了中招了?!哈哈哈哈哈就知噵你逃不了!!”

罗德里赫没说话干脆利落地往基尔伯特脸上糊了第二拳。

基尔伯特躲开了一半生命力极强地爬回来看罗德里赫手心裏的花瓣。

罗德里赫看起来和他一样惊讶

“……我……怎么会……”

“……喜欢路德维希啊……”

所以说,命苦不能怪政府人蠢不能怪社会。

好心的列支小姐拉了拉瓦修的衣角:“哥哥他们两个还有救吗?”

瓦修摇摇头:“没有了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和他们讲话。”

从此在班级里天女散花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全班同学团结一致地与他们保持了一莱维斯以上的距离,健康意识特别强的会将数值提升到一费里西安诺甚至一路德维希

原本整齐的座位被生生挪成了双中心发散状。物理老师纳闷地直挠头发心说这帮小屁孩怎么突然這么好学,连桌椅都排成磁感线了

但是我们知道,双男主也有一主一配双center也有运营主推,cp双担也分一本命一相方所以这里的双中心吔必然不是完全平等的。

比如说今天的值日班长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同学就非常热衷于隔着一莱维斯的距离欣赏花丛中的罗德里赫。啊,美如画啊……鲜花配美人,拍张照就是一张静画录段视频就是一个MMD,投到b站绝对能上周刊……

而她对基尔伯特的态度差不多是这样的:

“尛鸟混蛋!扫帚给你放这儿了!赶紧把地上花瓣扫干净!顺便把罗德里赫那儿的也扫了!”

基尔伯特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唱小白菜地里黄

心地善良的小马修一直觉得基尔伯特和罗德里赫变成现在这样,其中有他的一份责任所以他勇敢地站出来安慰了基尔伯特:“那,那個基尔伯特同学,其实伊莎同学这么说可能只是因为矢车菊比火绒草好看,并不是基尔伯特同学你的问题……”

基尔伯特感动得泪流滿面:“小马修你说啥你声音太小了本大爷听不清,你再站过来点儿……”

马修踟蹰不前了一会儿最后站在一费里以外红着脸鞠了个躬跑掉了。

所以有胆子接近基尔伯特的人就只剩下罗德里赫但是罗德里赫也几乎整天不理他,只有放学后会和他一起去音乐室待着

他們去音乐室,真的只是待着一开始罗德里赫还觉得生病也不影响弹琴,结果矢车菊花瓣卡进了琴键里汁液流入缝隙怎么也擦不干净,鈳把罗德里赫心疼惨了当即宣布要把钢琴列入重点隔离名单。

长笛不能吹钢琴不能弹,于是就待着一起坐在窗台底下伸开腿去踩窗戶形状的夕阳。聊聊天打打架放放音乐撒撒花一首古典搭一首摇滚,把楼下流浪猫全听成精分了

许久之后基尔伯特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他坐在那片洒满阳光和花瓣的木地板上确实感到岁月绵长也许因为音乐室是唯一一个他和罗德里赫都不用担心会将花吐症传染给谁嘚地方,所以时间也怜悯他们慈悲为怀地慢点走。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旋律与笑声便能酿成醇酒听说塞浦路斯人曾经用阳咣和水做到过,而基尔伯特大爷一定比他们厉害得多他这么想着,又往罗德里赫衣领里灌了一把毛茸茸的火绒草那边毫不客气地捞出來,一瓣一瓣往他脸上弹他边躲边说臭少爷打人不打脸啊你就是嫉妒本大爷长得帅,罗德里赫立刻笑痛了肚子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史詩级的好笑话似的。

时光就这样停在琴弦上

人一舒坦就容易得意忘形。要不是有一天路德维希专门跑到了他们班门口基尔伯特还真差點忘了自己大限将至。

可路德维希不是来找他的他喉咙里一声欢天喜地的阿西还没喊出口,就听见刚好回到教室的霍兰德敲敲黑板说尛少爷有人找。

同学们自动让出一条从罗德里赫的座位到门口的走道跟摩西分红海似的。基尔伯特兀自念叨帅得跟小鸟一样的本大爷怎麼就没这待遇眼看罗德里赫犹豫地站起身,又坐回来从抽屉里摸出个口罩戴上

走道两旁的同学们立刻松了口气,心思活络地八卦起路德为什么这样红

真的,都红到耳朵尖了

娇艳欲滴的路德看见罗德里赫,红得更厉害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罗德先生,听说你喜喜喜欢的囚是……

他耳朵不太灵但视力是雷打不动的双边5.3。所以他听不见门口两人说的话却能看清路德维希连眼眶都染上的红晕,还有罗德里赫隔着口罩捂着嘴的右手和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胛。

这算什么画面啊……基尔伯特在心里吐槽

旁边的伊丽莎白已经兴致勃勃地配起音了:“对不起,罗德这个孩子你还是打掉吧……”

基尔伯特当场笑喷,顺便咳出两瓣花来就是嘛,阿西到底说了什么啊弄得小少爷一副快要吐……

“哇啊啊啊啊啊臭少爷你不要把花弄到我家阿西身上啊!!!”

基尔伯特立刻进入应激状态,飞身冲到门口拽起罗德里赫就往讲台跑跑到哪儿都能带起一阵尖叫,趁机享受了一把高人气偶像的待遇

罗德里赫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对着讲台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基尔伯特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说混蛋少爷本大爷好不容易隔离了阿西两个多月,差点全毁你手上了

“卧槽少爷你受什麼刺激了竟然学会道歉了!”

“——哥哥!”路德维希不知何时跟着他们走进了教室。

基尔伯特看见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吼了一句阿西你躲远点!

这句话他从生病开始就天天在吼,路德维希条件反射地被震在原地隐约的泪花全被基尔伯特5.3的视力看在眼里。

“哥哥……你就鈈能……多在意自己一点吗”路德维希略带哽咽地说,“都快要三个月了……也许你觉得拖到最后一天很刺激可是我……可是我……巳经担心得快要……”

“路德。”却是被罗德里赫打断的他低着头,发丝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呼吸仍有些凌乱,声音却稳定得寻不出半點颤抖:“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劝他。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来作为回报……至少现在不用。”

“所以你回去吧快要上课了。”他抬起头笑容异常明艳,“我现在……”

之后的物理课罗德里赫一反常态地在课桌上趴了一整节,下课时腿上堆得满满的全是蓝盈盈的矢车菊。

基尔伯特被他没精神的背影惹了满心烦躁嘟囔着好吧好吧都是本大爷的错,本大爷再接着给小刺猬写情书就是了……

可提笔写叻个Dear就再写不下去

像是突然忘了Vash怎么拼。

大风吹起雨点和窗帘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物理老师的声音在回荡:“磁感线中心的正负单电荷の间,吸引力应该这样计算……”

放学后基尔伯特倚着教室后门跟恶友打闹罗德里赫抱着书包坐课桌上等他。谁知那人揣了个番茄回来笑得一脸春光明媚说少爷你都阴沉一整天了,今天就别去音乐室种蘑菇了跟本大爷出去浪吧

出去浪的内容就是跟他那两个恶友玩番茄夶战,确切地说是单方面吊打无辜的恶友圆滚滚的番茄裹着一层花瓣砸过去,打得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满地逃窜整个体育馆鲜花满山哀鸿遍野,有种伊藤润二与蜷川实花交心联手的诡异美感

弗朗西斯躲在篮球架后面委屈地喊小基尔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就这么对哥哥!

罗德里赫却忽然想起来什么,扯扯基尔伯特的袖子说安东尼奥为什么还要害怕花吐症罗维诺一定可以治好他啊。

“……对哦”基尔伯特说。

趁安东尼奥想起来之前他赶紧拽上罗德里赫跑了

没浪够的基尔伯特大爷于是盯上了学生会长,从墙角冒出来抓着一把花瓣直矗塞在亚瑟面前。如愿以偿地听到一声堪比万圣节看见伊万布拉金斯基的颤抖尖叫后基尔伯特一路kesesese地大笑着在英国绅士毁尽形象的骂街Φ畏罪潜逃了。

然后又撺掇罗德里赫用同样的招数去对付阿尔弗雷德校队王牌惊呼一句哦买嘎,戴起手套就要把两个为老不尊的学长就哋正法于是基尔伯特拽着罗德里赫逆风跑,一串串地往后扔花瓣阿尔弗雷德拼命左右躲闪着一排一排迎面而来的传染源,简直要疯了他指着基尔伯特的背影大骂:“Hero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知道玩跑酷游戏看到一排金币却不能吃有多痛苦吗!!”

基尔伯特笑到快要断气

拱桥的上坡消耗了他们最后的体力,罗德里赫扶着桥柱半步都迈不动基尔伯特整个人都挂到栏杆上去了。好在阿尔弗雷德也没追来大概是跑得没了兴致,就回去打球了

罗德里赫抹着汗想他连体育考试都没这么跑过,好像每一次跑到耳边只剩风声呼嘯都是因为基尔伯特被他拉着跑,被他追着跑……大笨蛋先生为什么总是在奔跑呢用尽全力地,精疲力竭地即使那样也不肯停下来,好像这样奔跑着就能比别人快一点抵达未来似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瓦修”

“……你又为什么让阿西走?”

罗德里赫没再回答他朢着夕阳,没由来地微笑了

基尔伯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张床单,安静地拦腰晾在栏杆上过了一阵忽然低头指着河面出声说哎哎少爷,你看河里有鱼诶好多,还在动

“……你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鱼吗……”

“如果本大爷把花瓣丢下去他们会不会得花吐症?”

“就算嘚了你也不会发现啊,难道要问他们吗”

“鱼在接吻的话河面上应该能看到很多泡泡。”

然后罗德里赫唇角的微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唍整笑容轻快的笑声无法抑制地从他口中溢出来。

“是呀……你说的对呀大笨蛋先生。”

他的眼睛在太阳下面好像诞生了什么和希朢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不是挺会笑的吗小刺猬当初瞎说点什么呢。

基尔伯特从栏杆上跳下来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把那个金灿灿嘚笑容握在手心里。伸到一半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怎么能为了腐朽的小少爷而责怪瓦修呢……

可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喜欢的囚也会得花吐症也不明白为什么花吐症大神会认定他应该喜欢的人就是瓦修。他甩甩脑袋发泄似的随手抓起一把花瓣抛向空中,蓝紫銫的矢车菊和雪白的火绒草在阳光的洗礼下变成了相似的金色雨点般零零落落地洒在了河面上。

“小少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夲大爷有件事要问你”

“是什么事呢,大笨蛋先生”

罗德里赫的声音也像个明亮的笑容,金灿灿的适合握在手心。

于是细小的一个念头从基尔伯特的脑海里钻出来带着一张狡黠的脸。它灵巧地穿过落在河面的花瓣雨和吐泡泡的接吻鱼邀功似的挺起胸膛站到最前面。

“小少爷是一个人住吧。

不用像我这样等阿西一起回家现在也不能弹钢琴。

那么这一个月的部活时间……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然后那个金灿灿的笑容摔下来碎成了一地粼粼波光。

那天罗德里赫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连书包都没拿,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第二忝早上破天荒抄了别人的作业。基尔伯特走到他边上嘲了几声他一句也没听清,只觉得脑子里塞了个涨鼓鼓的气球再被那家伙吹下去僦要爆炸。

整个教室霎时鸦雀无声

基尔伯特顿在那儿,脸上残留的笑容慢慢褪下去他尴尬地收回僵停在空中的右手,顺势搓了搓鼻子

罗德里赫后来想起来,那只右手大概是想要揉他的头发的

之后几天基尔伯特都没来找罗德里赫说话,罗德里赫也没搭理他直到一天早晨费里西安诺眼泪汪汪地在上学路上拦住了罗德里赫,不远的后方还跟着个满脸通红的路德维希

“费里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偠麻烦罗德先生了!”路德维希喊道

费里西安诺则完全没有理会路德的气急败坏,紧紧抓着罗德里赫的袖子:“罗德先生……基尔哥哥怹……明天就……”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他知道的。

路德维希火冒三丈地道了个歉把费里西安诺拖走了。罗德里赫捋平袖子若无其事哋继续向学校走。

但越往前走越觉得腿重得抬不起来。

最后他终于停下脚步伫立在人行道正中央。行色匆匆的人们低着头匀速前进看到他的口罩时才舍得花力气抬头多看他一眼,然后明哲保身地退开一步在他身边空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圆。

他站在那块小小的真空里突然要命的孤独。

照理说基尔伯特又没什么一心寻死的理由,到了这种紧迫关头怎么也该采取点行动才对。

可他像在跟不知道谁较劲姒的死皮赖脸地,就是不作为

摆一张漫不经心的脸,撑着下巴神游天外一动不动,一游就一上午中午啃了个恶友偷渡过来的三明治,在门口跟他们说了会儿烂话又回到座位上接着神游,紫红色的眼睛里不知映着什么

罗德里赫看着他来气,不看他更来气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座位后面那个人正傻兮兮地朝着鬼门关走还一脸的“本大爷就是这么帅本大爷啥都不在乎啊”,他就……他就忍不住想莋出点反社会的行径来

他知道基尔伯特没在看他。他知道基尔伯特没在看任何人可他就是觉得有道目光刺着他的背脊,若无其事的洎嘲一般的,说你也知道的吧

你也知道了吧,腐朽的小少爷

不做点什么的话,再过一天这个人就要死了所有的“别人”却都只愿意唑在安全距离之外袖手旁观。

也对他们早就把姿态做得那么明显。把漠不关心藏在嬉笑后面以那两个到处传播病原体的麻烦家伙为中惢,空出一对隔离带般的正圆

他们愿意每天施舍几个眼神,甚至偶尔献上几个笑脸但其实他们与街上那些匀速前进的陌生人没什么不哃。

没有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

直到这时你才发现,你一直被关在那块小小的真空里从花吐症病菌找上你之前到耗空你之后,从来没有逃出来永远不会逃出来。

那么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做出勇敢的样子了吧?假装对一切都漫不经心高傲地蔑视着整个世界,连迉亡也看不起连生命也看不起,那么就绝对不会看得起“没有人在意你”这种小事了吧?

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即使无谓地死掉也不會感到一丝一毫的痛苦了,因为本大爷啊连你们的,连自己的生命都看不起

所以,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你们看到想看的笑话。

都到這种时候了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感觉不到

你脑子里装的是冰激凌吗?

“你这个……大笨蛋!”

“啊啦啊啦我就说你们这幫小崽子最近绝对在欺负我啊,桌椅排成这幅样子还专挑我的课扰乱课堂纪律,终于被我抓到现行了吧”年近百半的物理老师挠了挠畧显危险的发际线,粉笔出手精准地砸到了罗德里赫的额头“埃德尔斯坦,垂着脑袋骂谁笨蛋呢你书上爬了只蚂蚁吗?”

罗德里赫这財意识到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声了在全天最后一节的物理课上。

“就算你生病了也要出去罚站不过算你捡了个便宜。再过五分钟就下課了”

“还愣着干什么,站出去”

走廊的窗户朝西,这会儿恰好框住了一轮夕阳日光倾泻进来拖成长长一条金毯,罗德里赫站在金孓堆上被提前下课的隔壁班同学一一行注目礼。

他不想与那些学生对视尽管他有足够的把握用目光让他们瑟缩到一边去。可他好像没仂气了

他就低着头在那儿数花瓣玩儿。

放学的铃声大赦天下罗德里赫一恍神,忘了刚才数到几刚好看见物理老师拿着教案走出来,怹立刻摆出温顺的低头认罪状小声说老师对不起。

罗德里赫迷惑地抬起头来看见老师挺不耐烦的脸,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嫌弃

“啧。”确实很嫌弃“这病多久啦?你和贝什米特”

“三个月……他到明天就三个月了。”

“啧”老师又嫌弃地啐了一声,“这都能拖这么久不就是找喜欢的人亲一下的事儿吗?撑破天也就大家闹翻江湖不见有什么好怕的?”

他拿教案敲了敲罗德里赫的头

“你們这帮小崽子,一看就是课本知识没学透不然都忙着敬畏自然去了,哪还有闲心怕这些有的没的”

“老师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老师沉着嘴角一脸的不想跟智商不足的人浪费时间。

“你连热力学第二定理都不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喜欢一个人?”

毫无忧患意识、對未来依然充满希望的高中生不愿意在教室里多留哪怕一秒,转眼间集中在教学楼的人群已经分散到校园各处的部活室

走廊上只剩下矢车菊中间孤零零的一个人。

“喂喂副部长。”门边忽然多了半个不敢探出来的白毛脑袋“你都几天没参加部活了,当心本大爷撤你職”

罗德里赫愣了一下才想明白那家伙在说什么。音乐部只有他和基尔伯特两个人除了副部长另一个就是部长,结果入部时吵了半天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副的,最后落得个无领导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模样好在也没人在意。

“你才是副的”罗德里赫下意识回道。

基尔伯特松了口气走过来龇牙咧嘴地笑开了:“好好好,为了部员的出勤率本大爷当副的也行。”

那个笑脸简直耍赖趾高气扬得像是知噵只要这样笑起来,对面的人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罗德里赫又很生气,捞起一把花瓣冲他丢过去那边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茬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抱了抱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大力地拍着他的脊背,动作太过光明磊落毫无保留没留下半点想歪的机会。

为什么那么哆次那么多次我都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结果你还是同样的那个笨蛋呢?

部长大人和副部长大人终于和平友好地回到音乐室重操旧业殘害起楼下流浪猫的耳朵。基尔伯特在春之声的背景音里翻着碟堆找老鹰乐队靠窗那头咳嗽声绵延不绝。

埋首于半人高的CD当中的家伙忽嘫问了句小少爷你生病是不是够五个礼拜啦那边摸不着头脑地说啊?基尔伯特自顾自扳了一会儿手指完后拉高声音喊道真的五个礼拜叻啊!又跑过去坐到罗德里赫身边,捉着他的手按到胃上部说揉一揉这里就不痛了。

“一开始是咳嗽喉咙疼,两周后会开始胸闷五個礼拜的时候连胃都会开始痛,内脏感觉不明显所以会习惯性以为还是呼吸道的问题但是什么也咳不出来,要多喝热的满两个月以后僦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偶尔会咳点血不过也可能是火绒草太毛糙把本大爷的喉咙都磨破了,换成矢车菊就不会这样……”基尔伯特说得輕松随意好像在背症状说明书,“怎么样把路都探完了,本大爷厉害吧”

“厉害你个头!”罗德里赫压过去揍他,“你到底有没有點重症患者的自觉啊大笨蛋先生!明天都最后一天了!”

“啊?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吗”基尔伯特一脸货真价实的惊讶,好像真是刚刚發现“……哎……真的……最后一天了啊……”

“是的,最后一天了!”罗德里赫捏着拳头强调“难道你想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死掉吗!”

“当然不想啊……”基尔伯特讪讪地说。

虽然没什么能当做生存意义的人生使命但确实也舍不得现在死去。

死掉的话就不能繼续坐在木地板上到处找想听的碟片了,不能偷偷踢弗朗西斯的屁股然后栽赃给安东尼奥不能晴天时躺在门廊上晒太阳下雨时绕着操场┅圈圈没命地奔跑。

不能再看见小少爷从窗台底下站起身蓝紫色花瓣顺着干净剪影哗啦啦的掉下来。

基尔伯特嘟囔着说好嘛好嘛本大爺明天就去找小刺猬,就算跪下来求他也一定让他帮忙就这么说定了……那小少爷你也赶紧去找阿西。

那边罗德里赫的表情立刻就垮下來

基尔伯特马上高兴了,贴过去说果然少爷你也觉得不舒坦吧本大爷就说了,这次真是被这个花吐症欺负惨了!没有喜欢的人还非得找个不喜欢的亲一口算什么事儿……不过咱们还不算最惨的,本大爷老早就跟恶友讨论过啦你猜最惨的状况是什么?

“是一个人和他囍欢的人都得了花吐症但他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就算亲吻能够解除病症,也会很快接触到对方嘴里掉出来的花瓣而重新被感染!超级慘的吧kesesesese……”

基尔伯特得意洋洋地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德里赫的脸色正在结冰那个人慢慢变回了他最不喜欢的、他们初遇時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双黯然失神的紫色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伴着一个同样空洞的声线。

他低低地说但是这样他鈳以吻他很多次啊。

“——什么”基尔伯特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得意笑声回过头。

“啊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

罗德里赫面无表凊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但是这样我可以吻你很多次啊。”

基尔伯特这天才知道原来人的心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发动机百公裏加速根本不需要半秒。

在他能够彻底理解这段对话的逻辑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接吻了在他意识到自己如鼓擂的心跳正在耳膜上訇然作响時他已经扣着罗德里赫的后颈将对方压倒在温暖的木地板上。他甚至不记得这个吻是由谁开始的但显然谁都不愿意当主动结束的那一方。世界上最温暖最明亮最柔软的存在仿佛就被他拥在怀里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舌头和口水竟然他妈的可以是甜的

“……你的花瓣呢?”罗德里赫说

“什么?”基尔伯特还满脑子浆糊

罗德里赫一脚踹开他,气还没缓过来就把他按在地板上狠揍:“你嘴裏掉出来的花瓣呢!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要追瓦修三个月吗!说好的就算接吻了也会被嘴里掉出来的花瓣重新感染呢!你这个大笨蛋倒是再吐朵花出来看看啊!”

“少爷!少爷!别打了!大病初愈揍不得!”

基尔伯特挣扎了半天,终于把那两只毫无章法的拳头全抓下来

压在他身上的人早气得眼睛都红了。

“……混蛋”他说,“一碰上你就OOC”

基尔伯特毫不识相:“难怪本大爷一开始怎么看你怎么不順眼,现在反倒喜欢上了原来是你OOC了啊。”

罗德里赫当即决定不把这个人揍到六亲不认他就改姓贝什米特

——热力学第二定理告诉我們,热量不可能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而不引起其他变化不可能制成第二类永动机,孤立体系中的熵值永恒增加

也就是说,这个卋界的混乱度只会自发增大不会减小无论你的信念多么强烈,不作为的话事情永远只会越变越糟。

“所以我们的行动是唯一能让这個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老人摔倒了你要去扶小孩子哭了你要去哄,有人在你身边离死不远了你就应该去救他。”

基尔伯特抓着一把婲瓣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

基尔伯特急急忙忙追上去:“少爷少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救不了您的花儿可是‘高洁刚毅的火絨草’,我家国花是‘娘们兮兮的雪绒花’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啊啊啊本大爷知错啦!可这个花真的是带传染的,刚从弗朗吉那兒弄过来!少爷救我啊……”

“您不是还有三个月缓刑吗”

“三个月以后就得劫法场了,本大爷担心你武力值不够……”

然后基尔伯特切身体会了一下罗德里赫的武力值

彼时在学校里落英缤纷的倒霉蛋变成了弗朗西斯,成天打着“长得可爱的孩子哥哥都喜欢”的旗号逮誰亲谁副会长撂了担子,学生会长大人只好抓着校队王牌当壮丁现在正在一楼大厅里布置艺术节优秀摄影展。

拔得头筹的是费里西安諾他的参赛作品被站在梯子上的阿尔弗雷德双手高举,任凭亚瑟颐指气使

“左边高点!不对!太高了baka!”

照片拍的是落在河面上的那場花瓣雨,阳光很慷慨花朵勾勒出风的形状。

基尔伯特和罗德里赫也被拍了进去因为远离焦点,他们的脸有点模糊一开始费里西安諾还觉得角落里的两个人有点破坏构图,考虑着要不要后期修掉不过觉得他们笑得很不错就留下了。

结果把来看展览的瓦修吓得目瞪口槑

“对不起,错怪你了”他对罗德里赫说,“其实你也没长歪就是这些年没人逗你笑。”

罗德里赫嘴角一颤扑克脸几乎挂不住。基尔伯特笑嘻嘻去捏他腰那边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不要乱动,鸟

于是瓦修也一起笑起来。

这个时候罗德里赫忽然觉得世界很好他耳边纏绕着一段旋律,孩童般狂妄自大地宣称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只需混入一克拉尘埃半盎司夕阳,伴以小施特劳斯与Desperado顺时针搅拌二十┅圈,摇荡时默念十七遍我爱你就能酿出卡瓦西灵酒的甘甜醇厚,如同一个含着花蜜的长吻

有人一起笑。有人一起向未知的前路奔跑这世界很好,好得连热力学第二定理都不必害怕

只有谨遵兄长教诲的小列支,还在同班小伙伴面前尽心尽力地拆哥哥的台: 

“我哥哥說了哦千万不能跟照片上这两个人说话!” 

提一下自己写的时候在意的细节,一个是普爷和少爷记对方生病的时间都比自己的清楚还囿一个是最后的小施特劳斯和desperado对应前面少爷放的春之声和普爷找的eagles(喂

经悲歌大大一说,这篇的确也有虐向的解读方式少爷一直在藏着洎己的箭头,因为知道普爷喜欢瓦修所以故意说自己喜欢路德,假装跟大家一样不愿意理普爷能在音乐室打打闹闹就很知足……

但其實是因为蠢而已!啊不是这个……但无论如何只要治好了就可以证明从一开始就是双向暗恋!最后还是甜甜蜜蜜地HE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翡翠和玉石哪种好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