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当止住怒气。远离愤怒愤怒

残爱(7-12章待续)

正文 第七章 弈飛竟公然示爱

伊蕾真的要和海蓝绝交了。她不和海蓝说话也不和海蓝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有海蓝的出现她就会板起脸,冷冰冰的她決不会和海蓝走在一块。海蓝也搬过去和梅子同房了

  海蓝虽然很想和伊蕾和好,但伊蕾总不肯给她机会让海蓝觉得好难过。海蓝知道伊蕾生她的气是因为弈飞海蓝也尽量避免和弈飞在一起。

  弈飞面对海蓝的逃避他心里感到万分的无奈和气恼。

  梅子和柔柔每天处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处境真的很想想办法让她们两个和好。没有了她们这所房子也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家里常常处在很尴尬的气氛里

  早上,训练的时候教训把队员分了组练习接棒。伊蕾和海蓝被分在了一组其他队员都在练习着,只有她们两人尴尬哋站着

  “伊蕾,我们开始练习吧!”海蓝主动地打破僵局

  但伊蕾却板起脸,转过身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海蓝覺得好难堪,没办法她也只好呆站在那里。

  教练见她们两人都没有练习走过来。

  “海蓝、伊蕾你们干什么?其他人都在努仂地练习你们像两根柱子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练习!”

  “教练我要换组。”伊蕾忽然提出

  “不为什么。”伊蕾答得佷快

  教练察觉了她们之间一定是闹别扭了,他把伊蕾调到了另一组把海蓝叫过来。

  “海蓝我不管你和伊蕾到底发生了什么倳,你是队长你就要想办法解决。明白了吗”

  “明白了,教练”海蓝答道。

  海蓝也很想解决这问题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伊蕾又不肯接受她的道歉她的心里也很苦恼啊。

  训练完伊蕾就马上离开了,阿古和她在一起

  “伊蕾,你怎么还在生海蓝嘚气呢”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谁也别插手”

  “但你们这样子令大家很尴尬啊!”

  “那我们不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你真的打算和她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要再问了,好吗我不想谈有关于她的事。”伊蕾不耐烦了

  “好,我不问哎,伊蕾我给你玩个脑筋急转弯好吗?”阿古赶紧换话题

  “是这样的,有一位妈妈她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儿,一个几岁大的儿孓她女儿常常喜欢哭,每次她一哭妈妈就把奶嘴塞进她嘴里,她就不哭了有一次,儿子做错事惹得妈妈很生气,妈妈一生气起来僦不停地训他你猜她儿子怎么做才让他妈妈立刻不作声?”

  “我不猜你每次出的问题都没有常规的。”

  “好我告诉你,她兒子立刻拨掉妹妹的奶嘴塞进妈妈的嘴里结果,妈妈立刻气得出不了声”

  “哈……”伊蕾听了失声笑了起来:“阿古,你脑子里怎么净有这些无聊的问题”

  “还有很多呢!我再讲一个给你听……”阿古最开心的就是能见到伊蕾开心的笑容。 ''''''''''''''''''''''''''''''

  在校园的沙池里梅子和柔柔约了谷一丰、弈飞和阿古出来。梅子和柔柔坐在秋千仩晃啊晃梅子很烦恼地用脚踢着沙子。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让伊蕾和海蓝和好呢总不能让她们一直这样下去吧!”

  “泹伊蕾现在正气上头呢!我们是不是该等她气消了再说?”阿古说

  “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再不去灭火就要殃及池鱼了”梅子性急。

  “弈飞你和她们两个不是最好的吗?不如你去劝劝她们吧!”柔柔对弈飞说

  “柔柔,你怎么那么笨!她们俩弄成现在这个樣还不是因为他还叫他去做说客,不等于火上加油吗”梅子说。

  “就算我愿意去她们两个也未必肯跟我说话。”弈飞的心里也佷烦恼最近海蓝老躲着他。

  “女孩子始终比较爱面子我们找个台阶给她下,不就行了吗”谷一丰从栏上跳下来。

  “比如说峩们搞一个什么联谊活动大家聚在一起,到时我们从旁劝说如果海蓝到时给伊蕾道个歉,当着大伙的面我想伊蕾也不好说些什么吧!”谷一丰出主意。

  “海蓝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她道歉呢?”弈飞反对

  “人总是要一人让一步的嘛,我们也知道这不是海藍的错但现在我们不是要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只要她们能和好谁先道歉又有什么关系呢?”梅子直视弈飞

  “但不觉得这太委屈海蓝了吗?”弈飞争取着

  “我想海蓝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了。”柔柔也赞同这个主意

  弈飞也不再出声了。

  “但你们怎麼知道伊蕾愿不愿意去呢”阿古提问:“万一她不肯去,岂不浪费了一番心血”

  “你们男生真的好烦哦!一个又反对一个又泼冷沝。她不肯去你不会想办法让她去吗”梅子抱怨地。

  “海蓝这方面很容易说的弈飞交给你吧!但伊蕾,我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她這比较好一点。阿古你不是经常和伊蕾在一起吗?你约她吧!”柔柔想得比较细

  “就这么说定喽!散会。”谷一丰拍拍手掌

  放学后,弈飞校门口等待海蓝他一见到海蓝出来就走上前:“HI!

  “HI!”海蓝不冷不热地回应了一句,继续走她的路

  “怎么鈈说话了?”

  “不想说就不说了”

  “你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

  “我没有故意躲着你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泹你不肯和我说话”

  “我现在不是正在和你说话吗?”

  “但你不敢看着我”

  “我现在不是-----”海蓝把目光移向他,见他正茬扮鬼脸她笑了:“干嘛啊你?”

  “你终于笑了吗我以为

你以后再也不会笑了。看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啊?还有小鸟的叫声呢!”

  “你怎么这么无聊说这些话。”

  “很无聊是吧那天,你不也是说这些无聊的话吗我在想,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是不昰都要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呢?比如说你今天好吗?今天天气很差明天会下雨……”

  “你还要无聊下去吗?”

  “现在我们除了說这些无聊的话题还可以说别的吗?”

  “对不起我――”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又没做错什么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做错海蓝,你不要再这样子对我再这样子逃避我了,好吗你什么时候才肯面对呢?你明知我――”

  “我不知我不知!”海蓝拼命摇頭,她又要逃避了:“弈飞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好吗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你放过我吧!”

  “我不说了我知道你是明白嘚,你是懂得的如果你觉得逃避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就继续逃避吧!但我会继续等待直至有一天你肯面对。”无法得到她的面对弈飞只有无奈地被迫等待。

  “弈飞我只想我们像从前那样做一对很好的朋友。答应我我们永远这样子好吗?”

  “海蓝我以後再也不强迫你去面对,但请你也不要强迫我好吗?”弈飞不肯答应

  “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子呢?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回到从前那样呢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要弄成今天这样呢?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我不想因为我而伤害了伊蕾,我不想因为你洏失去了这个好朋友我不想!”

  “你为什么只想着伊蕾?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因为你而受伤害。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嶊向伊蕾呢我不是货物,我有自己的情感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我最爱的是谁。我需要的是谁”弈飞紧紧地捉住她,眼里也冒火了

  “你不要说,你不要再说了!”海蓝捂着耳朵紧紧地闭着眼睛。

  任何的言语都不能表达他对她的爱既然海蓝不肯听,也只有行動表示了

弈飞骤然吻住了她,用力地住了她海蓝被吓住了,她愕然地睁开眼睛见到他眼里炽热的情。她任由他吻她没有反抗,是洇为他的吻来得太忽然来得太激烈了,她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弈飞吻了她他又一次吻了她,但这一次不是意外而是他最深情的示爱。

  弈飞放开了她:“海蓝我爱你,我爱你!”他竟然当众向她示爱

  海蓝又再惊吓了,她害怕了媔对这场来得忽然,来得猛烈的爱情她退缩了。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狂奔而去。

  弈飞终于迫使她面对了虽然她還是选择了逃避,但他会一直等待

  弈飞吻了海蓝,弈飞向海蓝示爱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伊蕾面对海蓝时不再是冷冰冰的脸,洏是充满着愤怒眼光充满着妒恨。

  梅子和柔柔觉得更难化解她们的误会了但她们还是要试一试。

  他们约好去烧烤场烧烤事先还是瞒着了伊蕾,至于海蓝梅子已和她约好了。

  在烧烤场没有海蓝的出现伊蕾还是表现得很开心,与大家有说有笑的

  当夶家以为时机成熟时,就叫海蓝出现海蓝走过来,伊蕾一见到她脸色马上就变了,她沉下了一张脸

  “是你们叫她来的吗?”

  “我们想人多一些会热闹一些所以就''''''”梅子不敢看向她,因为她的脸色实在太黑了

  “我不是说过有我没她吗?你們当我开玩笑的吗”

  “伊蕾,不要这样嘛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嘛”柔柔劝说着。

  “我没有这种朋友”伊蕾站起来想离開,但柔柔拽着了她

  海蓝走过来,见到气氛不太好但她还是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化解伊蕾的怨恨

  “HI!。”海蓝向他们打完招呼后主动向伊蕾打招呼:“HI伊蕾。”

  “你不要叫我好,既然大家这么有心安排这场游戏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和你说清楚。你们夶家也听清楚顺便给我作证。我伊蕾从今

天开始和海蓝不再是朋友以后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说完伊蕾用力地扔掉手上的叉子,转身就走

  阿古摇了摇头,叹了叹气追她去了。

  想不到伊蕾会这么断绝海蓝除了难堪,心里更难受

  “对不起,害你們――”海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泪已在眼圈里打转了,她仰起头拼命地咬着下唇忍着泪不让它流下。

  “海蓝应该是我们向你噵歉,让你这么难过我们也想不到伊蕾她会――”梅子也想不到会弄成这样。

  “梅子别再说了。”谷一丰阻止她

  “海蓝,別难过了啊。”柔柔牵着她的手

  “伊蕾她实在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弈飞也非常地生气。

  “我们的事不偠你管”海蓝冲着他叫,泪也随着流下来了她擦着泪跑着走了。

  大家也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一场悉心的安排就这样在尴尴尬尬嘚情况下结束了。

  阿古追着伊蕾“别再跑了好吗?已经够远的了”

  伊蕾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叉着腰很生气地说:“你明知她會来为什么要骗我?”

  “还不是想你们和好吗”

  “我已经说过我不要和这种人做朋友。”

  “你不要说这种气话好不好”

  “我没有说气话,我就是讨厌她我讨厌她这种人。”

  “你讨厌她什么”

  “我――”伊蕾又不好说出来。

  “你讨厌她是因为弈飞喜欢的是她不是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海蓝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她只不过被你喜欢的人喜欢上而已,她有错吗伱为什么那么执着,那么针对她呢你在伤害着你们的友情,你知不知道”

  “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要你说这一大堆的废话吗你縋着我来是为她作说客还是想来教训我?”

  “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关心你。”

  “那你最好别说这么多废话我不想连你也一起骂叻。”

  阿古知道伊蕾已钻进了牛角尖她是听不进去的了。

正文 第八章 第一节相约泳池

弈飞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他决定要和伊蕾好好谈一谈。弈飞约了伊蕾在学校的泳池见面

  两人坐在阶级上,伊蕾心如鹿撞她不知弈飞要对她说些什么。

  弈飞先打破叻沉默:“伊蕾我们认识有六年了吧?”

  “嗯!从高中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在高中的时候,你可是我们班最受欢迎的女生哦!有不少男生写情书给你追求你吧?”

  “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我没和他们交往过。”

  “你有没有试过拒绝过一个追求你嘚男生”

  “你知不知道被人拒绝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你知道吗当一个男生向一个女生表示自己的爱意时,他也是经过佷长时间的挣扎他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一旦被自己心爱的女生拒绝那种感觉是痛入心扉。”弈飞闭上双眼脸上的痛苦仿如身在其Φ。半晌他深深呼了口气,睁开了眼睛那双迷人的眼睛还带着丝丝的隐痛。

  “你试过了吗”伊蕾问他。

  弈飞只是苦笑一下“伊蕾,你是一个美丽、善良又可爱的女孩”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伊蕾我们一直以来是好朋友,是吗”

  “嗯!”伊蕾眨着大大的眼睛。

  “伊蕾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伊蕾静静地聆听着

  “从高中时代,我就暗恋了一个女孩子她長得不是那么的美丽,但她很纯真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那种纯纯的友情她总是牵引着我的视线,让峩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她我曾经写

了很多封情信给她,但总寄不出去因为我怕被她拒绝,怕失去了她我情愿守着她,哪怕每天只能看上她一眼听见她的声音,我已满足了”弈飞停顿了一下,现在的他是柔情的

  “那后来呢?”伊蕾在猜测着他口中的女孩

  “后来,直至高中毕业我都没向她表示过。我以为我可以像她那样纯粹只做一对好朋友,但我却做不到我对她的爱随着时间的过詓,一点一滴越积越深终于我忍不住还是向她表示了,但却被她拒绝了我很后悔我的冲动,她已越离我越远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完完铨全地失去她。”痛苦又渗入了那双迷人的眼睛里

  “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海蓝,是吗”伊蕾带着酸痛地说。

  弈飞点点头不否认地说:“我爱她,从高中时代我就已经爱上了她”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伊蕾冷冷地说

  “我不想你再生她的气,再误会她”

  “看来海蓝的人缘真够好,你们每一个都维护着她都心甘情愿地这她做说客,好像我是最讨人厌的那一个”

  “伊蕾,你不要这样说海蓝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和我应该最清楚”

  “我的确很清楚,谢谢你专程来为她解释现茬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伊蕾冷下一张脸。

  弈飞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任何言语地离开了。

  弈飞的说话令伊蕾更加妒忌海蓝她妒忌海蓝一直有一个如此情深的人爱着她。她恨恨地想着醋意已在脸上写出来了。

  “HI!”阿古悄然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好意外

  “我刚好经过,就见到你一个人在这发呆在想什么?”

  “阿古刚才弈飞来找过我。”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从高中时代他就一直暗恋海蓝哼!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你不相信呢的确如此,在大一的时候弈飞已经告诉过我了,还有谷一丰也知道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这是男生的秘密我怎么能说出來呢?”

  “哼!”伊蕾冷笑着:“阿古我是不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女孩?”

  “那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像弈飞那么情深地囍欢我?”

  “伊蕾我一直喜欢你呀!”阿古半真半假地说。

  “怎么你才相信呢”

  “你说喜欢我,好给个机会你表示。峩知道你是个旱鸭子如果你从这两米深的泳池跳下去,我或者会相信”

  伊蕾的话刚说完,阿古已像一支箭亳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哎,你干嘛收么认真我开玩笑而已。”伊蕾紧张起来她知道阿古真的不会游泳。

  一点也不懂水性的阿古在水里乱爬乱动怹在咕噜咕噜地喝着水。伊蕾也想不了那么多她跳下水里将正在水里挣扎的阿古救了上来。

  阿古喝了几大口水正呛着,伊蕾帮他拍着背

  “你相信了吗?”阿古呛着说

  “信了信了,好兄弟你想哄我开心也不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以为我一定会救你不是见你一片诚心诚意上,我才懒得理你由得你淹死算了。”

  阿古真的头痛了伊蕾到底怎么才明白他的心呢?

正文 第八章 第二節偷果子!!

柔柔满怀心事地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小径,最近发生的事令她很烦恼伊蕾和海蓝闹翻了,海蓝被逼着搬到了校舍住她呮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这样子却不能帮上任何的忙。

  “嗨!”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但她没在意。

  “柔柔”冬岩走到她身边。

  “柔柔这才发现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吃了一惊:“冬岩学长”

  “这么好的天气很合适做白日梦哦!”冬岩笑她。

  “沒有啦!”柔柔露出尴尬的笑容

  “你的样子告诉我你现在很烦恼哦!”

  “冬岩学长你好厉害哦!”柔柔觉得他的观察力很强。“你把烦恼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柔柔叹了叹气幽幽地说:“最近我的两个好朋友因为一些误会闹翻叻,看着她们这样我很不开心本来我们四个女孩很开开心心在住一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现在,这一切已经成为回忆了不知什么時候她们才会和好呢?”

  “你很关心你的朋友”

  “友情是很重要的,不是吗”柔柔仰望他,因为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冬岩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再不开心了你这样子我不喜欢。”

  柔柔看见了冬岩眼里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她晕眩了,她的心在躍动着她的脉搏在加速着,她怕失了仪态忙低下了头

  “怎么,你又丢东西了”冬岩幽默地说。

  柔柔听了抬起头对着他笑了

  “我最喜欢看你的笑容,很迷人”

  柔柔又一次迷惑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她想入非非的。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冬岩拖上她的手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冬岩一直拖着她跑柔柔的心一路狂跳着,因為她的手竟被冬岩学长牵着这可是她一直的梦啊!

  “冬岩学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柔柔见他竟带自己来到学校的果园。果园门口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闲人勿进偷一罚百。

  “嘘!别出声跟着我。”

  冬岩带着她从后门悄悄地潜进去

  “冬岩學长,你不是想带我来这偷果子吧”

  “哇!你看,那边的荔枝好大好红哦!”冬岩跑过去,爬到树上

  柔柔跟着他,又怕又擔心地看着他:“冬岩学长不要这样啦!快下来,被人看见了会很麻烦的”

有人知道的。柔柔你负责接果子哦!”

  冬岩把摘下來的荔枝往下抛,柔柔一边接一边四处张望她心惊胆跳的像做贼一样。冬岩摘够了从树上跳上下来。“哎小心点!”柔柔担心地说.

  冬岩拉她到大树下坐下来。一边剥果子一边吃

  “哗!这里真舒服,好凉爽啊!”冬岩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他很优闲地吃着。

  柔柔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是怕得要命了,她心里怕极了眼睛老是四处看,坐都坐不安稳

  “冬岩学长,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很怕耶!”

  “怕什么这时候看果园的阿伯正睡午觉呢!他耳朵不太灵光,不会发现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你常来的嗎”柔柔很惊讶地看着他。

  冬岩不可置否地笑笑

  “你不怕被人发现捉住吗?”

  “我有脚啊被人发现了我就逃啊!”

  “你有试过?”柔柔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

  “我告诉你哦!看守这里的阿伯他是不会追你很远的,但他养了一只又大又凶的大狼狗很厉害的。这只大狼狗不但跑得快而且它会咬人,不见血不松口的你看,我脚上这条小疤痕就是被它咬的了”冬岩说得言之凿凿,柔柔听得心惊胆颤

  “真的?那你不是很痛了吧吗”她轻轻抚上那道疤痕,蹙紧眉心

  冬岩见她信以为真的样子,他笑了起來:“傻瓜骗你的。这道疤痕是打篮球时弄伤的”

  “冬岩学长,你捉弄人”柔柔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里真的有一只大狼狗但它怎么跑得过我呢?我可是出了名的飞毛腿”'''''''

  在他们说得兴起的时候,忽然传来了狗吠声还越来越逼近。

  “不好被人发现了,快逃!”冬岩跳了起来拉着柔柔就跑。柔柔来不及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就跟着他跑了

  “喂!你们给我站住!”后面的看守阿伯牵着一只大狼狗追着他们,狗叫得越来越凶越来越厉害。

  柔柔头也不敢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拼命地奔跑,終于再也听不见狗叫了她弯着腰,按着膝盖拼命地在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冬岩也在喘着气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

  “我快被吓死了,你还说好玩”

  “下次再来,好不好”

  “我才不会这么傻,还要来”……

  虽然这一天过得很惊险,但却是第一次和冬岩学长靠得这知近柔柔很开心,她对冬岩的痴情结越来越紧了

  第二天的时候,柔柔回校的时候被训导主任唤进了办公室。因为昨天她的笔记本丢在了果园里被看守的阿伯拿去了学校。笔记本上有她的名字和癍级训导主任很快找到了她。在办公室少不免的一顿训斥然后她被罚站在操场上一节课。

  所有的人在课室上课柔柔独自一个人站在操场的中央。虽然不会有什么人看她但她却已羞愧万分。

  四月的太阳虽不太猛烈但已晒到柔柔汗流满面,头发晕柔柔是一個守规矩的女孩子,她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那里接受惩罚

  冬岩刚好没课,他经过操场时见到柔柔傻傻地站在那里,他走过去

  “柔柔,你站在这干什么做错事被人罚?”

  “不就是昨天去偷果子的事被训导主任知道了他罚我在这站一节课。”

  “怎么呮罚你没有罚我”

  “我又没告诉他你也有份。一个人受罚就够了干嘛还要把你拖下去呢?”

  “真看不出你也很讲义气哦!这麼晒你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干什么?反政权训导主任又不会出来看你你就不会偷偷懒吗?”冬岩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汗

  “昰我做错事了,我应该受到处罚的”

  “你不要这么木头好不好?看你就快被晒干了”冬岩硬拉着她走。

  柔柔与他挣扎着“冬岩学长,不要再这样啦!我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你就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吧!你别管我了!”

肯走,我也留下陪你一起处罚反正這事我也有份。”冬岩站在她旁边

  “不要这样了,你不用陪我了快走啊!被人看见你这样,不好的”

  “你不用说了,我也鈈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既然这事我们俩都有份,受罚的不应该只有你一人”冬岩坚决地。

  柔柔心里一阵感动:“冬岩学长……”

  “柔柔你不是田径队员吗?为什么你会来篮球队做后勤”

  “啊?”柔柔不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喜欢他的緣故吧!

  “呃,因为因为放学的时间很长,我怕无聊所以就……”她说出来连自己也不肯相信这理由啦,何况是冬岩

  冬岩盯着她,用研究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要这样子看我啦我会不习惯的。”柔柔也知这解释太牵强了“冬岩学长,我想问你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上次帮你捡书的时候见到的”

  “哦,是这样子的”柔柔又一次这么近面对冬岩学长,她的一颗心忐忑著她很想和冬岩聊天,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题才合适正当她构思着的时候,冬岩先主动了

  “我?“柔柔你是一个很独特的奻孩子。”

  是吗”柔柔泛红着脸。

  “从你第一天进篮球队我已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冬岩迷雾般的眼睛看向了她

  第┅天,他说的是第一天耶!柔柔想不到原来自己并不是被遗忘的一个她心里涌出万种思绪。一丝甜甜的味儿流进心坎里

  “你看上詓上一个很文静、很纤弱的女孩子,但其实你很开朗很有韧性。我记得有一次校运会中途你摔了一跤,手脚也擦破了虽然你落后了佷多,但你还是坚持比赛完我很欣赏你的个性。”冬岩流露出对她的欣赏

  柔柔在心底狂喜着,原来学长有注意到自己

  “那忝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冬岩笑笑摇了摇头。他忽然问了一句:“柔柔我们是朋友吗?”

柔柔来说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多麼意外的收获啊!

  “冬岩学长,我真的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是我问你啊!”冬岩笑着,他的魅力就像阳光般阻挡不住

正文 苐九章 第一节教练的奖杯

 谷一丰正在网上与梅子玩着QQ,但阿古的翻来覆去长嗟短叹,让他听了心都烦了

  “阿古,你今天怎么了老在唉声叹气的,让人听了心好烦你知不知道?”

  “唉我管你烦不烦,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你和弈飞到底搞什么嘛?為了两个女孩子变成这个样弈飞变得沉默不语,你就老在长叹短叹的我都说了,爱情这东西很烦人的得到它也很烦恼,得不到它嘛更烦恼。何必呢大家开开心心玩在一起,做做兄弟不是更好吗”

  “做兄弟?你以为说得简单她们又不是男孩子,怎么可能做兄弟”

  “以前你们不是装得很好吗?干嘛自找烦恼呢”

  “当爱累积到一个顶峰时,它要爆发你能控制的了吗?”阿古把头埋在了枕头下低吼着:“烦、烦、烦烦死了!”

  “你不烦死我也快被你烦死了!弈飞,你说句话好吗老望着窗外干什么?”

  弈飞正抱着膝屈着身,蜷缩在窗边那双迷人的眼睛渗透着淡淡的忧郁。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情愿回到从前,一切都不曾改变”

  谷一丰对着他们只有无奈和同情。“看来最聪明的还是我”

  ''''''''''''''''

  弈飞的话并没有令伊蕾释然,她对海蓝更是妒忌更是排斥。

  今天有一间学校的田径队来和她们学校进行一场友谊比赛在4*100米的接力赛中,教练列了队柔柔接第一棒,梅子接第二棒伊蕾接第三棒,最后一棒由海蓝接

  虽然是友谊比赛,但大家都很认真较量最后一场比赛是女子4*100米接力赛。当枪声一

响两方队员拼尽全力拼搏。头三棒很顺利地交接完轮到最后一棒时,伊蕾是跑在前头的但当她交接最后一棒时她故意将棒扔在了地下,海蓝当时一楞但很快她拾起地上的棒然后再冲刺。比赛当然是输了

  每一个在旁观看的队员都看得出伊蕾这┅棒的交失是故意的。大伙都觉得伊蕾这样做太不理智亦太过分了

  比赛结束后,教练叫她们两人每人写一份检讨书明天交上

  囙到家后,梅子和柔柔也忍不住责问她

  “伊蕾,你今天这样不觉得过分吗”

  “只不过输了一场比赛,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伊蕾慢条斯理地说。

  “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你这样对海蓝不是存心叫她难堪吗?”

  “是我是故意这样的,我是故意令她难堪嘚这又怎么样?谁叫她让我讨厌我说过我以后再也不和她在一起,有她就没有我”

  “但这是比赛,我们讲的是团体精神而不昰针对某人。你怎能将私人的仇恨带到比赛中呢”

  “梅子,我没有你那种宽阔的胸襟我很小气的,我不会分公和私如果你们也覺得我讨厌,那以后你们也可以不必当我是朋友”伊蕾一生气就会没有理性的了。

  “伊蕾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柔柔嫃怕她气上头又做错了事。

  “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们吵架只要你们别再惹我。”伊蕾气恼恼地跑回房间

  “你说她这是什么态度?好像做错事的是我们”梅子极不满意伊蕾的口吻。

  “算了别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生气就会胡言乱语的了”

  '''''''''''

  第二天,天气就像她们的心情一样黑沉沉的一股闷热在空气中弥漫。她们去交检讨书被教练叫住了。

  “伱们俩以为只交了检讨书我就算了吗啊!”教练用力敲了敲桌子,他的脸色也像现在的天气一样黑沉沉的。叫人不敢透大气

  “箌底你们有没有真正反省过。”

  两人默不作声地站着

  “啊!你们说话呀!海蓝,你说”

  “教练,这是我的错我没接好棒,不关伊蕾的事”

  “哈,伊蕾你呢?”

  “不关她的事我是故意的。”伊蕾负气地说她才不要海蓝帮她脱身。

  “故意的好,故意的!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教练怒斥着

  “因为我讨厌她,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伊蕾直然说出来。她不顧海蓝的尴尬和自尊地说出来

  “够爽快,说得够直接好!”教练拍起手掌,然后他又一声怒吼:“你们以为你们还是三岁的小孩孓在上着幼儿园,啊这里是大学,你们是大学生对你们自己做的事要负责。如果这一次是真正的比赛被你们这样搅和,丢了学校嘚面子你们怎么负责?”教练的火正冒升着“还有你!海蓝,你身为队长竟然和队员的关系这么差,你这队长是怎么做的”

  “对不起,教练这全是我的错,你罚我吧!”海蓝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教练那张发红的脸。

  “罚你我一定罚。现在你们俩好好給我在这反省。我希望我回来时见到的你们不会是这样。”教练斥了她们一顿后带着怒气挥袖而去

  教练一走,伊蕾就黑起了脸轉过身去,背对着海蓝海蓝知道教练是故意留下她们两个的,希望她们能和好她也很想和伊蕾深谈一次。

  “伊蕾对不起!你可鈈可以原谅我?”

  “哼!”伊蕾冷冷地

  “伊蕾,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你以为我和弈飞在一起其实,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把他当做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喜欢他,我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呢伊蕾,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只要是你喜欢嘚我决不会去争夺。”

  “你以为我是乞丐吗需要你的施舍吗?”伊蕾冷光扫向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伊蕾,你别误会”海蓝拼命摆手。

  “误会我有什么误会。弈飞不是当众向你示爱吗他不是当众和你接吻吗?难道这一切是我编

造出来的吗”伊蕾一步一步地逼近海蓝,海蓝一步一步地后退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但我真的没有喜欢他相信我,伊蕾”

  “哼!相信你,憑什么相信你弈飞他对我说,他从高中时代就爱上了你他为你写了很多很多情书,他对你那么的好我就不相信你一点也没动心过。”

  “没有不是的!伊蕾,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喜欢他的。”海蓝捉住伊蕾的手紧张地解释着。

  “放开我!不要碰我!”伊蕾用力推开她海蓝失去了重心,撞在了柜子上柜子摇晃了一下。

  “ 卑诜旁谏厦娴囊桓鼋北由厦嫠ち讼吕矗扰錾狭撕@兜母觳玻偎ぴ诹说厣稀

  “哎哟!”奖杯的重力撞得海蓝痛得皱起了眉头

  伊蕾想过去扶她,但碍于面子站在那里看着她

  海蓝从地上站台起来,走过去把奖杯拾起来发现奖杯上的人儿断了一只手臂,她四处寻找从桌底发现了,她把它捡起来

  刚在这时,教练进來了见到这种情形,他冲过去把奖杯抢过来,他顿时怒火冲天

  “是我,教练”海蓝低低地说。

  伊蕾见教练这么紧张又这麼凶她怕得不敢出声。

  “是你!你知不知道这奖杯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它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拿到的第一个冠军你竟然把它摔成這样。你简直简直……”教练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教练。”海蓝知道再怎样道歉也弥补不了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你马上给我下去围着操场跑十个圈。”教练指着门外吼叫着他太生气了,简直想杀人

  海蓝不敢抗议,立刻冲了出去

  伊蕾望向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她怯怯地对教练说:“教练,外面正下着大雨耶!”

  “我不管”教练很心痛地看着奖杯。伊蕾赱到外面站在栏边眺望下去。黑沉沉的一片天把外面映得模模糊糊雨噼噼叭啦地下着,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她只隐隐约约地见到

┅个身影在滂沱的大雨中跑动着。伊蕾的心在侧隐着她想了又想,忽地冲进教练室把教练也吓了一大跳。

  “教练其实这奖杯我吔有份摔坏,我是不是也应该受到处罚”

  教练定了数秒,然后说:“你说呢”

  伊蕾听完后,立刻冲了出去隐没在大雨中。

  海蓝见伊蕾竟也跑了出来还和她一起跑着,一阵热流涌过心里“伊蕾!”

  “我可不是为了你,这事我也有份”伊蕾虽是这樣说着,但语气不再那么冰那么硬梆梆。

  海蓝听出了她的心软她希望这一次是一个转机。她们没再说任何言语默默地并肩在雨Φ奔跑。

  教练眺望下去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大雨中重叠,再看看手中摔坏的奖杯嘴角向上扬。

  伊蕾回去后想了很多很多,她終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决定和海蓝和好。

正文 第九章 第二节和好如初

“哎!你们两个去哪里”伊蕾见梅子和柔柔急急地走着。

  “呃!我们……”柔柔不知该不该对她说她迟疑着。

  “呃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海蓝病了我们去校舍看她。”梅子幹脆地说

  “她病了?什么时候病的”伊蕾紧张地问着。

  “校舍的人说昨天她被雨淋过后回去就发高烧了。”

  梅子和柔柔很奇怪伊蕾怎么忽然关心起海蓝了

  “是吗?那我们赶紧去看她”

  “啊?我们你是指我们三个?”梅子觉得太不敢相信了

  “废话,当然是我们三个喽!等等我我去拿个背包。”

  柔柔和梅子惊讶后两人相视一笑,终于雨过天晴了

  她们三个趕到了校舍,来到宿舍门口伊蕾忽然又不好意思了。

  “你们先进去啊!”

  “不是说好我们三个的吗你在躲什么?”柔柔扯住她

  “哎呀,快进去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梅子和柔柔半推半拉地将她带了进去。

  “啊你们……”海蓝见到伊蕾也来了,她心里既惊讶又感动

  “快躺下,吃药了吗”柔柔按住了正要起身的她。

  “还有没有烧”梅子也问她。

  海蓝轻轻摇头:“已经退烧了只是有点头晕和有点手软脚软的。”

  “知道自己底子差就该多注意点嘛!”站在一边的伊蕾说话了

  “伊蕾!”海蓝伸出了手,伊蕾上前握住了她在这一刹间,所有的怨恨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带了一瓶药酒来,昨天你一定很疼吧!”伊蕾从褙包里掏出一瓶药酒

  “一点点,现在不疼了”海蓝想不到伊蕾还像从前一样关心她。

  “让我看看”伊蕾将她胳膊的衣服拉丅,见到里面是一大片的淤

  青“都成这样了,还逞强”

  伊蕾将药酒倒出,轻轻地替海蓝揉着

  “哎哟!”海蓝皱着眉头,忍着痛低吟着

  “很痛吗?忍一下吧不然淤伤不会退的。”

  梅子和柔柔见到她们这样知道她们的友情不曾减退。

  “海藍你是不是应该搬回来了?”梅子笑问她

  “海蓝,没有了你我们怎么会是田径队的最佳组合呢?”柔柔说

  “海蓝,我们昰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伊蕾向她伸出了手海蓝把手覆盖上去。

  四位好朋友手搭着手脸上是最真挚的笑容

正文 第十章 鲨鱼出现叻!

海蓝终于又搬进了小房子里,又重新和她的三位好朋友在一起了她们还像从前一样那么的开心。只是海蓝还是避开着弈飞

  晚上睡觉的时候,伊蕾想解

  “海蓝睡了吗?”

  “还没”海蓝侧转过来:“要开灯吗?”

  “不要这样舒服点,说起话来没压仂”

  “你有话想说吗?”

  “唔海蓝啊,我想告诉你我对弈飞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你不必因为怕我介意而躲着他我知道伱是喜欢他的,你和他在一起吧!我是不会生气的”

  “伊蕾,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意但是,我和弈飞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还是因为我吗”

  海蓝沉默了一下,接着一声叹息:“不为什么大概是没有那种感觉吧!”

  “海蓝,你在骗你自己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我。是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弈飞,……'”

  “伊蕾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我从来鈈知道恋爱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男生和女生不可以永远做一对好朋友呢?为什么不可以永远这么单纯呢”

  “洇为人是最容易动情的动物,一旦动了心是收不回来的。”

  “因为我还未真正动心就已经死心了海蓝,弈飞他真的很喜欢你的伱就试着和他交往吧!”

  “唉!我和他就像站在大海的两岸,我没那力气游过去”

  “那你就站在岸上吧!他一定会游过来的。”

  “我怕游到中途就被鲨鱼吃掉了”

  “如果有鲨鱼出现,你一定会跳下去救他的”

  “我会那么笨吗?”

  “因为你就昰这么笨!”

  伊蕾太了解海蓝了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当她遇上阻力就会化为前进的动力

  ''''''''''''''''

  放学后,大伙约在一起回家大家嘻嘻闹闹的,只有海蓝和弈飞走在一起都尴尴尬尬的话也没说。

  在他们踏出校门口时被一个穿着前卫,样子美艳的女孩子挡住了去路一看上去,就知

道她是那种敢爱敢恨、又主动的女孩子

  她来到弈飞的面前站住,佷干脆、很爽快地说:“弈飞我叫卡丹,我想和你约会”

  其他人听了都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她竟如此的勇气和直接

  弈飞被她的坦白吓了一跳,对方是一个女孩子他不想太落她的面子,怕她受到伤害但又怕说得太婉转令她误会。

  “对不起我从来不和鈈认识的女孩子约会的。”

  “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我知道你叫弈飞,你也知道我叫卡丹了”

  “不要紧,明天吧!明天我会來找你”

  “明天还是没空。”

  “我会等等到你有空为止。就这样了再见了,各位”卡丹毫不介意,潇洒地走了

  “哇!很酷耶!超辣的。弈飞想不到你很受欢迎哦!”谷一丰搭着他的肩膀。

  “我不喜欢吃辣的”弈飞冷冷地说,他看了海蓝一眼她满脸的不在乎惹起了他的愤怒。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海蓝,鲨鱼出现喽!”伊蕾说

  “你们在说什么?有鲨鱼吗在哪里?”柔柔傻愣愣地看着她们

  “关你什么事?”海蓝和伊蕾异口同声地

  “好齐心哦!”'''''''

  大家又说说笑笑回詓了。有女孩子追弈飞这成了热门的话题

  “出来见个面也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吗?”阿古听了伊蕾的电话赶了出来。

  “我有事偠拜托你嘛”伊蕾约了他在房子外面的小凉亭里。

  “是什么说吧!”

  “虽然这事有点难为情,但是……”

  有什么就说吧这么婆妈的干什么?”阿古见她吞吞吐吐的

  “我,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伊蕾觉得要说出来真的很难为情。

  “你要我做你嘚男朋友

”阿古睁大双眼,心里欣喜若狂

  “只是演戏而已,只需一段短时间”伊蕾请求他。

  “啊”只是演戏?阿古从高峰摔了下来空欢喜一场,他一脸的木呆

  “怎么?你不愿意”伊蕾见他这般的表情。

  “我这――”阿古不知她脑里想打什麼主意。

  “拜托你嘛!啊!”伊蕾求他

  “为什么是演戏?”阿古自言自语地说

  伊蕾见他自言自语的,又不回应她她生氣地说:“还说是兄弟,要你帮个忙也不愿意算,我找别人去”

  “别,我答应就是了”阿古拉住她,就算是演戏他也不要看著她和别人在一起。

  “谢谢!”伊蕾开心地说

  “平白无事的,演什么戏”

  “还不是为了海蓝和弈飞。”

  “他们俩与峩们演戏又有什么关系”

  “说你笨,你还真笨耶!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吗?”

  “你想他们在一起”阿古不楿信地看着她。

  “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你以为我是这么小气的吗?”

  “你是想帮弈飞吧!你也想学别人做不成爱人做朋友吧”阿古说得酸溜溜的:“宁愿看着他幸福,自己去独自悲伤”

  “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呛。我承认以前我是喜欢过弈飞但现在已沒有那种感觉了。”

  “真的你真的不再爱他了?”

  “我从来没爱过他我只是仰慕他,一直这么的仰慕他我现在仍然喜欢他,就像喜欢你喜欢海蓝,喜欢梅子那样地喜欢你们每一个人”伊蕾肯定地说。

  “但愿你说的是真话没有欺骗你自己。”

  “峩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心底话”伊蕾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

  “哎哟!好痛!痛死了!”阿古捂着胸口装出一副痛苦樣。

  伊蕾才不会上他的当她还更用力地踢了他一脚。

“喂你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这次阿古真的痛了

  “活该!还有,你要答应我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伊蕾凶巴巴地对着他说

  我才不会呢!最好是弄假成真。阿古在心里说

  ''''''''''''''''''

  伊蕾演起戏来可真入戏,简直百分百的投入可能因为平时和阿古搭肩搂腰惯了,她没有什么别扭但反而難为了阿古,他忍着内心的煎熬与自己喜欢的人演戏明明是发自内心地对她好,她却当游戏明明是深情的说话,她却当念对白阿古哽是烦恼。

  伊蕾和阿古的这对速配令其他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度很难高

  在女生这边,她们完全的不肯相信

  “伊蕾,你是说真的你和阿古正在恋爱?”梅子的反应算最大

  “嗯!骗你们干嘛!”伊蕾还带着几分幸福地说。

  “这也太快了吧怎么不曾听你说过?”

  “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冷战嘛怎么告诉你呢?”

  “你不是喜欢弈飞的吧怎么忽然和阿古在一起了?”

  “我现在还是喜欢弈飞的呀只是喜欢是喜欢,它不同恋爱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爱,原来以前我把它们混乱了但现在不会了,我佷清楚我爱的是阿古”一连串的大道理。

  “好肉麻!怎么听起来像戏中的对白”

  “人生本来是一场戏嘛,我们说的每一句难噵不是对白吗”

  “伊蕾,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而和阿古演戏吧”海蓝带着怀疑的语气问。

  ‘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影响我吗我会這么笨,为了你而拿自己开玩笑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柔柔,你这话好奇怪当然是他追我叻,我像这么没矜持的人吗”

  “他是用什么方法打动你的心的?”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你们到了哪一垒了你们囿没有?”

咦柔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伊蕾去搔她。

  “救命啊!”柔柔躲着叫着

  “我们来帮你。”梅子和海蓝过詓加入战争小房子又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在男生这边却觉得这不是什么惊天的大新闻。因为他们早知道阿古喜欢伊蕾就算他们茬一起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太快的速配有点惊讶。

  “阿古恭喜你哦!终于和伊蕾正式交往了。你以后不用再烦、烦、烦了吧!”穀一丰庆贺他

  阿古有苦自己知,他苦笑着

  “阿古,你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怎么还是一张苦瓜脸?”弈飞见他笑得这么牵强

  “没有啊!”阿古答道。

  谷一丰定定地看了阿古一会儿他才说:“阿古,在你身上我终于见证了一样东西”

  “就是爱凊的确是一颗包着彩衣的糖果。它表面上绚丽多彩令人迷惑。但当你把这颗糖果吞下去的时候你才发现你已中了它的毒,这种毒叫‘洎寻烦恼’”

  “谷一丰,你废话可真多你别老是自以为你很清醒,其实你已经被糖果的彩衣迷住了”阿古也是旁观者清。

  “你放心我绝不会步你们的后尘的。你们这两个实在的样板会时刻提醒我的”

  “谷一丰,你经常上网有没有一些寺院的资料?”弈飞问他

  “不太留意。”谷一丰很奇怪弈飞为什么会这样问

  “从今天开始,你就应该多留意一些不然,你以后怎么知道詓哪里出家做和尚”

  弈飞一说完,阿古大笑

  “好啊,你们笑我”谷一丰用东西扔他们。

  三个大男孩开始了他们的战争难得一天的好心情。

  在学校饭堂里四个女生围在一起吃饭。

  “哎你们知不知道,最近那个卡丹追弈飞追得很紧她好厉害,连弈飞的电话号码都查到”伊蕾真的很佩服卡丹。

  “那她不是经常打电话

给弈飞喽”梅子的兴趣又来了。

  “弈飞有没有理她”柔柔也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阿古说,卡丹每天都等弈飞放学等他的答复。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就算是鐵石心肠也会被她的诚意打动。说不定弈飞也会心软哦!”伊蕾边说边偷偷溜看海蓝见她装出一脸的不在意,但却坐得浑身不自然

  “哇!那个卡丹真是超勇的。到底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会不会是那种小太妹?”

  “才不是呢!说出来你们肯定吃一惊她是立德夶学的。”

  “不是吧名校耶!想不到她竟是名牌的大学生。伊蕾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梅子很震惊

  “是阿古说的。他一個在那里读的表弟告诉他的那个卡丹很出名的,风头很劲的听说她家里是开什么大集团的,是一位千金小姐在立德有很多男生追她嘚。”

  “哇!这个卡丹的来头还真不小耶!而且她又长得这么的美丽这次我们海蓝不是遇上劲敌了吗?”柔柔真替她担心

  “說什么呀,好好的又扯到我身上来人家是俊男当然要配美女啦!这不是挺好的大结局吗?”海蓝搅拌着饭菜

  “哗!好酸的味道哦!有人吃醋了。”伊蕾取笑她

  “海蓝,你不要这么不要不紧的万一弈飞真的被卡丹抢走了,你就算哭也哭不回来了”梅子明知她口不对心。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以后你们不用再把我和他扯在一块了。”

  “你尽管说吧!骗得了人骗不了自己”

  正在她们说话之际,忽然闯进一个女孩还向她们走过来。

  “卡丹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们很意外她的出现

  卡丹来到她们面湔,很大方地SAY HI

  “HI,你找弈飞吗他不在这里。”梅子说

  “我知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找她的”卡丹指着海蓝。

  “我”海蓝瞪大了眼睛。

是你是海蓝吧?你好我叫卡丹。”

  “你好”海蓝见她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她们握了握手

  “我有些事偠找你谈,你想到外面去还是在这里?”

  “在这里吧!”海蓝不知她的来意

  “好,我不是一个喜欢兜圈的人我就直接说了。我想和你一起公平竞争追弈飞”卡丹说得很干脆。

  “你说你要和我公平竞争弈飞卡丹小姐,我想你弄错了吧!我和弈飞没任何關系”海蓝淡淡地说。

  “弈飞说他喜欢你”

  “但我看得出你也喜欢他。”

  “你看错了”海蓝冷冷地。

  “不会的峩相信我的直觉。”卡丹很确定地说

  “那一定是你的直觉出错了。”

  “不管怎样这场竞争已经从这一秒开始。海蓝虽然弈飛现在喜欢的是你。但我相信我一定会赢我不但会得到他的人,更会赢得他的心再见!”卡丹一如以往的洒脱。

  “哇!好厉害哦!简直可以做新一代女生的模范了”

  “傻瓜!”伊蕾用筷子打了梅子一下:“人家现在是上来找海蓝下战书,你竟然去捧别人的场”

  “海蓝,她找上门来了你怎么办?”柔柔问她

  “她这人怎么这样,她自己喜欢就去追呗干嘛来烦我。我又没挡着她”海蓝气呼呼地。

  “唉!”伊蕾看着她这副模样真有点无奈:“有一句话说得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海蓝,看来你的敌人比你自巳更加了解你”

  “她简直无聊透了。”

  “海蓝你在岸上站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应该到海里游游了”

  “伊蕾,怎么你最菦说的话那么难以明白”

  “有人听得明不就行喽!”

正文 第十一章 第一节莫名的心烦

到海蓝很不舒服,很心烦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佽一听到他们提起卡丹和弈飞的消息,她就会胸口翳闷整个人很燥。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

  在校里,海蓝见到弈飞一个囚坐在石凳上看书她一见到弈飞那副悠哉的样子就令她的无名火一把冲上来。她走过去一把抢过他的书把它扔掉

  弈飞被她的忽然其来吓了一跳,见她那凶狠狠的样子一定来找他算帐了。弈飞只看了她一眼就没理她过去把书捡起来,重新看着

  海蓝见他一副脅撬难樱鹆恕

  “弈飞,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还没问你,这又算什么意思”

  “我,我问你'''还看什么看”海蓝一紦抢过来,大大声地责问他:“我问你为什么和卡丹说你喜欢我?”

  “我只是说实话”

  “什么实话,谁要你乱说的你存心叫她找我茬。”

  “她找过你吗说了些什么?”

  “你自己清楚”海蓝才不要把这么难开口的话再说一遍。“现在厉害了有一個美女喜欢你呗!你还不故意把自己吊高来卖。想借我过轿趁机抬高你的身价,好让别人觉得得到你是来之不易更加死心塌地地爱你。你就觉得好有面子好光彩。呸!弈飞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的玩物你不要老把我耍来耍去逗你开心。你以后也别再来烦我!”

  那双迷人的眼睛射出了冰寒的冷光冰冰的一张脸看了叫人悸畏。

  “说呀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我,我告诉你你以後别再将我和你扯在一起。叫你那些女朋友别再来找我的麻烦”海蓝被他那冷冷的样子吓怕了,说话也没刚才那么凶了

  “怎么?鈈说了说完了?哼!你不说轮到我说了。海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勉强过你但我想请你也别伤害我,我的心灵也是很脆弱嘚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愿意再和我做朋友SO OK,我以后不会再去烦你”

  弈飞说完,转身离去

  海蓝看着他在逐渐地远去,心裏是酸痛的像被无数条细线

拉扯着,一阵锥心的痛让她揪紧了胸口连呼吸都是疼痛的。海蓝在想:是因为他那双人像冰的眼睛吗所鉯她才会'''''''

  除了在田径队训练时见到弈飞,弈飞真的不再去见海蓝了他还开始和卡丹约会了。

  海蓝从心烦变成了惢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弈飞和卡丹一起的身影,她的心就会莫名地阵阵地扯痛着她常常有一种酸溜溜的味儿在胸口里打转。她总昰不自觉的等候弈飞的出现她总是不自觉地偷偷去窥看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弈飞变成了她的梦。她总在梦里见到他想着他嘚时候,海蓝有时会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仿佛他的柔软还存在。

  “海蓝我知道你还没睡的。和我聊聊好吗”

  “嗯!”黑暗中,她睁开一双眼睛

  “海蓝,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一阵沉默。好久她才带着满怀心事的口吻说:“伊蕾爱是什么?爱仩一个人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伊蕾想了想,然后说:“爱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是一种感觉吧!爱本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在错误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可能会变成痛苦的事情了。”

  “伊蕾你幸福吗?”

  “啊我也不知道。”演戏的爱会幸福吗她在想。

  “伊蕾我好像走错了向方,迷路了我看不清路在哪里,我不敢前进怕走错了回不了头。”

  “海蓝你没有迷路。只是你蒙上了眼睛不敢再前进只要你相信自己的心。静下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路其实就在你的脚上。然后你跟着你的感觉走,终點就在你的前方”

  “相信自己的心,跟着感觉走终点就在前方。”海蓝重复着伊蕾的话

  “海蓝,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伱说你和弈飞隔着一片汪洋大海,但他已游了一半为什么你不去游完另一半?”

  海蓝细细地品味着伊蕾的每一句话是的,他已游絀了一半为什么她不去游完另一半呢?

  ''''''''''''

'''''''''''''''''''''

  阿古约了伊蕾在泳池见面

  “伊蕾,我不想再演戏了”

  “为什么?弈飞和海蓝还没在一起呢”

  “弈飞和海蓝已经成为过去了,他现茬和卡丹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只不过玩玩弈飞和海蓝才是真正的一对。”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阿古很苦恼地。

  “怎么难不成你也有女孩子追了?是谁有没有卡丹那么劲美?”

  “哎呀!你别说这种烦话了好不好伊蕾,你還记不记得上次我在这里对你说过的话”

  “你说过这么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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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长于冰冷的深海肆意玩耍于遼阔的天空。但我不可以落到凡世爷爷死时说,孩子不要去,那里有你不应知道的迷!

  爷爷死在一个陌生人的剑下一把极普通嘚生满铁锈的三尺长剑。便葬送了爷爷漫长而高贵的生命那年爷爷三万七千岁正。而我只有六岁头上的双角还只有一个叉儿。并且不慬隐角术我静静看到我最亲近得人在我身边离去。血流下来汇成浓浓的红河,让我想起阿尔非圣山上的血池那是无数个犯了罪过的苼灵的血。爷爷极缓的倒下轻轻的伏在地上,嘴角有一丝血痕我趴在爷爷身上。却不哭我从未哭过,然而我也不曾笑过我是一个渏怪的孩子,我注定了我的一生不会平静我不想平静。

  爷爷说蓝风想你了,他就只有一个亲人了那就是你。在苏兰斯海的深处有一个思念你的神,他叫垒化他会帮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他爱你你也应该爱他。去天空飞翔有和乐鸟陪你唱歌,去深海遨游有蟠馨草会带给你幸福。走吧唯一的是不能落在凡世,那里有你不应知道的迷!

  当握我紧拳头瞪视着那个陌生人时爷爷忽然睁开叻眼大声对我说,不!就此再也没有醒来

  爷爷是为什么死的?这成了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深海天庭的迷!

  我是龙的女儿。我叫紅雨

  我的父王在我出生的那一天,被至高无上的皇囚禁在阿尔非圣山上他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女儿。所以我注定见不到我的父王洏我的母亲在我出生之后不到一刻的时间里便死去了。这是龙族的规在深海中作为龙的女人,生命的结束在另一个生命诞生之时一个殘酷而有平静而又延续万万年的现实。爷爷是我最亲近得人他为了贪玩的我而违反天规,不得黄的允许便私自带我落到凡世那是我梦Φ的地方,很美我笑的天真烂漫,双角乱颤着忽然静止不动一把破剑洞穿了爷爷的胸膛,剑柄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他流着泪,昂着頭面向天空。

  风从长城的那边吹来掠过我们的身体,微拂着爷爷的血风忽的从这边跑去。

  爷爷明可以反击却不反击,明

鈳以绝望却充满了笑容的死去。

  我寂寥的游逛了八十年在冰海,在天庭在星际间,在阳光里最终躺在阎叔叔的怀里,听他讲古老的深海天庭中的传奇但他从未提起我的父王和母后。我也不曾问过阎住在一个很暗很暗的地方,俗世称之为地狱

  那一天,巳忘记了是哪一天炎佛圣泉忽然喷出股股红流,阎告诉我这是无数个战死沙场的鲜血。每一个人的灵魂在离开躯体后或进了天堂或叺了地狱。但是他们死时流下的血都将由炎佛圣泉中喷出而阎的职责就是让这些热血另归新生。

  他往日的温情在炎佛圣泉的剧烈喷湧中屹然而止他回到了真正的地下之阎。他指着黑暗中的水晶幻景说看,那里有你一生的秘密

  在次前,我依然天真不知愁是哬滋味。

  我看见破败的城池,火红的飞罨狂乱的呼叫。痛苦的呻吟而无数扭动的身躯还有堆成山的人尸马尸。画面最终定格在┅个将军的身上左手松垮无力的提着头盔右手则紧紧的握着一把利剑,刚毅的线条勾画英俊的面孔他站在高大的危危城墙上。剑在发咣却在他的目光里微不足道目视远方望着士兵的倒下与再起。风吹过额长发乱舞。他抿抿嘴吐出一口黄沙黄沙弥满。遮住了沙场遮住了生与死。他忽然回过头轻盈的,望向我的方向说,你在哪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当然也不是再对我说我还是浑身打颤。峩感受到他双眼的温情让我置身于冰冷的黑暗的地狱里,眼前却如天空般清净苍兰色的天空下,大漠黄沙古城沙场。他说你在哪?最后变成嘶叫

  我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个画面里。直到他悠悠然而失我躺下去,躺在冰冷的青冰岩上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感箌孤独的沉重压力阎走了。炎佛圣泉中陪涌的大量热血都将由他支配于另一个生命

  一千年,一万年那个画面成了我一生中最美恏的梦境。

到我会安静的偎在阎的怀里在他们王族的眼中,阎只是一个支配凡人鲜血的神他身份低贱,不值得我们王族的神与他坐在┅起

  垒化告诉我这些时,我好象才知道我是龙的女儿。我是深海王族的大公主----红雨可我依然忘不了,忘不了躺在阎怀中的感觉如深海中的蟠馨草,那是深海中最美好的东西代表着和平与幸福。

  我孤独的站在红海边的斑斓岩石上我想念我的父王。我默念峩母后的名字----十夕

  垒化的紫色祥云停在我的上空。他盯着我叫我的名字----红雨我知道他是垒化。可知道有什么用呢我没有忘记爷爺的话,他说垒化会帮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可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是想找一个自认为很幸福的地方,那时在梦中出现的地方很美。那么的一千年一万年。悄然逝去原来从始到终,在我内心深处那幸福的地方就在凡世。曾记的吗红雨,你在半空上看见一位毋亲佝偻而瘦小的身影,走在两侧杂草横生的田埂上口中呼唤她贪玩而不着家的孩子,儿你在哪?我就在她看不见得上空随着春末嘚大风摇曳。我伸出手迎接满脸泪水。

  安静的躺在广阔的草原上傍着潺潺的小河,有着大海的遐想望着远方的丛山。吹过森林嘚气息搭一座松木小屋。随风飘着松木的清香味听虫鸣鸟语,听万物复苏看蓝蓝的天,看白白的游云看花好月圆。于是勾画出茬空气中勾画出我威严的父王。我美丽的母后时间随着小河上的枯叶轻轻飘去。

  我不要活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

  我只偠有一天那样的日子就够了。

  我命中注定是垒化的女人而垒化是另一个王族的王子。我将在200岁时嫁给垒化我将在2000岁时为垒化生儿育女。然后死去这是天规,也是海规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这就是命,天上的海里的一个龙女的命

  我再一次定格在那个凄凉的画面里。他抿抿嘴吐出一口黄沙,长发乱舞黄沙弥漫。他站在凡世的一座古城墙上

向着我说,你在哪最后变成嘶叫。而且阎说那里有你一生的秘密!

  “有我一生地秘密,我又有什么秘密呢”我轻轻的说。

  然后我猛的扎進忧郁的深海。在劈开水波的一刻我看见垒化的身影随后而至。我深深的扎进去突然迅速的腾起,如燕子般轻盈的掠过水面向凡世飛奔。

  在我的左手里握着一颗闪着深蓝色光芒的海吻石。紧紧的把它贴在我起伏的胸口海吻石是爷爷死后幻化成的一个球体物。爺爷曾说过法力无边的龙王死后会幻化成海吻石它凝聚者那个龙王一生的法力。把它贴在你的胸口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你永远不能后悔的事,你无法后悔

  哭着喊,爷爷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我不想呆在海里,我不想做龙的妻子却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爷爷对不起。我要海吻石选择的是逃离我不能听你的话了,因为我想过一种我想过一种我想过的生活可那是在凣世。爷爷你不会知道我数次在梦中走过那片土地,然后在醒来时望着深邃的天空,一直的望没有尽头,没有休止

  风萧萧的聲音从耳旁跑去。我用起了隐身术垒化已看不到我,他或许再也找不到我我已化成了人形,双角已去我已是一个年轻的民间女子。

  一身白纱秀相清骨。

  我落在这个世界中首先传入耳的就是古筝的声音。金戈相交万马奔腾,大漠黄沙万里萧瑟。了音却洳泣如诉婉转柔肠。最后屹然而止风筝断了线,人儿掉下了悬崖

  白衣人久坐未起。我慢慢靠近他却看见他腾空而起,跃上半涳在我昂头的时候,他又坐在了原来的地方那是悬崖的边缘,三面环空

  我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凌乱的长发。我看见他猛的把古筝举起,用力摔向万丈悬崖我听见,他嘶叫你在哪?

  我就站在他的背后轻轻的说我在这。如泣如诉婉转柔腸。

  他缓缓的回过头看我。

  我看他看见了大漠黄沙,古城沙场他左手无力的提着头盔,右手则紧紧的握着一把利剑看见叻他双眼的温情。看见他朝着我站的方向说你在哪?

  我知道这不是天意这是海吻石已与我的心连接在一起。

  他就是我要找嘚男子。

  但是我想知道这悬崖也是我要寻找的地方吗?我不曾问他

  我站在这,看他真实的在我面前的他,一脸冰霜一身皛衣,双眼赤红满腔热血却无处发泄。

  他又问我红雨是谁?

  我说站在你面前的一个女子,一袭白纱秀相清骨。飘逸的长發过膝清纯的脸蛋胜月。肌肤如冰

  他说,你来干吗国已经亡了。

  我摇摇头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你的头盔你的劍呢?

  他不语昂起头,已满脸泪水

  雨。随着狂风伴着雷霆,倾泻而下在雨中。他开始讲一个故事一个让我想到痛苦与煎熬的故事。

  我叫白衣我生在未来,生在2066年6月6日我是一个不幸的孩子。因为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第一伊眼看到的竟是已逝去两千哆年前的日子。我看到了大漠黄沙古城沙场,战马被腾号声嘶叫。我看见自己站在城池上长发乱舞。我是一个将军战败的将军。那一次全军覆没唯我一人幸又不幸的活了下来。前面没有路我能做的只是等待王下达的死令。我忽然想起什么朝远方大喊,你在哪天空因深蓝变的苍白,大地因平静而颤索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那将是我未来的命我将在死神来临时遇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将一直等下去

  我从梦中醒来,回到2066回到母亲的怀里。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左手逗着我小小的腮帮。我哇哇的哭了即而听箌了风声雨声,看见了闪电耀眼的光泽我父亲说,这是一个特殊的孩子父亲沉下脸,看窗外的雷雨交加

  我四岁那年,知道了父親是一个很出名的玄学家而我的母亲是一个

化妆师,为死人化妆的化妆师

  儿时的天总是很蓝。而母亲的死亡却在我的天空上画上濃重而又黯淡的一笔

  那次,母亲回的很晚他一头倒在床上,第二天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父亲在再床前默立了很久.。他看着母亲苍皛的容颜口中念着唤徊的咒语。父亲弄不迷信他是在科学上相信,人是的灵魂 的她可以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离开躯体,自由行走嘫而他也有的外的时候,父亲说我母亲的灵魂回到了过去,我要她唤她回来我问父亲,母亲为什么要走父亲确实告诉我,提起食指念起了唤魂曲

  直到最后,父亲也没有唤回母亲她倒在病床上,静静地看我他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应该回到过去,他流着泪告诉我在二千多年前,有你的影子那里有你的生活,有你的秘密你不应该来到这里,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你可以做我做不到的事,父亲揽着我我把头紧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父亲说忘掉一切,紧紧的贴在我的心上听它的跳动,听血液在流淌怃惚中,你就已回箌了过去……

  木然就是白衣的母亲一个为死人化妆的化妆师。

  于是我忽然在大雨中噢到一股森林的味道,飘着松木的阵阵清馫清新的,悠远的进入美好的梦境。

  白衣却说我母亲是一个诡异的人,有一次一辆车疾驰的大卡车从母亲身上压过去,母亲卻毫发无伤事后有人说,他看见大卡车从母亲身上飘了过去而司机当时便吓了过去,昏睡在半日之后他的第一句话是“鬼”!父亲聽了,只一笑置之他是玄学家,但不相信鬼不相信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 的女人是鬼。父亲在一篇论文中这样写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群漂浮的灵魂那不是鬼,那只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离开了躯体木然就是一个例子。我爱她她不是鬼。她只是由于一种说不絀的原因到了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看见了什么,却无法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她也绝不是唯一。我猜想那一段时间,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那里很美。但她还是回来了回到她丈夫的身边,她还记着这里的一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的潜意识。

 失落感莫名的袭上我的心头我突然明白了白衣口中的你是她的母亲,木然而不是我,一个深海龙族的公主我笑了,笑的勉强笑的无力。我要走走的,然而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这儿是一个万丈悬崖,望不到青山也看不见绿水。这鈈是我要的地方因为这没有我爱得人。爱我的人已死了或者已囚禁在阿尔非圣山上。我没有我爱得人我爱得人来自未来。来寻一个叫木然的女子这与我无关。我忽然死死的想念一个人我的弟弟蓝风。他一个人住在深海好孤独。他是否也在想我想我这个不负责任姐姐。他是否还是那样任性调皮他是否还会喊我一声姐姐?似乎已不能能了我再也看不到蓝风,我落到了人间我已做了注定不能後悔的事。除非除非蓝风偷偷的跑出来,但那是我极不希望发生的事!

  我对白衣说 我能帮你什么,寻找你的母亲吗

  白衣看著我的眼神依旧冰冷。他说你能吗?找到了又怎样

  白衣转过身去,面向悬崖,痛苦的大笑脸抽蓄着,肌肉收缩着忽然静止不動他看见,看见我飘在半空中朝着他微笑。风吹来长发乱舞,我的他的,交织一片

  白衣的白色长袍随风猎猎做响,我听到听到金戈相交的声音。

  因为我是龙的女儿

  白衣低下头,伸出角用力的把一颗石子踢向悬崖

  我知道我母亲在哪,我也知噵我已不能找她!

  她死了2066年的木然死在了温暖的床上,2066年前的木然也死了死在了王无情却又公公正正的死刑台上。

  我愣住槑在悬崖边上打量他失神的双眼。

  是的你。白衣沉住了气

  天空忽然晴朗,大雨在顷刻间销声匿迹我与白衣的衣服还在不停嘚滴水。长发乱了发丝湿了,湿了或乱了,贴在我冰冷的脸上我望者西方天空的彩虹,问他美吗?

  白衣点点头说很美。

怀裏第一次哭泣。我说白衣你知道吗,我看见了那副画面看见了画面中的你。看见大漠黄沙看见古城沙场,看见你站在高大的城池仩嘶叫你在哪。我把一生定格在了哪个画面里我把我的生活我的自由包括我犯下的罪过统统定格在哪个画面里。我把一切规矩都抛弃叻我没有听爷爷的话,我也不能再回到阎叔叔的怀里白衣,你不知道的我好想我的父王,可我从未见过他,他在我出生的前一天被皇囚禁在了阿尔非圣山上我也想我的母亲,可我吨她也是没有一点印象她是龙的女人,她注定在我出生后的一刻钟悄然死去我还囿一个弟弟叫蓝风,他很可爱很任性,其实我有何尝不是他一定想死我了,可我们从此再也见不上面。白衣我爷爷死了,死在了這快凡世的大地上我亲眼看见一把破剑洞穿了爷爷的胸膛,却无能为力他缓缓的倒下,血流了一地白衣你知道吗?我从不哭的也從未笑过。可在我见了你之后我哭了,也笑了白衣,你知道吗垒化是我未来的丈夫,可我不愿意嫁给他所以我来到了这。可我好擔心担心有一天他会用破魂利剑指着你的胸口说,去死

  我哭了,龙的眼泪汹涌澎湃永无止歇。

  白衣用手指轻抚我的长发怹说,你哭了很美。白衣的手指停在了我的发隙他看着我,小心的轻轻的说红雨,你知道吗我活不到七天了。

  垒化的破魂利劍闪着幽蓝的光芒我屏了呼吸看他的剑一丝丝拔出。冒着一缕缕的冷气。

  垒化还是来了他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在我一生中最美恏的一刻在我与白衣紧紧拥抱的缝隙里。他把剑平指在我胸前三尺处他说,从未有过的温情红雨,跟我回家

  我紧抿着双唇,緊闭着双眼我怕自己会哭出声来。我怕自己会狠狠的流泪我没有料到,垒化会如此的沉稳与平静。我想到的应是垒化大发雷霆 的把劍插入我的胸口然后扬长而去。我错了痛苦的闭上双眼。听见他再一次对我说红雨,跟我回家

  我哭了,龙的眼泪汹涌澎湃詠无止歇。

  垒化站在那手中剑平指向我们。

  白衣的右手放在我的腰上冷冷的看万丈悬崖,接着回过头来朝我

  我紧紧的偎茬白衣的怀里看着我未来的丈夫,哭了笑笑了再哭。

  在这一刻里我明白了许多儿时怎么也想不透的道理。原来爱是没有理由的原来年华可以似水逝去。原来龙的生命不过如此原来我终就也逃不过天意的束缚。原来一个来自未来得人,一个逃离天庭深海的龙奻还有一个具有无求灵力的龙子也可以站在一起,任大风呼啸看大雨倾盆。我看见爷爷沧桑的脸怀念呀叔叔温暖的怀抱。还有动听嘚传奇我忘不了,在星际间寂寥的游逛了十八年

  我忘不了。却必须得忘记

  施问几回办公之余前往牢房探望兰罄兰罄都是蒙头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一回两回施问不觉如何但过了几日后,他也发觉了兰罄的异样

  「……」这日,施問一如往常在牢头开锁下走进了牢房里而兰罄依旧盖着被子,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小张脸。

  「小黑你是不是还在气爹把伱关起来,所以爹来了你每回都装睡?」施问低声问着爱子

  躺在床上的「兰罄」微微地抖了一下,仍是没吭声但他的脸微微地脹红起来,好像一股气憋着吐不出来一样

  「你起来回话,爹知道你没有真的睡着」现下还是大白天,常人都不可能在这时候睡觉

  兰罄仍然没有动作。

  「小黑!」施问又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又抖了一下。

  施问伸出手揪住被子的一端用力一拉将兰罄身上的被子揭掉,躺在床上的人这时突然「啊」了一声整个人往后缩,而后睁开一对眼睛惶恐地看着施问

  「……」施问张大了嘴。

  床上的人虽然有着一张和兰罄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身躯骨架明显地大上了兰声一圈,比兰罄消瘦修长的身形更为壮硕施问是和蘭罄日夜相对的人,也许别人会看不出来但他这个当爹的如何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

  很明显的这个人并不是他的爱子!

  「你昰谁?」施问问道

  「大……大人……」知道事情已经拆穿了,无处可躲的安国吞了口唾沫表情痛苦地说道:「属、属下安国……」

  「安国?」施问大惊「你是安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小黑呢?」

  「小头儿他、他因为要和小七一起出去查案……所以让我噫容进来顶替他……听头儿说小头儿现下……好像和小七追着驿站血案的线索……一路往北……已经离开衙门十多天了……」安国低头小聲说道

  「什么!?」施问大怒吼道:「这个孽子——居然找人易容顶替,擅自离开牢房——」

  年底的京城热闹繁华家家户戶忙着采买干货,赶办过年的年货

  兰罄在大街上买了一包听说很好吃的松子糖,才拆开外包油纸便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口水全噴在那些松子糖上

  原本在他身后的小七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嘴里念道:「怎么好好的却打喷嚏,不会是又伤风了吧」

  兰罄没有理他,只是自己拿了颗糖吃嚼了嚼,眼睛一亮又丢了两颗到嘴里,然后也拿起一颗递到小七面前

  小七瞥了那糖一眼,说道:「你吃就好我不吃。」

  兰罄眉毛一挑隐约有动怒的迹象。「你嫌弃小黑大人的口水」

  「不不不,小的哪敢呢!」小七很没种的立即张开嘴把兰罄手里那颗松子糖吃了,然后狗腿地说:「唉呀不知是不是这糖沾上了小黑大人的口水,居然比峩以前买的那些还要好吃还要甜真像是琼丹玉露一般的可口啊——」

  小七的马屁拍得最得兰罄的心,兰罄一笑笑得比那春里的花還灿烂,说道:「说到甜还是你的嘴最甜!」说罢一手揽过小七的颈子,就把小七整个人拉入怀里嘟起嘴压了下去,把小七给亲了个忝昏地暗日月无光

  小七死命挣扎,但仍是逃不出小黑大人的魔掌

  「……」卖松子糖的老板瞪大双眼。

  大街上走过去的大嬸睨了他们两人怒骂了句:「真是世风日下!」

  亲够了,兰罄才放开小七他咂了咂嘴,说道:「甜的」

  小七被亲得差点喘鈈过气来,双膝都软了脸颊红通通,而一张俊脸满是哀怨「这里可是外头,都是人啊……」

  「反正爹又不在这里!爹不在这里吔看不见我亲你,小黑大人我高兴在哪儿亲、就在哪儿亲了!」兰罄又吃了两颗松子糖然后哼哼两声,一跳一跳地走了

  小七跟在怹身后用袖子猛擦口水,完全拿这人无可奈何

  天灰蒙蒙地,飘着小小雪花皇城外一处豪华的大宅前,站着个垂首等候的青年青姩守了许久,那红色大门才打了开来一名管家开口说道:

  「王爷答应见你了,进来吧!」

  青年点头默默跟着那名管家走入大宅之中。

  穿过中庭进入底下置有地龙的温暖屋内之后,严寒便被挡在外头青年身上的雪花也慢慢融化。

  屋内椅子上坐着个高夶威猛但两鬓生霜的男子,那名男子穿着官服看起来年纪约莫五、六十,身上散发一股慑人气势一对火眼金睛往青年射去,便似要將那青年身上看出两个洞来似地

  「……肃王爷。」一直垂首的青年在这时终于抬起了头青年生得方面大耳,长相憨厚正是古三勇。

  而被他喊作「肃王爷」之人则是当今天子的长兄,肃王东方旃

  东方旃手里握着一块玲珑宝玉,那宝玉色泽温润晃动时發出清脆的声响,是他儿子在世时随身佩戴爱不释手的宝贝。

  东方旃只看了古三勇一眼便将目光移回玲珑宝玉之上。当他的视线觸及那块美玉思及爱儿,冷冽的眼神也柔软起来

  「你来做什么?」东方旃问

  「我已经照王爷的吩咐,将一切嫁祸到施小黑身上」古三勇说。

  「嗯」东方旃道:「你不是应该等施问亲手斩了他儿子之后再来的吗?」

  「……」古三勇迟疑半晌说:「施问已经将施小黑押入牢内……但归义县的捕快似乎都不相信人是施小黑杀的……」

  东方旃冷哼一声:「施问那人自命清高,无论哬事都只讲理这回本王布局这么久,人证物证也都清楚明白地摆在他眼前本王就不信他如何还能翻案,救出他的儿子!」

  东方旃握紧手中宝贝一张脸被恨意所扭曲,他哀伤而痛苦地说道:「施问害本王失去了儿子本王就要他用归义县上下所有人的命来偿还这笔血债!施小黑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本王定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身边所有人都死去,活生生折磨死他!」

  古彡勇低下了头说道:「王爷,我已经照你吩咐去做每一件事都办妥当了,你能不能先将我大哥和母亲弟弟救出来……我母亲年事已高……如今又是天寒地冻时节我只怕她留在牢里身子骨会捱不住……」

  东方旃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喰言。但施小黑还没死本王要你继续回归义县盯住那些人,待施问亲自斩了施小黑我自然会从敬王那里救出你古家大小!」

  「……」古三勇面有难色。「但他们已经发现衙门里有了奸细我无法再在衙门里待下去了。王爷……求求你高抬贵手先救出我娘吧……她咾人家真的捱不过冬天……」

  「不用说了!」肃王斥了一声。「去把你的事情做好!只要施小黑一死我自然会把你母亲和你的兄弟救出来!」

  「王爷!」古三勇向前踏了一步,神情担忧而急切

  门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将古三勇拉了出去

  古三勇走后,东方旃望着手中失去主人的玲珑宝玉不由得又悲从中来。

  东方旃老泪纵横对着宝玉喃喃说道:「儿啊……你在九泉之下且等着,爹定会为你报仇的……儿啊……」

  几个月前他唯一的儿子东方雷引因施问那个老匹夫的判决,生生被人在刑场砍下头于归义县斷送了性命。

  从那时起东方旃便发誓要让归义县衙门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血债血偿!

  尤其是那坐在公堂之上亲下判决的施問。

  他绝对要让施问后悔后悔斩了他东方旃的儿子——

  兰罄打开小七的包袱,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到一边找出了小七出門一定会带的人皮面具来。

  兰罄看到人皮面具后眼睛一亮立刻便拿了坐到桌边,一张一张贴在脸上试

  小七跑到外头去找人了,现下不在客栈房内兰罄也不怕小七回来看到自己翻他东西,反正那只鸡早从头到脚都是自己的了那鸡的东西也就是他的东西,所以怹翻自己的包袱自然没什么不对!

  兰罄每往脸上贴一张人皮面具便要跑到镜子前面看一看,然后赞叹一声再跑去换下一张。

  尛七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兰罄跑来跑去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小七好笑地问。

  「嗯嗯嗯」兰罄转过头来,脸上┅派苍老还有着深深的皱纹。「为什么你会有这种人皮面具我以前没见过。」

  「你自然没见过」小七口渴了,坐到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说:「那是新做的。」

  兰罄显然很满意脸上的老人面具他戴着那面具到小七对面坐下,小七也给他倒了一杯水兰罄喝了一口后说:「这张好看,我要这张」

  小七点头。「那就拿去吧!」

  兰罄很高兴地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又詓小七包袱里翻翻找找,找出颜料什么的把头发弄得半白,然后又转过头来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小七。

  兰罄那模样就像小孩子得到叻喜欢的东西那般天真而满足。

  小七不禁笑了一下兰罄那张面具戴在脸上,就把自己变成七、八十岁的老样子明明脸皱皱皮皱皺不是太好看的,但他却又有一种无论这人外表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还是会喜欢这个人的感觉。

  「待会儿要这么出去吗」小七问。

  「黑黑找到古三勇了」兰罄问。

  「找到了」小七说:「我就是回来叫你一起去的。」

  小七又把兰罄招过来看看他的脸,替他修了一些细小的部分让面具更为服贴再要兰罄伸出手,也在他的手上下了一番功夫而后让兰罄换上另一身衣服。

  接着兰罄興冲冲地跑去镜子前头看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人家,那眼啊笑得更弯了。

  他的鸡果然有本事兰罄如此觉得。

  原本细小的雪花在古三勇离了肃王处后慢慢地大了起来。

  天色渐暗他摸摸怀中盘缠,怀里有一个小钱袋但他没打算用它們,想了想他走到城外一处破庙里头歇下,并升起了一堆火

  古三勇朴实的脸上带着一些愁容,他想着自己的亲人在敬王那处不知過得怎样尤其娘亲年纪那么大,这个冬天是要如何捱过

  古三勇拨弄着火堆,明明一整日都没有进食他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忝慢慢暗下来以后他躺在干草堆上安静地想着事情,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古三勇本不欲理会,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急促叒似有些蹒跚地朝着他所在之处跑来。

  古三勇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一对眼睛直视破庙之外。

  外头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要、鈈要你这不要脸的,别过来!」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与他差不多但较为沙哑的嗓音响起:「哼哼,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就算能飛天遁地,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啊啊啊——别过来——」

  随着一声惨叫一名年约八旬、头发全白的老人家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从破庙外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那老人家入内后看见古三勇也是一愣,然后便立即跑到古三勇身旁面容愁苦地哀求道:「英雄、英雄求你救救老夫!」

  「求谁都没用,就算大罗天仙降世也救不了你!糟老头你今儿个是逃不掉的老夫今日绝对要将你捆囙家,与你行那『周公之礼』让你从里到外都变成老夫的人!」随着声音,第二个老人家由外头踏进庙内那老者发丝斑白,步伐也是囿些蹒跚与第一个老者看来同样都是八十几岁的人。

  古三勇听见后到的老者嘴里说的那番话不禁打了一下寒颤。行「周公之礼」这两人可都是男的吧,而且也七老八十了!

  第一个老人家身子抖了一下连忙躲到古三勇身后。

  第二个老人家一双锐利的眼扫叻扫古三勇怒道:「糟老头你躲到个小伙子身后干什么,还不赶快出来!我说过只要你从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疼』你的!」

  「我呸!」躲在古三勇身后的老人家颤抖着说道:「你个死老头,老夫说什么也是个男人男人从了男人,那不给天下人看笑话吗更哬况老夫儿子都生了,孙子也有三个你要老夫从了你,那老夫怎么面对家里的儿子孙儿!」

  被唤作死老头的老人家瞇了瞇眼,说:「老夫当年年轻不懂事才让你娶媳妇儿生儿子,现下一只脚都要踏入棺材里了若是再不趁着还行要了你,绝对会带着遗憾入土而苴遗憾到下辈子去!糟老头,你就从了我吧!」

  糟老头红着脸怒道:「你都八十好几了还行吗你!」接着又急急抓住古三勇的衣袖說道:「英雄救命,请救老夫脱离这淫魔的魔掌啊!」

  古三勇听这两人的对话听得脸色全黑原来他碰上爱男人的男人了……

  死咾头睨了古三勇一眼,哼哼两声说:「别以为傍着个年轻小伙子便能平安无事!老夫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把你这糟老头捆回去拜堂荿亲而已!还是……你看上这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了?」

  说到最后死老头那张脸都阴了起来,他说道:「你要胆敢看上别人就给我试試……」他握拳指节便是劈里啪啦地响。「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死老头目光如电瞥向古三勇。他喝道:「还有你哪里来嘚毛头小子,胆敢和老夫抢人哼,老夫今日就将你往阴曹地府送去看你还怎么抢!」

  「啊——」见情事紧急,糟老头大叫

  接着那老者出拳往古三勇击去,可古三勇闪也没闪只是在对方极为靠近他之时,出其不意地往对方洒了一把粉末

  「啊啊——」死咾头大叫一声,摀住自己的脸软倒在地他在肮脏的地面上滚了两圈,跟着便维持着双手覆面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了

  「啊啊啊啊啊——」糟老头见死老头似乎气绝了,也大叫了起来

  古三勇将袖子从糟老头手中抽出,走到倒地的老者身前用脚尖踢了踢他,要见他迉全没有

  被留在原处的老者,见古三勇那几脚踢得「砰砰」作响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奶奶个熊能不能别踢那么重啊!』他在惢里喊着。

  听见吸气声古三勇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老者,那老者脸上强挂起笑容「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没事吧」古彡勇走回火堆前,径自在干草堆上坐下

  「没事没事,感谢英雄搭救」老者立刻说。

  「没事就立刻离开这里」古三勇神情淡漠地说。

  那老者一惊连忙在古三勇身边坐了下来。「不成不成英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我也得知英雄你的名字、悉你家住哪里还有你为什么救我,日后奉上大礼谢英雄相救之恩。」

  古三勇低头注视火光「泉州古家古三勇,谢礼不必我只是觉得那咾头烦人,顺手送他去见阎王不是想救你。」

  「泉州古家」老者眼睛一亮。「你是古家人」

  「是。」古三勇抬头面容有些疑惑。「你知道古家」

  「知道!」老者立刻说:「怎么会不知道!我有个堂妹就是嫁到古家去,你认识陈阿花不她好像是嫁给古……古……古俊什么的……欸……你看我这脑袋,都六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没遇上你,说不准我也忘了我还有那么一个堂妹了……」

  古三勇先是有些怀疑地看着老者但见这人是萍水相逢意外遇见,又不像什么有心之人再想了想古家分支众多,似乎真有一房族譜第二字是为「俊」加上这老者是自己方才所救,又见他笑容亲切慢慢地,竟也卸下了心房

  入了夜,老者先将之前死去的那名咾人拖到一旁用干草覆盖了再回到古三勇身旁,和他瞎扯闲聊

  老者拿出一壶陈年竹叶青,和古三勇两人一边喝一边说但大多数時候都是老者说比较多,古三勇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者说话之时,偶尔还会面带悲伤地看着被干草掩起的那名老人

  古三勇说:「你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求我救你现下他死了,你却又可怜他」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英雄你不知道,老夫与他毕竟也纠缠了六┿几年虽然儿子孙子都生了,曾孙子也快有了可他到死都是光棍一条,为了老夫一生不娶想想,便也觉得他傻、实在不值得毕竟咾夫实在不喜欢他。」

  古三勇愣了愣凝视着火光说:「那是他傻。就算别人不喜欢他但他还是照着自己心里意思去做。」

  老鍺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讲这个咱们来说说别的吧!」

  「说什么?」古三勇喝了一口竹叶青

  「你家里有什么人?」咾者道:「老夫先说老夫有个儿子,一个儿媳妇三个孙子,六个孙媳妇曾孙子大概下个月就会出世了,这真是令人高兴!」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平常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古三勇也开口了。他淡淡说道:「我娘、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嫂嫂,其中嫂嫂懷了身孕孩子大概五个月了。」

  「唉呀哥哥都娶了,那你也娶妻了吧」老者问。

  「还没」老者讶异地说:「是你不想娶,还是你娘没帮你拿主意」

  「……」古三勇没回答。

  「欸欸那不说这个,说别的好了」老者说:「老夫家那几个啊,平时看起来孝顺谁知道一遇上那个死老头就整个都变了样了。那个死人也不过威胁他们几句断了家里的生意罢了,他们竟就把老夫绑起来往那人家里送幸好老夫趁机跑掉,这才免得晚节不保」老者说罢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家里人呢」老者问:「泉州不是離京城很远,你是怎么到京城来的」

  「……」古三勇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我爹早死,娘自幼偏爱大哥及三弟后来我便离镓出外去。前阵子收到家书知道弟弟得罪了京城里的大人物,家里人都被拖累了要我前来相救……」

  「大人物?多大的人物」咾者说:「你讲来听听,老夫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就凭你救了老夫这份情,老夫说什么也会帮忙」

  古三勇摇摇头。「那人鮮少有人得罪得起」

  「你倒是说来听听。」老者追问

  「……」古三勇看着火光,才慢慢道:「我大哥前些时候带着家里人来京城游玩散心谁知弟弟却看上了敬王的姬妾,又诱其私奔……东窗事发后敬王将他擒下也连累了家中老母及大哥大嫂一起被囚……」

  「嘶——」老者深吸了一口气。「敬王摄政王?京城里谁也不敢惹的那个」

  「正是。」古三勇说:「你也不必费心了我已經拜托另一位大人物为我调和,只要再费一点功夫应当就能把他们救出来了。」

  「哪位大人物」老者问。

  古三勇呆了呆正想开口,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讲了那么多不该讲的话,神智一凝眼里一阵精光,他立即站了起来闻了手里握着的那瓶酒,怒道:「酒里有东西你让我喝了什么?」

  老者静了半晌满是皱皮的脸突然挂起了笑,而后步伐一踏向后飞退数步。

  便在这时那個被挪到角落应该已死之人也从干草堆中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干稻草走到老者身旁说道:「痒痒的,稻草很刺」

  老者替他拍了拍脸和身上衣服。「自然没你的被窝舒服谁叫你要当调戏人的那个。」老者说话时收起老态一双眼睛带着笑,声音也变了听起來便是个年轻人的模样。

  古三勇大惊「你们是谁?」

  「还能是谁」兰罄揭下面具,露出那张姣好无双的艳丽面容他冷冷一笑,说道:「归义县仵作施小黑是也!」

  小七也跟着撕下面具挤眉弄眼地道:「归义县捕快陈七是也!」

  兰罄转头看着小七。「不是陈小鸡吗」

  「陈小鸡那是给你叫的,在外人面前我自然叫作陈七」小七解释。

  「噢!」兰罄点头

  「居然是你们!」古三勇不敢相信。他心中一凛不明白为何这两人会追自己追到京城来。明明自己在归义县时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办得天衣无缝,而那施小黑也被他爹施问给收入地牢了啊怎么还能够出来?

  古三勇心里知道这两人武功之高并非自己能及当下手中一把粉末再度洒絀,接着便要往外逃去哪知兰罄手中一颗松子糖射出,击中古三勇的穴道将他定在当场,让他哪儿也去不得

  「咳、咳咳——」尛七在漫天粉末中搧搧风咳嗽,而后慢慢地踱步到古三勇背后他把古三勇转了过来,面对自己与兰罄扯着一抹痞痞的笑容说:

  「想和大爷斗?你的道行还浅着哪!有咱归义县什么都行、验尸行、破案行、和他爹拌嘴行、下毒解毒更行的仵作大人施小黑、小黑大人在場你这点小白粉哪放得倒我们?古三勇你啊,再多练几年吧!」

  「小鸡」兰罄淡淡地唤了小七一声。

  「是」小七立即狗腿地回到兰罄身旁。「师兄有何吩咐」

  「太吵了,安静一点」兰罄说。

  「好」小七立刻答应。

  兰罄手负于身后信步赱到古三勇面前,他上下瞥了瞥古三勇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声音阴厉地说道:

  「你行啊!把归义县衙门上上下下弄得鸡飞狗跳还讓我爹把我关进大牢里。要不是小七有本事压了下来叫那什么知府不来归义县,这事还不知会变得怎么样!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谁那么大胆敢同我施小黑大人作对!」

  「咦?师兄你怎么会知道我把那事压下来了」小七纳闷地问。

  兰罄回头瞧了小七一眼「师兄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你不要吵!」

  「噢。」小七摸摸鼻子闭嘴。

  另一头古三勇抿紧了唇,不开口

  「不说?」兰罄见他那副模样脸上一抹阴狠的神情闪过,他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捻了捻,一抹湛蓝色泽的光芒出现

  兰罄语调慢而和缓,完全聽不出任何杀气但言语间却是说:「你以为这世上只你古家一家会用毒而已吗?小黑大人我也挺会用毒的不过这些毒向来缺人来试,紟日正巧碰上了你要不这么着,我就拿你试试你说如何?」

  小七一把捉住兰罄的手用条小帕子朝兰罄手指上头撢了撢。

  「尛鸡!」兰罄怒道:「你干什么!」

  「用毒不好、用毒不好!」小七连忙说而且兰罄身分特殊,若多一人知道他会用毒身分便多┅分曝光的危险。

  小七一脸笑地朝着兰罄说道:「更何况咱是衙门捕快和仵作照理讲应该是刑求逼供比较正统吧!这也比较适合咱嘚身分您说是不是?」

  「……」兰罄瞇着眼看小七

  小七被看得抖了好几下,正当他以为兰罄不答应之时兰罄突然哼了一声,這才将手缩了回来

  小七听得兰罄说道:「现下爹不在,你大还是我大」

  「自然是师兄您大了!」小七恭敬地说。

  「那好!」兰罄威胁道:「从现下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插嘴!小黑大人我要审案,你乖乖听就好!我要没开口问你话你敢说话的话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是是是!」小七从不质疑兰罄说出口的话到最后会不会变成真的。

  兰罄在破庙中来回踱步想了想,转头问尛七:「只要刑求逼供就能让他供出幕后主谋吗?」

  「呃、总归都要试试吧!」小七说:「施大人不也都是让人打板子说实话的吗」

  「可这里没有竹板子……」兰罄低头喃念了声,而后突然抬起头说道:「有了!没竹板子,但有黑黑!」

  小七才在想又關黑黑什么事之时,兰罄突然走过去把古三勇整个人放平面朝上,然后再在小七身上拿了些喂鸟用的干果面目狰狞地走到古三勇面前。

  古三勇闭上了眼似乎真是什么也不打算说。

  兰罄道:「你再不讲我真的要用刑了!」

  「请便。」古三勇说道

  兰罄冷哼一声,把细碎的干果洒在古三勇脸上古三勇震了一下,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毒物谁知一闻却发觉是碎干果,便又不理会了

  蘭声从怀里拿出装着寻香鸟的竹筒,竹筒栓子一拔开后里面的黑黑随即飞了出来。

  黑黑一见到眼前的干果便朝古三勇面门飞扑过詓,爪子踩在古三勇脸上尖锐的喙猛朝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啄,啄着那些干果吃得欢快得不得了。

  「……」小七嘴巴开开阖阖好一會儿才道:「师兄你这是?」

  「刑求逼供!」兰罄认真地说:「古三勇你说不说你再不说的话,我让黑黑啄得更用力了喔!」

  「……」小七抚着额头摇了摇不愧是他家大师兄,这就地取材的刑求方法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可真没想过寻香鸟能这么用嘚!

  寻香鸟的鸟喙十分尖锐平常人被轻轻啄个几下便会皮破血流,古三勇脸上都被啄出几个洞甚至还因为有碎干果掉进鼻孔里,脆弱的鼻孔也被啄了好几下但他眼皮微颤,却还是一声不吭什么也不肯说。

  「黑黑回来!」兰罄见这招没用于是召回寻香鸟。

  躺在地上的古三勇似乎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吐息。

  兰罄看着古三勇想了想,眼睛一亮便曲起手指吹了个响哨。

  接着外頭一阵「齁齁齁——」的猪叫声传来,在破庙外钻地挖蚯蚓的霹雳无敌赵小猪抬着短短的四条腿飞也似地跑进破庙,奔至兰罄脚下

  小猪抬起头,黏着泥土的脏鼻子动了动「齁齁——」

  兰罄带着佞笑抱起小猪,他走到古三勇面前说道:「因为一直赶路追你所鉯我已经很久没有给小猪洗澡了,牠现下全身脏兮兮地方才又玩过烂泥巴,臭得要死你啊你,快说实话!要不然我就让小猪凌虐你了!」

  听见兰罄说出「凌虐」两个字时小七心里一惊他才想莫非兰罄要小猪做出什么人兽那个那个的事情来!

  小七急忙说道:「別啊师兄,小猪才几岁牠还小哩!」

  兰罄佞笑着走向古三勇,见古三勇睁开眼睛看他依然是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时,直接便将小豬凑了过去猪嘴对人嘴。

  兰罄说道:「小猪亲他!」

  古三勇脸上还有残余的干果,小猪嗅了嗅之后很开心地张开嘴伸出舌頭,把古三勇的脸整个舔过一遍那猪的口水湿黏黏,还带着一股山猪臊味古三勇被舔得满脸都是猪的臭口水,腹中一个作恶差点没吐出来。

  小七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真是惨无人道的凌虐啊……任谁都不会想被一只猪亲来亲去的吧!

  更何况兰罄还伸手握住古三勇的下巴,捏着他的下颚让他张开嘴往里面倒了一些干果进去。结果那小猪的舌头就……恶……

  小七看不下去了……奶奶个熊……有够恐怖……

  要让他和猪嘴对嘴舌头碰舌头吻上一回,他想他这辈子绝对会看到舌头就害怕!

  可古三勇果然是条硬汉任蘭罄如何让小猪凌虐他,他就算气得都发抖了还是没有开口说出幕后主使者。

  兰罄哼哼两声把小猪放到地下让牠自己玩去,接着問道:「还是不肯说究竟为什么原因,就算受刑你也不肯吐露那人姓名莫非你在袒护那人?」

  小七走了过来说道:「他应当不是袒护那人而是有求于那人!」

  「怎么说?」兰罄问

  小七走到古三勇身旁蹲下,他低头看着古三勇说道:「你方才说你弟弟洇为得罪敬王,家中大大小小全给敬王囚了可有个人能够帮你调和,所以你拜托了那个人所以或许就是那人设下了条件,要你做事来茭换他才肯把你的家里人从敬王手里救出来,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兰罄又问

  「我猜的。」小七朝兰罄眨眨眼

  鈳就真是这么碰巧,小七完全猜对了古三勇的眼神左右游移了一下,这让小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我再来猜猜那个人是谁好叻。」小七说:「这天下间有能耐和摄政双王之一的敬王斗的人真没那么几个。一个是另外那位摄政王端王东方云倾不过那小子近来巳经不管事了,自然不会是他;首辅、三公和六部尚书也有可能但这几位照理讲都没和咱归义县有过什么瓜葛;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近来洇为咱家施大人斩掉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所以恨透了咱们衙门的青州肃王——东方旃了!古三勇你说是不是?」

  「啊东方旃?」兰罄点头「我记得这名字。他儿子不就是青州那淫贼小王爷下春药的那个!」

  古三勇牙一咬,还是不肯说话

  只是这人不說话,就无法算做供小七虽然推啊推,好不容易推敲出幕后主谋应该是谁但古三勇不认,他也无可奈何

  兰罄看看苦恼的小七,洅看看宁死不屈的古三勇心里突生一计,他也学小七走到古三勇面前在另一侧蹲下,对着古三勇说:

  「姓古的别说小黑大人没給你机会,现下最后一次问你是不是东方旃命你做这一切,杀驿站众人并将此嫁祸给我的?」

  古三勇闭上眼睛「要杀要剐悉听澊便,我古三勇绝对不会再透露半个字」

  小七摸着下巴说:「你倒也是个孝子啊!听说你娘不怎么待见你,疼也只疼你大哥跟三弟可你却为了他们的事情,甘愿受东方旃利用……啧啧……该说你孝顺还是骂你笨……」

  兰罄抬眼望向小七,说:「把他的裤子给峩扒下来」

  「欸?」小七疑惑

  「扒了他的裤子,在他身上挂块牌子写『泉州古三勇』再带他到京城街上去游街示众,让大夥儿看他光屁股的样子我看他多有能耐,能什么也不说!」兰罄阴阴地说

  「你敢!」古三勇震惊地睁开眼,大吼了一声

  兰罄学着小七摸摸下巴,一脸阴恻恻地笑道:「小黑大人没什么不敢的」

  兰罄说的是真的。小七可以拿项上人头作保证

  小黑大囚从来说让你哭,就不会让你笑;他若要让你脱裤子你便不会再有机会穿回它。

  他曾亲身血淋淋地体会过

  兰罄最后那一刑,嫃的太具有恫吓力古三勇没两下便低了头,全招了

  古三勇说:「是肃王爷要我这么做的没错……古家与肃王曾有过交情,家里出倳后我立刻便去求肃王帮忙而肃王开出的条件,便是要我依他的计划去做……后来我便照他的话设局陷害施小黑你并杀了江漓一家与驛站所有人,将一切推到你身上……一切的最后……务必是要你那奉公守法的爹将你抓起来而后叫他亲手斩了你这个儿子……」

  古彡勇将前因后果说完之后,小七沉吟半晌兰罄则是瞇了瞇眼,说道:「设局要我爹亲手斩了我这个肃王可真是可恶到极点!」

  小七说:「师兄,如果东方旃真的要对付你爹和你那这事接下来可不好办了……」

  「怎么不好办?」兰罄说:「先把古三勇抓回去给爹办了然后咱再拿牌票去拘那老匹夫,一起带回去给爹审一审办一办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小七说:「先不说咱手里只一個人证而已那东方旃还是王爷之尊手中握有重兵。咱要抓着他的罪证让他受审真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兰罄问。

  「……」小七想了想说道:「先把这古三勇的案子解决了,再同施大人与南先生好好商量一步一步来吧!」

  兰罄点头,很罕见的没囿一下子就要冲去抓肃王回归义县受审的冲动出现

  小七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挂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把古三勇扶起来靠墙坐好,而後说了:「古兄我陈七敬你是个孝子、是条汉子,今儿个也开门见山讲白了你连杀驿站一十八人,又在城郊树林灭了个用来充当我师兄背影的女子这十九人的命案,无论谁来判都只会是个斩立决,没得商量的了」

  「可你若能合作一点,让咱案子好好进行下去我们回归义县这条路,也会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到你死前,都不会让你受不必要的苦你说怎样?这个条件够好了吧!」

  古三勇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小七心想这人脾气硬方才只是给兰罄逼急了这才说出前后缘由,但接下来回到归义县待施问开堂他会不会認罪、会不会招出肃王,却无人可保证了

  小七说道:「咱也不求什么,只求你将事情讲个明明白白让咱案子得继续下去,到最后吔能将肃王绳之以法罢了!」

  兰罄瞇了瞇眼本想再祭出其他绝招酷刑,但小七却抓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小七望回古三勇静了半晌,后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的多少可以帮你一点。」

  古三勇冷淡的视线瞥向小七「我做一切鈈过是为了我的家人,我已经将一切都说了要再在公堂上指认肃王,恕无可能!」

  小七抓了抓下巴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与肃迋谈好的条件是你帮他嫁祸咱家小黑,他就帮你从敬王处救回你的家人如果你指证他,他一怒之下不帮你救人了那你娘和你哥哥弟弟萣也就没了生机……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是孝子这点无可厚非……但若……但若我说,陈七大人我也有那能耐能从敬王掱里,帮你把家里人带出来呢」

  古三勇一震,不相信的眼神瞥向小七

  小七笑了笑,说道:「很不好意思大人我好巧不巧,哃那敬王也刚好有一点交情这要人的事情,我若要他还不能不给呢!」

  兰罄也讶异地看向小七。「你什么时候和敬王有交情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七得意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哩!」他鼻子出气,哼哼两声

  「……」兰罄眼神一下子阴了下来。「陳小鸡你找死吗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欸……」小七伸长昂扬的脖子立刻就缩了起来,他陪笑道:「不敢不敢小鸡不敢!」

  「哼哼!」兰罄冷哼一声,心里有些怪怪的不是滋味为什么小七又认识了别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他不认识的那个人也像尛春和云倾一样和他很热络吗?一想起来兰罄心里就酸酸的。

  然后心里一酸一拧兰罄就伸出手抓住小七脸颊两旁的肉,狠狠地往外一拉

  「……酥兄……会痛……」小七哭丧着张脸,可还是莫可奈何地任由兰罄使劲拉。

  古三勇和小七定下了协议只要小七能帮他救古家的人,那他便会在公堂上说出一切事情并且坦白自己是受到东方旃的指使才杀人小七听后放心了些,便把人捆着一起帶回客栈里面去了。

  小七另外要了间隔壁厢房安置古三勇正当小七想着把这人单独放一间见不着面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时,兰罄又在古三勇身上下了一点东西

  小七问:「那啥?」

  暗红色的粉末碰到古三勇的眉心后立即激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双手被缚的古三勇痛得卧倒在地额头和鼻尖皆渗出冷汗来。

  「这东西叫『月下香』是我从尸毒中提炼出来的,今日先让你试试中这毒后若是没囿我的解药,每天月亮一出来便会疼到浑身乱颤什么事都做不了。古三勇你身上现下有我的两种毒药,所以不要胡乱跑你若跑得太遠我跟不上,那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兰大教主淡淡一笑下完毒之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厢房,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里去

  小七想了想,把倒在地上的古三勇扶上床把他手上的麻绳解开后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你乖一点乖一点,小黑大人就會对你好一些的啦!」

  之后又附上一句:「他的毒药应该毒不死人的……如果真的痛得不能忍耐那就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求个情就这样吧,很晚了先睡。明日我去敬王府替你看看顺便找我那许久没见了的哥哥叙叙旧。」

  小七说完便带上房门离开了。

  古三勇疼得浑身冒起冷汗而后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阵椎心刺骨的痛才缓缓散去朦胧间,他听见邻间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欸……你做什么对他下那毒……』

  『……跑掉怎么办……』

  『……那也别让人痛成那样……』

  『……要不……找种不会那么痛嘚毒药……』

  『……你这只鸡真烦……』

  『……是是是,我烦我烦……师兄高抬贵手……欸……会痛会痛别再捏我的脸了……』

  『……不准再帮他说话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

  古三勇听着小七和兰罄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归義县县衙里的人都是好人,他在归义县里也曾受过这些人的照顾那包最后放进他怀里的银子,到现下都还留在他身边

  甚至他都已經是连杀十九人、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了,那陈七还连连替他求情

  只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娘和家里亲人……他们在敬王府牢中过嘚必定不是很好……那敬王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他们……

  古三勇闭上眼睛始终还是没放下心里的盘算。

  若陈七能救出他镓里人自是最好

  小七一早便上了街,兰罄留在客栈里看着古三勇和玩猪没同他一起出来。

  他在京城的路上走着雪没停过,皛色的雪花落在他头顶上像是戴了顶白帽子一般。

  走在东大街上漫步过一座桥,因为已经抓到古三勇也将能证明兰罄清白了,尛七今日心情有些好直至到了敬王府前抬头看着那牌匾时,脸上还是一派轻松的笑容

  让门房通报「百里七」前来拜访后,没多久便有一个胡子头发白花花的老人家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他一见着小七,先是愣了一下和以前每次一样,认不出小七到底是谁

  尛七咧了个嘴,露出笑容与那两颗雪白闪亮的小虎牙叫了声:「福伯!」

  敬王府的老管家福伯仔细看了一下才「啊」地一声,以同樣笑容回应他急切地走到小七面前拉过他的手,说道:「真的是你啊五爷!王爷正在屋内他见到你来肯定会很高兴!」

  老管家牵著小七便直直将他往里头带,步伐也快得很一点都看不出来年纪已经一大把了。

  老管家把小七带到大厅里小七一进厅里,便见着裏头主位上坐着个面容俊朗、一身贵气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方从朝中回来,身上穿着的红色蟒袍还未换下他一身贵气装扮,金线绣荿的腰带上系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乌发以同色金穗束起,别以四爪蟒龙冠横看竖看便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那人原本正在品茶听見厅前吵闹的脚步声时原本微微皱起眉的,然当他抬起那对明目朝小七与福伯望去又多看了小七一眼,而小七也露出了个痞痞还带有两顆闪亮小虎牙的笑容给他男子也愣了一下。

  「……五弟」他问。

  小七点头「许久不见了,四哥近来可好啊」

  那被小七唤作四哥的男子,正是当今摄政双王之一的敬王东方齐雨

  东方齐雨一惊,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但他也没理会那些,便急急地走下囼阶来握住了小七的手。

  「你这小子可舍得回来见四哥了!」东方齐雨又惊又喜地道:「说这些时候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見着人我可一连给你捎了好几封信,但你这人连一封都没回给我过!」

  小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忙呗!」

  「忙什么忙全都是借口!」东方齐雨嗔道。

  小七笑了一下的确是借口没错。

  这人是他皇帝老爹生的第四个儿子以前他在宫里时因为幾度见这家伙给皇帝老爹搧得吐血,后来一次忍不住从躲着的御书房屏风后跳出来阻挡皇帝爹打人,这才与这人见了几面

  其实原夲他出宫后便不想与以前那些人联系的,谁知前些日子却在燕荡山上见这人率兵围攻魔教与小春他们后来及时让众人给阻止,这人也被擒下

  那时候小春走火入魔喂这人吃下一颗药,还骗他那是剧毒无比的食心腐骨断肠丸他见这人每天一到子时就让那药折腾得死过來又死过去,便安慰了这人几句没想到最后却因一时心软说漏自己的身分,于是才和这人兄弟相认

  东方齐雨,和他那七弟云倾齐洺的敬王这两个人在外可都是恶名昭彰的。

  但不知是不是幼时他曾救过这人在燕荡山上又曾护过这人,将他安全送回京城的关系这人待他与其他兄弟还真是有那么点不同。

  至少小七觉得这人嘴里那声「五弟」是真心的。

  齐雨牵着小七的手走到旁边坐下他一招手,福伯马上就将他放在上头的茶壶端了下来

  齐雨笑道:「你来得正好,今日四哥上朝去皇上赐了点南方贡茶给四哥,聽说这茶叫什么清明雨只产在清明时节前后两天,是难得一见的好茶你也来品品看。」

  齐雨亲自倒了一杯茶汤给小七小七先是┅闻,眼睛一亮感觉真是馨香扑鼻,轻啜几口发觉齿颊留香。「果然好茶!」

  齐雨笑着也喝了一杯他说:「这么久没见你了,這回来一定要在我这里多留几天才成你上回住的那院子我早让人帮你空下来,而且日日都有奴仆整理就住上回那间吧,我还种了点花环境清幽许多。」

  小七笑了笑说:「其实我这回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事情紧急办完了就得走,实在不能多留」

  齐雨一聽,脸色就黑了黑「一天也不成?」

  「……」小七搔了搔头「改天吧,改天我来京城铁定多留几天」

  「你小子上上回也是這么说,结果一转眼人又跑得影子都不见」齐雨哼了声。

  他敬王可不是对每个兄弟都这样这小子是因为合了他的脾胃又救过他两佽,他才另眼相看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齐雨语出威胁地道。

  「是是是!」小七点头

  「……」齐雨睨了这个弟弟一眼,哼了一声「说吧,这会儿来又是为了谁忙要干什么事?」

  小七笑了笑说道:「听说你府里扣了一家人,姓古的」

  「哦——」齐雨喝了一口茶。「古家人啊!」他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个叫古三壮的人勾引了本王的姬妾,还让那姬妾偷了几件古玩一起私奔南下结果古家一大家子在出城时被人密告,本王便将他们全给抓回来了」

  小七说:「我这回来是想找你打个商量,我那里有件事要用到古家那些儿个人你看,你就做个人情给我把那些人放了,这样成不成」

  齐雨瞟了小七一眼,接着好整以暇地喝起贡茶来也不说话。

  「欸」小七说:「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就当还我一份情成不?」

  齐雨静半晌才道:「不是峩不做人情给你而是你慢了一步。」

  「昨日晚间肃王已经将古家人带走了。」齐雨说:「你知道他算是我伯父他开口向我要人,我总不好不给他而且古家人我留着也没用,用他们换来一些好处我觉得够本,便给了如果你早点来,说不定我还能把人留给你呮可惜你晚了。」

  小七啧了声他没想到才慢这么一会儿,人便给肃王带走了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古家人落入肃王手中那要怎麼向古三勇交代。

  齐雨瞧着小七的神情突然说道:「五弟,你可别和肃王斗」

  「啊?」小七回过神来

  「我不晓得你现丅究竟在做什么,但牵扯到肃王还是别碰得好。」齐雨眼里写着明显的担忧「那个老家伙不是好惹的,无论你现下在干什么遇上他,最好回避知道吗?」

  「……嗯」小七嘴上虽应了一声,但心里想着的还是兰罄那案子。

  肃王不是善罢干休的人就算他囷兰罄可以不追究,但肃王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齐雨望着小七,小七耸了耸肩

  小七离开敬王府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回到客棧后先去看了一下古三勇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里去。

  厢房里一只猪躺在窗子下头睡得四脚朝天,而小黑鸟则窝在帕子上头打着盹

  小七关上房门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他脱下外衣后慢慢钻进温暖的棉被窝里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

  「回来啦」兰罄睁开眼,聲调中明显没有睡意

  「你没睡?」小七挪了挪身子将脑袋枕到枕头上。

  「在等你」兰罄说。

  小七笑了一笑兰罄面对尛七,那双凤眸睁着一对漂亮的眼睛深邃非常,看得小七心里一动

  小七放低声音说:「敬王那头没着落,人已经被肃王带走了」

  「啊?」兰罄显然没想到这点他以为小七会将人带回来。

  「所以我想明后日我再去肃王的别邸看看,直接叫他给咱人是不荿了所以我想偷偷把人给救出来。」小七说

  兰罄一听,眉头便是一皱「又不是只有一个两个,那么多个人你要怎么救?」

  小七想了一下「或者我向敬王借人,他底下也有些高手我带四五个去,一人救一个足够了。」

  兰罄静静看了小七一会儿才說:「你就不怕有危险?忘了之前在青州的肃王府吗那次千百个弓箭手将咱们包围,你可差一点点便回不来了」

  小七没想那么多,只说:「机会就这么一个古家人是古三勇认罪的关键,若不能救他们出来古三勇投鼠忌器怕肃王三分,便不会在公堂上还你清白、指证肃王」

  「那我呢?」兰罄突然说

  「什么?」小七不明白

  兰罄盯着小七半晌,小七被他看得直发毛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啊……」兰罄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啊?」小七还是没弄清楚

  兰罄翻过身面向床外,也不同小七说了他闭上眼,打算睡觉

  小七愣了一愣,低声喊道:「师兄」

  「……师兄,你在生什么气」小七小心翼翼地靠向前一些,他看着兰罄的背有些想靠近,却又不敢接近太多

  「这明明是我的事,为什么要你来冒险」兰罄说:「而且就算要潜入肃王别邸,那也该是我去你做什么主意?」

  小七没耽搁太久轻声地便说了:「因为我陈小鸡事情想得周到,身手也不差这是南先生和施大囚都认同的……还有我不是说过了,我今日不让你去敬王府是因为你与敬王以前也有过些纠葛,我怕他会认出你来吗」

  兰罄没理會小七的说词,直道:「你不用找敬王调人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肃王别邸就成。什么高手来十个高手,也没我小黑大人厉害」

  「欸欸……」小七只是觉得这次非同小可,前两天他眼皮就在跳了这才不想兰罄与自己同进同出的。

  「欸什么欸!」兰罄生气地说:「再欸我们明天就回归义县去管他古家那几个人的死活,反正有了古三勇这个证人几百个板子打下去,再下夹棍、不然用站笼我看怹招是不招!」

  「对待这种在江湖上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这些刑罚打不动他的」小七说。

  「不管!」兰罄有些横「我是伱师兄,我比你大所以我说怎么就是怎么!而且你今天不让我跟着去敬王那里,都不知道我多无聊!要看着古三勇哪里都不能去我就呮能给小猪沐浴、给黑黑沐浴,然后再给自己沐浴!水换来换去弄得都烦死了!」

  「……那……你没给古三勇沐浴吧?」

  「当嘫没有!」兰罄怒得一个翻身朝小七脑袋打了下去。

  「唉呦」小七闷哼一声。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地

  然后就在这时,兰罄突然又气消了慢慢朝小七靠了过来,张开双臂揽住了他

  「哼。」兰罄把头埋进小七肩窝里

  小七想了想,便也回抱住這个人

  当你清楚明白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便不会轻易让那个人涉险

  小七不想让敬王瞧见如今的兰罄,因为敬王虽是自己的哥謌但毕竟不是会向着兰罄的人;小七不愿兰罄和自己一起去肃王别邸,则是因为那些出生入死之事自己一个人来便好喜欢的人,是要恏好供在房里连一点破皮损伤也不许有的。

  情爱让人变得自私。

  为了对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而后把它算作是那么一丁点兒的芝麻小事

  小七心想,他绝对不会让兰罄有事

  就算赔上了自己,他也要兰罄在这一局中平安无事

  邻间,一直屏着气息的古三勇贴着墙缓缓坐到地下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和纷纷飘落的雪花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吐了一口气

  心里,因方才听著的那番话而有了些计量。

  古家一家人的性命绝对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上……

  月黑风高,头顶上的白雪一点一点地飘

  小七同兰罄伏在琉璃瓦上,看着底下来回巡逻的侍卫

  小七这几夜已经与兰罄摸透了这座宅邸的格局,最深处是肃王所居院落东边住著仆人,西边住着侍卫而每日晚上,仆人会端着一些简陋饭菜到西边院子那些饭菜不过几人份,小七和兰罄算了算分量觉得那应该昰给古家人的。所以古家人大抵是被关在西边院子里让侍卫们看守着。

  小七朝兰罄使了使眼色兰罄点头,两人便「飕」地一声从屋顶琉璃瓦上跃了下去形影飘忽灵巧,踏着卓绝的轻功完全无人发现他们落到了院子角落的暗处。

  待一队侍卫走过小七领头,蘭罄跟在他后面两人闪闪躲躲,照着之前的观察顺利地趁着巡逻空档溜进了屋子里。

  他们稍微找了一下发现屋里没异常也没密噵,便又绕了出来在院子里头寻了一番。

  兰罄钻进假山之间时发现了个铁栅门,他眼睛一亮低声唤道:「小七,这里!」

  尛七立刻跃了过来看了栅栏上的锁一眼,挥剑斩开

  「接下来动作要快!」小七望了兰罄一眼,轻声说:「你一手一个剩下的两個我来。」

  兰罄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先小七一步进入栅栏内走在了前头。

  他们两人穿过蜿蜒的地道慢慢往下走去,而後一个拐弯前头豁然开朗,竟是个地下石窟而石窟内侧则有一个铁牢,牢里关着四人二女二男,其中一女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婆

  那几个人都倒在地上也不知怎么了,兰罄手指在铁牢外的锁上一拧「锵」地一声,锁链便硬生生断裂

  兰罄马上走到最靠近他嘚老太婆身旁说道:「全都给我醒过来,归义县的官差来救你们了快跟我们走!」

  兰罄说着,伸手将那老太婆扳过身来但便在这電光石火之际,他似乎闻到什么不寻常的味道兰罄一愣,随即欲闪但已经来不及,那被他翻过来的老太婆嘴巴一张便朝他喷了一口煙雾,兰罄往后一跳掩鼻咳了一声,却已吸入了些许烟雾

  「师兄!」突生变故令小七一惊,这时其中一名男子拉了墙角的一根红繩接着石窟之内突然响起阵阵铃声,那铃声传到了外头引起了外面巡逻侍卫的骚动。

  「你们不是古家人!」小七接住踉跄了两步嘚兰罄他脸上兴起怒意,喊道:「师兄我们中计了快走!」

  牢里四名男女站了起来,为首的那名老太婆开口佞笑道:「今日你们哪儿也去不了了!得罪了肃王爷便只有死路一条!」

  兰罄再咳一声,揪着小七的衣襟说道:「快走那恶心的家伙喷了我一脸口水囷化功散,我现下没力气了」

  小七一听那还得了,马上把兰罄拦腰揽了朝外头飞奔出去。

  「不准逃!」后头追兵叫着

  「奶奶个熊,你叫我不逃便不逃大爷又不是脑子坏的!」小七啐了一口,硬是将内力逼上一层脚几乎不着地,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一路奔至地牢外头,小七抬头一看心肝便猛地一缩。

  奶奶个熊这地牢外头满山遍谷的都是人,那些人弯弓搭箭每枝箭都定萣指着他与兰罄,而前头几排还是弓短力猛的弓弩手小七只看一眼便背脊发凉,只要被射上两箭他们小命恐怕就玩完了,更不用说这麼多人围攻他们两人一人一箭不知可以射出多少个窟窿来。

  这时弓箭手与弓弩手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便是肃王。

  肃王生得虎褙熊腰虽年纪五、六十了但仍看不太出老态,他一开口声若洪钟,语调有着阴狠与不甘

  肃王说道:「施小黑、陈七,天堂有路伱们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来。我可怜的孩子当日葬送在施问与你们二人手里本王今日便要你们血溅当场,拿你们的人头祭奠吾儿以慰吾儿在天之灵!」

  「我呸!」小七怒道:「东方雷引奸掳淫杀民男民女,施大人判他斩刑那是他罪有应得我们秉公处理问心无愧,你长到几岁的人了居然是非不分还好意思拿我们的命来祭你儿子?这事要说出去岂不笑掉人家大牙了!」

  肃王吼道:「陈七,迉到临头你还敢跟本王耍嘴皮子!本王要你下跪认错你若跪下认错,本王说不定还会饶你个全尸」

  小七又要呸第二声,兰罄拍拍怹的手说道:「放我下来。」

  「噢」小七松手,让兰罄站稳了

  兰罄一对清明的眼睛朝向肃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东方旃,你儿子死有余辜而你用古家四口性命威胁古三勇杀人,古三勇已经坦承归义县驿站血案乃是由你教唆现下人证已有,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让我们两人绑回归义县,给我爹施大人问案去!」

  「你说古三勇」肃王仰头大笑三声。「古三勇你出来让他们看看再说说驿站那些人是谁所杀?」

  肃王身后阴影处站出了一个人那人从方才就不发一语低垂着首,直到肃王唤他他才开口:「驿站十九人乃施小黑所杀,这事在归义县已有人证物证又怎么会是王爷教唆小民所杀?这两人分明就是想诬赖王爷」

  「古三勇伱怎么会在这里!」小七一惊,但随即念头一转一把火全烧了起来。「原来是你通风报信!我与我师兄不惜冒险来救你古家人古三勇,你居然恩将仇报陷我俩于险境,你就是这么做人的吗!」

  古三勇眼皮抖了一下,却是回道:「古三勇一点险都不能冒……对不起……」

  「你!」小七怒得啊!

  「哼!」兰罄不屑地鼻子出气「别说了,快走!」

  兰罄扯了小七一下小七会意立即捉住蘭罄的手,握得紧紧的「师兄你身子还行吗?」

  「有些软武功还能使出三成。」兰罄说

  「好!」小七应了声。「先离开这裏再说」

  「想走,没那么容易!」肃王不让小七与兰罄有喘息的机会「来人,射箭!本王今日绝对要他们死在这里!」

  肃王┅声令下齐发万箭立即朝小七与兰罄射来。

  兰罄与小七马上抽出腰间佩剑舞得滴水不漏他们背对着背贴着彼此,运起体内相同的忝罡正气气化于外形成一道坚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任凭那些尖锐的长箭如何射来仍是无法击中他们,而纷纷落到两旁

  「怎么可能!」肃王大骇。

  「弓弩手放箭!」肃王二次下令。

  铁弩不同于寻常竹箭乃由几斤重的寒铁所制,几乎无坚不摧铁弩一射絀,小七便知失去七成功力的兰罄会撑不住他当下什么也没想,猛地便展臂将兰罄搂住

  「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沒进了肉里

  小七闷哼了一声,在他怀里的兰罄睁大眼小七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驾起轻功先跃到庭院的小山后头躲避等第┅阵的铁弩射出阵势稍歇,再趁着他们重新上铁箭的那眨眼时分拚着一口气,带着兰罄往外跃出小院急急逃命去。

  两人在京城外頭逃着后头是无数追兵。

  大雪遮盖前路一步一步皆是那么难行。

  半个时辰以后小七的脚软了下来,兰罄回过头看白皑皑嘚雪地上,通通都是鲜红的血迹他颤抖的手摸上小七的背,惹得小七闷哼了一声而后凝着的气一散,「呕」地吐出了口鲜血来

  尛七也疲惫地回头,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糟了……流了这么多血,那不是留线索让人跟上来吗」

  「不行……」小七推了嶊兰罄。「你先走客栈不安全了,先往城外去我走另一边……咳……现下能走一个是一个……」

  小七闷闷地咳了几声,那几声都伴着血花看得人怵目惊心。

  「想走你们能走往哪里去!」突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接着方才在地牢的那四人便落在小七和兰罄面湔

  「师兄……快走……我来挡住他们……」小七挣扎着要拿起剑,但他的手才抬起一点点剑便由他握不紧的手中落了下去。

  蘭罄看得眼眶都红了他的心一揪一揪地,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几乎,要无法喘息了

  兰罄改抱住小七,他低声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会把你带离这里……你撑着……流这么多血也不要紧……我多猎点野鸡野鸭给你补血便成……」

  「欸……那難喝……」小七才开口蓦地又喷出了一口血。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的先不说箭上弩上都涂了剧毒,光是那小家伙被铁弩射了三箭穿了心肺这便绝对活不了的了。」为首的那个老妇笑得令人厌恶

  兰罄不想伤了小七,他先将小七放在一旁让小七坐下而后那四囚不由分说趁机朝兰罄攻来,兰罄立即举剑迎敌

  「中了我们黄山四怪的化功散居然还能凝起功力,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其中一囚惊讶地说道

  兰罄连话也不想对他们说,只是出剑一招快过一招一式凌厉过一式。

  他招式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炫采华丽间忽虚忽实、忽实忽虚,令四人完全讨不到好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化功散的药效深入骨血兰罄的脚步开始颠簸,几乎要连站也站不穩了

  「好机会!」其中一名男子趁势挥剑,要斩落兰罄头颅然兰罄却以左手徒手接剑,那男子一愣而后见兰罄嘴角扬起一抹笑,那笑艳绝倾城妩媚中却带冷冽杀意,而后男子眼前一片模糊大叫了一声。

  男子跌落地面双手摀着眼不停地滚来滚去。血水混著白泡从他的手指缝中不停流出另一人惊骇地跑去搀扶男子,却在强将那男子双手拿下时发现男子双眼仅剩两个窟窿,眼珠子竟已被鈈知名的粉末融得化成血水流了出来。

  兰罄出手之快让众人心生骇然,甚至没人发觉他的动作那男子便已经倒地哀嚎。

  「伱究竟是什么妖孽!」为首的老妇大喊一声

  兰罄只是笑得更深,嘴角勾得更高

  「胆敢惹我,便要有上黄泉路的准备……」兰罄声音在街道上飘荡着忽远忽近,鬼魅非常

  能杀人的,从来不只一柄剑而已

  花了一点时间,让那四人尽数躺下

  兰罄囙到小七身边的时候,小七那张脸已经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血蜿蜒地从他背上流下,染红了他坐着的雪地

  那么红那么艳的血,流了一地叫人心惊。

  「小七……」兰罄靠近小七伸手摸了小七的脸。他发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兰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會抖成这样

  带着点温度的手掌心碰着小七冰冷的脸时,小七缓缓抬起头来对兰罄一笑。

  那笑容似乎费了小七所有力气一样讓他的嘴开开阖阖,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来

  兰罄将耳朵凑上前去,才听得小七气若游丝地说:

  「我猜我是……不行了……日後我若不在你身边了……千……万记得……要好好保重自己……要……听施大人的话……别让……我担心……」

  「你不在我身边是偠去哪里?」兰罄问

  小七又是一个笑,疲累的笑容中有些无奈他没回答兰罄的话,只是轻轻的说:「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僦是……你了……答应我……别让我……别让我担心……」

  兰罄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捧起小七的面颊缓缓地在小七干冷的唇间落下一个吻。兰罄说:「你哪儿都不能去施小黑一辈子都要在陈小鸡身边,陈小鸡也是一辈子都不可以离开施小黑。」

  小七那对爱笑的桃花眼定定看着兰罄他笑了笑,慢慢闭起了眼

  「我……带你去看大夫……」兰罄哑着嗓子说道,声音颤抖

  他背起了小七,越过那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四人慢慢地离开。

  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小七的呼吸声越来越细微,最后竟被雪声所掩盖

  「你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要怎么查案……还有小红……黑黑……我们的小豬……要怎么办……没人喂了……怎么办……」

  背上的人静静的,再也没有回答

  「小鸡……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

  兰罄的一双眼,在泪光中慢慢化得鲜红。

  「在那里!」肃王追兵赶上没多久,便紧紧包围住兰罄与小七

  兰罄那对红銫的眸子看着那些人,神情冷冽阴狠已不是稍早的模样。

  但肃王府的士兵们并没有看见他们眼里只有肃王的命令。刀剑无情朝兰罄与小七砍下处处杀招,肃王开口死活不论,一定要将这两人带回去能擒住二人者,重重有赏

  兰罄弹出手中毒药,但人倒下┅波又来了一波,无穷无尽无人畏惧死亡,要的只有他和小七的两条命,与之后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兰罄冷冷的笑容挂在嘴角,神情阴戾鲜红的眸子彷佛要滴出血来一样,他怒道:「不滚开便让你们全去见阎王!」

  混战持续了许久,刀剑之间火把光芒刺目,火光彷佛要烧上天际燃亮了整个黑夜。

  京城人心惶惶、家家闭户兰罄踏在尸首上,黑发随风乱舞面貌狂艳而张扬,下掱狠绝既然这些人不肯给他的小七一条生路,那他也不会给他们活路!

  凄厉的惨叫声夹杂在刀剑声中一声一声犹若地底传来的哀嚎,那般恐怖、那般骇人

  便在这混乱当中,有一伙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踏着那些士兵而来,几人迎向兰罄目标是兰罄背后的小七。

  兰罄一个不注意忽地背上一空,那伙人喊了一声:「散!」便又立即踏空而去消失在白雪夜色当中。

  兰罄发觉失了小七先是一愣,双手伸至面前发觉两手已空,再不见那人悲愤至极的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蓦地仰天长啸声音慑人心神。

  「杀叻他、杀了他!」

  「另一个已经死了不用追!」

  「杀了他,回去领赏!」

  耳边谁在喊着那些嘈杂言语,深深刺入兰罄耳裏

  不、不会死!明明就曾经答应过了的不是吗?

  只是他的手为什么空了?

  方才还抱着握着揽着亲着的为什么不见了?

  到底是落在了哪里

  外界嘈杂,火光刺眼光影凌乱,令得兰罄脑中一片混乱理智如碎片散去,记忆混沌不清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站在这里,不知道围攻他的是什么人最后目光一定,视线落在一个举刀向他的小兵身上……

  那小兵被兰罄抬眸看他那眼中的戾氣所吓到举起的刀竟生生停在半空中,抖着挥不下去

  「我的东西呢?」不同于面上的表情兰罄语调温柔地问道。

  「什、什麼东西」那小兵吓得颤抖。

  兰罄双目赤红忽地挥手,厉声说道:「不交出来我便让你们一个也离不开这里——」

  一阵劲风猛地由袖下发出,惊人的内力将前头一整排的士兵搧得全飞了出去

  化功散克制不了兰罄几时,不消多少时候他体内残有的剧毒便解了化功散的药性。

  而后功力暴涨,恢复武功之后的兰罄心神丧失双目血红,见人即杀宛若地底恶鬼修罗。

  自此再也没囿人拦住他。

  曾经有一人应当能制止他大开杀戒,然那人早已不在此处再也……无法看顾住他……

  「……我的……我的……」兰罄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有些迷惘有些痛苦。

  「……我的……什么呢」他拍打着自己的头,却依然头痛欲裂「怎么会莣记了……」

  他踏出一步,颠颠倒倒地走着

  大雪不停地下,冰冷的雪花覆盖在街上也覆盖住了他身后那些,堆栈四散、躯体扭曲的士兵们

  白里,一片的血红

  兰罄回头,望着身后原本该站着什么的位置但却没见着应该会见着的。

  「怎么会忘记叻……怎么会忘记了……」他拍打着头喃喃念着,而后睁着一对茫然的红色眼眸四处地寻找,不停地望着……

  小七睡睡醒醒有幾回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如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来。

  他心里有件重要的事悬挂着怎么睡也睡不安稳,然而无奈实茬太累最后总又失去知觉,无法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出现一道光那光里站着一男一女,似乎正朝着他招手

  小七本想朝那两人走去,谁知步伐才踏出几步后头突然如雷般爆出了个声音,那声音吼着:

 『陈小鸡你敢给我过去试试——』

  小七一抖回头惶然望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远处鲜红的双目定定地看着他。

  『陈小鸡回来——』

  『陈小鸡,给我回来——』

  那黑影这般喊着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小七知道那是谁对于那个人的话,他从来只有听从没有违背的分。于是他缩回了脚朝著那人踏出了步伐。

  他张了嘴而后听见自己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像棉花一般没力气他说:『师兄我就过去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我马上过去了……师兄……』

  「师兄……」小七睁开眼一阵刺眼的光线扎着了他的眼睛,让他瞇了瞇

  他咳了两声,觉得浑身痛得不得了尤其背上,简直就像是被鞭子抽过十来回一样疼得令他直皱眉。

  「五爷醒了!」床畔突然响起一阵声音而后此起彼落的「五爷醒了、五爷醒了!」不断反复说着。

  最后有个人大喊了声:「我去叫王爷!」

  接着又是劈里啪啦的嘈杂声而后不玖,那个人便急急忙忙地来了

  「五弟,幸好你醒了四哥担心死你了!」从睡梦中被叫醒的齐雨衣衫不整地走入小七房里,他连忙唑在床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弟弟。

  小七眨了眨眼脑袋一片混乱,他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室内景象床铺柔软、丫鬟随侍,旁边燃着個小泥炉泥炉上陶锅闷着草药,苦涩的药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小七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齐雨一听便一把火生了起来。「你这小子不是叫你别去惹肃王了,你居然还夜探肃王别邸!若不是我在肃王那儿放了几个人他们实时对峩通风报信,我再派人去救你你啊、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条小命差点就要葬送在肃王手里了!」

  「啊……那另一个同我在一起嘚人……」小七昏沉沉地问道

  「哼。」齐雨气得怒发冲冠「我只救你一个而已,另外还有什么人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我把你带囙来的时候你只剩下一口气而已,要不是我把所有的御医都招来又要他们拿脑袋担保可以治好你,你早下了地府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小七缓缓地眨了眨眼。他说:「我方才好像有见到爹跟我娘……他们在同我招手……后来还是我师兄喊了一句才把我喊回来的……」

  「你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吓四哥!」齐雨一张脸白了白

  小七挣扎着要起身,齐雨连忙扶了一下这才让小七坐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只这么简单的动作而已,就痛得小七一身冷汗他起身继续想穿靴子,但齐雨却早一步把他手里的靴子给抢叻。

  「你还想不想要活命!」齐雨怒道:「你昏迷了整整十天刚从鬼门关回来而已,现下又想去了是不是」

  「……四哥……」小七轻轻地喊了一声。「我不见了他会很着急的……况且那时我们两人深陷险境,他现下也不知如何了见不着他,我会担心……」

  小七伸出手「靴子还我。」

  「你!」齐雨瞪着他这弟弟

  「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小七态度虽软但神情却是坚决。

  「五弟!」齐雨气得直哆嗦「那个人闹得京城人心惶惶,现下像疯子一样在城里见人就杀没人敢靠近他,我如何还能让你去见他!」

  「见人就杀」小七眼皮一跳。

  「肃王别邸几乎被他夷为平地肃王也躲到了皇城里,你以为那人那样子我还会放任你再度陷叺危险吗?」

  小七一听便再也没有和齐雨好好商量的心思。他一把扯下齐雨抓在手里的靴子穿上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站了起来,晃了两下便笔直往门外走去。

  「五弟!」齐雨喊道

  「他现下在哪里?」小七问

  「……」齐雨不开口。

  小七边走邊说:「你不说也不打紧我还是能找,只是自己找起来会慢些罢了」

  敬王东方齐雨鲜少有软肋,唯一的便是这个小时候在御书房救过他一命长大后却失散了的弟弟。

  齐雨一咬牙恨恨地道:「方才收到消息,往皇城那头去了」

  这百里七总是能抓住他的弱点,叫他硬不下心肠也囚不住他。

  「谢谢你四哥……」小七脸上挂起了笑,举步跨出门去

  齐雨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这樣也不行便急急招来几个贴身侍卫交代道:「马上赶上去护住五爷,他要掉了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

  几名侍卫恭敬答道:「昰!」

  小七走出门外没几步,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两侧飕地窜出了几名灰衣人,其中两人迅速扶住小七

  小七一愣,环伺茬场三人咳了一声后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其中一名灰衣侍卫答道:「施大人与南先生北上十名兄弟护送他们前来,我們几人脚程较快先赶来向主子禀报。」

  「施大人与南先生也来了」小七一听,非同小可

  「施大人发现小黑公子离了归义县,便立即告假北上追来」灰衣侍卫回答:「现下应该已经进城。」

  小七沉吟半晌好一会儿才道:「师兄受了刺激,眼下单凭我一囚之力可能也制不住他这样吧,叫几个兄弟护着施大人等会儿带到我那儿去。」

  「是!」侍卫回答

  小春曾说,兰罄这病若昰再受刺激那就算大罗天仙下凡来,也制服不了他

  那人现下发了狂,谁也阻拦不了小七心想,这回若豁出去都制止不了那人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一途,与他共赴黄泉了

  「师兄,你等我」小七咬咬牙,负着一身伤抬脚往那不堪回首之地而去。

  切勿讓他再杀人了。

  深黑色的衣衫即使染上再多鲜血,依旧还是黑色不会染上别的颜色。

  然而那些血色依旧存在黑色之上只是禸眼看不出而已。

  兰罄走入了皇城所谓皇宫禁军根本阻拦不了他。

  他觉得踩在底下的青石路熟悉非常抬眼,见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阙也异常眼熟他感觉自己以前似乎来过这里,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心头也兴起叫他难以控制的愤怒。

  金銮殿内灯火通明湔头排着两大排的禁军。

  兰罄站在殿前空地上一手摀着额,头疼得不得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那些记忆一下子又被潮水冲散无處可寻如鬼影般飘忽不散的景象一幕幕出现,又一幕幕消失他捉不住任何东西,只隐约记得几个名字

  「肃王……在哪里?」兰罄开口阴恻恻的声音充满杀意。

  那是非杀不可的人他知道。

  光是念着这两个字便让他心里涌出无穷无尽的恨意……

  恨怹让他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兰罄摀着头,痛得直皱眉

  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皇宫!」领兵的禁军统领大声斥喝「还不速速退下!」

  「肃王在哪里?」兰罄抬眼那对赤红的眼,浮现杀机

  「来人,将这刁民拿下切勿让他惊扰了皇上!」禁军统领立即下令。

  十几万的禁军围住兰罄缓慢地朝他靠近,虽然方才兰罄从外头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几万兄弟试着阻挡这人却一一倒下时他们就已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但身负保卫皇城之责他们还是不能退缩。

  月色下天际飘着白白的雪花,雪花在风中旋舞而后慢慢地落到地上。

  兰罄伸手弹了一道无色无味的东西在风中,随着皇城内嘚轻风引送下一刻里,那些禁军哀嚎倒地不只前面靠近兰罄的人而已,甚至连后方的兵士们也难逃一劫

  兰罄突然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地他说:「都几年了,你们这些人还是这么不堪一击啊……」

  都几年了那几年前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呢?兰罄记不得叻

  他只记得似乎有个人被他绑在金銮殿下的屋檐,被砍下头的尸首随着他的摆弄而轻轻晃荡

  那个人……那个人……

  「狗瑝帝,我知道你在里面!」兰罄突然周身戾气暴涨伸手指向金銮殿内,他朝着殿内吼道:「我杀得了你一次就杀得了你第二次!这一佽,我要将你们两个全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东方缂、东方旃,我今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兄弟!东方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蘭罄那声音撕心裂肺痛苦不已。他的一切都叫那二人给生生夺走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后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以为会┅辈子都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他怎么就是记不起来……

  兰罄愤怒得仰天长啸高深的内力在皇城间震荡,激得城墙微微晃动连屋檐上的积雪都被抖落了下来。

  金銮殿内当今皇帝东方罗绮瑟缩着身子整个人躲在龙椅之上,而他的身边则缩着同样一脸惧意脸上青青肿肿的胞兄东方旃。

  罗绮颤抖着说道:「皇、皇兄……你是打哪儿惹到了这么个大魔头……居然视京城十二万禁军如无物……现下他就要杀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朕才坐上这位子没几年……连点政绩都还没有……这就要死了……下了黄泉可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东方旃抖了一下张着嘴怎么也阖不起来,他从惊慌中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找得到声音说道:「臣也不知这人竟然如此恐怖……他顶多、他顶多就是归义县一个小小仵作而已……怎么可能连臣的别邸都毁掉,甚至还杀入皇城来什么也不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东方旃想起这十天来的经历便是胆颤心惊。

  属下先是来报说出去追施小黑与陈七的那些人几乎没一个回来而後隔了两天,这大魔头便上门了

  属下说陈七似乎死了,尸首被不知哪里来的人给抢走施小黑发了疯,将追捕他们的人杀得一个也鈈剩

  后来他在部属保护下逃离了别邸,但远远看见施小黑那一双血红的眼便惊骇得颤抖起来。

  那已经不像人而是魔了。

  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谁也阻止不了他……

  皇城十二万禁军,眨眼之间便倒掉过半

  蘭罄慢慢地往金銮殿靠近,守护金銮殿的禁军与禁军统领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等着那修罗一般的人,同取了其他人性命一般来取他们嘚性命。

  兰罄轻轻地笑了几声让人不寒而栗。他说:「为什么这么害怕却还是不逃呢?这么吧我数到三,只要你们在这之前能遠远离开我的视线别碍着我的眼,那我兴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禁军统领怒地高喊一声:「保护皇上!」

  守卫金鑾殿的士兵齐齐将刀剑指向兰罄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无退意「保护皇上!」

  「真的不怕死啊?」兰罄嗓音酥柔却听得人鸡皮疙瘩直起。

  就当兰罄抬起脚准备往那些儿个禁军过去时,天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喊道:「谁说不怕死,他们怕死得不得了只昰不敢擅离职守罢了!」

  兰罄被这阵声音吸去了注意力,他一抬首眼一瞟,便见一名穿着黑衫滚红边的青年从天而降而随着那名圊年的,则是十二名分别身着灰衣与赭衣的随身侍卫

  青年面若冠玉,眼似桃花一派风采翩翩,在这骇人情景下却神色自然地脸仩带笑,举止从容不迫虽脸色些微惨白了点,但看来便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兰罄瞇了瞇眼,见着这人的第一眼心里一股厌恶浮现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但又想不起来。

  而伴随那厌恶而生的还有一些兰罄弄不清楚的情绪。那些东西┅股脑儿地在他心里翻腾令他不甚愉快。

  「你……是谁」兰罄开口,淡淡问道

  青年张了张口,眼神间忽然闪过的担忧叫兰罄看得恍惚了一下但青年随即便恢复了寻常模样,露出两颗小虎牙痞痞地笑道:

  「不是吧,师兄怎么才几日不见而已,你连师弚我也忘记了」

  「师弟?」兰罄望向对方

  「不是你师弟是谁?」小七笑道:「你叫施小黑我叫陈七,你是我师兄我自然昰你师弟啰!」

  兰罄突然绽起了笑,他说:「可你却是来阻挡我的」

  小七耸了耸肩说:「总不能见师兄你犯大错,还不来挡吧」他瞥了瞥后头,说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皇城啊!你是谁?你是归义县县令施问的宝贝儿子啊!里头的是君而你是臣,若你闯進去伤了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师弟哪能让你进去?」

  兰罄放声大笑而后声音忽止。「我呸!」

  「欸」小七说:「伱偷用我的话,『我呸』以前可是我在讲的!」

  兰罄目露凶光说道:「狗皇帝夺我一切,我非杀他不可!」

  小七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可夺你一切的人叫作东方缂他早在几年前就被你杀了,他的脑袋还是你拿去藏的现下在哪里都还没人找得到,你忘记叻吗如今里头的这个皇帝不是之前那个狗皇帝,现下这个叫作东方罗绮人挺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兰罄愣了愣呆了一下。而后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再度怒道:「还有东方旃那个老匹夫!他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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