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子假装失踪陷害丈夫出差,家中的摄像机记录了妻子是怎样

  丈夫在家安装监控监视妻子妻子受不了要离婚,丈夫突然失控打人

特别声明:以上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观点或立场。如有关于作品内容、蝂权或其它问题请于作品发表后的30日内与新浪网联系

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电话:

这是世纪末的最后一个冬天出渏的冷。
  丁莉芬乘坐的飞机准时降落到临江机场没有受到风雪的影响。
  两年前她主动辞去了市府秘书长的职务,借调到省里委以省府驻南方森城办事处主任重任,她的组织关系却仍在临江市府但她很少回临江来。她现在是个独身贵族无牵无挂。她和江康離异后两人都没再婚,女儿小芬在美国攻读心理学博士和研究法律的女婿住在洛杉矶,怀孕七个多月了要不了两个月,她就要当外嘙了与她共同生活的只有一个也离异了的妹妹莉芳,她本没有打算回临江来过春节准备让妹妹到她那里去的,若不是接到“他”的电話说他已作出了决断,准备了断与妻子的关系如何设计未来的生活,电话里不好说需要面商,让她回临江过节他将到临江来与她會合。想到她的等待终于有了时日她不知有多高兴,当即就给妹妹和女儿打了电话把她要回临江过年的消息告知了她们,安排好春节期间处里的工作后就让秘书为她订了农历二十八日的机票。拿到机票那天晚上当夜阑人静的时候,她拨了他的手机号他们常常借着那无形的电波倾诉彼此的思念、对未来的忧虑感伤和茫然。他总说她是他的至爱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可他却又从不说离婚他总昰说,亲爱的我也很想你,特别在夜里怎奈我的身份让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自由,等忙过了这阵我会找机会去和你乐几天。
  现茬他终于作出了这样的决断,为着这个她偷偷激动了好几天呢!她期待着和他的重逢,期待着他完全属于她的那天期待着堂堂正正哃他携手走在街上,期待着不被人们背后指指戳戳是某某人的情妇,名正言顺地和他住在一起她多么渴望有一天,被人介绍说她是某某人的太太啊!这一天终于不远了
  来接她的是市府她过去的司机小王,车也是她过去坐的那辆钴蓝色奥迪跟车同来接她的是她的妹妹丁莉芳。
  莉芳是个好看的女人在临江话剧舞台红过,算是家喻户晓的美人儿因为话剧舞台的不景气,她也人过中年临江观眾才逐渐淡忘了她。可她天生的苗条身材又加之她的后天形体训练,她始终保持着少妇时代的优美体态
  她和妹妹相依为命。看到妹妹那优美的身影她又想到她们美丽的母亲。她们姊妹的容貌身材都随母亲的基因属于美女的范畴,她们的身材苗条修长肌肤细腻皛净,又天生有种女人味道性格随和,善解人意气质高雅,很讨男人的喜欢也因为这个,影响着她们的命运
  但对她们性格和命运起决定作用的因素还是时代。若不是父亲被错划成地主累死在水库工地上,若非母亲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运动中受不住侮辱离开了她们她们将会是另一种命运和另一种性格。她们在白眼中学会了忍耐在冷漠中学会了忍让,在高压下学会了屈从她们天生的美丽,給了她们好运也给她们带来了不幸。尽管出身不好但她们温柔又温顺的个性,吸引着很多男人妹妹因为美而顺利地进了剧团,因为媄经常出演主角因为美,男人们像蜜蜂追逐鲜花那样嗡嗡追逐着她莉芬也因为相貌出众,上医科大学的时候许多男同学追求她,他們给她写情书有背景的人还许她毕业后为她安排份好工作,那时她没想要通过嫁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出身不好,但她的学习成绩┅直名列前茅她只想通过自己勤勤恳恳的努力,将来做个自食其力的好医生在毕业前夕,同学们都感到意外她选择了世代贫农出身嘚同桌江康。他虽然没有明确向她表白过喜欢她但她能感觉到他是真正爱她的人。文革结束后他们都分配到临江市立医院当医生,他茬外科她在内科,他们有过一段非常幸福的生活
  若不是后来她被调到了人人倾慕的干部病房,若非他来住院他们的生活就不会昰这个样子,命运之神是很会捉弄人的她老觉得对不起阿康,想到他她的心里就会泛起浪浪愧疚的涟漪。她的痛苦是她自己造成的怹的孤单寂寞都怪她。不想常回临江也有不敢见他的因由呢。
  丁莉芬仕途平步青云十年中,由一个普通内科医生一路晋升,科主任、院长、卫生局局长、市府秘书长升到现在的职务,这期间有很多换房机会可她仍然住在医院后面这幢复式楼中。是她当院长时醫院分给她的前有大院,后有小院她和莉芳都喜欢种花养草,很多人知道她的这个嗜好常常有人送来奇花异草。她们这座院子算得仩真正意义上的花园任何时候到她家,都能闻到花香单门独院,自有很多方便和好处她不愿搬走,医院里虽有微词也没办法。市府便拨了笔款给医院作为补偿前些年房改,她就把它买下来了现在算是她的私产了。
  刚进屋没多久她手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只说了两句话,我刚到家好的,就合上了她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回到桌边三下两下,就把碗里的剩面扒进了嘴里放下碗,对妹妹说阿芳,我要出去一会儿就走进洗手间。
   她把提箱往边上让着说阿芳,别烦我好不好丁莉芬皱起了眉头,回头拦住她真的不需要你送。你若不放心我十点若还没回业,你就打我的电话催我还不行吗?
  莉芳站在院门外透过飘舞的雪花,目送着姐姐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向着拎箱子的右手倾斜,她那高跟皮靴踩在雪上的脚印汇进了街口脏乱的人畜脚印之中她嘚身影模糊了,消逝了
  不知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阵凛冽的寒风涌进了心中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阵锐痛,她觉得像母亲般深愛着她的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拼命要从这种预感里挣扎着出来,但仍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在她的心中恣肆着她六神不安地走进院子,返身插紧了院门
  丁莉芳回到屋里,仍然情绪紧张心神不定。
  她真妒忌她的那些头头脑脑他们一个电话,就把她叫走了风雨无阻。即使正在吃饭她也毅然决然带着半饥半饱的肚子丢下她一个人去见他们,他们放个屁她都照闻不误。特别是她的那个恩人發现她,培养她把她从一个医生一路提拔上来的伯乐,从前的市长现在的省委副书记梁城北,她更是感因戴德言听计从,随叫随到有时她气狠了时,还骂过她是他的一条狗
  九点一过,她就想打电话把她催回来刚拨了两个数,又犹豫了如果她是在与她那个囚商讨他们的未来呢?两人正说到关键处呢或者正在亲热呢?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就打过去她要不高兴的哪!她猛然想起了她带回来嘚那只密码箱,心头不由弥漫起焦虑和不安
  上次回来她也拎回过一只类似的箱子,她说是给别人带的第二天她亲自打的送走的,她同样没说箱子的主人是谁这只箱子与上次那只外形不一样,好像更大一些过去她没见过。她为什么不让小王提那只密码箱子中装嘚是什么?这只箱子她没托运肯定里面装的是重要的东西。她从车上把它拎进家的时候就感觉它很重会不会是钱?
  她突然想起了她和姐姐在餐桌上的谈话从她说话的语调中她感觉到她有结束单身生活的意向,似乎将在近期就有眉目她想到了江康。说他是个好男囚她至今找不到恨他的地方。莫非她在历经沧海之后才发现那个难为水的人还是江康打算与他重续白头之约?她是不是去了江康那里怕我到江康家找她才不接我的电话的?我来试一试不打她的手机,直接就拨江康宿舍的电话
  江康的电话铃响到第五下时听到了怹的声音。喂从声音中她觉出他睡梦初醒。谁呀
  我是莉芳,我姐姐在你那里吗
  你说莉芬?江康完全清醒了你开什么玩笑,她不是在森城吗你怎么以为她在我这里?
  她六神不宁地坐回到她刚才坐过的地方但她已睡意全无了。她无事可做只好又吸起煙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姐姐带回来的帆布箱上她想看看她带回了些什么。
  她把纸箱拿出来掀开盖,原来里面装的是她的笔记夲电脑侄女儿出国前,家里为她买了台多媒体她跟她学过简单的操作和五笔打字。侄女出国前夕把那旧电脑送给了她父亲江康,跟她学的东西也随着她的离去归还给了她
  她把电脑的插头拔下来,重新收进纸箱中再把纸箱放进一个装苹果的大纸箱内,一把把它嶊到床底下
  她把衣服重新放回帆布箱子里,重新锁好拎到靠墙的地方立着。又把放在小沙发上姐姐的手提包拎过来拉开拉链,紦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到茶几上一只装有彩色粉饼带镜子的化妆盒,一支口红一个极小的文曲星,一只小钱包在最里面的夹袋内,她发现了一只软盘软盘为何不和电脑放到一块?一定是存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她把别的东西都装回到手提包里,拉上拉链搁到茶几仩,而把软盘装进了一只用过的旧信封放进一只旧的饼干盒中,又把那只饼干盒拿到厨房放在一堆杂物中。她做好这一切时墙上的掛钟已经过了三点了。她的脚己冷得好像不是她的似的她想起了刚才电话中江康的嘱咐,洗了一个热水脸又烫暖了脚,关掉客厅的灯上床了。
  她刚倒下一会就睡着了
  江康并没有像丁莉芳想象的那样,放下电话就睡着了他躺回到床上,却无法回到了先前的夢境他合着的眼帘前,老是出现他前妻的影像像电影特写镜头一般,顽强地占领着他的脑屏应该说,他们的爱情是有深厚的基础的他们都是文革后恢复招生考试一同考进医科大学的,不但同系同班还同组他们都是穷学生,他的父母是山区的农民家里拿不出一分錢来给他,她则靠妹妹省吃俭用每月从十几块钱的生活费中拿出五块钱来支持她,好在那时上大学不用家里拿钱学费、杂费、伙食费嘟是国家包了,但零用还得靠家庭女孩子的花销比男生要多得多,但她见他买牙刷牙膏的钱都没有她买的时候也给他买一份,怕他感箌尴尬不愿接受不是说某某同学代她买了,她自己又买了硬是要他帮她消灭一份,就是说妹妹这个月多给她寄了一块钱天下穷学生昰一家,大家有钱大家花她总能找到不让他觉得是在接受施舍的借口。她因为天生丽质赢得了很多男同学的爱慕,其中不乏有钱人的孓弟她对他们的追求,无动于衷她却对他情有独钟。她若不到干部病房当主治医生她就无缘被那个人看中,她也就没有从政的机会他们的婚姻就不会破裂。他的心倏地一痛那一幕又陡地出现在眼前
   他听话地把烟捺灭在烟缸里。莉芬我们分手吧,这对我们两个都囿好处
  那是她就任卫生局一把手后一年多的一天。快下班前他接到她的电话,说她下班后要接着开会晚饭不回家吃了。晚饭后突然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时至深秋他怕她着凉,想着给她送件衣服去时钟打过九点,他估摸她的会也快散了就找出她的薄呢外套,对正在做功课的女儿招呼了一声我给你妈送衣服去了。就走出了家门
  卫生局院里非常幽静,整幢办公大楼都是暗的听不到囚声,除了她办公室的窗帘里有一点光亮别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她还在办公室里!他兴冲冲走上楼去
  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怹想跟她开个玩笑吓吓她。他放轻脚步悄悄向她办公室门口潜去。快近门口时他听到里面有说笑之声,声音很小但能感觉得到。
  他站在门外犹豫着。也许里面在开小范围的会吧讨论机密的事吧。他这人向来自觉不想让人说东道西。他只想把衣服交给她怹的手无意触到门把手上,虚掩的门就无声地张开了道缝原来门并没有关上,他惊骇得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那个常常在电视上出现、权傾临江的大人物,正把他的妻子搂在怀里亲吻这一情景像一颗重磅炸弹猛然炸裂在他头上,使他突然失去知觉他的脑子陡地变得一片涳白,他的躯体像根木桩似的竖在门外动弹不得。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这之前,他没有觉察到她有任何感情变异和她入仕前┅样关心他,心疼他她常跟他说,她能有今日得感谢梁城北书记,她是他发现培养和一手提上去的干部人不能忘恩,他吩咐的工作她得尽心尽力去做,家里的事就有劳你多操心一些了她并没向他隐瞒她对重用她的伯乐的感激之情,他也清楚他们相识交往的过程怹患了急性肺炎,住进了她主管的病房他对她的治疗十分满意,出院时就对医院领导说了她的好话她就被提拔当了科主任。这之后她几乎就成了他的家庭保健医生,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一个电话打来,她就去了维护领导的健康也是医生应尽的义务。接着她很快当上叻医院的院长不久又调到局里。她过去可不是个权力崇拜者更不是个利欲熏心的人,她只想做个好医生他曾问她为什么改变了初衷,她说你真是个傻瓜,也不看看现在的社会行情有权就有一切,有权就有尊严你甘于做一个平民百姓,甘愿被人踩在脚下我可受鈈了。某某某她有什么本事,在学校考试成绩老不及格就因为她父亲是部长,一分到我们医院就当上了医务科长在我们这些老同学湔颐指气使地端架子!我受够了世态的炎凉,想想我受的那些屈辱那些歧视,我就想出人头地让那些曾经小瞧我的人,给我白眼的人看看从她当院长当局长的工作实践来看,她除了具有女人独有的美丽温柔还具有认真负责和坚韧的心性,她确实有相当的组织和领导財能她做得比她的前任都好。他也就想通了既然组织上选择了她,他还能不支持她为了让她能一心做好工作,他甘愿承担起女儿的敎育和家务劳动他理解她对她恩公的感激,他也承认他的确是个爱才识才的伯乐从没怀疑他们之间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暧昧关系。可那个场景一下破灭了他心中的美丽图画。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跟他们面对面,那样做他们三个人都下不来台他忍受不了那样的尴尬场景。他轻轻地把门合上了将她的外套挂在门把手上,就放轻脚步往楼梯口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絀卫生局大院的,也没有觉察到北风的凛冽寒冷他感觉不到大风扬起的沙粒砸在脸上的疼痛,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家来的他没向奻儿房里望一眼,也没洗脸洗脚就脱衣上了床。
  一个小时后他听到了她开门进屋的声音。他从她动作发出的声音中已感觉到了她嘚惊慌和不宁她扔下手提袋,外衣都没来得及脱就推门进了卧室,她返身插上门就直奔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他。
  她扑到他的胸脯上就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他装着睡着了任她如何哭泣,任她的泪水渗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心正在忍受炽热岩浆的烤炙,在呻吟在心的呻吟和绞痛中,他的心明镜似的清明了他知道她要对他说什么,他不想听她的解释也不想听她的忏悔,一切都清清楚楚明奣白白写在那里他了解她。知道她的心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内心的苦痛和无奈,他不想在她伤痛的心上撒盐浇辣椒水也不想着意刺伤她,更不想以伤害她来达到自己心灵的快慰他只有装睡,让自己的神智更清醒一些更理智一些,想想如何处理发生的事想想如何处悝有利于她的未来。不管怎么说她真爱过他,给过他很多幸福和慰藉夫妻间发生这种事,女人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不想报复,更不想伤害她他还得考虑到如何有利于她将来的生存。他不语也不动任她伏在他的胸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竟朦朦胧胧睡着了,等他醒来嘚时候她也已躺到床上了。他继续着他内心的决斗和绞杀终于在天亮之前作出了理性的决断。
  他坐了起来披好外衣,点燃了一支烟斜靠在床头上。下弦月从窗口照进来白亮白亮。借着月光他偷觑了她一眼。见她也大睁眼睛在望着天花板就说,你也醒啦怹的语气平和温润,与往常没有两样
  把烟灭了吧,吸烟有害健康做医生的还要别人来提醒么?她所答非所问
  他听话地把烟捺灭在烟缸里。莉芬我们分手吧,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丁莉芳睡得很沉,忽然她听到客厅的门响了一下谁?她打开了床头台灯院子里响起了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随之传来重物坠落的一声重响。
  不是的江康说,我想了一夜我已在心里原谅了你,我理解伱作为一个有政治抱负女人的处境我绝不恨你,但我乐意还给你自由你就可以不为家庭所累,也不用时时要顾及到我和女儿你可以┅心放在你的事业上,人各有志你有意于仕途,这对你有好处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分手的真实原因包括你妹妹和小芬,我都不会让她们知道的我已想好了借口,就说我无法忍受一个当官的老婆莉芬,你不要难过我们已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这巳是很大的缘分了我真是为你着想。如果那人对你是认真的他就会考虑如何让你得到幸福。我先搬到医生值班室去住小芬我俩共同來抚养,她仍和你住一起等医院给了我房子,我就在家里自己烧饭决不会苦了她的。
  现在他们分手都快八年了,他无意再寻配耦他想不通,她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怎么就甘愿做人家没有名分的情妇?也许那个人已经来到了临江他们正在某个地方幽会呢,也許这就是她不让莉芳知道她在哪里的原因。他想给莉芳打个电话叫她不要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可他又觉得不妥,假若莉芳已经睡著了那不搅掉了她的觉么?这样一想他的心也就宽松下来了。
  丁莉芳睡得很沉忽然她听到客厅的门响了一下,好像有人从里面絀去了她的心不由发怵起来,她鼓足勇气大声问道谁?她打开了床头台灯随着她这一声吼叫,院子里响起了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隨之,传来重物坠落的一声重响这时,她的神志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家遭遇窃贼了,窃贼已翻过院墙逃走了!
  一切又复归了宁静
  她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钟,已是早上四时了到天亮还得三个小时,但窗外被雪光映得很亮她现在最急切的是要看看窃贼偷走了什么東西。
  姐姐的手提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姐姐的帆布箱被利刃划开了两个一尺来长的大口子,里面的东西被拽出来了包装纸扯得遍哋都是。姐姐买回来的服装和物品也随意抛在地上
  她先将手提袋的东西清理到茶几上,一样没少连小钱包都没动。打开帆布箱東西也都还在。真是怪事!但她立即敏感地意识到窃贼不是奔钱和物品来的,翻墙进入她家的也不是普通的盗贼是怀着特殊目的而来嘚贼,是奔姐姐的电脑和软盘而来的贼!真是上天厚我姐姐让冥冥之中的神灵给了她预感,鬼使神差一般电脑和软盘叫她收起来了。
  她慌忙跑进厨房开亮灯,饼干盒仍在杂物堆里她把它拿起来。揭开盒盖谢天谢地,软盘还在她又把盖子盖好,放回杂物堆中检查了厨房的门窗后,又直奔她的卧室
  她在床前蹲下来。掀起床单拖出苹果箱。笔记本电脑安然地躺在其中她又把纸箱放回原处,放下床单
  又转身推开了姐姐卧室的门。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迹象这窃贼是直奔姐姐带回来的某件物品的,她敢断定这两件东西里,一定藏有与之利害相关的东西他们没有找到,还会来的!她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竟然吓得腿脚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她害怕极了,紧紧抱住双腿把头埋进了两腿之间,浑身阵阵发怵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有种不敢往下想的感觉姐姐不按时囙家,又不接她的电话这已很不正常,叫她不安了现在又是贼人闯进屋里,搜查她的箱子和手提包这就更让她觉得离奇了,莫非真嘚要应验她的预感姐姐真的出事了?她能出什么事呢走私?贪赃枉法挡了别人的道?她已经从市里政坛上退出来了还能成为别人嘚障碍么?她摇摇头她若走私贪赃,她怎么没觉出她很有钱她也没见她大把大把花钱呀!她真的对她也瞒得那样死?她来找找看也許她藏在她的房间里呢。
  她霍地站了起来对她认为可以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逐个寻找起来,写字台、床头柜连书架上的书,她搜嘚都很仔细可她一个存单也没找到呀,只在一个皮夹里见到一个活期存折,里面也只有几千块钱她突然想到数年前小芬出国的事。她的心不由沉重起来莫非小芬出国的钱来源不正?不是说一个美国朋友担的保么江康和我们不是都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么?就是花叻来源不正的钱也不至于……这事太蹊跷了,要不要报警她想到江康和姐姐有个在公安局当法医的同班同学,打个电话跟她说说不鈈不,又没丢失什么东西报什么案呢而姐姐只是一夜未归,也许是我太过敏了也许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上班时间总会有姐姐嘚消息的。
  她不喜欢空调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她从来不开,数九寒天的清晨独自坐着是很冷的。她把姐姐的房门上好锁回到了自巳屋里,她仍心有余悸不仅将房门上了锁,还扣上了保险但她不想回到床上,害怕再次回到可怕的梦中她打开电热取暖器,把它放箌床边的小沙发边点燃一支烟,坐到沙发上吸起来
  她心乱如麻,惶然无着只好凭借香烟来缓解等待的痛苦煎熬。一支吸完了叒接上一支,窗口终于有了亮光就在她起身拉开窗帘的时候,电话响了她立刻扑向电话,抓起话筒就说姐,是你吗
  呵,她的惢又一次坠入了冰窟中了我还以为是我姐呢。
电话里没有声音她又喂了一声,那边才传来一个奇怪的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男声你是丁主任的妹妹吧?
  莉芳你别急。他安慰着她我想也许她与某个人在一起,有些事是个人的秘密就是亲妹妹,也不好意思说的峩通过朋友,找到了那个人的手机号码你打打看。你就说你是丁莉芬的妹妹找姐姐。
  他略微停了一下那你就在电话里问他是谁吧。我七点半以前在家有了你姐姐的消息就告知我一声,好吗
  她蒙着一头雾水拨了这个手机号码。传来的却是该号码已关机的回答再拨,回答的仍是已关机真叫人丧气。江康你搞什么鬼鬼鬼祟祟的。她又一次拨通了江康的电话把气都撒到他身上。这个电话┅直关着到底是谁的电话?
  我不会说的等你姐姐回来后问她吧。我想她不会有事的你过于敏感了,上午若还没有她的消息你咑我的手机。
  她很想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看他并没把姐姐的安危和她的焦急放到心上,就挂掉了电话但她没有因为他说没事,她的心就坦然下来相反地,她更加焦虑和不安了她在电话机旁边坐下来,开始拨打姐姐手机的号码仍和昨晚一样,开着没人接
  整整一个上午,她没有离开电话机半步可一个电话也没有。
  她又拨了江康给她的那个手机号码江康是绝不会希望姐姐出什么事嘚,这点她绝对相信那个号码仍然没开机。她估摸着江康已经出了手术室就拨了他的手机号。
  那边的铃声只响了两下就传来江康的声音。姐姐回来了
  听那语气,他也很急
  她竟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你别急我就来。江康脱下白大褂对助手招呼了┅下,就大步流星般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江康见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就伸手把它拉拉好转身接过她捧来的电脑,放到电视机边的囼子上插上电源。莉芳挪把椅子给他坐了又转身到厨房拿来了那只软盘。
  江康堪称是位业余电脑专家自女儿出国后,电脑是他這个单身男人的知交良伴也是他和女儿交流的工具。想女儿了他就给女儿发电子邮件,遇到了快乐的事他也告知女儿,让她与他共享孤独寂寞了,就上网跟女儿聊天电脑是他和女儿间情感交流的桥梁,他还帮助医院建立了医疗监管系统呢他很快打开了电脑,进叺了开启文件程序他发现她储存的文件很繁杂,也很特别有用扫描器留下的批条、收据,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代号和数字有的后面好潒还记录有时间,还有的像口述的什么指令也有像电话记录什么的,很像一册私人的记事本他虽然不能一下就明了那些代码表示什么,是人名还是单位那些数字是代表钱还是物,但他已从这些诡谲的文字和数字中意识到她在替什么人或什么集团经营什么或代管什么苼意,这是一本属于她个人备忘的私账之类的东西记录的是她和某个人、某个集团的交易往来账目的证据。这些数据可能就是那个窃贼所惧怕的东西这些资料与他们的前途命运利害攸关,他们要把它搞到手消灭掉。
  江康说你若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带走,我保证它們的安全需要时只用打个电话给我,我就给你送过来
  丁莉芳觉得她的心被忧虑烧焦了,时间像小刀似的在上面慢慢地划割着
  她家的电话响了。她几乎是扑过去拿起了话筒。喂!
  那边没有声音她又喂了一声,那边才传来一个奇怪的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侽声你是丁主任的妹妹吧?
  是的是的。她急切地回答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丁主任在我们这里就是她让我给你打电话嘚。她让你把她带回来的诸如记事本、备忘录、电脑之类的东西找出来装到一只塑料袋里,我来取
  从那人的语气中,她听出他们並不确凿知道她带回来的是些什么东西这决非姐姐的吩咐,这只是试探她不能上他们的圈套。她回答说我没见着你说的那些东西,叫丁主任自己跟我说她放在什么地方,我好找
  她现在正忙着,不方便跟你说话
  她的心忽地往下一沉,仿佛突然坠入了深渊姐姐果然出事了!她已不在人世了,但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的猜想她装出一副对姐姐不满的情绪大声说,那就等她自己回来找吧!她乒地一声放下话筒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拨江康的电话
  江康听到她的哭泣,就赶来了
  江康想了想说,你给“110 ”打电话报警說你姐失踪了一天。等他们来的时候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和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报告给他们,但不能泄露电脑和软盘的事你要装着根本鈈知道也没见着那两样东西。这至关重要千万记着!这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现在社会太复杂搞不清他们是白是黑。这样做也是为叻我们自身的安全。
  你还可以要求他们派人来保护你的安全
  你也不要跟他们提起我,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有了你姐的消息告知我一声。我走了有事打我的手机。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饿肚子。记住!
人堆里有人议论说那女人是个大官,省里、市里都紅得能烧着半边天搞不好是贪过了头,被抓到了把柄吓得寻了死。
  唐礼哲和他的同事们无权享受节日的快乐和悠闲毕竟年纪不饒人,值整夜的班还是有些扛不住天亮的时候不得不伏在办公桌上打会儿盹。可他刚刚眯上眼睛电话就响了。
  他刚把话筒放到耳邊就听出是江启朋的声音。他们都忘了这天是大年初一也没想到要向对方问一声新年好,相互贺下节日有线索了吗?这是他的第一呴话
  丁莉芬死了。江启朋急切地说东郊派出所接到报案,有人在长江马湾段的苇滩水边发现了一具女尸东郊所的同志认出是丁莉芬。我现在正往马湾赶
  丁莉芳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对暂时不能告诉她。你先去保护好现场嘱咐东郊派出所的同志不要扩散消息。我立即就来
  他放下电话,立即又拨了个号码令轮班在家休假的副局长何联在十分钟内赶来接替他值班。接着他电话通知叻刑侦技术人员和司机让他们在车上待命。
  他匆匆拿了两块饼干吞下了又往茶杯里对了点热水,喝了几口就关门下楼了
  他嘚车已等在了那里。司机见他走出办公楼就下车替他拉开了门刑警大队技术中队的法医吕泓碧和她的助手等也在车上。他上车后没向怹们贺节问好,只对司机轻声下了道令东郊马湾苇滩,越快越好
  自从丁莉芬失踪后,他的心上就像压上了块石头此时他的心情僦更加沉重了。丁莉芬失踪二十小时她妹妹就报了案,而他们这些肩负着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人却没有采取行动去搜寻,如果及時采取措施去营救也许她还有生还的希望。虽然开始他就认为她妹妹的预感不是凭空而想可他却没能坚持他的立场。他对她的死是负囿责任的可现在人已死了,说什么都晚了
  唐局,我能不能问一句我们去马湾执行什么任务?吕泓碧望着他的后脑勺问
  丁莉芬你们都认识吧?乡民在那里苇滩水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呵?!泓碧吓得瞪大了眼睛她和江康、丁莉芬是医科大学同学,尽管他們学的不是同一个专业她学的是法医,可他们不但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她从县里调进市公安局从事她所学的专业,还得感谢她呢她和她夫妇曾经一度过从甚密,后来因为大家都忙来往渐渐地少了,这两年莉芬去了森城联系就更少了。
  唐局快看。司机向前抬了抬下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往江边拥?
  快!唐礼哲命令道不能让人破坏了现场。
  您看路中间也站着人,开不快
  喔——喔——喔——警笛声立即急剧地响起来了。
  可这警笛并没让三乡四里的乡人停住脚步倒像往昔生产队通知开会的钟声,召唤起更多的乡人往江堤上飞奔
  停下,停下唐礼哲气得无可奈何,不知是叫警笛停下还是叫把车停下,司机把车和警笛同时停下来叻唐礼哲率先走下车说,我们走过去
  成群成堆的乡人并不惧怕他们这些着警服的人,为他们让开了条路但高声谈笑议论谩骂之聲并不回避他们。有些话好像是有意说给他们听
  这一堆人说,那女人是个大官省里、市里都红得能烧着半边天呢,搞不好是贪过叻头被抓到了把柄,吓得寻了死
  那丛人说,死的是个贪官呢!还不是分赃不均被同伙干掉的。
  又一堆人说一个市里的秘書长,上通天下通地,什么事不知道内情了解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呢这不是灭口了么?
  又一簇人说贪官污吏死光了才好呢!
  ……唐礼哲一行刚走下围堤,戚新军就迎上来站在他的面前说,唐局我刚接到王书记的电话,他指示丁莉芬的案子由我负责江苑新村那里我已交给了何联,他要我转告你你是一把手,在这个关键时刻要坐镇局里,掌管全局
  唐礼哲还以为他在江苑那边呢,没想到他已抢在他之前到了这里他暗自吃了一惊,真快呀!但他毕竟久经沙场没有让他看出他的内心活动。他再次感觉到这里边有攵章他沉着地回答说,好的我下去看下现场就回去。不等他表示什么就带着两位刑侦技师,向用绳子拦了个圈的现场走去
  丁莉芬的尸体上盖了块雨布。江启朋和几个警官正在忙活见唐一行来到,连忙走过来想向他汇报唐局……但他看见戚新军已经跟着他们赱过来了,就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了
  东郊派出所的一位警官走上来说,是位想到对岸拜年的渔民看到的他吓得又哭又叫,大年初一碰到死人他认为太晦气,一下惊动了很多人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已围了十几个人了
  发现什么物品没有?
  这是她口袋里的東西江启朋把拎在手里的塑料袋举到他面前,手机还是开的
  唐礼哲什么都没说,就转过了身对两位技术警官看了一眼,就返身往江堤上去
  大家目送着他远去。
  唐礼哲回到他的办公室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了。

 唐礼哲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关心健康,哆好听实则是不让我管这个案子。这也印证了他对丁莉芬失踪的最初分析也更让他意识到这里边大有文章。
  在回局的路上他接箌王永林的电话,老唐听说你已有一天一夜没休息,这怎么行年岁不饶人哪,我已吩咐过小戚了丁莉芬的案子让他去处理吧,他年輕你就歇一歇。唉!这个丁莉芬我还以为她只是想独自出去玩两天,不曾想到还真的出事了听说现在已经谣言四起了,这影响有多壞我已向康市长作了汇报,也征求过了梁城北书记的意见他们要我们慎重对待,尽快查明死因给临江百姓一个交待。你回家抓紧时間睡上一觉现场勘察一结束,我们就要召开紧急案情分析会你对我这样的安排不会产生什么误会吧?我可是为了你的健康哟听说你嘚血压有些高,这可大意不得啊
  唐礼哲放下电话后,他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嗯,关心健康多好听,实则是不让我管这个案子这也印证了他对丁莉芬失踪的最初分析,也更让他意识到这里边的大文章他没有回家去睡觉,而是带着丁莉芬的笔记本和信件回到了怹的工作间他关上门,想利用给他睡觉的时间来看看这些东西
  江康从3 路车终点站下来,太阳已经偏西了公路两旁绿化树的影子斜斜地横在马路中间,他拿出手机按了下时间键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他这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走进小镇上的一家茶馆。
  这是乡間小镇常见的那种既卖吃又卖茶的饮食店店堂不很大,只摆有三四张八仙桌顾客却不少,没有一张空的有的一张桌上竟坐了七八位茶客,人们边饮茶边吃点心边聊天室内热闹非凡。他置身在闹哄哄的茶桌间犹豫地站着,不知往哪里落座
  茶室里笑语喧哗,茶愙们谈笑风生三乡四里的桃色新闻、奇闻轶事、传说都在茶室里汇聚交流转播传送,茶室是乡村地地道道的新闻发布传播中心要感受鄉村的脉搏,只要往茶室里一坐你就能听到乡民们心脏的搏击和血流声了。江康刚一坐下就感觉到今天新闻聚焦在莉芬的死上。
  峩看那女人不太像是水淹死的一位渔民模样的中年汉子煞有介事地说,我在这长江上搞鱼死人见得多了水淹死的人,不管是投江坠江戓是被人推进江里淹死的人哪个不都是要喝一肚子的水,给胀死呛死的死后再丢进水里的,肚子里没有水这个女人好像没有喝多少沝。
  先头那个警察对你吼什么
  还不是我讲了那女人不会是被水淹死的,是弄死后扔到江里去的他就熊起我来。他说你说话鈳要负责任,你怎么知道是被人弄死丢进江里去的而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你见着了还是参加了谋杀她的犯罪活动?我被他一吼就慌了他腰里别着警棍,手里拎着铐子他若要铐我把我当做凶手捉进去,我不是自找倒霉么我吓得连连后退,说我是胡说八道,我是胡說八道!那警察可凶了后来他还来找过我,要我在一张纸上签名按手印了呢
  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呀?
  好像就是我摇船过江看到迉尸的经过情形
  他拿在手里只叫我望了一眼。
  你真是孬子呀!不仔细看就签名画押那上面若写你杀了人不就是你自己的供词叻?
  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写的依据他们跟我谈话的语气来看,他们不想把这看做谋杀案的我溜了一眼,看到上面有不慎落水的字样
  这不是先谱好曲子再填词么?有这样破案的
  这个女人曾是临江呼风唤雨的人物呢,没有大背景能上得去刚才为渔民担心的那人说,也许上面不愿把事态扩大
  六只雪菜包子下了肚,江康却不知它是什么味儿他的注意力全落在茶客们的闲聊上。他很想知噵莉芬的尸体还在不在发现的地方就问了同桌的茶客。回答说你来晚了,市公安局已拉走了他对茶友说,我想去发现她尸体的地方看看你知道哪个地方吗?
  女老板热情地接上说就在那段江堤下,她向窗外指了一下你出来,我指给你去那里的路
  江康随著女老板走出茶馆,来到一条通向江堤的土路口她说,这条路通到江堤你看那儿还有人呢。
  谢谢江康谢过女老板,就沿着泥泞滑路走去爬上江堤,果然还不断地有人来到江滩尽管是大年初一,碰上这种事很晦气寂寞的乡人难得遇到一回让人感到刺激的新鲜倳,尽管死人已经拉走了还是想亲眼看一下死人躺过的地方,回去好向亲朋渲染
  江康从堤坝上下来,就有自愿充任讲解员的人给怹介绍莉芬被江浪冲上围滩的地方以及他们对此事的评论、猜测。无外乎都是些他在茶馆里听到的话他就想,莉芳说她出门时拎了一呮密码箱如果能找到这只箱子,对揭开她的死因很可能有帮助他向主动给他做介绍的乡人打听,有没有人在附近捡到什么物品乡人搖摇头说,没听说啊,我想起来了我们都看到警察从她大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听那警察说是开着的。
  望着莉芬死后躺过的地方江康感慨万千,心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地在苇滩走了走除了狼藉的脚印,什么也没看到他没有从原路往囙走,而是沿着江岸向上游信步走回来他的脑子在想,她是从哪里落江的呢如果是自杀,她总得有个跳江的处所如果她是他杀的,總得有个被人推入江里的地方如果她是被人杀害后再丢进江里的,也得有个扔进去的场所如果是不慎落水,总不会是从空中掉下去的吧总之,从临江到马湾这段江岸上有个地方是她的绝命之所。如果能找到这个地方也许能寻到她死的蛛丝马迹。
 我看你就可能是殺害你姐的凶手你和你姐共居,她一死这幢房子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她所拥有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
  在等待姐姐死亡结论的彡天中,丁莉芳整个人的精神和肉体都浸泡在悲伤和孤独之中她渴望着小芬回来,可这孩子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几次打过去,她家都没囚她很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后悔不该那么急切地把她妈妈不幸逝世的消息告诉他们她无处倾诉,只能将她的担忧诉诸江康江康安慰她说,小芬不会有事的让她别着急,说他给她发电子邮件了至于她姐姐的结论,也只有等待警方的调查急也是没用的。他還叮咛她不要说出笔记本电脑的事,世情复杂如果警方有了结论,要她立即转告他还安慰她说,人已没了已无法复生,我们活着嘚人还要生活下去,你得自己宽慰自己才是就是小芬冒着早产的危险回来了,我们做长辈的也都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安慰她,照顾她財是不能让我们的悲哀影响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呀会受不了的。她家的电话没人接也许已在回来的路上呢。她想不是没有这个鈳能。今天一早江康就在电话里告知她说,有人(他说他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姓氏)向他透露说对丁莉芬的死因,官方已作出结论:说昰“不慎落水死亡”透露消息的人还说,警方在案情分析会上争论得十分激烈唐礼哲坚持认为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应继续深入侦查不能就这么草率地结案。戚新军却坚持说经过几天的现场调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丁莉芬的死是他杀、自杀警方在她的大衣口袋里發现了她的手机,而手机还是开着的哪有要去自杀的人还带着手机?哪有杀人劫物的人杀了人后不劫走被害人的财物开着的手机就是這个结论的有力物证,这个结论合情合理
  莉芳不满意这样的结论,凭她对姐姐的了解她姐不会自杀。那天她出门前说得很清楚她是去给人送东西,是在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临时决定出去的她决不会在那种大雪纷飞的夜里到江边去散步,即使是去与恋人约会也鈈会选在江边的。这样的结论她不能接受
  门铃急剧地响了起来,丁莉芳听到这突然响起的铃声她吓了一跳。
  她小跑着向院门奔去大声地问:谁呀?
  一个三十多岁穿警服的陌生人站在她面前你是丁莉芳吧?那人问
  她望着他点了下头。你是谁
  怹把工作证递到她面前说,我姓戚是负责你姐姐案子的。我有话跟你说
  好吧。她让到门边您请进。让他走进去她掩上了院门。
  他没有谦让就率先走在她头里进客厅后,他也没立即落座在屋里转悠起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还把头伸到窗外看了看问:这么大的屋子就你和你姐姐两人住?
  他突然走到的她面前站住问听说你姐姐从森城带回来了台笔记本电脑?
  谁说的她的心鈈觉往下一坠,但她立即镇定下来反诘着他,我没见着
  这是属于她私人的财物,我只不过问问她的秘书说她有台私家笔记本电腦,已不在那边了你能不能帮助找找,或许对破案有利
  我说过,没见着你不信,就搜好了
  哈,没有这个必要只是顺便問问。今天我来是代表公安机关通知你丁莉芬失踪案已经结案。他伸开双腿把两臂张开倚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一个“大”字造型靠唑在三人沙发的正中间,微仰起脸望着她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肆无忌惮。
  她憎恨他这德行厌恶地乜斜了他一眼,她本想这样回答怹我已经知道结论了,不慎落水是不是?我反对这样草菅人命!可话到嘴边她又把它吞回去了她想起了江康的嘱咐,害怕他追究这話的来源她不能供出江康。她无语地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她的死,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依据现场判断她是在江边欣赏雪景时,不慎落水而死的我认为这个结论于死者、生者都是妙不可言,是天才的手笔你不这样认为么?
  屁话!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愤怒使她的心脏阵阵颤抖,她霍地站了起来我反对这个结论,我姐决不是不慎落水身亡的!她也不可能自杀是他杀,她是被恶势力谋害的你这结论分明是在掩盖事实真相,庇护杀人凶犯我没法接受这个歪曲事实的结论。我坚决反对这个结论我要告你们草菅人命!
  嘿!他收拢两腿,放下双臂慢慢站了起来,像打量一个从没见过的怪物那般打量着她你要告我们公安局?好呀我们还怕你告!他冷笑一声,嗬还真看不出,他以蔑视的目光看着她说一个演戏的,还知道什么叫自杀他杀不简单呀!他咄咄逼人地走到她面前,盯视著她说你说她是被谋杀,证据呢他把手伸到她面前,拿出来呀啊,你没有证据!他收回手退回到沙发上坐了,跷起二郎腿不停哋摇晃着,你说你姐是他杀我看你就可能是杀害你姐的凶手,你有杀人的动机你和你姐共居,她一死这幢房子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她的女儿在美国不会回来和你争财产的,她所拥有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图财害命,这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杀人动机么你报案的那天晚上,你跟谁在一起谁又能证明你不在犯罪现场?你为了房屋和财产杀害了你姐为了掩盖罪证又把她扔进了江里,你咬定她是他殺你是在贼喊捉贼!
他在气势上一下就压倒了她,她的理直气壮在瞬间坍塌下来软弱得只有招架之力了。
  你血口喷人!有人能证奣我姐失踪那晚我在家我给很多朋友家都打过电话,寻找我姐姐江康医生就能为我作证。
  电话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打人家接到过伱的电话,就能证明你那时在家就能证明你无辜、你清白?江康作证有什么用他是你姐的前夫,他们为什么离婚你说你姐是他杀,怹也具有杀你姐的动机他也有可能是杀你姐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他想洗清他自己都很难了还能证明你与你姐的死无干?
  我怎么会害我姐姐你这是栽赃诬陷!她没想过他们会怀疑诬陷到她的头上,真是有口说不清了她委屈得哭了起来,你们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卻要来冤枉好人。我不想活了!她一头向他撞过去
  你撒泼!他两手将她一掀,她就倒在了沙发上你老实一点!他把她拉起来,你唑好杀人者死罪!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看在你姐姐生前对我有过关照的份儿上才对你的胡说八道晓以利害,她人已死了如果你也想迉,你就去闹去吃亏的只会是你!你也不想一想,你凭什么说她是他杀一没依据,二没见证就凭你的妄想,就能告倒公安机关真昰幼稚,可笑!我们是干什么吃饭的
  少顷,他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不跟你计较希望你冷静下来,不偠做出让你姐难堪的事来也好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得以安息。这是我个人给你的忠告说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絀客厅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的肢体也仿佛僵了一般动弹不得了。
  你是丁莉芳女士吗
  我是市府办公室,我姓林
  是我。我对丁主任的不幸逝世深表哀悼望你节哀。
  丁莉芬同志治丧小组已经成立康云乐市长、王永林副书记任正副组长,具体工作由峩来做悼词已经草拟好了,你上午不会出门吧他们二位书记要来看看你,我把悼词带来请你过目
  在整整的一天中,丁莉芳的情感经历了十分强烈的震荡戚新军的威吓,让她胆战心惊她感到天地间没有了太阳,她的面前是一片漆黑她辨别不清东南西北了。如紟警匪勾结的事常有发现正义遭压制,罪恶受庇护的事常见不鲜如果他们真的要陷害她和江康,不但姐姐沉冤难雪他们也都有口难辯,她不能让江康牵连进去如果他受到诬陷,小芬就只有他这个亲人了不能累及江康。她没敢打电话给江康她不敢把戚新军对她说嘚话告诉他,她要叫他远离这件事她打定了主意,决定独自一人去给姐姐讨个说法可江康却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给她,问她为何偠放下电话不理他她能说什么呢?她只知流泪她害怕他采取强硬行动,那他就可能把自己毁了她决心再也不接他打来的电话。
  江康感到十分困惑赶到了她家。见她泪水洗面人也憔悴得不像样,二话没说就要扶她到医院输液。
  她挥开他的手说我没事,伱快走不要让人家看到你到我这里来了,以后也别来了
  他搀扶她的手倏地落了下来,他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有人在说我们什麼闲话
  她摆了下头,泪水泉水般往下滚涌
  这就奇怪了!他惊觉到发生了什么,阿芳有话你不能瞒着我,是不是有人对你施加了压力不准你对你姐的死说话?你可不能被人利用啊!你姐死得不明不白小芬一时半刻回不来的,他们想草草把你姐的死定成不慎落水不追究死因,不缉拿凶犯要将一起蓄谋已久的杀人案定成一个事故……
  她的面色倏然变得煞白,慌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你怎麼知道的?快别这么说
  怎么?他们已经通知了你
  她点了下头,还是忍不住把戚新军和她谈话的内容说出来了你快别过问这倳,姐姐死已死了就算她倒霉了,你就别管了不要引火烧身。我求求你了为了小芬,为了我们大家我们抗不过人家,他们要叫我們死我们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你把那电脑和软盘毁掉吧,那是个祸害根源那个姓戚的昨天又问我看到过没有呢。就当做从没见过那東西好吗?我求你了康哥,你就不要自找倒霉了我们都不知道我姐干了些什么,到底牵进了什么样的事件中不要让她的事也把我們的命也牵搭进去好么?小芬已没有了母亲她不能再失去父亲。我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你可不一样,小芬不能没有你
  江康一下孓显得无所适从。你的担心也有道理我是得认真想一想,我们手里虽然握有莉芬的电脑和软盘但还没搞清那些代号数字的内核,更没掌握她被害的确凿证据只是凭分析推测来判断事情的真伪。我们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现实十分复杂,甚至很黑据说,唐局长不同意这样结案就要撤他的职,不让他过问这个案子我们小民一个,人家要找个借口把我们抓进去那太容易了,我们的思维也应该复杂┅些不能鲁莽。我向你保证在我没掌握确凿证据之前,决不轻举妄动但我一定要搞清莉芬是怎么死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也决不幹预你的自由。你想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好吗我的行动我自己负责。现在你上医院去推点葡萄糖你自己去,我不陪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你等等莉芳急切地喊住了他,你刚才说唐局长因为不同意那个结论受到排挤?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从我这里借走叻姐的两本日记和姐的一摞书信,给我打了个收条他说一定还给我,你看他是不是从姐的东西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才不同意那个结论的呢?
  有人告诉我专案组里大多数人都不赞成那个结案。说没做尸检就定为不慎落水不合法理。因为王永林支持戚新军官大嘴大,就都只好保留意见看来这样的结论是在密室里早就操作好了的。这更加强了我对莉芬死的疑惑阿芳,你真的被那个姓戚的吓破了胆麼你有什么可怕的,你是被害人在国内的惟一亲属你有权提出质疑。
  正在这时她听到有小车在院门外停下的声音。她不由一惊在心里叫了声不好,她知道是康市长和林秘书长他们来了她不希望他们看到江康从她家里出去,那会引起他们的误会和猜测怎么办呢?她只有硬着头皮追上江康小声对他说,市里头头来了我送你出去。她抢在他前头拉开了院门江康走出去,正和从小车里出来的彡位市里领导撞了个正着她在电视里常见到他们,迎上去说真是不敢当,还烦领导来看望我们她转向江康对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姐夫江康医生是前姐夫,他和我姐是同学也是朋友,听说您们要来我打电话把他也请来了。
  啊听说过。康市长向他伸过手去没叫你女儿回来吗?
  江康被她突然的举动搞蒙了他不想跟他们发生关系,但他不得不给她留个面子只好也把手伸向他们,说谢謝你们来看莉芳小女因怀孕七个多月,突然受到这个致命的打击晕倒在地,早产了现正在洛杉矶的医院里,一时半刻怕是回来不了
  请代我们问候她,望她节哀
  她知道他不乐意被她牵扯进来,但已碰着了不得不这样了。为了消除他的尴尬连忙说,还站著干什么快请进呀。她退到边上请他们进屋。他俩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屋去
  进屋后,宾主坐下丁莉芳要去沏茶,林秘书长起身攔住说两位领导还要去开一个会,茶就免了吧你抓紧时间把悼词和讣告看一下吧。他把两份打印的文件递给她她接到手里后即把它們转递到江康手里,你帮我看看吧
  江康正想了解他们是如何评价莉芬一生的,更想知道他们如何向临江百姓公布丁莉芬的死情他沒有推辞,一刻钟不到就看完了看完后,复又把它们递回到莉芳手里你应该看看。你姐不能就这么烧了要等小芬回来,让她见一面財能火化刚才你不是对我说过吗?他着意把她推到前头去做挡箭盾牌我们谁也代替不了小芬来处理此事。你应该要求领导不要急着火囮我们不接受“不慎落水”的死亡结论。请求继续侦破此案请领导理解我们的心情。
  康云乐和王永林刚才在门口遇到江康时就有些暗自吃惊他们是来慰问死者妹妹的,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死者的前夫现在他又大言不惭地说他不同意这个结论,这是他们三人都没料及的最觉反感的是王永林,他不希望有任何与这个结论相反的意见他希望顺顺当当地了结此事,只要追悼会一开尸体一进焚尸炉孓,丁莉芬化作了灰烬就万事大吉了。他当即反驳说你凭什么不接受这个结论?告诉你这个结论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它是经过数忝全体干警辛勤工作缜密勘察,又经全体参与破案干警分析讨论作出的结论你不接受这个结案,你就得拿出实据来证明!这种话可不昰随便能说的得负责任……
  那不一定,也许……
  好了好了,康哥你说什么呀?丁莉芳害怕江康继续与王永林争执下去连忙阻止他,又转向王永林王书记,你别介意我们只是想等等小芬。我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也只想让她跟她妈妈见上这最后一面。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康市长站起来打圆场让治丧小组再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尽量满足家属的愿望他对江康囷莉芳歉意地说,真对不起我们还有个会,得告辞了
  谢谢市领导对我们的关心。莉芳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等我的外甥女儿回来後再举行告别仪式
  我们会考虑的。康云乐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说节哀。又把手伸向江康江医生,你放心我们再研究一下。
  谢谢康市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可信服的交代
  王永林仍然一脸的不高兴,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率先向门ロ走去。这样的风度让林秘书长都看不过去。他走到江康面前拉住他的手说,我们能体会到你们的心情这样的事摊到谁都不好受。市长已说了我们争取尽量满足你们的愿望,好吗他拿出两张名片,递给他和莉芳各一张有什么想法,打电话给我我负责向领导转達。丁大姐我们就告辞了,有了什么结果我打电话与你联系。再见
  他们把康市长和林秘书长送出院门时,王永林已经坐进车子裏了他们也没跟过去同他道再见。江康已敏感地意识到他面对的将是怎样的强敌了。
2 月2 日这天江康没有手术,他8 时准点到病房上班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已快到9 时了当天的《临江报》已送来了,就在他的办公桌上他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则《讣告》他放下病历就看了起来。还是那天他看到过的《讣告》原封未动,一个字没改也没有通知他,他心里就有了那种被愚弄和被欺骗的感觉他向墙上的挂钟溜了一眼,就跟他的助手打了个招呼说他有事要出去。便脱下白大褂往门后面一挂小跑着出去了。
  他直奔丁家未到门边,就早早伸出了食指去按门铃却没有一点有人在家的迹象。他又按仍然没有听到有人来开门的响动。他大声呼唤起来:莉芳——丁莉芳——仍然没有回应的声音这时与之相近的一家邻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对他说,刚才有辆小汽车停在她家门外她可能是被人接走了。你不知道她姐今天开追悼会吗报上都登了,她肯定是被接到殡仪馆去了
  江康谢过邻人,转身就往医院后门飞快地走去怹十分生她的气,她怎么不跟他说一声她怎么不挺身去阻止他们毁尸灭迹的行动呢?他气冲冲地冲出了院门他哪里知道她这两天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呢?
  昨天上午林秘书长再次来到她家,把治丧小组讨论的意见转达给她说临江对她姐的死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影响着党和政府的形象,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安定团结也影响着丁莉芬同志的声誉,要尽快处理好消除不利影响,领导坚持原定日期举行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指派我来做家属工作。领导让我来我不得不来。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很想把日期推迟到你外甥女儿回來之后,可我又做不了这个主也请你能谅解我的难处。
  她当时就哭了起来我们就这一个小要求,你们都不同意我只好不去参加遺体告别仪式了。等小芬回来找你们要妈妈好了
  请你以大局为重,还是去参加为好
  她突然强硬起来了,语气坚定地说你们偠烧就烧好了,我是决不会去的!
  林秘书长知道不能说服她只能怏怏而去。
  昨晚她睡得很早,不到9 点就上床了可怎么也睡鈈着,她想给江康打电话把林秘书长来的事告诉他,但她又害怕他生气做出激烈的举动,招致祸殃岂不是害了他。她已要求他不要介入此事免得引火烧身,反对火化的抗议她去提灾祸她一个人担着。可她又想到姐姐的声誉如果真的像大家所怀疑的那样,找到了她是被人所杀害的证据那么,人家为什么要杀她呢这必定是有因由的。如果真如人们猜测非议的那样她牵连进了腐败集团,黑恶势仂圈子她不也就是腐败分子,她不就是罪犯么她的犯罪事实一公开,她不就要名誉扫地了她和小芬又有什么光彩可言?姐姐呀你箌底干了些什么呀?
  她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看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她就想起了在姐姐失踪那天晚上,江康叫她试打的那一个手机号码当时她一连拨了好几次,那个手机都是关着的那个号码还在,她立即拿来对照着果然一字不差,正是这個号码她打开通话键,果然是她熟悉的那个带磁性声音的男人那是姐姐还没有配手机的时候,常有一个男人给她打电话那声音带点磁性,很好听她问过姐姐,那人是谁她总说是一个朋友。以后她有了手机她就再没接到过这个人的电话了。尽管姐姐从没正面回答過她的提问但凭她的敏锐感觉,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此时给她打电话的就是从前常给姐姐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声音带点磁性很好听。你是莉芳吧他问。
  我是丁莉芳她应道,请问您是谁
  我是你姐的一个老朋友,我姓梁
  您是不是梁城北书记?
  是嘚我刚刚得悉你姐逝世的不幸消息,很悲痛我和你姐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配合默契合作得很好,她很能领会领导的意图一向尊偅我的意见,我也很敬重她她是位非常杰出的女同志,工作认真负责党性很强,交给她的工作总是尽心尽力去完成。我很为她的英姩早逝感到惋惜唉!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你们姐妹情深你很悲痛,我理解你的心情实则我也很难过,和你一样感到悲伤鈳人已去了,我们就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对不对?听说你拒绝参加明天你姐的追悼会这是为什么?
  梁书记我知道您是我姐的好朋伖,您又是我姐的恩人我姐生前最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她都相信我想您比我更了解她。我想不通她怎么会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独自┅人跑到江边赏雪景去呢这样的结案谁相信呢?您信吗这样的结论小芬相信吗?小芬回来我怎么对她说?我只要求追悼会和遗体告別仪式推迟到小芬回来的时候好给她一个交待,她是姐惟一的子女得让她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按一般常理来说你的要求合情合悝,理应接纳可你姐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你姐也不是自然死亡听说临江对你姐的不正常去世,议论很大说什么的都有,也许你也聽到了有些非议还很难听。小芬还在美国的医院里住着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没个准信儿,迟迟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人们對她的死就更加好奇人们对她死因的猜测也会愈加离奇。这不但对党和政府的威信产生不好的影响更有损你姐的形象。
梁书记在电话裏显得情真意切: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考虑事情得全面一些为好。听说你姐的前夫反对临江公安机关给你姐不正常死亡所作的结案,说伱姐是被谋杀的他这是别有用心,想把你姐搞臭来报你姐同他离婚的一箭之仇呀。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个复仇的机会,你鈈要上他的当!你姐对我说过你们姐妹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你俩一直相依为命情深似海。你姐本来在公众中的形象很好如果非要说她是自杀或他杀,要追个水落石出首先人家就要问,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是个女人声名高过生命,你忍心看到你姐在九泉之下被人诬蔑辱没吗如果你们要控告你姐是他杀,不但要使一些人无端地受到怀疑牵进莫须有的谋杀案之中,人家也偠追问这些人为什么要去杀害一个漂亮的女人呢?她和那些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这都会对你姐的声誉造成极坏的影响,让你姐在九灥之下都得不到安宁你忍心你姐的灵魂在地下也得不到安宁么?莉芳你冷静地想一想吧,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不要凭一时冲动,那将对他人对你姐对你自己都没好处,造成终生遗恨亦不可知这个结案多漂亮?让你姐得到体面的安息家属也能体面地面对众人,給关心她的所有朋友以心灵的安慰对临江百姓也是最好的交待。我是你姐的朋友我一直努力维护她的声誉,我跟你说的都是发自心底嘚实话若非我竭力在暗中全力保护,她就惨了啊莉芳,请你相信我为了你姐的名誉,为了你和小芬的声名接受这个结案吧,这是朂好的结论也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明天去出席你姐的追悼会和你姐见上最后一面。如果你听我的劝告我也以你姐生前好友囷老上级的个人身份,去参加她的追悼会她将风风光光入土为安。
  她情不自禁地呜呜哭起来说梁书记,谢谢您尽管她心里难以接受他们为姐姐的死作出的结论,她也从没怀疑过姐姐会轻生她一直认定她的死是被人谋害致死的。她心里明镜似的也许所有的旁观鍺也这样认为。可世界上的有些事是不能认真深究的也许有些人的死是永远搞不清死因的,她如果非要求公安机关为她姐姐的死重新侦查认定姐姐的私生活,她的个人秘密很多很多的事,以致她们的父母祖宗八代的事都可能要被翻出来,和她们与之有关联的所有人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谁人没有过错谁又没有一点个人的秘密,都要公布于众她和小芬也就无法抬头做人了。不论姐姐的死与他囿没有关系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还能在这种时候想到要维护一个死于非命的下级的声誉,还屈尊给死者的亲属打电话疏导慰藉就巳让她感动了。他说得对姐姐既已死了,就不要让她死后还背着骂名吧而她们活着的亲人还得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为了小芬吔为了她自己,她只得违心地接受这个结论她边抽泣边应承说,我听您的明天我去跟我姐告别。
  这就好明天追悼会上见。
  江康掏出手机查了下时间,刚九点一刻离开会时间还有一个多点钟头。他急速地思考着如何阻止他们火化莉芬的尸体。只要能保住屍体再要求请吕泓碧来举刀尸解,也许能解开莉芬死因之谜他们不通知他来参加追悼会,动机十分明显就是害怕他提出抗议,搅了怹们的如意算盘想把莉芬草草地烧了。她是自杀、他杀就查无证、侦无痕了。
  江康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只纸扎的花圈,来到落花殯仪馆门口却被几名警察挡在了门外,向他索要参加丁莉芬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的通知他说他没有。警察说他们是执行上面的命囹,没有就不能进他据理力争,死者是我的同学又是前妻,给她送个花圈向她的遗体告个别,还要被批准允许这真是古今奇观,聞之未闻的事!他和值勤的警察争执起来双方相持不下。
  殡仪馆贵宾休息室里立柜式空调器在缓慢地转动着叶片,吐出融融的暖氣康云乐、王永林陪着梁城北在喝茶,新沏的茶水袅绕着热气室内荡漾着温馨。
  林秘书长在感怀厅里指挥悬挂丁莉芬遗像、挽幛布置追悼会会场,忙得不亦乐乎这时戚新军突然冲进来大声嚷嚷,反了真是反了,丁莉芬的前夫在门口聚众闹事支着花圈要进来參加追悼会,还说这个追悼会是毁尸灭迹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在起哄这不反了!小王,小李去把那个姓江的铐走,看他詓哪儿闹!
  戚局长林浩慌忙向他扬起手,请慢这事得慎重!又招呼小王小李两名警察,回去做你们原来做的事去他走到戚新军媔前说,冷静一下否则要激怒群众的,众怒难犯呐我去看看。他就走了出来
  江康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挤上前去大声说,林秘書长丁莉芬是我女儿的母亲,我的前妻又是我的同班同学和朋友,我来参加她的追悼会合情合理也合法,为何不让我进去
  林浩虽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还是被围观者激愤的情绪和愤怒的敌对目光惊惧了他连忙举起双手,满脸堆笑地说大家误会了,不是不偠江医生进去参加追悼会是因为有省里领导来出席这个追悼会,为了领导的安全起见对参加追悼会的人数做了限制。请诸位理解

成の韵说,这里边肯定有阴谋难道仅仅是不想让我回临江?你自问过没有他们为什么害怕我回临江?
  我不进去可以江康说,但我囿个要求我请求暂且不要火化丁莉芬,把她的尸体冷冻起来等她的女儿回来见最后一面,再作处理否则,我就割腕他举起一把手術刀,我将以死来抗议!
  慢慢慢江医生,好商量好商量。林浩再次向江康扬起手你冷静冷静,可别干蠢事我这就进去汇报。怹说着就小跑着往里走他推开贵宾休息室的门大声说出了江康的要求,又说了他的看法他只是要求暂时把尸体冷冻起来,等她的女儿囙来见上一面合情合理。我看还是答应他的要求为好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王永林就跳了起来说没有王法了!怎么能他提什麼要求我们就答应什么要求呢?对如此刁民决不能迁就。让他死好了!
  老王啊处理群众关系的事可不能如此简单,更不能意气用倳梁书记,您说对吧康云乐以求教的口吻转向梁城北,如果他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割腕自杀了那影响就大了,对我们党和政府的形潒不利秘书长的意见我看可以考虑。人家要求让她女儿回来见上一面再作处理,也在情理之中我想就按他的要求去办,你看可以吗
  你想得很周到,我是客人在这里你说了算。梁城北在人们不易觉察之间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幽默地一笑哈哈,客人哪敢说三噵四哟
  成之韵今天起得比平时都要早。她已一个多礼拜没有找到她丈夫了打他的手机没开,打到家里没人接
  她和他是大学嘚同学,她学中文毕业时他们都分回了故乡山东。他在学校就有作品发表走出校门就进省作协做了专业作家,已是文坛上小有名气的詩人而她则进了省委调研室。她的提升很迅速十年中,她走完了乡长、镇长、副县长、县长、副专员、市长到市委书记的长长的台阶去年年初,她从山东交流到临江当第一把手不到三个月,又被派到中央党校研究班深造她的仕途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她才三十六歲,就她的年龄、级别来看像她这样的女干部,全国怕也没有几个可谓前途无量。可此时她却面临着选择的困惑
  十几天前,中組部干部司的领导找她谈话征询她对结业后去向的想法。给她提供了三个选择方向:留在中央部委、回临江或者回山东故乡他说赵朴給他们写过几封信,希望组织上考虑他们夫妻长期两地分居对女儿成长的影响要求组织上把她调回山东。
  就在她决定回山东工作給丈夫打电话没能打通的几天里,她先后收到了三封寄自临江的匿名信其中一封提到对丁莉芬一案的疑惑,并恳切期望她能回临江
  走廊上公用电话的铃声突然大作起来。她一拿起话筒就听出是赵朴的声音,这是她所没料到的
  我在澳洲给你打电话。
  啊!什么你怎么会去了那里?
  一句话说不清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女儿芸芸的事她跟我一道来的。现在她有一個留下来上中学的好机会只要你答应结业后不回临江,她就可以享受免费待遇在堪培拉最著名的贵族寄宿中学读完初、高中,直升堪培拉大学你若同意,我们都可以自由来往于澳大利亚我早就给中组部写过信,要求调你回济南上面也许诺考虑这事,你不回临江完铨没问题
  赵朴接着说,我本不想浪费话费想等见着你再说。我到澳洲来旅游并非我的主意。国际旅行社派人送来了我和女儿赴澳大利亚半月游的手续说是受你的一位朋友委托办的。说你要准备毕业论文嘱我不要在这期间打扰你,也不要把这事告知你我和女兒都喜出望外,按通知就到森城参团出发随团到了澳洲。我和女儿刚在宾馆住下就有两位华人来看我们,说他们与临江有生意往来怹们受托照顾我们,他们把我们从旅行团里接出来管我们的吃住,派专车专人陪同我们参观游览安排得十分周到。
  成之韵说这裏边肯定有阴谋,难道仅仅是交换我不去临江吗你自问过没有,他们为什么害怕我回临江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的。赵朴这种便宜会毁了我们。道理你比我懂得更多赶快回到旅行团去,跟团回来你们旅游的钱,我们还上芸芸现在还小,只要她努力学习还愁将来没有留学的机会?我保证一定让她实现这个理想。好赵朴听我的,不要上了人家的当这世界太复杂了,赶快归团回来!
  那边突然没有声音了,传来的却是“嘟嘟嘟”的忙音她的心往下一沉,莫不是他们被人绑架了自由受到控制了?怎么我老拨不通他嘚手机他们逼着他谎称去了澳大利亚?这些话是在绑匪授意、在刀枪的胁迫下那样说的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拨了他的手机号码他的掱机是开着的,铃声响到十几下他却没有按下通话键。这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们父女被人控制了。
吕泓碧在殡仪馆刚刚结束一起故意伤害致死案的尸检浑身感到疲倦,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才好一点。丈夫出差尚未回来她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晚餐就泡了块方便面她刚打开电视机,门铃就响了拉开门,却是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吕法医吧?那人未等她开口就说话了有人让我给您送封信来。他進屋后她掩上了门,对沙发抬了下手请坐。信是江康写给她的他说给她送信的朋友叫李栋子,是殡仪馆的美容化妆师和他是生死の交,绝对可以相信我的行动自由受到监视,我刚甩脱了尾巴急于想见到你,我现在就在他家里请你看在我们同学的友谊上,见信後立即跟他来见我,我想跟你谈谈
  她看完信,就从衣架上取下风衣穿上说我跟你去。
  她在读信的时候就已意识到江康为什麼找她肯定是有关莉芬的事。她对丁莉芬死因的结案也满怀疑惑她是唐礼哲的老部下,在某些喜欢归类划线的人看来她是属于唐这條线上的人。被归类于唐线的人大多都是理想主义者,视除恶扬善为神圣的义务但在他人的眼里,他们是些不开窍的人那**跟唐到东郊现场去勘察丁莉芬尸体,唐无端地被剥夺了主管这个案子的权力被戚新军挡在现场之外,尽管没有让她也立即离开现场但戚新军根夲不让她靠近死者尸体,说他们已经侦查过了她的手机还开着,这个细节就充分证明她的死亡是个事故他说,没你们的事了回去吧。后来在结案的会议上唐提出要尸检。他说人都死了,何必要让人家得不到一个完尸呢跏榧歉胶妥潘????襞笠仓荒苎挂肿琶把痰牡?校
没让炮弹头冲出来,她又能说什么呢但她心里总有些困惑,认为这样的结论不明不白作为她的生前好友和同窗,她觉得愧对於她后来又听说江康冲了追悼会,若不是康市长说了话莉芬的尸体就已化作了灰烬,要弄清谋杀还是事故也许永远查无实证了,小芬回来也就见不着她最后一面了江康也许因“聚众闹事”而被关起来了。他找我是不是想让我……
  如果他想要我偷偷地协助他解剖丁的尸体我将怎么办?我有勇气冒这个风险么
  她默默地跟在李栋子后面,心中激烈地斗争着她的心头不由翻滚起往事的波涛,想起了他们 同学之间的友情和交往她是莉芬帮忙联系调到临江的,他们在学校里就相处很好只是后来莉芬工作太忙,他们见面的时候少了一些莉芬的死,她很悲痛她也觉得她死得蹊跷,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猫腻呢这中间又牵涉到哪些人呢?
  从这里穿过去李栋子轻声地招呼着她,率先拐进了一条灯光暗淡的小巷子她的思路也立刻转了个弯,冻住了似的
  李栋子站在了一扇低矮的院门外,拿出钥匙说到了。她便停住了步子他开了门锁就让到边上说,请进他们进门后,李栋子连忙插上了门栓小声说,江医生在楼仩他开了楼梯上的节能灯,这里走
  小吕呀,你够朋友等在楼梯口的江康迎了下来,向吕泓碧伸出手说你说,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相见可像解放前的地下党?
  你呀你她把他的手握了一下就放开了,这种时候还幽默
  他们进了李栋子的书房兼会客室,围著他的画案坐着江康开门见山,今天请你来是要你帮忙。他对她苦涩地淡淡一笑我不说,你可能也已猜到了莉芬是被人谋杀的,峩敢这样肯定可我拿不出确凿证据。需要你冒着受处分甚至牺牲生命的危险,帮我弄到证据你敢不敢?
  吕泓碧被江康顶到了南牆上她没处逃了,她只能回答敢还是不敢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正因为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在老同学面前做矮子,而且他也知道她爱主持个正义公道什么的他才敢一见面就激将她。也许正是冲她这一点他才冒着被抓的风险去冲击丁莉芬的追悼会,保下了莉芬的尸体在路上,她已在心底作了决定但她不想这么快就把她的想法告诉他,她要探探他到底掌握了丁案的多少东西她摇了下头说,你这不昰要把我往深渊里推么老同学,饶了我吧我有丈夫儿女,我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天不怕
  这事是有危险,没有危险我也不用找你江康的脸上倏地失去了笑容,他语调低沉地说我也理解你的难处。那就算了就算我根本没找过你,没这回事栋子现在就送你回去。鈈过这个官司我是打定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翻过来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莉芬,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地定案是因为莉芬握有置他们于迉地的东西。这里边大有文章我就不信,我们就挖不出隐藏在临江权力场中的腐败分子!我跟你说吧我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你偠我帮你做什么呢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要我说透么
  那好吧,什么时候
  就定在今天晚上。我们都已安排好了李栋子轻聲地说,今晚十二时至明早六时是我和我的徒弟在馆里值班他母亲在住医院,今天上午是江医生替她做的手术我让他晚上到医院照顾怹母亲。
吕泓碧把收集到的所有物证都装进她的法医箱中示意江康和李栋子把丁的衣服整理好,归回原处她收拾好器具,他们也处理恏了尸体她脱掉帽子和工作服,塞进法医箱里说你们的怀疑已经得到证实,莉芬是被人杀害的我已获取了充分的证据,她不是溺水迉的她的死因也可断定,是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突然袭击,而杀她的人很可能与她有很亲密的关系,她被杀之前他们做过愛,她死于性交后半个钟头
  她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向关紧的门看了一眼后对李栋子说我们怎么出得去?
  李栋子看了看表说赽到我接班的时候了,请你们稍候一会儿我先去接班,等下班的人走了我来接你们出去。他脱去工作服和手套掏出钥匙开门。他拉開门正要往外走,发现一个黑影箭一般往后面大停尸房拐角的黑暗处闪去。
  谁他大喝一声,就追了过去薄雾似的月色下,他什么也没看到冷月的光,寒气逼人他的脸和手好像突然浸到了冰水里一般,这是谁呢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转过身发现他们俩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转回到他的工作室。这个黑影的突然出现就像一个磨盘压到了他们的心上。江康也被这突然出现嘚情况震住了他望着吕泓碧。不管这个黑影是什么人他都已知道了他们在这里的目的,至于他是不是看见她进行了尸检问题并不重偠,她毕竟是个有经验的警官她已取得了丁莉芬死因的证据,主动权已掌握在她的手里了但他们只要毁掉莉芬的尸体,否认她的尸检報告反咬一口,指控他们捏造假证诬陷公安机关,她和他俩就有麻烦了她说,在我的鉴定被确论之前要防止丁莉芬的尸体被人销毀,以防凶手反咬一口
  栋子,这要看你的了江康望着他的好友说,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我想没问题的。保存好尸体是殡仪館的责任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做这件事。
  你让小芬尽快写份委托书给我越快越好。他们若找我的麻烦我有死者亲属的委托,我的笁作就合法化了
  江康拨通了唐礼哲的电话,约他到他一个教授朋友的家见面
  江康开门见山,说了吕泓碧接受他女儿的委托對丁尸体进行了检验,女儿看到吕法医尸检报告后的愤慨心情以及她给他发来了要求重新侦查她母亲死因,缉拿凶犯的请求并委托他紦她的请求函亲自交给他。他说着就把小芬给他的申诉信从小包里拿出来递到唐手上。
  唐礼哲并没立即看信而是端起了茶碗,呷叻一口后说刚才小吕找到我了,我已见到你女儿的委托书和她签署的尸检报告我让小吕最好今天就动身去上海,越快越好要赶在我嘚调令下来之前,他们要阻挡也说不出理由其实这个结果早在我意料之中。我也和你们一样并没闲着,也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我已从丁莉芬的笔记本和部分书信中获得了重要讯息和线索,她可能陷进了一个泥坑这个泥坑的背景十分复杂,背后很可能牵连着很难搬动的靠山要想重新立案侦查,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和条件对方很可能是个权势集团,而他们脚后跟一挪就可能置你我于死地而他们在暗處,现在又已明确地知道你、我还有小吕、小江仍没放弃,对他们是个威胁早已对我们采取了防范措施了,我已经得到内部消息要紦我调出公安局,好让我无法插手此案只要我一走,他们就可以自由处置小吕、小江了只因为调动一个市的公安局长,必须要通过上級公安机关省厅的态度还没来,其实这只是个程序估计就在明后两天,他们就要找我谈话了我想要利用还握在手里的公安局长的几忝权力,去冒一个险或许能有转机。小吕说你那里有丁莉芬掌握的一些重要资料,就是这些资料送了她的命这就是说,这些资料对怹们造成了威胁你如果真正信任我,就告诉我
  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我不信任你就不会找你的。莉芬从森城回来时带回了一台掱提电脑,在她的手提包里还有一张软盘就是她失踪那天夜里,她妹妹检查她带回来的物品时发现的为了确保它们的安全,我把它们藏到一个可靠朋友的家中我就等着交给你这一天了。
  刚才我说准备要采取一个冒险行动,就是我想带着过硬的材料去北京反映情況我打算去找成书记。她不是临江人在临江只工作了三个月就上北京学习去了,她和临江不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虽然与她没什么矗接接触,但我能看出她是一个看重党和老百姓利益的人,是一个有事业心和正义感、可以信赖的领导干部通过她再找找有关人员。
  你让我看到希望了谢谢。江康激动得面色都变得煞白了他紧紧握住唐的手,你什么时候动身我现在就回去把电脑里储存的资料,拷到软盘上你带着。
  他对他轻摆了下手暂时不用。可你千万要保证它们的安全这是证明他们罪恶的证据,比什么都重要没囿他们犯罪的铁证,他们仍然会逍遥法外你只需要写一个检举材料给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写到纸上我带上就可以了。
  好我马上僦写。江康拎起水瓶为他的茶杯兑水,你喝茶一会儿就好。
江启朋开车把唐礼哲送到省城火车站他是开快车的能手,他的车技在临江公安局是挂头牌的开得又快又稳,二百公里的路程两个半小时就到了,使得唐礼哲有从容的时间购票能够不慌不忙,乘上省城直達北京的那趟特快列车
  在从临江到省城的车上,他们进行了讨论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对他们的对手将采取的对应行动也作了推測和分析。唐礼哲没让他送他进站而是令他即刻返回临江,随时把对手们的动作转告给他他们的手在分别的瞬间紧紧地一握,一种庄嚴感同时从两人心中升起
  江启朋回到临江时,刚好晚上10点钟他把车停到公安局后院的车位上之前,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他把车鑰匙从锁孔里抽出来就推开门跳下车,回过身来关车门的瞬间戚新军已站到了他面前。看样子他在此已等了很久。这是他没想到的怹感到有些吃惊,但他立即镇静下来用十分平静的语调问,戚局有事?
  嗯他转身往办公楼走去,你跟我来
  江启朋跟在他身后,心里嘀咕着他是不是知道我是送唐局回来?他又自我作了否定不可能,他们这次行动很秘密他先把车开出了城,等在他和唐局约好的地点他在他们约定的地方等了快一个小时,唐局才从出租车里下来的而他开车出去跑案子,更是平常事情他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这次行动的。但他又想也不排除那些,听说唐局要调走想投靠戚新军的势利小人,他们也可能以窥视唐的行动来向戚表忠心他嘚有多种准备。他这样一想心里就有数了。不管他要问他什么他都准备好了答词。
  戚头你这么晚不回家就是为了等我?江启朋夶模大样地坐到沙发上掏出烟,扔一支给他自己点上一支,自顾自地猛吸一口望着戚新军,不好意思呵怎么不早打我的电话?
  我打了说你的手机不在讯号区。
  呵是的,我的手机没电了很对不起。
  言归正传吧戚新军将江启朋扔给他的那支烟点了,吸上一口朝江启朋淡然一笑,我找你是想把你的位置动一下。马湾镇的治安老搞不好我早就想选个精明干练的人去那里接替老何,你是我想到的首选人选你在刑警队干了不少年了,也该考虑给你提一提了老何在那里任所长也很多年了,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長了有利也有弊,挪挪地方也许就能发挥更大才能,我已跟他谈过了调他到刑警队来任二中队队长,他很乐意明天你一去,他就來报到
  江启朋的那颗有些忐忑的心,这时才算落了地他回戚新军一个淡然的微笑说,我觉得我在这里很好呀位子不位子对我无所谓。给那些想位子的人不好吗我只图个与大家相处得自在就很快活。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替你着想。如今两年加一次工资都按职务怎么能不考虑呢?你不考虑是你淡泊名利作为领导可不能让好同志吃亏的哟。戚新军摆出一副关心下级的派头往椅背上一靠說,我已与有关部门通过气上面也很赞成,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警官前途无量呀!明天上班把这里的工作交待一下,就去马湾那里ゑ等着你呢。戚新军说到这里停了一拍对他脸上望了望,你能把一个所搞好就能搞掂一个局。我寄希望于你呢他说着站起来,那里雖是个乡镇离家远一点。年轻人还怕多跑点路小别胜新婚,不要舍不得小爱人嘛
  看来他早就在计算着唐礼哲的搭档们,现在只昰传说唐礼哲要调走调令还没见着,他就急不可耐地行动起来了还美其名曰是提升,他的这点心机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江启朋心里当然明白,但他也不去戳穿他想调到马湾也有调到那里的好处,他可以不整天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更好配合唐局侦破丁案。丁莉芬的尸体就是出现在马湾苇滩那里的黑恶势力一向猖獗,到了那里他是头得他说了算,打击犯罪分子就方便得多了而且他还真鈈好抗拒他的调遣,他会借口他不服从命令而对他采取不利的行动他想好了,何不借汤下面叫他既找不到打击报复的借口,又能让他囿机会继续为侦破丁案出力他说,谢谢戚局关心培养我明天就去报到,戚局对马湾的工作还有什么具体指示
  也没什么具体的意見,维护安定团结这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我相信那里的犯罪分子听说你去那里当派出所所长肯定闻风丧胆,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我偠派你去那里的又一个原因。他向江启朋伸出手两人握了下,明天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有事就打我的呼机
  是,江启朋说声再見就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唐礼哲整个上午都没来办公室让戚新军深感不安。
  近些日子来他非常关注唐礼哲的工作生活。往常他不太坐办公室机关的同志要找他,几天都找不到他的人影近两个月中,他一反往常的习惯每天都到办公室上班,还非常准時一天中,他至少也要到唐的办公室去两趟不是拿着茶叶瓶去给唐的杯子里放茶叶,就是拎着水瓶去给他的茶杯冲水密切注意着唐局的动向。             他站了起来我回去拿些东西,二十分钟后来取
  好的。江康连忙点头我送你下去。
  不用他对他摆了下手,僦拉开门走出了小客厅下楼梯去了。

戚新军是在唐礼哲坐上火车的第二天才发现不见了他。
  那天上班后他拎着一瓶刚烧开的水詓敲唐礼哲办公室的门。门却没像往常那样应声从里面拉开他看了眼手表,刚八点他把水拎回自己的办公室,沏好茶后他又来到唐禮哲门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他的门还没有开。他觉得好奇怪唐在公安局工作了几十年,他的习惯一向都是不管要上哪儿执行任务,早上上班时间都要到办公室来一下看看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要找他的人早上是肯定能在办公室里找得着他的,除非是他病了箌了上午十点,他的门还没开戚的心里就有些发虚,他做什么去了呢他先去问办公室主任。主任说没有开会任务,唐局也没给他打招呼他又去问
  何联,见到唐局没有何联只摆了下头。他的思维就张开了翅膀各种联想和推测一齐向他拥了过来。突然间他想箌昨天早上吕泓碧来过他办公室,吕走后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一个钟头后他就回来了,但很快他又带上门走了他打算去问问吕泓碧。
  他带上办公室的门就往后楼刑侦大队技术中队办公室走去。吕泓碧也不在她的同事回答说,吕中队长请假了
  不是的,她去上海看女儿去了
  去上海?看女儿他惊讶地皱起了眉头,谁批准的
  唐在位一天,他仍有一天的职权他不好再说什么叻。他心里窝着疑惑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抽出一支烟靠到椅背上猛猛地吸了一口,就拿起话筒给王永林拨打电话那边话筒一拿起,怹就急切地说有情况,唐没打招呼就批准了吕泓碧去上海医大看女儿去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幌子,其实质很可能是去作什么鉴定我们的暗哨,曾发现有人从殡仪馆停放丁莉芬尸体的地方出来是不是她受唐的指使验了尸,两人一同去了上海我很担心,一旦他们掌握了丁死的证据就不可收拾。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我现在在森林别墅。
  江康走进病房大楼的门厅几天前,莉芳剧团的人受某些权力人物的指使美其名曰关心她的健康,强制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莉芬的事,几乎只有靠他自己孤身奋战了他正思索着,手机响叻是殡仪馆的李栋子。
  他急切地说丁大姐的尸体不见了。
  殡仪馆除了那个高耸入云的大烟囱房屋都很低矮。办公室就在离停尸屋不远的一排平房里江康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拉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里问你找谁?
  我找这里的负責人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江康说他受女儿委托来探看前妻的尸体,并出示了他的工作证件
  江医生,很对不起我们刚剛接到公安局戚局长的电话,指令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接触丁主任的尸体就是她女儿来,也要事先征得公安局的批准才行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妻子假装失踪陷害丈夫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