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电影是一群人在广州w酒店几星级喝香槟然后掀开床垫有个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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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 by 一枚糖果
第一章、偶遇&&&&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我呆的呢?”展欢颜拖着一个jia 冒 的L V大行李箱自言自语地说着。她脸上那些从眼角淌出的眼泪,瞬间就被太阳晒干。&&&& 我们是城市中行走的蚂蚁,为了吃饱穿好奔波劳碌。&&&& 展欢颜忍住了眼泪,等它们大约变成了口水就迅速咽了下去,她感到一阵阵e 心。七月的阳光透过路边的糖 胶木 层叠的树 荫 依然猛 lie。一辆出租车开过,扬起灰尘少许。展欢颜舍不得打车,走路去公共汽车站。&&&& 那辆红旗出租车里坐着一个男人,高大、平头、干净皮肤,戴着一副无边眼镜,无意地朝展欢颜看了一眼,样子很像上官林勇。&&&& 展欢颜的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欢快,暗想:“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啊,是不是坐车回来叫我了?”&&&& 他起初说喜欢,后来又说不喜欢,这一阵子又叫她回来住,反复不定。但这次,展欢颜是决定不再回去了。&&&& 他的家不是她的家。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出租车上的男人一闪而过,原来是自己看错了,世界上原有那么多外表相似的男人。&&&&
中午到了,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应该从他家冰箱里把那块车厘子蛋糕顺便拿出来的,但上官林勇的大姐二姐三姐肯定诧异,一个被炒掉的保姆怎么可以从家里乱拿东西。&&&& 她并不是他的保姆,她只是他的女朋友。地位低了些,门当户对很重要,所以小说里才会有那么多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 一边想着,路边有卖冰矿泉水的在招手:“这么热的天气,来杯饮料吧。”&&&& 展欢颜看他摆摊可怜,于是便打开钱包买了一瓶有冰块浮在水中的矿泉水,刚喝下去就吐了,剧烈的暑气涌了上来。肚子是空空的,吐出来的只有浅黄的胆水。&&&& 没有人搭理蹲在树根下呕吐的展欢颜,行人匆匆走过。十九岁,未婚,肤白貌美,工作是酒吧卖洋娃娃鲜花卖打火机派送进口香烟新产品给人品尝。&&&& 同住的郭微看到猫眼里是展欢颜,高兴起来,打开门给了一个热烈的拥抱:“你回来了,总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回来的……”&&&& “别说了,气都受尽了,再也不去他家,简直糟糕透了。”展欢颜疲惫地把行李箱放在门角落,瘫倒在凳子上,再看看自己的手,被消毒水泡得有些脱皮。&&&& “他姐姐把你赶出来了啊?”郭微是她以前的同事,也是最好的朋友。
展欢颜轻轻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还是这套简陋的出租屋,月租九百元,一室一厅。以前展欢颜住在这里的时候郭微找人用木板在客厅隔了一个小单间,放了床和衣柜。展欢颜住在里屋,因为是农民房,前面的那栋高楼挡住了阳光,白天进去也要开灯。&&&& 半年了,几乎没有变化。这半年,幸福与心酸,这两个词语是相伴而生。&&&& 上官林勇是在麒麟酒吧买醉的时候遇到展欢颜的。他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对她说话,声音很大很甜:“先生,这是三五最新出的香烟,请品尝一支吧。”&&&& “跟我回家吧。”展欢颜从他的脚下拣起钱包,闪烁灯光下她看到了里面的一切:身份证上是本地户口,名片上还有一大堆头衔。&&&& 是个有钱人,而且长的不差,戴眼镜,有文化。哦,成熟男人的气息,展欢颜开始幻想。&&&& 上官林勇烦心的事情很多,因为他的姐姐很多。姐姐多,话就多,尤其是大姐,别人吃斋念佛倒也罢了,单单她念成了封建迷信———在办公室里摆了个观音,又找尼姑来念咒,说他最近中了邪见了鬼,要驱魔。&&&& 上官林勇的手伸进了展欢颜的超短裙。&&&& 展欢颜不是第一天来上班,喝醉的客人摸摸大腿是常有的事,但如果太丑的人摸她就会招来一记耳光,然后麒麟酒吧的保安就会过来把那醉人拖出去。&&&& 帅的嘛,原谅一下好了。&&&& 上班前,郭微在帘子里换衣服,经常会求展欢颜:“拜托,美女再借件打底的内衣来。两个短裙MM在灯光下显得很耀眼,妆化得很浓,睫毛上洒了金粉,靴子是高跟的,有点漫画美少女的味道。&&&& 通常郭微的业绩会更好,她似乎更懂得察言观色。看见情侣,不由分说先拍一张合影,闪光灯一亮,瞬间照片滑出来,然后给对方夸奖一番。女人被赞成天仙,男人被赞成潘安,对方怎么会不喜欢呢。二十块嘛,拿去拿去。顺便再推销出去一个抱抱熊或者一束玫瑰花。&&&& 但展欢颜总是先询问对方要不要拍。&&&&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有时候你非得让别人要的时候别人不要也得要———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短裙里面一定是内裤吗?非也。&&&& 上官林勇摸到了一只尾巴。酒醒了一半,难道是只狐狸精?难道上官红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手马上又缩了回去。&&&& “大叔你的钱包掉了。”展欢颜眨眨眼睛递过去钱包,顺便拿打伙计把上官林勇口中的三五烟点着了。&&&& 她不喜占小便宜,何况真正有钱的人身上从来不揣太多现金,暴发户除外。&&&& 上官林勇抽了一口烟。在烟雾弥漫中,他看清了这张如小妖的脸。&&&& “你喝醉啦?喝口冰水吧。”展欢颜对他有莫名的好感,到吧台要了一杯水,吧主瞪了她一眼,“又泡靓仔了?没出息的。”&&&& 看见展欢颜这个手捧着泰迪熊和玫瑰花、全身闪闪发光的小女孩,上官林勇嘘了一口气:“唉,还好不是在家里。 ”&&&& 家里有鬼?&&&& 不知道,但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孤独。&&&& 结婚了还觉得孤独的男人,不一定是花心的男人。
&&&& 刚结婚的时候真是好。&&&& “你出多少钱一个晚上?”上官林勇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性生活,这样年轻的女子是许久都没碰过的,新鲜活泼,刺激无比。&&&& 展欢颜被电击了一下,甩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后面的钱包。是哦,最近卖熊玩具和鲜花生意不大好没有剩什么钱了,但看起来这个相貌尚可的男人竟然是做这种事情的,真是不可貌相。&&&& “你考虑什么?我还需要你考虑吗?”上官林勇看着她。这个城市的女人,不就是为了钱吗?&&&& “不是,不是。”展欢颜拼命地摇头,“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你开个价,随便你了。”上官林勇觉得钱不是大问题。&&&&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我想你这样的起码要八百块吧?”展欢颜看了看他的身材,又看了看他的鼻子和中指,揣摩他小弟弟的长度,心里吃了一惊。&&&& “你太看低你自己了。我们走吧。”上官林勇替她不值。&&&& “哦。”展欢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心里想着,现在的世道啊,中青年男人也要出来做了,不容易啊。不过成熟男人的味道还是应该品尝一下的,顺手拿出钱包打开准备数钱,只有七张。&&&& “对不起啊,我买不起你了。”展欢颜沮丧的低头转过去,“我今天带的钱不够。改天吧。”&&&& 她不想交固定的男朋友,但又需要男人。她有时候会在酒吧碰见搭讪的雄性肉体工作从业者,玩过一次后非常喜欢。每次那些家伙都会说,你出多少钱一个晚上?花样很多,有学生、老师、医生打扮,但这次这个男人扮演的很像个失意者。&&&& 他们有时候也会碰见自己的雌性同行,会很有礼貌地请对方喝一杯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市场需要决定商品价格。&&&& 上官林勇又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喝酒。今天真倒霉,连嫖都不顺利,还被人当成做鸭,他妈的。&&&& 展欢颜对郭微说着整个事件过程,最后叹息道:“下班了,宵夜去吧。”&&&& 爱上你之前,我的世界是快乐的;相爱再分开,倒不如当初不要那种相逢只若初相见。&&&& 上官林勇在回去的路上回想,他在跟李珠润结婚的时候曾经发誓要做一个好丈夫爱她一生一世。誓言是廉价的,转眼就变成垃圾,但他总有他的理由,她太冷清了。&&&& 李珠润是上官红、上官蓝、上官紫三位姐姐经过海选、复赛、决赛、PK才最后选中的弟媳妇,家境殷实,身世清白,相貌优雅,举止大方。父亲是退休老革命,母亲是海关公务员,家教严格,经过妇科检查,婚前无性行为。&&&& 结婚的时候李珠润有点像张爱玲小说里的烟鹂,怯生生地看着周围,又期待又盼望。上官红是大姐,父母过世后,她管理家里的一切,利润、税务还有弟弟一辈子该娶哪种女人。三十岁的上官林勇配二十三岁的李珠润,非常和谐,八字和面相以及生肖血型星座都是非常般配的。&&&& 二姐上官蓝在婚礼上也是得意洋洋,穿的几乎要抢新娘子的风头了。李珠润是她在网上挑选的,这个帖子也是她发起的,李珠润网上的照片没有任何修饰和化妆:黑头发,黑眼睛,胸部适中———是既不让女人嫉妒也足够勾引男人的那种尺寸。这真是难为她的良苦用心了。&&&& 三姐上官紫也是未婚,非常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举行婚礼,三十一岁的她自己开店,专卖帽子、眼镜和书。&&&& 上官林勇觉得非常满意,新婚之夜剥光了她。同居有同居的好处,至少新婚之夜不会那么尴尬。既然是先结婚后恋爱,总是有点陌生的刺激。
&&&& 李珠润的身体在灯光下如玉雕一般完美无瑕。翻过去,曲线动人。仔细分开一看,原装正品。&&&& 上官林勇很认真很仔细地履行着他的义务。他忽然发现一件诧异的事,李珠润只是发抖,没有一点声音。眼神里尽是惊恐,一副求饶的表情。&&&& 怕疼就别结婚嘛。上官林勇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地一挺,好刺激!床单被弄脏了,他如意了,又紧又窄的新婚之夜,他仿佛亲手打开了礼物的包装盒,瓷器洋娃娃就这样一辈子属于自己。&&&& 李珠润那天晚上看到的并不是上官林勇,而是另外一个男人:面目全非,穿着制服,从额头到脖子都是焦黑,重度烧伤,眼睛流着泪,胳膊伸出来掐着自己几乎快要窒息。然后她感到两腿间隙一阵刺痛,白色和红色液体流出来,悲哀的一生就这样开始了。&&&& 其实她毕业后准备找工作,结果却被安排到上官家族中当全职太太。母亲把她照片贴在网上,结果被选中,对方温柔体贴,家产颇丰,父亲也非常满意。为了父母,她决定还是牺牲自己。&&&&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却不敢与任何人说。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丈夫,新婚之夜是这样的一副脸孔。&&&& 上官林勇冷冷地看着办公室里画符念经的老尼姑慧莲师太。上官红刚离开,他的脸马上就沉下来。&&&& 什么年代了,还有什么鬼不鬼的!自从慧莲师太把上官红给迷惑后,客户见面的地点也改在离办公楼很远的地点,怕人家顺便来公司参观的话,看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烟雾缭绕的样子,那还了得啊。&&&& 上官红作为董事长随时可以叫这个弟弟滚蛋。最近几年她把权力转化为迷信,这使得他老公陈宏刚对她愈加厌倦,连下面都是股檀香的味道。起初觉得还有点清香,但时间长了每次都这样,宁愿不碰了。&&&& “勇啊,我先走了。今天洛浦山观音庙开光仪式,会议推迟到明天好了。慧莲师太做完法事后叫她来楼下找我。”上官红在家里是绝对权威,即使上官林勇心里有点讨厌她,但仍然是害怕多过讨厌,依赖多于害怕。&&&& 有上官红在,好像公司任何问题她都能扛,省心。&&&& 不过上次姐夫陈宏刚跟个女的从酒店出来被上官林勇在电梯里撞个正着的事情可不敢跟上官红说,她一定会把他撕碎的。他们在舌吻,旁若无人,色胆包天。&&&& 她爱他,为了他吃斋念佛,想让他多活几年,可没有自由,活着有什么太大意思?&&&& 正想着,老尼姑慧莲停止了念经,慢慢睁开满是皱纹的眼睛。&&&& “我姐在楼下车里等着呢。”上官林勇非常郁闷,下班回去要对着李珠润,不回去呆在公司也没什么好玩。
昨天回家时李珠润阴yin 地说道:“你被狐狸精缠住了。”&&&& 上官林勇觉得无趣:“衣服上的一根头发说明什么了,你觉得你老公是刘德华吗?”&&&& 两个人一夜无话。跟神经病有什么话好说的。&&&& 慧莲师太走到上官林勇面前道,慢慢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一股恶狠狠的杀气:“你遇到狐狸精了。”&&&& 上官林勇一阵战栗,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跟李润珠的一样,而是因为她嘴里的大蒜大葱混合着牙垢的味道简直是无可比拟的恐怖。&&&& “嗯嗯嗯,您下去吧,我姐脾气不大好,等久了要骂人的。”上官林勇递过去两颗甜甜的口香糖。&&&& “谢谢你啊,贫尼吃这个容易把假牙粘下来。别怪我造口 孽,最近女 se勿近,听我一句。”&&&& 上官林勇突然觉得背后冰凉,他想起昨天麒麟酒吧那个卖熊的女孩———尾巴……狐狸精……&&&& 忽然大叫一声:“您还是下去吧,我的事情不劳烦您了。”&&&& 多亏慧莲的提醒,否则下班后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展欢颜上班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虽然不是什么偷 ji 摸 狗的勾当,但遛弯的老太太打着蒲扇互相咬着耳朵:“裙子这么短,现在的女孩啊……我儿子可不会娶这样的媳妇。”&&&& 正好郭微听见,下嘴唇里喷出一口气,吹得妹妹头的盖子往上轻轻掀了掀。她对着地上一个空饭盒狠狠踩了踩: “垃圾。”&&&& 展欢颜看看表:“别理她们,四点二十了,赶紧吃饭完了去进货。”&&&& 郭微说道:“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我弟要开学了,暑假搬砖打工才赚四百块,你借点儿使使,下个月还你。”&&&
展欢颜拿起手机:“我查查电话银行,大概也有三四千,要不你拿两千去。”&&&& “要写借条不?”郭微试探地问。毕竟不是亲姐妹,只是一个场子mai 玩意的同行,因为省钱的原因合租一个房间罢了。&&&& “当然不用了。”展欢颜摇摇头,“我们之间分得这么清楚干嘛啊?”&&&& 进货的地方是一个叫“金丝猴”的花店,店主是金se 头发 翘 屁股,因为是熟客,所以可以一周算一次钱。&&&& 展欢颜拿了一束迷你向日葵和非洲太阳菊,红、白、香槟色玫瑰各一束,娃娃两只。在太阳下,有一种动漫美少女感觉。她的头发长、黑、直,眼珠子一闪一闪,头发后面有个蝴蝶结,粉红格子。
她没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后到处混,因为心地简单善良,到哪里人家都愿意给饭吃。&&&& 做过化妆品,销售额一路领先,辞职原因是站着太累。&&&& 做过平面模特,代言杂牌少女 内 衣,辞职原因是穿了以后咪 咪变小了,而且钱不多。&&&& 做过调酒师,能调出七色彩虹和带芹菜梗的 血 xing 玛丽,辞职的原因是有一次高高抛起的调酒器砸到了顾客仰望的脑袋。&&&
男朋友有几个,最近的一个分手原因是发现他跟别的女生在包厢玩骰盅脱衣服,别人没脱光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她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郭微忽然有点心不在焉。&&&& “好啦,等下取钱给你还不行吗?”展欢颜的父母不用她养,退休金足够生活,人的要求和烦恼是成正比的。&&&& 麒麟酒吧老板宋麒麟长的就像只麒麟,鼻子超宽,头是秃到了近乎荒芜的程度。&&&& 这两个女孩在场子里也算跟他熟,本想招她们做小姐,但自从被狠狠拒绝后也不想再开口,逼良为娼实在是下三烂的人做的,笑贫不笑娼才是王道。&&&& 当然,是宋麒麟这样觉得的。&&&& 开场了,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鸡鸡鸭鸭开始搂搂抱抱,仿佛这样的灯光下,人们才能尽情放肆。去他妈的套装,来他妈的丁字裤。&&&& 宋麒麟的坐骑是辆老款宝马,做人还是低调点好。豹哥最近收到情报,有帮人要来闹事。上次在酒吧包厢K歌《两只蝴蝶》把音箱给K破了的一群人,不肯赔钱后豹哥赏了他一顿耳刮子,后来才知道对方是本城某局公子。&&&& 何村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部,“怕个啥球咧,杀人老子都不怕。反正你给钱,我看场。你放心。”&&&& 何村豹是负责这个片区的片匪。&&&& “嗨,宋老板早啊!”展欢颜抱着熊出现在宋麒麟面前。她用力地喊,音乐声音太大,DJ放的是俄罗斯混合舞曲,展欢颜跟着音乐扭了几下。&&&& “今天小心点,别乱跑。”宋麒麟看了看二人,郭微今天好像嘴唇没画唇膏似的,苍白。&&&& 她有她的心事。&&&& 展欢颜卖了一束红玫瑰给一个穿黑色宝姿裙的肥胖富婆,她送给了她的小情人,那男孩看起来好像美少年郭酵母——都是一样的纯洁无暇。&&&& 好像有人在招手。嗯,生意来了。&&&& “啊!是你?”展欢颜看了看上官林勇,“你来了多久了?”&&&& “很久了。”上官林勇的桌上摆着三个空瓶。&&&& “可怜的,来这么久了还没生意。”展欢颜自言自语道,一边环顾四周,“要不等下我帮你介绍一个……”&&&& 上官林勇几乎吼叫起来,“我不是鸭!”&&&& 展欢颜大声地回复,“我说你就是,你长得这么帅干什么?你穿着粉红花衬衣紧身裤尖头皮鞋干什么?你的身上喷那么浓的香水干什么?”&&&& 长得帅是妈妈生的,粉红花衬衣是新品,至于紧身裤那是因为身材太好,尖头皮鞋?不算尖吧,只是个方的罢了。至于香水,那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里那股檀香味才喷的。&&&& “我买个熊。”上官林勇说完了这句话自己笑了。&&&& “一百块,你笑什么?”展欢颜想着,泡他好了,不用倒贴钱。&&&& “好吧。”上官林勇拿过来玩具熊,又递过去,“送给你好了,小狐狸。”&&&& 展欢颜做了个鬼脸。她是真正的鬼脸。她掀开短裙,内裤上果然是有一条白色尾巴,真好玩。&&&&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郭微满脸是血地找展欢颜,后面跟着一群怒气冲冲的女人。
&&&& 舞池里的人继续跳舞。爱谁是谁,关我屁事。&&&& “欢颜,救命!”郭微尖叫,摇头音乐淹没她的叫声。有个女的大约磕 yao 过度,头似乎要甩断了,也许摇头让她能忘记一些什么。&&&& 场子里的保安迅速走过来,架起郭微往角落的房间走。那几个女的跟在后面,郭微一回头,看了看展欢颜。&&&& 孤独城市,除了爱情背叛和亲情疏离,友情也如百货大楼里那些璀璨的大钻石,只属于少数人幸运拥有的奢侈品了。&&&& 展欢颜可以不去,何必惹麻烦,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上官林勇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自己花俏的打扮,摇摇头。毕竟是过了三十的男人了,跟大学舞会那时已经没有办法比。电话响了,是大姐夫陈宏刚。于是他去外面接电话。&&&& 麒麟酒吧门口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七八个人,貌似来打架,平头方脸,左手白手套,右手长钢管,统一黑色T恤。看来这个团队很有组织纪律性,行头都不错。&&&& 为首的黑衣人长得很帅。&&&& 他鼻子竖挺,显得冷漠又不近人情。上官林勇忽然觉得自卑了,很少有男人的外表让他觉得自卑,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让他穿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擦肩而过的瞬间,上官林勇觉得遗憾,他潜意识里也是想从事这样的职业,腥风血雨,美人相伴,看谁不顺眼就抽谁,想要钱在家里打开抽屉就拿。&&&& 墨一在那一刹那有些羡慕,做一个自由的人多么好。自己在帮派中虽然被人尊为头目,那也只是因为他冲锋打仗第一名,生意好的时候打一次架也顶多赚个一两万,上头还有好多大哥——像这样的男人多好,走在路上也不会害怕被仇家追杀,想穿花衬衣穿花衬衣,不用扮酷。&&&& 鸭子羡慕 ji 双腿一张又爽又有钱,鸡羡慕鸭子不用给钱就能爽。山里放羊的光屁股的娃羡慕城里的高楼,高楼里弹钢琴的小淑女心想什么时候能出去玩玩。鸟羡慕鱼,鱼羡慕蝴蝶,蝴蝶羡慕庄周,黑夜羡慕白天,纯洁羡慕沉沦,磕睡羡慕清醒。摆地摊的羡慕酒店的大堂,在黑网吧看黄碟看到天亮的孩子羡慕那张皱皱巴巴的床。&&&& 阳光一样普照我们,晒黑、晒伤,然后记忆开裂。&&&& 咨客一看这阵势,赶紧进去找宋麒麟,“老板,他们来了。”&&&& 墨一带着人刚进去,就有穿着高叉旗袍的长腿女人把他带进了一个最豪华的大包厢。宋麒麟一边点烟,一边打量对方的面孔。&&&& “一切好说,别伤和气。”宋麒麟点着火机,但语气不卑不亢。他在**局也是有关系的,否则也不敢开夜总会。&&&& “二十万。”墨一丢下一张纸条,“明天十二点前打到帐上。”&&&& “怎么可能……”宋麒麟看着地上那张纸条开口说道。话未落音,墨一手里的钢管便猛然砸在包房那部索尼液晶屏幕上,电视凹下一大块。&&&& 一切都安静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武力有时就是可以这么迅速达到效果。&&&& 好冷。&&&& 墨一出门忘记喝水了,嗓子在冒烟。走到吧台拿了瓶水,扔了五十块就走了。&&&& 何村豹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挡着脸。&&&& 宋麒麟一拳打过去,“找你看场有什么用,不是说还杀过人吗?”接着用脚踢何村豹的脸,“他妈的上次打那个姓远的那么带劲,见到这个强的就蔫了……从明天开始你滚回你老家去!”&&&& “老板,不是啊,这个男的惹不得。”何村豹几乎要哭了,“墨一啊,以前卸过我兄弟一条大腿,活生生的啊,我有点怕。”&&&& 外面差点被人砸场,里面又闹起来。角落有间房,是给站音箱的领舞休息用的。房间小,一下子挤了七八个人,有点热。&&&& 郭微的脸被指甲抓伤了,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玩……”&&&& 她妹妹的头被一把抓起,涂蓝色指甲油的芳芳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玩牌你出老千,打死你这个 jian 人,没钱你就不要玩!”&&&& 问了问,展欢颜才知道原来郭微经常把赚的钱拿到楼上小姐宿舍去玩“三跟”,一把牌三张比大小。&&&& “不要打她。”展欢颜拿纸巾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自己虽然不玩,但以前听郭微说出老千是要罚的。&&&& “那把我是三个KKK,桌子上是四百块钱,你看怎么赔吧。”&&&& “你简直敲诈!”郭微反抗道,一边把头发用手弄平。&&&& “给四千,你就带她走,否则今天就在这帮我陪三个客人睡到天亮。”芳芳十九岁,泼辣圆滑,一千一次。&&&& 郭微看着展欢颜,“我会还给你。”&&&& “我……暂时没那么多。”展欢颜有点为难。凡事涉及到钱上,人人都会考虑,就如喜欢一个写手的网络小说,会疯狂地喊我追了你的小说两年了——但要真的去书店花二十多块去买一本,也要想一想。&&&& 想了想,还是算了。叶公好龙之人。&&&& 想了想,还是买吧。实在厚道之人。&&&& 展欢颜想了想,还是给吧,反正她会偿还。&&&& 她拿出卡,对芳芳说道,“门口有取款机,一起去吧。”芳芳愣住了,她以前身无分文的时候向朋友借过钱,没有借到还被奚落一番。那人说道,你想要钱可以去做 ji 啊。&&&& 好吧,朋友的话也许是对的。于是她就做 ji 了。&&&& 上官林勇的座位正对着那间屋子。他看着展欢颜那坚毅的表情,喝了一口酒,仿佛在看无声电影,笑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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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透支&&&& 自动取款机前没有人在排队,因为是在深夜。&&&& 展欢颜从舞池走到门口,一路上在想,她会还我吗?抱着思考问题的态度,她跟宋麒麟撞了满怀,老板一脸晦气,“走路小心点。”&&&& “对不起,我有急事。”&&&& 喜欢一件衣服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就喜欢,喜欢一个人就是第一次见到就听见自己的心在说,我喜欢他。&&&& 两个没钱的女人,几束卖不出去的玫瑰,插在洗手间的红色水桶里用水泡着,放点糖,明天再廉价出售。&&&& “对不起。”郭微跪在地上,“我只想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点。”&&&& 展欢颜笑笑,“没关系,不就是四千块嘛,你没有钱可以问我借,别自己取,我随时可能改密码的。”&&&& 郭微更尴尬了,眼泪都掉了下来,“我会在过年前尽快还你。”&&&& “你起来啊,我可不想先洗澡。我累死了。”展欢颜总是相信人们总是将心比心,惟一不能解释的是,她怎么会知道银行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 带着酒气回家的上官林勇偷偷地回家。灯是关的,还好,她可能睡了,今天就将就着睡沙发。明天还要去那个酒吧,去看那个女孩。&&&& 她是活着的,床上那个女人是半死的。&&&& 推开洗手间的门,没开灯。月光下,李珠润枯黄的头发披在脸的前面,坐在马桶上像个女鬼,睡衣是白长袍。&&&& 见他回来,她冲水,擦屁股,纸巾扔在垃圾桶,一抹红色的血湿透了白色纸巾。&&&& 李珠润呆呆地说道,“你喝酒了。别睡进来,我讨厌那味道。”&&&& “哦。”&&&& 那一刻,上官林勇很希望她死去,或者离婚。她在他姐姐们面前总是跟他装熟,家里来客人就装贤惠煮饭。她总是希望维持这个上官太太的地位,不是吗?&&&& 越是希望早点死去的人却总活得好好的,越是希望能多些日子相守的人总是匆匆离去。因此,别留恋,也别诅咒。&&&& 梦中,李珠润真的死去了,是分成五块:头、胸、手、脚和屁股。&&&& 上官林勇醒来的时候还是和昨天一样。想起今天要开董事会,打扮得又人模狗样起来。&&&& 墨一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看麒麟酒吧的钱是否到帐。&&&& 展欢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桶里的玫瑰是否够新鲜。&&&& 郭微醒来后做了一个可能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你早晨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如果是绝望的事,试着多睡五分钟。&&&& 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有钱的太太无法想像摆摊卖水果的老人多么畏惧城管,在工地上熬着酷暑搅绊水泥的民工也无法想像那些在空调办公室里的小资们多么憎恨这无趣的一天。废话总是一天当中说的最多,还有谎言和八卦;然后我们又腾出时间咀嚼消化垃圾食品,回去再跟不喜欢的人睡觉或者一个人睡觉。爱的时间又太少了,而那些错过的,都是我们最爱的。&&&& 郭微在睡觉前听见展欢颜在里屋说梦话。她总是喜欢说梦话,她的银行密码就是这样透露出来的。&&&& “八千块,还欠我八千块……先生买玫瑰花吗?&&&& 是啊,以前偷了她四千,现在又欠了四千。&&&& 半夜起来上厕所,展欢颜的嘴有点苦。她揉着眼睛打开灯喝水,顺便瞅了瞅郭微,指甲刮破的脸已经停止流血,整个人可怜楚楚。
&&&& “他要是有男朋友就好了。”展欢颜自言自语道,“也许她就不那么喜欢赌博了。”她抬头看看窗外的一小块天,还没亮,虫子低声地叫,凉凉的阴风一阵阵刮进来。她关窗时有点害怕,总觉得后面有人。&&&& 开会,上官林勇基本上不用发表什么意见。公司做的是金融投资,大方向上是上官红把握,上官红的丈夫陈宏刚在德国法兰克福大学修的是法律与金融专业,理论上有着绝对发言权。&&&& “旅游业,是的。世界旅游组织统计显示,世界旅游业中,国内旅游业收入约占总收入的91%.就是在一些经济发达国家中,国内旅游也占较大比重。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旅游业的发展规律。”陈宏刚的眉骨有点突出,眼睛凹陷,成熟稳重但忧心忡忡。&&&& 与会的吉丽集团公司全体高层管理人员开始热烈鼓掌。&&&& 陈宏刚的声音缓和了些,“所以说,要关心时事,不要一天到晚都想着你们口袋里那几个钱,目光远大些。我准备投资做一个吉丽乐园。北京深圳有欢乐谷,郑州有火车欢乐谷,香港有迪斯尼,上海有环球影城主题公园。我们市有什么?屁都没有。这么大的城市,就几个孤零零的公园,一个摩天轮都生锈的儿童公园!大家有什么意见?”&&&& 上官蓝说道:“我支持陈董的意见。”&&&& 陈宏刚眼神有些意外,但很快,扫视了一下四周,周围人纷纷表示支持。&&&& 上官红不由地看了妹妹一眼,她今天穿了新的香奈儿套装,黑白格子齐膝裙,短发,化的淡妆更显得干练成熟,三十三岁是女人魅力四射的年龄。&&&& 再看看自己,再保养也快四十了。&&&& 上官红更喜欢小妹上官紫。也许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关系的缘故,上官紫跟自己更亲近更肆无忌惮,失去父母的四姐弟一路走来也算是相互扶持。上官红就像是母亲,陈宏刚像父亲。&&&& 上官林勇说了句赞成,然后便开始走神。他三十二岁了,最近才觉得很多事情自己没有经历过,很遗憾就这样结了婚。&&&& 不管怎样,还是这样过下去吧。看着开会的各位亲戚同事,上官林勇有点困,昨天晚上没睡够,现在眼皮在打架。&&&& 投资就投资吧,反正这么多领导在,轮不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总经理发表什么意见。一些文件自己过目,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十万以上的资金由财务总监上官蓝批示。每两周一次董事会,开完了也不见得懂事多少。
生活中就是缺了点什么。&&&& 爱情。&&&& 因为是下午才上班,展欢颜睡到稀里呼噜自然醒。想到别人还欠自己钱,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虽然身无分文,好歹也算个债主。可以随时扔下内裤对着欠债人道,“喂,洗干净点,二十块洗一条。”&&&& 正自我满足之际,肚子咕噜了一声。这么快就饿了,她喊道,“郭微,搞点吃的进来。”&&&& 展欢颜拉开窗帘,满屋子阳光,走出小门。她拉开郭微的帘子,发现她的行李不见了。&&&& 她去哪里了?&&&& 糟糕,跟她做了这么久的朋友连她家电话都没存!糟糕,钱包仅有的三百块都不见了!糟糕,马上要交房租了!糟糕,手机找不到了!糟糕,有人在敲门——&&&& 在开门之前,展欢颜发现桌上有张纸:“我走了,以后会加倍还你的钱。”&&&& 我靠,交友不慎啊!&&&& 敲门的人几乎是用脚在踢。&&&& “来了,来了。”展欢颜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冷水脸,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不能被父母知道。&&&& 门口是个奇怪的男人,长着一副死人的脸。&&&& “郭微是住在这里吗?”对方面部表情僵硬,穿白色马甲,眼睛有点鱼泡肿。&&&& “她搬家了。”展欢颜不想惹麻烦,“你找她什么事?”&&&& “她上个月借了我们老大五千块钱,说今天让我过来拿。”死人脸的眼屎好像没有洗干净,沾在了眼角,说话带浓重的湖南口音。&&&& 展欢颜头有点痛。这个家伙到底欠了多少钱?怪不得要跑路了,不过那个手机是新买的三星,被她拿走心里有点心疼,贱卖就太可惜了。&&&& “她不在。”展欢颜准备关门。&&&&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死人脸用刀子抵在展欢颜的喉咙,凑得很近,恶狠狠说道,“她走了,你有吧。”&&&& “我?”展欢颜有种想哭的冲动,“大哥,我比你还惨啊,我的手机都被她拿走了。你别这样啊,入室抢劫罪很重的!”&&&& “把卡全部交出来,还有现金。”&&&& “IP卡要不要。”展欢颜嘀咕道,看来以后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交了这个倒霉的朋友。&&&& 连床垫都被翻起,总共现金三十块六毛(含硬币),死人脸沮丧说道,“他妈的比我还穷。”&&&& 去银行,插卡进去,死人脸要吐血了,“我靠,里面还有七块钱?”&&&& 展欢颜点点头,“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她走的,我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所以,我也帮不了你了。你是湖南人吧?我也是。”&&&& “老乡啊?那算了吧。”死人脸忽然和悦起来。&&&& 展欢颜是东北人,但精通各地方言,这使得她经历数次打劫都是用攀老乡这招顺利逃脱的。&&&& “大哥……”展欢颜的声音变得无比凄凉,“我吃晚饭都没钱了。”&&&& 这句方言是用地道的永州口音说的。那讨债的突然开始同情她,乡音难改啊。他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张一百的给她,向银行守门的保安要来一只笔,一边在钱上写了电话号码一边道,“有困难,找老乡。”&&&&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展欢颜松了一口气。一百块,去进货吧,日子要从头开始了。&&&& 此时的郭微在火车上,她不知道前方在哪里,她以为离开这个城市就离开了一切。先换个地方,等赚些钱在回来。她想展欢颜会原谅她的。
宋麒麟有气无力地看着手捧鲜花小熊、同样有气无力的展欢颜,打招呼问候,“早啊丫头,你那个搭档呢?”&&&& “她不会来了。她回家有事。”展欢颜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麒麟酒吧人不多,天色还早。&&&&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多交两百块。”宋麒麟无奈地说道。&&&& “啊,为什么?我现在很穷呢。”展欢颜终于明白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宋麒麟没搭理她,径直朝包房走去,他要检查那些为他赚钱的机器是否还在正常运转。&&&& 展欢颜到厨房,准备找熟人搞两个面包吃。迎面差点撞上芳芳,她脚下一滑,倒在厨房滑腻的地面上。面包是芳芳请客,但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了,只能占个座位摆摊了。&&&& 上官林勇进来时看见她在哭,音乐声音依旧很大,她也大声地哭——怎么不哭,惟一的一百块用来进货鲜花,一朵都卖不出去,脚也扭伤了,肚子还要吃饭。一个陌生的不知什么想法的男人坐在旁边,除了陌生人,没有别人可以爱了?还是应该回家,离开这座充满了繁华诱惑城市。&&&& 上官林勇耳朵竖了起来。听她说了这些遭遇,他深表同情。他本来就想泡她也想泡她,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拿钱去买太庸俗,而适当的关心加上温和的语调彰显魅力才是他最拿手的。&&&& 我们在爱上一个人之前总是自负地以为自己不会爱得那么深。&&&& 郭微被秦丛善带到一个包房。化了淡妆的郭微穿得很清纯,短衣长裙,但裙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他让她这样穿。&&&& 妈咪是个艳妇,艺名雪肤,皮肤的确挺白。看了看郭微点点头,“你听话,我会给你安排。秦哥带来的,我肯定给足面子。你的事情他跟我说过了。”&&&& 大厅里有人在卖鲜花和小熊,郭微想起在另一个城市的展欢颜,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雪肤说:“如果是出台,你一个星期就能完成你的目标了。”&&&& 郭微看了看秦丛善,他点点头,自己也跟着点点头,这意味着她能够更迅速地把钱还清。&&&& 上官林勇慢慢地靠近展欢颜,幻想着她鲜美柔滑的身体是怎样的滋味。至于她的哭诉,那是其次;总不能因为同情而生喜欢,那是虚伪。同情是同情,目的都是那张床。&&&& 展欢颜只顾着说话,头不知不觉被上官林勇带到肩膀上去了。&&&& 上官林勇的嘴唇正待放到她额头上时,门口又打架了。&&&& 宋麒麟十分慌张。不是钱已经打到账上了么,怎么还来?他怕影响生意,赶紧到门口看个究竟。仍然是墨一,这次不是拿钢管,是刀,带着锋利的倒钩,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给你了啊,你没有收到吗?”宋麒麟把那张银行单据拿出来。&&&& 先给了宋麒麟一记耳光,墨一把银行账户明细单拿出来,“难道有鬼吗,你还想戏弄我!”&&&& 帮派头子不相信墨一,如果明天拿不到钱就要开除他。&&&& 开除倒没关系,但开除的过程是自己选择切除自己的某一器官。&&&& 墨一急了,带着一帮人又过来。&&&& 宋麒麟想,这是讹诈,叫人先在门口顶着,自己动用了平时舍不得动用的关系,说援兵二十分钟后到。&&&& 上官林勇的嘴唇沾上展欢颜的嘴唇时,展欢颜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小叠钞票,那是上官林勇“借”给自己用的。难得有个好人,亲亲就亲亲吧。&&&& 秦丛善的地下室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门里面似乎有老鼠被蛇吞噬的吱吱声。那种呐喊,近似于无。
&&&& 郭微出台的价格是八百,这是个女体廉价的时代,强奸犯所以越来越少。雪肤拿了三百,秦丛善本来要收一百,又罢了,说是熟人,搞得郭微有点感动。秦丛善说我先回去了,你有钥匙自己回家。&&&& 客人是个看起来挺精神的老头,穿着西装像个干部,比郭微大四十五岁。房间就在楼上,长长的走廊。&&&& 在电梯里停电了,黑漆漆,这让郭微想起了很多鬼故事里的情节。&&&&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很安静,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 一只枯槁的手捏住了郭微的胸,是右手,捏的是左胸,像捏一只胖猫。伴随着那爽朗矍铄的笑声,在这凄清的夜晚,声音传得很远。&&&& 在恐惧的时候,比鬼更恐惧的永远是人。&&&& 在黑暗的时候,比寒冷更绝望的永远是贫穷。&&&& 堕落时,未必人人都有稻草可抓。比如郭微,只是忍耐着不说话,她很任性也很韧性。电梯灯亮了,她看见自己的身体从衣服里胡乱跑出来,一种羞耻感弥漫全身。父母给予的身体,是给别人玩弄的?&&&& 展欢颜忽然很喜欢上官林勇的肩膀,反正是临时的依靠。门外的骚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雪肤得意地数了数额外的两百块,电梯停电五分钟是她的特意安排。生财有道,全凭动脑。&&&& 秦丛善下班回家,从地下室出来,洗了洗手,提着一个小盒子上了车。&&&& 爪子挠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地下室里的景象让人不忍描述。&&&& 不能相信任何人,陌生人与所谓的朋友。&&&& 郭微进了房间,有一张大床,房里有饮水机。&&&& 老头进去洗澡,没有忘记把钱包和手机拿进去。出来嫖的总要多长几个心眼,别鲍鱼没吃着惹得一身骚。&&&& “要不要进来一起洗?”老头露出个脸,里面热气腾腾。&&&& 郭微摇摇头,表示不要。&&&& 老头出来了,任何东西都没穿,弟弟就像人一样枯萎着。&&&& 郭微进去洗澡。没有开灯,脱光了,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着镜子,人活得有点像鬼。&&&& 别放弃,眼睛一闭,什么都会过去的。&&&& 温水从头开始蔓延,眼睛睁不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输了,就要坦诚接受现实。&&&& 还记得小时候的理想吗?当一名科学家。&&&& 还记得第一个男朋友吗?抚摩自己的头发说自己是个天使。
现在,再过几分钟,就要开始真正堕落的第一步,成为人人不齿的女人,那又如何?&&&& “怎么还没洗完?”门外有人在喊。&&&& 于是她出来,裹着的浴巾被扯开,这时候的身体,就当它不是自己的一部分。趁老头埋在两 腿之间舔 吮时,郭微从包里拿出MP3塞到了耳朵里。她感觉好了些,至少不用听见类似猪吃食时发出的哼哼声。&&&& “你感觉怎样?”那老头抬起头用一种特别奇怪的声音问道。&&&& 郭微在听歌,Groove Coverage的《Far Away From Home》,一边流泪轻轻哼唱:“I am loving living every single day but sometimes I feel so./I hope to find a little peace of mind and I just want to know./And who can heal those tiny broken hearts,and what are we to be……”&&&& 郭微想在一个月后把债还清后回家一趟。&&&& 墨一在现场打通了老大的电话,其实墨一的垂直领导在集团里也不算是大人物,至多开会的时候可以坐在角落里罢了。&&&& 蒋宁同学正抱着MM在沙发上看《越狱》,兴致正浓。接到电话,他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快说。”&&&& “麒麟酒吧那老板不认帐,说钱已经到了。”&&&& “那到了没有?”蒋宁点了根烟。&&&& “没有。”墨一看了看一脸嚣张的宋麒麟。&&&& “废了。”&&&& “哦。”&&&& 宋麒麟的腿忽然被几双手死死按住,酒吧的保安冲过来要帮忙。有一个肚子被刀划开,划得很深,肠子流出来,尖叫着飞奔去医院了。&&&& “别,别这样。”&&&& 援兵来得真慢啊,等他们来的时候宋麒麟在血里泡得快发了。一只脚被墨一用刀切下来甩到马路对面被人围观,脚踝以下的部分连着一根ru 白色的脚筋。&&&& 好事又被搅黄了。展欢颜看见酒吧的人都冲出去了,外面肯定又打架了。依依不舍地放开上官林勇的手,“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这一看,她几乎吐在上官林勇衣服上。&&&& 医生把满身是血的宋麒麟抬上救护车,那只断脚被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脚趾还在一抽一抽地蠕动着。&&&& 秦丛善从后门进了医院,值班的正是他要找的曹柄林。&&&& “谢谢你,正等着用呢。没办法到你那去取,只好麻烦你送来了。”曹柄林戴着眼镜,非常斯文,说话声音很轻,手指苍白,是护士小姐们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秦丛善看了看窗外,递过去那个红色小盒子,“我是不专业的,你看看是否合格。”&&&& 打开盒子,冷气冒出来,曹柄林微笑着看着那对带着血的大眼珠,满意地说着,“已经是很不错了,但下次别切的太厚。”&&&
曹柄林凸出的那对眼珠睁得很努力,跟秦丛善对视着。&&&& “为什么要用干冰而不用普通的冰呢?”秦丛善关好盒子盖,接过一个信封。&&&& “干冰气化后无残留物,不会弄湿和污染试管里的液体,而气化生成的二氧化碳气体可以抑制细菌繁殖,所以它比用普通的冰效果要好。”曹柄林推了推眼镜,“下次有需要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我要去做手术了,病人在等着。”&&&& “谢谢你曹医生。”秦丛善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天黑得让人窒息。那些闪烁的霓虹灯,流光溢彩,遮掩不住夜归人们的疲惫。麒麟酒吧内发生斗殴,现实就是警匪片里的镜头,警车总是开得呜呜直响,他们也总是最后才出现的。&&&& 几个顾客被打伤了,不知道是麒麟酒吧的保安干的还是墨一手下干的,总之有人受伤了,还有人在拍照。伤者呲牙咧嘴地揉着受伤的地方,有几个包厢的小姐在骂街,“他娘的,小费都没给就跑了……”
看热闹的有几个叼着烧烤串,旁边扫地的清洁工冷漠地拿水管冲洗地上的血迹。淡了,淡了,然后就不见了。他习惯了,佝偻着背。&&&& 蒋宁同学看完了电视剧,推了推那MM的屁股,“去,给大爷换下集。”&&&& “没有啦,只能在网路上去下载新的了,不如偶们去网咖怎样?”MM穿的是丁字裤,就是一定要把屁股翻开才能找到裤子的那种。&&&&
蒋宁 一 jia 把 那 MM 踢 下 去,她 e 头 撞 在 tou 明 玻 璃 桌 的 yi 脚,dun 时 红 zhong 起 来。&&&&&&&
蒋 宁 在 一 bian 骂 dao ,“cao&&
你祖 宗的,还网 路呢,还偶 们呢,还网 咖呢 ,***台 湾 宝 岛来的?”&&&& 女生赶紧爬起来。&&&& 蒋宁同学正欲踢第二脚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接了,是墨一。&&&& “什么事?”蒋宁拿了根烟放在嘴边,MM赶紧拿打火机去点,结果调火力开关调的是最大,一把大火苗差点把蒋宁同学最得意的刘海给烧焦。&&&& “搞定了,卸了一只脚,店砸了。”墨一躺在床上,今天忽然有点想吐。&&&& “嗯,你等一下。”蒋宁先生又是一脚,点烟的MM又滚出去两米远。空气中有头发烧焦的奇异骚味,“继续说。”&&&& “我已经跟兄弟们回来了。”墨一继续汇报。&&&& “嗯,拍照没?”蒋宁玩弄着自己烧焦的刘海。&&&& 墨一起来打开电脑,拿着数码相机,“拍了几张。”&&&& “明天发到集团邮箱里,别忘记抄送几个副总,还有你那银行明细帐单要扫描清楚点。”蒋宁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明天帮我把那个《越狱二》买来看看,***的好看。”&&&& “这个,美国还在拍呢。这边要晚一些,还没拍完呢。”&&&& “妈的,那你帮我订张往返纽约的票……”蒋宁的英文很不错,所以才会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读书的时候别的学科都是零分,只有英文每次都是全班第一。进入黑社会也是形式所趋,不会读书也没有技术,入行三年。&&&& 郭微打开门,秦丛善不在家,她很累很想睡觉。打开灯,她忽然觉得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周围气若游丝的呻 yin。
是谁在哭泣?深夜一个人的房间。&&&& “有人吗?”郭微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 哭声嘎然而止。&&&& “晕,看来鬼怕恶人。”&&&& 打电话给秦丛善,说是晚些回。&&&& 看了看时间,凌晨12点37分。电视打开,这是大部分普通人最好的消遣方式。看电视,浪费时间,他们总是觉得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吃点零食,如果方便脚能搁得高高的那就更舒服了。&&&& 郭微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薯片,嘎吱嘎吱地咬开了。&&&& 演的是《动物世界》,赵老师忠厚慈祥的声音说道,“秋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郭微忽然联想起那老头发白的yin 毛,她感到一阵恶心,觉得在喉咙里就卡了一根刺似的。她冲到洗手间,用食指伸进喉咙一阵狂吐,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点了一根烟,感觉稍微好点,即使是微弱的火光,也是代表渺茫的希望。&&&& 喘息片刻,她想着口袋里那几百块,又好过了些。&&&& 难过的时候,想想口袋里的钱吧。&&&& 耳边仍有哭声。&&&& 幻觉罢了,太悲伤了,却不知道悲伤什么,身体只是虚空,抓不住什么。&&&& 风刮起来了,窗外的树叶落下,好似黑色的蝴蝶,忘记今天星期几。风把秦丛善的房间门吹开了,之前是虚掩的,没有锁。好奇心顿起,如果……偷点……比如现金什么的……&&&& 恶念一起,覆水难收。推门进去,床上放着一堆se 情 杂志,女生的腿分得很开。&&&& 抽屉,上锁的抽屉。郭微疯了似的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咚咚咚咚一顿砍。菜刀的刀刃卷了起来,锁撬开了,果然是钱。&&&& 数了数,高利贷五千块,郭微五千块,再拿两千当生活费。够了,够了。郭微的嘴唇有点发抖,腿也是。她自言自语说道,只拿一点点,即使他报案,**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万多块跨省来捉我的……&&&& 哭声有点大,似乎不止是一个人的声音。&&&& 管他呢,各人自扫门前雪好了,老娘要跑路。&&&& 尽管如此,还是慢慢地走到地下室的门口,门是锁着的。郭微拍了拍门,里面也有人在拍门,女人的声音,很虚弱。&&&& “救命……”&&&& 里面关了人。&&&& “你是谁?怎么在里面?”郭微觉得纳闷。&&&& “救命……”&&&& 郭微拿起电话要报警,再看看口袋里的钱,便犹豫了。&&&& 再打秦丛善的电话,里边是含含糊糊的声音:“别吵了,我在跟朋友喝酒。你自己睡吧,今天上班不累吗?还没吃饱?”&&&& “我睡不着,你马上回来。”&&&& “靠,你又不是我老婆,有什么资格让我早点回来?明天你搬去夜总会宿舍睡吧!”&&&& “算了,我睡了。”郭微挂了电话,嘴角一丝笑容。他暂时不会回来。&&&& 地下室的门有两扇,锁是圆形的,踹了两脚,纹丝不动。&&&& 厨房里没有可用的工具了,她在门口楼梯找到了消防栓的红色斧头。当当当,三下就把那把圆乎乎的东西砍掉了,可以开门了。郭微有点不可思议,看看那把板斧,难道是金刚牌?真利索。&&&& 推了其中一扇门,一股浓烈的腥味伴随着粪便的臭味迎面而来。郭微差点晕过去,秦丛善在地下室养马?&&&& 她摸索着墙壁,摸到了开关。
&&&& 灯亮的一瞬间,郭微捂住了眼睛,太强烈的光。等慢慢把手指张开,眼前的一幕让郭微一生难以忘怀。地狱大概就是这样吧?地上全是女人,年轻的女人,跟自己年龄相仿。皮肤枯萎的占大多数,全部都呆呆地用无神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中间是一张大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她们皮肤似乎没有一点瑕疵,地上一摊血迹。她的衣服敞开,里面空荡荡的。她的眼睛凸得厉害,侧着头看着郭微。&&&& “啊!”郭微一声尖叫。&&&& 人怎么可以像一张树皮?&&&& 有人拖住郭微的腿,是一个躺在地上喊救命的女子,四肢健全,五官端正,但她的臀部和胸部像是减肥过度,一点脂肪也没有了。整个人就是薄皮骷髅状。&&&& 郭微觉得喉咙又有液体涌上来。灯光太强烈,死亡仿佛就在眼前。&&&& 转身过去,秦丛善的三角眼微笑着看着自己。&&&& 此时此刻,街头依旧繁华。吃宵夜的男人女人猜拳喝酒,有个人蹲在街头磨铁,流着汗,青色的外套湿透了。&&&& 展欢颜失业了。麒麟酒吧关门大吉。&&&& 郭微惊恐地问候了自己的父母,一边不解地看着秦丛善。&&&& 地下室里一股凉气袭来。秦丛善在手机上存了刚才的电话号码,阴冷地笑了笑,“刚喝了酒想爽一下,你来。”&&&& “你存我家号码干什么?”&&&& “将来去拜见岳父岳母啊?”&&&& “你不要伤害他们。”郭微跑过来抢夺电话,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我发现我还挺舍不得你的。”秦丛善拎起她的衣领,就像拎一只小鸡崽子。“我不嫌弃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钱少不了你的。”&&&& 郭微慢慢爬过去,双手绕着秦丛善的脖子,媚态顿生,声音略略颤抖,“这里……很没情调,不如我们换个干净的地方。”&&&& “哈哈,不,就在这里,你做我的女人,以后要慢慢习惯的。否则我就把你的好事告诉你的父母。”&&&& 秦丛善看了看那个废弃女 shi,该挖的都挖了,该拿了都拿了,人肉包子只是传说,猪肉贵过死人肉。他顺手把绳子一解,咚的一声,白花花的一块掉在地上。&&&& 郭微的姿势颇为屈辱,像一条狗。她穿着上衣,没有穿裤子,刺鼻难闻气味和床下那些女人的呻 yin让她难以忍受,更难以忍受的是秦丛善的弟弟小得几乎放不进去。&&&& 好女不吃眼前亏,郭微泪眼模糊地勉强回头露出微笑。郭微这个晚上很辛苦。&&&& 慧莲师太整夜都在念经。念经,为了谁而祈祷?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要遭遇一些东西了。
第三章、见鬼&&&& 展欢颜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着上官林勇临走时塞过来的名片:上官集团,集团……总经理……&&&& 难道我变成了童话里的灰姑娘?展欢颜突然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却差点把腰折断,呲牙咧嘴地跑到镜子前照照:眼睛有点喜气,皮肤嫩嫩的,牙齿整齐。她把窗打开,让中午温暖的阳光照进来,让屋子里的小鬼无处遁形。再看镜子,眼睛喜气但有血丝,皮肤嫩嫩的却有夏天遗留的晒斑,牙齿整齐却有龋齿。&&&& 好吧,没有谁是完美的,展欢颜自我安慰道。烧开水泡方便面的间隙她倒在床上数钱,十九岁,没有钱,别生病,生病就完了。穷人不怕鬼,因为自己就是穷鬼。别生病,自己身体难受还要让家里人跟着难受。&&&& 两千块,交九百房租还剩一千一百块。唉,展欢颜叹息一声,要不要去找那个有钱男人?算了,别人跟自己不熟,也许他是喝多了。&&&& 电话也没有,懒得去楼下打公用电话。也不知道郭微怎样了,会不会被打劫?快过年了一个女人却只身在外面。&&&& 打劫倒是没遇到,郭微辛苦了一个晚上。秦丛善揪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撞了几下,郭微的头肿起来。地下室里面那些奄奄一息的女人往里面缩着,胆怯地退后。&&&& “你想和她们一样对吗?”秦丛善坐在地上,一身的酒气,“我就是没把你看成跟她们一样所以才让你住我这。你想干什么?报警啊,你报警啊!”&&&& 郭微强忍住眼泪:“我是无意的。请你原谅我,我不会报警的你放心。”心想好歹以前也是在一起睡过。&&&& “好,我告诉你她们是什么人。”秦丛善拉着郭微的胳膊往地下室里拖,一直拖到那个没有人形的女人面前。“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卖 rou 的,谁叫他们出来卖的,jian 人。”&&&& 郭微打了个冷战,拼命地想这一个晚上怎样熬过去。&&&& 曹柄林正在手术,病人是个小男孩,七岁,失明一年,跟同学打架被人撒了铁屑在眼睛里,后动手术把眼角膜切除了。另一例是一个女人,被老公的小情人雇人烧了脸部,带她来动手术的是她的男朋友,曹柄林是这个女人男朋友的大学同学的远方亲戚,让她插了队加了塞,关系看来确实至关重要。&&&& 小男孩的角膜移植手术没有任何排斥反映,曹柄林有点安慰。出来时对他父亲说,“两周后移植的角膜成活,如果角膜植片透明,病人可重见光明。90%以上的角膜移植手术成功地使角膜移入者重见光明,所以您不必担心了。”&&&& 在曹柄林的办公室,男孩的父亲从兜里拿出红色信封塞到他的抽屉里,曹柄林笑了笑。&&&& 接着是那个女的,她空洞的眼睛向天花板上看着,白se 的液体均匀地放入她的脸部致残处。她被麻醉了,四周很安静,估计快天亮了,她累得厉害。&&&& 秦丛善提供的货真不是一般的好。第一次去做活体提取的时候曹柄林自己也有点害怕,久了就习惯了,反正在医学院的时候这样的场面见多了。&&&& 秦丛善说道:“她们都是 jian 人,都是卖的,死了有什么关系。”&&&& 曹柄林点点头,是的。&&&& “你说是不是?”秦丛善微笑着看着郭微。&&&&
躺在地下室大手术台上的女人太可怜了,腰部瘦了一圈,曹柄林只是简单地给她包扎了一下。&&&& 这年头,爱整容的女人多了,秦丛善就联合曹柄林干起了这个行当。我从你们身上提取好东西,转手塞到别人脸上、胸上、屁股上,油水多得很。&&&& “是的……”&&&& “你也一样,跟她们一样。”秦丛善一巴掌打过去,“你来这里投奔我就是要去做 ji,jian!”&&&& 郭微捧着脸,蹲在地上,鼻血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打个电话给你家。”秦丛善掏出手机,“快!”&&&& 展欢颜看着被两个白纸条封了的麒麟酒吧,转身回头。手头上的熊公仔都还给金丝猴花店老板娘。她的屁股似乎更翘了,正在低头抽烟,另一只手在QQ上打字,非常熟练。&&&& “老板娘,熊熊还给你。”展欢颜拿了个大塑料袋扛在肩膀上,“我们酒吧关门了,我做这个也 腻了。”&&&&
白玉烟头一弹,一个抛物线,香槟色玫瑰花瓣中间燃起一缕烟,老板娘笑嘻嘻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展欢颜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麻烦你算下熊娃娃的价格。我现在挺背的,钱也被人偷了,又碰到人砸场。”&&&& 白玉挑了挑眉毛,接过那袋玩具,“此一时彼一时嘛。没事,把那玫瑰花也拿来退了,我知道你最近缺钱。”&&&& “那个到夜市贩给小孩了。”展欢颜缩了缩肩膀,天气已经不是一般的冷。那天在夜市一块五一朵进货价把冰箱的那些玫瑰全部处理了。&&&& 叔叔给阿姨买朵玫瑰花吧,好漂亮啊。&&&&
走开,脏 东西。&&&& 那些小孩抱着女人或男人的大腿,死都不放开,有一个被踢得鼻血流出来也不放手。这时的玫瑰是爱情廉价的理由。&&&& 展欢颜拿着钱在路摊上吃了一碗海米馄饨。在热闹的夜市,身边的人擦肩而过,匆匆而过,一闪而过,没有人停留。而在酒吧邂逅的上官林勇,只是一个影子,如鬼魅一般的影子,两个世界的人,无法走到一起,早明白早清醒了。&&&& “你到我店里来帮忙吧,一千八一个月,包吃包住。”白玉看了看店里负责包装的胖妞,脸盘子跟向日葵似的。
胖妞警惕地看着展欢颜。&&&& “不了,我还是自己找事。谢谢你白小姐。”展欢颜拒绝了这份差事,她也不怎么喜欢花,觉得烂掉的花比大便还臭,腐烂的气息挥之不去。&&&& 回去之后她开始计算这个月的开销:可以休息一个星期,然后再找事做。每天三十块零花钱足够了。&&&& 年轻人还怕没饭吃,哼哼。展欢颜开始重新快乐起来,钱多就多给家里寄点,钱少就少给家里寄点。&&&& 上官林勇开会的时候不停地在想,为什么那个妞儿没给我打电话?上官蓝对着他咳嗽一声——轮到他发表对公司新投资的室内游乐园的看法了。&&&& 上官林勇站起来,像被线牵引的傀儡,摇摇晃晃恍恍忽忽站起来,说了一句话,“我没意见。”&&&& 一片热烈的掌声。&&&& 上官蓝有点失望,他太不合作了,不是发了信息给他说得很清楚了?&&&& 上官红得意地扫视一切,包括他的丈夫。&&&& 上官红像个女皇。&&&& 天空一点点变冷,蓝灰色。&&&& 郭微躺在床上,裹在毯子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问了问秦丛善:“你还要不要我出去做事?”&&&& 秦丛善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那我在家干什么?”&&&& “你自己吃饭,等下曹医生要过来取货,你帮忙就是。”&&&& “你做这些不怕**吗?”&&&& “谁会关心一个妓女失踪?你要感谢我,是我拯救了你,不过……”秦丛善得意地笑了笑,“不过你的床上功夫的确是一流,在哪里学的?”&&&& 郭微看了看他,恨不得一锤子砸烂他的头。&&&& 忍耐吧,当我们被人威胁的时候,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复。&&&& 郭微说道:“那医生几点来?”&&&& “晚上七点,那小子长得很帅,你可别勾搭上了。”秦丛善穿上一件外套朝门外走去。&&&&
上官红在办公室里跟老公陈宏刚说投资建游乐园的事,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从办公室外投来厌恶一瞥的上官蓝。&&&& 她是反对的。她觉得这个项目无聊之极,没有新意,浪费钱财。可现在上官集团是他们夫妻的天下,那不争气的弟弟不思进取,给他发了消息了,结果还是投了赞成票。上官蓝是跟老公离婚后才决定正式参与公司一些业务的,一年前因为一桩小事闹翻天,老公忘记了她的生日,没有礼物,只是在加班,晚上回来大吵一架。而她在家洗了一天的衣服,那时候上官蓝是一心一意要当家庭主妇的。委屈的时候如果没有安慰,女人容易冲动,冲动是魔鬼,魔鬼毁了婚姻。我们总希望被人重视,如果忽略,就要怒气冲冲,男人也一样。&&&& 当时一直以为他是贪图她的钱财,最后真相是他没有要她一分钱,连同上官蓝买的衣服都留在家里。&&&& 上官蓝下午找借口提前回家。她一个人住,百无聊赖。钱是有的,但好像缺了什么。家族成员的猜疑和斗争让人疲惫,真心喜欢的前夫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抱哪个女人,要是自己当时要个孩子也好,至少可以有个漂亮乖巧的女生或者调皮捣蛋的男生膝下承欢。&&&& 那装修考究的三室两厅成了一个冰冷冷的容器,装着她的叹息。还没供暖,只有开空调,按了开关,出来的是冷风,又关了。落地玻璃窗外的灯不约而同地点亮,远处已经灯火辉煌,每一扇小窗都是流丽的光。&&&& 她打了电话给弟媳李珠润,约着一起吃饭,反正上官林勇还在公司忙乎那个该死的游乐园项目。&&&& 接了电话,李珠润问她想吃什么。&&&& 上官蓝说,想吃点普通的人吃的东西。&&&& “就去你家附近那家肯德基吧,人多热闹,听口气你心情不大好。”李珠润在梳头,梳头却不知为了谁。&&&& 挂了电话,李珠润一声尖叫,吓得在家打扫的清洁工把拖把丢在一边马上过来看。&&&& 圆柄梳子上连着一块带血头皮,一大把黑色头发缠绕着。李珠润的额头在往下滴血。
她用毛巾包住了头,然后冷冷说道:“把它丢到垃圾桶里去吧。”&&&& “好的,太太。”钟点清洁工是个三十五岁的年轻妇人,眼睛很大,透彻得像玻璃珠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钱人的老婆发疯,接过那带着血的头皮,上面沾着几绺头发,仔细看,有一根是花白的。玻璃眼珠清洁工阿姨用食指和中指仔细捏着头皮的左上角,走路的速度也不变,扔向黑色塑料袋,然后戴上手套继续蹲在地上抹地角线。&&&& 毛巾里的冰块被头部的温度热得融化,冰水从李珠润的眼睛顺着鼻子流进脖子,她一点也不冷,只是心里冷。&&&& 其实那次上官林勇拒绝她在床上的挑逗是因为那天真的很累,李珠润天真地以为他的男人不会有不想要的时候,除非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事实正好相反,他的男人也有不想要的时候,对他不爱的也可能会发生关系。&&&& 他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当然,李珠润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镜子发呆,倘若多走出去买几本小资杂志看看男女相处之道或者去上个班让自己天晕地转就没这么多闲工夫研究男人了。研究来研究去,其实想让他们变得成熟、善解人意并且专一浪漫,但这无异于杀了公鸡去取蛋。&&&& 电话又响了,开始以为是上官蓝催着她出门的电话,一接才知道是上官林勇,说是下班晚不回来吃饭了。&&&& “哦,我跟你蓝姐上街去。”李珠润的右手放下毛巾,血已经凝固,上面一层浅黄色的膜状半固体半液体物。&&&& 上官林勇很高兴,因为李珠润向来不喜出门,他总担心这样下去她会得抑郁症。本来还打算年底带她出去旅游一趟,毕竟是自己的老婆,何况如果因为夫妻关系冷淡而引起上官红和上官蓝两位姐姐不高兴,自己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瞧,男人都是很现实的动物。&&&& 当然,女人也是。&&&& “好啊,你们去吃什么呢?”上官林勇问道,假装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肯德基啊,她说她很久没热闹过了。我想顺便去买点东西。”&&&& “好的好的,玩的开心点啊,别在乎钱啊。”上官林勇这点还好,从不限制老婆的花销,甚至希望她尽量多花钱。&&&& 李珠润几乎都不出去,一直在家呆着。新婚之夜后她便陷入一种非常怜惜自己的状态,真可怜,本来可以自由地寻找爱情,为了一张昂贵的终身饭票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可怜啊真可怜,三个字,真可怜。&&&& 其实我们都很可怜。&&&& 展欢颜第一天去肯德基上班的时候就被安排扫厕所,面试倒是顺利通过,相貌甜美口才好,而且会儿童舞蹈,英文有一定基础,有社会经验,住的地方也离上班的地方近。每小时六块钱的工资,展欢颜想先干着,吃它几天肯德基吃腻了再说,还有免费饮料。&&&& 天已经黑了。店里的人越来越多。&&&& 厕所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女人们不耐烦地对展欢颜让了一让。&&&& 推门进去,只有两个女人在里面,而厕所虽然经过消毒,还是飘散着一种肯德基式的大便味道。&&&& 只有耐心等待。&&&& 李珠润在洗手间里面说道:“早知道这么多人咱们就别来这里了。”&&&& 上官蓝点点头,“不过热闹点好,今天吃的也不错。”&&&& 门打开了。展欢颜吓了一跳,一个女人,前额的头发少了一小块,头皮像是刚刚撕破的,那些血似乎喷涌而出,眼神是僵死的,一副说不出的哀怨表情。&&&& 李珠润没注意这个要进去打扫的厕所小妹,对上官蓝说道:“你进去吧,等下我们去楼上商场去看看帽子。”&&&& 展欢颜对上官蓝点头表示打招呼:“对不起,耽误您一分钟时间,我打扫一下。”&&&& 上官蓝阻止了她:“等下吧,等我出来你再进去好吗?”&&&& 展欢颜站在一边等候。&&&& 上官蓝关好门,几乎吐出来,那些黑色的血块铺满了白色便池和边上踩脚的周围。李珠润忘记冲水,而她分泌出来的经血分明带着死亡的腐烂气息。&&&& 她很后悔没让展欢颜先进来清扫,于是赶紧出来对展欢颜说道:“小妹不好意思,你进来打扫一下。”&&&& 展欢颜进去之后,晃了晃身体,疑惑地看了看李珠润。&&&& 李珠润缓缓地回头对展欢颜说道:“你再盯着我看我挖你的眼睛。”&&&& “你神经病。”展欢颜一边按冲水按钮一边嘀咕着。&&&& “你说什么?”李珠润走近。&&&& “我说你神经病。”展欢颜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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