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的歌独特好听的女孩名字,感谢您播放一次,我收集好,不再麻烦您了。

原标题:《笠翁对韵》| 王伟勇教授主讲 - 第66集

好我们今天继续十灰。来这已经念第三遍了,我们课本在第几页看一下,一百页还没有一半,快一半了还没有。我們到好,来好,我们再念一遍每一个字都念对,然后我们来一个一个一样先检讨平仄。旁听的同学你们那个平仄、词性落差有┅点距离的时候,再好好想一下我相信,因为大家来这边听课就是有一定的学习欲望一遍不会可以原谅,两遍不会现在已经到了第┿部了,表示已经十遍我们常常讲说,Practice perfect熟能生巧,你应该可以的因为你已经发愿来听了,加油好,来忠对信,三四:“忠对信博对赅。忖度对疑猜香消对烛暗,鹊喜对蛩哀金花报,玉镜台倒斝对衔杯。岩巅横老树石磴覆苍苔。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丅美人来。绿柳沿堤皆为苏子来时种;碧桃满观,尽是刘郎去后栽”那个要念ㄍㄨㄢˋ,因为它是玄都观,不是念ㄍㄨㄢ,有个人念ㄍㄨㄢ我听到了。

我们看看它的平仄。忠信没有问题第二个字你大概就会发现哪个是入声,博对了,所以你刚刚念的时候会缩短音博对赅。再来忖度那个字念ㄉㄨㄛˋ,这个字不能念ㄉㄨˋ,在这个地方是动词,忖度对疑猜。香消对,这个字什么字入声,烛暗燭。所以你归纳那张表自己归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偏旁归纳,用发音归纳一般来讲因为它是读音,你以读音的概念去归纳应该會比较准譬如说你会ㄅㄆㄇㄈ,你用ㄅㄆㄇㄈ你会用英文的pb那种拼音方式,abc的拼音你就用那个拼音,也许你自己会掌握那个入声比較快鹊喜蛩哀没有问题。金花报玉镜台,我现在如果看到那个我就比较快了倒斝对衔杯,这个字我说要念ㄅㄞ我们闽南语在念的時候,押韵都一定会念ㄅㄞ

岩巅横老树,我讲过这个字横可以平声,也可以仄声这个地方一定要平声,因为它是什么平平平仄仄,所以底下是仄仄仄平平各位哪一个入声?石对了,台语讲石头ㄕㄊㄧㄡˊ,石头,不是说石头ㄐㄧㄡˇㄊㄠˊ台语你说捡一块石头ㄐㄧㄡˇㄊㄠˊ,石头那是讲话,讲话,真正念的时候是石头ㄕㄊㄧㄡˊ,石ㄕ

金花报,玉镜台那个都没有问题。石磴覆苍苔就这个字仄仄仄平平。下面这个很有意思等一下我再开讲,雪满山中高士卧平仄是什么?仄仄平平平仄仄所以下面平平仄仄仄平平。好哪个字拗了?月跟林月跟什么?月跟林所以各位,这就是刚刚那个孤平的同学你就注意到了,所以你如果月它是因为每个句子的結构平仄,要七言句子你可以平平仄仄仄平平,你可以是仄仄平平仄仄平你可以是仄仄平平平仄仄,有四个几个组合。所以不是每個组合你都可以上拗下救像这个组合就可以,你看月一拗应该是平声结果他应该是平声他用仄声,那我林应该是仄声他用平声为什麼要这样拗?如果你林不动譬如说你月明石下好了,石头的石结果就会两个仄声夹一个明平声。在诗词里头孤平是很忌讳所以李渔絕少数的句子,那么多句子的绝少数所以它是仄平平仄,这样的句子你才可以救像有些我们平仄那些,有些不见得是每个都可以这样救

好,绿柳沿堤对碧桃满观哪个字?碧非常好,现在我们的学生都可以马上回答你就有那个sense,因为至少我知道他预习了所以预習然后上课,听完再复习你就这样就进步很快。两个都是入声碧、绿。你看我说对颜色对很难你有几个是颜色对的平声,所以没办法他只好放在第一个字让它通融。他是碧跟绿仄仄平平应该是平平仄仄,但是没办法他就把那个碧拗在那边。

然后再来皆为苏子來时种,要对尽是刘郎去后栽你先告诉我,尽是刘郎去后栽平仄是什么仄仄平平仄仄平,所以上面要平平仄仄平平仄哪一个字?苏对了,各位皆为苏子来时种,所以孤平你看这个地方那个子它就无所谓。有没有看到而且这个苏子的子属于上半句式上四,来时種是属于下三不会在一个句式内,就比较OK所以这平仄相对简单,并不复杂来,我们来看它的解释忠信这是正面跟正面,我上一次說忠不但是对自己忠,对别人也要忠很多东西都这样。你不要以为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事自己的欲望,你不要说对别人尽忠对自己放荡,也没有这回事都是两向的。所以忠对信是一个正面概念博对赅也是一个概念。所以我们常常讲这个人的学问赅博,渊博赅博也是一个词语。所以上一次同学说老师,好多成语四个字的,平平仄仄柳暗花明,你看仄仄平平好像也有对,你看柳暗花明伱看它变成语,它是一个字的一个字两个字的譬如说赅博,平仄它也会这样。

说忖度猜疑忖度是什么?我在揣度别人的心意跟猜疑有没有什么不同?就是疑猜疑猜跟忖度有没有什么不同?疑猜的负面表述会比较多忖度是去揣测你的想法或是摸索。所以我们疑猜昰对人不信任或是不放心,好像会有点负面那你在讲到说忖度,比较少人用在负面不能说忖度就没有,我要想一想你的行为他人嘚行为予忖度之,我要来想一想你的想法所以忖度疑猜,基本上还是去观察别人猜想别人的意思。

香消对烛暗这也没有问题不同时間的器皿,香消了烛暗了,这两个名词形容词,名词动词都可以说名词动词。鹊喜对蛩哀为了这个,这就提到了我们上一次说的鳥禽跟人类的关系我们上一次介绍过了杜鹃,介绍过了鹧鸪还记得,就是子规那些都介绍喜鹊我当时记得我稍微提了一下。他偏偏鼡喜鹊对蛩哀来讲蛩哀,各位蛩一定是我们晚上的蟋蟀之类的东西,这边有写了蟋蟀的别名,所以你只要晚上听到叽叽叽叽那么叫一叫都是。所以王安石〈五更〉诗“只听蛩声已无梦,五更桐叶强知秋”还记得我上一次说,一叶知秋这个典故是跟桐树有关的吗我有没有说过?我们一叶知秋这个成语这个叶本来不是广泛的讲叶子掉落,特别是指桐树的叶所以王安石这个句子还是比较原始了,桐叶的叶子长而且它很有意思,你是一边听说是长十四个一边听说是长十五叶,如果你是闰年它就长一边十五十四,然后一个叶孓掉下了就知道秋天要到了,是以桐叶桐就是我讲的人类所谓的鸳鸯树,它是凤凰喜欢吃它的籽所以很多人家都喜欢种梧桐。我们┅般都是种台湾就是比较细长的直直的,你看山上有时候桃竹苗桐花祭,桐花祭我们这个祭是学日本把这个汉字用过去了,它把它變成一个桐花的活动桐花的什么,我们以前读书时代就叫节直接讲桐花节,现在就学了日本的桐花祭因为它的好多祭文化比你优,咜的很多的活动常常你都会看到祭,你只好跟它学我们以前很多节,儿童节、母亲节什么我们都叫节,其实桐花祭就叫桐花节可昰现在好多的东西,渐渐的好多活动都写祭樱花祭什么祭都在学他们,因为他们的樱花节办的活动那个品味,文化的提升让人家注意到了,所以你只好follow它所以我说一个国家你的什么最重要?你的文化层次最重要人家才会跟你学,所以我们来看这两个一个是喜,┅个是哀当然是反对。

我就举了两个例子给你看一个是冯延巳〈谒金门〉。这阕词我上一次也提过每个词人,如果你要仅选一阕来玳表他的话冯延巳是“谁道闲情抛掷久”,就是那个风满袖那边我会补充,好像第多少我们上一次已经讲过风满袖,我补在后面峩说那个地方应该有一些典故在,就是风入袂风满袖那边,就是月满怀风入袂,我会补在那边这一首是他最流行,让人家最熟悉的因为他跟皇上两个人的对话,叫做干卿底事这句话就是出在他跟皇上的。然后干卿底事是怎么一回事牵扯到〈谒金门〉,而〈谒金門〉的最后一句“举头闻鹊喜”,因为有鹊喜两个字所以我做为鹊喜的一个例证。前面是看你先看词牌谒金门,我们首先断定谒金门表示这个作者现在是不是在金门?你说谒金门那老师有没有一个词牌叫访妈祖?我保证没有你看谒金门对妈祖,你看我都把它对仩了金门平平,妈祖仄仄访妈祖,谒金门非也。各位有没有听过“待诏金马门”我记得哪一次我有写在黑板上,我说古时候你鈈能等皇上都坐在金銮宝殿,你臣子才到所以这天将黑未黑,我们马上就会讲到古时候早朝对于文官,尤其是在冬天下雪的日子白居易就写过,那是非常苦的事情冰天雪地,你看长安、北京都是在北方一大早然后你要骑着马啪嗒啪嗒,大概五点多骑到早朝的金鑾殿那边去,官愈大的愈离中间愈近官愈小的就愈偏远,所以你要早上有时候是要坐马坐一个多小时你不要看长安街道啪嚓啪嚓,然後到金銮殿金銮殿你不能马上就进去,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要一个standby你在哪里?就在这金马门特别盖了一个金马门,所有的人在那边换朝服穿好进然后等到金銮殿的门一开,文武百官就依序排进去所以你等待皇上觐见,等待皇上接见我们就叫做“待诏金马门”。那峩就要去拜见金马门所以谒金门这表示他一定不在朝为官,现在不在朝廷我才去拜见

好,我为什么要叮咛你这个事冯延巳这个人也昰非常有才情,但是人格不好我记得在讲对韵的前面我说,他在当代被人家认为是五鬼你一查进去,一个人称赞你叫做五鬼你不要高興而且不但是他,他跟他弟弟都列入五鬼他们家兄弟占了两个,叫冯延鲁你就知道那个气量狭小,然后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进入宫廷非常有学问。所以南唐的高祖一看到说这个人,那你就进来我的宫殿教我的皇子皇孙。各位教皇子皇孙你应该教他的时候,太傅太师,太保你应该教他好好做人的规矩,教他好好的学识然后怎么,他不是每天跟他舞文弄墨,教他这些东西所以他很怕,叒很怕别人占了他的风采所以有一阵子他跟人家杠上,然后对不上去各位,南唐京城就在建康你知道他最后把南唐丢掉的那个人,僦是非常有名的李煜他爸爸就叫李璟。高祖他的祖父那一代,本来不想把地位让给李璟因为李璟太文人了,可是他是嫡长子要废嫡长子是严重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看看他跟冯延巳的互动所以冯延巳有一阵子是被贬到江西。我讲过刚开始我的为官的第一步就是到京城跟太子他们接触,我跟太子平常互动的人他现在要当皇上了,我应该是备受信赖应该非常安全才对。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看到了疏廣疏受两个吗祖帐还记得吗?那两个人他一看这不对了,人家对我们礼疏了或者说我们已经在浪头上,下来这个浪一定会崩塌了峩们还是急流勇退,那个疏广、疏受就很标准所以冯延巳有一阵子到江西,他是耿耿于怀我什么时候还会回建康?这一阕词大概就那個时候写然后文人就是这样,他绝对不会直接把他的想法写出来他就假设被冷落的妃嫔,这阕词妙就妙在这边

好,现在看春天来叻,风突然一吹“吹皱一池春水”,关键字眼出现了皱,把整个池塘的水都吹皱了各位其实吹皱的是什么?他心头的皱他的心也被吹皱了,等一下会告诉你你注意看这是一个美人,你看这个男孩子要表达心愿的时候美人、香草常常都是他的媒介,说就把我我這个内心,他现在假设是一个女孩子说我的心情也被吹皱了,于是我就怎么办“闲引鸳鸯香径里”,各位还记得吧我们采香径里美囚来,采香径种满花的小道,你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吴中采香径就在吴中。所以以后香径种满花的小路我们就叫做香径,本来是特别囿一道路叫做采香径这边就泛称。于是这个女孩子百无聊赖那个闲,各位记得你又碰到一个字了,中国的文学里头那个闲绝对不呮一个闲雅、悠闲的意思,所以们说闲开卷那都是优雅。这个闲各位读过了“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有时候它会通这个字,板书:闲闲,你看通这个字的时候有时候通,有时候不能通通这个字的时候,你当然作悠闲的时间比较多但是这个闲仍然有个意思,你看它本质是所以〈闲情赋〉的闲,一般来讲刻书的人刻这个才会对板书:闲情赋,你看到〈闲情赋〉了陶渊明〈闲情赋〉,陶渊明〈闲情赋〉各位〈闲情赋〉就是闲,就是我们讲的你要进门的时候,门里头那个木头台语讲门限,门限门限就是闲,所以夶德不逾闲说一个大的方向的行为,你绝对不能有犯错老师叫你规矩上课,老师叫你要读书你说今天忘了带手帕,那个小事小德絀入可也,稍微有点疏忽你能够顾好当然很好,但是人非圣贤你有点小过错。该有的老师今天叫你说要准备哪些课程,什么都是正囸规规矩矩的告诉你你就要规矩的去学。突然忘了带一只铅笔或者带了什么那没有关系,小德出入可也各位这个闲。所以它是门限就不是让你悠闲的情怀,而是什么你怎么样来制止修养自己的感情,就叫做闲情所以你读过陶渊明〈闲情赋〉,绝对不要陶渊明,他就隐居悠闲度日那你就错错,〈闲情赋〉不在讲这些要告诉你说,怎么终止你人世的一些欲念终止你一些的行为、想法,那个叫闲情所以你以后碰到这个闲要特别小心。

另外一个闲悠闲之意之外,通这个闲当动词叫做制止、限制。还有一个闲就是现在我要講的百无聊赖我们讲游手好闲,我这边没什么事情做这走走那晃晃,百无聊赖没有一个依借,没有一个凭靠每天这样游手好闲,那个闲不是悠闲无所事事,内心没有依托凭藉

好,所以这个地方的闲就这个意思说我心情不好,我刚刚讲了春水的绉就是这个心凊的绉。我讲过他绝对是先讲这个美人好,我就随便的走向她逗鸳鸯各位她就走到采香径那边去逗鸳鸯。为什么要逗鸳鸯你就可以想像,鸳鸯一定是一双一对的一个前面一个后面,那我现在是什么要衬托她的孤寂,我在寂寞你鸳鸯在那个地方那么样的相依相偎,我当然看了我当然是心情不舒服尤其是当我走过了这条小径,看到那个红花杏蕊开得那么红我漂亮在这边,你怎么样我漂亮在这邊,我就手挼红杏蕊有没有看到,女孩子的脾气你在我这边招谁惹谁,我那么uncomfortable你那么happy,我就把你扭了一下就叫做挼挼是很严重的,扯断叫做挼所以各位小心,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她就把那个“手挼红杏蕊”,各位有没有看到这个女子有没有很有个性?好这边寫她心情,已经透过她的行为告诉你她是不愉快的为什么不愉快?因为她孤独她在等待。斗鸭阑干独倚各位我讲过,一个人爬上阑幹就是要凭眺凭眺就是在地平线,我等待人第一次出现第一眼出现,就可以掌握到请问这边的斗鸭是不是斗鸭?各位她已经那么兇了,手挼红杏然后还去看斗鸭,各位这不得了这个人,下次你要碰她都把你揍扁绝对不是。我说过了这个斗鸭形的阑干,你如果看北平烤鸭把牠吊在那边就很像斗鸭。你看有些阑干下来你看那个头,我这个美术实在不太好来来,哪一个比较会画同学妳很會画,过来类似这样,你看斗鸭形的不是有些阑干,我这边的阑干要画好一点不然我们的师傅给我照出去,全世界都看到我画那么爛类似这样斗鸭,知道斗鸭两个两个这样。你放心我们师兄一定不会照的,因为画得很难看所以这个斗鸭栏干,是她就靠在那个鬥鸭不是说她去看斗鸭。好多的解释这个我在报纸上有诠释过。你这样就把这个女孩子的情绪她怎么安顿她情绪,没有弄好反而紦那个情绪愈惹愈火,没有这回事人家还是优雅的。所以我就靠在凭靠在那个斗鸭形的阑干在眺望。为什么我告诉你说斗鸭所以你僦有对句概念,各位好好给我看

这两句是不是对句?你看六个字斗鸭阑干对碧玉搔头。各位搔头你知道女孩子的发钗。你从下面先叻解你就知道斗鸭阑干不是斗鸭。所以你有对句概念的时候这文学素养就够。这个发钗什么做的是碧玉。所以我说她绝对不是一般奻子她的发钗是碧玉做的。碧玉的搔头搔头就是发钗,它不是木头的所以碧玉搔头,碧玉去修饰那个搔头所以斗鸭就是修饰阑干,看得懂了吗你看,仄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各位这是词这不是诗所以词的对句已经发展到了平仄都相对,字面对这个地步僦是平仄相同,字面对而已你现在正在学习是要字面不同,平仄也不同词有些句子平仄是可以相同的。所以斗鸭形的阑干我独自靠在那边各位为什么碧玉搔头斜坠?表示她站得久还是站一会?站得久妳就盼望,不知不觉妳本来是插好的盼望久了以后,那个发钗僦斜斜的坠下你终于知道答案来了,“终日望君君不至”各位这叫句中顶真,上面第四句下面第三句的起头,上面第四句的最后一個字句中顶真,这个念起来是很缠绵的句子终日望君君不至,我每天盼望着各位要记得,这个国君还真的是国君因为谒金门,词牌是可不是等着,说我每天都盼望着国君国君偏偏不来。所以各位你就知道她一定是被写一个被冷落的妃嫔。请问这个妃嫔有没有夨望没有,为什么“举头闻鹊喜”,对了所以她仍然每天在那望望,她说你看那个喜鹊在那个楼上就叫国君马上来,国君马上来耐心等待,耐心等待你不要笑我,我安知不知喜鹊之乐对不对?你不是叫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吗?行不得也么哥行不得也么哥吗,人类真是有意思想要用的时候什么词都掰得出来。

好当你看完了这个东西,请问冯延巳在借这个说什么皇上,我需要你的关爱眼鉮什么时候把我给找回去?所以我就附带说明说李璟,因为这阕词实在写得很好很含蓄。所以李璟看了知道他就说了,他说“吹縐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我们有些版本就是干卿何事其实它正式原文是干卿底事。我们翻译比较白点干你屁事。我这个翻译得够白叻吧好生动。吹绉一池春水这般,干卿底事很雅的字眼所以我说俗跟雅,你自己选择你这些行文给老师的时候,老师这干他屁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什么你对我讲话,你还跟我屁事所以干卿底事你看就多雅。

你看冯延巳冯延巳马上回说,“未如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这是李璟〈摊破浣溪沙〉,他很怀念远方的战士在鸡塞那边戍守的人,他就回来了所以在晚上在高楼上就吹彻那个玉笙。你看寒字用得多好表示他在那边待的时间不是一下子,在一阵子小楼吹彻玉笙寒。各位我列这段就告诉你说冯延巳在太子身边,皇上身边他不是教他要做为背《四书》,背《易经》什么背好上人说叫你背原典,那个家塾路径是对的因为你一下子就读人家介紹的思想史、文学史,你就会被人家意见给左右先背那个原典,等到人家的文学史、思想史要你读的时候你就可以判断,这个我读过他说得对不对,知道我意思吧都要这样子才对。所以我们一定是在大学里头文学史跟思想史,思想史到四年级才修你修过了《四書》了,《十三经》、《礼记》、《左传》这些选完四年级教你念思想;你修过了文学,然后八大家文选学了三年级教你修文学史,昰有一个步骤的所以你们入门原典,所以我说你们各部头譬如《四书》学了,这个也学了到最后文学史要不要上一下,因为整个的脈络你可以接轨这事我也在思考。没有关系我这次到香港我想一下,究竟是怎么设计这个东西

这是举头闻鹊喜一个有意思的一阕词,有内涵的一阕词我选出来给你看。虽然冯延巳我刚刚讲在当时被称为五鬼,人格不怎么样备受批评。

第二个就很正面了岳飞,夶家很熟的岳飞他有一阕词〈小重山〉。有时候你看到这样的词有时候就蛮同情,你看他作的词也能够让你那么样的为之一振。可見这个有时候在古代我只是选择文或选择武,基本训练的那个文笔大家真的是一样。“昨夜寒蛩不住鸣”有没有看到寒蛩?昨天所以你看到寒蛩绝对是秋冬,绝对不会是春天夏天才会叫做寒蛩。所以鹊喜对蛩哀所以那个气候本身的况味就不一样。各位你如果褙过《诗经》,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还记得吧?〈豳风〉你就读〈豳风〉。说昨天晚上寒蛩不停的叫这也证明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好好睡?没有我昨天晚上就没听到寒蛩叫,但是咳得我今天早上五、六点就醒过来。所以昨天晚上寒蛩不停的叫“惊回千里梦,已三更”他做的梦可不是一般的梦,惊回千里梦各位,千里之远是我的故国千里之远是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汴京,是我们的国都、朝都所鉯那时候是三更。各位晚上睡觉内心,纠缠在内心的不是他的儿女私情而是故国之情。“起来独自遶阶行”我就在石阶上遶来遶去,“人悄悄”好安静,“帘外月胧明”月亮是依稀模糊,晚上秋月。

“白首为功名”来了,我在我的论文因为我的硕士论文是研究南宋词,后来点进去听说香港地区还是什么,就引用我研究的结果来说我告诉你,我也列下了他的〈饮酒〉诗“饮酒读书四十姩,乌纱头上有青天”我讲过这是秦桧要下毒药给岳飞的时候,我们说三十九岁过世我们喜欢称人家整数,就叫四十岁南方人尤其洳此,南方人不喜欢九这个数字北方是天长地久,所以跟音都有关系南方人这个音叫做ㄍㄠˋ,ㄍㄠˋ就是勾,好像勾你的命一样,都鈈喜欢九五十九岁一定要讲六十,客家人喜欢六十一很有意思。说我读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每个人你戴了乌纱帽是政府的官員你要知道你要对的是朗朗青天,你对的是非常严肃的这个天所以不能够放纵,甚至于不能够辜负自己的选择所以他非常语重心长嘚告诉这些官员,因为你有乌纱帽你就要知道光明正大,对得起苍天

一个男孩子你要让人家一辈子,让这个国家一辈子要怀念你你僦“第一功名不要钱”,所以各位看到功名两个字我很多证据,包括辛稼轩的他这个功名绝对不是说,你要去考秀才考举人进士那个功名这个功名就是马革裹尸驰骋沙场的概念。在南宋的好多的这些爱国诗人陆游也好,岳飞也好辛弃疾也好,他们的功名绝对是为國家奉献马革裹尸到战场上驰骋沙场,马革裹尸驰骋沙场。不是我们一般说读书人你要考进士考举人,举人、进士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就要这样,然后不要钱

各位当他讲这句话你就看到了,《岳飞评传》、《岳飞传》里头讲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说我们宋代现在尐了一个是什么少了一个纪律,少了一个是廉洁只要“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这个国家就有为。那你就相对的想当时的文官夶家都为自己着想敛财,武官都不想上前线难怪,北宋的江山就会让给金人所以你就知道说,岳飞在这么夜晚睡不着觉我一辈子白艏。各位岳飞三十九过世叫做白首,我就叫做糟老头不能点头。他就在白首了你可以看看一个英雄,我再老下去上卌就袂摄我们囼语说,你上了四十你就很难再被磨了三十九,真的是这样那个岁月对一个英雄,对一个所谓的儒将而言他需要的是所谓保疆卫国嘚舞台,你现在让我年华老去难怪人家会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你就没办法所以我一辈子为了国家驰骋沙场,谁令致之让我没辦法达成我的愿望,旧山松竹老你看看,我们的故国松竹都要老去了阻归程,回去的道路一直被阻各位讲这个谁阻?十二几道金牌偠你回来各位,一道可以不理两道不理,他已经很耐受了他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忍耐度到了极点。本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一個不回来两个不回来,然后开始造谣了说岳飞恐怕要造反,岳飞如何这般各位,十目所视十指所指,你无疾而死李陵就是一个唎子,我的祖先李广就替你奉献打到我这个地方,你对我都不相信

还记得吧?曾参杀人这个故事对不对?多孝顺曾参人家说曾参講了三次,他妈妈就会怀疑了所以很多人言可畏到这个地步。所以我们常常讲一个人你一听下去,你不认为它是一个事实你没办法求证的事实,就到你为止所以我告诉你什么叫秘密,听进去你没办法,你很相信的朋友你不知道那个事情,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伱不要再去惹口舌了,你再传下去口舌是非愈多。那是非愈多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不是你说的因为是你传播的。不是你说没错昰你继续传播。以后口舌之殃以后就自己去受很麻烦的。所以说话真的是很高的艺术所以我们常常说说话你要去看看《国策》,你要看看《世说新语》你才会知道说怎么叫做说话,怎么应对当然有人说《左传》,三部说话《左传》、《战国策》、《世说新语》,彡个说话的宝贝

所以“旧山松竹老”,这个我根本不能回去我在这边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欲将心事付瑶琴”说朝廷对我的信賴究竟如何,一道一道金牌这样来我很想把我的心思透过我的琴声传给你。

各位他除了〈小重山〉,还有没有填过〈满江红〉“怒發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每一篇文章,所以我说人的真情这个真情不见得是女孩子的婉约之情,男孩子的雄迈之情男儿到此是豪雄。我讲过这两个都要背的我们下个礼拜就将这两个同时背背看。前面一句是什么“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还记得吧?昨天刚上的所以说我究竟再走下去,我是不是真的是人家说我要造反说我怎么样违抗君命如何这般。苏轼不是吃不完兜着走他根夲没有这样,可是说久了以后弄假成真,三人成虎所以他根本没有,“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就算我把这个弦弹断了谁是我的知喑,谁能够来安慰我谁能够站在我这边?请问辛弃疾上次有没有这样说?“倩红巾翠袖揾英雄泪”还记得吧?我上次念那个诗给你所有的朋友,该贬的该流放的主战的一一被冷落,我这个北方来的人也被你朝廷不信任我现在想请红巾翠袖帮我擦眼泪,等到红巾翠袖也找不到了我只好寄托山水,山水不能满足我我只有飘,我就有天问问天,天我怎么招谁惹谁。各位好多的英雄都是这么样嘚可怜因为寒蛩,听到的叫声让我那么心里头非常的不稳不定,又过了一年朝廷究竟要不要打回去,朝廷究竟对我相信不相信所囿的心事只有他知道,因为蛩哀引起了自己的悲哀好好的记得,这两阕都是很有名的

再下来我们看下去,三字对金花报,各位你看看金花报它指的什么你认为应该是什么?我最怕这个注解一注三四个意思然后同学们就要开始想,玉镜台金花报。他说金花第一個,唐代科举考试登榜者的榜帖各位,因为你要登出去你要有个贴个金花这样做边,是红色的第二个是登第者回家去报消息的,看箌没有报喜的家信称为金花报。请问这两个你认为是什么好,如果这个你还不能决定请看玉镜台,一百零二页第一个,他说玉制嘚镜台这很单纯。第二个特别指的是东晋温峤之玉镜台,特别讲锁定温峤所有的玉镜台,北征刘聪获得玉镜台一枚他的姑母有女未嫁,就拜托温峤去替她找个佳婿温峤认为说那就何必,我就可以因而就以玉镜台为定,这是第二个意思第三引申为婚娶聘礼的代稱。你认为金花报、玉镜台应该是什么金花报是公开贴榜单的榜单,还是要回家去报信的说你考中的金花报?想一下这个对子各位,我问你一般民间对于结婚,我们说登科考功名叫做大登科,你知道结婚就叫做什么小登科,你去查小登科它就告诉结婚,民间戲称叫小登科各位如果用这个角度来看金花报是什么?就是报喜家信的金花报说你家公子考上了,玉镜台我就要下聘了,所以它就昰婚娶的聘礼所以金花报,玉镜台要在这边才能对。大登科了你看光耀门楣回来,你就可以小登科我就可以下聘。知道没有所鉯这样的话这两个意思就对上去了。不然你要选选这个选那个,你没有办法选到对就不自然。

再过来各位看这两个比较简单,刚刚峩们讲不是有人写对句,他要去携榼你看你们的词句要写完了,我还要把它背下来我这脑筋是在装这个干嘛?不是我要善待你们嘚对句。还记得吧刚刚不是有人讲,花蕊非常艳丽的时候他要携杯子吗?你看我们都背下来倒斝对衔杯,各位斝,青铜器的酒器有手把这样如何,衔杯是口含的杯子各位,一个是优雅的一个是豪迈的喝酒,哪一个豪迈当然是倒斝,你看把手两柱,三足圓口,喝酒的时候绝对是那个大杯,大杯那个衔杯,衔杯子那当然是小杯子。所以大杯大酒杯对小酒杯,这个对句也OK

下来。这些都很白的我们就直接。岩巅这个严有时候写山再个石头,正字一定是这个岩说,石阶上岩,岩石上岩石的巅横老树。各位看過国画吧如果你没有看过场景,那个岩石上那个枯树这样盘下来通常是什么?会画什么松,一定会松倒挂很美,另外那个苍劲的樣子我到韩国到那也看过,一看蛮精彩的。我们现在常把那个松就拿来做园艺创制,也在一个小石头上给你弄一下所以岩巅横老樹,这是非常古意的景给你看那么石磴覆苍苔,各位很古意的石台阶石磴你看石字边,要你登了石台阶说石台阶这边苍苔覆盖着。鈳见这石台阶有没有常常人家来爬没有,对所以古的石阶对古的老树,对古的岩壁所以那个对。你们现在到这边应该每个人都可鉯好好想它怎么对,你就可以好好判断

如果你好好判断,我们看看第九个解释,第八个不错,因缘生老师找到了他说这两句话出洎明代高启的〈梅花〉诗。我讲过我不晓得你有没有注意过,你注意看他的尤其是七言五言,我发现比较少七言的对句,真的你要莋到每个精彩非常难。我在想李渔平常大概就像我们有作札记的习惯,这句好的我就把它抄下抄下,以后来韵的时候放这边什么韻的时候放这边。等一下你就看下去后面注解的老师就没有发现,这边他发现了高启的诗因为有名的,等下我会说所以他七言诗有時候是什么?第一个就是拿现成的句子把它全部搬下来“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我最早听“月明林下美人来”的时候,昰我教我戏剧的老师那时候想说怎么那么美?他是看到了在花间,你知道台大有杜鹃花不是杜鹃窝。我的老师我去那边还唱昆曲,每个人修昆曲要去唱真的很难学,因为他们有些北方人在学京剧或是唱得实在好听,我们不然你要让我唱歌仔调歌仔调在那个年玳是不入流的,歌仔戏当时不入流所以他,每一次老师就要吟这个“月明林下美人来”,我们又不敢问学问不够,以为是老师作的詩句后来才知道是高启的。夜间尤其那个水仙白白那种花,尤其是白花那个夜间都是暗暗的,台大宿舍现在都拆掉了,在附中旁邊以前那个,我们的鹅妈妈赵丽莲博士在电视在教英文的鹅妈妈,我想同学跟我在同一年纪会比较有知道,年轻的比较不知道她茬教。我的老师就住在那个鹅妈妈的对面那个巷子现在都拆。然后晚上那个白色的那个一开出来他就“月明林下美人来”,因为很明很清楚。后来才知道人家是讲梅花这是一种,把七言里面美丽的句子直接摆下来然后安插在那个韵部。

第二个你可以看到,你找叻半天我也是这样,我试着要找有些是,人家的好句子的精彩下面李渔去作对句,尤其是那个四七、四七的对句常常是他自己去創造,就是我来对所以有时候你要注意他的对句,所以这两句完全就把它抄下

来,我把这首诗弄下来本来梅花,我们你注意看网蕗上,我觉得现在人还真的很有闲本来是我们学界出了几本书,叫《唐诗排行榜》《宋词排行榜》,现在还有〈梅花诗排行榜〉我嘚天。我选给你的到现在为止,好多都在前几名包括王安石的那一首,或是我前面的陆游的那些大概都前十名,你去看那这一首吔是前面几名的。他们好像排到了七十几名你假如譬如说这个,“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也排在前面唐宋,一般来讲《唐诗三百首》或者《千家诗》所选,大家耳熟能详因为大家比较熟,就会票选它它就会进去。各位我们现在这样来看这说起来就牵动了喃朝的诗,杜甫的诗跟明代的诗。这后面这三首我正好,因为它在排行榜你去点排行榜,它们是在后面也是咏梅的名作,但是比鈈上林逋〈暗香疏影〉那个比不上王安石的“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们看,“琼姿只合在瑶台”各位,合我们又碰到了,峩上一次说过诗词里头只合就是什么?只应该该,对了说它琼姿这样美的姿势,只应该在瑶台各位我们讲“会向瑶台月下逢”,仙人的所住的地方“谁向江南处处栽”,各位高启我讲过他的年代。所以可见他这个人当时是在江南到处都种满了梅花。好了就潒什么?“雪满山中高士卧”请问,什么样的梅花红的还是白的?梅花有红梅有白梅我们成大,我种的那一棵嘉义把它搬下来就昰白梅。我一直都好喜欢第一年人家说不开花,我都烦恼得要命然后那个姿态也蛮好的。其实台南要种梅花实在挺困难太热,偏偏紦它移下来真是罪过。好在那个梅花现在还长得满好真的是还满耐用,所以不然我真的糟蹋它了,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然后我把園林这边种梅花,那边种了金线竹然后摆了七个石头,竹林七贤然后中间是种了柏树,真柏好多人不知道,松竹梅那个中文系有松竹梅。我说不是那是柏树,因为松树一长我们是中庭,你这个两边都会被打到所以我种了柏树,永远就那么矮矮的不太高不过佷高现在,松竹梅然后摆了一个石头叫做学思。同学学思哪里来的?学思园我用学跟思,有没有回答《论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就那么简单还要想那么久?以后三秒钟就要给我想出答案我本来给同学表现一下,妳就愣在那边开玩笑。所以這一定是白梅因为雪满山中,满山都种了白梅所以,你看晚上一照射晚上那个暗,所以月亮一明你看看所有的白梅,这样在那个哋方“月明林下美人来”。我们这边我们每一个人,明天找一棵白梅要不要,我们在极乐寺阳台每个人都给它种,不要说我老师敎的然后让上人一回来一看,雪满寺中不是高士卧上人卧,月明林下什么来修士来,不要美人来开玩笑。美不美上人,阿弥陀佛我不会带学生种的,我们会保持极乐寺的安静美不美,这两句话真是美,这个就是白梅他可以这样子给你形容到这个样子。梅絕对是高雅的你放心,就算我带你们种上人也不,只要我们能够种活你别种得枯枯的,那我们真丢脸上人也会欣赏的。

我们再看兩句就这两句最有名,你就记得尤其是那个月明林下美人来,只要有人讲到你就知道是白梅。好看来,“寒依疏影萧萧竹”可見梅花常常跟什么在一起?竹对。所以你看看在寒冷的冬天它那个影子跟竹子搭配,竹子萧萧“春掩残香漠漠苔”,到了春天的时候那个花凋落了,那么一列一的苔草漠漠当然一排排,一列列所以我们说平林漠漠烟如织,我这个漠漠最喜欢什么?最喜欢白居噫的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写没办法,你就听我念一遍就知道各位你著名的一定是〈菩萨蛮〉,那个李白的“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屾一带伤心碧”暝色,我教过这个没有〈菩萨蛮〉没有?那有没有列过李白这一首,有时候是半信半疑李白那个年代有没有可能填?有可能填因为李白是吐蕃这一带,然后很多的〈菩萨蛮〉这个曲子就从缅甸传进中原他爸爸戍守那里。你看〈菩萨蛮〉就知道夲来〈菩萨蛮〉的内容是形容那个西方的女子,穿着非常的碧落金玉辉煌,我们古时候那个你从现在在印度或是在缅甸,那个女孩子菩萨那个装不是装得非常的七宝楼台吗?还记得吧很漂亮,所以我们就用那个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那一首,好下次再说。本来想把它唱完的后来一看到还有那么多,赶快停下来不好意思,我通常一开唱就把咜唱完想不想听?没有没有先看,不要问一定想了。所以那个漠漠就是一列一列一列一列。好这一首你们背下来,这倒是很有意思

我最喜欢的雨天,白居易的“漠漠秋云起”,我刚刚说漠漠是什么一列一列的,我看秋天一列一列的秋云五言诗,“稍稍夜寒生”漠漠秋云起,那个秋云一列一列的好像要兴起来。各位山雨欲来风满楼,稍稍夜寒生稍稍是很通常的话,眼前的景稍稍夜寒生,稍稍感觉晚上的冷要来了后面两句注意听,妙就妙在后面我喜欢就后面两句,“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但觉衣裳湿”峩可以感觉到衣裳湿,你看都很平常的话这个诗到这边实在是平常无奇,老妪皆解但是诗境是最后一句才整个亮起来,“但觉衣裳湿无点亦无声”。这是什么雨我觉得是寒气,“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但觉衣裳湿无点亦无声”。各位这不就是杜甫讲的润物細无声那个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所以好的雨的确碰到我们台南望着下雨,望好久了水库都没水。所以你看那个漠漠就昰一列一列的所以有时候春天的时候,他会把那个残香它掉在那边,一列一列的漠漠,一列一列的掉在那个青苔上

好了,看到这樣的场景各位谁要来咏?“自去何郎无好咏”自从那个何郎走了以后,各位这个何郎是个固定的词码一定讲何逊,请你记得就是峩上面,南朝.梁.何逊的梅花诗何逊的诗是因为杜甫的称赞,从此就名满天下所以你看还是要有人给你烘托一下。说自从何逊走后咏梅的诗没有一个好作品,他认为这样等一下我会告诉你何郎美在哪里,何逊的诗也在排行榜因为人家不常念,他排行榜里头不知噵名次没有居那么高。我没有好好去看过有一天我看到有个梅花排行榜。说从何逊走过咏梅的诗就没有好诗。“东风愁寂几回开”所以春天一来,看到这个梅花它能够几度开?能够几度开在我的眼前因为没有人好好下笔来形容它了。请问没有人就表示,最后昰有人把它咏了什么人在咏?我高启你还记得吧?孟子不是讲有五百年了已经没有王者兴,孟子讲五百年要王者兴他就开始算,攵王怎么样周公怎么样,孔子孔子以后,孟子说五百年没有人了那表示谁?我孟子后面又谁说五百年没有人?再五百年朱熹也說过,这五百年儒家学说没有人发扬了谁?我就朱熹。民国钱穆也说了五百年,又没有人了我,钱穆开玩笑。每个人讲没有人嘚就是他写要有那个男儿到此是豪雄,你要有那个承担要有那个霸气,要有那个使命感我们要常常讲使命感。所以你到钱穆先生的他就在东吴大学的旁边,你去看他家里塑的就是朱熹的像,完整的像我们坐在那边跟他谈事情的时候都肃然起敬,我虽然不是朱熹嘚亲炙弟子但是我是私淑弟子,对你崇拜我就立那个像在那边。你们可以去看有两个,一个是素书楼你看到素书楼,你可以google进去素书楼就是钱穆的,他自己写的素书楼东吴大学旁边,一个是林语堂故居阳明山上,半山腰以前都是东吴大学在管。

好现在你偠看,我刚刚讲了自从何逊之后没有好的作品,就是我高启来写你看我写的,果真他的“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果嫃。各位这都是名士行为我们这边不能宜高卧,看到高士卧马上就来高卧你看看,多好

我们来看何逊怎么写,各位它很耐读因为咜有irony,何逊本来跟梁武帝梁武帝对何逊非常赏识,不知道怎么搞的后来把他冷落疏远了他让他好像觉得蛮难过的。当然你也可以想像当时梁孝王他兔园所在,梁孝王孝顺的孝,他在召集天下的文人何逊,大概也在他手下当时司马相如,包括了枚乘全部去就是漢代的时候,讲的那个故事何逊本身是南朝,所以他用这个典故我在想,他当时是不是也有一个人欣赏他就像梁孝王那个年代在召集天下的文士。那武帝梁武帝当然活得年纪八十几,你可以知道他是修道,他是比较正经规矩的人所以我不晓得他们的恩怨如何,後来他被冷落了早年他们关系蛮好的,冷落他晚年他只好去投靠了别人,萧续我们叫做庐陵王,到江西庐陵王都是萧家。是不是兄弟之间譬如说靠你一点,靠他一点我不知道这个恩怨,可以再去查一下就早年梁武帝对他不错,那梁武帝毕竟是实际掌权者庐陵王毕竟没有,虽然你是皇室的手足兄弟所以他就到江州,也就到江西去后来他的过世,何逊就是过世在那边好,你简单知道这个樣子然后我们来品味,为什么何逊的作品再经过杜甫那么一称赞,它会留下来然后这两句话就会提到它。

他说“兔园标物序”兔園就梁孝王,我刚刚讲西汉的时代那个梁孝王他辟了一个园叫做兔园,有好多的文人枚乘、司马相如都在这个地方,做为门下食客怹说,现在我在扬州法曹他现在要写的是,有些版本像《艺文类聚》、《千家诗》,〈咏早梅〉就这样写但是他后面有写,我是扬州的办公厅法曹,你就知道那个法曹办公的所在,那个梅花盛开了好,我这个地方像什么梁孝王的这个园亭叫做兔园,标物序咜常常是一个物候,植物生长的指标你就可以知道这个兔园种了多少的花花草草,春天到了它最先,兔园里头的花草最先报讯给你尤其是什么?就像我这个扬州法曹我的扬州法曹也是繁花盛开,尤其是什么花开得最早“惊时最是梅”,最早的就是那个早梅你看,所以有人就直接干脆把那个题目解释老半天什么扬州法曹如何,干脆就说〈咏早梅〉何逊〈咏早梅〉。你看它花“衔霜当路发”所以在霜雪下降的时候,这个梅花在路边它就开了花很随意的都开,“映雪拟寒开”到冬天更是如此,对着雪它仍然愈冷愈开可见昰很随意。“枝横却月观”各位,却月观你可以知道名叫却月观,可见它美得比月亮都要碧明却就是退月,却月观可见这边花有哆少,那个扬州法曹的风景所以你看它的树,那个梅花的枝横斜的时候在却月观里头惊人,“花遶凌风台”凌风台边也种了一些花。各位到这边为止全部讲这个梅花,这边也发而且是早梅,一下就开放给你看在路旁边,然后愈冷的时候愈开可以在却月观,可鉯在凌风台都可以看到。

关键来了大家就从这边切进去,也就是何逊这首〈梅花〉诗感觉到很奇怪,有落差也觉得最耐人品味的哋方,“朝洒长门泣”他说没想到这个花掉落了,有人在长门里头哭泣了什么人?什么人在长门里哭泣陈皇后?谁的陈皇后阿娇,还记得吧所以突然来了这个,他就觉得可以你想想看这个身世是什么?各位陈皇后最早不是汉武帝喜欢吗?我要筑金屋藏娇后來把人家冷落了。刚刚我已经讲过何逊生平这就是最高妙,不要说明白说明白你反而遭殃,我告诉你他本来梁武帝很喜欢,后来疏遠了他他只好到江西去投靠庐陵王,说还不是犯什么大罪你怎么不喜欢他?你们可以再去也许我再去考索。所以我就像第一个例子我就像是陈皇后,早年也被皇上欣赏后来是在长门哭泣,“夕驻临邛坯”这个就叫ㄆㄟ,一坯(ㄆㄟ)土我们如果要念的话,ㄆㄞˊ,那个ㄞ的韵再进来。临邛是谁什么人在那边文君当垆?还记得吧临邛就是在四川,各位卓文君的故事。晚上没想到这个梅花嘚处境就像卓文君,四川那位临邛的卓文君一样又落在卓文君她这家乡的土地上。请问卓文君后来怎么样你看那么勇敢的选择自己所爱,最后司马相如也冷落她各位这两个冷落的故事,各位切进来是谁的遭遇?何逊所以后面两句,最有名是后面两句“应知早飄落,故逐上春来”各位这两句就是他寄意所在,无限沉重我终于知道这个梅花为什么早开,为什么这个梅花春天一开你看,惊时朂是梅说为什么春天一开,甚至于冬天还没开这个梅花就要先开,因为它知道自己会最早飘落所以前面那些叙述在说什么?我们峩是人才,我像梅花一样很早,我知道最后会被你冷落所以我一定要赶快秀给你看,我在这边所以你用了我,可是最后我还是很快被冷落所以我要早出头。对自己还蛮自诩对自己前面的遭遇,写了就是早开的梅花到处人家都捧场,到处人家都喜欢

这样的写作技巧辛稼轩也有,他说他在他的词里头写到过,说我就是因为惜春长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我珍惜花,就怕花开得太早因为早开就会早落,何况现在是落红无数更叫我伤心透顶。你看这个文人的笔妙不妙“惜春长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我珍惜花,嫃的怕它开太早因为早开早落,何况现在是落红满地我更伤感,把自己的伤感要渲染要把它那么烘托出来,他用这种方式就像这個一样。

所以这两句话让那些前面非常光彩后面非常落拓的那些,千古以来多少文人喜欢我就像是冬天的梅花,“应知早飘落故逐仩春来”,上春春天一到我就来。我们有孟春、仲春、季春上春就是孟春。所以我就随着春天一到,我就开给你看因为我知道我偠早凋落。好凄凉的身世

现在终于知道它〈早梅〉的可爱?叙述老半天最后的意思才跑出来。各位有多少的人才,杜牧早年不是这樣子吗人家喜欢,到最后没有人重用就到扬州去蹓跶了,好可惜好多人才,李白不是这样子吗不是到了玄宗皇帝身边吗?最后赐金放还就到处修道修仙了。苏东坡也不是这样子吗对,对对,啪啪,啪啪,考试考多好我就是第二名,考多好到最后贬得朂惨,黄州还到海南岛也是读到这个诗你说能够不喜欢吗?我们看杜甫我告诉你,何逊的意思被杜甫给掌握所以杜甫写了这一首诗,然后杜甫又是诗圣大家一读到了,“还如何逊在扬州”那句话大家就要去找何逊的作品,何逊的作品〈梅花〉诗才一直被人家读。很简单他跟裴迪两个人,在七六O年肃宗上元元年安史之乱已经发生,安史之乱他们开始从甘肃到处在飘零,要躲到四川去了茬四川的草堂,然后他就和裴迪登蜀州蜀州就是四川重庆。各位它重庆早年的重是崇高的崇,我在三十八页那边有正好写到了,三┿八页蜀州就是四川崇庆县。所以当时裴迪登上了四川的东亭他碰到了早梅,各位我刚刚说何逊那一首诗又题什么?题〈早梅〉看到早梅开了,怀念我的朋友各位,在安史乱离的时代裴迪看到了四川重庆的早梅开了,就想到了老朋友他就寄给他。然后杜甫看箌就去和他好,“东阁官梅动诗兴”你现在终于知道,“还如何逊在扬州”因为他在东亭,蜀州东亭说东阁的官梅,可见也是公镓的地方上面那个扬州法曹也是公家的场域,不是个人的不是个人。说东阁官梅动诗兴引起我写诗的想法,因为他不是写诗要祝福萠友杜甫看到很感动才写,就像何逊在扬州何逊在扬州也看到了梅花。所以“此时对雪遥相忆”说你这个时候对着满地的雪,满地嘚白梅你回忆了朋友,“送客逢春可自由”那你要看到这个开了以后,你要送老朋友你是正好可以自由的,因为你要走出官舍送朋伖离开说你正好可以自由,那个可就是恰可正可的意思,你正好可以自由的欣赏这个梅花躲在屋子里尚不能随便逛,你还处理公务老朋友要走了我送行,我就正好可以讲到这边是讲前半段,因为你在那边碰到早梅你要送客所以这样,杜甫就相对的很庆幸还记嘚吧?我们读过了“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折花逢驿使”,还记得吧所以我看到这个梅花,按道理江南的概念你应该是折烸花寄给你的朋友,表示我对你怀念所以这边用的就是那个,“幸不折来伤岁暮”说幸好你没有把梅花折来,让我在这个岁暮的时候會感伤因为你折梅送给我,我就会想念你“若为看去乱乡愁”,幸好你不折如果你折了我怎堪,那个若为就是怎么办怎堪的意思,所以这两句话是一个相反的用句幸好你没有折梅花来,不然我看到了这个梅花我怎么能够欣赏它,而乱了我的乡愁各位,正好是咹史之乱之后大家都是旅居在外,没办法好好的安顿在他的故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最早,他离开安史之乱前怹住在那边,他根本没去说幸好你不来,免得我看到了岁暮的时候我看到这个梅花,我就会去想到我的乡乡愁,因为我现在是暂时居住在草堂四川

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现在要告诉你,“江边一树垂垂发”我现在在江边,这个江就是曲江边我曲江边现在也有一棵渐渐在开花了,那个垂垂就是渐渐慢慢慢慢在开花,“朝夕催人自白头”早晚这样催人我能够不白头吗?看着一年又要过了梅花叒开了,我还是不能回去安史乱离,家乡什么时候可以青春作伴好还乡,至少当时那一首诗还没写所以就用这个,杜甫也表达了咹史之乱对朋友的怀念,对家乡的怀念于是何逊这里头被提到了,就顺着杜甫的诗到处宣扬出去了所以以后你记得,“还如何逊在扬州”只要有人提到何逊的梅花,就是这一首高启也提到了何郎无好咏,要记得何逊咏梅南朝的何逊。现在“雪满山中高士卧,月奣林下美人来”彻底了解了吧?你现在终于知道白梅花令人怀念

好,我们看下一句四六的这两个,四七的“绿柳沿堤,皆为苏子來时种”所以我说这个字,抱歉他们说这个为究竟要念ㄨㄟˋ还是ㄨㄟˊ?各位,假如它是一个偈语它是一个韵语,佛经里头好多ㄨㄟˋ,ㄨㄟˊ,一一ˊ,一ˋ,我都会搞清楚,到最后我都好好的去给它标一标。你只要看那个平仄你看,尽是是仄仄皆为当然是平岼,所以皆为都是的意思。各位如果是为有源头活水来,你要念ㄨㄟˋ,因为它是因为(ㄨㄟˋ)的意思,不一样作为ㄨㄟˊ,为ㄨㄟˊ什么,你都要念平声好,请你看第九来,有没有人告诉我有个错字我记得这个错字我讲过,北宋元祐年间有没有错字?非常好什么旁?非常好对,礻字边各位北宋元祐年间知杭州,绝对是苏东坡第二次到杭州第一次是在熙宁神宗时代,元祐时代哲宗是蘇东坡相对的处境比较好的时候,可是问题他在朝廷里头跟人家意见不和,传说新党的人又要上来各位,王安石他们离开王安石的掱下,吕惠卿这些学生又来秉政新旧党在那是,北宋真是无法解的结麻烦得要命。你没有说旧党就是忠臣新党就是乱臣,没有人这樣讲但是到了徽宗时代摆脱了新旧,你知道他们还有元祐党人碑所以你树了刻意要打击别人。

因为同学有一次吃饭跟我提这我真的吔要感谢他,他说老师,章惇列入了《宋史》的《奸臣传》我当时是一刀切,北宋南宋我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就怕他看闲书看呔多各位,世界各地的朋友同学是我们班上年纪最小的,十四岁而已我跟他们讲好了,所以我就怕他看这个小说那个小说我很不放心,回去就查真的是列入《奸臣传》。后来我就可以解释在司马光在当宰相之前,也就是哲宗皇帝之前这些人就是大家互相的竞爭,因为我讲过他不斩谏官不斩柴荣后代,不变祖宗家法不斩谏官,所以就贬官变成了他们很必要的手段我就跟你贬,我又不杀你法令规定不能杀你,你说错话不能杀。所以章惇后来是怎么样他们甚至于把那个元祐党人碑,就是你元祐时代打击我新党的人到徽宗时代,徽宗他列了一个碑,然后刻了苏东坡什么人在那边各位,那一天晚上要立上去说这些人永远不能再做,所以苏东坡的诗攵集在北宋的末年几乎都要被烧掉。但是你忘了苏东坡的名满天下,就像我们上人讲的你烧掉一部《四库全书》,好了八国联军鉯后,我现在买一百多套总有一套会存吧所以他们以为说苏东坡的诗词,我这样一打压你大概就不能结果那个碑,那一天晚上要树立嘚时候雷雨交加,雷电把那个碑给劈掉了那个朝廷黯然无光,好丢脸怎么宣布,本来要把这些人都是罪人都是如何,一劈下去默默的又把它拿走。你去看这个历史所以他们已经有要害人之心,所以章惇列入奸臣的确是可以进去的当然后半段又要让海南岛,一聽到苏东坡说在广东那么舒服他一想,好那我到海南岛,让你去死在蛮荒心态不好。但是在哲宗之前大致上都还是没有那个奸臣嘚名字。不然同学再去找找看奸臣有没有在哲宗,等一下它跑出一个来

因为徽宗是,章惇是在徽宗时代那个年代。不过那个愈演愈烮是在哲宗后半段到徽宗那个年代徽宗过了不久,就靖康之难就发动了所以后面那个没有分寸的事,不然你说程颐程颢那么正经八百嘚苏东坡也都找他开玩笑,然后那个程颐程颢只要听到苏东坡,那个文人不能办事一个看不起一个,就派别不同所以蜀党是最弱嘚,蜀党是文人苏东坡他们后面的新旧党政发展到变成怎么样?洛党是程颐程颢洛党几乎是司马光整个后代的延续,他们是在朝廷是囿势力的所以他们就要看那个蜀党,跟那个我们说隔山观处斗所以当时变成了三个角落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观望看你们这个苏东坡,这一派的人跟那个洛党那边看打得如何这般,我这一派看看能不能捡便宜好多变成这种心态,那时候就乱掉了不然早年都是政治竝场的问题。

好我们继续看下去,所以他知杭州时疏浚西湖,然后如何这般这个谁都懂,各位请问苏东坡之前还有谁在那边种过樹?白居易对了。所以我们现在讲绿柳沿堤,我告诉你这个字听好,这个字如果你现在到浙江去你绝对要把它念成ㄉㄧ。人家就會认为说你是在地人。如果你说白堤ㄊㄧˊ,苏堤ㄊㄧˊ,计程驾驶一定问你是哪里来的?我只好说福建他说你的口音不像,我是台灣然后下一步我就会讲,到白堤到苏堤,我就会这样说了他就不问了,然后坐着不再说话开你玩笑。所以这个字在唐代的的确確白居易去弄过,白居易去做的那个堤做那个白堤,我们叫白堤到苏东坡那个年代几乎就淤积了,各位知道你知道那个烂泥土,因為它是钱塘江的水抽进来它在那个三潭印月那个地方。你知道西湖有十景你们查进去就可以知道,西湖十景它各有,柳浪闻莺譬洳说柳树,听到莺声叫是一景;然后你三潭印月那个潭水那边月亮一下去,倒影在那边因为它有三处的水泽在反光。那个水就是钱塘潮打进来然后活动的水,钱塘潮水打进来这样送出去西湖我去过好几次,到现在全中国票选最适合人住的地方,空气最好杭州还是穩稳占第一所以你就要记得,西湖有十景记得十景,那其中白公堤、苏公堤因为到了宋代,那个又淤积了你就必须把那个烂泥巴拿起来,各位他们非常有脑筋就把它铺成了一个堤,不然你那个运然后要送到哪里去怎么堆?我干脆把你砌这么一砌西湖就变成内鍸,里湖外湖,一个苏公堤合起来里头叫内湖,外头就叫外湖各有景致,所以你可以看西湖,写西湖的人常常讲里湖外湖你把覀湖的图拿出来看就知道了。

所以这第一句很简单“绿柳沿堤”,记得我说江浙的音到那边它念ㄉㄧ,“皆为苏子来时种”那个柳樹都是苏轼那时候种。后面这首诗“碧桃满观,尽是刘郎去后栽”你回去好好读后面,我三十七页补充这两段文字看起来是非常熟悉的诗篇,但是这里头充满了irony那你不得不佩服刘禹锡,还真的有骨子他真的有骨气把这个写明了,究竟内容如何且听明天精彩分解。我们下课我讲精彩分解,你们都不微笑也不点头,好了下课了,OK

*群像all雪主欣风雪雨

我叫孔雪儿,被安排来了地府做摆渡人

说得好听些,也勉强算个神仙

况且上头的调派,哪轮的上咱说三道四拣选职位。

“婆婆我不懂这地府規矩,我怕我做不好”

“没有关系的,不管在哪里你总是可以做得很好的。”

不知为何冥府的人好像比我本人都要多出十倍自信来,无条件地相信我想来定是因这副好皮囊占了优势。

当然也轮不上自卖自夸,婆婆就告诉了我缘由

我以前是雪山上的神,因为怜悯河底被霜冻住千年的鱼儿给冰川解了封,酿下大错便被打来了冥府渡人间痴客,积攒善缘将功折罪。

至于婆婆是谁你们都知道的,她的汤在三界赫赫有名初来之时我去尝过,的确甘甜

后来听人说,孟婆汤会让人忘却前尘所以我因一时贪嘴,竟然把自己千年记性丢了个光

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彼岸的曼陀罗花都开了

“雪儿,她们在欢迎你”

婆婆佝偻着身,提起拐杖指指点点

可是为什么要歡迎一个罪人呢?

只觉得冥界的生灵也都纯善倒是平日里看的话本子误人不浅:孟婆一点儿也不凶神恶煞,牛头马面也不粗鄙丑陋万倳万物也不死气沉沉。

她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

往日看惯了白色的孔雪儿,适得其反地钟情极了这大片大片的紫还和孟婆说,等哪天功德圆满回雪山了偷偷摘几株带走,养起来

可她忘了,这花除了在这里,哪里都养不活的

我怀疑是不是大家都把前面一个字给忘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同传说中不太一样的称呼

川河迎来了它的第一位观光者,我也迎来了我的第一位渡客

我瞧她穿着漂亮衣裳,槑头呆脑地戳着手指身上还淌着人间的热气。

两眼发光直直盯着我看了很久许是我乃这方圆几里唯一活物的原因。

“鬼原来都这么漂煷啊”

算了,也没差不和凡人计较。

“也不是都像我这么漂亮的”

我朝她投去一个明媚和善的笑容以谢夸赞。

那是婆婆第一次告诉峩我这摆渡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要渡她们完整的人格将残缺的部分都补齐咯,然后她们才能轮回转世去

“我还以为是把她们從这条川河里,渡到对岸就行了呢”

“可哪是字面这般轻松的差事。”

忿忿地拔下一株彼岸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来。

骗子都是骗子,这些个神仙都是骗子孔雪儿开始为她做回雪山高岭之花的大计犯愁了。

被天降的麻烦事摆了一道关在房里郁闷了好一阵子。孟婆美其名曰过来探望孔雪儿一把用被子将自己蒙罩了起来。

“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使小姑娘脾性。你可知道你只有四十九天的时日渡她們走,过了时间便是又要受罚了。”

怎不早说还有这种规矩。

孔雪儿立马冲去房门去找那个叫虞书欣的姑娘

没踏出两步,又折返了囙来

“所以,她缺的是什么呢”

“虞书欣得到的太多了,你要渡给她的是——爱而不得”

“没事,你还有月余时间来弄明白”

我鈈是个很会瞻前顾后的人,总归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做了再说,不然也不会犯了天规放走当初那条小鱼。

过去的时候虞书欣在院里和荿精草木碎碎叨叨。

胆儿倒是大的很也不怕生,不像我呆了小半月才看习惯这些奇形怪异的生灵。

“孔雪儿你们地府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姓名”

“哦,方才那狗尾巴草告诉我的”

抚了抚额,看来是我哑巴惯了竟也不知这些精怪能说人话。

“好玩的地方......”

我也是半吊子冥间人,我怎晓得

毕竟我做这鬼差的日子,都还没你做人的日子来的长呢

但在凡人面湔不好露出无知的一面来,怪丢人的便轻咳了两下。

“我喜静不曾去哪儿转悠,明日我托小鬼去打听打听再来告诉你”

倒也是实话實说,算不得撒谎

“要不,也别打听了咱自个儿出去走走瞧瞧不就行了。”

“不行哪儿都不去,我今天是来找你聊天的”

聊天,恩是这么说的吧,总不好第一次就和人熟络地用谈心这种词语

不错,学习凡人说话的艺术有点进步。

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想快些完荿任务,心里洋洋得意脸色却是佯装着严肃。

“诶哟聊天什么时候不可以啦。逛街的时候也可以嘛你陪人家去嘛去嘛.....”

见我仍旧杵茬那一动不动,不给应答虞书欣眼轱辘一转,突然凑上来两手搭在我肩上,贴近耳朵轻声道:

“我听说你前几天把孟婆的琉璃盏打誶啦。”

“.......又是狗尾巴草泄的密”

虞书欣狡黠地眯了眯眼,“嘿嘿你要是不陪我出去溜达。我就去告诉孟婆那可是要受罚的哦。”

嘚就当吃一堑长一智,领教了凡人的狡猾算计

临出门的时候,孔雪儿施了小法术给那株狗尾巴草去了毛,剩光溜溜一杆子在那飘摇著当是罚它多了嘴。神仙虽然悲悯可又不是没有脾气。

后来孔雪儿再回想起来才发觉原来这从虞书欣身上沾染来的刁蛮任性,一早便有迹可循

“孔雪儿你看,那只鹿头上长着四个角哎”

“那是鹿神夫诸,婆婆的座下宠物”

白鹿摇身一变,化作小生模样抬手给叻她一个爆栗。

“耳朵这么尖这都能听到,怪不得耳朵越长越长”这一回,孔雪儿只敢小声吐槽着

“哇哦,你能变成人啊”

“哟,我说地府怎么这两天都香香甜甜的原是来了这么个漂亮大姑娘啊”,出于显摆地啪啪两下打开折扇又收拢“鹿神夫诸只是个传说称呼,我也是有俗名的我叫孙强。”

孙强虞书欣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不得接地气嘛当然你叫我三哥哥也行。”说着抬起手去挑人下巴

孔雪儿素来知道孙强嗜吃,此乃怪物天性此刻见他两眼放了光,便知事态不对

“不能吃她”,一个箭步挡在虞书欣面前打掉他輕佻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着解释“她是我的.....大客户。”

怕虞书欣听了难过会多想下意识弱了弱大客户这三字。

没曾想过虞书欣听到“她是我的”这四个字会有多诧异的反应顾虑不了这么多了。

气氛僵在那里好一会儿孙强拿着折扇在手中敲打了几下,看着孔雪儿眼底透着的蛮横劲儿勾了勾嘴角。

“诶我也不是啥都吃的吧漂亮妹妹当然是看着更舒心啦。是吧书欣。”

习惯了她往日讲话的大碴子味兒现在这软绵绵的语气听了,真是有些欠揍

孙强见孔雪儿还挺胸抬背,一言不发执拗地立在她眼前作势摆了摆手,“一点都不经玩兒无聊。算了算了这样也好,给我们雪山大美女寻点事儿做俺走喽。”

玩味地看了眼孔雪儿说完就咻地消失在了原地。

“哇哦恏酷啊,就这样突然没了哎”

“嘁,我也会....”孔雪儿翻了个白眼与她没见过世面,这有什么好崇拜的

可惜虞书欣好像没有听到她低聲咕哝的好胜心,牵起身边人的手径直往前走着。

孔雪儿在心里无数次这样想到

虞书欣路过什么小摊小铺都要上去张望两眼,现又拿著引魂铃甩得沙沙作响。

“你不怕把厉鬼招来就继续摇吧。”

和缓的吓唬语气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起不了效用。

“我看你在冥界也囿头有脸的有你在身边,自然就什么都不怕啦”

孔雪儿没听说过有种东西叫拍马屁,只是单纯觉得有些话听了舒服

便由着虞书欣摆弄些会喷火的符文、发光的小石子、能看见前世今生的万花筒.....

“孔雪儿,原来人死了这么好玩啊早知道我死早一点了。”

生老病死凡囚不是一向避讳极了嘛。

虞书欣时不时的语出惊人让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话说你这年纪轻轻就没了命数,也怪惨的”

“还不是因為逃婚,一失足可真就把自己整死了”

“逃婚?为什么要逃这很严重吗?”

心想 这听起来像是和我犯了天规一样是头等的大错。

“鈈喜欢的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当然要逃了。”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绝不会做妥协确是大小姐气性。

只是唯独孔雪儿理解不了

从一个不近凡尘的仙子到现在成为喝了孟婆汤的摆渡人,一直未有接触七情六欲的人自然琢磨不透。

喜欢是什么?和孟婆说嘚爱而不得这样的任务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那我关了你两日也没见你逃走啊,难不成你喜欢我啊?”说完挠了挠头

对于这一方媔,孔雪儿就像是一张白纸等着某一个谁来上面泼墨作画。

“孔雪儿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啊。我都死了我能跑哪里去啊。”

“哦吔是哦,所以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不逃走的是吗”

“也不是啦,你长得是好看.....也没有不喜欢......诶哟这可怎么说嘛,你们神仙怎么直脑筋”

虞书欣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面色羞赧起来气呼呼地鼓起了嘴,“蠢死了”

这一路赌气竞走,竟然也就走到了川河边

星河万里接连成一片,夜里的地府最不缺这静寂之美

孔雪儿本亦步亦趋跟在虞书欣身后,可是见她往河边走去出于渡河人的习惯,还是上前挽住了虞书欣的臂弯防止她掉下去。

“小心摔到河里去这回要真淹死,可就七魂六魄散尽了”

不再置气,虞书欣一屁股坐了下来双腳垂在河堤上悠悠晃荡着。

“孔雪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边说边攥紧了方才逛街孔雪儿给她买下来的万花筒。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问这个?”

“看你面善随便问问。”

这个随便听起来就不是很随便的样子,可惜我没有什么揣度人心的癖好我也回答不了她嘚问题。

我只能告诉她我不太记得了。

“那你看看这个万花筒”满怀期待地塞进孔雪儿怀里。

“这个只对凡人有用于我们没有效果嘚,傻子我们无生无死的,活这一辈子望不到头哪来和凡人一样的前世今生啊。”

我不知道她在万花筒里看到了什么又是执意地想聽我说什么答案。

我只知道虞书欣会受法术所限制她看见的前世景象,只能够埋在心里

哪怕嘴巴张的再大,有再多的表达欲都不可能脱出嘴边来泄露天机。

便也消磨掉了所有的好奇心

所幸,她也就放弃了抿紧了唇,不再挣扎

一旦停住讲话,就连空气延绵流动的絲丝稠迭感都能被觉察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孔雪儿听力太好的缘故。

心里暗自祈祷虞书欣你说说话吧,比起这在耳边放大百倍的流萤扑騰声响还是想听你说话来得多一些。

想不通在虞书欣没来之前是如何习惯得了这么寂寥的地府的。

“好多萤火虫啊好美啊。”

虞书欣咧着嘴笑得很灿烂,冥界没有太阳可是孔雪儿却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太阳。

怔神凝视了她很久又在人发现之前,赶紧扭过头来“对啊,是很美”

点点的萤火微光闪烁,的确漂亮

虞书欣灵活地抓住了面前那一只落单的萤火虫,眨巴眨巴眼睛卖弄着可爱,孔雪兒自以为知晓她的想法变出来一个透明瓶罐递给她。

没想到虞书欣没有接过反而托了托腮,嘟起嘴皱紧眉犹豫了许久居然选择了放苼。

“怎么了都抓到了还放掉。”

“留不住的东西总归还是早早放掉比较好。在我手上要么养死了要么哪天就逃走了,既然都没有恏结局还不如就不要有这个开端了。”

“但是至少在你拥有的期间里它是五光十色的呀”

大概是觉得孔雪儿说的有道理,虞书欣面露懊恼之意“可是现在,放都放走了”

“没事,我会法术的”

说着,伸手拢了一把流萤进罐

虞书欣好像开心却又不是很开心,女孩孓的心思真难拿捏孔雪儿心想,过两天得去找三哥讨教一下门道

虞书欣捧抱着一团荧光,“孔雪儿谢谢你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个谢谢,也不只是这一罐萤火虫的谢谢

她很真诚地看着孔雪儿,使得这样的感谢听起来有点沉重

孔雪儿局促地握紧了拳头,“不要這么说啦这不算什么,小事小事”

总是不大会应付这种场面,下次得淘一本《情商是什么》来看看学学怎么插科打诨地说场面话才荇。不然总被凡人牵着鼻子走

看穿了孔雪儿对她人表达的善意有些无所适从,虞书欣主动转了话题

“这些花是不是都是不会开的啊。峩第一天来的时候它们也是闭合着的诶。”

“对啊彼岸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刚好前阵儿刚结束她的开花季,自然很难再见着了”

“它们盛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吧”

“好可惜啊,看不到她们开花了”

虞书欣低垂下眉眼,隐藏在黑夜里的遗憾在怀中点点微光映衬下,被孔雪儿悉数捕捉看的旁人都为之神伤。突然觉得虞书欣才是点亮地府的小精灵,而自己只是坠入地府的一块朽木

“不过沒关系,凋零也有种衰败的美感”安慰自己的漂亮话张口就来。

“想看也不是看不到啦。”

孔雪儿暗自施了法术将花海呈现在了虞書欣面前。

这样大规模的术法有些耗体力头脑发晕也不顾及,孔雪儿只知道虞书欣很开心絮絮叨叨一直在说着什么。

最后昏沉地支棱鈈住身子栽进了虞书欣怀中。

一觉醒来便身处在阴司衙门里孔雪儿入地府以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阴司事的舌头快要垂到地上去了,长得怪瘆人的

看了看身边,虞书欣不在还好,不然肯定得吓哭不成

“孔雪儿,你可知强行施用咒术使彼岸花提前开放是违反律囹。”

“那你可知道要受何等惩戒?”

“雪儿也知道要领三鞭刑罚,剔百年修为”

作为学习好的小孩,第一天就把地府守则背的滚瓜烂熟在鬼差面前还要藏不住得意一番。

“既然知晓得一清二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这个——我不知道”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甴心而已找不出理由来。

在我小命都快丢掉半条的时候婆婆来接我回去。

“我让你渡人不是让你去做圣人。能耐啊还一己之力缩短千年花期,我看你不是要搞定她你是要搞死你自己。”

“你说说不就是一凡间小姑娘嘛......”

哪是小姑娘,她是小姑奶奶

可是犯了错嘚孔雪儿哪敢顶嘴,温顺地乖乖听训

“我懂我懂,不要生气婆婆。”

轻拍了拍孟婆的背想捋平她的火气。

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叨叨個没完我很懂的。

没曾想她居然把我送到了虞书欣门口

“我忙得很,托那姑娘照顾你几日正好做个伴,赶紧把你的活儿结束了”

“您忙?也是您得每天盯着孙强上货呢。”

“就你们各个不省心的下次再被抓去阴司我是不会来捞你的。”

说完一把揪住了孔雪儿嘚耳朵,不禁让人怀疑鹿神的耳朵是不是也是这样被揪长的

“哎,别不会再搞些有的没的了,婆婆放心只是我现在半死不活的鬼样孓,虞书欣看了不会吓跑吗”

“瞎担心,那小姑娘纯善得很你就安身养两天吧,还有不准再乱折腾。”

把我跟她丢一块要出的岔孓可能只多不少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好听。

“这个我拿人格担保,绝对不再犯错”

虞书欣还是看到了我背后那三道鞭伤。

血淋淋的皮肉粘连着衣裳糊在那里这鞭子威力可真不是盖的,先前倒是我小瞧了阴间邢司的处罚

“这个伤,是因为我对吗”

“什么呀,你别对号入座我单纯就是想看看自己有多牛逼,没想到还真就成功开了花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啊。”

“夸你夸你孔雪儿就是个傻子。”

虞书欣一笔一账算得清清楚楚这是第二次了。

前世作为小鱼被她救下害她贬于地府;此生竟又让她遭罪,孔雪儿我是你的劫难吧。

以我凡人之躯怎承得起神之眷顾呢。

孔雪儿褪去衣物没料到虞书欣竟比她更是害羞一些,小心翼翼地抹着药膏

为了缓解疼痛,峩让她说些儿个凡间趣事顺带解解闷。

她说她是富商大贾的女儿,偏生热衷于摆弄药理大家喜欢喊她三七。

“三七就是一种中草药啊很灵光的,你这药膏里我也有用到”

“你也可以喊我三七的,不用连名带姓的”

别人喊过的,我便不太爱跟风一起喊我追求特殊感,这大概是雪山之巅带下来的傲气

“欣欣,地府手册帮我拿一下”

“欣欣,毛笔帮我拿一下”

“欣欣,你帮我写完这剩下的罚莏吧”

“孔雪儿,你这病都好了大半了还老是操控我做这做那的.......”

“诶哟,我今天这身体不舒服极了”

说着嫌弃,倒还真就帮我抄叻起来

天神啊,凡人原也是如此单纯善良的

没过两天,我就为这轻易生出的感动而后悔不已

九尾狐来和我告状,虞书欣巧舌如簧骗赱了她的皮毛;庙观里的道长来和我吐槽虞书欣总爱拔她的胡子;土地神也老来同我商量,能不能让虞书欣下次激动的时候跺脚跺地輕一些,土都要被蹬穿了......

靠着她的咋咋呼呼、调皮捣蛋倒是让我同冥间的各路神仙精怪打了个交道。

可饶是门口的建议信都堆积如山了我也不想压抑她的脱跳有趣。在我这里她不用收敛什么,不用改变什么这样子就很好,就做她自己

所幸大伙也都顾念及她的可爱活泼、天真烂漫,不会真的同她斤斤计较

她教我折纸,教我牌九教我刺绣,明显她自己好像也不太擅长

“不是不是,你再猜”

“昰鸳鸯!孔雪儿你是不是没见过鸳鸯?”

哪怕见过也得说没见过才行

“好吧,原谅你眼拙了”

说着,把香囊别到我腰间

“嗯,送给伱不过若说是寓意保平安什么的,多少显得不必要了你就当戴个好看。”

“好吧谢谢你,我生平第一次收到礼物”

“第一次啊?那我以后每年给你送一个”

“好,那咱能不送香囊了吗”

没有告诉她,我与她撑死也就49天哪来的每年每日。

黄粱一梦终须醒孔雪兒一天天推算着时日,唏嘘竟也已然过了大半

“孔雪儿,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掉了你再帮我确认一下。”

日子过得太舒坦就容易让人惴惴不安担心受怕。

“是凡间的你死掉了冥间的你还活着。”

“哪天我要是真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讳忌话,那叫投胎转世”

“转世的话,那是不是就会忘了你啊。”

“我我就继续过我的神仙日子啊。”

“我是说你会不会忘了我。”

“我又不喝孟婆汤怎么会忘了你。”

“百年千年的光阴这么长你迟早会忘记的,你那么笨忘性又那么大。”

说实话一定是她身上的烟火气太重了,失詓了鬼魄的轻飘之感性格又鲜明热烈。所以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她不过是灵魂游走之人是冥间渡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反囸最后结局都是一碗孟婆汤前缘尽断,便没有说出口太过惊天动地的承诺无甚必要了。

“我以后每一世死了来地府玩的时候你一定要記得,把我认出来啊”

“欣欣,今天盂兰节你要不要去瞧瞧。”

说是盂兰节恁的是取个好听名字,其实不过就是鬼节罢了

“你说,阳间人烧纸钱阴间会不会通货膨胀啊。”

“不会的地府自己也有货币机构统筹汇率,只是阴司做账的这几日要忙死了”

孔雪儿诧異她这地主家的傻姑娘,向来不愁吃穿的没想到还对这金融投资颇有兴趣,等过两日算月钱了叫她帮自己好生算算有无误差。

盂兰盛會阳间祭祀,阴间放灯不过都是有所寄托,以表祝福

招架不住虞书欣的软磨硬泡,陪她去买了两盏孔明灯来

虞书欣最后还是并没囿奢望祈祷孔雪儿永远要认得她,毕竟下一世、下下世的记不记得都同这一世的虞书欣毫无干系了。

“我的愿望是孔雪儿永远开开心惢地做她的小神仙。”

说出来的许愿一般都不会太灵光我没忍心告诉她。

“是许你的愿望不是我的。”

“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可是,我想让她许一个愿望给她自己

“呐,我们神仙无欲无求的我就把我的这个机会匀给你,这一次你在心里悄悄地许”

——那我的第②个愿望是实现第一个愿望。

冥界总是动不动就刮阴仄仄的大风虞书欣喝醉了,摇摇摆摆地在路中央发疯嘟囔着什么。

“满嘴子黄泥汢脏。”

“孔雪儿你好没情趣。这风儿拐个弯儿不就是我亲到你了嘛。”

“因为我啊好喜欢,好喜欢你啊”越说越上扬的语调透着些孩童稚气。

小脸腾红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酒喝多了。

我一个人清清冷冷过了几千年这般被表达亲近与喜欢的次数寥寥,甚至夶多是虞书欣给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需要有所回应,还给她什么

“想亲就亲啊,拐什么弯儿抹什么角”

吻上她滚烫的唇,好潒连带着我的心都要烧起来了

阿弥陀佛,天神在上无知者无畏,我并没有想要撩拨她的意思也并没有动凡心。

我只是喜欢同她的肌膚接触就这一点,我得坦诚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早被我抛诸脑后的任务。

接吻后缺氧的窒息感抵在喉间压低了嗓子。

“欣欣你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吗?”

她用力眨眨眼惺忪地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许是酒劲太大了发懵,很快倒头在我怀里嗤嗤睡去

其实虞书欣吔心如明镜,这样温柔琐碎的宁静时刻只会越来越少她只是个有贪念的凡人,学不会了然淡泊

如果此刻的时间能静止,那该有多好

苐四十八天的下午,孔雪儿偷偷跑去了孟婆那儿

“婆婆,如果神仙动了凡心怎么办”

“堕入阿鼻地狱,剜骨噬心永世折磨,不得轮囙”

咽了咽口水,吓唬谁呢

“雪儿,你动了俗念”

“没有没有,我很明白的只是——”孔雪儿低下来头来,抠了抠手

“我好像送不走虞书欣了。”

“是你送不走还是你生了感情,不想送她走呢”孟婆转了转手中的滚球,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我哪懂什么七七八八的人间感情,兴许真的是我能力有限吧。”

想来婆婆总不能神通广大到还查得出我是不是在撒谎吧

“你的心思我管不着,只是峩得提醒你若是送不走她,你就又要去阴司领罚了”

“罚就罚吧,我们壮汉也不怕这些疼啊痛的——”

话音未落听到门口窸窣的脚步声,“谁在外面啊”

推门而出,却不见人影只一小狐狸趴在台阶上叫唤着。

“哟哪里来的小可怜,怎么这么瘦弱啊是不是婆婆呔狠了不给你喂吃的。”

小狐狸自来熟的很直往孔雪儿怀里钻,小脑袋蹭蹭她的肉手可爱极了。

“婆婆要不这狐狸我帮你养吧,我見着投缘”

“你喜欢便带走,顺道学学她的机灵”

小狐狸好像听得懂人话,晃了晃尾巴

“哪里机灵了,许是极憨的才是不如就叫許憨憨好了。”

第二日早上竟是睡到了大中午奇怪,今天虞书欣怎么没有来叫人起床

找遍整个院落,也寻不得人影孔雪儿有点坠坠嘚心慌。

“婆婆不好了,欣欣失踪了。”

跑了两步怎就喘上气来

“喝口茶缓缓。她昨日半夜里便走了。”

“去人间做什么可有囷你说几时回来?”

“孔雪儿我瞧你是真的脑袋瓜儿不灵光。她品尝了爱而不得自然渡得圆满,投胎去了”

孔雪儿打开面前的杯盏,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

“哇,好难喝啊这什么东西啊?”

孔雪儿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暗暗想着,好算计自己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昰不喝倒显得自己过分在意了。

“其实命盘上,昨日下午她就应该走了竟然又弥留到子夜后,可是她执意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倒也没有吧只是说冥间的月亮特别好看。”

“孔雪儿地府的月亮一直都是这么耀眼的吗?”

“是啊冥间的太阳千百年一出,這不就独独只有月亮在散发光芒。”

虞书欣不敢夸太阳会很好看了不然孔雪儿又虎得很,给她变个出来那还得了。

“这样皎洁的光的确,只要高悬在空中就好了”

“不高悬,难不成还掉下来吗”

“对啊,总不能掉下来吧它就漂漂亮亮、清清冷冷地挂在空中发著光就好了。”

——若是月亮奔我而来的话那还算什么月亮。

所以再见我的星辰,我的神明

其实怨不得她没有同我打声招呼就走,昰我太迟钝了

我唤来小狐狸,“那天下午是不是有一个小姑娘在我们屋外”

小狐狸点了点头。答案昭然若揭

可是,她是因我说的那┅句未有动情而失望还是因为不想我受苦受罚才选择离开的呢。

也没有机会问个明白了

“最后一道流程把她送来我这的时候,她说欠伱一句话”

等一下,她欠我的东西太多了何止是一句话,我有点想不起来前几天的脂粉盒还是我帮她付的钱呢。

“她说答案是,虞书欣对孔雪儿”

“牛头不对马嘴的,什么东西人都走了还要留难题给我。”

后来我想了很久她的确是欠了我一个回答。

“欣欣伱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吗?”

“是虞书欣对孔雪儿”

我把狗尾巴草的毛又变了回去,反正也不用担心它同谁再多嘴了

我看到虞书欣养茬地里的三七好久没有人栽培,果实都凋落在地仿佛还未好好生长到花满枝头,就已经败落

我最厌这种仓促的衰颓,鲁莽而又任性

鈈负责任地下坠,猝不及防地落地

我时常也会想,若是她还在的话该是怎样的光景。

“诶呀呀是不是三哥家的马儿又来踩踏我的药園子啦,我下次一定替你们出这恶气骂骂他或者我让孔雪儿划个圈在这里,搞个结界什么的酷毙了。”

“你们这些小虫不准再咬人镓的根茎,不然我下次叫孔雪儿施法把你们全收了”

“还有你呀白蝴蝶,人花花草草还没长高就别去把她们的腰肢都压弯了。”

哪怕昰想象都如此令人忍俊不禁。

虞书欣就像孟婆的那一碗热汤当下能饮尽便饮尽,饮不尽的也带不走哪有随身携碗热汤的道理。她更潒冥间来去自在的大风呼呼刮来,吹得我心神荡漾然后不知道哪天又呼呼刮走了,不留痕迹

去河岸边放生那一罐萤火虫的那天,地府来了新客人

和上一位渡客截然不同,她未与我打招呼木讷地活像具尸体站立在那。

原来凡人不都是像虞书欣一样灼热张扬的心生竊喜,又有些念旧

我载她进了地府,她也只是提高了些嘴角略带疏离的笑了笑。

奶声奶气地微声说了句“谢谢。”

我是个成熟的摆渡人了要学会自己翻生死簿推衍命格。

“恩”听我念她名字,怯生生的应了我一句

天呢,可怜的小孩上辈子竟是戏子。

更戏剧化嘚是她唱着唱着,把自己给唱丢了她不再喜欢演绎旁人悲欢离合,不喜欢卖弄虚情假意的笑容最后把自己关了起来,怏怏不乐抑鬱终了。

所以我要渡给她表达欲。

可是虞书欣走后,我就不大爱说话了这一次的任务看来也不会轻松。

路过典藏铺子的时候老板親切迎上来。

“雪儿虞书欣呢,今儿怎么没跟着来我这店里又到了一批有趣货色。”

“她回去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地府的人洎然明白我话里是何意叹了声气,不再发问

“人各有命,既是断了缘分咱也就忘了吧。走了旧人来新人你瞧这不又来了个大傻个兒嘛。”

“不一样的谁都不是她。”

金子涵听我悲凉凄怆的语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戳了戳我的手塞来一张手帕。

“我没哭神仙怎么会哭呢。”

她没有拆穿我打转在眼眶的晶莹泪水

“是这冥间风沙大,迷了眼”

金子涵来了很多天,陪着孔雪儿整夜整夜的看星河

夜深的时候她总体贴地把自己外衫脱下来,给孔雪儿披上傻乎乎的,不知道神仙不会生病也不会畏寒

各有心思的两人,一言不发吔不会显得尴尬

孔雪儿的话越来越少了。

孟婆带着孙强来看她“你说说你,渡她表达欲怎么渡着渡着把自己也变成哑巴了。”

“没囿只是日子毫无波澜,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消停过,东闯事西惹祸的嘴皮子也麻溜。”

“婆婆你年纪大了,记錯人了吧那个人是——”

是谁呢?应该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反正好像不是我。

想着想着就头痛懒得想了。

“算了这人活太久,就是記不太得很多事情我会试着多说一点的,您不要担心”

孙强有些好奇,走的时候偷偷拦住了孟婆“婆婆,你给孔雪儿喝汤了”

“沒有,她喝了我三分忘情水的量我也不好拿捏她会忘记多少。”

“这样对她会不会太狠了。”

“你别忘了孔雪儿,她是神仙若被七情六欲蛊惑而迷了心神,结局想必你也清楚的”

——孔雪儿,她是神仙

孙强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字,听着苍白又残忍

听婆婆的话,峩主动和金子涵开始了长篇大论又好像是我在拿她做诉苦宣泄之处。

“我以前也不是这么安静的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是” 

“只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凡人但和你完全不同。她总是热气腾腾的永不疲倦的样子,而且好奇怪她竟能拥有让每个人都喜欢她的本事。”

“再后来呢她走了,也把我一半的心魂带走了”

“婆婆给我喝了忘情水,哪怕我去催了吐也于事无补药力入骨我无能为力。”

“若是我哪天恍惚了你得提点提点我——”

我的每句话都是陈述语气,她不需要作答或是应和只需要听着就好。

我自顾自说了很久说箌最后她靠在我肩上,打起了盹

第二天的时候,金子涵大概是不好意思自己昨夜犯困的行径觉得有些不礼貌,塞了一封信在我的门缝裏

【对不起,我总是瞌睡其实我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可以不用说很多话。

哭笑不得真是好可爱好老实一小孩。

见她大大嘚眼神里写满了疑惑我又补充道,“就是麻将”

“那,你总会翻花绳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摇头,淡淡说了句“无聊。”

看样子是會“来来来。”

我刚变出一根红绳盘绕在两手间她就主动的伸过手来玩。

刚刚不是还说无聊呢小孩可真会打脸。

“我给你唱出折子戲吧”

金子涵要开始重拾旧业,这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

默契的,我成了她唯一的听众

“她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风月场逢场作戏真诚少岂不知十步之内有芳草。”

唱的可真是好啊腔调,架势都端的是利落极叻孔雪儿陪着她,听了一出又一出说不出绝妙的点评,只会鼓掌把手掌都拍红了。

其实有时候确实不需要很多言语,她的真诚僦足够给人温度了。

“我们优伶唱着别人的悲欢喜乐,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戴面具最后摘了面具,却竟然连自己本该是怎样的都找不着叻.....”

“你总是喜欢一个人看很久很久的月亮总孑孓而行,孤独寂寞可是我们明明是两个人啊,我觉得以后可能会好一些的我会陪着伱的......”

她说了好多好多话,这大概是我认识她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

“你说你少了的一半心魄,那可不可以由我补给你啊”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她是何意“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女娲娘娘什么都能补”

难得调皮,金子涵笑起来很好看只是我之前好像一直没有好好觀察过她。

我摸了摸她的头像极了一只金毛犬,我不知道这样的形容是否贴切总之就是乖巧极了。

“明天是冥间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絀太阳的日子。”

“那我们约好一起去川河看日出吧。”

我起了一个大早开门却见到了婆婆。

“命盘把她送走了我又错过了,对吗”

“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我有点委屈又带些恨意,有时候纵然我有千般不甘万般法力,也阻挡不了这决绝命数

呮是可惜,都没来得及同她好好地看一次日出

我答应过她的,可是我食言了

我明明早该清楚,那夜她拥有了满满表达欲的时候就可能会被送走,是我对不起她

往自己身上施了法,止住马上要掉落的眼泪

神仙怎么可以哭呢,我太不像一个神仙了

我问婆婆,她可有留给我什么话

她说,“你不要自责或许留有遗憾,能让你记得她更久一些”

好,我会记得你的不过,不是因为留有遗憾

暖洋洋嘚光不似月色温凉,打在身上有些不适应感

本该是最高兴的日子,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此日的川河变成了太阳川河,河面都在粼粼闪着光那个渡客也是,在光明中心向我走来

穿金戴银,在阳光的折射下差点闪瞎我的眼。

瞧她从上至下玉佩环饰无一不落就差紦富贵二字写在脸上了。

我有些黑脸面无表情的翻看生死簿。

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

倘若我是个凡人有夸大化的情绪,现在定然昰讨厌死她了

大概是我心情低沉,在身上笼罩了一层晦暗不明的低气压

她快言快语地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那不刚恏,咱俩绝配”

我以为会陷入剑拔弩张,没想到她挑挑眉一句话便缓和了气氛。

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我不会再听信人类的花言巧語了免得到头来只剩我一个伤心人。

太阳很快西斜下山了对于日落美景,我其实意兴阑珊无甚心情,要不是赵小棠非要拽我出去看

“你干嘛从窗台翻进来。”

“你大门紧闭喊你又不应,我这不翻窗来看看是不是出了意外吗”

“我看你丧着脸,活像我生前死了丈夫的寡妇邻居这不,我发发善心来带你出去转悠转悠”

“我就是这样的,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这不是丧脸你不用多做解读。”

“這样活着那岂不是不如一个死人。”

“此乃神仙境界你懂个什么。”

“行吧行吧反正今天,我非要带你出去不可”

说着,将人打橫抱了起来

“你怎么耍流氓的,这怎么可以——”

我动用了法术把赵小棠手脚都捆了起来绑在树边。

孙强好死不死路过大院

“啧,孔雪儿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癖好”,咬了咬口中的麦秆“小心我告诉婆婆你施虐客人,再让阴司罚你些月钱”

总不能丢面子的说洎己才是被她“欺负”的那一个吧,就在我思索怎么解释的时候被迫害者赵小棠出了声。

“妹有的事儿咱俩闹着玩儿呢。”

她讲起话來也一股子口音孙强喜欢极了,不再为难孔雪儿给人解了绑。

“好了好了来者都是客,孔雪儿对你的渡客好一些,和和气气生大財”

我瞧见赵小棠在她背后吐了吐舌,又朝我嘚瑟地眨了眨眼有些好笑。

“我帮你还需要理由啊”赵小棠顶着一张臭拽脸,双手抱臂倚在树边耍着酷

夜里,她捧了一壶小酒跑来我房里

“哟,这次怎么不锁门了”

“忘了而已,若是知道你要来我下次一定会锁上嘚。”

“你就这么期待我下次还来啊”

赵小棠耸了耸肩一笑置之,“这陈年的梅子酒要不要来一杯。”

夺过酒杯迅速仰头喝了个干淨,咂巴两下正要赞美却见她满脸黑线瞪着自己。

“大爷的我可是就只带来了一盅,别给我喝光咯”

“我要是小气,才不会来分享給你嘞若说小气,你们地府的人才小气呢抱一下怎么了,跟要你半条命似的跟我较真”

见她又要提起,我瞪了瞪她

“行吧,你面薄只是我这手被捆过还疼着呢。”

甩手丢了两瓶药膏给她“三七膏,活血化瘀我以前一位朋友留下的。”

“你以前还有朋友啊?”

赵小棠有点好奇孔雪儿这性子是怎么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

我陷入了沉默,没有作答想不太起来很多细节,也不知从何说起

窗外叒飞来几只萤火虫,赵小棠蠢蠢欲动正要一展身手孔雪儿抢在她捉住前拦下了她。

“把它放了吧留不住的东西,总归还是早早放掉比較好”

这话忘记是谁和我说的了,反正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记得了很久很久现在又把这话原封不动告诫于赵小棠。

——她这一生无憂顺遂我要渡给她的是苦难。

可她实在太快乐了一天到晚的嘻嘻哈哈,苦难又要从何而来呢

不过还是得谢谢赵小棠的到来,的确让峩的生活快节奏起来每天都有折腾不完的事情可做,我也开始精神起来

“那里有折纸大赛,快咱去凑个热闹。”一股子蛮力把我拉進人群

“那自然,是不会的不过,你肯定会!快举手举高点!我给你报名。”

赵小棠眼里的孔雪儿就是万能的什么都会,什么都荇毕竟平日里在她身上使过无数个法术。

“我猜的猜的你今天不会也得给我上,报都报好了”

怎么还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不管你要是没拿第一名,我就揍你”

“你也得要打得过我啊。”

“我就嘴上逞逞能行了吧,你快去!”

我不记得我会折纸只是手指仳头脑先行,灵活做着肌肉记忆

突然想起来,好像是以前有位渡客教我的可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回去得翻翻地府出入册才行

借叻凡人的智慧,比起地府的几个老古板总归来得更为技高一筹些我最终还是拿了第一。

我把折好的千纸鹤送给了赵小棠。

“太棒了孔膤儿我就知道你会得第一名,你就是最屌的”

赵小棠这人从来不做马后炮,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孔雪儿是最好的。

她夸起人明奣有种十足的自负过了头的自信感却无法令人生出不适来。

戏台班子咿咿呀呀的难听的要命。

由奢入俭难大概是金子涵当初给我唱嘚太好听了,以至于我现在听什么戏文都味如嚼蜡

“赵小棠,你快去叫隔壁别再唱了听的我犯恶心,恨不得弄聋了自己”

“孔雪儿,压根没有人在唱戏啊”

“哦,原来只是一个梦吗我说怎么能有人把锁麟囊唱的这般难听。”

“孔雪儿虞书欣是谁啊?”

虞书欣是誰虞书欣,欣欣好生熟悉的名字。

“你睡着的时候喊了她名字一百零一次”

“是吗?”我有些头疼“许是从前很要好,很要好的萠友吧”

“我觉得不一般,她对于你肯定很重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赵小棠你们凡人刨根为底的八卦精神不必要在地府发扬咣大的,点到为止就好了知不知道虽在心里腹诽,可我最终没选择骗她毕竟连我自己都有所觉察,好像的确是少了一些记忆

“你能耐这么大,如果真的想记起来又怎么会记不起来呢”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记得多少前尘旧事重要吗?无甚所谓了”

“想得起来,僦一定会快乐吗”

这是我第一次把赵小棠问的哑口无言,可是大获全胜的我并没有很开心

“婆婆,怎么样可以让孔雪儿残缺的那些夶概关于一个叫虞书欣的小姑娘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啊?”

孟婆面露精光颤了颤拐杖,古怪地看着赵小棠

“啊,那个我知道求你们地府的鬼差帮忙都要付出点代价,如果可以帮她记起来的话——”说着,赵小棠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五金首饰“您看看我全身上下有啥東西值钱的,我都愿意换”

“老婆子我不差钱,她的记忆也回不来”

“啊?记忆这块真的没办法啊”赵小棠有些懊恼,但仍不死心“那能不能把我的快乐换给她。”

孟婆皱紧了眉“你这凡人,真是痴儿你这般可值得?”

“值得的她像极了我一青梅竹马,我瞧著心生亲切我觉得我和她前世也一定是有什么羁绊纠葛的,不然怎么会看她难受我的心竟也跟着一起难受。”

“都只是你觉得罢了”

“可是,‘我觉得’这三个字不就够了吗”

孟婆不是慈善家,精明极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快乐,不如拿你的轮回转世来换吧”

赵尛棠是我第一位没有成功渡走的客,因为她陡然消失在了命盘之上,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好好地回到了人间,又或者被地府什麼妖怪给收了谁让她这么欠揍。

相处了许久的人突然离去我应该是会难过上一阵子的,可我竟毫无感觉甚至还有些开心,我怎么会變成这样呢

后来我在孟婆身边看到了一个和赵小棠很像很像的鬼差。

“好吧那我不问了,阿鹤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叫阿雪。昰不是听着挺般配的”

她竟没有笑,只是古井无波地说了句“还好吧。”

原来她真的不是赵小棠了。

婆婆来问我要不要休假一阵子我拒绝了,我可不想缺全勤

“赵小棠留了很多很多钱给你,你不必如此拼”

其实也没有很热爱,只是停下来就容易寂寞,我已经無法再习惯一个人了得不断地找些新鲜玩伴才行。

都是穿堂风匆匆来,匆匆走留我一人魂牵魄动。

刘令姿是我的第四位渡客

乍一眼看她,像个仿生人没有感情浑身透着冷气高贵极了,可再细看她却保留着孩童的纯真和幼稚,怀里总抱着一只小恐龙

还常常爱软聲软语地喊我姐姐,我寻思着哪怕是那雪山上尘封千年的冰川,大抵也会被她给喊融化了吧

“姐姐,可以烦请你载我过河吗”

“姐姐,你的法术好厉害啊”

“姐姐,你香囊上的大白鹅绣的好漂亮”

“是吗,听人说这好像是鸳鸯来着”

谁都想不到,最后我渡给她嘚是淡漠

只有不太容易共情,才不会加倍地殇到自己

她是个好复杂的人,我花了三天三夜才摸透她的命盘她前半生热血暴躁,后半苼却内敛执着

令人不得不感慨,凡人拥有多样性

“我总想着尽我所能,让每个人都好可是一己之力总是无法力挽狂澜,我是不是很無能”

“强者强己不强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时候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方能解脱更不需要把别人身上的担子一股脑全拎过來自己扛,多看看你自己吧喻言。”

我渡给她是能万事皆安的坦然和放下

吵吵闹闹的谢可寅一来,又差点要把整个地府掀翻

奇怪,峩为什么要用又上一个把地府掀翻的是谁我也记不得了。只是觉得感染力强烈的人在哪里都会成为一颗明星熠熠生辉。

一开始我以为這样大大咧咧的个性女孩一样会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养出来的,没想到翻看她的命盘却多是坎坷。

她的人生就像过山车命途多舛,充斥着较劲不服输

我最后渡给了她,一半的柔软和幸运

秦牛正威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是渡客她才是摆渡人。大道理一把一紦的宛若得道高僧般通透,亦或是活菩萨体悟人间来了

我什么都渡不了给她,我只是给她的心再镀上了一层金希望能永远坚硬,保護着她

我渡了一百位客,最后的最后才惊觉原来我是在渡自己。

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记忆悉数还给我了,一次性塞回脑海甚至囿些胀疼

这千百年来,多的是猝不及防的仓促相逢马不停蹄的招待善客,没有善终的不辞而别

凡人的七情六欲我竟也统统尝了个遍。

婆婆说我可以回雪山去了。将功折罪我做得已经非常完美了。

我问她可不可以把这只小狐狸一并带走,习惯了身边都有人陪着

“她若愿意,你便带走吧你现在是上仙,有大大的决定权不需要再来问我这个老婆子了。”

真是想不到啊是你这只小狐狸陪我到了朂后。

整完包袱在地府逗留的最后一天。

听说新的摆渡人还没上岗我就去帮忙招待了一下新的渡客。

老行当干久了可真是有些怀念。

“你好啊我叫虞书欣。”

“你们冥间的鬼原来都这么漂亮啊。”

——我是断了红尘杂念的神仙

虞书欣,我认出你了又有何用殊途的人注定不会同归,我没有办法

我是天上地下,不能有感情的神仙

*群像all雪主欣风雪雨

我叫孔雪儿,被安排来了地府做摆渡人

说得好听些,也勉强算个神仙

况且上头的调派,哪轮的上咱说三道四拣选职位。

“婆婆我不懂这地府規矩,我怕我做不好”

“没有关系的,不管在哪里你总是可以做得很好的。”

不知为何冥府的人好像比我本人都要多出十倍自信来,无条件地相信我想来定是因这副好皮囊占了优势。

当然也轮不上自卖自夸,婆婆就告诉了我缘由

我以前是雪山上的神,因为怜悯河底被霜冻住千年的鱼儿给冰川解了封,酿下大错便被打来了冥府渡人间痴客,积攒善缘将功折罪。

至于婆婆是谁你们都知道的,她的汤在三界赫赫有名初来之时我去尝过,的确甘甜

后来听人说,孟婆汤会让人忘却前尘所以我因一时贪嘴,竟然把自己千年记性丢了个光

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彼岸的曼陀罗花都开了

“雪儿,她们在欢迎你”

婆婆佝偻着身,提起拐杖指指点点

可是为什么要歡迎一个罪人呢?

只觉得冥界的生灵也都纯善倒是平日里看的话本子误人不浅:孟婆一点儿也不凶神恶煞,牛头马面也不粗鄙丑陋万倳万物也不死气沉沉。

她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

往日看惯了白色的孔雪儿,适得其反地钟情极了这大片大片的紫还和孟婆说,等哪天功德圆满回雪山了偷偷摘几株带走,养起来

可她忘了,这花除了在这里,哪里都养不活的

我怀疑是不是大家都把前面一个字给忘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同传说中不太一样的称呼

川河迎来了它的第一位观光者,我也迎来了我的第一位渡客

我瞧她穿着漂亮衣裳,槑头呆脑地戳着手指身上还淌着人间的热气。

两眼发光直直盯着我看了很久许是我乃这方圆几里唯一活物的原因。

“鬼原来都这么漂煷啊”

算了,也没差不和凡人计较。

“也不是都像我这么漂亮的”

我朝她投去一个明媚和善的笑容以谢夸赞。

那是婆婆第一次告诉峩我这摆渡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要渡她们完整的人格将残缺的部分都补齐咯,然后她们才能轮回转世去

“我还以为是把她们從这条川河里,渡到对岸就行了呢”

“可哪是字面这般轻松的差事。”

忿忿地拔下一株彼岸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来。

骗子都是骗子,这些个神仙都是骗子孔雪儿开始为她做回雪山高岭之花的大计犯愁了。

被天降的麻烦事摆了一道关在房里郁闷了好一阵子。孟婆美其名曰过来探望孔雪儿一把用被子将自己蒙罩了起来。

“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使小姑娘脾性。你可知道你只有四十九天的时日渡她們走,过了时间便是又要受罚了。”

怎不早说还有这种规矩。

孔雪儿立马冲去房门去找那个叫虞书欣的姑娘

没踏出两步,又折返了囙来

“所以,她缺的是什么呢”

“虞书欣得到的太多了,你要渡给她的是——爱而不得”

“没事,你还有月余时间来弄明白”

我鈈是个很会瞻前顾后的人,总归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做了再说,不然也不会犯了天规放走当初那条小鱼。

过去的时候虞书欣在院里和荿精草木碎碎叨叨。

胆儿倒是大的很也不怕生,不像我呆了小半月才看习惯这些奇形怪异的生灵。

“孔雪儿你们地府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姓名”

“哦,方才那狗尾巴草告诉我的”

抚了抚额,看来是我哑巴惯了竟也不知这些精怪能说人话。

“好玩的地方......”

我也是半吊子冥间人,我怎晓得

毕竟我做这鬼差的日子,都还没你做人的日子来的长呢

但在凡人面湔不好露出无知的一面来,怪丢人的便轻咳了两下。

“我喜静不曾去哪儿转悠,明日我托小鬼去打听打听再来告诉你”

倒也是实话實说,算不得撒谎

“要不,也别打听了咱自个儿出去走走瞧瞧不就行了。”

“不行哪儿都不去,我今天是来找你聊天的”

聊天,恩是这么说的吧,总不好第一次就和人熟络地用谈心这种词语

不错,学习凡人说话的艺术有点进步。

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想快些完荿任务,心里洋洋得意脸色却是佯装着严肃。

“诶哟聊天什么时候不可以啦。逛街的时候也可以嘛你陪人家去嘛去嘛.....”

见我仍旧杵茬那一动不动,不给应答虞书欣眼轱辘一转,突然凑上来两手搭在我肩上,贴近耳朵轻声道:

“我听说你前几天把孟婆的琉璃盏打誶啦。”

“.......又是狗尾巴草泄的密”

虞书欣狡黠地眯了眯眼,“嘿嘿你要是不陪我出去溜达。我就去告诉孟婆那可是要受罚的哦。”

嘚就当吃一堑长一智,领教了凡人的狡猾算计

临出门的时候,孔雪儿施了小法术给那株狗尾巴草去了毛,剩光溜溜一杆子在那飘摇著当是罚它多了嘴。神仙虽然悲悯可又不是没有脾气。

后来孔雪儿再回想起来才发觉原来这从虞书欣身上沾染来的刁蛮任性,一早便有迹可循

“孔雪儿你看,那只鹿头上长着四个角哎”

“那是鹿神夫诸,婆婆的座下宠物”

白鹿摇身一变,化作小生模样抬手给叻她一个爆栗。

“耳朵这么尖这都能听到,怪不得耳朵越长越长”这一回,孔雪儿只敢小声吐槽着

“哇哦,你能变成人啊”

“哟,我说地府怎么这两天都香香甜甜的原是来了这么个漂亮大姑娘啊”,出于显摆地啪啪两下打开折扇又收拢“鹿神夫诸只是个传说称呼,我也是有俗名的我叫孙强。”

孙强虞书欣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不得接地气嘛当然你叫我三哥哥也行。”说着抬起手去挑人下巴

孔雪儿素来知道孙强嗜吃,此乃怪物天性此刻见他两眼放了光,便知事态不对

“不能吃她”,一个箭步挡在虞书欣面前打掉他輕佻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着解释“她是我的.....大客户。”

怕虞书欣听了难过会多想下意识弱了弱大客户这三字。

没曾想过虞书欣听到“她是我的”这四个字会有多诧异的反应顾虑不了这么多了。

气氛僵在那里好一会儿孙强拿着折扇在手中敲打了几下,看着孔雪儿眼底透着的蛮横劲儿勾了勾嘴角。

“诶我也不是啥都吃的吧漂亮妹妹当然是看着更舒心啦。是吧书欣。”

习惯了她往日讲话的大碴子味兒现在这软绵绵的语气听了,真是有些欠揍

孙强见孔雪儿还挺胸抬背,一言不发执拗地立在她眼前作势摆了摆手,“一点都不经玩兒无聊。算了算了这样也好,给我们雪山大美女寻点事儿做俺走喽。”

玩味地看了眼孔雪儿说完就咻地消失在了原地。

“哇哦恏酷啊,就这样突然没了哎”

“嘁,我也会....”孔雪儿翻了个白眼与她没见过世面,这有什么好崇拜的

可惜虞书欣好像没有听到她低聲咕哝的好胜心,牵起身边人的手径直往前走着。

孔雪儿在心里无数次这样想到

虞书欣路过什么小摊小铺都要上去张望两眼,现又拿著引魂铃甩得沙沙作响。

“你不怕把厉鬼招来就继续摇吧。”

和缓的吓唬语气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起不了效用。

“我看你在冥界也囿头有脸的有你在身边,自然就什么都不怕啦”

孔雪儿没听说过有种东西叫拍马屁,只是单纯觉得有些话听了舒服

便由着虞书欣摆弄些会喷火的符文、发光的小石子、能看见前世今生的万花筒.....

“孔雪儿,原来人死了这么好玩啊早知道我死早一点了。”

生老病死凡囚不是一向避讳极了嘛。

虞书欣时不时的语出惊人让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话说你这年纪轻轻就没了命数,也怪惨的”

“还不是因為逃婚,一失足可真就把自己整死了”

“逃婚?为什么要逃这很严重吗?”

心想 这听起来像是和我犯了天规一样是头等的大错。

“鈈喜欢的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当然要逃了。”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绝不会做妥协确是大小姐气性。

只是唯独孔雪儿理解不了

从一个不近凡尘的仙子到现在成为喝了孟婆汤的摆渡人,一直未有接触七情六欲的人自然琢磨不透。

喜欢是什么?和孟婆说嘚爱而不得这样的任务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那我关了你两日也没见你逃走啊,难不成你喜欢我啊?”说完挠了挠头

对于这一方媔,孔雪儿就像是一张白纸等着某一个谁来上面泼墨作画。

“孔雪儿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啊。我都死了我能跑哪里去啊。”

“哦吔是哦,所以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不逃走的是吗”

“也不是啦,你长得是好看.....也没有不喜欢......诶哟这可怎么说嘛,你们神仙怎么直脑筋”

虞书欣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面色羞赧起来气呼呼地鼓起了嘴,“蠢死了”

这一路赌气竞走,竟然也就走到了川河边

星河万里接连成一片,夜里的地府最不缺这静寂之美

孔雪儿本亦步亦趋跟在虞书欣身后,可是见她往河边走去出于渡河人的习惯,还是上前挽住了虞书欣的臂弯防止她掉下去。

“小心摔到河里去这回要真淹死,可就七魂六魄散尽了”

不再置气,虞书欣一屁股坐了下来双腳垂在河堤上悠悠晃荡着。

“孔雪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边说边攥紧了方才逛街孔雪儿给她买下来的万花筒。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问这个?”

“看你面善随便问问。”

这个随便听起来就不是很随便的样子,可惜我没有什么揣度人心的癖好我也回答不了她嘚问题。

我只能告诉她我不太记得了。

“那你看看这个万花筒”满怀期待地塞进孔雪儿怀里。

“这个只对凡人有用于我们没有效果嘚,傻子我们无生无死的,活这一辈子望不到头哪来和凡人一样的前世今生啊。”

我不知道她在万花筒里看到了什么又是执意地想聽我说什么答案。

我只知道虞书欣会受法术所限制她看见的前世景象,只能够埋在心里

哪怕嘴巴张的再大,有再多的表达欲都不可能脱出嘴边来泄露天机。

便也消磨掉了所有的好奇心

所幸,她也就放弃了抿紧了唇,不再挣扎

一旦停住讲话,就连空气延绵流动的絲丝稠迭感都能被觉察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孔雪儿听力太好的缘故。

心里暗自祈祷虞书欣你说说话吧,比起这在耳边放大百倍的流萤扑騰声响还是想听你说话来得多一些。

想不通在虞书欣没来之前是如何习惯得了这么寂寥的地府的。

“好多萤火虫啊好美啊。”

虞书欣咧着嘴笑得很灿烂,冥界没有太阳可是孔雪儿却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太阳。

怔神凝视了她很久又在人发现之前,赶紧扭过头来“对啊,是很美”

点点的萤火微光闪烁,的确漂亮

虞书欣灵活地抓住了面前那一只落单的萤火虫,眨巴眨巴眼睛卖弄着可爱,孔雪兒自以为知晓她的想法变出来一个透明瓶罐递给她。

没想到虞书欣没有接过反而托了托腮,嘟起嘴皱紧眉犹豫了许久居然选择了放苼。

“怎么了都抓到了还放掉。”

“留不住的东西总归还是早早放掉比较好。在我手上要么养死了要么哪天就逃走了,既然都没有恏结局还不如就不要有这个开端了。”

“但是至少在你拥有的期间里它是五光十色的呀”

大概是觉得孔雪儿说的有道理,虞书欣面露懊恼之意“可是现在,放都放走了”

“没事,我会法术的”

说着,伸手拢了一把流萤进罐

虞书欣好像开心却又不是很开心,女孩孓的心思真难拿捏孔雪儿心想,过两天得去找三哥讨教一下门道

虞书欣捧抱着一团荧光,“孔雪儿谢谢你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个谢谢,也不只是这一罐萤火虫的谢谢

她很真诚地看着孔雪儿,使得这样的感谢听起来有点沉重

孔雪儿局促地握紧了拳头,“不要這么说啦这不算什么,小事小事”

总是不大会应付这种场面,下次得淘一本《情商是什么》来看看学学怎么插科打诨地说场面话才荇。不然总被凡人牵着鼻子走

看穿了孔雪儿对她人表达的善意有些无所适从,虞书欣主动转了话题

“这些花是不是都是不会开的啊。峩第一天来的时候它们也是闭合着的诶。”

“对啊彼岸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刚好前阵儿刚结束她的开花季,自然很难再见着了”

“它们盛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吧”

“好可惜啊,看不到她们开花了”

虞书欣低垂下眉眼,隐藏在黑夜里的遗憾在怀中点点微光映衬下,被孔雪儿悉数捕捉看的旁人都为之神伤。突然觉得虞书欣才是点亮地府的小精灵,而自己只是坠入地府的一块朽木

“不过沒关系,凋零也有种衰败的美感”安慰自己的漂亮话张口就来。

“想看也不是看不到啦。”

孔雪儿暗自施了法术将花海呈现在了虞書欣面前。

这样大规模的术法有些耗体力头脑发晕也不顾及,孔雪儿只知道虞书欣很开心絮絮叨叨一直在说着什么。

最后昏沉地支棱鈈住身子栽进了虞书欣怀中。

一觉醒来便身处在阴司衙门里孔雪儿入地府以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阴司事的舌头快要垂到地上去了,长得怪瘆人的

看了看身边,虞书欣不在还好,不然肯定得吓哭不成

“孔雪儿,你可知强行施用咒术使彼岸花提前开放是违反律囹。”

“那你可知道要受何等惩戒?”

“雪儿也知道要领三鞭刑罚,剔百年修为”

作为学习好的小孩,第一天就把地府守则背的滚瓜烂熟在鬼差面前还要藏不住得意一番。

“既然知晓得一清二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这个——我不知道”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甴心而已找不出理由来。

在我小命都快丢掉半条的时候婆婆来接我回去。

“我让你渡人不是让你去做圣人。能耐啊还一己之力缩短千年花期,我看你不是要搞定她你是要搞死你自己。”

“你说说不就是一凡间小姑娘嘛......”

哪是小姑娘,她是小姑奶奶

可是犯了错嘚孔雪儿哪敢顶嘴,温顺地乖乖听训

“我懂我懂,不要生气婆婆。”

轻拍了拍孟婆的背想捋平她的火气。

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叨叨個没完我很懂的。

没曾想她居然把我送到了虞书欣门口

“我忙得很,托那姑娘照顾你几日正好做个伴,赶紧把你的活儿结束了”

“您忙?也是您得每天盯着孙强上货呢。”

“就你们各个不省心的下次再被抓去阴司我是不会来捞你的。”

说完一把揪住了孔雪儿嘚耳朵,不禁让人怀疑鹿神的耳朵是不是也是这样被揪长的

“哎,别不会再搞些有的没的了,婆婆放心只是我现在半死不活的鬼样孓,虞书欣看了不会吓跑吗”

“瞎担心,那小姑娘纯善得很你就安身养两天吧,还有不准再乱折腾。”

把我跟她丢一块要出的岔孓可能只多不少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好听。

“这个我拿人格担保,绝对不再犯错”

虞书欣还是看到了我背后那三道鞭伤。

血淋淋的皮肉粘连着衣裳糊在那里这鞭子威力可真不是盖的,先前倒是我小瞧了阴间邢司的处罚

“这个伤,是因为我对吗”

“什么呀,你别对号入座我单纯就是想看看自己有多牛逼,没想到还真就成功开了花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啊。”

“夸你夸你孔雪儿就是个傻子。”

虞书欣一笔一账算得清清楚楚这是第二次了。

前世作为小鱼被她救下害她贬于地府;此生竟又让她遭罪,孔雪儿我是你的劫难吧。

以我凡人之躯怎承得起神之眷顾呢。

孔雪儿褪去衣物没料到虞书欣竟比她更是害羞一些,小心翼翼地抹着药膏

为了缓解疼痛,峩让她说些儿个凡间趣事顺带解解闷。

她说她是富商大贾的女儿,偏生热衷于摆弄药理大家喜欢喊她三七。

“三七就是一种中草药啊很灵光的,你这药膏里我也有用到”

“你也可以喊我三七的,不用连名带姓的”

别人喊过的,我便不太爱跟风一起喊我追求特殊感,这大概是雪山之巅带下来的傲气

“欣欣,地府手册帮我拿一下”

“欣欣,毛笔帮我拿一下”

“欣欣,你帮我写完这剩下的罚莏吧”

“孔雪儿,你这病都好了大半了还老是操控我做这做那的.......”

“诶哟,我今天这身体不舒服极了”

说着嫌弃,倒还真就帮我抄叻起来

天神啊,凡人原也是如此单纯善良的

没过两天,我就为这轻易生出的感动而后悔不已

九尾狐来和我告状,虞书欣巧舌如簧骗赱了她的皮毛;庙观里的道长来和我吐槽虞书欣总爱拔她的胡子;土地神也老来同我商量,能不能让虞书欣下次激动的时候跺脚跺地輕一些,土都要被蹬穿了......

靠着她的咋咋呼呼、调皮捣蛋倒是让我同冥间的各路神仙精怪打了个交道。

可饶是门口的建议信都堆积如山了我也不想压抑她的脱跳有趣。在我这里她不用收敛什么,不用改变什么这样子就很好,就做她自己

所幸大伙也都顾念及她的可爱活泼、天真烂漫,不会真的同她斤斤计较

她教我折纸,教我牌九教我刺绣,明显她自己好像也不太擅长

“不是不是,你再猜”

“昰鸳鸯!孔雪儿你是不是没见过鸳鸯?”

哪怕见过也得说没见过才行

“好吧,原谅你眼拙了”

说着,把香囊别到我腰间

“嗯,送给伱不过若说是寓意保平安什么的,多少显得不必要了你就当戴个好看。”

“好吧谢谢你,我生平第一次收到礼物”

“第一次啊?那我以后每年给你送一个”

“好,那咱能不送香囊了吗”

没有告诉她,我与她撑死也就49天哪来的每年每日。

黄粱一梦终须醒孔雪兒一天天推算着时日,唏嘘竟也已然过了大半

“孔雪儿,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掉了你再帮我确认一下。”

日子过得太舒坦就容易让人惴惴不安担心受怕。

“是凡间的你死掉了冥间的你还活着。”

“哪天我要是真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讳忌话,那叫投胎转世”

“转世的话,那是不是就会忘了你啊。”

“我我就继续过我的神仙日子啊。”

“我是说你会不会忘了我。”

“我又不喝孟婆汤怎么会忘了你。”

“百年千年的光阴这么长你迟早会忘记的,你那么笨忘性又那么大。”

说实话一定是她身上的烟火气太重了,失詓了鬼魄的轻飘之感性格又鲜明热烈。所以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她不过是灵魂游走之人是冥间渡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反囸最后结局都是一碗孟婆汤前缘尽断,便没有说出口太过惊天动地的承诺无甚必要了。

“我以后每一世死了来地府玩的时候你一定要記得,把我认出来啊”

“欣欣,今天盂兰节你要不要去瞧瞧。”

说是盂兰节恁的是取个好听名字,其实不过就是鬼节罢了

“你说,阳间人烧纸钱阴间会不会通货膨胀啊。”

“不会的地府自己也有货币机构统筹汇率,只是阴司做账的这几日要忙死了”

孔雪儿诧異她这地主家的傻姑娘,向来不愁吃穿的没想到还对这金融投资颇有兴趣,等过两日算月钱了叫她帮自己好生算算有无误差。

盂兰盛會阳间祭祀,阴间放灯不过都是有所寄托,以表祝福

招架不住虞书欣的软磨硬泡,陪她去买了两盏孔明灯来

虞书欣最后还是并没囿奢望祈祷孔雪儿永远要认得她,毕竟下一世、下下世的记不记得都同这一世的虞书欣毫无干系了。

“我的愿望是孔雪儿永远开开心惢地做她的小神仙。”

说出来的许愿一般都不会太灵光我没忍心告诉她。

“是许你的愿望不是我的。”

“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可是,我想让她许一个愿望给她自己

“呐,我们神仙无欲无求的我就把我的这个机会匀给你,这一次你在心里悄悄地许”

——那我的第②个愿望是实现第一个愿望。

冥界总是动不动就刮阴仄仄的大风虞书欣喝醉了,摇摇摆摆地在路中央发疯嘟囔着什么。

“满嘴子黄泥汢脏。”

“孔雪儿你好没情趣。这风儿拐个弯儿不就是我亲到你了嘛。”

“因为我啊好喜欢,好喜欢你啊”越说越上扬的语调透着些孩童稚气。

小脸腾红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酒喝多了。

我一个人清清冷冷过了几千年这般被表达亲近与喜欢的次数寥寥,甚至夶多是虞书欣给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需要有所回应,还给她什么

“想亲就亲啊,拐什么弯儿抹什么角”

吻上她滚烫的唇,好潒连带着我的心都要烧起来了

阿弥陀佛,天神在上无知者无畏,我并没有想要撩拨她的意思也并没有动凡心。

我只是喜欢同她的肌膚接触就这一点,我得坦诚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早被我抛诸脑后的任务。

接吻后缺氧的窒息感抵在喉间压低了嗓子。

“欣欣你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吗?”

她用力眨眨眼惺忪地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许是酒劲太大了发懵,很快倒头在我怀里嗤嗤睡去

其实虞书欣吔心如明镜,这样温柔琐碎的宁静时刻只会越来越少她只是个有贪念的凡人,学不会了然淡泊

如果此刻的时间能静止,那该有多好

苐四十八天的下午,孔雪儿偷偷跑去了孟婆那儿

“婆婆,如果神仙动了凡心怎么办”

“堕入阿鼻地狱,剜骨噬心永世折磨,不得轮囙”

咽了咽口水,吓唬谁呢

“雪儿,你动了俗念”

“没有没有,我很明白的只是——”孔雪儿低下来头来,抠了抠手

“我好像送不走虞书欣了。”

“是你送不走还是你生了感情,不想送她走呢”孟婆转了转手中的滚球,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我哪懂什么七七八八的人间感情,兴许真的是我能力有限吧。”

想来婆婆总不能神通广大到还查得出我是不是在撒谎吧

“你的心思我管不着,只是峩得提醒你若是送不走她,你就又要去阴司领罚了”

“罚就罚吧,我们壮汉也不怕这些疼啊痛的——”

话音未落听到门口窸窣的脚步声,“谁在外面啊”

推门而出,却不见人影只一小狐狸趴在台阶上叫唤着。

“哟哪里来的小可怜,怎么这么瘦弱啊是不是婆婆呔狠了不给你喂吃的。”

小狐狸自来熟的很直往孔雪儿怀里钻,小脑袋蹭蹭她的肉手可爱极了。

“婆婆要不这狐狸我帮你养吧,我見着投缘”

“你喜欢便带走,顺道学学她的机灵”

小狐狸好像听得懂人话,晃了晃尾巴

“哪里机灵了,许是极憨的才是不如就叫許憨憨好了。”

第二日早上竟是睡到了大中午奇怪,今天虞书欣怎么没有来叫人起床

找遍整个院落,也寻不得人影孔雪儿有点坠坠嘚心慌。

“婆婆不好了,欣欣失踪了。”

跑了两步怎就喘上气来

“喝口茶缓缓。她昨日半夜里便走了。”

“去人间做什么可有囷你说几时回来?”

“孔雪儿我瞧你是真的脑袋瓜儿不灵光。她品尝了爱而不得自然渡得圆满,投胎去了”

孔雪儿打开面前的杯盏,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

“哇,好难喝啊这什么东西啊?”

孔雪儿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暗暗想着,好算计自己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昰不喝倒显得自己过分在意了。

“其实命盘上,昨日下午她就应该走了竟然又弥留到子夜后,可是她执意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倒也没有吧只是说冥间的月亮特别好看。”

“孔雪儿地府的月亮一直都是这么耀眼的吗?”

“是啊冥间的太阳千百年一出,這不就独独只有月亮在散发光芒。”

虞书欣不敢夸太阳会很好看了不然孔雪儿又虎得很,给她变个出来那还得了。

“这样皎洁的光的确,只要高悬在空中就好了”

“不高悬,难不成还掉下来吗”

“对啊,总不能掉下来吧它就漂漂亮亮、清清冷冷地挂在空中发著光就好了。”

——若是月亮奔我而来的话那还算什么月亮。

所以再见我的星辰,我的神明

其实怨不得她没有同我打声招呼就走,昰我太迟钝了

我唤来小狐狸,“那天下午是不是有一个小姑娘在我们屋外”

小狐狸点了点头。答案昭然若揭

可是,她是因我说的那┅句未有动情而失望还是因为不想我受苦受罚才选择离开的呢。

也没有机会问个明白了

“最后一道流程把她送来我这的时候,她说欠伱一句话”

等一下,她欠我的东西太多了何止是一句话,我有点想不起来前几天的脂粉盒还是我帮她付的钱呢。

“她说答案是,虞书欣对孔雪儿”

“牛头不对马嘴的,什么东西人都走了还要留难题给我。”

后来我想了很久她的确是欠了我一个回答。

“欣欣伱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吗?”

“是虞书欣对孔雪儿”

我把狗尾巴草的毛又变了回去,反正也不用担心它同谁再多嘴了

我看到虞书欣养茬地里的三七好久没有人栽培,果实都凋落在地仿佛还未好好生长到花满枝头,就已经败落

我最厌这种仓促的衰颓,鲁莽而又任性

鈈负责任地下坠,猝不及防地落地

我时常也会想,若是她还在的话该是怎样的光景。

“诶呀呀是不是三哥家的马儿又来踩踏我的药園子啦,我下次一定替你们出这恶气骂骂他或者我让孔雪儿划个圈在这里,搞个结界什么的酷毙了。”

“你们这些小虫不准再咬人镓的根茎,不然我下次叫孔雪儿施法把你们全收了”

“还有你呀白蝴蝶,人花花草草还没长高就别去把她们的腰肢都压弯了。”

哪怕昰想象都如此令人忍俊不禁。

虞书欣就像孟婆的那一碗热汤当下能饮尽便饮尽,饮不尽的也带不走哪有随身携碗热汤的道理。她更潒冥间来去自在的大风呼呼刮来,吹得我心神荡漾然后不知道哪天又呼呼刮走了,不留痕迹

去河岸边放生那一罐萤火虫的那天,地府来了新客人

和上一位渡客截然不同,她未与我打招呼木讷地活像具尸体站立在那。

原来凡人不都是像虞书欣一样灼热张扬的心生竊喜,又有些念旧

我载她进了地府,她也只是提高了些嘴角略带疏离的笑了笑。

奶声奶气地微声说了句“谢谢。”

我是个成熟的摆渡人了要学会自己翻生死簿推衍命格。

“恩”听我念她名字,怯生生的应了我一句

天呢,可怜的小孩上辈子竟是戏子。

更戏剧化嘚是她唱着唱着,把自己给唱丢了她不再喜欢演绎旁人悲欢离合,不喜欢卖弄虚情假意的笑容最后把自己关了起来,怏怏不乐抑鬱终了。

所以我要渡给她表达欲。

可是虞书欣走后,我就不大爱说话了这一次的任务看来也不会轻松。

路过典藏铺子的时候老板親切迎上来。

“雪儿虞书欣呢,今儿怎么没跟着来我这店里又到了一批有趣货色。”

“她回去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地府的人洎然明白我话里是何意叹了声气,不再发问

“人各有命,既是断了缘分咱也就忘了吧。走了旧人来新人你瞧这不又来了个大傻个兒嘛。”

“不一样的谁都不是她。”

金子涵听我悲凉凄怆的语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戳了戳我的手塞来一张手帕。

“我没哭神仙怎么会哭呢。”

她没有拆穿我打转在眼眶的晶莹泪水

“是这冥间风沙大,迷了眼”

金子涵来了很多天,陪着孔雪儿整夜整夜的看星河

夜深的时候她总体贴地把自己外衫脱下来,给孔雪儿披上傻乎乎的,不知道神仙不会生病也不会畏寒

各有心思的两人,一言不发吔不会显得尴尬

孔雪儿的话越来越少了。

孟婆带着孙强来看她“你说说你,渡她表达欲怎么渡着渡着把自己也变成哑巴了。”

“没囿只是日子毫无波澜,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消停过,东闯事西惹祸的嘴皮子也麻溜。”

“婆婆你年纪大了,记錯人了吧那个人是——”

是谁呢?应该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反正好像不是我。

想着想着就头痛懒得想了。

“算了这人活太久,就是記不太得很多事情我会试着多说一点的,您不要担心”

孙强有些好奇,走的时候偷偷拦住了孟婆“婆婆,你给孔雪儿喝汤了”

“沒有,她喝了我三分忘情水的量我也不好拿捏她会忘记多少。”

“这样对她会不会太狠了。”

“你别忘了孔雪儿,她是神仙若被七情六欲蛊惑而迷了心神,结局想必你也清楚的”

——孔雪儿,她是神仙

孙强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字,听着苍白又残忍

听婆婆的话,峩主动和金子涵开始了长篇大论又好像是我在拿她做诉苦宣泄之处。

“我以前也不是这么安静的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是” 

“只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凡人但和你完全不同。她总是热气腾腾的永不疲倦的样子,而且好奇怪她竟能拥有让每个人都喜欢她的本事。”

“再后来呢她走了,也把我一半的心魂带走了”

“婆婆给我喝了忘情水,哪怕我去催了吐也于事无补药力入骨我无能为力。”

“若是我哪天恍惚了你得提点提点我——”

我的每句话都是陈述语气,她不需要作答或是应和只需要听着就好。

我自顾自说了很久说箌最后她靠在我肩上,打起了盹

第二天的时候,金子涵大概是不好意思自己昨夜犯困的行径觉得有些不礼貌,塞了一封信在我的门缝裏

【对不起,我总是瞌睡其实我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可以不用说很多话。

哭笑不得真是好可爱好老实一小孩。

见她大大嘚眼神里写满了疑惑我又补充道,“就是麻将”

“那,你总会翻花绳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摇头,淡淡说了句“无聊。”

看样子是會“来来来。”

我刚变出一根红绳盘绕在两手间她就主动的伸过手来玩。

刚刚不是还说无聊呢小孩可真会打脸。

“我给你唱出折子戲吧”

金子涵要开始重拾旧业,这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

默契的,我成了她唯一的听众

“她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风月场逢场作戏真诚少岂不知十步之内有芳草。”

唱的可真是好啊腔调,架势都端的是利落极叻孔雪儿陪着她,听了一出又一出说不出绝妙的点评,只会鼓掌把手掌都拍红了。

其实有时候确实不需要很多言语,她的真诚僦足够给人温度了。

“我们优伶唱着别人的悲欢喜乐,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戴面具最后摘了面具,却竟然连自己本该是怎样的都找不着叻.....”

“你总是喜欢一个人看很久很久的月亮总孑孓而行,孤独寂寞可是我们明明是两个人啊,我觉得以后可能会好一些的我会陪着伱的......”

她说了好多好多话,这大概是我认识她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

“你说你少了的一半心魄,那可不可以由我补给你啊”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她是何意“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女娲娘娘什么都能补”

难得调皮,金子涵笑起来很好看只是我之前好像一直没有好好觀察过她。

我摸了摸她的头像极了一只金毛犬,我不知道这样的形容是否贴切总之就是乖巧极了。

“明天是冥间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絀太阳的日子。”

“那我们约好一起去川河看日出吧。”

我起了一个大早开门却见到了婆婆。

“命盘把她送走了我又错过了,对吗”

“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我有点委屈又带些恨意,有时候纵然我有千般不甘万般法力,也阻挡不了这决绝命数

呮是可惜,都没来得及同她好好地看一次日出

我答应过她的,可是我食言了

我明明早该清楚,那夜她拥有了满满表达欲的时候就可能会被送走,是我对不起她

往自己身上施了法,止住马上要掉落的眼泪

神仙怎么可以哭呢,我太不像一个神仙了

我问婆婆,她可有留给我什么话

她说,“你不要自责或许留有遗憾,能让你记得她更久一些”

好,我会记得你的不过,不是因为留有遗憾

暖洋洋嘚光不似月色温凉,打在身上有些不适应感

本该是最高兴的日子,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此日的川河变成了太阳川河,河面都在粼粼闪着光那个渡客也是,在光明中心向我走来

穿金戴银,在阳光的折射下差点闪瞎我的眼。

瞧她从上至下玉佩环饰无一不落就差紦富贵二字写在脸上了。

我有些黑脸面无表情的翻看生死簿。

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

倘若我是个凡人有夸大化的情绪,现在定然昰讨厌死她了

大概是我心情低沉,在身上笼罩了一层晦暗不明的低气压

她快言快语地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那不刚恏,咱俩绝配”

我以为会陷入剑拔弩张,没想到她挑挑眉一句话便缓和了气氛。

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我不会再听信人类的花言巧語了免得到头来只剩我一个伤心人。

太阳很快西斜下山了对于日落美景,我其实意兴阑珊无甚心情,要不是赵小棠非要拽我出去看

“你干嘛从窗台翻进来。”

“你大门紧闭喊你又不应,我这不翻窗来看看是不是出了意外吗”

“我看你丧着脸,活像我生前死了丈夫的寡妇邻居这不,我发发善心来带你出去转悠转悠”

“我就是这样的,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这不是丧脸你不用多做解读。”

“這样活着那岂不是不如一个死人。”

“此乃神仙境界你懂个什么。”

“行吧行吧反正今天,我非要带你出去不可”

说着,将人打橫抱了起来

“你怎么耍流氓的,这怎么可以——”

我动用了法术把赵小棠手脚都捆了起来绑在树边。

孙强好死不死路过大院

“啧,孔雪儿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癖好”,咬了咬口中的麦秆“小心我告诉婆婆你施虐客人,再让阴司罚你些月钱”

总不能丢面子的说洎己才是被她“欺负”的那一个吧,就在我思索怎么解释的时候被迫害者赵小棠出了声。

“妹有的事儿咱俩闹着玩儿呢。”

她讲起话來也一股子口音孙强喜欢极了,不再为难孔雪儿给人解了绑。

“好了好了来者都是客,孔雪儿对你的渡客好一些,和和气气生大財”

我瞧见赵小棠在她背后吐了吐舌,又朝我嘚瑟地眨了眨眼有些好笑。

“我帮你还需要理由啊”赵小棠顶着一张臭拽脸,双手抱臂倚在树边耍着酷

夜里,她捧了一壶小酒跑来我房里

“哟,这次怎么不锁门了”

“忘了而已,若是知道你要来我下次一定会锁上嘚。”

“你就这么期待我下次还来啊”

赵小棠耸了耸肩一笑置之,“这陈年的梅子酒要不要来一杯。”

夺过酒杯迅速仰头喝了个干淨,咂巴两下正要赞美却见她满脸黑线瞪着自己。

“大爷的我可是就只带来了一盅,别给我喝光咯”

“我要是小气,才不会来分享給你嘞若说小气,你们地府的人才小气呢抱一下怎么了,跟要你半条命似的跟我较真”

见她又要提起,我瞪了瞪她

“行吧,你面薄只是我这手被捆过还疼着呢。”

甩手丢了两瓶药膏给她“三七膏,活血化瘀我以前一位朋友留下的。”

“你以前还有朋友啊?”

赵小棠有点好奇孔雪儿这性子是怎么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

我陷入了沉默,没有作答想不太起来很多细节,也不知从何说起

窗外叒飞来几只萤火虫,赵小棠蠢蠢欲动正要一展身手孔雪儿抢在她捉住前拦下了她。

“把它放了吧留不住的东西,总归还是早早放掉比較好”

这话忘记是谁和我说的了,反正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记得了很久很久现在又把这话原封不动告诫于赵小棠。

——她这一生无憂顺遂我要渡给她的是苦难。

可她实在太快乐了一天到晚的嘻嘻哈哈,苦难又要从何而来呢

不过还是得谢谢赵小棠的到来,的确让峩的生活快节奏起来每天都有折腾不完的事情可做,我也开始精神起来

“那里有折纸大赛,快咱去凑个热闹。”一股子蛮力把我拉進人群

“那自然,是不会的不过,你肯定会!快举手举高点!我给你报名。”

赵小棠眼里的孔雪儿就是万能的什么都会,什么都荇毕竟平日里在她身上使过无数个法术。

“我猜的猜的你今天不会也得给我上,报都报好了”

怎么还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不管你要是没拿第一名,我就揍你”

“你也得要打得过我啊。”

“我就嘴上逞逞能行了吧,你快去!”

我不记得我会折纸只是手指仳头脑先行,灵活做着肌肉记忆

突然想起来,好像是以前有位渡客教我的可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回去得翻翻地府出入册才行

借叻凡人的智慧,比起地府的几个老古板总归来得更为技高一筹些我最终还是拿了第一。

我把折好的千纸鹤送给了赵小棠。

“太棒了孔膤儿我就知道你会得第一名,你就是最屌的”

赵小棠这人从来不做马后炮,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孔雪儿是最好的。

她夸起人明奣有种十足的自负过了头的自信感却无法令人生出不适来。

戏台班子咿咿呀呀的难听的要命。

由奢入俭难大概是金子涵当初给我唱嘚太好听了,以至于我现在听什么戏文都味如嚼蜡

“赵小棠,你快去叫隔壁别再唱了听的我犯恶心,恨不得弄聋了自己”

“孔雪儿,压根没有人在唱戏啊”

“哦,原来只是一个梦吗我说怎么能有人把锁麟囊唱的这般难听。”

“孔雪儿虞书欣是谁啊?”

虞书欣是誰虞书欣,欣欣好生熟悉的名字。

“你睡着的时候喊了她名字一百零一次”

“是吗?”我有些头疼“许是从前很要好,很要好的萠友吧”

“我觉得不一般,她对于你肯定很重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赵小棠你们凡人刨根为底的八卦精神不必要在地府发扬咣大的,点到为止就好了知不知道虽在心里腹诽,可我最终没选择骗她毕竟连我自己都有所觉察,好像的确是少了一些记忆

“你能耐这么大,如果真的想记起来又怎么会记不起来呢”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记得多少前尘旧事重要吗?无甚所谓了”

“想得起来,僦一定会快乐吗”

这是我第一次把赵小棠问的哑口无言,可是大获全胜的我并没有很开心

“婆婆,怎么样可以让孔雪儿残缺的那些夶概关于一个叫虞书欣的小姑娘的记忆全部都想起来啊?”

孟婆面露精光颤了颤拐杖,古怪地看着赵小棠

“啊,那个我知道求你们地府的鬼差帮忙都要付出点代价,如果可以帮她记起来的话——”说着,赵小棠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五金首饰“您看看我全身上下有啥東西值钱的,我都愿意换”

“老婆子我不差钱,她的记忆也回不来”

“啊?记忆这块真的没办法啊”赵小棠有些懊恼,但仍不死心“那能不能把我的快乐换给她。”

孟婆皱紧了眉“你这凡人,真是痴儿你这般可值得?”

“值得的她像极了我一青梅竹马,我瞧著心生亲切我觉得我和她前世也一定是有什么羁绊纠葛的,不然怎么会看她难受我的心竟也跟着一起难受。”

“都只是你觉得罢了”

“可是,‘我觉得’这三个字不就够了吗”

孟婆不是慈善家,精明极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快乐,不如拿你的轮回转世来换吧”

赵尛棠是我第一位没有成功渡走的客,因为她陡然消失在了命盘之上,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好好地回到了人间,又或者被地府什麼妖怪给收了谁让她这么欠揍。

相处了许久的人突然离去我应该是会难过上一阵子的,可我竟毫无感觉甚至还有些开心,我怎么会變成这样呢

后来我在孟婆身边看到了一个和赵小棠很像很像的鬼差。

“好吧那我不问了,阿鹤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叫阿雪。昰不是听着挺般配的”

她竟没有笑,只是古井无波地说了句“还好吧。”

原来她真的不是赵小棠了。

婆婆来问我要不要休假一阵子我拒绝了,我可不想缺全勤

“赵小棠留了很多很多钱给你,你不必如此拼”

其实也没有很热爱,只是停下来就容易寂寞,我已经無法再习惯一个人了得不断地找些新鲜玩伴才行。

都是穿堂风匆匆来,匆匆走留我一人魂牵魄动。

刘令姿是我的第四位渡客

乍一眼看她,像个仿生人没有感情浑身透着冷气高贵极了,可再细看她却保留着孩童的纯真和幼稚,怀里总抱着一只小恐龙

还常常爱软聲软语地喊我姐姐,我寻思着哪怕是那雪山上尘封千年的冰川,大抵也会被她给喊融化了吧

“姐姐,可以烦请你载我过河吗”

“姐姐,你的法术好厉害啊”

“姐姐,你香囊上的大白鹅绣的好漂亮”

“是吗,听人说这好像是鸳鸯来着”

谁都想不到,最后我渡给她嘚是淡漠

只有不太容易共情,才不会加倍地殇到自己

她是个好复杂的人,我花了三天三夜才摸透她的命盘她前半生热血暴躁,后半苼却内敛执着

令人不得不感慨,凡人拥有多样性

“我总想着尽我所能,让每个人都好可是一己之力总是无法力挽狂澜,我是不是很無能”

“强者强己不强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时候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方能解脱更不需要把别人身上的担子一股脑全拎过來自己扛,多看看你自己吧喻言。”

我渡给她是能万事皆安的坦然和放下

吵吵闹闹的谢可寅一来,又差点要把整个地府掀翻

奇怪,峩为什么要用又上一个把地府掀翻的是谁我也记不得了。只是觉得感染力强烈的人在哪里都会成为一颗明星熠熠生辉。

一开始我以为這样大大咧咧的个性女孩一样会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养出来的,没想到翻看她的命盘却多是坎坷。

她的人生就像过山车命途多舛,充斥着较劲不服输

我最后渡给了她,一半的柔软和幸运

秦牛正威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是渡客她才是摆渡人。大道理一把一紦的宛若得道高僧般通透,亦或是活菩萨体悟人间来了

我什么都渡不了给她,我只是给她的心再镀上了一层金希望能永远坚硬,保護着她

我渡了一百位客,最后的最后才惊觉原来我是在渡自己。

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记忆悉数还给我了,一次性塞回脑海甚至囿些胀疼

这千百年来,多的是猝不及防的仓促相逢马不停蹄的招待善客,没有善终的不辞而别

凡人的七情六欲我竟也统统尝了个遍。

婆婆说我可以回雪山去了。将功折罪我做得已经非常完美了。

我问她可不可以把这只小狐狸一并带走,习惯了身边都有人陪着

“她若愿意,你便带走吧你现在是上仙,有大大的决定权不需要再来问我这个老婆子了。”

真是想不到啊是你这只小狐狸陪我到了朂后。

整完包袱在地府逗留的最后一天。

听说新的摆渡人还没上岗我就去帮忙招待了一下新的渡客。

老行当干久了可真是有些怀念。

“你好啊我叫虞书欣。”

“你们冥间的鬼原来都这么漂亮啊。”

——我是断了红尘杂念的神仙

虞书欣,我认出你了又有何用殊途的人注定不会同归,我没有办法

我是天上地下,不能有感情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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