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个花儿爷黑瞎子保护吴邪的高清无水印图啊?急求。

8 花儿爷会很多的戏种,原著里提到的就有花灯花鼓京剧湘剧。【他们在干什么集】
但是花儿爷主要唱的应该是花鼓戏。一是因为花儿爷穿着铁衣被吴邪当成怪物的时候是敲了一段花鼓戏的鼓点【盗柒】。二是因为二爷是长沙花鼓戏班子的名角【吴邪的私家笔记】。而且九门的地界确实是长沙,解霍两家都是后期才迁去北京的。三是秀秀后来说过“当时很多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能唱几句京戏,所以军队在新中国成立后进京,没有一路花鼓唱到底。 ”【盗捌】。


被然然拖来的啦啦啦~\(≥▽≤)/~

于是是个未完结的长篇,目测现在有八万六吧……

是1-28章唷【没看错就是到28,黑花吧也才连到27这事我会说么→。→

于是前面就当无水看吧没事的||||

本篇无狗腿妻奴**瞎,也无小白娘炮花→。→

因为那都是我雷点啊快救命||||

于是黑爷本命表示黑爷描写居多【看题目就知道了

嗯有时候清净点的也好嘛,挺希望能有个地方可以让读者认认真真看文啦。

既然都说是为了谢绝NC,那么有点话就忍不住说。

总觉得能有人认认真真对**两句评价就是对一个作者最大的肯定。

有时候觉得在看自己文里有人说两句评论或是对剧情有些什么猜想,就觉得自己脸上挂着敛不住的笑,有点傻,但是真心挺开心的。

催更有时候也会觉得被读者需要,但是总是被说楼主加油,催更,等更这样的字眼就觉得:啊,大家都对文没什么感觉么,自己写的就让人无话可说么……的感觉,其实有点略伤感|||

所以嘛,不求别的,希望看的人可以给我回两句评价就会让人很开心啦>////<


  医生唠唠叨叨地已经很久了。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低垂着眼睛神游天外,那些听过了无数次的诊断与劝告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好心的医生瞧着他心不在焉也只能叹口气。

  “你这样眼睛不痛苦吗?”

  医生瞧着他张口问道。

  “嗯?”黑瞎子下意识应了一声,歪歪头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便是一笑,“我看不到你能看到的东西,不过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他闭着眼睛这样回着。

  “你真的不打算做手术?这种病,有30%的机会,不尝试太可惜了。如果再过几年,你也许真的会瞎掉。”

  听着医生的劝告,他摇头,伸手拿起桌上的墨镜,低下头戴上。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落下一句话。


  “没关系,”他的声音里甚至有点笑意,“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黑瞎子从医生办公室里离开的时候并不在意医生说的什么,他清楚自己眼睛的问题。可是却并不大想管。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凭着身手和胆量去赚一份不算太寒酸的佣金。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迟早会死,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与医生的纠缠上,不如过点自己喜欢的日子。

  他抬手扶扶眼镜,扭头顺着医院走廊的落地窗看向外面,不经意瞥到医院外的院子里走进一粉红衬衣的男人,从上而下俯视看去的半张脸姣好而精致。

  黑瞎子摸着下巴心说这么漂亮的男人真是少见,便扭回头来踏上下楼的扶梯。  ……


  解语花听说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卓子眼睛在墓里伤了的时候,眯起了眼。前来报信的伙计分明感到了当家的些许怒气,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报上所在眼科医院的地址便所在角落里不再说话。

  盯着账面半分钟没看进去的解语花最终是哧了一声放下了账本。卓子是他自小一起跟到大的亲信,几乎是这个家里所有伙计都可以不信而唯独相信他的存在。所以在内心思忖了片刻后他仍是起了身,吩咐下人处理好琐碎的小事便走出解家大院赶去医院。

  开着车的同时解语花其实是有些恼的,气恼卓子对自己伤的隐瞒。又不是会就此丢弃掉他,何必这么见外?!

  这样想着的他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连同气势都冷冽了三分。

  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站在大厅里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晓住院部究竟在什么地方。解语花心说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翻个白眼便再打量起医院大厅。

  大门正对着的是挂号取药窗口,左右两侧有扶梯通向二楼,玻璃幕墙的采光极好,可是该死的他为什么没见到院区平面图?!

  医院大厅里的人并不多,颤颤巍巍的老人家一手拿着药一手拄着拐杖从眼前过,看老人那副样子,他也不好拦下来问,只得在搜寻下青壮年抓来问问。

  说来也巧,他抬眼瞄向左侧扶梯时那儿恰巧有人从扶梯上下来,一身酷极的黑色装扮在白色占据大片视野的医院里特别扎眼,解语花习惯性地打量男人全身。

  不知此人是扮酷还是畏光,一副张扬的黑墨镜几乎要遮住他半张脸。解语花瞅着他自言自语道大概也是个有病的,说不定知道。打定了主意便走上去拦住了男人。

  被拦住的男人一顿,瞄了他一眼便笑。

  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还有三分漫不经心的味道。解语花皱皱眉,觉得这声音不大正经,不过仍是接口问了,说的理直气壮,倒是摆足了大爷气势。

  “住院部在哪里?”

  一听这话,男人像是忍俊不禁,从鼻腔里哼出了欢快的气音:“美人莫不也是瞎子?我一个刚看过医生的病患上哪儿知道住院部去?”


  意料中的,黑瞎子看到眼前的粉色衬衫,就是他在二楼瞥见的俊美男人抽了抽眉角。他心说有趣,便等着对方反应接话。

  不过粉色衬衫比黑瞎子意料中的还要伶牙俐齿,他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甚至毫无诚意地道歉。

  “啊,抱歉我眼拙,没看出您是真瞎子。”

  黑瞎子也不恼,心想这人真是有趣,长得好看,气势倒也凌厉,就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想必平日里也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儿。



  “没事儿没事儿,”黑瞎子摆摆手,一副不符内心的爽朗笑,“大家都瞎,没什么可计较的。更何况,美人在眼前又怎好计较?”
  大约是粉色衬衫还没碰见过这般不要脸面的反驳法,不光抱着他一块儿绕进自贬身价的圈子,还言语调戏了一般,太不正经的态度让他皱起了眉。
  这要是在平日里,解语花必定找人打烂这张欠抽的嘴,只可惜现在只是个萍水相逢,他也不便发作,只是不再接话茬,转身准备走。
  黑瞎子平时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是今儿个碰见个养眼的美人,劣根性上来忍不住调戏了两句,见人家不高兴了便懂得分寸不再多言语,看对方欲走便收起了玩笑。
  “好吧,住院部穿过左侧扶梯边的走廊,再穿过院子就到了。”他耸耸肩,“之前开个玩笑,别生气么?”
  解语花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跟着男人的几句对话简直没营养到了极点。得了消息转身便走,可谁曾想那男人又不安分地多了一句嘴,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回头狠瞪,眸光中带着半分危险。
  可对方已经转身走出了大厅,黑色浸入阳光,有一瞬间的闪耀。
  空气中仿佛有余音。
  “下次见,美人花。”
  卓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解语花,对方眨眨眼回过神来示意他继续说那日在斗里发生的事情。但蒙着眼睛坐在床上的卓子却没继续往下说,他只是忧心忡忡地问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总觉得您似乎心不在焉。”
  解语花嘟囔了一声没事,心里却仍在疑惑黑瞎子的那句“美人花”。
  按说陌生人是不会知道他解语花的名号的,可那三个字却又让他十分困惑。不过这烦恼了许久的疑问在后来与男人熟识之后才知道那不过是个无心的巧合,只是现在的解语花还不知道罢了。
  卓子侧耳听了听解语花像是没什么反应,只得重新说起在斗里的经历和他受伤的经过。
  “……老实说,当家的。我压根儿就没想到那群家伙反水,在主墓室里我只来得及看清棺木上的铭文就让那帮人用钝器敲了脑袋。
  估计就是那一下导致脑内有血块才失明的吧。”
  他耸耸肩,无可奈何。
  “不过那帮孙子倒也张狂,大概是觉得有恃无恐吧,居然把我带出了墓穴,迷迷糊糊被疼醒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钱和卖家的问题。我估摸着是被人收买了,您回头再去打听下,估计长沙堂口的家伙最近就会公然和解家对着干了。”
  正说着,解语花的手机便响了。卓子听得清楚,想估计是消息到了,解语花看看来电显再琢磨着卓子的话,微微眯起眼,按了接听键。
  这一通电话解语花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吓得电话那头的伙计最后声音都变得抖起来。解语花只在最后时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机。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安心养伤。”解语花匆匆打断卓子的话,电话里正说的就是长沙那边老杨宣告脱离解家单干的事情。
  解语花知道这个姓杨的中年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目光短浅视钱如命的家伙。他自认为钱给的不少,没想到还是喂不饱那帮人。同时他也想不通,现今还有谁敢跟老九门的解家对着干,他头几年可是没少收拾外面的人。
  “还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说说。”卓子听解语花没吱声便又开了口,“那个墓是个迷冢,东西虽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样不在。那玩意儿我估计价值连城,是把传说中的东西。不过这个只在铭文上写了,那帮人里估计也有看得懂的,想拿到的话我们得跟他们比快。”
  “一把青铜剑,叫干将。我们当时去的是他儿子的墓。主棺木上写着的就是关于这把剑的位置,大致的地点在湖北荆州那块儿。”
  解语花听罢心思一动,干将剑?莫邪,干将那对铸剑夫妻的雌雄双剑?要是真的,确实是件龙脊背。老杨不懂这些,难保他背后的买家也不懂。
  手机抵着下巴,他眯着眼睛思忖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杨是肯定要收拾的,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背后那个人。
  想罢,他站起身拍拍卓子的肩膀,又说了些宽慰的话,然后叫来护士塞上几张红票子叮嘱要好好照顾便走了。
  走之前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妖艳的红色。


  “喂,我是吴邪。”

  杭州古董店里小老板吴邪正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一左一右打瞌睡和闭目养神的王盟和张起灵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脾气,接起电话的时候都是没精打采的语调。

  “呦,怎么了?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吴邪眨眨眼,语调不确定地反问一句,电话那头轻声笑了起来,以示他的猜测正确。吴邪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才诧异地反问:“你换号码了?”

  “没啊,手机没电了找别人借了个电话而已。”

  “哦,”听完理由,吴邪又软趴趴地趴在柜台上盯着正对面的大门,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就是没人进他的店。“你有事?”

  “嗯,有。”那边的解语花应了,然后接着说,“问问你们,有没有人可以推荐给我下个斗?”

  “你要下斗?”吴邪稍微坐直了一点,想了想,“胖子你肯定是不会要的,我这边都是三叔的老伙计你也不会要的,那再就没有了。”

  结果让吴邪意外的是,在听了他这样一番诚恳的分析后,解语花反倒笑了起来,他不满地说笑什么啊,那边的人才正了正语气,仍旧带着三分揶揄。

  “我说吴小佛爷啊,您是才入行下了几年斗,认识几个好手啊,哪有你家哑巴张见识丰富,你去帮我问他啊。”

  那边的解语花嘻嘻笑着,这边的吴邪倒是梗得只能挤出个“你……”字,那边笑得更欢腾了,吴邪只好侧脸去看一边的张起灵。

  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闷油瓶子慢吞吞地睁开眼看向吴邪,吴邪被他看得一抖明明没什么总有种心虚之感,他正思忖着该怎么开口,那人倒是先发了话。

  “可以找黑瞎子。”张起灵一顿,像是在想理由,“……他们很配。”

  吴邪被这不着调的理由囧了一把,扭回脸如实地向电话那头的解语花转告。如同吴邪一样,解语花听到这理由也是一梗,正当他认真思索张起灵是不是在耍他的时候,吴邪那边就单方面掐断了通话。

  搞什么啊?解语花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皱皱眉,倒也记住了黑瞎子这个名字。

  哑巴张推荐的人,他想了想,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说小哥,干嘛拔掉电话线!”

  吴邪听着话筒里被掐断的声音再看张起灵面无表情抽掉电话线的举动表示很无奈,他抽着嘴角看张起灵毫不心虚地扔掉电话线然后继续闭目养神就忍不住想掐他脖子。

  吴邪小老板狰狞着面部踏到张起灵面前,看他再度睁眼一脸坦然就硬生生给看没了脾气。他心说这是怎么了啊,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吗?只得重重叹一口气耷拉下脸。

  “小哥,你刚刚该不会是耍小花的吧?”

  “我为什么要耍他?”

  **,谁不知道你是张影帝啊,耍没耍你自己清楚啊魂淡!

  吴邪默默吐槽,然后接着刨根问底,张起灵挑了半边眉毛,侧了侧神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要找单干的身手好的,我只认识黑瞎子。”然后闭起眼,“而且我也没说错,是很配。”

  吴邪抽嘴角:“小花和黑眼镜哪里配啊!”

  张起灵闭着眼睛答:“都不正常。”



  虽说是为了看眼睛才来的北京,不过黑瞎子也并没有对这个被叫做帝都的地方有着太大的兴趣。他在北京的朋友不多,也不经常在这儿待,所以闲暇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在北京做什么。

  但是黑瞎子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既然没事做就闲逛呗。于是乎他便在北京城的大街上无所事事地闲逛起来。

  鉴于他无聊的恶趣味,一开始便搭出租去了天安门广场,看广场上人山人海,天气晴好,艳阳高照。他扶了扶墨镜,一扭头就看见了众多“墨镜好友”,于是这一身黑再加黑墨镜完全就被这环境给淹没了。

  抖抖眉毛,沿着路闲逛,半道上碰见一家子广东游客,听着那绕不清楚的普通话,他忍笑听完对方的帮忙请求,大手一挥就帮人家照了两张全家福,然后一脸潇洒地走了。



  隐约有听见年轻妈妈感慨自个儿的相貌问题,他勾着嘴一笑,继续闲逛。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路过一建设工地,第一遍没听着,第二遍才接起来。
  “怎么,单干这么多年了电话也不接了?”
  那边的声音略微苍老但是精气神很足,是个康健的老人。黑瞎子一听这声音便笑起来和对方开着玩笑。
  “哪儿敢啊爵爷,我这不是您领进道儿的吗,哪敢不接您电话,这不是没听见嘛!”
  坐在小院里浇着自个儿种的花的白马褂老人挑挑眉毛,算是接受这份解释,听着黑瞎子那边嘈杂的声音一皱眉,倒是停了手中的活计:“你小子在哪儿呢?怎么那么闹腾?”
  “北京啊,路上闲逛而已。”
  “呦,闲得可以啊,都跑去路上逛了不晓得来看看我?!”
  爵爷勾着嘴笑道,那边立马赔笑。老人心说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个性真是一点都没变,摇摇头咳了一嗓子示意黑瞎子听他说正事。
  “我说,瞎子。你名声怎么传到解家去了?”
  “解家?老九门那个?”黑瞎子反问了一句,想了想也没想明白,“我顶多是在吴家三爷手上干过几单买卖,怎么和解家有关系了?”
  爵爷一眯眼,从鼻子里哼出半声气音来:“吴家啊,吴三省?那家伙失踪很久了吧?”
  “啊,谁知道呢?他们家那根独苗正到处找呢。”黑瞎子随口接了,“难不成解家找我下斗?我不记得我名声有那么响啊。”
  “你还真说对了,解家那个年轻的当家的上我这儿来打听你的行情来了。”老人语气里带着笑意,“你要接单子吗?”
  “唔……人怎么样?”
  “装什么,你道上混了有将近十年了吧?会不知道解语花?”
  “啊哈哈,”黑瞎子干笑打着哈哈,“这不是装傻装习惯了嘛……没改过来,您见谅您见谅。”他一手插兜里一手举着电话,“爵爷,我怎么觉得……您已经帮我应了这份差事,对吧?”
  爵爷放下手里的花洒,一挑眉毛:“聪明不少啊,你听着,多和老九门打交道对你有好处。独行侠是自由,可没有台子撑腰,你小心阴沟里被人害死。当年没死成,可别在这种地方把自己命玩儿没了。”
  黑瞎子倒没有立即答话,只是闲逛的脚步一顿,才回了句知道了。
  “一星期后下午一点日昭楼,三楼最里边的雅间。解语花会单独跟你谈这次的买卖。”
  黑瞎子琢磨着这要求里的意味,是绝密呢?还是谈条件呢?还是别的什么事呢?他一边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边和爵爷逗个乐子扯几句闲话,老老实实答应了老人要求的过几日去看他的要求,挂掉电话,一抬眼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古玩市场。
  啧啧啧,真是缘分。
  他歪歪头看着街面儿上一个个正儿八经的古董店招牌,心说我们这群人下地淘换来的东西能有几件能上这地儿来呢?他一笑,踏步走进了离着最近的一家店。刻意营造的昏暗灯光和摆放整齐的古玩,伙计坐在柜台后面笑盈盈地朝他跟前蹭,他低头打量着玻璃柜里的东西,记下了进来前看到的店家的名字。
  牌匾的右下角有块暗红色的小篆“白”字印章。
  “爵爷,解家与您是老交情了,这黑瞎子您可有消息卖给我?”
  电话里解语花恭恭敬敬地说着,白马褂的爵爷听到黑瞎子的名字时一挑眉毛:“不算太出名的独行侠,你要夹他的喇嘛?”他散漫了语气漫不经心地说着,望了望院子里的海棠,指尖慢慢地滑过桌面。
  “嗯,”解语花也不瞒着,“我这边缺人,有件东西必须得拿到。”
  “南边儿楚地那块儿的?”
  “爵爷想必也知道了消息,那边出了乱子目前没有人手。”
  爵爷自然是知道解家长沙堂口反了的事情,作为一个买卖消息的商人他自然是在不会漏掉这么大的新闻。不过他没兴趣插手别家的事情,只是嗯了一声等着解语花的下文。
  “有人给我推举了黑瞎子,如果您有他的消息就劳烦转告一声。当然如果您还有更好的人选也一并转告。该给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那边的语气看样子是很急,老人也不再客套。
  “一星期后下午一点日昭楼,三楼最里边的雅间,我要单独见人。”
  说完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老人放下手里的听筒,看着门外娇艳的海棠,走出门去拿上浇水的花洒,又拨下一个号码,重复两遍,然后开口便是玩笑般的责难。
  “怎么,单干这么多年了电话也不接了?”


  一星期很快,转眼就到了解语花事先和爵爷定好的日子。一开始他还尚未发觉,等到他之前为防万一的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茬子事儿。
  解语花心说为了长沙堂口的事情他也算是忙昏了头,要是这青铜剑还没拿到手的话就真够对不起自己这几天忙活的。
  他咧着嘴冷笑两声,一手把手里的纸面材料甩在桌上,径直就出了解家大门。
  解语花到的时候是比他自己约定的时间晚上几分钟的。一进日昭楼的大门,茶楼里和他一惯相熟的小伙计小八立时便迎了上来,凑到解语花跟前就讲到了他想听的重点。
  “花儿爷,雅间儿里的另一位爷先到了,正候着呢。”
  另一位,就代表着只有黑瞎子一个人。
  解语花听此稍稍挑了挑眉毛:他当初可是跟爵爷说过有更好的人选一并叫来的,看来这个叫黑瞎子的家伙确实有些本事。
  想到这里,他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收进了口袋里,抬起下巴示意小八自己知道了便打发他走。轻车熟路地拐上三楼朝着最里边儿的雅间去了。
  他推开特意做旧的木质老式雕花门进去的时候,另一个男人正坐在里边儿靠窗的位置架着胳膊托着下巴看窗外。那人长腿交叠搁在一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侧着脸,轮廓分明。他眯起眼打量起这个男人,而那人像是有感应般迅速撇过脸来对上他的。
  直直闯入眼里的是对方纯黑的墨镜,嘴角牵起的三分痞气的笑。托着下巴的手向后搁到椅背上,微微仰着头带着一份骄傲。短而精悍的黑色皮衣里面衬着最简单的黑色背心,皮裤衬出长腿,黑靴子交叠搁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闪人眼。
  解语花迅速地在脑子里搜索出这两个词汇,毫不违和地安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只是这第一反应过后,他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而那边显然也在打量他,只不过隔着墨镜,没人知道这家伙的视线落在哪里,只看得那人嘴角三分痞气的笑容逐渐变成七分玩味。长腿迅速收起调整姿势坐得正了些,但胳膊肘仍旧搁在椅背上,然后便先开了口。
  “果然又见面了,美人花。”他顿了顿,“或许应该称呼您为……”
  哦?解语花听见美人花三个字的时候迅速调出了记忆,是那天那个不长眼的瞎子啊……
  他想了会儿,面儿上看起来倒也没恼,勾着嘴笑起来。走近些拉开黑瞎子对面的椅子坐下,向后靠了靠,说话特意拉长了尾音。
  “黑瞎子。真是人如其名啊……”
  听出来尾音里的话外之意,黑瞎子非常配合地笑得灿烂,胳膊肘放下来向前凑了凑,盯着解语花姣好的脸,接下去话茬。
  “既然叫了瞎子,这要是不符合这名号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么?”他扶了扶墨镜,接着道,“倒是花儿爷宽宏,不计较瞎子我前几日的冒犯,真不愧是解家当家的。”
  说完便摆出一副诚恳的脸示意自己确实十分悔恨,看得解语花当即哽住了一口气,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靠我刚还在想该怎么找你算那天的帐呢居然给我先下手为强?!
  解语花斜着眼瞪住了黑瞎子,那人还是一副“花儿爷宽宏大量一定会饶了我”的姿态。给了他个高帽子,顺带悄悄躲过了可能砸在脑袋上的报复。
  有点儿小聪明,不知道这身手有没有这脑子灵活?
  “高帽子就不必送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什么。”
  “那是自然,老九门解当家能够看上我,自是瞎子我的荣幸。”
  黑瞎子闲散地坐在解语花对面,笑得谦卑恭敬,看的解语花直想翻白眼。
  就一个笑能被搞出这么些个花样,真不是什么老实人。
  他继续给黑瞎子下着定义,加上更多的描述性词汇。只不过那些词里没一个好的。
  “那么我就不多说废话了,这次的斗我会亲自下去,不带太多人。拿到东西就走,沿路上你要是摸到什么就归你,事成之后我再会付给你这次的佣金。”
  黑瞎子点着头,仍在笑,只是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才接口。


  “花儿爷给了我这么高的价钱,想必还有些别的事吧?”见解语花眯起眼,黑瞎子了然地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待会儿在说,然后接着道,“比起那些,我更好奇这次是什么样的斗,需要解当家放弃自家熟悉的喇嘛们而选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货色。”
  “湖北荆州,干将墓。我要那把莫邪剑。”
  解语花说得斩钉截铁,言语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味道。只是一贯察言观色到炉火纯青地步的黑瞎子倒看出来了这解当家眼底的那一丁点不易察觉的怒火。
  有意思,他想,这人和斗的确都是有趣到只得一探究竟的货色。
  进入了正题的对话自然是没了初见时那些个你来我往,针尖麦芒的试探与交锋。黑瞎子耐心听着解语花对这次行动的要求和事项,顺便细细琢磨了一下解语花的声音。墨镜后的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清凉的嗓音确实听着舒服,忽然地就起了去听听这京城第一花旦解语花的戏的冲动。
  “我说……花儿爷,您下场戏什么时候?”
  解语花正说得好好地,黑瞎子突然冒出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倒是把他给搞愣了。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意思的解语花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黑瞎子,对方墨镜亮闪闪完全看不出情绪。他心说这人什么神经,谈论下斗的事儿的时候居然能联想到戏上面,果然不正常。
  “你想听我的戏?”
  “是啊,一直久闻花儿爷戏台上风华绝代,瞎子我想见识见识。”
  墨镜男人咧着嘴嘻嘻笑着,解语花真心不明白这话题是怎么跑到这上面来的。忍住扶额的冲动,他抖着眉毛笑得挺僵。
  “倘若事成,我定会请黑爷一场戏看。”
  “那可真是谢谢了。”
  茬出去的话题终于又转了回来,不过解语花已经被黑瞎子跳脱的神经给搅得没了心情。匆匆交待着最后的几项,黑瞎子敏锐,便自然地结了话题,告辞离开。
  虽说黑瞎子在和解语花谈事儿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跳脱,不过该记的事儿他还是一点不落地记住了,悠闲地出了日昭楼的大门,便觉得有视线钉在身上没有挪开。
  怎么想都知道必定是还未离开的解当家盯着,黑瞎子挑起嘴笑了笑转身,一抬眼便看到三楼窗边的解语花。对方看见他回头也不躲,两人倒是就这么视线相对,极为微妙的气氛。
  黑瞎子勾着嘴笑得张扬,纯黑的墨镜片在太阳下一闪而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后他把左手收进裤兜里,右手抬起来两指并拢贴在额前,类似军礼的动作看得楼上的解语花微微皱眉。黑瞎子轻轻把右手向前一推,嘴巴开开合合地像是在说什么。
  站在窗边的解语花登时黑了脸,头一次觉得自个儿会个什么唇语真是犯贱。
  「美人既然如此不舍,不如下次与我共度良宵?」
  迟早有天撕烂他的嘴!
  解语花牙后跟微微用力,楼下的男人看着他像是知道自己的调戏成功,便笑得更加灿烂,像极了那日在医院里临走时的笑容。
  果然没个正经,哑巴张那闷骚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光看面相就更骚的家伙!
  午后阳光灿烂,男人在他的怒视下悠闲自在地消失在人潮中。
  在街上懒懒散散晃着的黑瞎子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顺道想着事儿。
  他是觉得这不过两面之缘的解家年轻当家的挺有意思的,人长得那是数一数二的明艳秀丽,虽说词儿好像有些不大对,不过他也不管这些,单单是看着就觉得足够赏心悦目。还有那得理便不饶人的利嘴和气势,果真是道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厉害家伙。
  这牌儿亮条儿顺的资质,啧啧啧,黑瞎子摸着下巴笑得很诡异。
  笑着笑着便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停下脚步在热闹的北京街头望天,当了两分钟柱子后一拍脑袋想起来忘了去看爵爷。顿时黑瞎子便是一副跟吃东西吃出了一钢镚似的龇牙咧嘴。
  得,想都想起来了再不去就该被打了……
  黑瞎子顺势挠挠额头,抬手便招来一辆出租。
  他是真不想去那儿听那些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陈年旧事啊……尤其是那户多少年都掰扯不清的“大户人家”。
  爵爷住在老胡同里,出租不好开进去,黑瞎子也无所谓,在胡同片儿的外围就下了车,一个人哼着小曲儿七拐八拐地往爵爷家走。
  敲门的时候他耷着脸,但是爵爷家老管家开门的时候他立马换成一副想念许久的灿烂笑脸,看得老管家无奈地摇摇头直说他自小就是这副没个正经的德行,大了也不知道改改。
  黑瞎子配合地笑笑,寒喧了几句便问道。
  “黑子啊,有空还是多回来看看,爵爷可念着你呢。”
  “嗯,我知道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院子里浇海棠花么?”
  黑瞎子应承地好好的,也收敛了平常说话非得拐个弯的毛病。院子里爵爷的声音直接就传了出来。
  “小兔崽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进来?!”
  黑瞎子心虚地干笑,朝老管家挥挥手便轻巧地窜进院子里。老管家含笑看着他进屋,耳边是隐约传来的两人佯装生气和道歉的你来我往。
  他摇着头轻轻合上刷着旧漆的大门。阵风扫过,厚重大门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呀长音回荡在寂静无人的胡同里,回声隐没,只剩得一片寂寥。


  解语花出了茶馆在北京城内开着车,路途中倒是很意外地接到了霍秀秀的电话。
  “小花哥哥~”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女孩子特地拉长了音放嗲了声线叫出这么个称呼,把正开车的解语花恶心地一抖。他稳好车子的行驶方向一头黑线地想今天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不正常。
  “给我正常点说话!”
  站在霍家屋子里的霍秀秀不满地撇撇嘴,眼神余光瞟了一眼斜后方的霍家老太太——霍仙姑,然后正了正声音,一本正经。
  “唔,今天来我们家吃饭吧?”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一向出门让我付账的霍家大小姐也有请客吃饭的一天?!
  解语花默默无语地腹诽,然后抽了抽嘴角:“理由?”
  “我说小花,我请你吃饭还要什么理由啊?!”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开着车的这位笃定地下结论,然后继续地不给面子:“就是你请吃饭,所以我才需要理由。”
  “我靠解语花你给点面子我啊!”
  霍秀秀背对自家长辈捂着嘴压低声音不爽地咆哮,那边解语花勾起嘴悄无声息地扬起胜利的笑,然后言归正传。
  “是霍奶奶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吧?”
  霍家老太太的心思他又不是猜不到,而且对此秀秀也是心知肚明,之前老人就提过好几次了,都被两个小的打着哈哈糊弄开。
  所以很明显这次也是这茬子事儿,解语花觉得很无奈,他抖着眉毛继续拆霍秀秀的台子。
  “我说你啊……什么时候把那位带去给奶奶看让她死心吧,老这么糊弄也说不过去啊!”他顿了一会儿,义正言辞道:“还有,不许假装答应拿我当挡箭牌,我没空。”
  解语花知道自己这个发小现在有个温柔又好脾气的男人把她当宝贝宠着,只是那一位实在是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他不觉得这样的搭配的两个人走的路会简单,并不是反对,只觉得瞒着长辈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个事儿。
  “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那个个性,认死理儿又固执,而且越老越固执!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啊!”
  “那你难道还等她……”
  “呸呸呸!解语花我告诉你不许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我奶奶好着呢!”
  “……那你就这么耗下去吧……我今儿个就不去了……”
  解语花略略翻一个白眼,打算就这么挂了,却听到那边传远了的秀秀有些着急的声音,然后像是电话交接,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得……正主出马了。
  “我在,奶奶。”既然是老人家拿着电话,解语花当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语气让那边的霍仙姑满意地微微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你今儿个过来一趟吧,我有话对你说。”
  “啊……”解语花眼神复杂地看着车窗外离自己独居的公寓还差一条街的地方回复了一个音节,随后降速准备掉头,“好,我知道了。”
  他向来不会拒绝几位照顾过他的长辈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过早便失了父亲音讯的缘故,即使他是解家长子解连环的儿子,也免不了被叔侄们排挤。因为无依无靠,所以对师父二月红,对照顾过他生活的霍仙姑,对自己的爷爷解九爷,他从来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而现在这些长辈们只剩得霍家老太太一个,他当然会应下要求。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解语花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人。
  快入夜了,黑瞎子陪着爵爷在院子里拾掇着老人种下的西府海棠,现在是四月中,正是海棠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夕阳殷红,映得花瓣上的水珠清凉。黑瞎子坐在屋子外的台阶儿上,看着老人专心看着海棠花,默然无话。
  “这海棠啊……虽是耐寒,耐旱,但也得自小就给它足够的养分和磨练,不然可开不出这么艳的花色来。”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微微地转了转,似是赞同地点头,没有接下爵爷的话茬子,等着熟悉的老人家说下文。
  “这人也一样,得从小就教育好了,养好了,才成得了大器。”


  听着这话,黑瞎子倒是笑了笑。一声笑音却带了半分轻哧,他听得懂爵爷是在说什么,身体向后仰了仰,双手撑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抖着眉毛反问:
  “爵爷,听你这话……莫不是他们家那两个又出了什么事?”
  他像是无所谓地撇着头,与其有着几分漫不经心。看着海棠花的爵爷在夜幕落下时站起来望向男人,他长吁一口气,笑答。
  “他到底还是让那个有点小聪明的儿子接了家业。”
  “怎么会?只把货源方面的给了出去。”爵爷背着手走进屋子,黑瞎子抿着嘴莫名地笑笑,便站起来跟在爵爷后面。
  “怎么,那家伙碍着你了?”
  走在前面的爵爷不在意地坐下端起茶杯;“没有,他能影响我什么?不过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而已。”
  “啊哈哈,”男人在旁座也一并坐下,“爵爷,你知道我对他们家的事儿一定兴趣也没有的。”
  黑瞎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看着地面的,他跷着二郎腿,懒懒散散与平时无异,不过爵爷知道他其实听在耳朵里,心里也转着呢。
  爵爷并不是不知道黑瞎子其实并不想听这些事情,不过这些事也确实得时不时和他透露下。即便他再不喜欢那个地方,也是有一份情谊在的。
  “我知道你没兴趣,大不了你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么。”
  男人被梗得无话,托着下巴发了会儿呆,才记起要向爵爷问点内部消息。
  “爵爷,知道干将墓么?有没有点消息给我说说?”
  爵爷听这话倒是微微眯起了眼,斜睨着黑瞎子,嘴角倒是似笑非笑地扬着:“不付帐就想找我买消息?”
  “唔……爵爷你不是这么贪财的人吧?”
  黑瞎子无语地抿着嘴表示他败了,投降地摆摆手示意算了——一个墓而已,大不了丢命。对他来说,下斗除死无大事。
  “具体消息没有,只有一条。”正当黑瞎子打算起身去找老管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吃食的时候,爵爷的声音悠悠从背后传来,他顿住,老人继续讲着。
  “小心点,秦以前的墓穴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黑瞎子等他说完便直起身,双手插兜闲散地向外走。
  “知道,要是回不来就算了。”
  他轻笑,而老人却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餐桌上的气氛总是挺压抑的,秀秀抿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鸡蛋羹。一边坐着被霍老太太特意安排的解语花,而对面就是自己奶奶,老人的眼神让她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解语花也比霍秀秀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无视老人的暗示,只得小心翼翼地周旋着,脑子飞转,一顿饭吃得费劲儿死了。
  “我说……你们俩好好看着我!”
  霍老太太又不痴,看着两个小的这么个态度,她微微提高了嗓门,决定把话挑开了说。
  解语花和霍秀秀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然后抬起头严肃状。
  “这么些年来,老九门不倒不止是因为我们的经验和势力,联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合作总是比单干要好些的。”
  说着,霍仙姑看向解语花,放轻了语气:“解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解家现在虽然在你手中经营地非常好,但是前几年的分家着实伤了解家的元气。”
  解语花默然无语,听着老人继续说着。
  “我霍家虽是一直平稳,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恰巧你和秀秀自小是一块儿长大的,相互之间也是熟悉的。你们俩又都不小了,不如让秀秀嫁给你,这样两家便也都稳固多了。”
  秀秀默默抿着嘴没有插话,但脸上的表情还是相当明显的不情愿。
  解语花默默在心底叹口气,心说还是挑开了,秀秀又是有个伴的人。这话到底该怎么开这个口呢?
  “奶奶,这个现在谈是不是……”
  说实话他不好拒绝霍老太太的提议,老人把话说得很明显,利害关系都说得很明白了,其实没有什么拒绝的硬理由。可要真答应吧,他也觉得别扭。毕竟是太过熟悉的人,要是真结为夫妻也实在是太不自在。更何况秀秀又有男友,他不好做这个“第三者”。
  “解子,我也不是逼你。总而言之,你们俩考虑一下吧……”
  霍老太太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两个孙辈那副别扭的样子也不是看不到,她只得在心里叹这个气。然后站起身,离了餐桌,打算回房。
  看着奶奶打算走了,秀秀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又见霍仙姑略略偏了头看她,立即收了表情正襟危坐。一边的解语花默默撇开眸光,不参与这祖孙俩的眼神交汇。
  “秀秀,明儿个你跟着解子去见见爵爷。”
  自小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一愣,边儿上的解语花心中一动——这是要让秀秀接手霍家了么?!那这联姻又是唱得哪出?


  一大早上黑瞎子起来的时候发现爵爷和老管家已经出去了,他站在院子中央想了想,记得似乎很久以前就听爵爷说过他有晨练的习惯。他一想,或许是因为这个屋子里才没人。于是放心大胆地放弃了出门寻人的任务,而决定倒回床上睡觉。
  妈的昨儿晚上不知怎么了眼皮子直跳死活睡不着,折腾到了临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现在才早上八点,又不是在斗里要时刻绷紧神经,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黑瞎子正打着哈欠呢,就一身黑色背心和刚因为起床而穿起来的黑色短裤,完全失了平常那副臭屁装逼样,整个就是个戴墨镜的无聊大叔,可偏偏这时,院子的大门响了。
  **谁一大早上跑爵爷家串门啊尼玛这有病吧!!
  完全没有准备的黑瞎子在心里默默咆哮。他要是去开门就摆明了他黑瞎子和爵爷有关系,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再说了,现在他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啊!!!尼玛他黑瞎子一向是以从容不迫的帅气形象示人,这副无聊墨镜大叔样的是谁?!
  于是黑瞎子果断当做没听见,迅速溜回房内换衣服。
  “我说小花,这爵爷真的在家么,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的?”
  霍秀秀抱胸站在解语花身后半步的地方默默撇嘴,她是弄不清自己奶奶是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要联姻的,一会儿要接手生意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解语花站在爵爷家漆着旧漆的大门前微微皱眉,爵爷一向不怎么出门的,一心拾掇院子里的海棠花。也因为这个,对解语花也是有着几分照顾,为此他相当敬重这位老人。
  “照理说,应该是在的……”
  解语花不确定地回着话儿,后退了几步打量着院子的大门和围墙,试图找些蹊跷出来,以免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还好做些打算。
  “……解当家的,怎么站在这儿?”
  正思索着的解语花一听这算是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立马转身来,爵爷穿着白马褂含笑看着他,他略略躬身,让老人越过自己回自家家门。
  “啊,有事前来拜访爵爷,不知爵爷不在,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海涵。”
  他把话说得恭恭敬敬,不漏分毫,爵爷甚为满意地点点头,让一旁跟随的老管家开了门。
  院子里安静而无人烟,爵爷瞥了偏院一眼,见那里屋门紧闭而无人居住的模样倒是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他领着解语花和还不曾打过几次照面的霍秀秀进了大厅,老管家恭敬地退出屋子轻轻掩上门,却并非往后院的厨房方向而是刚刚爵爷撇过一眼的偏院。
  “有什么事儿还需你亲自来?说吧,我看看是什么大事儿。”
  爵爷半开玩笑地冲着解语花说着,手指覆在桌面上轻轻摩挲。解语花配合地笑了笑,看了一边的霍秀秀一眼才开口说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领个人来给爵爷瞧瞧罢了。”
  他牵过霍秀秀的手,让她站到爵爷面前:“霍秀秀,是我自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霍奶奶让我领着她来给您瞧瞧。混个眼熟,以后也都好办事儿些。”
  话说完,霍秀秀便很自觉地冲着爵爷露出个乖巧的笑容,爵爷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霍家的?那老婆子当真调教地出这么乖巧的孙女儿?”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秀秀的,霍家大小姐眼神微微下移,抿着嘴尽力地忍笑,倒是一边的解语花掩着嘴轻咳了一声,偏了偏脸,像也是在笑。
  “行了,在爵爷这儿就别装了。想你乖巧些,太阳都得打西边儿出来。”解语花调整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着,霍秀秀回头瞪了他一眼,才转过来继续冲着爵爷笑,不过表情倒是轻松不少。
  “爵爷如何觉得奶奶养不出乖巧的孙女儿?”
  老人扬起眉毛,门被推开,老管家送上茶来并对着他耳语了两句。爵爷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自然地端起茶碗,品上一口好茶,才对着秀秀笑答:“霍仙姑年轻时便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在她霍家长大的孩子,我不认为会是个乖乖巧巧的性子。”
  秀秀明白一般点点头,然后后退两步拍上解语花的肩,嘿嘿嘿笑得很诡秘。


  爵爷看着两个小辈的玩闹,不在意地摇摇头微笑,倒是放下茶碗,冲着门口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躲什么?既然来了就进来!”
  这话倒是把解语花和霍秀秀说愣了,两人停下打闹齐齐看向门口,大门推开,有一黑衣男子倚在门边上,推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带笑。
  “我说爵爷,给点面子我么?”
  声音熟悉,是头一天才听过的。解语花登时黑了半边脸看着门口那人。
  黑瞎子!这家伙怎么会来这里?!
  “给你面子?你确定以你的性子不会蹬鼻子上脸?”
  爵爷很不客气地堵了黑瞎子的话,男人不介意地哈哈大笑,完全不见外地走进来,倒是偏偏头看了一眼解语花,那笑容立马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哦?不知解当家在此,瞎子这下可还真是冒昧了。”
  冒昧?我看你是故意!
  解语花眯着眼狠瞪了黑瞎子一眼,对方不介意地一抖眉毛,直接走到他对面的红木椅坐下,翘起二郎腿依旧没个正经样。
  “什么时候来的?”
  爵爷低下头品茶,像是随意一般开口问着,黑瞎子托着下巴,笑得挺莫名:“刚到,听说解当家的先到了,本来说先在外边儿等等的,结果不成想就这么被爵爷你拎进来了。”
  “少赖我,”爵爷抖抖眉毛,然后转转眼睛看向了解语花:“这家伙一向没个正经样,你瞧瞧,实在是让人没法儿说。”
  解语花也不知爵爷这话说给他听是为了什么,只好笑笑而不答话。一边的霍秀秀好奇地看着黑瞎子和他脸上的墨镜,实在很好奇这人在屋子里还带着墨镜是为什么。不过基于这诡异的气氛和场地,她实在不好问出口。
  “霍家小姐这么盯着我看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黑瞎子仍旧托着下巴,脸朝着这边,突然出声倒是把秀秀吓得一愣。她瞄瞄一边黑着脸的小花,再看看品茶不语的爵爷,看没人为她解围只好自己上。
  “哈哈,霍小姐真是说笑。这老九门后人,道上混的有几个是不知道的?”
  秀秀撇撇嘴,老实说她不太喜欢这人说话的样子,总觉得有几分狡诈在里面,谁知道他话里有没有坑给你跳啊,于是点点头便收了话茬,继续凑到解语花跟前窃窃私语。
  爵爷品完茶,便留下了秀秀,示意解语花和黑瞎子出门去。他知道霍仙姑让秀秀来的目的,自然是不能让秀秀这一趟就这么白来,总得交代点什么。于是就只剩得黑花二人在种着海棠花的大院里默默无言。
  相比起解语花的尴尬,黑瞎子倒是自在许多。他一人坐在廊院的围栏上,抛着手里的打火机,嘴里叼根烟倒是悠闲自在地很。
  “你怎么也在这儿?”
  最终沉不住气的是解语花,他皱着眉看着黑瞎子那副样子,仍是开口问了。黑瞎子听声儿转过脸来笑笑,右手两指夹住烟取下来。
  “来爵爷这儿还能做什么?买点消息呗。”他耸肩,“不过真是缘分不是么?”
  解语花努力控制嘴角不要抽搐,正了正神色:“有够阴魂不散。”
  “我说花儿爷,话不能这么说啊!”黑瞎子轻巧地跳下围栏走到解语花跟前,一脸的无辜,“都说了是缘分了么。”
  解语花翻个白眼,往旁边站了站,嫌弃的意味相当明显。
  黑瞎子也不恼,只是耸耸肩:“说起来,花儿爷你对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干将墓有什么知道的么?瞎子我可是闻所未闻啊,不知是不是个阎罗地呢?”
  “怕了?”解语花斜睨他一眼,“怕了就别去。”
  “唉,花儿爷别恼么?这么高的价钱,平白让别人拣去了可不亏了?”
  黑瞎子笑嘻嘻地凑近:“而且三天后就启程,这么短的时间可找不到人的。”
  解语花没接话,这瞎子有点自知之明,而且他说得没错,他赶得急。这时候换人确实不妥。
  “当家的要是信我,瞎子拼死助花儿爷拿到东西。”
  突然地,黑瞎子就换了种语气。声音变得略低而显得郑重其事。解语花想不到这人的声音可以和他的笑一样多变,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人反应不及。
  “我黑瞎子,没有怕死的时候。”
  男人勾着嘴笑得意味深长,而且魅力十足。
  解语花看晃了眼,轻轻撇过头,没有答话。


发现从苹果机里复制发文果然是件费劲的事情。。。

这么半天才复制出来一章啊跪了。。。于是等白天去亲戚家缓慢发文吧。。。

忽然觉得搞个无水版果然是件费劲的事。。。度娘的「你说话太快了唷」真心让人要掀桌啊摔!

不废话了。。。放艰难复制的6。。。

  三日后约好的北京东火车站碰头,偌大的广场人来人往,解语花一到便见着了杵在广场中央的黑瞎子。

  这厮单手扛着一个黑包,嘴里叼着烟,还有必不可少的墨镜,大喇喇地站在那里倒是颇引人注目。

  解语花抚着额头心说这人就不懂低调俩字儿怎么写么!他们是去下斗的,不是去观光旅游的!这样他也不怕招来条子?!

  翻个白眼朝着那个从见面开始就没正经过的男人走过去,那人本不是脸朝着他这边的,却不知怎的,一靠近到他百米之内就可瞧见他的墨镜直直地对着你。至于藏在那墨镜后边的视线,谁知道带着什么样的意味?

  “唷,花儿爷来的挺早。”

  黑瞎子勾着嘴笑起来,略略凑近了说着。解语花皱着眉挪开了些,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总喜欢凑近了讲话,随随便便越过那条人际交流的安全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着别的主意。

  “哼,哪有黑爷来得早。”

  解语花从鼻子里哼出个气音,甩了一记眼刀,也懒得理黑瞎子那副样子,自顾自地便朝着入站口走。后边的黑瞎子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捏熄了嘴里叼着的那根烟,随手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缓一步跟了上去。

  进站上火车的过程相当顺利,解语花和黑瞎子一前一后跟着,黑瞎子一路上显得悠闲自得,完全不像是去下斗,还哼着小曲儿。解语花在前头听着这偶尔还跑两句的调,连着翻了几个白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回头让黑瞎子闭嘴,男人却一脸的无辜。

  “花儿爷难不成连歌都不让瞎子唱了嘛?”?”

  “……跑调就别糟蹋曲子!”

  解语花一抬手把行李甩上放行李的隔板,便自然地坐进二等双人座里靠窗的位置。黑瞎子只是笑笑不答话,一手把他那黑包儿放到解语花的包旁边就坐了下来。撇撇头看一边的人,却有些哭笑不得看到那人已经掏出手机来开始玩起游戏。

  再仔细一看,居然不是大家传闻已久的俄罗斯方块!

  “……花儿爷这是……”

  “怎么?没见过人玩游戏?”

  对方头也不抬地继续拿手指在屏幕上滑过来滑过去,黑瞎子默默看着屏幕上汁水四溅的水果和偶尔还冒出来的黑色炸弹,把脑袋缩了回去。

  嗯,还好不是什么愤怒的小鸟……不然就更违和了嗯……

  黑瞎子对电子产品没什么太多研究和爱好,偶尔瞟一眼旁边的人专心致志玩游戏打发时间,便从旁边后座的大学生手上借来一本杂志,懒洋洋地翻了起来。

  车厢的位置差不多坐满以后,便渐渐地安静下来。除了笔电的QQ滴答声就是书页翻翻动的声音,偶尔还有些同座的些许低声交谈。这环境倒是挺适合小憩一会儿。

  再想想这趟到湖北武汉的动车运行时间是十个小时,便想着还是睡一觉的好。

  杂志翻翻也就没了,黑瞎子把杂志还了回去,礼貌地道谢,迷得女大学生害羞地红了脸。一边正好一局结束的解语花鄙夷地瞥了黑瞎子一眼又低下头,黑瞎子微微张了嘴想辩解两句,后来一转念自己解不解释有啥意义么?干脆还是笑了笑,向后靠了靠椅背,闭起眼睡一觉算了。

  不过是单生意,有钱赚有美人看,这一趟可不亏。

  黑瞎子闭着眼想这次的行动和以前不曾有过交集的解当家,忍不住勾着嘴笑。脑子里盘算着很多的事情,他习惯在闭眼休息的时候一样一样地理清楚想明白。

  黑瞎子不是个糊涂着过日子的人,明面儿上装傻是一回事,心里真傻是另一回事。他是个精明的人,却不一定会表露出来。很多事知道却不说,不过是一种生存之道而已。没人是天才,他能在道上混到和哑巴张齐名的地位,是有着原因在的。

  正当他想着事儿,眼皮子却又一跳,扯得边儿上的肌肉一痛。他微微皱起眉,可刚才那感觉却又一闪而过,没留下任何印记。再摸摸眼皮子却和平常无异,他默默地记下这事儿,便继续了自己的思索。



  火车行驶一贯的哐当声并不会因为是动车的革新就消失,不过是声音更小了些。那股子有规律的声音简直是入眠的最佳催眠曲。解语花晃晃自己快迷糊起来的脑袋,终于关掉了手机上的游戏,揉揉酸痛的脖子,一眼便看见了身边坐着的黑瞎子。

  这时候黑瞎子正侧着脸朝着过道那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解语花把右手搁在前边儿座椅翻下来的桌板上,托着下巴倒是又一次打量起黑瞎子的五官来。

  之前几次碰面都还没坐这么近过,黑瞎子这人说话一向绕着弯儿,没什么正经的时候,可你却不得不提防他话里是不是有着什么陷阱让你跳。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自然也不曾好好看过他的五官。尽管这五官里最重要的眼睛被墨镜遮了。

  这男人侧脸轮廓英挺清晰,唇线略略偏厚,总是挂着的痞笑显得有几分乖张和不羁。还有那股子浑身上下我不是好人的气质,确实相当勾现在的小女生们。不同于小白脸的空有容貌,而是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肉食动物的气息,像是一头独自奔驰在大草原上的独狼。狡诈,张狂还有野性。

  过了很久解语花才反应过来自己盯了黑瞎子相当长时间,他啧了一声暗自懊恼怎么会看这瞎子入迷?略略侧身,面朝向窗子,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也闭起眼打算睡会儿。

  当解语花脑袋靠着窗子呼吸平稳睡熟的时候,一边的黑瞎子幽幽睁开眼,他坐直了身体,扭着头望向只穿着单薄衬衫的解语花,无声地笑笑。他小心地抬起右手,轻悄悄地伸过去把解语花的脑袋慢慢挪过来,最终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另一只手,招来从过道走过的乘务员,要来毯子披到了睡着的人身上。

  没什么缘由,不过是想这么做而已。


  醒的时候解语花迷迷糊糊地觉得靠着的东西似乎不是玻璃窗那么硬实的东西,忍不住蹭了两下,倒是隐约听到了某人的轻笑声。他一惊,立马抬起头来,便见到黑瞎子左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

  “花儿爷这下睡得倒挺久,只是可怜瞎子我当了这三四个钟头的枕头,肩膀可是酸得不行啊!”

  黑瞎子笑得很无辜,顺便夸张地揉揉右肩,一副我很辛苦花儿爷怎么补偿我的欠揍样。解语花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却又无法反驳。他心说自己睡前明明是靠着窗户的,最后怎么到这瞎子肩膀上了!

  那边的男人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活动右手指敲着桌板。解语花眯起眼,盯了他许久,最终是灿烂一笑。

  “黑爷想要补偿是吧?”

  黑瞎子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不置可否地笑。解语花抬起手,拍上黑瞎子的右肩,五指一收,用上巧劲儿便捏得黑瞎子疼得龇牙咧嘴。

  “瞧,这不是不酸了吗?”

  他瞄着黑瞎子五官搅和在一起的样子,笑得挺解气。然后便是一撇脸,翻个白眼自此不再看黑瞎子一眼。

  瞎子揉着被捏疼的右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扶扶墨镜,只是把还搭在解语花腿上的毯子抽了回来。解语花之前还没注意到,他这一动便看见了,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黑瞎子起身把毯子还给了乘务员,一身黑在车厢里相当显眼。不少人纷纷因为脚步声而过来瞟了一眼。解语花隐约有听到后座的小姑娘说真好啊,好帅好温柔的男人,还知道给别人盖毯子之类的云云。

  回来的男人冲着他一笑,解语花莫名觉得有些别扭,还是转了脸。他没看到黑瞎子抿着嘴挺无奈的样子,只是望着窗外疾速掠过的绿树,视网膜留下残影,却迟迟没有静心。


  在武汉的汉口火车站下了车,黑瞎子和解语花谁都没再提火车上睡着的插曲。从武汉到荆州只有长途汽车可以坐,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五六点钟的傍晚。两个人要是还想吃个饭,当夜就赶去就只能赶八点的班车,三个半小时的的路程。到那儿就得是半夜。

  解语花盘算了下,半夜到荆州,去旅馆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能去找墓。要下这斗拿到东西只能越快越好。于是当即决定赶八点的车。

  黑瞎子很有眼力见地伸手拦了辆出租,司机小哥看了他们一眼,便笑着搭了句话。

  “活结,你屋里头勒过瞄到蛮灵醒啊……”

  黑瞎子必须承认他听不懂武汉话,但是他看懂了司机小哥嘴角笑的揶揄意味。觉得脑袋有点大。

  “嗯,夸你旁边那位长得好。”

  司机小哥迅速换了普通话,然后问了地址载着一头雾水的二人飞驰而过。



  晚上的长途班车人并不多,解语花一人独占了双人座的位置,黑瞎子挺无语地看着解语花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旁边的座椅被大包霸占着。他看见解语花抬眼瞟了他一下,嘴边隐约有点得意的笑。
  他无可奈何地哧了一声,拎着包去了后排的座位。
  三个半小时约等于一个较长的瞌睡盹儿的时间,也约等于和一位好友在网络上聊个天的时间,更约等于发半天呆的时间。
  长途车里仅有的几个人都很安静,黑瞎子一点睡意也没有,仅仅只是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了三个半小时呆。
  很多人以为黑瞎子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放荡不羁,似是游戏人生的态度。许许多多听闻黑瞎子大名的人总觉得这会是个私下里私生活挺糜烂的家伙,比如女人在怀,比如花钱如流水。
  但他们错了,黑瞎子远比人们想象地耐得住寂寞。爵爷曾经打趣说你要是去当兵,绝对的王牌狙击手。黑瞎子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一根烟,隔着青芒色的烟雾和纯黑的镜片仰望月亮。然后便是一个夜晚的无言。
  除了有点烟瘾,他的生活简直规律地一塌糊涂。
  下车的时候,解语花不住地打着哈欠。黑瞎子看了看他,便笑嘻嘻地凑过去,样子颇为狗腿。
  “花儿爷需要小的拎包么?”
  解语花打完个哈欠,稍稍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黑瞎子努力摆出真诚的笑容,只可惜在解当家的印象里,黑瞎子早已劣迹斑斑,极难博得信任了。
  “不用,赶紧到旅馆住下才是正经事。”
  解语花说完便转身朝着大路走,黑瞎子跟在后面。看到解语花边走还边按着手机,有些莫名,本想好心提醒一下说这样在路上走挺不安全的,却不曾想到在解语花走到马路边收起手机的同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便停在两人面前打开了车门。
  “当家的,地方找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陌生青年冲着解语花说着,黑瞎子愣了半秒便明白过来这是先行出发的解家伙计。
  上车前,黑瞎子又再打量了陌生的伙计和解语花一眼,不得不感慨解当家的果然如传言般滴水不漏。
  “怎么,黑爷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满么?”
  坐在面包车里,解语花托着下巴斜眼看着黑瞎子。没开灯的车厢内部相当昏暗,黑瞎子瞧着左边的解语花挑眉浅笑意味深长的模样,倒是相当的勾人。于是他便笑了笑:
  “岂敢?花儿爷如此精明,瞎子我怎敢有异议?”
  解语花听此哼了一声,显然对这话是不置可否的态度。黑瞎子还是不在意,把头挪向另一边沉思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对这解当家生过气。哪怕是心底的一点点不满也没有。
  黑瞎子饶有趣味地咧嘴,他虽说在必要的时候装傻充愣,做小保命,但他黑瞎子不是个没脾气的人,甚至还有些瑕疵必报。吃过的瘪一定是会讨回来的,太让人看低了是没法儿在这弱肉强食的道上活下去的。
  他是黑瞎子,算得上是道上身价颇高的独行侠。因为身手好,要价高。不少人来夹他的喇嘛对他还是有几分敬重的,虽说这解语花是老九门当家的,不过黑瞎子的脾性也不是别人说什么都不计较的人。
  是因为什么呢?黑瞎子兴致盎然地想着,车窗外是漆黑一片的夜,像是未知的墓穴,不知前路通向何方。
  休整了一夜后,解语花便带着伙计和黑瞎子前往墓地的方位。
  为了抢时间,解语花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伙计从北京连夜赶过来寻找墓的方位,与此同时再通过爵爷联系身手极佳的黑瞎子一同下去做个保障。在打开墓的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足以说明解小九爷对这次下斗的重视。
  干将墓在荒郊野外的一片大庄稼地下,四周空旷,只有零星的几家农舍飘着炊烟。黑瞎子跟着解家伙计七拐八拐来到一小山坡的附近,背离农舍,是个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解语花打过招呼的缘故,解家的伙计对黑瞎子相当尊敬,一口一个黑爷喊得毫不含糊。黑瞎子挺无奈地想这算不算另一种挟私报复?


  盗洞早就被打好了,黑瞎子收拾收拾了东西便自告奋勇第一个下去。

  听到黑瞎子的提议,正打量着盗洞的解语花转脸看了黑瞎子一眼。他本以为对方会守在那里回给他一个欠抽的笑容,却没想到那人也盯着盗洞神色是少见的严肃。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黑瞎子瞧了瞧黑漆漆的洞口,不置可否:“既然花儿爷雇我来,自然不能偷懒。蹚雷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去办吧!”

  他这话说得自然,伸手便找解家的伙计们要来两把轻便的手枪和四把军刀。

  解语花奇怪地望向黑瞎子,只见对方从自个儿的包里拿出两条带着扣的捆绑带,利落地把四把军刀别在里自己的大腿上,一伸手便能干脆利落地出刀。

  两把他用惯型号的枪支被就地拆开改装。黑瞎子的包里装了不少必备的改装用的东西,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过的火车安检。

  但是解语花不得不承认黑瞎子在这方面的纯熟与经验丰富。一把趁手的武器确实可以增大活命的机会,这是多年在墓里摸爬滚打的经验,光教是不会的。

  弹药配备充足,黑瞎子扛起一个包,就站在了盗洞的洞口。两把枪被他别在后腰上,被黑色的皮衣掩盖住,黑瞎子临下去之前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解语花和解家伙计,随即轻巧地翻进盗洞里,跟在后面的便是解语花。

  黑瞎子走在最前面,右手举着手电,左手扶着盗洞壁一步步小心地往里走。看起来墓在比较深的地方,黑瞎子走了挺久才踏到坚实青砖地面。

  于是他脚步一顿,拦住后面的人让他们继续待在盗洞里,自己小心翼翼地踏上青石砖地面,墓道里弥漫着阴冷的寒气,多年未被开启过千年古墓,显得比一般的墓穴还要阴森。

  解语花倒是没想到黑瞎子这样细心,独自一人先进墓道蹚雷,让他们在安全一些的地方等着。看黑瞎子不多见的认真样子,他忍不住开口问了。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小心点总是好的。”黑瞎子的语气相当镇定,“解当家的,还是要自己当心着点。”

  要真的说来,黑瞎子在斗里是看起来相当可靠的家伙。解语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跟在前面那个浑身上下都是黑色,快跟这环境里的黑色融在一起的家伙感觉前所未有的放心。

  他解语花下斗,在道上混了十年不止,跟无数人打过交道,也去过不少凶险的地方。身边不是没有可靠的人,可他偏偏在今日在此时觉得最安心。

  解语花略略皱起好看的眉,稍稍慢了一些步子,与前面的黑瞎子倒是拉开了一两步的距离,前方的男人并没回头,始终在解语花的视线里,没有挪开,或是突然消失。

  这一路上除了几个人些许轻微的脚步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墓道相当宽敞,前面的黑瞎子举着矿灯,照亮了大片的区域。四周的青砖和地上踩的还有头顶上全是一种类型,稍一看久便会觉得像是在一个黑乎乎的青砖匣子里走动,黑瞎子稍稍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不上自己觉得哪里奇怪,明明一路上没有机关陷阱,也没有什么奇异的虫子异兽或是藏在暗处的巫蛊之物。可他却觉得这个地方并不想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花儿爷,我们走了多久了?”

  黑瞎子稍稍放缓了脚步,略略偏头,可视线仍是盯着前方。后面的解语花一顿,借着黑瞎子抬高的矿灯,去看自己的手表。

  “现在是下午两点,怎么了?”

  “下午两点?那我们几点进来的?”

  几点进来?解语花对这个问题有点听不大明白,进来的时候谁会注意时间?于是他回过头去看自己身后的伙计,高瘦的青年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对着解语花道:

  “当家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才一点刚过。”

  “一点刚过?也就是说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解语花顿时觉得不妙,“什么墓道能走得了一个小时?”

  前面的黑瞎子听见了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即绷紧了神经,继续往前走。

  既然原路返回又得一个小时,不如再往下走走看看,是什么样的奇墓能顺着墓道走一个小时还没见到一个墓室或是尽头?

  “花儿爷,跟紧了。”

  像是知道了解语花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黑瞎子在这时笑着开了口,似是找到了有趣猎物的孤狼,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的前方。



  见黑瞎子一副被勾起兴趣的样子,解语花倒是觉得有趣。许多人在斗里遇见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地退缩,有胆子小的甚至会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得半死。但眼前的黑瞎子明显不太一样。
  虽然这男人仍是笑着的,可是嘴角的意味却变了。只扯起一边的嘴角,满满的饶有趣味。左手伸到后腰抽出枪时刻准备着。像是潜伏着的野兽,浑身上下散发着骄傲和野性。
  解语花同样勾着嘴笑起来:看来哑巴张没推荐错人,想想也是,能让哑巴张印象深刻并且齐名的家伙必定不会是个半吊子的水货。
  他紧跟着走了几步,离黑瞎子的后背比先前要近了许多。前面的黑瞎子感受到逐渐靠近的热度眼神倒是稍稍柔和了一瞬,在这阴森的墓道里,任何一点温度都是明显的。
  看来这解当家的难得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
  黑瞎子莫名窃笑起来,脚步愈发稳起来。后面紧紧跟着解语花,两个人看上去像是有种奇妙的默契,不紧不慢而且步调一致。
  可路却像没有尽头似的让人似乎摸不清时间与路程的流逝。前方微微有气流扑来让黑瞎子顿时停住了脚步。
  男人侧起脸,鬓角的黑发微微刮过脸颊证实确实有风的存在。黑瞎子举起枪稍稍侧身,背贴上墙壁,一步一步缓缓地前行。
  这是小心谨慎的表现。
  跟在后面的解语花这样想着,他本以为黑瞎子会是个胆大的人,却不曾想他这样谨慎。或许平日里他就是一副非常高的警觉性,就像那天在茶楼的第一次见面,一个目光便能引起这人的注意。
  本以为漫长的行走最后终于有了结果,却没想到前面打头的男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一瞬间绷紧了神经肌肉,修长高挑的身形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从前方传来的声音异常严肃。
  “我说花儿爷……”
  解语花觉得这是他见过黑瞎子以来,他的声音最为严肃和摸不透的一次。
  “我们打了两个盗洞吗?”
  解语花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不,我们只有一个盗洞。”
  话一说完便立刻觉得不对,前面的黑瞎子很识相地让了半个身位使解语花能够看清前面的情形。跟在后面的解语花探过头去看,立刻就青了脸色。
  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刚刚进来时的盗洞。
  “我说大少爷,你这么干真的没问题吗……那边可是老九门啊……”
  穿着有些不大合身西装的小跟班亦步亦趋地跟在前面两手插兜走在走廊上的男人,对方不耐烦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啪得一下点燃嘴里的烟,浑身上下的名牌衣饰,一脸的不可一世与骄傲。
  “老九门算什么,既然‘老’,就该退休让位了,我管他是什么最出色的还是什么玩意儿。挡了我的财路一样收拾!”
  男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烟,眯起眼吸了一口再深深地吐出烟雾,青白色的烟雾弥漫,小跟班跟在后面呛了几口烟,一脸的无奈和惶恐。
  “可是这样是不是……”
  “哪儿来那么多话!”男人不满地甩了一胳膊,眯着眼还嘀咕了两句,“老婆子成天嚷嚷什么绎朗的,都没了二十多年的家伙还惦记什么!就算找得到,这家产也是我的!”
  嘀咕完便捏熄了嘴里的烟,恨恨地走向走廊的尽头。
  现在对着盗洞口并排占了四人,黑瞎子,解语花和解家两个伙计。四个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盗洞口灰头土脸爬回来的解家伙计,瘦小的青年拍拍头发上的灰,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当家的,才开口。
  “当家的,确实是我们之前打的那个盗洞……”
  解语花的神色自从看到这个最初的盗洞开始就没舒缓过,一旁的黑瞎子靠着墓墙抱胸架着手肘捏着下巴。墨镜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这盗洞走周围的范围看,他也很想弄清楚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黑爷,你觉得呢?”
  解语花虽然不一定相信真的会有鬼神作祟,但是作为一个经常下地与墓打交道的人,他实在不好下这个定论。于是他便转头,看向一边一直做着沉思状的黑瞎子。


  “这花儿爷可是难为我了,”黑瞎子闻言一笑,“我下斗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事儿。我可不知道这里头的蹊跷。”

  “不过啊……”笑过之后,黑瞎子迅速敛起神色,“要是常规的说法,大概就是鬼打墙了。”

  听到这里,解语花心里一沉,但黑瞎子的话却没完。

  他摸着下巴,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唇:“但是要我来说……”

  “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即使我是个盗墓贼,我也不信它!”

  黑瞎子这话一出,解语花登时就被男人这一下的气势给震住了。就好像真的和黑瞎子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信的。

  这男人在关键时刻散发的气息相当的可靠与沉着。

  脑子里迅速转过不少念想,随即解语花便上前一步,纤长的手指划过盗洞和墓墙的边沿,视线低垂,就着矿灯的光线细细看着周遭的环境,想要找出些蹊跷。

  “不过要说起来,这鬼打墙,吴邪可是真遇到过。黑爷既然不信,那么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

  解语花的话说得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仿佛在拉家常,但黑瞎子听出这里面拆他台子的意味。他一笑,走上前直接牵过解语花的手挪向一边的墓墙上,手掌覆盖住他的,按在冰冷的墓墙上。

  “没什么法子,重走一遍。”

  他笑着在解语花扭头的怒视下放开手,顺便在心里感慨这解当家的眉眼在这灯光晦暗的地方真是更加地风情万种啊。

  “那岂不是又得花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解家的伙计见黑瞎子这副对当家的似乎不敬的态度,忍不住站出来质问了一句。黑瞎子一点也不计较,只是一笑,走到解语花的前面,也把手按在墓墙上。

  “不一定啊。这次,摸着墓墙走。”

  黑瞎子对自己的办法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觉得这个法子姑且可以试试。但在黑瞎子的脸上你是永远看不到没底或是不确定的神色的,不管他心里再怎么不确定和没底气,他黑瞎子的脸上永远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被他这副样子骗过的人不少,这次,连同解语花也不例外。

  解语花看了这男人的背影一眼,示意伙计们跟着照做。黑瞎子在前面又侧过头,笑着补充了一句。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开从两头走。”

  原本准备跟在后面的解家伙计顿时停了下来。

  解语花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这分开走又是什么用意?是要分开他和自家的伙计吗?还是说这家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受了别家所托杀了他这个解当家?

  理智如此尽责地分析着,可偏偏解语花的脑子里浮现出的是那日在爵爷院子里黑瞎子低头凑近他身边的样子。


  当家的要是信我,瞎子拼死助花儿爷拿到东西。


  那时黑瞎子的模样还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带着那人似是而非的承诺与认真,低沉而迷人的嗓音。那时的黑瞎子是他从未见过的黑瞎子。

  承诺千金,他解语花早就不信了。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却很想相信?

  理智和记忆交叠,所有人在等着他的决定。抬起眼,解语花便能看见前面黑瞎子撇过头来清晰的侧脸线条,在矿灯光线的勾勒下仿佛闪着金光。

  那副样子是另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迷人。

  于是解语花垂了垂眉,最终做下决定。


  “你们三个从另一个方向走,要是有事就发信号给我。”


  话音刚落,解语花仿佛听见前方的男人低着头掩嘴轻笑,带着一种胜利的得意和被信任的满足感,摸不透的意味。

  他不得不说,斗里的黑瞎子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另一副样子。和平常插科打诨,毫不正经的模样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

  仿佛这才是这个男人的本质,是这个男人藏在最深处的野性难驯。


  前方的黑瞎子抬起步子,一步一步地再次踏进这诡秘的墓道。

  “走吧,”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空旷的墓道里飘荡着回音,“就算是鬼,也要给花儿爷揪出来!”



  墓道安静,前后都没人气。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墓道里只有黑瞎子和解语花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因为后方无人,解语花还会时不时侧头望望后面以防有什么东西偷袭。即使这墓道他们已经走过一遍。
  前方的男人仿佛知道他的不确定,特地放缓了脚步。最后停下来,回头无奈地看着解语花。
  回头的时候恰好碰上解语花警惕的目光,黑瞎子看向他本该一直贴着墓墙的左手垂在身侧似乎在摸向武器,最后只得叹一口气。
  “别紧张么,花儿爷。”
  解语花没有答话,黑瞎子接着说道:“你难道没从这墓墙中摸出什么蹊跷么?”
  话音一落,解语花倒是一愣。虽说黑瞎子在出发前就叮嘱过要摸着墓墙走,可是对他来说这就是个耳旁风,吹过就忘。更何况那只瞎子还不经允许就擅自抓手,让一向生人勿近的解语花着实恼火了一把。
  可太过奇怪的事态让他选择相信黑瞎子,并且独自跟着他走。但这被提醒过的事儿却真是忘了。
  “额……怎么了吗?”
  解语花不会在这种时候向黑瞎子坦露这种尴尬,他把手再一次贴在墓墙上,掩盖自己的心虚。
  黑瞎子是察言观色惯了的人,看出了这份尴尬却聪明地不去说破。他耸耸肩,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这墙不是直线的。”
  一般说来,直线的墙面和带有弧度的墙面摸起来是有差别的。特别是一直顺着路摸下去的话,就会发现或许看上去是笔直的道路实际上却是有些许弧度的。特别是在这昏暗的墓道里,光用看的根本就发现不了。
  解语花是聪明人,黑瞎子话里所指当然一下子就能明白。随即便有种被墓主耍了的不满,他把手从墓墙上拿下来攥紧。
  “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鬼打墙?”
  黑瞎子点头:“就是个特别大的圆而已,用这种方式做出鬼打墙的错觉。”
  妈的,居然被这么简单的把戏骗了!
  解语花忽然有种宝贵的时间被浪费了的感觉。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后扭头看一边打着矿灯打量着四周的黑瞎子,对方并不像他这般激动,而是更加沉下心观察四周。
  既然墓主这么花心思在这墓上做着文章,这还只是外围,根本不像一般墓的构造。
  黑瞎子有种直觉,这个墓的墓主根本就是打算让进来的人有去无回。
  黑瞎子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骄傲,他对于危险的气息总是特别敏锐,一丝一毫的杀气或是凶险的味道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仿佛野兽的本能,而这本能也成了他多次死里逃生的必备砝码。
  “现在怎么办,分开我和解家的伙计,你到底想干什么?”
  谜题已经弄清,解语花的理智又再次提醒他这个问题,而这次他确是确确实实地问了出来。黑瞎子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个问题,一笑:
  “如果花儿爷的伙计听话的话,我们再继续往前走总会碰见他们的。到时候再把这墓墙开个洞不就行了?”
  他的语气相当无所谓,可解语花却被他前半句话惹得有几分恼火。在这道上有谁还不知道他长沙堂口现在公然和解家作对单干,而这黑瞎子这前半句仿佛意有所指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不在意。
  他解语花不是个宽宏大度的人,这笔账他自然是要和老杨算一算的,还有是谁撺掇着他们敢这么让他解家难堪,绝对的加倍送还!
  可转念一想,既然别人能把他整个长沙的堂口挖走,那么在他周围安插几个眼线也不是不可以。而这旁边的黑瞎子……
  解语花盘算着顺便看了黑瞎子一眼,对方咧嘴一个闪亮亮的大笑容。他无语,还是理智分析了一下黑瞎子会不会被收买的可能。虽说这人是道上的独行侠,为利益而动,不过倒没听说过他临时倒戈的事迹,口碑也还算不错。更何况这是那个哑巴张推荐的人,应该还算靠得住。
  “花儿爷盘算地如何了?”
  黑瞎子在一边笑嘻嘻地插嘴,解除了疑惑的气氛比刚才倒是轻松许多。解语花白了他一眼,便率先往前走。
  “走吧,碰得上就行,碰不上就算了。那群家伙有分寸的。”


  黑瞎子墨镜后的眉毛饶有趣味地向上挑了挑,轻轻吹出一记口哨。然后举着矿灯迅速跟上。

  他倒想看看什么叫“碰得上就行,碰不上就算了”。

  黑瞎子觉得这趟来的挺值,既能见识到传说中的老九门最出色少当家解语花,也能见着这么一个处处透着诡秘的奇斗,还算合算的买卖。

  他跟着解语花走在这墓道里想着心事,在解语花停下来的刹那立即刹住脚步,再凑过去望着解语花琢磨着墓道内墙的青砖。

  “你不是说要在墓墙上开洞吗?”解语花手指滑过青砖间的缝隙,蹲在内墙前扭头看他,“那就开啊。”

  黑瞎子被解语花说愣了,难不成所谓的“碰得上就行,碰不上就算了”就是走自己的不再管那群伙计?

  “等等……在这里?现在?”

  看见解语花似乎摸到了一个松动的青砖,准备按下去的时候,黑瞎子急急忙忙拦住他的手,解语花瞥了他一眼,收回手。

  “不然你以为?谁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会把我卖了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黑瞎子听着一挑眉:“所以你准备抛下他们?”

  “我只要那把青铜剑,其它有什么他们自己拿了走。又不是第一次下地的毛头小子。”

  这话倒是真挺符合道上关于解语花的传言,心狠,薄情还有自私。不过他黑瞎子就挺欣赏这样的人。

  他拦住解语花的手,然后自己把手抚上那块稍稍松动的青砖。

  “既然花儿爷这么信任我,自然这种危险的试机关的活儿就交给我来干吧!”

  解语花挑着眉看了他一眼,很干脆地让开了手。黑瞎子摸上墙根的青砖后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网络剧《沙海》正在播出中,话题度可以说丝毫没有减退,除了由吴磊、秦昊、张萌、张铭恩、杨蓉等一众演技派的加持外,《沙海》还不断的给大家上演一下回忆杀。

这不,剧情已经进展到了一小半,就要找到古潼京了,除了剧中的主要角色已经等场外,其他备受关注的角色也悉数亮相。那就是花儿爷解雨臣,黑瞎子和王胖子。

作为吴邪古潼京计划知情人之一的解雨臣,虽然这一次没有跟着吴邪一起进沙漠,但是在外面却一直帮助吴邪打点一切,处理九门的事情,包括请张日山出山。

解雨臣(张艺兴饰)人称花儿爷是九门中解家当家,吴邪在沙漠险象环生,花儿爷在外面也不好过,不仅要对付李家和齐家,也要处理第十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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